前言(二)

前言(二)

細細地回想起歐陽賦這些年來的對她的所說所為,那是多麽真情實意精湛的演技啊,他居然演的如此的逼真,害她到現在都沒發現,有任何甚至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要不是昨天心血**的,碰的那麽湊巧的讓她得知看到真相,她還會這麽一直相信他下去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當她知道背後有兩個人在暗算自己,她怎能再坐以待斃,不能再等著他舉刀砍向自己和還不知道真相的妹妹。

先要學會自保才能再去反擊,現在她隻想要先快點離開,她真的是別的辦法了。

隻怪她以前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防範之心,這麽多年來他用幫自己和妹妹打理產業為借口,一步一步的吞食逝去父母遺留下的大量財帛,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

連那一處祖父遺留下的最後一處宅院都已經被他牢牢控製在手,她現在還有什麽……

錢景蓉靜靜的想著,名義上的仕家之女,萬眾寵愛於一身,可是這隻是表麵風光,實質是家裏人丁單薄,到現在隻有她和妹妹兩個人而已,試問兩個弱女子,有的隻是祖上遺留下來的那點財帛和封號,試問誰會再把你當回事。尤其在爹娘離世後。

產業還在,可現在又有什麽用,家中沒一個男子撐腰,就會像她現在這般,被人算計失去所有,措手不及的讓她根本沒有任何還手能力,隻有盡快逃離而再謀出路。

是不是很可笑啊,士族家族的沉浮,在哪個朝代時期都是司空見慣的,她又有什麽好抱怨的,隻是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泯滅,讓她不甘,那他們家這世代經營的到頭來又算什麽。

來到窗欞前,抬眸望著已經暮色深沉的夜空,她甚感無力,可是現在又能怎麽辦,她沒有任何的對抗砝碼了。

突然間,眼中泛起了一抹光亮,極速地移動笨重的身軀,走到那妝匣前,撐著腰蹲下身,取出裏麵那一枚靜靜地放置在裏頭的銅質鏤空雕刻的圓環,輕輕撫著這上麵的紋案。

是啊,這也許是個希望。錢景蓉的目光深沉起來。

但現在不是時候,也沒有多少時間,在這多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險,何況她還有世上唯一的親人,決不能讓著他們有任何閃失。

更甚者,這肚裏的孩子她知道,隻有跟著自己才是最安全的,現在羽翼豐滿的他,以他昨天晚上燭火映照下露出眼底那冰冷無情的很絕,是絕不會讓這孩子出世的。

他要的似乎隻是自己身份背後的權勢,再加上這些年來他謹慎小心在官場上沉浮這些年經營下來,再為他的地位上麵更平添一把臂力。

雖然這個臂助似乎也隻是表麵的風光,可是加上他現有的權勢地位,隻要再鏟除了自己和妹妹這兩個包袱,自己家裏世代幾世掙得的光環榮譽,就都是可以由他一個人來繼承的。

多可怕的人,城府之深沉,可以用十多年的時間去謀劃,隻為了能達到他的目的。

自己是不及他啊,是她太天真嗎?

“小姐,金銀細軟已經全部收拾好了。”一旁的蘭芷手捧一個包袱,擔心的問道:“小姐,真的要走嗎?”雙眼通紅,留戀不舍地望著眼前快要臨盆的錢景蓉,再看到她蒼白的麵色心下難受的緊。

“我走後,往後你自己也要萬分保重。”錢景蓉回過神,慢慢地伸出冰涼地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錢景蓉不忍見跟隨自己的十年之久的丫頭如此這般難受。

想著如若不走的話的後果,她拿什麽去賭,這幾年來殘害了她多少忠心耿耿地家仆,她直到昨天暗地裏派人去查,才知道這幾年來掩蓋在他虛情假意之下的真相,是多麽殘忍,她怎能不恨!

眼前的丫頭滿臉的淚水,如果流淚有用的話,她也想流淚。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有著爹娘留下來的味道,無論哪一件家具擺設,每一件都是他們親自給她布置的。

可是這一切,所有的一切,現在都不能拿,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

她現在隻求能先自保,輕輕地撫摸這屋裏的一件件擺設,隻希望能多留下一抹印記,記住這寢房曾今住著一個叫錢景蓉的人。

濃濃地哀傷,燃燒的怒鬱,內心如在火上炙烤般難受,錢景蓉努力壓製,用力收回這如潮水般湧來的要去現在就找他算賬的衝動。

錢景蓉抹了把臉,收回思緒,她不能再想緬懷春秋,這裏已經不屬於她,所有產業現在都被他用各種理由已經記在他的名下,她不能在此時此刻,留下一抹留戀,多一份脆弱,那樣隻會害了她和她現在想唯一想保護的人。

外麵暮色中急急走進一個一身青衣管事模樣的人:“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了。”

“好,景嵐呢?”

“已經都在酉時前先行坐著馬車出城,現在城外十裏鋪等你。”

“知道了,就現在走吧,歐陽賦此刻正在書房,就趁現在這一刻他最放鬆警戒我們走。”

回頭去又看了一眼旁邊的丫頭,“小蘭,我走後,你也緊跟著離開,別再回來了。”

“小姐,你別說,蘭芷明白。”

錢景蓉掩去眼底的歉意,頓了頓,又狀似不經意的看著她,輕輕柔柔道:“跟隨我這些年,結果卻要讓著你跟我擔驚受怕,我…是有對不住你。”

錢景蓉凝視著她,現在對每一個人都有疑慮。

在看到這丫頭一副情真意切的神情後,她就不肯定了。

“小姐,你說這是什麽話啊,蘭芷身是你的人死也要和你在一起的,帶上我,讓我和您一起走吧。”

這張小臉在搖曳的燈光下分外難過,看不出一點不對的地方。

錢景蓉收回細細打量她的眼神,不管那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會留著你在我身邊,我賭不起,我不能讓景嵐和自己及未出世的孩子處在不知名的危險中。

即是從此以後的日子將困難重重。

錢景蓉從裹著的包袱裏抽出幾件金飾放到她手上,輕輕地道:“拿著,以後好好保重自己,我現在連自己都未必能保全,不能再……。”

接下來,錢景蓉裹緊深色裘衣緊貼在身,匆匆往早已經是夜幕降臨的屋外走去,不消多時就已完全融入那漆黑的夜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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