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的腦袋是什麽樣的?用二孔明的話說就是“化學腦袋”,在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夜晚,換做是一個別人,幹柴遇烈火,還有什麽的心思“談情說愛”,早已經是急不可待了,不把自己折騰個“死去活來”,是誓不罷休的,但決鬥阿靈沒有這樣做,隻是依偎在自己軟軟的懷抱裏“嘮嘮叨叨”,看來是一個好欺負、好欺騙的主兒,是一個柿子一樣的鬆花蛋。她素性地脫得一絲不掛,嘴裏哭哭啼啼地說道:“給你吧!我的全部身體。”

決鬥阿靈害怕了,怎麽能“欺負”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子呢?棉花一樣的語氣問道:“看來你的痛苦多如牛毛,怎忍心用三十九度的高溫去燒烤呢?說不完你的故事,永遠不挨你的身體。”

這樣的話語真是雲華求之不得的語言,在決鬥阿靈的臉蛋蛋上麵一個飛吻,淚花粘在阿靈的鼻子上麵,濕淋淋的,款款地說道:

“我特愛上學,混了個高中。我爹說,上高中有屁用?看看上高中的能有幾個考上大學的呢?你考不上師範,沒端鐵飯碗的命。我算見了,你就是上了高中,到頭也是十月的茄子----黑氣(紫色)。下來吧,早點能找個好主兒,女孩兒還愁沒人要。上三年高中,大學上不了,年歲奔老高,好的找不下,盡是茶壺底子一大把。我哭著說我要上學,但我爹不給一分錢,說是給我哥積攢娶媳婦。爹是這樣子,誰人再理我?隻好去一化工廠當化驗員。和我同在一化驗室的還有我們村的王狗狗。我們倆在一個班兒。你說都是豆蔻年華的青春少年,經常的在一塊兒,是什麽樣的結果?”雲華變戲法地問道。

“不知道。”決鬥阿靈傻乎乎地脫口說道,幹脆沒有理會話裏的意思。

“我就喜歡上他啦!對他的感覺總是朦朧中似有,清醒中似無;我問他:‘愛情是什麽?’

他想了老半天說:‘愛情就是男孩和女孩手拉手相好麽!’

我感覺他說的不好,但我也不知道愛情倆字怎麽解釋,就覺得倆人呆在一起好玩,刺激。我也是跟大人們賭氣,不讓上學就早戀,管他三七二十一,隻要對我好就行。靈兒,你說愛情是什麽?”雲花黑暗中摸著聖靈的頭反問。

決鬥阿靈頭枕在雲花的胸脯上,聽她的故事像聽美妙的傳說,迷的大概很入深,似乎沒有半斤醋勁,冷不丁聽見雲花問自己。他早就探討過這個問題,因為有一個人曾經在什麽地方問過他這個問題。

決鬥阿靈不想談這個問題,一談會逗起自己無數的往事,隨便推托說:“我得好好想想,你先說你痛苦的故事吧!”

“想好了告訴我,我等你的好辭。有一回上夜班,廠裏事故停產,我們化驗室一般人是不讓進。我倆就瞎聊天,聊著聊著他就想看我的身體,我死活不肯,他抱住我就亂啃,就這樣他**了我。”雲花說到這兒抱住聖靈的頭痛哭。

“什麽,這個王八羔子,你沒報警?”決鬥阿靈的火氣騰地從腳跟冒到腳心,很想爬起來立刻給那小子兩個嘴巴,隻是想想而已,一會兒以後歸於平靜,仔細又一想,“自己不是當事人的親屬,當時……,聽媳婦兒說吧。”

雲花感覺靈兒的心慢突突地跳,拳頭握得鬆鬆緊緊,但沒有特大的動作,心想:“我的靈兒是個好人,鬆花蛋,定能寬恕我,”就又接著說:“沒有,廠裏的人都知道我倆處對象,就是家裏人不知道。我上那兒告去,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沒處說。一個月以後,我的例假沒過來,心慌了,拽著王狗狗偷偷去了醫院。醫生說我懷孕了。”

“啊!”決鬥阿靈聽到這兒隻是不由得啊了一聲。

“靈兒,我騙了你,騙了你們全家,你想發火等我把話說完後,你要殺要刮隨你的便吧。”雲花聽靈兒的聲音有點驚歎,更加的哭哭啼啼說。

決鬥阿靈見雲花往別處想,連忙秋千一般的話語安慰說:“看你,想那兒去了!你接著說,我聽的入迷。”

“真的嗎?”雲華試探性地問道。

“騙你是豬八戒。”決鬥阿靈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心裏好像沒有絲毫的火氣。一個大男人給了誰能忍受第一個夜晚就戴“一頂綠帽子”呢?

“王狗狗倒是很高興,幾天後,媒人過來提親,說我如何如何。家裏像是炸了油鍋。媽媽罵我,爹爹罵我說:‘我早就算見你不是個好東西,還怨我不讓你上學。去,把孩子打掉,快快給你找個主兒。那一家你甭想嫁給他,他是我的大仇人。’我哭著去了醫院,但看那架勢又哭著回來,我不敢進手術室的門,我怕,一到那兒頭似籃球大。他們還是逼我,我想到了死,老鼠藥吃了一把,死不了,藥是假的,就鑽水甕,半天沒有死去,裏麵是空的。命不讓我死呀!後來才知道了王狗狗家與我家的過節(方言,仇恨)”雲華是慢條斯理地講自己悲哀的故事。

決鬥阿靈聽的是娓娓動聽,不也樂乎!心裏沒有半點的漣漪。

雲華柔和而娓娓動聽的語言繼續說道:

“其實那些事在我當時的眼睛裏看不算什麽事,是很正常的事情。幾年前高高(方言,哥哥的意思。我們那兒有的叫哥哥,有的叫高高,還有的叫大大)頂爹爹的班,年齡大了點,填表的時候就瞞了幾歲。爹爹上下跑腿,眼看曙光就在前頭,就缺村裏的一枚公。表兒到了王狗狗爸爸那裏卻卡主了,不給蓋章。爹爹又是幫親累友,請客送禮,忙得不可開交。他爸爸總是冷冰冰的說:‘不行!’

爹爹回到家扳著指頭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我的卦相算不靈。’

我插嘴說:‘人家是正義的化身,你們盡搞歪門斜道!’

爹爹一拔拉我,‘去,去,小孩家別亂插嘴!’

說也奇怪,咱們都希望正義就在眼前,但真真碰到正義的事的時候,卻又是一臉的無奈與牢騷。”

決鬥阿靈聽到這兒,急忙插嘴說:“你的感慨精妙無比,真想不到呀!”

“你可知道,我上學的時候語文一流,數學二流。別談閑話,聽我講故事。”雲花一點靈兒的鼻子悄聲悄氣地說。

就這麽的一點鼻子,決鬥阿靈是不知道腦袋在何方,手掌在何處,完完全全地傾倒在雲華“雲裏霧裏”的美妙故事之中,什麽的洞房花燭夜,在決鬥阿靈的心裏好像沒有這等美妙的事情,隻是一個聽故事的聽客而已。

“你就說王狗狗的爸爸,原來在縣裏頭當莫個局的頭兒,人性嘎,(方言,直的意思),不上舔領導的屁股,下摸下屬的頭顱,幹了沒幾天,下放,下放到村裏當普通的社員。你說,人是正直好,還是拍馬屁好?人常說溜狗子(方言,喜歡拍馬屁的人)走遍天下,直脖子村步難行。我想人為什麽都愛聽好話,不願聽直言呢?我爹就認為王狗狗的爸爸害了我高高的大好前程,我是想不明白!

自那事後,高高學了開車,誰知在跑向石溜莊的路上出了事故,兩車相撞,引起凶凶大火,高高好不容易砸開窗戶逃了出來,但臉被燒的--你是沒見人樣,當時我們趕到醫院我都不敢認我的高高。我爹爹掐指一算,罪過落在王狗狗的爸爸身上,‘都是他克的,克豬豬不怕,克狗汪汪汪,犯在俺兒子頭上,他,就是他。爹爹死認為王狗狗的爸爸是他的大仇人,把這個家訓也傳給我高高。等高高出院後,一天夜裏,高高喝了點酒,半夜到人家門口撒尿,說是排除晦氣,你說荒唐不荒唐?人呀說不準,不好論。

就說我這件事,家裏人都罵我。不知誰出的主意,換親。爹爹扳起他的九個指頭一算:‘天乖乖,地乖乖,我的兒子有乖乖,’說有好運在後麵,逼我,我無奈,嫁給你。”

“那孩子呢?”決鬥阿靈關切地問。雲花拉著靈兒的手摸肚子說:“在裏頭,你不嫌棄嗎?我……”雲花這麽一說,一把把靈兒摟在懷裏說:“我的好靈兒,你,你能原諒我嗎?”

決鬥阿靈長歎一口氣說:“唉!人生在世,誰沒有過錯,誰沒有坎坷。孩子是無辜的,他沒有錯。我們大人也沒有錯,錯在年齡,錯在歲月。年齡的更替使你我聰明,歲月的流逝使你我更清醒,但比較聰明、清醒的你我換不回歲月的滄桑。你生下無辜的孩子吧!我會當親生的一樣看待,絕不會有花花語語。”

雲花聽了靈兒的話,一塊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高興的抱住靈兒親了又親,狠不得把自己的心貼到靈兒的身上,喃喃地說:“你真是我的好靈兒,以後我給你生好多好多的娃。不對,現在計劃生育,再給你生一個你自己的娃。今天你輕點對我,我們有的是時間。”

決鬥阿靈緊緊地抱住雲花的身體,軟綿綿的,就像是秋天的紅蘋果。

第二天回們,決鬥阿靈倆口子高高興興。霹靂阿妞倆口子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