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你的判斷好準確呀,我看見我們的前腳剛一離開我們的住所,公安就撲入我們的家中,”桂蓮有點讚賞地問王狗狗,心還在忐忑不安地跳動。
“我就說你們女人是頭發長,見識短。連這點點的判斷能力都沒有,我還是王狗狗嗎?我已經吃了一回家夥,讓人家把我逮進去,受了好多好多的委屈,吃一虧,長一智,我是吃一虧,長十智,還能再被她們抓住,那就得得了,”王狗狗心奮地說,顯得自己就是一個孔明出世,蕭何再生。
“你是個慣犯呀?我可不知道,要知道的話-?”桂蓮說。
“你害怕了?害怕了你就回去吧,免得跟我遭受來來去去的苦罪,這多不劃算?”王狗狗說。
“我就相信一見鍾情,隻要我認定了的事情,再苦再累我也甘心,我的好狗狗,我可是累得實在走不動了,”桂蓮撒嬌說。
“快了,大概就一二裏的路程,走過去就有盼頭了,要不我背你過去?”王狗狗問。
“不用了,你的身體還剛好,再背我過去,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好活呀?來吧,你親我一口,多少天了,就想你的熱吻,想得我淚花花都不知往那兒流,”桂蓮說。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王狗狗說。
“人家想你吧,在醫院裏我不敢有所追求,在這偏遠山區,又沒有人,來吧,就一個,提提精神,”桂蓮央求。
“我的姑奶奶,一天不親你一口,你的腿都發軟,是嗎?我要是死了,看你怎麽活?”王狗狗說。
“你可別死了,我看見你躺在地上血淋淋的樣子,好害怕,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才不怕什麽人們的眼睛呢?親親愛愛,這才叫愛情,為愛情而死,死的其所,為愛情而活,活得自在,來吧,親我一口,我的臉都發燒,”桂蓮說。
“在這前不挨村,後不靠扂的地方,我也想抱你,多少天了,我都自由不了,這幾刀害得我把美女都忘了,”王狗狗說著就抱住桂蓮的腰,撫摸桂蓮的身體。
“打野草美吧,風是我們的節奏,綠是我們的青春,比在家裏美百倍,我的姑奶奶,是吧?”王狗狗問。
“你占了人家的便宜,還要賣乖,你是個大大地大壞蛋,”桂蓮舉起了軟軟的一隻手,卻未能砸下去,輕輕地點了一下王狗狗的鼻子說。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她喜歡這樣的情調,這樣玩才有爛漫的色彩,才有野花的樂趣,才是愛的升華,才是愛的風趣。
她們到了一個偏遠的,沒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那兒的煤礦卻比較多。
王狗狗的本事就是那幾下,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不敢太囂張,自己剛恢複的身體也不允許自己那麽做,身上帶的錢本來也不多,沒有幾個月的時間,生活的開支就成了大問題,王狗狗急,急得如山坡上滾落的小煤塊----路邊一溜黑。他每天呆坐在小窯洞裏苦思活想,想想出一個掙錢的好辦法,以前的鬼點子多如牛毛,現在卻黔驢技窮,沒有什麽的好點子。一天,他看見打扮入時的桂蓮,心中頓時升起無數的希望,這希望像火,洶洶燃燒在自己的腦海裏。可他又搖搖頭,自言語道:“不行,那樣做太缺德了,人家好端端的一個黃花閨女,沒要自己的一個鋼鏰跟了自己,把人家的第一次還義無反顧地送給了自己,自己怎麽能那樣做呢?不過,自己玩了那麽多的姑娘、媳婦,不是也有好多的都是把第一次乖乖地送給自己嗎?她們也沒有向自己要過一文錢。一不做,二不休,無毒怎能成為大丈夫呢?可怎麽向她說明呢?還說明個屁,自己租的是獨間窯洞,麵靠小路,隻要自己把房東打點好,神不知,鬼不覺,先斬後奏,誰能知曉?對,絕好的辦法!就這麽辦。這裏的煤黑子多,一定是個掙錢的絕好門道。”
王狗狗想出了掙錢的好辦法,但也時時掛念遠在小王村的二孔明一家:“這個老不死的,命真長,要是別人,天天吃氣也得吃得噎死,他就噎不死嗎?好厲害的老鬼。”
二孔明的忍耐勁兒是不小,但鮮花的心情卻不那麽的舒暢,怎麽也想不通,怎麽也想不明,好端端的一個家庭,青枝綠葉的一個家庭,可以說一夜之間就土崩瓦解,死的死來,坐監的坐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是方著了天,還是方著了地?天天愁眉苦臉,烏雲繚繞,沒有幾天的時間,她也撒手歸西。
(方,方言,迷信的人認為自己的不幸遭遇一定是惹到了什麽神仙,就說方著了誰。紅白喜事的時候,也用方的字眼,一般是新人頭上一、三、九。比如說新人是屬猴的,她上麵大她三個屬相的就是屬蛇的,小她三個屬相的就是屬豬的,這些人不能在大喜那一天麵對麵見麵,必須得躲過一點,或者身上別一條紅布條,以此類推,白事也一樣。)
二孔明這頓哭呀,哭得是死去活來,哭得是驚天動地。這樣的哭聲,過路的過來也駐足聽一聽,歎一聲悲;這樣的哭聲,路邊渠裏的清清之水聽到,葉子也會泛起好多的波紋。鄰居們也放下先前的架子,都為這一家人的不幸遭遇而哀鳴,都為這一家人的家破人亡而痛心,紛紛前來幫忙料理後事。也有的人說:“二孔明太精明了,精明的能吃跳蚤的大腿,卻精明不過命運的安排,你看看,就幾天的光景,就把三口人打發到村北的野地塘,嗬嗬嗬!精明能使錢出醜,算來算去算到自己白白的頭。”
二孔明原先黑黑的頭發沒了,長起來許許多多的白白頭發,白的發亮,白的似家裏牆上的石灰。整日也是唉聲歎氣,悶悶不樂。聖潔看在眼裏,急在心頭,天天是好言相勸,好語相慰,生怕再有個閃失,那這個家就徹底的完了,完到了腳跟。看到兒媳婦那充滿活力的精神,看到兒媳婦那跌不到的意誌,漸漸地,漸漸地,臉上也顯出一點點的紅暈。白天為聖潔照看孩子,好讓她安安穩穩地做生意。
經過這幾番的折騰,王不理掙來的幾個虼蚤(方言,錢)已所剩無幾,為了使雲玉的媳婦有個安穩的家的感覺,為王狗狗住院看病的錢全是聖潔自己掏的腰包,她去問了幾回翠花,翠花哭哭啼啼,什麽也說不來個子午卯酉。聖潔清楚地知道,這個錢要是不出,雲玉的日子就不好過,判刑的時候也得多判幾年。當時也不知道事情的內情,等她知道的時候她也沒有歎息,沒有哀聲,隻是默默地想,默默地劃算人的靈魂:“人啊人,你為什麽不看重親情,看重的就是一把把的錢魂。有的人為了錢圖財害命,有的人為了錢賣身求榮,有的人為了錢屈膝背弓,-,太多了,說也說不清。我們村就有一家,兄弟二人,哥哥有了幾個虼蚤,眼睛不知看到那裏,大概是看天上的星星。弟弟說想做個買賣,借幾個錢,當嫂子的眼皮都沒眨一下,一句話----沒有。人們也知道老大家很有錢,高利貸還放出去不少,可人家說沒有你能有什麽辦法。弟弟隻好灰溜溜地退出哥哥的門。這還不算什麽,喜鵲鳴叫----好事在後,哥哥在縣城裏買下地塊,準備蓋房子,要賣家裏的房子。弟弟想要,哥哥說現金交易,不玩賒欠。弟弟隻好無奈地走開。這算稀奇嗎?不算!稀奇的還在後麵。那一年,他們的老子去世,哥哥嫂嫂算得實在是精明,比孩子的爺爺也精明十倍、百倍,真正是天下之奇聞。嫂嫂說:‘老爺子去世了,老大一個人背埋(方言,辦理),等老媽媽去世後,你弟弟一個人背埋,咱們分的一清二楚,誰也不用占誰的便宜。兩個老人,一人一個,公平合理。’弟弟當然是啞口無言。哥哥搬到城裏後,聽人們說眼睛看得更高了,本村的人有個急事,想借上百二八十的虼蚤用,人家隻是抬抬頭,仰望藍藍的天空,因她家在縣醫院的門口開了個小買部。你們說說,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錢是個好東西,有錢就有財;錢也是個壞東西,有多少人為錢而傷了小命呢?王雲理就是其中的一個。人為金錢是舍命不顧,鳥為覓食是見孔就鑽。沒有錢,人是寸步難行,有了錢也不要高高在上吧,就像前麵的老大們。我就看錢看得輕,你越看錢看得輕,人們還以為你是個傻瓜二蛋,誰都想騙你,這不,雲玉就是一個。可是他的事我又不得不管,畢竟是一個衣胞裏爬出來的親兄弟。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隻是做到仁至義盡,念到手足親兄。他現在也怎麽不了啦,我還得擔當起照理這個家庭的重任,若是翠花-爭取最大的努力,渴望最小的收獲,不求別的,隻要翠花有耐心等待就行,哪怕自己再受一捆捆的的委屈,對於這個家的安定團結來說,就是一點點的貢獻。可眼下這錢?孩子看病得花錢,翠花坐月子得花錢----這一回一定要到醫院裏,不能再麻痹大意。看人家街頭賣衣服的好像很能掙錢,自己也幹這行吧!試試再說,多少也能補個家用。可孩子們的補課----一般是趕集,趕集全是下午出去,中午有時間,禮拜六日的時候,自己就受點累,為了孩子們的正事,豁出去了!”
就這樣,聖潔跑起了石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