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命走進後細看,擊掌大樂。
這哪裏是凶靈,這分明是一隻被牛腳筋草纏住後腿無法脫身的狐吧。
牛腳筋草是一種從生的細長植物,韌度極強,而且有粘附性。
被它纏住莫說狐,便是大水牛牛也掙不脫。
這隻母狐膘肥體壯,毛色金黃。九命從口袋裏掏出繩子將狐牢牢捆住,這才用刀割斷牛腳筋草。
這狐有張上好的皮,用槍打死,狐皮上便有了子彈的洞,價值因此會大打折扣。他要活剝了它。
狐此時已被九命捆得象粽子,它沒做絲毫的掙紮,狐知道一切都已徒勞無用。
它被九命丟在地上,它漂亮的皮毛上附滿灰塵和碎草。這是一隻狼狽不堪的狐,這是一隻待宰的狐,這是一隻尚未蛻變成凶靈的狐。
這隻狐目前的眼神看上去唯有悲涼,還看不到魘氣。
那隻是它尚未蛻變成魘狐。
它一旦蛻變成了魘狐,那便是一場恐怖的災難,那隻能是一場場令人魂飛魄散,毛骨悚然的?殺?殺?殺!!!
究竟九命對它做了什麽,真是活剝了它的皮嗎?
不,遠遠不止,單純這樣,它還不能積攢足夠的魘氣變為魘狐。
九命究竟還做了什麽?
俗話說久病也成醫。九命究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年輕人,而且又打獵多年。他學會了觀察動物的表情和眼神。
他此時看到的是母狐那充滿悲情的眼神,再根據它腹部鼓起的奶囊,九命可以判定的是:這狐正在哺育著幼狐。
早聽說清燉幼狐的肉是最鮮美軟嫩的,九命現在想的是如何用這隻母狐誘捕它的孩子。
九命想了會兒,解下皮帶狠狠抽打母狐。
九命想,母狐吃痛不住會哀鳴。母子連心,它的幼仔必然會聞聲而來?守護它們的母親?。
九命想,它的幼仔肯定就在附近躲著。企圖伺機救它們的母親。
母狐似乎看穿了他的用心,咬緊牙關就是不吱一聲。
九命打一陣不奏效便住了手,他也怕抽壞了這張完好的皮。
他冷笑著從衣兜裏掏出了一根鋼針。
九命別的不行,就單單心毒,是一個殺得猴子剮得兔的狠角色。他把鋼針深深刺進了母狐的腳掌狠狠攪動。
母狐疼得渾身打顫,可它死咬住牙關,仍不鳴叫。
夕陽將落,山成了青黛色,樹影成疊,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這座山是陰山,陰氣重。相傳曾經有人在黃昏時,在下山的途中遇到過生人魂。
在農村一直都有一個傳說。傳說在人死之前,他的靈魂事先會脫體而出,去收主人這一生走過的所有足跡。隻有把足跡全收了,主人才會死得安心。
這收足跡的魂就叫生人魂。
九命想到這裏,心裏有些發毛。他得速戰速決,他可不想呆在這個地方,萬一碰到了生人魂,那會被活活得給嚇死
暮色更濃,九命又心生一計。
他躺在大石板上,用草帽將臉蓋住,佯裝熟睡。
這計奏效了,他聽見小動物爬動的聲響。
他從眯起眼從草帽裏向外偷窺,隻見五隻幼狐已爬到母狐旁邊,正用稚牙啃母狐身上的繩。
九命想,誰說狐是最狡猾的動物,現在看來不過如此而已,一點小伎倆就將它們全誘了出來。
九命這種人是不會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待問題的。
或許,這五隻幼狐本來就悉知他在佯睡,所以出來不過是要與母親同生共死罷了。
九命把五隻幼狐裝進口袋,他明顯的看見了母狐絕望的眼神。
回家後,九命急急忙忙的洗鍋燒水,想著狐肉的美味,他都包不住満嘴的饞水。
水燒開了,當著母狐的麵,他提出了三隻幼狐,將它們一個個放進滾水裏,幾秒種後才逐一撈起,用刀刮幼狐已經被燙鬆的毛。
幼狐被開水燙過的皮最是香脆可口。
對於如何做成美味,九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他曾將一隻活公鵝放在燒紅的鐵板上,公鵝吃痛不已,在鐵板上跳來跳去。
半個時辰後,鵝死了,鵝掌也被燙熟了。
九命說,鵝在不停跳動的時候,其精血營養全流向了它全身唯一被炙烤的腳掌。
九命說,這樣的鵝掌再配上作料是世間最美的食物,除了他,連皇帝老爺也無如此的口福。
這次九命所以活燙幼狐,也是想把其精血全悶在肉裏。他就好這口腥膻味。
九命三下兩下就將幼狐體毛刮了個幹幹淨淨。刮得個白生生的晃眼。
可憐這三隻幼狐此時仍未喪命,扭動著沒有毛遮蓋的身體,企圖爬向母親。
母狐在籠子裏不住的哀鳴。
九命看到母狐竟流出了血紅色的淚。
他看見母狐的眼忽然變成了不正常的深藍色。
再配上掛在眼角處的血淚珠,顏色反差的巨大對比,讓這隻母狐看上去頓時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
九命提起刀在母狐眼前揮舞說:明天再宰殺你另外的兩個幼崽,後天才輪到你。
一鍋燉固然省事,但幾天吃不完肉就變味了。
那兩個尚未遭毒手的是兩隻小白狐。
九命也有些納悶,?紅狐也會生產出白顏色的後代嗎?
莫非那隻配種的公狐原本也是隻白狐?
這樣想著的時候,九命將三隻尚未咽氣的幼狐破了膛。
費了些時辰才燉好了狐肉。
九命上街打了些散酒,又叫上了些平時幹係要好的哥們兒。
那些狐朋狗友聽說有嫩狐肉吃,還有酒喝,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們殊不知,他們的一隻腳已踏入進了地獄之們。
隻要是吃了一塊狐肉,哪怕隻喝了一口湯的,那麽,很不幸運,全部都榜上有名了。
魘狐的血腥殺戮已拉開了帷幕。
一夥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擁進了屋。
滿屋子的奇香。
眾人貪婪的深深吸氣。
一後生鼻子最靈敏,他使勁嗅了嗅說:不對勁,我怎麽聞著這香氣不純呢?
九命笑著說:哪兒不純呢?
後生說:香味裏夾雜著一股血腥味。
九命笑說:算你鼻子靈敏,實話告訴你吧,我是用滾水燙死幼狐才刮去皮毛的。為的就是把狐血燜在肉裏。都說狐血最補,算你們有口福了。
後生又嗅了嗅說:還是不對,我聞到的是生血的腥臭味。
眾人聞言大笑:狗日的,你以為你是吸血鬼呀,還能嗅出生血的味道,這分明隻有肉香味嘛!
後生被罵了,也不再堅持還嘴,他找了根墩子做好,給眾人倒酒。
來了,九命舀了一大盆狐肉連湯帶水端上了桌。
肉果然是非常的爽嫩可口。
眾人把肉吃到飽處,把酒喝到酣處,話語自然就多了。
因吃得是狐肉,話題自然轉到狐身上。
九命說:狗日的狐最是一種狡猾的動物,你知道它半夜進村是如何偷雞的嗎?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九命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博學多才,見聞識廣。
他乘著那股酒勁神采飛揚的道:“狗日的狐摸進雞圈後往往會選最大的公雞下手,但是公雞體重呀,如果咬死再叼走,運到山洞豈不把狐也累死?”
有?人答話:“狐總不能讓公雞自己走到它洞裏,再把脖子伸給它咬吧。”
九命拍了下大腿說:“算你龜兒子猜對了。”
眾人大奇,紛紛道:“九命你當真是吹牛吹上了天,也不怕把天給吹破。世間哪會有如此離奇的事,怕是雞不想活了,想自殺似的。”
九命也不回答,自顧喝酒,他要吊足眾人的口味。
眾酒徒中有按捺不住好奇的,早掏出煙散了一圈,並給九命恭恭敬敬的點上了火。
九命美滋滋的吸上了一口才說:“狗日的狐狸進雞圈後,根本不會將雞咬死,而是騎在雞背上,用嘴輕輕叼住雞頭,再用尾巴拍打雞往前走。”
有人問:“那狐狸是怎樣控製雞行走的路線的呢?”
九命道:“那還不簡單,狐狸不是用嘴咬住雞頭的嗎?這不等於司機握住了方向盤,想到哪兒就到哪兒”。
眾人哄笑,酒桌上的氣氛給推到了**。
笑過後又有人質疑:“一隻狐至少十來斤,雞背得動嗎,還要爬山路。九命你真是在吹牛皮。當真火車靠推,牛皮靠吹。”
九命冷笑道:“你還嫩著呢,說你吃過的飯沒我吃過的鹽多,說你走過的路沒有我走過的橋長。你還不服氣吧。大千世界可謂無奇不有。采用這種方法偷雞的狐是一種小體型狐,俗稱小柴狐,成年的也隻不過有三四斤而已。”
又有人笑道:“狗日的九命,你說的這麽神,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
九命笑道:“這還不是狐狸最有趣之處。下麵我再給你們講一個關於狐狸的奇聞,我保證你們會聽得流鼻血。”
“快講吧。”想聽故事的又忙給九命上煙點火。
九命叼著煙說:“人們總愛把風流的女人形容為狐狸精,你們知道這是為何?";
眾人皆搖頭。
有個後生猜測道:“莫非狐狸本就是一種生性風流多情的動物,要不就是母狐喜歡勾引公狐。”
坐席中有個年紀稍大的中年人道:“這種說法大錯特錯。‘狐’字單從字麵上講從‘孤’字,由此可見狐是一種生性孤傲的動物,喜歡獨來獨往。寧願一生孤獨也不過群居生活。
九命道:“你們慢慢猜吧,你們就是把腦袋想破了也想不出答案。”
中年人搖頭道:“把風流的女人比作狐狸精也許是世人對狐狸的偏見,是對這種動物習性的不了解,不過話又說回來,狐應該是除人以外最有靈性的動物了。傳說狐已進入了人世的輪回。一般的狐鳴便已如嬰兒啼哭,這就帶有了幾分的人氣。又傳說狐死時總會麵對山丘,也不知道它還再眷戀什麽。狐似乎也是有了如人一般的心思。”
九命道:“其實,人們為什麽會把主動勾引男人的女人比作狐狸精,道理很簡單,因為狐狸確能幻化成美女,並會主動與現實中的男人接吻。”
此言一出了,眾人哄笑聲的氣浪隻差把屋頂給掀翻了。
有人去摸九命的額頭道:“你是酒喝多了,還是發燒燒糊塗了,你當你是蒲鬆齡在寫聊齋嗎?你倒是想也變成一個落魄書生,碰見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有人答腔道:“可惜這個書生愛吃狐肉,還吃的是活燙皮狐,他若真碰見一隻千年修行的狐,隻怕這隻狐也會活剮了他的人皮。”
九命道:“就我一人吃了,你們沒吃嗎?若真有魘狐存在,一樣會活剮了你們的皮”。
在座的誰都不曾想道,九命的話不幸言中。
血腥恐怖的魘狐殺即將展開。
中年人道:“我們剛才是在談論為什麽會把妖媚的女人比作狐狸精,怎麽給扯遠了,九命你剛才說狐狸能幻化成美女。並主動與現實生活中的男人接吻,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別打啞謎了,說出來也讓我們長點見識。”
九命慢悠悠地道:“我隻能告訴你們,狐狸能變幻成美女,這不是天方夜譚。也並非迷信說法,這確是能找出科學依據的。你們試想,蒲鬆齡為何在書中多次描述狐狸精,想必他本人必是親眼所見過。”
有人嬉笑道:“你說由狐狸變幻而成的美女會主動與男人接吻,僅僅如此嗎?那她會不會主動與男人**?”
九命道:“它也許還會借接吻之機,將長舌頭一直伸進你的肚子,將你的腸子給拽出來。";
眾人聽得有些恐怖,不由將目光掃向了那隻尚關在籠裏的母狐。
隻見母狐也是直愣愣的瞅著眾人。
九命忽然道:“你們看到沒有?狗日的母狐剛才好象冷笑了下”。
狐笑?狐會笑嗎?還是冷笑?
狗日的九命酒喝高了。
越說越玄了。
九命撈起一塊狐肉丟到籠裏說:“我有次吃狗肉剩了點,就順手丟給我家看門的那條大黃。你們猜怎麽著,大黃居然聞了聞就遠遠走開了。難道它能嗅出是同類的肉?我今天倒要看看這隻母狐能不能嗅出這是它幼子的肉?”
中年人道:“九命,你這樣做恐怕不大妥當吧,俗話說殺人也不過是頭點地。”
九命笑下:“我這僅僅是殺狐”
眾人不再語言,他們吃驚地發現母狐流淚了,流的依然是血淚。
狐低聲的悲鳴著。
其聲之淒慘,其聲竟如一個年輕女子在啼哭。
在場的人無不覺得後背發寒。
狗日的母狐快成精了,九命想。
夜深客散。九命收拾好殘席上床睡覺。
可他怎麽也睡不著,酒勁往上衝了又往下衝。
直衝得他那**之物硬得象根棍。
九命尚未結婚,也無女朋友。
九命在村裏是出了命的遊手好閑之徒,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看得上他。
九命至今尚是處男,可以說對女人的身體構造完全是陌生的。
唯有的一點見識也是來源於:躲在岸邊大柳樹上偷偷看村裏的女人洗澡。
可惜隔得太遠,隻能看到一身白晃晃的肉,看不到細節。
可每當此時,九命仍然衝動的想跳下柳樹,跑上前去將她們按在地上,肆意地摸捏。
其實此時正是盛夏,天氣熱得令人隻差要窒息。村裏的勞累了一天女人往往會選擇在夜深人靜時才下河洗澡。
九命想到這,扒在窗台上看了下月亮。
在這個時辰,女人們該出動了。今夜月色好,能看得更清楚。
女人們半夜下河洗澡往往都是三五成群做伴的。
但一些害羞的小姑娘卻不願把自己的身體展現在任何人看,哪怕是同性姐妹。
所以單飛去洗澡的小姑娘,九命也見到過。
她們往往又要等村裏婦女洗玩後才姍姍而來。
九命禱告,但願今夜能逮到一個單飛的。小姑娘麵皮薄的很,膽子小的很,完事之後再威脅幾句,想必她也是羞於向外人啟齒的。
九命是酒壯色膽,他是耗子偷槍,起了打貓的心腸了。
九命借著月色,輕手輕腳地爬上了柳樹。
這棵柳樹怕也有千年了吧,龐大的樹身幾人牽手都抱不住。
風一吹,柳條張牙舞爪的。象老妖怪的長須。
九命想,這柳樹怕是也快成精了。
河麵上很安靜,河水在微風吹撫下泛起微波,將月亮**成光閃閃的碎片。
九命也不著急,眯起眼安心等待。他有種預感,就在今夜,他將有一場豔遇。
人的第六感覺真的很靈驗。
遠處傳來了細細碎碎的笑聲,九命睜開眼,破開柳條向外窺探。
是幾個村裏的少婦來了,她們個個**肥臀,連走路都泛出一股騷氣。
四周很安靜,似乎往常那些整夜整夜叫春的蟲子都睡著了。
九命可以很清楚的聽見她們的談笑。
說的都是些男女之間的那些破事。
一少婦笑道:“我可沒功夫跟你們胡鬧,我可得快點洗幹淨回家,我男人還在**等我呢”。
另外幾個少婦嬉笑著來摸她的**和屁股。
道:“我要是男人,也想天天晚上都日你,看看你身材,該鼓的鼓,該凹的凹,連你那雙眼都是勾男人魂的,一隻活脫脫的狐狸精。
被摸的少婦也不躲閃,隻望地上啐了一口:“你們幾個的底細我還不清楚,半夜那個**聲大得不得了,浪得不得了,能夠把幾公裏外的狗都吵醒”。
她們幾個說笑歸說笑,卻不影響脫衣褲的速度。
在九命眨眼之間,她們已脫得赤條條的了。
個個的屁股都是又白又大的。
九命想象著把自己的那物件狠狠地抵在這些屁股上,再從某一處**。
那才叫一個爽。
九命又想:“被自己操著的這些女人臉上的表情肯定會非常的生動”
他想象出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畫麵。
每一幅畫麵裏他都是主角。
但他分明是不敢造次的,這些少婦的男人沒一個是善茬。隨便挑一個出來都可以把他揍扁。
他的目標是哪些十七八歲,還沒給人開過苞的小姑娘。
“?誰膽子這麽大,敢偷看老娘們洗澡”。一個少婦突然破口大罵。
九命一驚,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另外幾個少婦幫腔跟著吼:“要看就光明正大走過來湊近看,別偷偷摸摸的。”
咒罵間,少婦們從河底撈起些鵝卵子石捏在手上威脅道:“再不現身,我們可要用石頭打了”。
九命本能的把腦袋躲在柳樹幹後。
鵝卵子有多大,這些鵝卵子石就有多大。腦袋若要被擊中,那會比被驢踢了還嚴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哪個舅子跟自己有這相同的嗜好?狗日的,誰叫你不藏好.要被這幾個八婆揪個現行,這醜可就出大了。
就她們那幾張破嘴,出不了一星期,十裏八鄉都會傳遍你的光榮事跡。
九命好奇的把頭稍微探出了些。
他此刻的興趣已不在了那幾個光腚子女人的身上。
他想知道村裏還有誰也幹這種齷齪事。
自己是知情者,又在暗處。也完全可以向那個倒黴鬼敲詐一筆封口費的。
深草抖抖索索的晃動,從裏麵鑽出來一個小姑娘,卻是村長的小閨女,叫翠花。
翠花害羞地說:“嫂子們,我是想來洗澡的,見你們在就沒好意思出來”。
小翠花是十裏八鄉挑不出來的美女,芳年二八.。
該用什麽詞怎樣來形容她的花容月貌呢?是粉麵桃花,還是出水芙蓉?
那隻是文化人的貫用酸調。
九命隻用一句來形容她,那就是:人小咪咪大。
九命咽了幾次口水。
莫非今夜能看到小翠花脫光的樣子?
若用嘴含著她的咪咪頭,她會不會呻吟?
九命胡思亂想,他的下麵早濕了一大片。
“原來是小翠花呀”。幾個少婦光著屁股上岸來拉住她:“快脫光了跟姨們洗。”
小翠花不敢看這些光著身子的少婦,用手把自己的衣服死死按住,不讓她們扒。
“怕什麽羞,遲早還不是要脫光給男人看”。
少婦們嘴夠損的。
小翠花連耳根子都燒紅了,她用盡吃奶的力才掙出了婦女的包圍。
她垂著頭猛跑,隻留下一句話:“等你們洗完了我再來”。
九命心裏咯噔了下。
翠花說,她還會回來洗澡。
那時,整個空曠的河麵上就隻有脫光了衣服的她和脫光了衣服的自己。
小翠花即便呼救也不管用,方圓幾百米也是沒有住戶的。
何況她一個小姑娘也是要臉麵的,傳開了她還怎麽生活。
何況她也到了懷春的年齡了,不定她心裏也騷著呢?
九命用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狗日的瓜婆娘,洗了這麽久還不走。
九命心裏咒罵,他怕他的小翠花等不及了就回去睡覺了。
也難怪九命一心要做**犯了
結了婚的還可以天天晚上做造人運動。
而他呢?
沒有女人,隻由籬笆和狗。
衣破無人補啊,那種淒惶。
九命又正值青壯年,那精力在下麵找不到發泄口,直往上衝。
把他那一張臉的五官都隻差給衝挪了位置。
這個季節又正是貓思春狗**的季節。
畜牲和人的區別在哪兒呢?
畜牲是知時不知醜。
人是知醜不知時。
嚴格來說,隻要到了青春期,人就進了**期。所謂‘不知時’便是指從此不分早晚,從此不分四季。
人不如狗自律。
人家狗一年也隻**幾天半月而已。
細算下,九命都進入**期後的第20個年頭了。
可他連個女人的手都還沒摸過。
虧不虧啊,虧得心慌。
再不找個女人泄火,這股邪火再燒下去要把他給燒得灰飛煙滅了。
平日裏的女人都有些怕九命。感覺他就是一隻餓狼。
一隻能把女人給撕碎吃了得餓狼。
九命碰到村裏的婆娘,不看人家的臉,隻看胸和大腿之間。
村裏再騷的女人也能被他看得麵紅耳赤。
九命常對村裏的哥們說過,要能美美實實的跟女人睡上一覺,死也值得了。
哥們這時隻會用一種調唆猴子上吊的口氣說:“村裏那麽多女人,看上哪一個就抓來日啊。”
九命有時也想,哪一天實在熬不住就這樣幹了,反正比不上殺人放火罪大。
九命想:要日就日村長的小女兒翠花。
現在,終於等到機會了。
他就要日上十裏八鄉的這個小美女了。
那些光著屁股的少婦們還在不緊不慢的搓些洗。
一個還說:“那個狗日的九命做那種事肯定比狗都還要凶,要是個小姑娘指不定要被他日死”。
另一個說:“這才叫爺門,哪象我的那個死男人,天天晚上都要往我身上壓,但兩分鍾就結束戰鬥。剛把我的火勾起來,他自己的火倒熄了”。
少婦們又肆意的笑開了。
月亮也聽得臉紅了,躲進了一團黑雲。
光線暗了下來,一股陰氣開始在天地間彌漫。
有個少婦打了個冷戰說:“我們還是走吧,我感覺不對勁,象有髒東西”。
此言一出,另外幾個也給嚇住了。
另一個少婦也磕著牙巴骨說:“我也覺得有不幹淨的東西,隻是不敢說出來,我們快走吧”。
幾個少婦再無心嬉戲,急急忙忙上岸穿衣。
狗日的瓜婆娘些,終於肯上岸了。九命長噓一口氣。
他悄悄下樹,將自己的衣服褲子全扒了,赤身**的蹲在草叢裏。
隻要小翠花一出現,他就會餓狗撲食般的撲上去。
少婦們走遠了,四周恢複死一般的寂靜。
本來是晴朗朗的夜空,卻陡然間從四麵山頭飄過來些墨汁般的黑雲,把天都遮了一大半。
小翠花果然來了,穿得還是那一件桃紅短袖。
小翠花輕盈的移動著腳步來到河岸邊,四處的張望了下才開始脫衣服。
脫了上衣了。那對大咪咪仿佛終於掙脫了肚兜的禁錮,歡快的顫動著。
小翠花仿佛是還有些擔心,又四處地張望。
確保無人後這才開始解褲子。
長褲腿下了,裏麵還穿了一條粉紅色的小**。
小翠花並不急著下水,也不急著脫去小**。
小翠坐在了河邊的大青石板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光潔如玉的大腿。
九命起初也不知道她究竟再幹什麽,看了一會兒便看出了點名堂。
隻見小翠將手一直移動到了胸部,她的朱唇也開始輕微的啟開了一絲縫
九命隱隱約約聽見了她喉間滑出的纏綿軟音。
這少女懷春呢.
九命光著身子從草叢裏衝了出來。
此時,前麵哪怕是槍林彈雨,哪怕是刀山火海,九命也不顧了。
英雄都過不了美人關,何況是一隻狗熊呢。
小翠見突然衝出了個人,嚇得尖聲驚叫。
待她定神重看時,才看清楚了來的是沒穿衣褲的九命。
此刻,九命身上的最明顯最障目的就是他那雄赳赳氣昂昂的物件。
硬如鐵棒,直指天上。
同樣對男女情事一竅不通的小翠突然麵對了這樣的場麵,那也是如天塌了般的驚恐。
她平常就羞於在同性姐妹麵前展露**,也是羞於見到同性姐妹的**,所以她才單飛來洗澡。
現在不光她自己脫光了,對麵還站著一個一絲不掛的男子。
沒有月光,但九命身上的肌肉還是要閃閃生輝。
九命五官不錯,身高180cm。原本是個結結實實,虎背熊腰的精壯漢子。
不談他平素的不務正業,但從相貌體質而言,他應該也有可能成為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
小翠用手把臉捂住說:“九命哥,你把衣服穿上。”
這聲音同樣是綿軟無力的,節外生枝的帶了一股慫恿般的嬌羞之味。
九命感覺自己的血液流得過快了。
他有些怕血管會因此承受不住,爆裂開來。
九命閉上眼,讓自己安靜了片刻。
待心緒稍微緩和了小點,他才艱難的移步到小翠身邊。
他緩緩蹲下,顫抖著雙手伸向了小翠的胸部。
小翠忍不住,喉間滑出了春的聲音。這無疑是一種鼓勵。一種獎賞。
九命更大膽了。
小翠終於忍不住,雙手樹藤般的繞在了九命脖子上。
她的十指尖尖,從九命的後背一直輕輕往上掛,最後在九命脖子上停住,來回的移動,似在尋找他的頸動脈。
自古以來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是把刮骨挖髓的刀。
九命被小翠的尖指甲刮得有些痛,他幹脆將她兩隻手一起壓在了他的身下。
小翠主動的伸出了紅紅的舌頭,九命哪裏能按捺得住,忙用嘴將其含住了。
滿口的生津,滿口的奇香。
消魂,午夜裏如癡如幻的無盡消魂。
完事後,兩人下河清洗嬉戲。
九命說:“小翠,為了你我要重新做人。我要到你家去提親,你能嫁給我嗎?”。
小翠癡癡地笑道:“我人都是你的了,自然是此生非你不嫁”。
又說:“女孩子的第一次是最寶貴的了,我把都它給了你,你此生都不能負我”。
“?我不會負你的,否則我此生不得好死”。九命低下頭尋找她的唇。
一陣奇香隻撲九命耳鼻。
這是處女的**之香。
九命樂不思蜀沉侵在其間不能自拔。
九命在荒郊野外,在這個午夜裏****。
纏綿到淩晨四五點,兩人才戀戀不舍分開
九命踏著沾滿露水的青草,唱著歡歌回到了家。
借著微弱的晨曦之光,他掏出鑰匙打開了木門。
屋裏仍是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九命瞎子摸路般在屋裏摸索著油燈的位置。
突然,他聽到了一連幾聲?嘿,嘿的冷笑聲。
再清楚不過,的確是一個女人的冷笑聲。
這聲音有說不出的淒楚,有說不出的刻毒,說不出的妖豔,說不出的**。
若誰能聽音辯容,那辯聽者會認為能發出這般冷笑聲響的一定是一個屈死的女鬼。
九命聽得頭皮發麻,汗毛一根一根的立了起來。
“誰”?他大喊一聲壯膽。
冷笑聲停住了,屋裏死一般的寂靜。
過度的安靜有時卻更能增加人的恐懼感
九命神經質的四處張望,四處仍是一團濃得化不開的一錠墨黑。
九命突然魂飛魄散。
他分明看見了一雙綠幽幽的雙眼。
這眼睜得滾圓,在暗夜裏死盯著他。
這綠光使九命一下就想到了墳塋裏的鬼火。
唯有鬼火才有這般濃的魘氣。
九命所以被嚇的半死是因為他還沉醉於與小翠的**裏。
冷不丁的才被這一激。
九命回過神來了。
狗日的狐,他這才想起他尚關在籠裏的那隻母狐。
一般的狐鳴便如嬰兒啼哭。
剛才的那惡毒冷笑聲必然是母狐發出的了。
九命劃燃了油燈,他看見母狐不安的再籠子裏四處走動。
關狐的籠子是用生鐵鑄成的。狐休想逃脫。
九命想,天亮一定得殺了這狐。
這狐快成精了,真的會如女人般冷笑。著實哂人。
母狐嘴裏發出了人般的抽泣聲。
九命卻看到它的眼不知何故就突然灰暗了。
不對,不對。九命的身上的汗毛突然一下全部向外乍開。
他第一個感覺就是,有髒東西進屋了。
空氣好像在輕微的顫動,仿佛有一個透明的人在屋裏來回的走動.。
九命明顯感覺到這東西再向他靠近了。
甚至可以聽見他的呼吸。
咚,咚??,咚??是誰的心跳得這麽震山的響?
九命閉住了呼吸,他還是聽見了另外一種粗重的喘氣。
最要命的是————
煤油燈的火苗逐漸的微弱下去了。
燈芯是上好的棉花搓成的,油也是新加滿的。
為何燈火會弱下去?
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九命腦袋??嗡?的響了一聲,他竟然在牆麵上看到了一雙手的投影。
這手影碩大無比,十指尖尖,正向著火苗的投影捂去。
而油燈實物周圍空空如也。
厲魂捂燈。
燈如被捂熄滅了,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
九命來不及多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撒向那隻鬼手。
那手影吃痛的往後一縮,瞬間消失不見了。油燈頓時複亮。
九命呆呆的想了一會兒。
他確實犯迷糊了,剛才那一幕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僅為一種幻覺?
他低下頭,中指分明還在往下滴血。
老人們常說:所以活見鬼是因為人神太弱了,壓不過髒物。
人神在什麽情況下才會弱呢?
一是這人將死。
二是這人處在太疲倦的時候。
九命想:他應該屬於第二種情況。
他與小翠花纏綿的次數過多了,虧空了精血。
馬上就要天亮了,九命停止了思考,翻身上床。他實在太倦了。
再醒來的時候,陽光已鋪天蓋地的從他小屋的殘**射進。
肚子早餓得怪叫了。
昨日還剩了些湯肉,九命從碗櫃裏端出了菜盆。
但他隻低頭這麽的一瞟。手再也拿捏不住。
‘?哐’的一聲,盆落地了。
他又看見了什麽?
隻見一盆昨日吃剩的狐肉湯竟然變成了一盆猩紅的血。
幻覺,,一定是幻覺。
九命使勁地眨眼再瞧,很不幸,真的是血水.。
狗日的母狐又在籠裏冷笑了。
九命扭頭去看狐冷笑時的表情。
居然很生動。
生動的讓人可以揣測到它心裏再想什麽。
九命的揣測為:狐正在從心裏邪惡的詛咒,你活剝了我幼崽的皮,我同樣會活剝你的人皮。
九命被自己的揣測嚇得麵無血色。
這揣測來的好奇怪,似是狐內心的真實所願,再細捉摸卻又根本毫無證據。
這世上本就沒有讀心術。
九命長長出口濁氣。有些嘲笑自己的神經質。
世上本就沒有鬼魂,也自然沒有凶靈。
九命想想,又開始洗鍋燒水。他的確太餓了。
母狐還有兩隻幼崽。
此刻它們正驚恐的躲在母狐身後,身子不住的顫抖
它們昨日親見了兄妹被活燙刮毛,現在又見九命燒水磨刀。
水在冒熱氣了,兩隻幼狐嚇得竟然用前爪將眼捂住。
母狐眼含淚水,神情悲涼地望著自己的幼崽。
它是母親,它卻無能為力保護自己的幼崽。
水燒開了,九命打開鐵籠的瑣,伸手去抓這兩隻變種的小白狐。
小白狐在狹小的空間裏四處躲閃。
小白狐眼裏充滿驚恐和無助,目光中卻沒有母狐的魘殺氣。
它們的目光很純潔,柔柔的,想剛出生的嬰兒,幹淨而明亮。
終於抓住一隻了,就在九命要將它拽出鐵籠的時候,母狐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這使九命吃痛不已,也使他惱怒不已。
他縮回手,從牆角邊拿來了一根鐵棍。
九命狠狠將鐵棍戳向母狐的嘴。
“我叫你咬,我叫你咬”。
戳了十多下,母狐的嘴就完全爛了,鮮血直流。
一個奇怪的現象發生了。
隻見兩隻小白狐從裏麵的角落爬到了籠口邊,一動不動的,齊齊的向他跪下。
小白狐流淚了。
淚是晶瑩剔透的。
九命這才放下鐵棍,他看著母狐嘴部的皮全給戳壞了,一時有些後悔下手重了點。
可惜了這張原本完好漂亮的狐皮,他想。
兩隻小白狐乖乖的不敢再動。隻為它們的母親少受點折磨。
誰說動物沒有靈性。
九命先提起一隻,就要往鍋裏放。
母狐和另外一隻小白狐似乎不忍再看,偏過了頭。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是村裏的小混混陸斌來找九命玩。
陸斌湊到鍋邊說:?“咳,又要燜狐肉吃了,趕早不如趕巧嘛,我是嘴大吃四方,有口福呢。”
九命道:“狗日出來的陸斌,你這狗鼻子硬是靈敏呢,昨天就見你吃得最多了。今天又來蹭”。
陸斌道:“昨天你做出來的狐肉那才是一個絕呢,我吃得連舌頭都差點給一並給咽了,今天我來也是學學手藝,下次我也上山捉兩隻幼狐來嚐嚐。”
九命說:“那你看好了,看我是怎樣活燙幼狐的,到時隻怕你下不起這個手。”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將小白狐往鍋裏按。
“等等”。陸斌用手擋了一下九命的胳膊。
九命道:“怎麽了,別在這礙手礙腳,好生燒你的火,一會兒狐肉好了,咱兩叔侄好好痛飲一番。
陸斌比九命小十來歲,是個20出頭的半大小夥子。
他自幼父母雙亡,在村裏吃百家飯長大。
物以類聚,從小缺乏管教的他也是個遊手好閑的家夥。
隻是他的本質不壞,尤為心善。
陸斌道:“你把這兩隻小白狐送給我吧,我看著它倆委實可憐,想放生了它們”。
“送給你,”九命眉毛一揚,“你才會想呢,敢情我這瞎白忙,我在燒開水喝說”。
陸斌道:“要不,我拿我養的那隻大公雞給你換?”
九命道:“你才想得美,要換也隻能換一隻。”
陸斌有些猶豫。
這時,陸斌聽到了母狐在籠裏的低鳴。
其聲竟象是一個傷心的女人在向誰哀求著什麽。
他回過頭看著母狐。
他發現,它看著他的眼神竟充滿了渴望和感激,甚至夾雜著一絲柔情。
這眼神跟看九命時完全是天壤之別。
看九命時,射出的是一股會令人汗毛倒豎的魘殺之光
陸斌一咬牙道:“要不,我再把那隻大母雞給算上”。
九命眼睛放光了。嘴上卻說:‘“幼狐肉大補著呢,這又是野味,家養的雞?味道可沒有這麽鮮”
陸斌急了,說:“要不我再送你兩斤散酒。”
九命道:“應承你了,誰叫你是咱侄子呢。”
陸斌緩緩蹲在了籠子前,看著母狐的眼睛道:“要不你把這隻母狐也送給我吧。”
九命道:“狗日的,你得寸存進尺,打蛇繞棍上了,要不村裏麵的人怎麽都說你是個小無賴呢。”
陸斌道:“我這也不叫你白送,我拿我喂養的那隻大肥羊跟你換”。
九命眼睛又一亮,道:“你要這隻母狐做什麽?莫非也看上的它那張皮。”
陸斌道:“我還是想放生了它。”
九命道:“狗日的,你中邪了。你這可是搭上了你所有的家產。”
陸斌道:“你就給個準話,行還是不行?”
九命道緩緩搖頭:“兩隻小白狐可以交給你放生。但這隻母狐卻是萬萬不能。”
陸斌驚問道:“為何?”
九命道:“這隻母狐親眼見了我燙殺它的三個幼崽,你再看它現在看我的那眼神,它也是恨不得活剝了我的皮,若將它放歸山林,我還能睡安穩覺嗎。”
陸斌奇道:“你說的太玄了,難道它還能找你複仇不成?”
九命歎口氣道:“對於有關凶靈的傳說,我也是不信的,隻是這隻母狐對我積怨太深了。?狐又是所有動物裏最具有靈性的,誰知道它能玩出什麽伎倆。”
陸斌道:“無論狐再如何靈性,無論狐再如何狡詐狠毒,在人麵前它都是小菜一碟。蛇咬人有藥醫,人咬人才是無藥可醫的。你呀,一個五尺高的漢子居然不怕人反而去怕一隻狐,太可笑了。”
九命道:“小屁孩還知道人才是最狠毒的動物呀,以前隻當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混混,沒料想你也能說出這番話,這倒讓我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了。看不出你小子還有些城府。”
陸斌笑道:“我也隻是這隨口一說,讓你給戴了這麽高的一頂帽子,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九命道:“我活到了35歲才真正知道,人才是最可怕,最狠毒的動物,你20歲不到,便有如此感慨。比我整整早了15年。今天我把話先擱在這,你小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會成為人中之龍的。”
陸斌笑道:“你會看相嗎?我也就是一條爛命罷了,人中之龍不敢想了,隻望此生都能三餐無憂。人生若便能如此,那就是幸福了。”
九命道:“成龍上天,成蛇鑽草,這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他頓了頓,又認真地道:?“母狐我也是真不能給你放生。不談別的,它若選擇半夜下山,溜進我的小屋,也是能用利齒將我喉管咬斷的。它便不用牙,用爪也能將我的肚皮劃破。它在暗處,我在明處,如何防?”
陸斌歎道:“我也是一時見它母子三個委實可憐,也罷,那我就將兩隻小白狐抱走了,一會兒給你送雞來。”
陸斌說著伸手進籠抓另一隻白狐。
九命道:“小心,這母狐護崽,我剛才都被它咬了一口。”
陸斌有些心酸的道:“它嘴都被你戳成這樣了,還能張口咬人嗎?”
抱出了小狐。陸斌再次蹲在籠子前對著母狐道:“我盡力了,也隻能做到這點,我會善待你的孩子,一旦它倆能獨立生活了,我便將其放歸山林,但願你下輩子別再做狐。”
九命笑道:“狗日的陸斌,還真的是動感情了,你這是對狐談情,它能聽懂你在說什麽嗎?”
陸斌認真地道:“它當然聽得懂”。
母狐費力張開了受傷的嘴嗚咽了幾聲,算是應答。
九命饒有興趣地道::“想必你也是能聽懂母狐的回答了,它說什麽”。
陸斌道:“它說它死後會化身為厲狐,要活剮了你的皮。”
九命麵色大變。
陸斌淡淡地道:“你還真被嚇住了,我是在開玩笑”。
“狗日的陸斌”。九命狠狠抽打了他腦袋一巴掌“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嗎?難道你昨天沒吃幼狐的肉,還有誰比你吃得多呀,它若化為厲狐,第一個要剝皮的也是你。”
陸斌聽到這話,想起昨天吃過的狐肉,胃一陣**。
他無意看了母狐一眼,全身立時起滿了雞皮疙瘩。
陸斌竟然看到母狐對他輕輕地擺了下頭。
意思象是說:“放心,我化為厲狐後不會剝你的皮”
天啊,這隻母狐能聽懂他和九命的對白。
這是陸斌有生以來,碰到的最恐怖,最靈異的事件。
陸斌不敢再呆下去,他將兩隻幼狐抱在懷裏,轉身要走。
這時,母狐又低聲的哀鳴了。
陸斌心裏一動停下問母狐:“你是不是想要為孩子哺最後一次乳”?
母狐竟然又輕輕的點了下頭。
九命也看得搖頭:“這下更不敢給它留活路了,它已經快成精。”
陸斌將小白狐放進了鐵籠,母狐滿嘴都是血,但它還是艱難的伸出舌頭替孩子們舔去了皮毛上的汙垢。
梳理完畢,母狐側身躺下,將腹部完全顯露出來。
母狐兩天沒進食了,但奶水依然很足。
兩隻小白狐含住母親的奶嘴,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陸斌不忍心再看,偏過了頭。
他再次求九命放過母狐。
九命道:“剛才你也親眼看到了,這隻母狐超乎尋常的靈性,我如不殺它,便是它殺我了。你不要再求情,我主意已決,你?便是給我一座金山,也換不下它的命了”。
兩隻小白狐吃飽了,卻用爪死死抱住母狐的頭。陸斌也是用了些力氣才將它們分開。
陸斌小心的將小白狐兜在衣襟裏走到門口。生離死別的時刻到了。
隻見母狐突然向他跪下叩謝救子之恩了。
母狐的嘴動了動,但終究沒發出絲毫聲響。
陸斌走後,九命找了根繩子將母狐四腳朝天的綁在木板上。
他拿起菜刀在它肚皮上比劃,找到中線後狠狠一劃。
母狐被生生剖成了兩半。
母狐膘肥體壯,肉嚼在嘴裏那是直往外冒油。
九命喝著小酒,哼著小調,心裏盤算著的是如何才能跟小翠做長久夫妻
自己快四十的人了,真能討到這樣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嗎?
以前即便是做夢討媳婦,他也不敢夢見這麽美的新娘。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跟小翠都做成露水夫妻了。
這意味著隻差一步小步了。
她把貞操都在交給了自己,還能再嫁給誰。
小翠真是美呀,十裏八鄉少見的小美女。
九命回味著她的香吻。她的軟舌。她的體香,她的酥胸。
這女人啊,真的是人間的尤物。
小翠呀,若真能讓我娶上你,該讓我如何來愛你呢?
你便是想要吃我的心肝,我也不眨下眼。
把你含在嘴裏怕你化了。
把你捧在手心又怕你給摔了。
九命想得渾身燥熱。
他幹脆脫去外衣,光著上身。
當他放好衣服,扭頭的刹那間,他看見了一個人正坐在他身邊,衝著他微笑。
九命一見這人,頓時魂飛魄散。
他看到了誰,為何被嚇得魂不附體”?
九命看到了去年已經去世的爺爺。
此刻,他穿著下葬時的那套壽衣,端端正正的做在板凳上。
爺爺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微笑。
這是一個老人很慈祥的微笑。
但因這個老人已經死去一年了。
這笑容便如風幹後的軀體,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和空洞。
喝多了,肯定是喝多了。
九命狠狠眨幾下眼,可爺爺還是真真實實的坐在哪兒。
媽媽呀,九命屁滾尿流的往外跑。
“鬧鬼了,我爺爺從墳裏爬出來了”
九命口吐白沫,在村裏狂奔亂吼。
“瘋了,九命瘋了”。一時間,百十號村民匯聚在一塊兒看熱鬧。
幾個年壯的小夥子將九命按在地上。
九命目光呆滯,嘴裏隻重複一句話:“我爺爺從墳裏爬出來了,現在就坐在我家。”
“九命,你是黃湯灌多了,眼睛看花了吧?”有人道。
九命道:“你們倘若不信,現在就去我家看呀,那老東西還在我家呢?”
村裏的長者王路順道:“這崽兒說話條理清楚,不象犯神經,要不我們大夥兒一塊去看看,要真有髒東西。我們人多人神強,也是能將它壓住的。”
本來眾人均認為九命是在大白天說鬼話。但見老者王路順都信了。一時都覺得後背有些發寒了。
在農村,有句諺語: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人在世上呆得時間長了,能把事物的本質能看得更透徹些。
既然王路順都有些相信九命所說的話了。
那死人真的就有可能從墳裏爬出來。
天啊,這叫什麽事?
一行人相互壯膽來到九命家,卻誰也不敢第一個進屋跨進門檻。
王路順說:“你們在外麵好好呆著,九命的爺爺生前和我關係是最好的,老哥們倘若真的來了,我怎麽也得跟他喝兩杯敘敘舊。”
雖是玩笑話,卻沒人敢笑。眾人自覺給王路順讓了一條路。
王路順壯著膽進去了。
屋外,一個小夥子說:“我感覺到一股陰氣正從門裏往外擴散”。
有人接腔道:“那是你心裏作用,這世間哪有鬼魂。”
話音還沒落,隻聽見屋裏傳出了王路順的聲音:“九命他爺,你怎麽一直在笑,也不說話?”
剛才接腔說世間沒有鬼魂的這人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撲通倒在了地上。
他被嚇暈了。
誰叫他反應最快,其它的那些村民都還在憨癡癡的站著。
那是他們一時還沒回過神。
還沒體會出王路順剛才說的這話,會意味著一個怎樣恐怖的事實。
王路順踉蹌著走了出來。臉色慘白?,字不成調地說:“真在裏麵坐著呢”。
村裏自有膽子大到敢下海日龍,上山日虎的後生。於是便扯起嗓子喊了一聲。
“?狗日的老東西,不在墳裏呆著,跑出來嚇死人不償命呀?”
九命的爺爺在裏麵答話了:“咦,誰在外麵說話?進來坐坐,來看看我這身壽衣合不合身”。
這真真切切是九命爺爺的聲音。
是他在世時誰也模仿不出來的公鴨聲。
活著的時候人就夠陰陽怪氣的了。
死了才會如此纏人。
王路順嘶啞著聲道:“九命他爺,你已經死了。人鬼殊途,你還是回墳裏去吧?”
九命他爺道:“是王路順嗎,進來坐坐,跟我聊聊天,我孫子九命對我不好呀,不給我飯吃。我活不了多少天了,我壽衣都做好了,你進來看看我穿著合不合身”。
九命聞言,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爺爺,你在世時我的確對你不好,可我是你的親孫子?,你就這麽不容我,做鬼都不放過我嗎?”
王路順道:“九命他爺,你就回墳吧,不要再嚇娃,他都知道錯了。”
裏麵傳來九命他爺的咳嗽聲,邊咳還邊說道:“九命你這個不孝子孫呀,爺爺白疼你一世了,我肚子餓你不給我飯吃,我胸口疼你不給我抓藥,我活不下去了,我死了你又會怎樣對待我,用草席一裹就丟到坑裏了吧,你要連棺材板都不給我置一塊的話,我變成鬼都不放過你。”
九命這個忤逆之子,真是用一塊草席裹埋了他爺爺的。
死者是出來討棺材板了。
是來跟九命清算了。
“爺爺,我明天就去給你置棺材板,給你收屍骨辦法事,給你燒紙錢。”
王路順道:“九命他爺,你也聽到九命的話了,鄉親們都可以做個見證,他若敢食言,你再來收他的命也不遲。你還是回墳去吧,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還跟活人治個啥氣??再說,九命也真知錯了,他在外麵給你跪著呢。”
裏麵有傳來幾聲時咳嗽和吐痰的聲音。
接下來,半天沒聲響了。
應該是回墳去了。
有個後生膽忒大,他輕輕推開門想看個究竟。
眾人當時都已退到小屋十米開外。
後生剛推開門,立馬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顯然他是看到了什麽。
人群中早有人尿褲子了。
更令人不敢深入再想的是:九命的爺爺既然都能走出墳墓。
那其它的亡靈呢?
後山就有個萬人坑,埋得都是清朝被清兵坑殺的起義軍。
那更是屈死的冤魂了,不要說棺材板,便是裹屍的草席都沒有過一張。
一切都亂套了。
那些在生時虐待過父母的,更是心驚肉跳。
人啊。
陸斌對九命說過的,這世上最凶狠最毒辣的動物就是人了。
誰敢說他沒做過虧心事,誰敢說他不怕半夜鬼敲門。
誰的屁股上沒沾有屎?誰又敢摸著良心說,從沒虧欠過已故的人?
就在今夜,整個山村家家戶戶都有鬼來敲門了,該現報的現報。
欠債的還債?欠命的還命。
今夜,還有人敢踏實睡覺嗎?
許久了,小屋裏確實再沒動靜。
看來這次,這老鬼真的回老巢了。
眾人這才將被嚇暈了後生抬到寬闊處,掐住他的人中。
半天,後生才醒轉過來。
王路順急切地問道:“你看到什麽了?嚇成這樣。”
後生慢悠悠地道:“我看到他走出門了,差點還和我裝了個滿懷,他臉上的笑容好奇怪喔”。
村裏大半的人都被這件突發的靈異驚悚事件給嚇蒙了。
但俗語都講:人上一百,形形**。
俗語也講: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有人天生膽大,可以大過天,有人天生膽小,可小過耗子。
不得不承認,這個不起眼的山溝也是人才輩出的。
但出的更多的是一些活寶。
現在,就有幾個活寶聚在一齊討論這件事了。
他們臉上是一幅歡天喜地的表情。
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一幅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其中代表就數賣棺材的王大膽了。此人最是興奮。滿臉都發紅光了。
說起王大膽所幹過的那些不著調的荒唐事,你不服他都不行。
他哪裏是人?簡直就是林子的一隻九頭怪鳥。
一個天生成器的現世寶。
此人大膽到什麽程度?據他講:
有次他走夜路,突見他前麵50米處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再緩緩前行。
女人穿套素白的衣服。
在月光下晃白晃白的。
王大膽疾步跑上前去想跟她搭話。
跑到三四米處才發現女人行走時腳根本就不沾地。
離地一直都有三寸左右。
而且這女人在月底下沒有影子。
王大膽知道遇到女鬼了。
換一般人早就嚇癱了。
可王大膽不怕呀。
這個活寶反而緊走幾步去拍女鬼的肩膀道:“喂,墳裏寂寞的慌,出來溜達下呀?”
女鬼忽的一下扭轉過頭。
王大膽講到此處往往就不做聲了。
讓聽者去揣摩女鬼扭過頭的樣子。
不過王大膽說:“他當真跟女鬼聊上了天。
還各自談了下抱負和理想。
王大膽的理想是盜墓挖墳發大財。
女鬼的理想是守住自家墓室裏的珍珠財寶。
王大膽起了貪心問女鬼:“你家在哪兒呢,哪天去串串門,做做客?”
女鬼拿一雙丹鳳眼瞟他。“要不現在就去,我一個人在墳裏孤單得很”。
王大膽說他最終沒去。主要看不上女鬼容貌。
何況臉還慘白慘白的拉得老長。一點笑容都沒有。
好像誰真的拿了她陪葬的財寶。
王大膽又說:
女人笑起來才美,可女鬼真要笑起來可就難看了。
拖出紅舌頭,還露出大獠牙。極為的不雅。
下一個要介紹的也是個人間罕見的極品。
他叫小六一。
名字就取得怪模怪樣
行事當然更不靠譜。
小六一平生不喜喝酒抽煙,唯一的愛好就是惡作劇。
換用當代流行的網絡語言就是:這個小子愛惡搞。
偏偏他在惡搞方麵缺乏才華。不會出奇出怪。連現在80,90後的腳趾頭都趕不上。
他翻來覆去的隻用一招,那就是半夜三更裝鬼嚇人。
他為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但他至今不悔,依然對此興趣盎然。
那時幾年前的事了。
那是半夜時分,風高月黑,小六一穿著夜行裝出發了。
他知道,就在今夜,劉麻子媳婦要到山田放夜水。
那裏恰巧墳堆多,不嚇她玩還嚇誰玩去?
小六一躲到一座高高大大的墳背後,劉麻子媳婦從這經過了。
小六一突然陰陽怪氣地道:“我是鬼呀,我要吃人肉。”
劉麻子媳婦頓時嚇癱倒在地,尿從褲管往外趟。
小六一仍不過癮,幹脆用塊羊皮把臉蓋住了,
然後張牙五爪的蹦跳出來,繼續的陰陽怪氣:“我是千年白骨精,我來吸你的血了”。
可能是人在恐懼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會有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應變力和爆發力。
總之,劉麻子媳婦抓起一塊地上的石頭狠狠拽向了這隻千年白骨精。
這力道大的嚇人。
石塊象顆小型炮彈呼嘯著隻奔小六一?雙腿之間,**之物。
小六一的狗卵子立馬被擊爆一顆。
小六一捂住他的卵子一跳八丈高,可他不能喊疼呀。
喊疼就暴露出他是人而不是鬼了。
他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淌。可他還是咬緊牙關顫抖著聲音說:“我真的是鬼,我真的要吃你的肉。。。。。。”
結果劉麻子媳婦嚇暈過去了。
小六一痛暈過去了。
是另一個放夜水的人發現他倆。
小六一才撿回一條命。
當時農村哪有什麽醫療設備。
為了保命,小六一他爹請來了閹牲口的閹匠。
小六一被閹了。
他成了太監。
他的呐喊也成了太監的呐喊。
村裏又多了個公鴨聲
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他少了那點對女人的想念,更加全心投入到他的惡搞事業了。
村裏有小六一和王大膽這兩個大活寶,還能不鬧鬼嗎?
現在把真鬼給引出來了,有老屍怪爬出墳了,他倆能不樂翻天嗎?
棺材鋪老板王大膽發話了:“九命他老爺死的時候,我就給九命說過,你爺爺在世的時候是個陰陽怪氣的主,你要不給他置副好板,怕他以後要找你扯皮。”
王大膽又說:
“咳,這狗日出來的九命就是不聽,以為是我在想他的那倆個狗卵子錢,不聽老人言,這下安逸了。”
小六一聽得兩眼冒賊光:“幸虧他當初沒給他爺爺買棺材,要不然哪裏會有這出好戲看”
王大膽又道:“嘿嘿,這次九命跪著喊我爹我都不賣棺材給他了。我倒要看九命用啥子方法給他爺爺請回墳去”。
小六一道:“對,就是不賣棺材給他,讓他爺爺天天來纏他。這老家夥若回墳窩著就不好玩了。”
有人說了:“王大膽,你這樣做不厚道吧,得不到棺材板,九命那是要遭禍的,整不好命都要給他爺爺收了。”
王大膽說:“我不厚道?九命更不厚道,前天他上山抓到幾隻小狐狸,請這個請那個就是不請我到他那喝酒。”
小六一道:“對,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就是不要賣棺材給他”。
有人插話了:“小六一,你跟九命關係可鐵喔。前天才在他那吃了狐肉。把嘴巴一擦就不認人了呀,盡喜歡幹些挖坑埋人的事。”
小六一有些尷尬,說道:“我這人心不壞,可就改不了搞惡作劇的毛病。你們看,我卵子都害在這嗜好上了。可我還是喜歡做這種明知道是缺心眼的事。”
王大膽笑咪咪地道:“要不村裏人怎麽都說你是個活寶呢。”
小六一羞憤萬分地道:“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半路碰見個女鬼你都想哄來日。”
此時此刻,王大膽正在為九命不請他吃嫩狐肉的事耿耿於懷,並決定暫時不賣棺材給他。
殊不知,幾個月後,魘狐殺展開了。哪怕隻喝過一口狐肉湯的,都沒逃過。
整整十三人被活活剝皮。
那時,?村裏陰風慘慘。你看不到一個人笑,白天都很少有人出門。。。。。。。
連王大膽都縮在被窩裏磕頭作揖:“祖宗先人保佑啦,算好我九命沒請我吃狐肉。”
這是後話了。現在要講得是九命爺爺究竟被請回墳沒有?
難啊,主要是王大膽不賣棺材板給他了。
九命是下午時分走進棺材店的。村裏很久都沒死人了,所以生意十分的慘淡。
王大膽正做在藤椅上眯著眼睛哼小調。
九命道:“王哥,賣口上好的棺材給我”。
王大膽故作奇怪地道:“你家誰死了?”
九命道:“是我爺爺從墳裏爬出來給我討要棺材了。”
王大膽一下從藤椅上跳了下來:“咦,怪事年年有,咋個今年特別多呀,我剛才小睡了會兒,也夢見你爺爺來棺材店了。”
九命頓時緊張起來:“他來幹什麽?”王大膽道:“還能幹什麽,我又沒用一張草席裹埋了他,他總不可能來收我的命吧,他當然是來挑選棺材了。”
九命忙道:“那他看上那副了?多少錢我都願出。”
王大膽苦著臉道:“問題就出在這了,你爺爺逐一的爬進棺材去試尺寸,結果你猜咋樣?都不合適,他要求重新定做一副。”
九命聽到這,心裏一愣,有些明白了。這個狗日的王大但是在記恨前兩天沒請他吃嫩狐肉了。但他又不敢當麵戳破。隻好陪著笑道:“我叫你一聲爹,爹,你就隨便賣一副給我吧。”
王大膽嚴肅地道:“我本人從來不做蒙鬼的事,再說你爺爺一旦在墳裏睡著棺材不合身子骨了,他一生氣又爬出墳來找我扯皮可如何是好?你到解放了,又把我整來套起,不妥,不妥。”
九命帶著哭腔道:“不會的,我爺爺有棺材就不會出來了。”
王大膽道:“你如何能知?當初你用一張草席裹埋你爺爺的時候,你想到會有今天的報應了嗎?再說你爺爺生前就是個心眼比針孔都狹窄的人,為一句話可以去記恨別人一輩子,現在翹辮子了也是個小氣鬼。我敢蒙他,我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九命可憐巴巴地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大膽用一根竹簽剔著牙縫裏的汙垢慢騰騰地道:“不急,不急。慢工才能出細活嘛,你爺爺心細的比針尖都細,我可不敢糊弄他。放心吧,老爺子都把他的身材尺寸全告訴我了,我辛苦受累下,加班加點趕做,半個月後給你準時交貨。”
半晌,王膽大又道:“你說鬼吃人是一口就把人給吞了,還是先拖回墳去慢慢養著吃?”
九命哭喪著臉道:“我怎麽知道?不過也快知道了。”
九命走後,王大膽笑得在棺材蓋上打滾。嘴裏罵道:“狗日的九命,看你下次有嫩狐肉吃時還敢忘記我不?”
九命在村裏失神的轉悠。眼看太陽快要下山了。家裏是肯定不敢再回,可誰又敢收留這個引鬼的主?今晚該去哪裏睡呢
他想想隻有去找小六一撞撞運氣。
可小六一把腦袋甩的象個撥浪鼓:“你萬萬不能到我家過夜,沒準你爺爺現在就跟在你屁股後麵呢。我倒時不怕,但我爹媽怕呀,你爺爺要是顯身把我爹媽給嚇死了可咋個辦?關鍵是我爹媽被嚇死了,心裏也憋著委屈。哪天他二老萬一在墳裏也想不通了,也象你爺爺爬出來找我扯皮那有咋個辦?”
小六一說得唾沫橫飛,九命腦袋都聽大了。他轉身就要往外走。
小六一叫住他了:“誰叫咱倆關係這麽鐵,我能見死不救嗎?這樣吧,我給你支個招,可以緩解你目前的困境。”
九命停住了腳步,他是病急亂投醫了,竟然一時搞忘記:小六一行事比王大膽都還更不靠譜。
聽他的都行?鬼都要笑出尿來。
九命急切地“你有什麽好辦法?”小六一道:“你先給我細說下你目前的最大的困境是什麽,然後我才好給你對症下藥。”
九命道:“明天的事明天可以再說,我現在腦袋最痛的是今晚到哪裏去睡。家是借我一百個膽我都不敢回了,又沒有人肯收留我。”小六一道:“對呀,你總不可能到荒郊野外過夜吧,據我分析,老爺子可不是一般的鬼,大白天都敢出墳,那道行肯定不得了。白天他也許還有點顧忌,到了晚上可就要大開殺戒了。”
九命道:“這我都知道,你快給我支個招吧。”小六一將他引到後花園,指著一石槽說:“全靠它了。”
九命道:“你的意思是叫我躲在石槽下過夜?”小六一道:“我有這麽笨嗎。也隻有你才能想的出這種餿主意。”九命來了點精神:“那你是真有好辦法了,快別打啞謎告訴我。”
小六一道:“你先去找根繩子來。”九命不解地道:“找繩子來幹什麽,你不是想把我給捆起來吧?”小六一道:“捆你做什麽,我是要捆太陽,捆住它不讓它下山。”九命心裏一寒,氣急敗壞地罵道:“狗日的小六一呀,哥哥有啥好事都想著你,前天才請你吃了狐肉。現在哥哥有難了,你不幫我就算了,還來逗著我玩。捆太陽?捆你祖宗還差不多。”
小六一道:“哥哥你先別生氣,你聽我把話說完,看到底可不可行再說嘛。”九命蹲在地上懶得開腔。
小六一滔滔不絕講開了:“我老祖宗裏出過一個奇能異士,本領那是大得不得了。有次,一個小偷深夜造訪他家。待翻進院子後,聽見了廂房裏有推磨聲。這小偷心想這家主人才勤勞得很,半夜都要磨豆腐。他一時好奇心起,透過門縫往裏看。這一看不要緊,尿都給他嚇了一褲襠,屎也嚇出來了。”
九命心裏撲通了一下罵道:“亂賊日出來的小六一,別一驚一乍的在這講鬼故事嚇老子玩。”
小六一道:“快入正題了,話說那小偷從門縫裏一看,竟然看見幾個沒有下顎的人在推磨,這哪裏是人,是鬼啊。我老祖宗正悠閑地坐在靠椅上,手裏玩弄著一根鞭子。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我老祖宗不用錢,用鞭子。”
九命道:“你就在這給我扯白吧,你總不至於現在能把你老祖宗從墳裏給請出來,收我爺爺吧。”
小六一道:“雖然不能將他老人家請出來,可你忘了嗎,我畢竟是他的重孫子。他家傳的絕學我可是學了一兩招的”。
九命道:“說吧,往下接著說”。
小六一道:“這還得再聽一個故事。”九命痛苦地抱住頭道:“講吧,講吧,反正我也沒去處了,就聽你在這講講聊齋。但有一點,你不能再講鬼故事嚇老子。”
小六一道:“有一年,村裏雨水來得遲,家家都忙著栽搶種莊稼。我老祖宗也慌了,眼見季節都要錯過了,可就是請不到人插水秧。”
九命翻著白眼道:“這都能難得到你老祖宗,請鬼幫忙唄,鬼要不肯下田,就用鞭子抽唄。”
小六一道:“別打岔,我正說得起勁呢。”九命道:“我真正活見鬼了,遇到你和王大膽這兩個活寶貝”。
小六一說:“你不聽我講我還懶得再講,你就等著你爺爺今晚上來吃你吧,記住了,從現在就離我遠點,我怕被連累。也千萬別告訴你爺爺你認識我。”九命道:“講吧,講吧,我這次真要再插話我是你孫子。”
小六一這才道:“好不容易,我老祖宗請到村裏幾個婦女幫他插秧,可整整四塊大田啊,幾個婦女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幫他幹完活的。”
小六一說累了,休息片刻又道:“我老祖宗靈機一動,就想了個歪招,這就是捆住太陽,不讓它下山。這樣幾個婦女便不好收工了”。
九命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煩惱,好奇的問道:“你老祖宗是用什麽方法把太陽捆住的?”
小六一道:“這是家傳絕學,外人哪能告知,我本來也想幫你,順便在小試下身手的,可你剛才倒把我給罵得狗血淋頭,還說我跟王大膽是村裏的一對活寶貝。現在我很生氣,我巴不得太陽早點下山了。等天一黑,你爺爺就爬啊爬啊爬出墳,飄到你麵前說,唉。九命,我的乖孫子呢,爺爺在墳裏孤單的很啦,來找你去給我作伴了。
”
九命縮了下脖子道:“我說錯了,我才是活寶。這下你滿意了嗎?”
小六子笑道:“別在打岔了,話又說到我老祖宗開始著手綁太陽了。隻見他將一根鐵絲折成一個圓形,這便是代表太陽了。他又腰間解下褲帶,一頭係在圓圈上,一頭就壓在這石槽下。”
小六子又道:“就這樣,太陽被捆住了。呆在空中不在移動,這可把田裏插秧的那幾個婦女害慘了,累得隻差沒爬在田裏。想收工吧,看看日頭還在老高。她們心裏也納悶呀,今天咋就這麽難混呢?好容易才把所有田地給栽完了,我老祖宗見狀,這才回家把綁在鐵圈上的褲帶給解開。”
小六一又道:“隻見太陽嗖的一聲就從空中溜得無影無蹤了,光天白日的立馬就伸手不見五指。再一聽,村裏的雞都睡醒打鳴了。這幾個村婦這才明白,著了我老祖宗的道了。”
九命道:“你老祖宗太非凡了,那簡直是可以日天的本事,可我就不明白他咋個還是會死啊”。
小六一歎道:“本來我老祖宗看著就要飛升了,還不是害在女色上。”
小六一??一提到女色,九命馬上想到了他的小翠,便來了興趣道:“講講你老祖宗是怎麽給害在女色上的”。
小六一又歎了一聲道:“有個神仙愛才,一心想渡我老祖宗飛身,便托夢給他道:你需要搬到村口無人居住的古屋連住三晚,接受三次考驗,通過了你就是神仙了,切記,切記心靜則妖孽自滅”。
“我老祖宗當晚就搬進古屋裏了,第一次光臨他的是一隻猛虎,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我老祖宗的脖子,我老祖宗想起神仙的話,知道這是幻覺,不但不躲,還把脖子伸長遞過去給它咬。幻象便消失了。”
“我老祖宗一個凡人竟能有如此膽量氣魄。連神仙都豎起了大拇指道,年輕人,我看好你”。
“第二天晚上光臨我老祖宗的是一隻惡鬼。我老祖宗那膽魄自然又通過了考驗。神仙再次豎起老拇指道:我再次看好你。”
“問題就出在第三晚上了,光臨我老祖宗的是一個絕色大美女,我老祖宗經不住引誘,淌著口水就去拔人家的衣服。”
九命聽得發笑:“那神仙這次又怎麽評價你老祖宗”?
小六一道:“神仙自然是萬般的惋惜痛心了,但仙界也有條規,我老祖宗色心未滅,拿不到證啊。”
九命砸著嘴巴歎道:“就隻差這一步了,就隻差這一步了,要是你老祖宗能跟你一樣不著調,他或許就成仙了。”
小六一道:“此話怎講?”九命笑道:“你老祖宗若能跟你一樣不著調,跟你一樣喜歡半夜裝鬼嚇人玩,也許他的卵子咪咪也會象你的一樣被人用石頭幹掉。成了太監,自然也就不會給禍害在女色上了”。
揭人不揭短,小六一被九命話刺激的心裏又酸又楚。
太陽終究下山了,暮色來臨。小六一突然臉色大變,怪叫了一聲:“九命,你爺爺站在你身後了。”
九命那是給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抖得象在跳舞。他也不敢回頭看。眼睛死盯著地麵,連眼珠都不敢亂轉一下。
小六一撲通跪下了:“老爺子呀,你千萬別吃我,我上有老父老母要供養,你要吃就吃九命吧。”
九命爺爺答話了:“小六一放心吧,我跟你無冤無仇的,我不會取你的命,我要吃的是我這個不孝順的孫子。”
小六一把頭磕得山響:“謝謝老爺子不吃之恩。但是老爺子,你想想,若九命被你吃了,你就沒後人了啊,每年你的忌日誰去給你燒紙?”
九命心裏想,終究是好哥門兒,在為自己求情呢?
隻聽九命爺爺咳嗽了幾聲道:“這個。。。。。。”顯然他是在吃不吃九命這個問題上猶豫了。
九命心裏開始有點泛活了。這個小六一別看平時不著調,關鍵時刻真能朋友兩麵插刀。
可小六一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差點把九命噎死,暈死。嚇死。
小六一居然討好地說:“老爺子,你別猶豫啊,想吃就吃吧,九命不在了,你就當我是你親孫子,我每年在你的忌日給你燒紙錢。”
九命爺爺又咳嗽了幾聲:“謝謝你啊,小六一。這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我當著你的麵吃人怕嚇著你,我半夜12點才來取這個畜生的命。”
許久了,再無聲響。九命這才抬起頭小心的四處瞅。除了仍跪在地上的小六一別無它物。
九命狠狠的對準小六一屁股就是一腳嚎哭道:“小六一呀,我算是被你害死了,這個世上怎麽會有你這號人。我要真被我爺爺吃了。我變成鬼爬出墳第一個就吃你。”
小六一滿臉的委屈:“哥呀,我是被嚇得語無倫次了,我都不知道我剛才說些什麽了,你那是沒見著你爺爺那張臉,嚇死人了,嘴巴比在生時大了兩倍,但都還是包不住滿口的獠牙。那個獠牙啊,又尖又長,白森森的嚇死人,還有你爺爺那雙眼睛…….”
九命臉都聽綠了,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落淚。
他不甘心啊,眼看與小翠的好事就要成了。小翠真是美啊,十裏八鄉最美的姑娘。
幸福的生活眼看就唾手可得了,可在今夜,他就要被親爺爺給吃了。
天啊,這叫什麽事?
小六一用手推九命道:“你還是到別處躲躲吧,我實在不敢留你了”。九命嚇癱了,半天才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神情淒慘地道:“俗話說人走茶涼,我這不還活著嗎,茶就先涼了。小六一,我算是瞎了眼,交上你這個朋友了。”
小六一道:“你死後也別太怨恨我,更千萬不要爬出來墳來嚇我。這樣吧,我買副上好的棺材收斂你被你爺爺吃剩的殘骸,我也隻能做到這步了”。
九命眼光一寒道:“你可要記好了,我變成鬼後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小六一看著他狠毒的表情打了一個冷顫。
九命回家去了。反正爺爺都說了,午夜12點準時來取他的命。躲到哪裏都是枉然。確定自己這次真的過不了這個坎時,他心裏反而踏實了些。
原本,九命是不相信世間真有鬼魂的,所以自然不相信報應,行事就狠毒了些。殊不知,人的三尺之內果有神明。
假若是自己一人撞鬼還可以被說服為是精神弱,產生幻像,現在是村裏百十號人都見到鬼了。那麽這個鬼就必然是真實的存在。九命胡亂地推測:自己死後也應該是能變成鬼的,那麽他變成鬼的第一件事便是血洗山村了。隻因為王大膽,小六一的落井下石,他怨恨上了村裏所有的人。
天黑了,外麵起了陣鬼鬼祟祟的風,油燈被吹得將滅未滅的。九命用手掌將其圍住,風帶著個不可告人的陰謀仍其從指縫見溜進。
九命猛然覺得身上不自在起來。第六感官告訴他,屋裏正有一雙眼睛在一直死盯著自己。這眼神和爺爺的眼神一模一樣,空空洞洞的。卻又能讓人感覺到它的真實存在。
九命四處張望,尋找著這雙眼睛。小屋裏堆滿了雜物,九命端著油燈逐一翻找。他確信,這眼睛就躲在某個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圖謀著不軌。
嗬,終於找到了,這眼睛原來就掛在牆上。準確的說,這也不能完全稱之為眼睛。這隻是兩個小黑洞。
是母狐?臉皮上的黑洞而已。這空洞的眼眶四周還完好的保留著母狐那細長漆黑的眼睫毛。
九命盯著這張扁平的母狐皮看了很久,他一時冒出了個古怪的想法。難道爺爺的這次出墳跟這隻母狐有關?
母狐真的已經成精了嗎?可以號令已故亡人的鬼魂。那麽爺爺的討要棺材根本就僅為一種說詞而已。
午夜到了,門吱嘎的想了一聲,隨之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九命緩緩的閉上眼,一滴淚從他眼角沁出。他是為小翠流的這滴淚。小翠是他在世上唯一還牽掛著的親人了。
九命就這樣紋絲不動的站著,一隻冰涼的手開始在撫摸他的頸項。
這隻手終於摸找到頸動脈了,接下來應該是影片裏所經常放映的情節。下一步,鬼會用嘴湊上來吸血了。
九命卻聽到了王大膽和小六一那實在是憋不住,爆發出來的怪笑聲。
他回轉頭,看見這兩個人間的極品活寶蹲在地上捂著肚皮,驚天動地的笑。
九命一下全明白了。竟然又著了小六一的道。
小六一玩了半輩子裝鬼的把戲,別的功夫不見漲,倒是把口技給練的出神入化了。他可以模仿出任何人的聲音。幾個小時前,哪有什麽爺爺說午夜要來索取他的命。全是這個狗日的小六一??一個人在裝神弄鬼。
九命掀起地上的板凳要砸這兩個活寶:“媽的,你們就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王大膽止住笑,拉著九命道:“消消氣,我們是來幫你的,你若敢動手,我們真不管你了。”
九命這才放下板凳,此刻,他真的太需要身邊有個人了,哪怕這個人是個極品的混蛋。
三人重新坐好,王大膽道:“九命,你別記恨我不賣棺材給你,我這樣做有這樣做的道理,你想,你如果輕易的就把棺材給你爺爺了,你爺爺嚐到了甜頭,那以後是想要啥了就爬出墳。你挨得起嗎?更重要的是其它的鬼以你爺爺為榜樣咋個辦?因此,我們得給你爺爺一個教訓。好讓其它的鬼知難而退。”
有這樣的邏輯嗎?可一細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九命道:“那怎樣才能給我爺爺一個教訓呢?”王大膽道:“一不做二不休捆了他”。
九命道:“然後呢?”王大膽道:“然後就把他塞回墳去了呀,重新埋了他。”
捆鬼再埋鬼,這個餿主意怎麽聽著就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呢。
王大膽道:“幹事情就該有個幹事情的樣子,我和小六一商量好了。將這次行動暫且命名為:“捆鬼計劃”。總指揮為我。”
九命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卻不敢反對。惹惱了這兩個活寶,自己又沒的伴了。王大膽道:“捆鬼事宜的具體操作明天在討論決定,今晚主要先解決這個經費問題。捆埋你爺爺這是件造福鄉親的好事情。當然我們也不求名列,但行動中得有花銷啊,這個錢誰出?當然是鄉親們出了。”
九命道:“隻怕鄉親們會認為你這個捆鬼計劃太荒誕了,不肯出錢。”
王大膽笑咪咪地道:“這個由不得他們了,我敢保證他們會乖乖的把錢奉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九命道:“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你們早就合計好辦法了。”王大膽使個眼色給小六一道:“給你九命哥哥表演一下。”
小六一聞言走到了門外,把門掩上。然後又篤篤的敲門。九命給搞得希裏糊塗,不知他倆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王大膽罵道:“誰呀,敲,敲你爹的頭。幾點啦,還讓人睡不?有事明天再談。”外麵答話了:“我是九命他爺爺啊,來找你商量點事。”
九命聽得眉毛都往外炸開。狗日的小六一太神了,竟能把老爺子的聲音模仿的入骨三分。
最主要的是老爺子在世時,是個標準的公鴨聲。小六一自從變成太監後也成了標準的公鴨聲。何況小六一還練就了非凡的口技呢。模仿的要不象,鬼都不信。
王膽大一下跪在了地上:“九命他爺呢,你別吃我,有什麽事都好商量。”
外麵又答話了:“唉,我那個不孝的孫子九命用一張草席就裹埋了我。今天下午,我來找九命要棺材來了。”
王大膽仍跪在地上道:“這個我知道,地球人都知道。”外麵歎息了一聲:“唉,我的那座墳遭水泡了,寒氣重的很。我想要一副上好木材的棺材,可我孫子九命沒錢啊,因此我隻有厚著這張老臉來找你借點了。”
王大膽磕著牙巴骨道:“你要借多少?”外麵答道:“你看著給吧,反正給少了,我明天半夜再厚著老臉來。千萬記著了,明天中午之前把錢交到我孫子九命手裏。”
王大膽道:“老爺子我知道了,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去做。”
小六一表演完笑嘻嘻的走進來問九命道:“哥哥,這個主意咋個樣?”九命不由得歎道:“你們兩個簡直是世間罕見的奇才,我服你們了。以前也知道你們兩個行事跑調,隻是我千想萬想,想破腦袋都沒想到你們會如此的不著調。以致達到了驚天地啼鬼神的地步。你倆真他媽的是進入了一種,一種值得讓萬人矚目仰望的,神人才能夠達得到的境界。”
九命豎起了老拇指道:“奇才啊,極品?啊,真的是如假包換的極品奇才。”王大膽斜起眼睛道:“咦,你這是罵我們還是誇我們?”
九命再次用手摸去額頭上的冷汗道:(讀者可以想象下那個擦汗的qq圖標啊,九命此時就是那個樣子)“我在發自內心的誇你們呢?。”王大膽道:“這就對了,明天你哪兒也不準去,就坐在家裏等著收錢,記個賬啊,哪家敢給少了,明晚叫小六一再去爬他家的窗,再嚇他狗日的一回。”
王大膽又道:“到時把這筆由家家戶戶募捐出來的錢紮一個總賬,等捆埋了你爺爺後,我們三人再平分了它。”
小六一道:“現在都淩晨一點了,我該去逐家逐戶的扒窗戶了,要不你們二人和我一齊去,一個人也怪害怕的,怕真遇見九命他爺了,那我這個假鬼還不被他這個真鬼給拖到墳裏啊。”
王大膽問九命道:“你去不去?”九命忙道:“當然和你們一起去,我現在哪敢一個人呆啊。”
幾人走出了屋外。月亮正掛在藍天上,把聖潔的光輝鋪天蓋地的傾撒在了茅草屋和山麓大地上。
九命建議道:“先小試牛刀,看看效果如何。”三人最終決定把村裏的長者王路順作為第一個目標。
王路順70歲了,無兒無女。九命爺爺生前與他關係最是要好了。他的房子孤零零的坐落在村口。又沒圍牆和狗,極易下手。
小六一去敲門了,半晌才把這老東西給驚醒:“誰啊,三更半夜的?”小六一忍住笑捏著鼻子,公鴨聲公鴨聲的道:“老哥門兒啊,連老哥哥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王大膽與九命即便已經知道這聲音出自小六一,也覺得後背發寒。狗日的小六一神了,天才般的在一隻老公鴨應有的聲調基礎上,自主創新的注入一股涼嗖嗖的陰氣。活靈活現的再現了傳說中怨鬼的聲音。隻可惜村裏沒有一個伯樂。當時村裏村外的人都一致認為:小六一是個要等一千年才遇得到的活寶。殊不知他是一個真正千年難逢的配音大師,一個天才就這樣在民間被埋沒了。
“我的親媽呀”。王路順七十多歲的人了,聽到這聲音,頓時被下得象個小孩子,隻呼叫其娘,再也無法保持他一貫在村裏的威嚴形象。
小六一趕緊把那隻捏鼻子的手也騰了出來,用來協助另一隻手共同捂嘴,才確保沒笑出聲來。王大膽是把嘴狠狠的咬在大腿上,雖也沒笑出聲,卻也是給憋得眼淚嘩嘩的直往下淌。
九命心思很重,自然沒心思笑。他心裏想得是如何才能把爺爺請回墳,再如何把小翠娶到手。
九命奇怪地看著這兩個活寶,徹底的沒有語言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王大膽才抬起頭?,無聲的肉笑皮笑著踢了小六一屁股上一腳道:“狗日的,在工作時間嚴肅點。”
裏屋的王路順早把被子捂過了頭,縮在被窩裏瑟瑟的抖著。小六一嘴都給笑酸了,揉了半天才恢複狀態。他又陰森森地道:“老哥呀,我的墳進水了,住不下去了,我叫我孫子九命給我置副棺材,可他沒錢呀,這不才厚著老臉來找你借點嗎?”
王路順抖抖戰戰地道:“我借給你,我把我的棺材本全部借給你。”小六一道:“那我先謝謝老哥了,記著明天中午前把錢交到九命哪裏去。好的,就不打擾你睡覺了,我回墳去啦。”
三人快速的離開了,在一塊空地上,兩個活寶又哈哈的大笑了好一陣才止住。王大膽感歎道:“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想笑卻又不敢笑了。”
下一目標他們選擇去了劉二刀家。
對此,九命是有些猶豫和擔心的,劉二刀是一個標準的流氓和地皮,取了他的錢用著怕是要燙手的。
小六一道:“嚇是要嚇他狗日的,錢就不要他的了。”
王大膽道:“此話何解?”小六一道:“劉二刀親娘在世時,這個劉二刀對她是虐待之極,簡直禽獸不如,竟然把人的糞便塞在了他親娘的嘴裏,這簡直就是一個畜生。”
王大膽也聽得卵子上都是火:“他媽的,世間上竟有如此惡人,竟能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小六一,今晚不嚇死他絕對不收兵,絕對不撤退。”
小六一握住來了知音王大膽的手道:“我就權當免費演出一次,錢不要他的了,他不是塞屎到他親娘的嘴裏了嗎,我今晚也要請他吃一陀屎嚐嚐味道。”
王大膽道:“深更半夜的,哪裏去找屎給他吃?”小六一道:“這還不簡單,現拉吧。我恰好有點肚子疼了。”
王大膽摸黑從在路上撿了個破塑料口袋遞給他道:“多拉點。”
小六一接過口袋,在前方蹲了下來。王大膽捏住鼻子道:“狗日的小六一,你下午吃什麽了,這麽臭。”
九命開始第三次擦額頭上的冷汗了:“小舅子些,小祖宗些,玩吧,玩吧,玩出事來你們就安逸了,心落了。”
九命無奈萬分的跟著他倆來到劉二刀窗底下。若換平時,他便是被驢踢了腦袋也不會跟這兩個二百五瞎胡鬧。但現在,他又不得不象條跟尾巴狗一樣緊跟在他倆屁股後,半步都不敢落下。
小六一在窗台下不斷地調試著口型道:“老子要來一次大爆發了,把老子平生的功力超常發揮出來,一次就整死這個畜生。”
戲還沒開演,王大膽已經用雙手把嘴給死死的捂住了。萬萬是不能笑出聲來的,若被劉二刀識破。這個惡棍那是要動刀子滴,這就扯大拐了,還要出人命滴。
隻見小六一用手在空中輕柔的撥來撥去。九命小聲道:“你在抽風呀。”小六一小聲回答:“閉上你的鳥嘴,我是在招風。”
好個小六一,隻見朱唇微動,天地間頓起狂風大作之聲。還伴隨有大樹被攔腰吹斷,轟然倒地之聲。
第一次耳聽目睹如此出神入化的口技,九命和王大膽驚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屋裏的劉二刀被風的呼嘯聲吵醒了,將就著尿脹,他提起褲子開了門。三人趕緊在草跺處藏好。
劉二刀走到屋外,犯起了糊塗。抓了抓腦袋,整不明白一件事,剛才不是正刮著狂風嗎?樹都被吹斷了,還有瓦片落地的破碎聲,咋個自己腳剛一跨出門口風就停了。還停的如此幹脆徹底,剩下的連頭發絲都吹不動?
他大概想到了九命的爺爺,尿了尿後連打了好幾個冷戰,他四處瞅瞅,縮了縮脖子趕緊的回屋了。
他剛抵好門,小六一嘴巴又開始動了,刹那間,再次聽到的是萬馬奔騰,飛沙走石了。劉二刀又撥開門拴出來查看。又立馬的風止樹靜了。這次,他是明顯的害怕了。神經質的一縱步跨進屋快速的抵上門喘氣。
小六一嘴巴又動了,又是好一陣怒吼咆哮著的狂風。看來,小六一是想徹底的把他玩崩潰。
王大膽不耐煩了,小聲道:“狗日的小六一,拜托你來點新的創意好不好,就知道吹風,再吹下去把你先人老祖宗的棺材板板都要給吹出墳了。”
“別急躁,好戲在後麵”。小六一回答著重新調了口型。這次是陰風陣陣了。王大膽剛要嗬斥他,臉色驟然變了,因為他聽見陰風裏夾帶著一個女人隱隱約約的哭聲。哭聲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顯得空靈飄渺。從女人的哀豔哭聲裏,,你卻又能聽出這女人似乎有太多的厭恨。
王大膽踢了小六一屁股一腳,小六一正全心表演,冷不防的被嚇了一大跳,嘴巴隨之閉上了,?暗夜又恢複了平靜。連個蟲子的叫聲都沒有。
平日溫順的小六一發怒了,圓睜著雙牛卵子眼睛登著王大膽:“老子好欺負的很呀,你今天踢了老子多少次屁股了。”王大膽陪笑道:“我這不是被女人的哭聲給嚇住了,我想要確定是不是真從你嘴裏發出來的。”小六一道:“你號稱王大膽,你怕過什麽呀,碰見女鬼你都敢起色心你還能再怕什麽。”
王大膽道:“我他媽的就從沒聽見過如此恐怖哂人的女人哭聲,這哭聲怎麽形容呢,好像要鑽過你的耳膜,然後進入大腦,要控製來了你的某根神經一樣。這哭聲啊是勾人魂魄的哭聲。小六一,你太牛逼了,繼續表演,不讓那個畜生喘氣。”
小六一抬起腳二話不說先踢給了王大膽屁股上一腳道:“還差老子兩腳,你今後要再敢對老子不客氣,老子天天晚上拔在你家窗台上學剛才那個女鬼的哭聲,嚇死你雜種。”
王大膽道:“你別得寸進尺啊,老子可是賣棺材的,你要敢嚇老子,老子不要你的卵子咪咪,對了,要你也沒有了,老子要你的命,老子兩刀就把你跺了塞進棺材。”
九命終於聽不下去了,隻得插話道:“活寶些,祖宗些,再吵下去,老子也要成太監了。”
王大膽道:“你這句話才奇怪得很,我們打口水戰管你老人家屁相幹。你老人家咋個會變成太監呀。”
九命道:“我卵子要被你們這兩個二百五氣爆了,你說我是不是太監?”此言一出,王大膽又用雙手捂嘴了。小六一剛也想笑,發覺又被人戳到了痛處,臉倒給漲紅得象個猴子屁股。
王大膽笑夠了才道:“也是,光在這盡說沒用的,空談誤事,都差點忘記我們是來幹什麽的了,我們那是來請劉二刀吃屎的。小六一,繼續表演,別讓他把氣緩過來哦。”
說到裝鬼嚇人,小六一眼睛又開始象天上的星星,賊閃賊閃的,賊亮賊亮的了。他老練地道:“不急,不急。人最恐懼的時候不是在見到鬼的那一瞬間,而是在等待鬼現身的那個時段。等待是最讓人難以承受的,因為你根本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王大膽道:“咦,小六一,我隻當你是一個草包,沒想到肚子裏還真有貨呀。”小六一道:“老子裝了半輩子的鬼嚇人,還能沒點經驗體會呀,這次真的非常感謝九命他爺爺,他若不爬出墳來,我哪有機會將我的裝鬼事業推到高峰極致。我哪有什麽機會書寫這和天一般大的華章。”
王大膽跟著感慨道:“這可真的是一次大手筆啊。”
九命道:“貧吧,你們就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瞎貧吧,我爺爺沒準就在我們屁股後麵綴著呢,早晚有你們哭的時候。”
王大膽道:“你爺爺是找你要棺材的,管我和小六一屁事,說到你九命,也算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死人都能被你氣的爬出墳來,你多拽。日後有機會,你倒可以和劉二刀好好的在如何虐待老人這個問題上,多交流點經驗。”
九命被搶白的臉紅一陣黑一陣的,再不語言了。
小六一又在揉嘴巴作準備了。王大膽幹脆把衣服脫下,把嘴給堵上,他笑神經太發達了。怕實在憋不住,走漏了馬腳。
“二刀啊,為娘的來看看你了。”一個蒼老淒涼的婦人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王大膽和九命雖有心理準備,都給聽得雞皮疙瘩撒了一地。
劉二刀撲通一聲在屋裏跪下了。婦人聲由遠而近,轉眼間已飄至劉二刀幾米開外。“娘啊,我可是用棺材厚葬了你的呀,你怎麽也跟著跑出墳了。”
“哎”小六一哎歎了一聲數落起了劉二刀:“從你出世的那天,為娘的就把一顆心全都撲在了你身上,怕你吃不飽穿不暖,怕你被外人欺負。你十歲時一次半夜發高燒,為娘的不顧下雨路滑,抱著你走了十多裏山路看醫生。,幾次因天黑瞅不見,差點摔進了萬丈深崖。而你長大了,再不要為娘的保護了,你反倒欺負起為娘的來了。”
劉二刀咚咚的在屋裏磕頭:“娘,我錯了,我錯了。”小六一道:“我是你親娘啊,你怎麽能夠那樣的對我,你把人屎都塞進了我的嘴,我不是狗啊,我是你的親娘,你怎麽能忍心這樣做”。
劉二刀額頭都磕出了血:“親娘啊,我錯了,我豬狗不如,你把我的命收去了吧。”
小六一道:“為娘的哪會真心去怪自己的兒子,他即使再犯了天大的錯,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劉二道哭著道:“娘,我知道錯了,真知道錯了,你就懲罰我吧。”小六一道:“九命他爺要去轉世投胎了,但他心裏憋著一股怨氣,過不了奈何橋,所以他來找九命討棺材板了。哎,為娘的也想去投胎做人,可心裏也憋著怨氣,也過不了奈何橋。”
劉二刀哭道:“娘,你說,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能出得了這口怨氣?”小六一道:“你塞人屎在為娘的嘴裏,你是把娘當成了一條狗了。要我出得了這口怨氣,除非。。。。。。。”
劉二刀哭道:“娘,我知道了,我吃,我吃。”
小六一隨手的將他剛拉出來半小塑料袋屎甩進了窗戶。
隻見劉二刀跪著爬過去,拾起就往嘴裏塞。王大膽看得直反胃,不由豎起大拇指:“這廝純爺門兒,簡直太有才了,吃了這麽多也不見他皺一下眉頭”。
小六一湊上去,從窗戶的木空格裏往裏看,見劉兒刀滿嘴滿臉都是屎。一時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
“夠了,夠了。這下為娘的可以去投胎了,二刀啊,記著要善待你在世的爹。”小六一忙說,幾人躡手躡腳地走了。
此事後,劉二刀在病**躺了一個月,下床後果然善待他老爹。有一年,他老爹患上重病了,劉二刀賣房賣地,傾家**產全力醫治,最終也沒保住老爹的命。下葬那天,劉二刀跪在墳前哭得呼天搶地。
把一個孽子變成一個孝子。這的確是小六一裝鬼生涯中最華麗的一個大手筆。
幾人走遠了,這才蹲在地上商量下一個目標。王大膽道:“小六一,你學九哥他爺,賽刀郎他娘,你的嗓音可謂無極限。”
小六一得意地道:“全村上下誰的嗓音我不會模仿?因此我想給自己取一個藝名為??小村莊???你們看如何?”
九命道:“還小村莊呢?忘形了不是,小翠的聲音你倒模仿一個來聽聽。”小六一清了清嗓音學道:“九命哥,你好討厭喔,又來摸我的胸。”果然極象,比之還更多了一份少女的嬌媚。
九命明知是假的,還是?陶醉和幻想在其間。
王大膽則在一旁,用誇張的肢體語言表示出他的肉麻不堪。
下一家他們選擇去二愣子家。這廝更好蒙,平時就傻愣傻愣的,見誰都嗬嗬的笑。小六一道:“這也太沒挑戰性了。我隻用一成功力就整得他個屁滾尿流。”王大膽道:“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別忘形,敬業點。”
話雖如此說,幾人還是大大方方的走去敲門。二愣子醒了問道:“誰呀,外麵天寒地凍的,稍等一會兒,我來給你開門。”
小六一道:“我是九命他爺呀,我厚著老臉來給你。。。。。。。”
隻聽裏麵撲通的一聲,有人滾下床來了。二愣子在屋裏抱著他被嚇暈了的老婆大聲吼道:“借卵子錢,卵子掉在眼麵前,狗日的老東西,在墳裏呆得身上發癢,出墳來找人扁了是不是?”
九命聽出了苗頭不對,拉起兩人就開撒。果然片刻,隻見二愣子提起根扁擔怒氣衝衝的跑了出來,嘴裏罵道:“老狗日的,把老子婆娘都嚇暈過去了,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把墳都給你掀了。”
三人被嚇得夠實在,亡命的跑。幸好二愣子沒追,若被追上,他手裏可是有重武器的。這才是真的要出人命。
跑到安全處,三人癱在了地上。小六一捂著胸口道:“來得太突然了,要不是九命哥反應快,我們三個全給撂在那擺起了。”?王大膽道:“血一般的深刻教訓啊,惹什麽人都千萬別去惹二愣子”。
已是後半夜,月亮已偏西了。三人站了起來。王大膽突然驚叫了一聲,似乎是見到了一件極其恐怖的事。
能把王大膽嚇破膽的事肯定不是普通事。小六一和九命驚恐的互相對望著。
小六一顫顫抖抖地問:“你看見了什麽?裝鬼嚇別人玩沒意見,但千萬別裝鬼嚇自己人。”
王大膽臉上卻真的貌似一副恐怖萬分的表情,他也不言語,隻管圍著倆人打轉。
小六一道:“你到底發現什麽了,快說。”
王大膽終於答話了:?“你們倆個最好都站著別動,讓我再好好觀察觀察,事情沒搞清楚前我不方便透露,怕嚇死你們。”小六一道:“越說越玄了,你倒是講出來聽聽。我們裏麵就數你最膽小了,芝麻大點事都要咋咋呼呼的,是不是開棺材店時間長了,腦殼整出了毛病。”王大膽道:“好吧,好吧,我說。根據我的觀察和分析,我們三個之間隻有兩個是人,另一個是鬼。”
此言剛出,小六一和九命驚得各退十步。三人保持距離,相互猜疑地盯著。王大膽向小六一招了招手說:“你過來跟我站在一塊兒。”這句話明顯得是要把九命給孤立開了。小六一道:“我他媽又哪裏知道你是人是鬼啊。”王大膽道:“我是鬼,九命是人,那你現在跟他站一塊兒去。”
小六一道:“那你總得先告訴我們,你憑什麽就斷定我們三個有一個是鬼啊。”王大膽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了呀。”小六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王大膽身邊。王大膽湊近小六一耳朵輕輕地道:“你選錯了,其實,其實我才是鬼。早在半個小時前,我就被九命的爺爺給吃了。”
小六一嚇得怪叫一聲,想要跑,無奈身子已經被王大膽死死抱住,絲毫不能動彈了。王大膽將嘴湊近,?伸出舌頭舔了舔小六一脖子卻連吐了幾次唾沫罵道:“狗日的,幾個月沒洗澡了”。
小六一這才明白了這家夥在裝怪,卻仍是驚魂未定的道:“打了半輩子鷹被鷹琢瞎了眼,老子裝了半輩子鬼嚇人,也是第一次被人裝鬼嚇著了,有點意思。”
那邊,九命仍孤零零的站著,也不言語,也不移動。小六一抬起頭往了他一眼,頓時大驚失色,嘴巴張得有鍋蓋大,可隻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他,他,他。。。。。。”
王大膽道:“你真沒創意,我剛玩過,你又來。”小六一仍嘴巴大張著:“他,他??他。。。。。”
王大膽道:“他怎麽了?”順勢的將一雙臭襪子塞進了小六一大張著的嘴巴。小六一把襪子扯下道:“狗日的王大膽,快跑。”王大膽自然而然的抬頭看了九命片刻,也大叫了一聲。兩人爭前恐後的狂奔。片刻便消失在茫茫月色裏。
九命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最近,他明顯的感覺到思維有些遲鈍了,看東西物件看著了,就不知道把目光移開。整個人顯得直愣愣的。
九命圍著自己轉了幾圈,也沒發現什麽異常。那這兩個活寶怎麽見自己就象見了鬼一樣呢。真是好生奇怪。
九命想想也向村中央走去了。這裏是村的邊緣,雖算不上荒郊野外,卻也零星豎有幾座孤墳。怪瘮人的。
九命想,天明,天明,一定,一定要向這兩個活寶詢問,他們究竟看見了什麽。
天其實已經麻麻的能看清點什麽了,換在往常,路上早有行人。隻因九命他爺在死後的一年,沒有任何征兆的爬出了墳,嚇破了所有人的膽。家家仍是關門閉戶的。
路上,九命碰見了自家養得那條大黃狗,因為九命的徹夜未歸,狗也跟著無家可回。九命蹲下做了個招手的姿勢。大黃撒嬌的撲進他懷抱。
忽然,大黃警覺的豎起了耳朵。在主人身上嗅來嗅去。狗的鼻子是最靈敏的,它一定發現了主人身上的某種不對勁氣味。
嗅著,嗅著,?狗喘起了粗氣。
九命看見大黃全身的毛竟然象鋼針一樣,一根一根的全部向外乍開了,狗似乎也發現了一個足以令它毛骨悚然的秘密。
太陽爬出山頭的時候,九命家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看見九命走過來,象見了救星一般,他們不談昨夜的經曆,隻說湊了點份子,希望九命能替他爺爺買副上好的棺材。
全村隻有二愣子不吃這套,逢人便說:“當真鬼想錢,把老子婆娘都嚇得一骨碌跌下床了。表麵上說得好聽是借,難不成我有急用了,還要到墳裏去給他討要?是鬼就了不起呀,昨夜算他溜得快,要被我揪住了,我要不把他的那副老骨頭架子給抖散了,我就不叫二愣子。”
小翠也送錢來了,九命執意不收。小翠說:“九命哥,你還是收下吧,不然一到晚上我們全家都會睡不著的,記得給你爺爺買副上好的棺材。”九命不好挑明原委,隻好接下。接錢的時候,他又順勢的在小翠的手背上磨搓。小翠驚慌的把手縮回,臉給羞得通紅。若不礙著眾人的麵,他早把她抱在懷裏又親又啃了。
王路順是最後一個來送錢的。他走進九命的小屋,神經質的四處張望,確保九命他爺沒在時才找了根凳子坐下。
坐了片刻,王路順有些不自在了。他道:“我怎麽剛走進這間屋後,便老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看呢。”
九命聞言麵色大變了,他知道,這雙眼睛就掛在牆上,僅是母狐?臉皮上的兩個空洞而已。
之前,他隻當自己是被爺爺爬出墳的事給搞得草木皆兵。是心理作用而已,沒想到外人竟也有如此相同的感覺。那麽,這張母狐皮真的藏有古怪了。
王路順最終還是把目光鎖定在了母狐皮上。他立起身端詳了許久道:“九命阿,你惹上凶靈了,給爺爺說說,關於這隻母狐的事。”
凶靈!世間真的存在凶靈!九命不敢大意,一五一實的說起了自己如何捕得母狐,並又如何燙殺它的三個幼崽。王路順道:“村裏一共有多少人吃了狐肉?”九命道:“具體沒數,大概十來個吧”。王路順猛烈咳嗽起來,捶胸蹬腳道:“娃呀,你闖大禍了,血光之災阿,躲是躲不掉了”。
九命道:“世間真的有凶靈?”?王路順道:“娃呀,你至現在還不相信有凶靈嗎?勿近凶靈,勿近凶靈,老祖輩人傳下來的這簡簡單單這四個字,你知道是用多少人的生命,多少次血的教訓才換來的嗎?”
王路順道:“三十多年前,你當時也隻有幾歲吧,村裏有個冒失鬼叫張強,一次他去田裏勞作時,看見田埂上橫躺著一隻黃鱔,正在暖洋洋烤太陽。這黃鱔足有碗口粗,張強伸手去逮它時,它也不跑,還順勢的纏在張強的手腕上。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去找張強,我對他說,從老祖輩的口裏,也從沒聽說過如此粗大的黃鱔。搞不好這是凶靈,勿近凶靈,你不要貪這一頓美味,趕緊遠遠的放生了它。”
“可是張強不聽,非宰殺了它做下酒菜。第二天早上,太陽都爬出山頭幾丈高了,也不見張強起床。我知道壞事了,叫上幾個村裏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把門抬開。隻見張強還窩在被窩裏,我去扶他,卻發現一個特別奇怪的現象,他怎麽身體軟綿綿的呢,再仔細的一摸。竟然發現他沒骨頭了。”
“張強的死也引起了法醫的關注,把他的屍體運去解剖。結論是,張強全身的骨質被一種不明的毒物給軟化了。法醫說,這隻黃鱔生存期太長了,腦部產生了一種姑且稱為:化骨丹?的毒素。”
“我是不讚成法醫說法的,這明顯的就是一隻凶靈,它所以主動的躺在田埂上,為得就是等待一個倒黴鬼來取它的命。”
九命道:“那你又怎麽能斷定這隻母狐也是凶靈呢?”
王路順道:“這隻母狐為什麽會被牛筋草纏住腳不能動身了?要知道狐是所有動物裏最狡猾的,連兔子都知道要繞著牛筋草走,它豈能不知?”
九命道:“你是說這隻狐故意的讓自己陷入絕境,為得就是讓我不費力氣的捕殺它?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王路順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曾聽說過,有個獵人捕殺了許多山羊,有次這個獵人又上山捕獵了,卻發現一隻老山羊不緊不慢的總尾隨在他身後。獵人走它就跟著走,獵人停它就跟著停。這讓獵人很惱火,認為這隻山羊在戲耍它。於是這發狂的在後追逐。奇怪的是這隻老山羊忽然變得異常靈動,直至把獵人引至一萬丈懸崖邊。獵人不願放棄到手的獵物,山羊卻也向它發起了攻擊,結果雙雙墜入懸崖。”
王路順又道:“這隻山羊就是凶靈,它故意引誘獵人去捕獲它。然後選擇雙雙斃命。九命,你從十幾歲便上山捕狐,至今也可以說是殺狐無數。難道你就沒想到過會引起狐類的報複?”
九命道:“這隻母狐不可能是自願送到我手裏的,它正哺乳著五隻幼狐,畜牲尚有舔犢之情,它豈能置它的幼崽不顧。”
王路順歎道:“你既然知道畜牲有舔犢之情,你就不該當著母狐的麵燙殺它的幼崽啊。你這樣做,母狐即便不是凶靈也蛻變成凶靈了”。
九命道:“還有這種說法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王路順歎道:“我們村裏以前有一個叫張曉的年輕人逮住了一條蛇,將它掛在樹上活剝皮,蛇疼得掉出了眼淚,蛇疼的露出了密密麻麻的腳。張曉害怕了將蛇丟進大河,半月後這蛇卻又在張曉的枕頭旁出現了,蛇已經被河水泡得泛白發臭,蛇肚子上密密麻麻的腳依然清晰可見,那半拉子皮還將落未落的掛在身上。張曉當時就被嚇瘋了,半個月後口吐黑血而亡。”
王路順又道:“這蛇原本不是凶靈,隻因張曉對待它的辦法過於殘忍,蛇死前有了魘氣,故蛻變成了凶靈。”
九命道:“您意思是說我當著母狐的麵燙殺了三個幼狐,母狐怨恨之餘也是有可能蛻變成凶靈的?”
王路順道;“完全有這種可能。蛻變成凶靈後,也總會表現出一些異象,比如,前麵講到的,蛇原本沒有腳,卻突然露出了腳,蛇原本是被張曉丟入大河,讓水衝走的,半月後又莫名其妙的又再次出現了,這些都是不正常的現象。你仔細回憶下,你燙殺幼狐後,碰到了什麽反常的事沒有?”
九命道:";經你一提醒,我回憶了下,有幾處倒是值得懷疑。”王路順緊張的道:“你快一一告訴我。”
九命道:“其一,我燙殺幼狐後發現母狐的眼睛呈現出了不正常的深藍色,母狐還落滴下了血紅色的淚珠。其二,我頭晚吃剩的母狐湯肉,在第二天清晨竟然變成了一缽汙血。其三,我看見一雙隻能看見手影的巨手去捂油燈,油燈都差點被捂滅了。其四,昨天夜裏,王大膽和小六一看見我象看見了鬼一樣,慌不擇道的跑了。其五,就在今天清晨,我家的大黃似乎是嗅到了我身上的某種不幹淨的氣味,竟然如一隻刺蝟般,把毛全往外乍開了。當時給我的感覺就是,這狗一定是發現了一個驚悚的秘密,隻是它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王路順歎著氣道:“我剛才看到這掛在牆上的這張母狐皮,分明就感覺到有一股強大魘殺之氣。這狐臉皮上的兩個空洞,雖是空空的空無一物,你卻能感到有一股怨毒無比的目光正從這虛無裏射出。而最大的顯跡卻是你爺爺竟然從墳裏爬出來。”
九命道:“你是說我爺爺的出現和母狐有關?”王路順道:“大災難麵之前,都有反常的跡象。這次你爺爺出墳,怕是意味著不久山村裏將有一場大災難了。”
九命驚問:“你是指,我們吃過狐肉的,沒有一個能逃過魘狐殺?”
王路順不在做聲,搖著頭緩緩走出門了。
狗日的老東西,在這談迷道信的。還說得一套一套的,他能預測未來?他怎麽就猜不到昨夜鬼借錢的真象?還把棺材本全給貼了出來。九命心裏找著各種理由安慰自己。
王大膽和小六一這兩個活寶摟著肩膀走進來了。九命起身急忙問道:“快點告訴我,昨夜,你們究竟為何隻看了我一眼,就象見了鬼一般,轉身就跑了?”
王大膽道:“這個還是暫時不告訴你為妙,現在我關心的是搞到了多少銀子?”九命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大摞錢。王大膽眼睛都看直了:“祖宗呢,你說我要賣多少副棺材才能掙到這些錢?”九命連吐幾口唾沫道:“烏鴉嘴,你巴不得村裏天天死人阿”。王大膽道:“我現在是巴不得天天有死人爬出墳來。”小六一在旁道:“別東一句,西一句的瞎扯了,現在進入議會正題,討論並實施我們的捆鬼計劃。”
王大膽道:“對頭,對頭,又差點跑題了。聽說狗血能鎮邪,九命你不是喂養的有一條大黃狗嗎?要不我們給它宰來燉著吃了,算是預祝捆鬼行動能夠取得階段性的勝利,也好順便搞點狗血。”九命道:“這狗我喂了好多年了,有感情舍不得了,既然我們現在有錢,去另外買一條吧。”
王大膽道:“錢要花到刀刃上,最重要的是,你爺爺在世時,也跟這狗感情好,我總覺得它的血對你爺爺更有殺傷力。有句話說得好,家鬼害家神嘛,人喜歡在窩裏鬥,鬼和神也喜歡在窩裏鬥,我就估摸著這家裏的狗和家裏的鬼也一定會喜歡在窩裏鬥。”
小六一道:“我靠,這是什麽破邏輯。”九命卻有點遲疑了。王大膽說得也不無道理,既然現在被迫選擇了跟爺爺武鬥,殺大黃多少也有些殺雞嚇猴的味道。
關鍵是,人跟鬼鬥勝算為多少呢?
大黃剛好進屋了,溫順的躺在九命腳邊。九命撫摸著它的頭,畢竟相處多年了,心裏有了幾許心酸。王大膽從懷裏掏出繩子道:“捆狗的物件我都準備好了,現在趁它回來就動手吧!”
幾人將狗按在了地上。狗一直以為人是再跟它玩遊戲,不做絲毫掙紮,還伸出舌頭舔他們的手。九命將繩子一狠狠收緊,狗吃痛了,可它仍沒有意識到危險。臉上仍是一副憨厚撒嬌的表情。
刀子捅進了它的脖子,血涓涓的流淌了出來。它一時不明白,為什麽最親密的主人會突然對它毫無征兆的下起了毒手。剛剛都還在充滿愛戀的撫摸著它的頭呀,說捅刀子就捅刀子了。隻有轉折,連過渡都被省略了。
它也是在臨死前的那麽幾秒鍾才意識到:人才是最大的凶靈,勿近凶靈。
狗在它離世的那一瞬間居然惡毒的笑了。是的,它已經掌握了主人身上的一個天大秘密。一個小時前,它還躲在山溝裏為主人即將遭受到的厄運悲涼啼哭。可現在它笑了,是幸災樂禍的笑。
會有報應的,隻是它還沒來。
半個小時後,先前還活蹦亂跳的狗成了一堆即將下鍋的碎肉。九命心有不甘,又追問起昨夜的事:“你們倆昨晚究竟為何隻看了我一眼就轉身跑了?”小六一歎道:“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隻希望你聽了不要有過多的驚慌。”
小六一道:“昨夜,就在我們看你的那一瞬間,我們竟然發現你在月底下根本就沒有影子,當時我們也沒多想,隻認為你是被你爺爺上了身。”
九命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今天又為何敢來。”小六一道:“人在月底下沒有影子,一種說法是,這人被鬼上了身。一種說法是這人將死。”九命道:“你這不是存心咒我嗎?”
小六一道:“還有第三種說法”。九命急切地道:“快講。”
小六一道:“傳說每年陰曆的七月十五,淩晨2點左右,有那麽小一會兒,月亮剛好在天空的正中,此時,人不論站在何處,都處於跟月亮垂直的位置上,這就是所謂月當頭的說法。人此刻在月底下便沒了影子。而昨夜剛好是七月十五。所以你忽然不見了影子也是可以做此解釋的。”
九命垂下頭道:“真有月當頭這種說法嗎?”他的心一時間有了些莫名的恐懼和淒惶無助。
九命以前是不相信凶靈的。他總認為凶靈的話題自古以來都被村裏人過分熱衷的討論和關注,漸漸的便被神話了些。譬如一個人看見水庫裏有條遊動的魚,便跳下去逮,結果被水草纏住了腳,成了水鬼,那麽這個人也通常會被牽強的說成是遇到了凶靈。
但自從燙殺幼狐的,已經出現了太多可疑的顯跡。致使他也有些吃不準了。
小六一上街打來了幾斤散酒,三人就著狗肉喝開了,黃湯一入肚。膽子明顯陡增了起來。王大膽拍板叫囂道:“老家夥,該現身啦。”吼罷又象一條正在抽風的狗圍著桌椅轉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有妖精快顯形。”
“王大膽,你找我做什麽?”一個陰風慘慘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九命他爺來了。王大膽聞言酒全變成了冷汗,一咕嚕的鑽進了桌子底下。卻聽小六一拍手大笑道:“剛才見你真乃膽氣衝天,上山敢日老虎,下海敢日蛟龍。原來你隻不過是長了副耗子膽而已,現在看來,不要說日老虎,日一隻病貓你都不敢了”。
王大膽知道是著了小六一的道了。這個孫子最近學鬼說話上癮了。他爬出桌子將小六一按翻在地,用那根原本打算用來捆鬼的繩子將他牢牢的困結實了。繩子的一頭他又給係在桌腿上。小六一不幹不淨的罵了起來:“狗日的王大膽,我日你祖宗十八代。”王大膽也不生氣,笑著說:“你哄鬼還差不多,你卵子都沒得,你咋個日我祖宗?”說完他又脫下臭襪子塞在小六一嘴裏道:“我叫你再學鬼說話?,我叫你再糟蹋我連隻病貓都不敢日”。
“王大膽阿,過來跟我坐坐”。一個蒼老的聲音就在耳根響起了。王大膽全身打了大大的冷顫。他也看見了小六一的眼睛一下就睜得和牛卵子一般大了。他遲疑著轉過身,看見九命他爺爺正端坐在板凳上。穿的還是下葬時的那套壽衣。臉上還是掛著一副深不可測的笑容。
九命他爺再次點名道姓地道:“王大膽,過來和我坐坐啊,看看我這身壽衣合不合身。”王大膽怪叫了一聲:“媽媽呀。”便和九命以風一樣速度跑出了小屋。
最可憐的還是要數小六一了,他被王大膽捆住了手腳,還被象條狗一樣的給拴在了桌腿上。絲毫的不能再動彈了。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跟鬼的親密接觸。
九命他爺爺站起身來了,問小六一道:“你口不口渴,我給你倒杯水。”小六一眼睛一翻,給嚇昏死過去了。
外麵已積聚了百十號人,王大膽酒全醒了,他反倒問九命:“小六一咋個不見,他去哪裏了。”九命道:“你真不記得了嗎?他被你捆住拴在桌子腳上了呀!”
正在村民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派出所來人了。死人爬出墳這一事件鬧得太大,以致驚動了政府部門。公社書記劉大海指示說:一定要查清楚真象,這樣下去很不利於開展農村破除封建迷信思想工作.
兩個公安為了安全起見,是端著槍相互掩護著進屋的,可九命他爺爺早走了。屋裏除了昏死過去的小六一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倆勘查了下屋內,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就把綁在小六一身上的繩子剪開,抬出了屋。
??王路順找來碗水噴在他臉上。小六一悠悠的醒轉過來了。他一下跳將了起來,跳得足有八丈高,眾人均不知他要幹什麽。隻見他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徑直向王大膽衝去。嘴裏大吼:“王大膽,老子不想活了,老子要和你拚命。”
小六一這次真是急眼了。王大膽嚇得在人群堆裏躲閃。
至此,他們三人荒誕不堪的捆鬼計劃就此流產。王大膽也真的被嚇破了膽,不敢再戲耍九命,還白送了九命一口上好的棺材。用於斂收老爺子的屍骨。
接下來該是挖開墳坑,將死者的骨架完整的用白布裹好放進壽材,再磊好墳頭。那棺材便是算送到了。老爺子有了棺材,心裏通暢了,也就不出來瞎轉悠唬人了。可在這節骨眼上又出麻煩了。九命剛要落下的那顆心又給懸吊吊的給吊了起來。
主要是公社劉書記不準九命送棺材給老爺子了。劉書記說:“按說這是你的良心發現,是你的一片孝心,我不該幹涉。可這關係到要還原給群眾一個真象。死人還能爬出墳,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比如你們村不是有個叫小六一的嗎?他在這方麵名聲倒是大得很啊。”
特別當劉書記了解道竟然有鬼借錢的事發生後,更是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認為從頭至尾,這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他接下來要做的當然親自捉這隻‘鬼’了。
“老爺子又在小屋裏現身了。”當劉書記得知這個消息後,叫上派出所的兩個同誌風風火火趕來了。屋外照列圍了一群人。
“進去看看,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除了小六一這個活寶外,還能有誰的演技能夠如此出神如化,登峰造極?”劉書記又對眾人道:“鄉親們,你們都不要離開,等著我把這隻鬼給揪出來。”
王大膽縮在人群後麵吐著舌頭道:“這才是一個膽子大倒敢日龍日虎的純爺門。”
劉書記進屋了,果見老爺子端坐在板凳上。老爺子在生時,到過幾次公社投訴九命不贍養他,有兩次就是劉書記接待的他。劉書記當時也真把這事掛在心上,到過這小屋查看過老爺子的生活情況。
九命他爺說:“劉書記你來了呀,這個天殺的九命不供養我了。我活不了多久了。你看我把壽衣都做好了。這套壽衣花了我半生的積攢,我再不做連這點錢都要給九命這個畜牲搜刮去喝酒了。劉書記,今天你來了,我很高興,我把話先摞在這,我百年後九命要是不給我置副棺材板,我死後也不會放過他的。”
老爺子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是啊,人年紀大了,話就多了。
劉書記死盯著老爺子。他忽然走上前去拍老爺子的肩膀笑著道:“走,跟我到公社,我給你重新安排個好去處,養老院行媽?”
劉書記手剛搭在老爺子肩膀上,劉書記的表情馬上就僵了。那是一種因為受到了極度的驚嚇後,臉上的肌肉成塊成塊的僵死般的鼓了出來。
兩個公安也是有膽子的,硬是上前把劉書記給拽了出來。劉書記看著眾人,目光變得有些散亂。兀然,他仰天長嘯。村民才知道他被當場給嚇瘋了。他原本是以為有是人在裝怪,故才去摸老爺子肩膀,已達到揭穿把戲的目的。他是在剛摸到老爺子肩膀的那一刹那才被當場嚇瘋的。
可他究竟摸到了什麽?這成了一個眾人想知道卻有害怕知道的懸念。
劉書記到底是徹底的瘋了,後來又跳河自殺了,當然這是後話。
事情是越鬧越大了,恰巧有個科學院的研究員正在距村莊幾十公裏外的縣城調研,聽說了這件靈異的事,連夜趕晚的過來了。
他來的時候背著一大堆儀器,村裏人大都沒文化,所以大都認為那隻不過是捉鬼的工具而已。
研究員顯然是更不相信世間有鬼神之熮論的,但又該如何用現有的科學理論來解釋這一靈異事件呢?
焦點全部集中在:劉書記是去拍老爺子肩膀時才被當場嚇瘋的,他究竟是摸到了什麽?
是一種什麽樣不可知的東西竟然把他的神經當場給掐斷了,讓他完全崩潰?
研究員決定也去摸老爺子一把了。這得有隨時做好為真理獻身的精神。
老爺子第五次在小屋裏顯身了。研究員隻身一人走了進去。
老爺子保持不變的姿勢,衝著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微笑。研究員擦了擦玻璃瓶底般後的鏡片近身觀察。良久,他顫抖著雙手去摸他那似乎已被歲月風幹的臉了。
正在這時,砰的一聲。。。。。。。
研究員轉過身,見地上蹲著一隻狐狸。.同樣在空空洞洞的望著他,再一細看不過是一張狐皮而已。隻因皮沒經過重壓,水分幹後,腹部翻卷成一個筒,四肢部分卻直立了起來。竟然就有些栩栩如生了。研究員轉身將它就撿起,拍去灰塵,重新掛回牆上。
做完這一切他發現老爺子站了起來,走到他對麵停下了,也不說話,就隻管直愣愣的盯著他
研究員被盯得毛骨悚然,索性閉上眼摸過去。。。。。。
研究員走出小屋了,一擦一把汗,還好,他沒瘋。他對眾人說道:“我總算是摸到這‘鬼’的臉了,這使我明白了劉書記為什麽會被嚇瘋。我目前所具備的科學理論也不能完全解釋這一靈異事件,我隻能給你們作出一個大膽的推測。”
研究員道:“在沙漠中,常可以看到一些幻象,比如看到前方有一片綠洲。,可你卻永遠都不能夠到達,其實這片綠洲早在幾百年,甚至幾萬年前就不存在了。它隻不過是被大自然錄了像,在適當的溫濕度,適當的光線及諸多因素下的又一次放映而已,我想老爺子所以在小屋出現,也隻不過是大自然跟你們開的一個玩笑”。
有人道:“可是屋裏的老爺子還會說話,尤其還能叫出走近他身邊人的名字。九命進去了,他就罵九命,劉書記進去了他就訴苦。王大膽進去了,他直呼其名請他坐下,這該做如何解釋?”
研究員笑道:“我讀大學時,睡在我上鋪的一個兄弟愛說夢話。有天半夜,他又說了。我記得他當時說:劉兵,陪我上街去買衣服。”我剛好睡醒了,也知道這個老兄又開講了,一時圖好玩就答道:陪你買衣服可以,但你得請我吃飯。這個老兄竟然說,你不是劉兵,你是楊偉,我要找劉兵。”
研究員頓頓又道:“我知道這個比喻很不恰當,因為老爺子所講的根本就不是夢話,這又得說到地磁錄音了,地殼中含有一種重物質,可以把人的聲音錄下來,在適當時機下播放。";
“?至於老爺子能夠叫出走近他身邊人的名字,並和他講出貌似搭配的語言,隻是因為每一個人身上的磁場,生物電不同,再與外界環境條件相配合,這就能夠刺激出老爺子有所選擇的講出不同的話語。舉個例子,劉書記進去了,老爺子就給他訴苦。這是因為劉書記曾經來過這個小屋,小屋裏特殊的磁場物質已刻錄了他身上特有的信息。當他在走進這屋時,信息被反饋給了老爺子。於是,他們倆曾經在一起的生活景象就被重演了。”
研究員歎息道:“劉書記所以會被當場嚇瘋,那是因為他一隻誤認為是有人在裝鬼,而當他伸手去摸時,卻摸不到實物。摸到的是一團空氣。”
研究員又道:“我推測的也隻是真相的皮毛而已,隨著科學進步,會有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話音未落,有人驚恐萬分的尖叫了一聲,似是看到了什麽?
王路順道:“誰又在大驚小怪?專家剛才不是說了嗎,九命他爺爬出墳隻是大自然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
咦,這話怎麽聽著都別扭。壓更就沒死人爬出墳來嘛!隻是這個大自然的玩笑開得也太大了點,把一個前途大好的書記給活拉拉的給嚇瘋了。
發出噪耳雜音的是九命,他說他看見老爺子走出門後化作一隻狐狸跑了。眾人走進屋,果見牆上的狐皮已下落不明。九命的臉就有些發綠了。
大自然幽默了你一把,你奈何不了它,沒聽說過誰把褲子一拉就能日到天的。可凡人骨胎的小六一和王大膽竟然跟著玩了另一把幽默,不但把眾人的腦袋全部洗刷了一片,還把眾人的錢財也洗刷了一遍,這就相當於在茅坑裏扔炸彈,注定會引起公憤的。
兩人不但乖貓似的退出了所有詐騙回來的錢,還被派出所逮去關了半個月。連做筆錄的女民警都被他倆的犯罪事實逗得捂著嘴巴嘿嘿的笑,貌似她的笑神經跟王大膽哥哥一樣發達。
小六一出拘留所後依然狗改不了吃屎,依然喜歡裝神弄鬼嚇村民玩。沒辦法,隻是嗜好問題。就象有人愛嫖,有人愛賭,有人愛偷窺。再加上小六一如今卵子也沒了,比平常百姓更少了許多人生在世的樂趣。我們顯然是不能過多的指責他什麽的。大不了少走點夜路。人嘛,活在世上就哪麽的短短幾個秋,多為自己找點快樂吧,這無罪。無可厚非。
王大膽依然開他的棺材店,村裏很久沒死人了。他天天嫌得沒卵事就做棺材。他一共做了十三口。十三?在西方是一個很不吉利的數字。這又是一個驚人的巧合。剛好有十三個人將死於魘狐殺。
九命是痛並快樂著,還夾帶著幾許恐懼。自從專家教他改變了房子的窗戶位置後,爺爺是沒在顯過身了。可有關凶靈的傳說,也能讓他在半夜裏被噩夢嚇醒。老人們常說:勿近凶靈。?王路順又說:勿近凶靈這四個字是用好多次血的教訓才換來的。
九命的快樂在於他在光棍36年後終於有了自己的女人小翠。現在最重要的是上門提親了,媒人倒是好找,就不知村長家的門檻好不好跨。他決定再一次去探探小翠的口語,小翠如果真是死心蹋地跟從自己,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九命又想到了去河邊守候。一星期內總有那麽一天小翠會去洗澡的。九命想:那時又是夜深人靜,又是一出鴛鴦戲水的皮影大戲了。九命沒看過電影。隻看過皮影戲。看得是《人麵桃花》。講得也是男女之間的苟活。據說皮影道具是用上好的驢皮經過幾百次鍛壓而成的。自從驢皮被做成了人的形狀,在燈影下就活了,變幻成妖豔風情的女子。
九命守候了五天晚上,總算見到單飛來河邊洗澡的小翠了。夜很深了,月亮它象一把彎刀邪惡的掛在天上,莫名讓九命有個種懼怕,仿佛這把刀會隨時掉下來割掉他的腦袋。
小翠脫光了,象條魚一樣鑽進水裏,河水被攪動了,又把月光**成碎碎的魚鱗甲。
九命按奈不住了,三下兩下剝去衣褲,跟著跳進了大河。
小翠被突發的狀況嚇得失聲驚叫,待看清原是她的九命哥哥後,依然不肯放下捂在胸口的手。九命急躁的要欲行好事。小翠拚命掙紮,而且態度強硬,不容置疑。不再像上次般的欲推還就了。九命用武力扯下她的手,張開嘴就往那含去。小翠全身忍不住的顫抖了。
九命將水淋淋的小翠抱上了岸,放在草地上就要想往上壓。小翠側了下身說:“九命哥,不在這一時,你先到我家去提親。”九命道:“又不是第一次,還害羞?”。小翠的臉一下就顯出了驚恐的表情。但她很快恢複了平靜後道:“今天我不是來那個了嗎?很不衛生。男人碰了是要倒大黴運的。”
九命聽到黴運二字有了些顧忌,道:“那你得讓我摸個夠。”?“摸吧,摸吧”。小翠光著身閉上了眼。
九命手嘴齊用,過足了癮才道:“我真找媒人去你家提親了。”小翠含糊的應了聲:“嗯”。就不在言語。
兩人是後半夜才分開的。九命踏著月色回到了家。開門點燃油燈後,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竟然看見被他宰殺了的母狐複活了。正蹲在板凳上惡狠狠的盯住他,沒錯,就是那隻被開了膛的母狐,那毛色,那皮上的花斑一模一樣。特別那狐嘴上的皮還是爛翻翻的,那是被九命用鐵棍下手給戳壞的。
九命知道聊齋裏有一個故事叫《畫皮》,講得是一個道人畫了副畫,沒想到這畫成精了,變幻成美女引誘男人。
但那隻是虛構的鬼故事而已。如今這張皮真的成精了,前幾天突然消失,現在回來就已經是血肉豐滿了。
母狐睜著雙幽藍色的眼睛望著他,紅紅的舌頭拖出來老長。天啊,這舌頭不是已經被他下酒給吃了嗎。
信不信由你,這張隻母狐它真的複活了。來找九命清算了。
九命他爺在死後一年爬出了墳,這樣的異事也能被那個研究員用科學給解釋合理了,那麽這母狐複活必然也存在一個竅門。可這竅門在哪兒呢。這再也不能用海市蜃樓來強辯了。現在是半夜,根本就沒有陽光。
九命害怕透了反而拾起門後的扁擔向狐砍去,母狐早有準備,靈巧的跳上床頭竄入了夜色。
可惜研究員已經走了,不然倒是可以再像他請教。
後來,十三人包括九命慘遭剝皮,九命臨死前終於破解了這個謎團。這確實可以用科學,再一次做出合理的解釋。但他拒絕透露他自悟出來的答案了,他寧願這成為一個終極謎團,他寧願這一起重大死亡事件成為一個終極懸案。
隻是包括九命,包括所有知道魘狐殺事件的人,他們遠遠沒想到,20年後,有兩個小姑娘竟然通過她們的智慧,把這個謎團給解開了。
隻是,這個謎底是如此的讓人毛骨悚然,其程度遠遠超過了九命他爺無征兆的爬出了墳,遠遠的超過普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九命找媒人去提親了。帶回來的結果卻讓他五雷轟頂。
不,是冰火相接。是一小杯開水?被兌上了一條河的水。村長回絕說:過幾天小翠就要出嫁了,新郎是村裏的小傻。
小傻人雖傻,但他家有錢。
萬箭穿心吧,也肯定不會如此的痛苦。九命腿了褲子在屋裏流著淚手銀。他寧願把手銀時腦袋裏的性幻想設定為一隻狗,一隻貓,甚至一隻狐,他也不願再把她設定成小翠了。
唉?,?誰說的,隻準女人被?操?時流著淚,就不準男人流著淚操自己?
九命心裏那是一個壓抑啊?,悲涼啊。小翠沒有了,他活著還有個啥勁頭?還有個啥奔頭?
小翠是他的心肝啊,現在心肝被割了。
還是再自割了卵子咪咪吧,跟小六一樣當tj,?跟他一齊惡搞去。小六一的人生那才叫充滿樂趣。塵根啊,割了吧,就自斷了這點塵念。
九命舉起了刀子。血象落英繽紛的桃花,從空中華麗的灑下。
九命在**躺了一個月後才下的床。村裏又多了一個太監。他的胡子還沒落,聲音也尚未變調。隻因卵子被割掉之前所分泌的那點荷爾蒙還在體內發揮作用。
所以他還在想小翠,巴心巴肝的想,,這是他的初戀,一個中年男子的初戀。他的心還在為小翠劇痛。
九命還在**靜養他割卵子所造成的創傷時,小翠就出嫁了。
就在小翠的那個洞房花燭夜,九命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被一塊石板給壓住胸口了。石板上,小翠和她的新郎小傻正在胡搞。小傻的每一次聳動,小翠身體的每一次完美迎合,都會使石板激烈顫動,這種顫動直至把他被擠壓得不能在再做呼吸。
九命一下象老了十多歲,他顫顫巍巍的去找小六一了。已經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了,就跟小六一學扮鬼嚇人玩去吧,或許真能找到那麽一小點樂趣,忘記一小點不堪的現實。
路上,他碰到小翠的新郎小傻了。
九命叫住了他道:“小傻,我們來賭博”。小傻拍手笑道:“好啊,我最愛賭錢了。”兩人找了個平整的地塌蹲下。九命發了牌,小傻剛要去看點數,九命道:“你不尿脹嗎?要不你先去把尿給撒幹淨吧|”小傻道:“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真有些尿脹了。那我先去撒尿了,你不準偷看我的牌啊。”九命道:“我真不看,我要看你牌我全家死絕。”
小傻不傻,笑著道:“你全家?你連個婆娘都沒得,這下又成太監了,隻有瓜女人才會嫁給你,你全家不就隻有你一人嗎?”九命道:“那我要看你牌我死,我死翹翹還不行嗎?”
小傻信了他對自己邪惡的詛咒,放心的去撒尿了。他把**掏出,用手握著,嗷嗷的叫著,對準天象個小孩子似的用力往上衝。
九命含著淚不但看了他的牌,還換了他的牌。小傻回來並沒懷疑,結果九命小勝一個點點。
再發好牌時,九命又說:“你看,天上有灰機。”小傻仰頭四處探望道:“哪裏,哪裏?哪裏有灰機”結果是:九命更換牌更得比灰機還快了。
一會兒的功夫,小傻輸得兜兜比臉都幹淨。恰巧,小翠來叫他的丈夫回家吃飯了。九命恍恍惚惚的有了一個錯覺,覺得小翠是來叫他吃飯的。這個錯覺雖然隻在腦海停留了片刻,卻折磨的他死去活來。肝腸寸斷。
她是來叫小傻吃飯的,和自己沒有任何雞?巴相幹了。自己和她是兩世旁人了。
小傻被逗起了賭癮,卻沒錢。九命斜著眼睛道:“給你婆娘要啊。”小傻拍了下腦殼道:“對呀。”便伸手往他女人身上搜,搜不到錢就幹脆在小翠的胸部肆意的摸捏了起來。
九命看得眼饞,看得心痛。也日怪,都成太監了,還斬不斷那點念想那點情絲。情絲可真象蜘蛛絲,韌性好,任憑風吹雨打就是不斷,卻又還透著那麽一點的惡寒。
小翠已盤起了頭,小翠已為他人之妻。被丈夫摸也是正常的,可小翠的眼裏也是有淚光的。?小翠本能的躲閃,不讓他摸。
九命在一旁道:“這種婆娘拿來搓球,連自家男人都不讓摸,打她。”小傻一聽,抬起手就給小翠臉上一個大耳光。小翠捂著臉,淚從指縫間流出。九命又道:“婆娘就是要隨時隨地的打,不打還反了她。你看你婆娘都不準你摸了,再不教育,晚上還不讓你騎了。俗話都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傻哪裏經得住這一激,嘴裏罵了句:“日你媽。”便把小翠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半響才住手,小翠披頭散發的掙紮著站了起來,哪裏還有人的模樣。臉上盡是紫色的血汙了。
話說小翠年方二八,是十裏八鄉的大美女啊,此時,這張光滑的鵝蛋臉被揍成皮蛋臉。
拋開這張皮蛋臉不看,小翠依然服飾光鮮,身材窈窕。可小傻仍不解恨,罵了句髒話,抬起腳又踢了過去。這一腳正中小翠下半身,小翠象一個拋物線,更象一個斷翅的天使,落在了臭水塘裏了。待她再爬起來的時候,你就再看不出她有一點小美女的痕跡了。
此刻的她成了悃塘的泥母豬。
小翠死死盯著九命。九命的眼淚也早就淌滿了臉。
這是一個太監在哭他曾經的女人。
稻子半成黃的時候,盛夏就過去了,輪回到了下一個季節。那年的秋在九命眼裏,已經過早的滿地淒惶。睹景思情唄,特別是那菊瘋狂綻放後的極致敗落。**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
好一個天涼好個秋,眾人還在穿薄衣的時候,九命卻已經穿上了他那又破又髒的過冬棉襖。今秋,他特別的怕冷。他的胡子也開始一根一根往下掉了。聲音也逐漸放尖。可他還是忘不了小翠。心還是痛得沒辦法。
自割了卵子咪咪九命並不後悔。起碼這樣還可以卑微的苟活著。若不自割卵子咪咪的話,他大概早就割動脈了。情也是一把刮骨挑髓的刀,慢慢殺人其痛可比古代的淩遲,都是一刀一刀的割。不同的是一個割心,一個割身。
自宮對九命來說,確是萬般明智的選擇。
九命又上山獵狐去了。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圖上麵那張嘴和圖下麵那張嘴嗎?現在下麵倒是一刀割了省事,不用再操心了,那就一個心思把上麵給服侍好才是正道.。
還是在一個斜陽將走黃昏即來的時段,還是在那塊青石板上休息,九命掏出草煙細心的裹。就在他抬頭的一刹那,他看到了狐。
確是那隻已經被他剝皮抽筋,燉著吃了的狐。那皮毛,那花色,更重要的是那個極為特殊的標誌,那張被九命用鐵棍戳亂的嘴。
是眼花吧?不是,九命用力揉了揉眼,狐仍在。是海市蜃樓吧,更不對。大自然能錄像,但不可能去做細節加工。那狐嘴上被戳爛的特征是最好的證明。狐在嘴被戳爛的幾分鍾後就被宰殺了。它跟本沒有機會再到這個山頭讓給大自然攝像。
時間順序不可能出錯,那隻有一種解釋,這母狐真的就依托一張皮複活了。這也太恐怖了。假若,非要用科學來解釋,又該作何解釋?
狐萬般怨毒的盯著九命,九命慌亂的抓起槍,狐靈巧的一蹦,幽靈似的消失在了莽莽叢林。九命慌不擇道的下了山。
更令人可怕的事發生了。這隻已死去的狐經常在村裏溜達了,還不怕人。見人也不躲閃,當然人見了它反是實躲閃不及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隻成了精的魘殺狐了。這是凶靈,勿近凶靈。
所有人都在為九命和那些吃了幼狐肉的食客捏了一把汗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麽。
山雨欲來風滿樓。村莊其實已經是殺機四伏了。血腥的魘狐殺已經正式拉開了帷幕。
話又說到,九命自從太監後,不但沒了胡子,麵皮也白嫩了許多,再配上一副娘娘腔,就有些貌似傳說中的小白了。咳,也不是說做小白不好,各人的審美習慣不一樣。這並不奇怪。林子大了,千千鳥,萬萬鳥,什麽鳥都會有,就連性取向都可以不一樣了,這些偶都已經不好奇了。
小六一和九命以前關係本就不錯,現在更密切了,雖然丟掉卵子的方式方法不同,但結果是不容質疑的,同是天涯太監人嘛。
兩個太監躺在草垛裏東一句西一句的瞎聊。小六一說:“人生在世,諸多煩惱都因情而生,人啊,一旦被情絲百轉千回纏繞,那可是剪不斷理還亂啊。有句話都說:為伊消得人憔悴。不過象你這樣為愛癡狂到不能自拔,以致揮刀自宮的人,古今好像隻有你一個。你啊,即便沒有卵子了,也是一個響當當的純爺門兒。”九命也沒生氣,別人再怎麽糟蹋他,他都無求所謂了。男人沒卵子了還會再有自尊嗎?小六一豎起老拇指道:“我這番話並非挖苦你,其實你才是一個有著真性情的血性漢子。”
一群小鴨子溜達到草垛旁,靜悄悄齊刷刷的蹬下了,似乎對他倆的談話內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小六一看著鴨子,竟然有些害怕了。他道:“九命,你看這些小鴨子仿佛能聽得懂我們的談話。我就在想,莫非它們也有靈魂,也懂喜怒哀樂?這使我不由想到那隻狐。據說,村裏有好多人都親眼看到了那隻狐。那隻已經被你宰殺了的狐,它竟然就依托一張皮複活了!這不是《聊齋》裏才會有的情節嗎?我可也是吃了狐肉的。怕是也要惹禍上身了”。
九命道:“是啊,我也是百思不得其間,但我相信,其間一定有一個竅門,就象我爺爺爬出墳一樣,貌似根本不可理解。還不是被那個研究員給一語道出了天機。再容我想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
“天機,天機,是啊,這次皮子複活怕是真的有一個莫大的天機了”。九命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我一定會悟出這個大天機的,現在我似乎開始有一點頭緒了。”
小六一緊張的問:“你想到了什麽,快點告訴我。”九命道:“莫問天機,我怕我的推測會把你當場嚇瘋。”
小六一臉色變了,問道:“這麽說,我們真的難逃一命?”九命歎道:“我還沒想透徹,但第六感覺告訴我,這次真的有大麻煩了,吃過嫩狐肉的也許真的沒有一個能躲得過魘狐殺。”
小六一道:“那你快想想怎麽應付吧,不可能就這樣坐地等死吧”。九命道:“我還沒想透徹呢,我剛想到,為什麽我喂養多年的大黃狗會在我身上狂嗅,它一定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小六一驚道:“什麽秘密?”。九命道:“當時大黃全身的毛都向外炸開了,象一隻大刺蝟。單從這一點,你就可想而知。這個秘密會有多麽的令人驚悚,以致把我家的大黃都嚇成這樣。”
九命歎道:“這隻大黃跟了我十年,可謂對我忠心耿耿,它若不被我宰殺,也許它還會想到辦法來挽救我們眾多人的性命。”小六一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狗能知道什麽秘密!它竟然會有辦法救我們?快告訴我,你究竟是想到了什麽?”九命淡淡的道:“不是告訴你了嗎?我還沒有想透徹。”
頓了一會兒,九命又道:“我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也是我自找的,是漠視生命的報應,隻是到頭來,我竟然會連累了這麽多人。”
九命又道:“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老祖人傳下來的那四個字:勿近凶靈。我就在想,或許在動物眼裏,人反倒成了最大的凶靈。就象我家那條大黃,象那隻母狐及被我的幾隻幼狐,在它們臨死的瞬間,在它們眼裏,我成了魔鬼般可怕的凶靈。”
小六一歎道:“是啊,世間所有具備生命的動物裏最嗜殺成性的就是人了,不錯,人,才是最大的凶靈。”
九命象是沒聽到小六一的由衷感慨。自言自語道:“對,人雖然是魔鬼般可怕的凶靈,可那隻狐卻更是比魔鬼還可怕的凶靈。”
忽然,草垛堆背麵發出了輕微的響動,似是有什麽東西在向他們走近了。小六一?起身查看。
他剛立起身,卻發瘋似地怪叫一聲,仰麵倒在地上了。
小鴨子們驚慌失措四處逃散,九命怔了半響才把目光落在已經倒地的小六一身上,隻見那隻母狐正騎在小六一身上,似在圖謀著不軌。
小六一掙紮了片刻就挺直不動了。九命又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應該去趕走這隻魘狐。他跑步去了10米開外才找了根木棍,再折身回來的時候,狐已經不在了。
小六一也已經暈乎乎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正在拍打衣服上的塵土。他看見九命手裏拿著悶棒慌慌張張的奔過來,反而很詫異了。問道:“你要做啥子?”九命臉色頓時大變了,手中的悶棍悄然落地,擊起一地塵埃。
九命看見塵埃從地上泛起,象迷霧一般迷漫過他的雙眼。小六一問道:“你怎麽就呆若木雞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九命恐怖萬分的問道:“你剛才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嗎?”小六一道:“我是蹲得時間太長了,猛然站起來不適應,我本來就有黑頭暈的毛病。”
九命搖搖頭道:“你剛才被那隻魘狐襲擊了。”小六一仍是暈乎乎的,原地四處的打轉,渾身上下卻怎麽也找不到傷口。”
九命眼裏有了淚:“是哥哥對不起你,哥哥不該請你吃狐肉。”小六一發狂地道:“你肯定是想白了,你肯定是悟出了天機。你悟出了這隻母狐複活的竅門那你快告訴我,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麽?”
九命慘然的笑道:“不錯,就在母狐襲擊你的這一刻,我終於徹底的自悟明白了,可我會把這個秘密放在肚子裏,爛在墳裏。你不是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嗎?那我告訴你,我們全部都會死於這隻,這隻單憑一張皮就複活的狐。哪怕是喝了一口狐湯的,都必死無疑。”
小六一搖頭道:“太可怕了,一隻狐會依托一張皮複活,還會要了我們的命。”九命道:“哎,我隻能再給你透露一點:“所有發生的這一切都可以用科學作出解釋,所有發生的這一切都符合常理。我隻能說到這裏了,也算讓你比其它人死得稍微明白一點,不枉我們相交一場,我們來世再做哥門兒吧,來世我們一定要記牢,遠離狐。”
小六一渾身瑟瑟的抖著:“真的再沒有任何辦法了嗎?”九命木然說:“沒有絲毫辦法了,我們絕對的必死無疑。”
小六一徹底的崩潰了,咆哮道:“這隻狐究竟是怎麽樣複活的,它究竟會用哪種方式要了我們的命?”
九命露出白牙,陰森森地道:“我們會被它剝皮,就象我當初活剝了它三個幼仔的皮。”
小六一?一蹦八丈高了,如果他還有卵子的話,卵子肯定也會被他這一跳給跳落了:“你憑什麽作出這樣的斷言,你這麽聰明,當初你怎麽沒悟出你爺爺爬出墳的真相?你竟然在這裏給我大談科學,你它媽小學一年級都沒畢業,狗卵子大的字你都認識不了一竹籃,你當你是那個研究員,在這裏跟我大談科學,可笑之至,你倒是用科學給我講講,一隻狐就怎麽它媽的就依托一張皮複活了呢?”
九命不耐煩了:“我已經說過,我會把這個秘密爛在肚裏,我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被真象給當場嚇瘋,好好的度過這段日子吧,我們,我們還有些時日可活。”
正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小六一和九命驚慌的四處張望。
正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小六一和九命驚慌的四處張望。
隻見村中央的那棵老核桃枝丫,無端的被折斷了一根,,驚飛不計其數的烏鴉。“呱?呱?呱”此聲起,彼聲伏,象在演奏一曲出色的死亡交響樂。
農村有一種說法:但凡聽到烏鴉叫,村裏大概會死人。這次竟然大合唱,這讓九命和小六一從頭涼到了腳底板。
更大的顯跡出現在了晚上。這天晚上,月亮的心情似乎蠻不錯,象一個慈祥的母親,被調皮的稚兒逗得相當開心的笑彎了嘴巴。
忽然,全村的狗竟然一起開哭了。狗哭更是意味更大的不吉利,烏鴉叫了,不一定死人,但往往狗哭了,就非常的靈驗了。據說狗能嗅到人出體的靈魂在閑逛。狗一直,一直的都把人作為最可靠忠實的朋友。狗應該是在為即將化鶴西歸的主人哭泣。
狗哭的時候,村裏的張小猛正爬在她媳婦身上聳動,剛要樂到巔峰的時候,卻被突發的,成片的狗哭聲嚇得一個激靈,硬是把那點馬上就要尿出來,比血水還金貴的東西又給活生生閉回去。
張小猛仍壓在他媳婦身上隻顧穿粗氣。他媳婦叫雪英,?此刻一張臉如桃花般的鮮豔。雪英將他男人從身上推下去,ying**地道:“還沒把我弄舒服呢,咋說熄火就熄火了。”張小猛道:“瓜婆娘,你剛才沒聽到狗哭聲啊?成片的哭。”雪英嗲聲道:“我不是正興奮著嗎?沒聽到。”張小猛道:“震山響的狗哭聲你竟然都沒聽到,我又沒有日你耳朵,你耳朵咋就聾成這樣。”雪英咯咯的笑著,又往他男人身上拱。張小猛卻再也恢複不了狀態。雪英用手一摸,軟的象條蛇。不由生氣道:“也沒見你射出來,敢情給閉回去,倒流進腦殼了。”
張小猛一擦一把汗道:“成群的狗驚天動地哭成這樣,我可是平生第一次所見所聞啊,村裏怕是要出大事了。”雪英道:“還不是那個千刀萬剮的九命,貪圖美味,惹上了凶靈。這次怕不知有多少人要被他給連累死了。”
張小猛道:“今天我又看見那隻母狐進村了,狗日的太精怪了,如果不小心與人撞麵,它還會給人點頭致意。”
雪英將被蓋往上拽,一直蓋過她那對比瓜瓢還大的乳??房?道:“誰說不是呢,它既然能依托一張皮就給複活了,也肯定是懂法力通人性的。”張小猛道:“村裏人一直在傳聞,說它會惡毒報複所有吃過它幼崽肉的人。”
雪英道:“那是肯定的,老虎再毒也不食子,聽說九命當著母狐的麵燙殺它的三個幼崽,還將煮好的肉硬塞進母狐嘴。就拿人來講,都有一句話:兒是娘的心頭肉。小狐也是母狐身上掉下來的肉。九命這樣做,是太過份了,倘若不如此,死去的母狐豈能積攢如此多的魘氣複活。它既然複活,唯一要做的就是複仇了,說句難聽的,哪怕是喝過一口狐湯的,都會是它複仇的目標。”
張小猛道:“狗日的瓜婆娘,你哪來的這麽多歪歪說法?”雪英笑道:“我是瓜婆娘倒是不假,但是誰在天天日我啊,你再罵自己是狗呢?”
張小猛側起身道:“那你再估計下,母狐會采取怎樣的報複行動。”雪英道:“以牙還牙唄,當然是剝皮了。”張小猛聞言,臉色劇變。雪英奇怪地道:“你是咋個啦,你又沒吃狐肉,你為何怕成這樣?”
張小猛上下牙齒哆哆哆的磕的震山響:“那天,九命請人吃狐肉時,我剛好路過他家門口,就討了碗狐肉湯喝。後來,村裏關於魘狐殺的傳聞多了,我怕你擔心,一直的不敢告訴你”。
“你喝過狐湯!”雪英猶如被5個大炸雷給擊了頂。她爬在她男人身上,瘋狂的去撕他嘴巴:“我叫你嘴饞,我叫你嘴饞。”張小猛哭道:“我還不是聽說狐肉湯補男人精氣,你又天天晚上都要,我怕滿足不了你。”雪英聞言一愣,繼而用雙手捂住臉哭了。
“雪英你快看”!張小猛驚叫一聲,其聲之驚悚恐怖,比活見了鬼都還恐怖一百倍去。
雪英急問道:“你看到什麽,在哪兒?”張小猛眼睛睜得滾圓,尖身叫道:“狐,這麽大的一隻狐進屋了,你沒看見嗎。”
雪英道:“我看了啊,哪有狐?滿屋子都是空空洞洞的,連隻貓也沒有。”
張小猛大滴大滴的汗珠從毛孔裏滲出,臉因極度的恐怖,似是被一種外力,象扭麻花般的給扭成了一個肉陀陀。眼因為睜得過於滾圓,眼珠竟象一顆玻璃蛋似的滾落出來了。血從空洞的眼眶**而出。
雪英抱住他大哭道:“你怎麽啦,好好的眼珠怎麽說掉就掉了阿”。張小猛滿臉滿嘴都是血,依然在狂叫:“我又沒日你眼睛,你眼睛咋就瞎了啊。這麽大一隻狐進屋你都看不見,它正一步一步象我走來了”。
雪英被唬得光著身子跳下床,忘記了羞恥就往門外跑。碩大的乳?房?一顫一顫的,碩大的屁股也是一顫一顫的,再加上那極白嫩的皮膚和楊柳般的腰身,極是媚惑人。
雪英跨出門檻的一瞬間,她聽見丈夫連聲的慘嚎聲:“這隻狐,不,這隻是一張皮影而已,它走出折子戲,它在剝我的皮了。”
雪英跑到公公婆婆住的廂房前,拾起塊磚頭砸門。哭喊道:“快起床阿,小猛出事了。”女人的哭聲先把狗吵醒,狗的吠聲才總算吵醒了四邊的住戶,男人們穿著短褲睡眼惺惺的前來圍觀查看,一見光著?屁股的雪英,眼睛馬上象貓見了耗子,不但睜圓,還射出一股饞光。
雪英也算是村裏俊美的村婦,是村裏的大眾情人,更是已婚或未婚男人手銀時的性幻想對象。
此時她竟然不掛一絲,象一尊白玉雕琢的像,美輪美奐。可惜月光太微淡,看不清細節。
男人們此時或許都在抱怨,你說要長的是一對貓眼才多安逸,能夠自如的收縮瞳孔。一個男人假裝冒冒失失的拱到雪英近對麵,關切的問:“嫂子,出啥事了,別怕,有我們大夥給你撐著呢”。話說的同時,一雙賊眼卻一隻往人家胸部的?乳?峰上瞟,一隻往人家下?體處瞟。
這個村子就是出奇才:象小六一,學九命他爺,賽刀郎他娘,號稱小村莊,一個絕世的配音大師。象王大膽,搞笑到半夜碰見個女鬼,他都想哄來日。又象小六一那個差點修成正果的祖宗,用一根鞭子就能強迫鬼給他八路的幹活,憑一根繩子就把能太陽給捆得牢牢實實。
當然,出得最多的還是色狼,眼前這位仁兄不但看了,他還想摸了。怎麽才能正大光明的去摸呢?這可難不到這個仁兄。他假裝回過神來似的脫下自己的衣服,親手給這少婦披上。
披的時候,他那雙毛手順便給人家摸了個通透。後來這位仁兄因犯強奸殺人,政府免費贈送了他一顆花生米米。所以說,從小看的到老。
雪英的公公婆婆年紀的確太大了,行動象一對老鴨子,滿吞吞的能把人急性子的人給急死。
待眾人推開房門進屋子一看,全部都嘔吐起來了。
印入人眼球的是在地上不停翻滾的一條紅蟲蟲,從體型輪廓來看,是張小猛,他身上的皮膚不在了,,從頭皮到臉皮到腳底板皮,一寸一毫都不在了。
雪英恐懼遠遠大過悲傷,所以她不敢上前去摟住這隻紅蟲。任憑他在地上曲動。地很髒,沒皮保護的這具軀體已經粘附了太多的灰塵。體內不斷滲出的血又把灰塵裹攪成顆粒。
張小猛痛苦的掙紮著,他隻是皮膚突然被剝了,也沒傷著內髒。要感染至死,還得有一個過程,所以他現在還死不了。
沒人知道現在該怎麽辦,將他抱上床?沒有了皮膚的庇護,即便是那麽溫柔的一觸,也會觸到他裸?露的肌肉和神經,同樣會令他痛苦不堪。
最主要的是誰會有這個膽子去碰他?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女人的哭笑聲,所以用哭笑這個詞,是因為你跟本就不知道這是哭聲還是笑聲。這聲很是陰毒,充滿了類似一個厲鬼複仇後的快意和淒涼。
是小六一在惡搞吧,他的嗓音可是無極限的。不可能,小六一好幾天都沒出門了,他也是吃過狐肉的,這會兒不定在自家被窩裏瑟瑟發抖。
那是誰?眾人抬頭向窗台望去,看見了已經被九命宰殺了的魘狐,它的嘴巴仍是那樣的殘破不堪。
九命要燙殺小白狐,伸手進籠子去抓,結果被護崽的母狐咬了一口。九命氣壞了,找了個鐵棍就戳它的嘴。直至戳得它遍嘴鱗傷,再不能把嘴合攏,更別說咬人了。隨後,九命活剝了母狐的皮。
這張母狐皮被九命掛在牆上風幹,因沒有重物的軋壓,腹部卷成了一個筒,四肢又直立了起來,就有些栩栩如生的像隻活狐了,在九命爺爺爬出墳的第三個下午,這皮自己下地跑了,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血肉豐滿,再回來的時候,它就開始活剝人皮了。
這就是整個過程,張小猛隻是它選擇複仇的的第一個對象。接下來還有很多人。
不錯,此刻發出女怨鬼般哭聲的確實是這隻母狐。一般的狐鳴便如嬰兒啼哭,何況這隻死而複生的狐精。
母狐蹲在窗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被剝皮後的張小猛在地上象一條紅肉蟲在扭動。它的眼是綠幽幽的。它的表情有些有悲。
九命把三隻幼狐從籠裏抓出來了,一?一的放進滾水,幾秒鍾後提起,再用鐵刮子這麽一掛,毛就全掉了,肉蟲般的幼崽仍沒斃命,慘叫著,扭動著身子爬向母親。那一刻,母狐的眼睛一下就變得如現在,幽藍色無比。
母狐就大大方方的坐在窗台上,欣賞著它的傑作,享受著它的複仇快意。沒人敢把它怎樣。除非你想成為下一個剝皮對象。
,圍觀的看客中不乏食客。誰能想到那會是一場絕命的口食。
人啊,你頭天晚上脫下的鞋,你敢保證第二天早上就能百分之百的穿回去嗎?一個小時前,張小猛還騎在如花的媳婦身上,盡享男女之歡,一個小時前,屋裏**漾著暖昧的春色?。?可現在他被剝皮了。
極度的恐懼還在往無邊上升級,雪英的嘴張得大大的,象一條脫水的魚。張小猛突然停止扭動,向她找招手了。
他的思維還在很清晰,竟然還能做出象樣的肢體動作和開口說話。
雪英走過去,臉上滿是淚水,這淚水匯流在下巴處,滴落在張小猛身上。淚水裏含有鹽分,張小猛被深深的醃漬痛了,又止不住的呻呤。
張小猛伸出一隻血手在空中摸索,他的兩顆眼珠早就頑皮的蹦跳出來了,他現在什麽也看不見。小猛聲音淒慘的說:“雪英,念在我們夫妻一場,你去找瓶劇毒農藥來給我喝了吧,我一時半會死不了,這是活受罪阿,我太難受了。”
雪英拚命搖頭,劇烈哽咽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小猛艱難的道:“連樹都要活皮,你見過一棵樹被剝皮了,還能在保持不枯死嗎?人活得就更是一張皮了!”
張小猛神智又不大清楚了:“對,萬物活得就是一張皮,對了,你看過皮影戲嗎?一張驢皮在燈光下就複活了,幻化成妖豔的女子。對,這隻母狐也就憑一張皮就複活了,它來剝我的皮了,不,根本就是一具空殼,完全就是一具空殼。”
“小猛,你這是怎麽了,你的皮膚全都哪裏去了?你到底再說什麽?”雪英想撫摸它,又怕觸痛他。血已經凝結,現在,他全身往外滲的是黃水。
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王路順將雪英叫過來商量:“你家還有什麽劇毒的農藥沒有?要不就給他喝一口,讓他早去了吧。這根本就不是人遭的罪。”
張小猛又在嚎叫:“我難受的很,形容不出來的惡寒。求求你們給我一瓶藥吧”!他竟然掙紮爬起跪在地上,其狀之恐怖淒慘。
雪英到後花園的茅房裏取藥去了。王路順蹲在他身旁道:“小猛,你再忍耐一會兒,藥馬上就給你取來了。”
王路順長歎了口氣道:“小猛,原諒爺爺,沒轍救你了。但你卻可以救很多人的命,你再忍忍,把被剝皮的經過說給爺爺聽聽,要能叫那些吃過狐肉的後生有所準備。”
張小猛艱難的蠕動著嘴巴。王路順把耳朵湊到他嘴邊,聽見他說:“那隻狐其實就隻是一個空軀殼,是一張皮子而已”,王路順道:“可我們明明看到它血肉豐滿,行走如飛,眼睛還閃爍著綠光,它怎麽可能是一張皮?”
張小猛此時已經沒了臉皮,可你依然能感覺到他麵色大變了。他已經沒有表情,可你依然能感覺到他內心瞬間就變得異常驚恐。他說:“就是一張皮,皮影戲裏的一張皮。我終於徹底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王路順急道:“你想明白了嗎?快告訴爺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張皮它就怎麽給複活了,還活剝了你的皮?”
張小猛通紅的身體急劇的晃動了,一口氣終於提不上來,到地死了。
是的,張小猛突然想明白了真相,他也同時被自己悟出的真相給當場嚇死了。
九命也對小六一說:我不把真象告訴你,是怕你被真相當場嚇瘋。
九命和張小猛令人乍舌的都提到了皮影戲。
村裏人當時是沒有電影可看的,一年之中,最多也隻能看到幾折皮影戲。
村裏人最愛看的是那一出《人麵桃花》。燈光亮起來的時候,兩張皮子就活了,做出各種肢體動作。皮影人看上去沒有厚度感,非常的怪異妖嬈,非常的令人感到惡寒。
接下來,是誰該接受下一次剝皮的洗禮呢?恩,這是一個懸念。
王大膽終於開張了,賣出了開春以來的第一口棺材。他還有十二口滯銷。做棺材生意就是要得有耐心。
小六一?吃過狐肉,所以一個人獨自躲在家裏發抖,不來找他玩耍了。這使他百般的無聊。自從上次和他裝鬼借錢後,他喜歡上了這個行事離譜的太監,這是一個可愛的偽男人。
秋風肅殺,卷起滿地的枯葉和黃沙。天總陰沉,墨黑的一大團雲總是徘徊在村莊的上空。王大膽將門掩上,獨自喝了點悶酒,越發的困倦,就爬在桌子上小瞌睡。
小六一進來了。他拍醒王大膽道:“夠日的,青天白日的就睡覺。不做生意了嗎?”
王大膽道:“沒生意不更好嗎?都說開棺材店的心黑,我看太監才最毒,象那個魏忠賢,李連英啥的。”
小六一也不生氣,笑咪咪的道:“這不就有了一樁生意了嗎?我來選一口棺材。”
王大膽道:“你家誰要死了?”小六一笑道:“我呀,我要死了。”王大膽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天不裝神弄鬼你就過不得。”小六一道:“誰裝阿,我是我主人脫體的靈魂,你仔細看看,我的雙腳落地了嗎?”
王大膽心裏好笑的要死,但他也是個活寶阿,最喜歡跟別人一唱一合的演戲玩,現在雖然沒有觀眾,他還是決定好生的配合下去?。於是,王大膽假裝蹲下觀察道:“讓我看下你腳是不是真沒落地?”這一看,不要緊,小六一的雙腳果真離地三寸。
王大膽一時間心裏有些發毛了,但他道:“夠日的,幾天沒見,你裝鬼的功夫見長了,快教教我,你是怎麽做到的。”小六一擦了頭上的一把汗道:“你王大膽就是王大膽,碰見過女鬼你都想哄來日,碰見我這個真鬼了,你還要纏我教你法術,你真的太不靠譜了。”
王大膽道:“就這點jb伎倆我還不想學,還有更高難度的嗎?”小六一笑道:“有啊,你把招子放亮點,我表演給你看”。隻見小六一將手放在自己腦袋上,用力一扭,腦袋就給扭下來了。他提著自己的腦袋問王大膽道:“這下你相信我是鬼了嗎?”王大膽心更發毛了,但他死鴨子嘴硬。他道:“你哄哥哥,這是障眼法,我老祖宗也會過。”
小六一把腦袋安裝還原好道:“莫非你老祖宗裏麵也出過奇能異士?”王大膽道:“我家祖宗比你家祖宗法術高強一百倍,你家祖宗就會拿一根鞭子趕鬼推磨,我家祖宗可是上過天,偷過王母娘娘的蟠桃。”
小六一問道:“你老祖宗是怎麽上天的阿?”王大膽道:“這還不簡單,往天上搭一根長梯子不就行了嗎?”小六一又問道:“那他偷到蟠桃沒有?”王大膽歎道:“這不剛進園子就被逮著了嗎?給王母砍了腦袋。”
小六一笑道:“你老祖宗真不靠譜,把蟠桃園當成他家的果園子了,想摘就摘。”王大膽道:“你先人更不靠譜,去古屋接受考驗時,看見過幻象美女就?**?性大發,淌著口水去摸人家咪咪”。
小六一道:“哎,不和你瞎貧了,我真是來為自己挑選棺材的。”王大膽心裏徹底毛了,他看見小六一的臉色果真慘白慘白的。
小六一?挑選了好一陣,都不太滿意,他猛然回頭,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
小六一道:“狗日的王大膽,你連死人都敢哄。”王大膽道:“我怎麽就哄死人了,我的棺材選材優質,做工考究,物有所值。”小六一道:“錘子,你來看看這副,有隻邊角都裂了。”王大膽道:“這邊角是抬棺材進屋時不小心撞壞的。”小六一道:“那你趕快給它修補好,我就選這副了,尺寸蠻適合我的。”王大膽有點磕牙巴骨了,問道:“你準備哪天死?”小六一道:“就這兩天,你也不要擔心你的棺材賣不出去,村裏還要死好多人呢!”
王大膽還想說什麽,隻見小六一的臉突然變得蘸藍,嘴唇卻異常腥紅了。小六一道:“我要回主人軀殼裏麵去了,給他選一副合身的棺材,我隻能為他做到這點了。”說完,他化作一陣陰風走了。王大膽回到桌邊坐下,覺得眼睛有些幹澀,就用手那麽一揉。這一揉倒好,把他徹底揉迷糊了,這到底睡醒揉的眼睛呢,還是陪小六一的靈魂選完棺材,眼睛幹澀才揉的眼睛?
迷糊了,徹底迷糊了,王大膽感覺此時腦袋裏麵裝的不在是腦漿,而是豆漿了。他搖著頭道:“暈,真暈,暈死了。”
話說二十多年後的一天,已步入老年的王大膽在村口的一棵大鬆樹下瞌睡,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去偷綽號“王員外”的美貌媳婦。
夢裏那是一個美,員外家的媳婦一點都不反抗,還主動百般討好迎合。當王大膽把那長滿老年斑的鷹爪手抓向小媳婦咪咪時,小媳婦一激動,一把就揪住他的小**。哎,年紀大了,那玩意兒就越長越小了,小時候尿三丈,老了就尿腳後跟了。
夢裏,王大膽的小**被員外媳婦這麽一拿捏,竟然生活了起來,恢複了些當年的雄風。王大膽正要把一張沒牙的癟嘴往女子胸部上啃的時候,王員外回家了,一見這狀況還得了,大叫一聲:好一對銀人**,抄起板凳就砸將過來。王大膽隻用手膀這麽一擋,板凳反彈了,倒砸在王員外腦殼上。王員外再大叫了一聲:“銀人”。就倒地翻白眼,死翹翹了。員外媳婦見出了人命,大聲呼人。王大膽蝦壞了,偷奸殺人,那可是鐵板錠釘的死罪。
他扭轉屁股就開撒,撒到村口這棵大鬆樹下的時候,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就靠在鬆樹上休息。畢竟年紀大了,他竟然又打起瞌睡。
他是被遠處的腳步聲給吵醒的,一睜開眼見村裏幾個後生提著扁擔虎洶洶追趕過來。一後生罵道:“逮住了,就整死他雜種。”王大膽趕緊閃入草叢。他腦袋一下又暈乎了,暈,真暈,暈死了。這到底是一個夢,還是真去偷人家媳婦並鬧出人命了?
其實村裏的後生是來追趕偷豬賊的。此時,王員外正騷性大發的騎在他媳婦身上。可王大膽不知道這是一個夢啊,萬一要是真事,再回村不是自找死路嗎?為了保險起見,他選擇跑路了,就這樣,王大膽老人再也沒回過家鄉,在外東躲西藏的,一聽見警車鳴聲就會給嚇得尿褲子。
王大膽再不敢回家鄉。孝順的兒子找了好一陣,不見其蹤影,慢慢的,也就作罷了。
他們說人生如夢,偶說,夢如人生?,不著調的人連最個夢都是怪離譜的。
兩個正式太監又坐在草堆裏曬太陽了。小六一幾乎要給九命跪下了,他道:“張小猛就喝了一碗狐肉湯就給魘狐剝皮了,我吃了那麽多狐肉,那更是必死無疑,我隻求你能告訴我真相。”
九命坳不過道:“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把這個秘密說給第二個人聽”。小六一道:“我也隻不定在世上就那麽幾天的客了,還會有心思到處八卦嗎?有著閑功夫,我還不如去準備自己的後事。”
九命終於道:“那你湊過來,我告訴你魘狐剝皮的全部真相。”
小六一剛要湊過去,王活寶來了。他道:“狗日的,物以類聚阿,太監之間相互是不是更談得來些。”要換平時,小六一早跟他打口水戰了,可現在生死攸關當口,他必須套出九命的實話,如果還有一線生機,那怕是背井離鄉也可以。
隻要保得住一條狗命,要他做什麽都行。關鍵是遠走它鄉就能躲過魘狐殺,能躲過剝皮之災嗎?
九命說過,整個真相過程完全可以用科學解釋得通,既然能可知就不那麽可怕了,象九命爺爺爬出墳,貌似一個思維死角,用科學那麽一解釋,就柳暗花明了,就不恐怖了。人最懼怕的卻是不可知的東西。
九命既然能自悟出真相,這便是可知的了,那麽就有可能想到一個對策。小六一真的不想死,他還想裝鬼嚇人。
王大膽的突然造訪讓小六一有些惱火,剛要套出來的話又給九命憋回肚子裏去了。這下,又要得費九條牛再加上兩條老虎的力,才能把九命肚子裏的秘密給掏得出來。萬一魘狐就打這點時間差,把自己給活剝了,那才叫一個比竇娥都冤。這樣想的時候,他看王大膽就很不爽了,貌似王大膽哥哥也成了剝皮凶狐的幫凶。
小六一道:“爬,爬,從今往後jb大哥才跟你耍,開棺材店的人都是些喪門星。”王大膽道:“jb大哥才稀罕跟你耍,我來是想核實一個問題。
“你王大膽能有什麽jb正經問題。”小六一跳起來,牙巴骨都咬緊了,他真想朝著大膽哥腦袋上甩一拳頭。
王大膽嚴肅地道:“別再jb長jb短的了,我就想問你,你在半個小時前去棺材店裏找過我嗎?”
小六一把一張馬臉拉得老長:“老子腦袋又沒進水,會去找你這個250玩耍。”王大膽迷糊的道:“那我真是做夢了,我倒是好像腦袋進水似的了,有時竟把夢和現實攪在一齊。”
小六一沒好生氣的問:“你做什麽稀奇古怪的夢了,夢裏還有我?”王大膽道:“是啊,我夢到你去我棺材店選棺材了。”小六一臉色立馬就變了,道:“你不是嚇我玩耍的吧?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
王大膽暈暈乎乎的道:“人嚇人能嚇死人?想不到你這個小犢子也知道這句話,那你咋還要天天裝鬼嚇人玩哈?我嚇你玩,我吃飽了沒卵事幹了,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多做點棺材。我還怕你來嚇我玩耍呢。”
王大膽一說就是一長串。小六一臉色更慘白了。王大膽道:“在半小時前,我爬在桌子上睡著了,夢見你來選棺材,要不說也真的是夢呢,你哪有本事淩空虛步?你哪能把自己的腦袋變把戲似的扭下來提著耍?”小六一道:“別越說越沒邊了,你倒是告訴我,我選到滿意的棺材沒有?”
王大膽道:“選到了,隻是棺材有隻邊角被碰壞了,你要我抓緊時間修複好。”
小六一緊張地道:“那你打算怎樣修複棺材邊角呢?”王大膽道:“隻有補了,給棺材加一個補丁。”
“棺材補丁,棺材補丁”。小六一重複著這四個字,臉色極為的淒慘。一股屎尿混合物從他褲襠裏流到褲腳,澎湃而出。
王大膽奇道:“我怎麽剛一提到棺材補丁你就嚇成這樣,尿都給嚇出來了,屎也給嚇出了?”
小六一嘴唇抖抖嗦嗦的,話也說不利索了。九命道:“一個棺材補丁就給你嚇成這德行,你要真明白了凶狐剝皮的真相你還不當場給嚇死。”小六一雙手抱頭蹲下了,一臉絕望的表情。王大膽道:“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剛才都還好好的。”半晌,小六一才道:“去年,有一個算命先生對我說,我在世時不能做一個完整的男人,將來我死後都得不到圓滿,棺材上都要有一個補丁。現在看來,所有跡象都表明我這次是必死無疑了。”言罷,他拾起一根木棍就往嘴裏戳:“我叫你吃狐肉,我叫你饞”。
眼見一股血從他嘴裏淌了出來,王大膽忙上前搶奪了木棍。小六一已是滿臉的淚水,哭嚎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隻是嚇嚇人玩耍,又無惡意,我從不傷天害人,可我為什麽就如此短命啊”。
九命有些神情冷漠的看著小六一,別人的和自己的生死他都看淡了,隻因他還在巴心巴肝的想小翠,他就過不了情字這關,所以他不怕死,死了反倒解脫了。九命想,就讓魘狐來剝自己的皮吧!切膚之痛也沒有心?痛。他真的好想找另外一種痛來壓過心痛。
想到小翠他心裏那是比貓抓了還難受,是愛是恨他都分不清楚了,隻是想她的時候,心裏麵柔軟和惡毒兩種情緒相互糾纏廝殺,是啊,卵子都是為了永遠的忘卻她,才心甘情願被迫割去的。
為什麽會如此的眷戀她呢?是貪圖她比春風還溫柔的如花笑魘?是貪圖她胸前的那對大咪咪?要不就是貪圖她滾圓的屁股或楊柳般的細腰?貌似都不是,成都成太監了,雄性荷爾蒙都沒分泌了。自然不好色不**了。
可為什麽總忘不記呢?對了,莫非男人的第一次也特別的珍貴。是小翠躲走了他的貞操。所以他才懷戀她。
小六一還是停止了哭泣,他決定對抗天意,做殊死掙紮了。好說歹說他總算把王活寶給哄走。他撲通給九命跪下了道:“求你,求你告訴我凶狐剝皮的真相。”
九命歎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以為知道了剝皮的真相,便能找到對策來對付凶狐,沒用的,我們根本就隻能是死路一條,跟本就抓不到一點生的機會,你怕被剝皮也沒用,你即便是自殺了,它仍會剝走你的皮。”
小六一道:“你一直在說,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凶狐為啥憑一張皮子就複活?我不信,現在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讓我在死前長點見識還不行嗎?對一個將死的人你都不能坦然直言?”
九命猶豫會兒歎道:“那我就告訴你真相吧。”小六一緊張的再次把耳朵湊過來。九命對著他輕輕耳語。
聽著聽著,隻見小六一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他的眼珠漸漸的不會轉動了。他忽然怪叫一聲暈倒在地。
九命趕緊將他摟在懷裏,死死掐住人中。小六一悠悠醒轉了,嘴裏泛出了些白沫。小六一突然嘿嘿的笑道:“皮影,有意思。就一張皮子嘛,再妖豔美麗又如何?根本就沒厚度感嘛?有意思,皮影鑽出折子戲來撥人皮了,嘿嘿?皮麵桃花,嘿嘿,皮麵桃花。”
小六一竟被真相當場給嚇瘋了。
深空中的雲在黃昏的時候變成了鉛灰色,一大群大小不一的喜鵲齊刷刷的收翅停飛,停靠在一棵醜陋蒼老的古樹上齊聲鳴叫。粗糙的古樹皮上爬滿了肉紅色及通體烏黑的不知名蟲子,成群的喜鵲卻無視於這成群的蟲子。
喜鵲叫真的就是意味著有好事嗎?成群的喜鵲叫豈非不是意味著有天大的好事?不,不,這還有個時間問題。喜鵲是早叫喜,晚叫喪。
烏鴉也開始跟著喜鵲瞎叫喚了,連穿過村莊的風都帶著一股肅殺之氣。母狐又在村莊閑逛了,最後,有人看見它停在了秋生家窗前。秋生是吃過幼狐肉的,那麽,今晚該輪到秋生接受剝皮洗禮了。
秋生媳婦被嚇得不行,秋生媳婦體肥貌醜,屬於脫光衣褲躺在**,更會倒男人的胃口。偏生她還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字叫芙蓉。
芙蓉姐姐小學都沒畢業,偏生她還要裝得很有文化,自稱是xxx中學的高才生。汗,這樣的女子也有人要。要的這人肯定是極度的性??渴望了。
秋生正是xyy型種馬,這裏有必要解釋下xyy?。話得說到基因這回事,盡量往膚淺上談,高深的俺也不懂。貌似xx是女子,xy是男子。種馬多了一個男性基因y,所以騷也是正常的。
芙蓉姐夫秋生真是好彪悍的一條種馬,每天晚上都得悶騷一回才睡得著。關鍵是芙蓉姐姐也騷啊,所以說冬瓜配葫蘆,不是那個人,8進那家門。
芙蓉姐夫秋生人高馬大卻怕媳婦。芙蓉在**玩的性起時,會叫讓秋生舔她那私秘處。秋生不敢不從,隻有象條狼狗似的伸出長舌頭,偏生芙蓉女人的個人衛生沒做好,往往那處是一個惡臭了得。秋生即便再悶騷,也還是會常常給整吐起來。
種馬秋生也隻是上床前有興奮感,出了那點水水後,看芙蓉就非常的惡心。這簡直就是一個肉陀陀嘛,說成是坨坨肉也貌似恰當。
這會兒,芙蓉正把秋生往外趕:“滾得遠遠的,別把凶狐給老娘引進屋,老娘膽子小得很,萬一那凶狐剝皮剝得性起,連老娘都給活剝了,那咋辦?老娘活得就是這張皮呢!”秋生道:“都天黑了,那你讓我到哪裏去過夜,村裏有哪家還敢收留我?”
芙蓉道:“那是你自己的事,管我屁相幹,實在沒去處去火星阿。”秋生眼見就要被趕出門了,心裏哪是一個怕呀。外麵黑天黑地的,容易被狡猾的狐給忽悠了小命,防不勝防啊。
為了拖住時間,他隻有yy一回了。他張揚著他作為一條種馬的魅力,把褲子一脫,亮出了下半身。芙蓉臉竟羞紅了一下,貌似她還曾經要過臉。
秋生知道此時哀求的話是多餘的,直接用下半身征服得了。芙蓉意亂情迷了,把凶狐要來剝皮的事給忘了。
要不,都說色害人誤事呢?好可憐的一個芙蓉姐姐,她沒想到,她的小命會因這次冒險的放縱,給報銷了。
芙蓉叉開肥腿,微微閉上死豬眼,喘著風箱般的粗氣,享受著被?操。
猛然,秋生停止了運動,失聲尖叫道:‘“不對勁,我被剝皮了”。
據說,飛機在途經百慕大三角灣上空常常離奇出事,,這天,又有一架飛機經過了。卻兀然一下就從地麵監控室的電腦屏幕上消失,消失前,隻聽到話筒裏傳來飛行員的極度驚尖叫聲:“我看到,天被打開了。。。。。。”
天被打開了,能看到裏麵的什麽?看到黑洞?或是鬼魂?
種馬秋生留給世人的最後一句話是:“不對勁,我被剝皮了。”接下來是同樣的死寂。
第二天清晨,太陽都爬出上頭三丈多高了,也不見兩口子起床。鄰居去敲門,卻看見一股汙血從門檻下溢出。他嚇得怪叫一聲,去通知四鄰的人了。
當門被抬開的時候,眾鄉親見到了極為**血腥的詭異一幕,秋生被剝皮了。而芙蓉姐姐仍被沒有皮膚的秋生壓在身底下,她也斷氣了,從她被死亡定格的表情上來分析,她是被活活給嚇死的。
雪英沒看到張小猛被剝皮的過程,所以她沒被嚇死。而小六一僅僅知道凶狐剝皮的真相,他就被立馬嚇瘋了。小六一裝鬼嚇人玩耍了半生,照說神經也應該堅韌粗壯才對,可真相卻更象一把鋒利的匕首,照樣能把它不容商量的給割斷。
農村死了人都要在家擺放幾天才上山,現在村裏已經停有三具屍體了,一具有完好皮膚的,兩具寸皮不留的,狐剝皮的技巧簡直是出神入化了,整塊的全給被剝離去,包括在那男人玩意兒上,也能達到指甲片大的皮也不給留。這得需要多精妙的刀工才能做到?
狐收集這些人皮幹什麽?去祭奠它不幸被燙殺的三個幼崽?
**黃,人卻比黃花還瘦,九命坐在河邊想念著她的小翠,凶狐慢慢向他靠近了。九命哀歎一聲,輕閉上眼,一滴渾濁的淚從他無神的眼裏流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悲。九命的心一下就變得柔軟無比,原諒所有的不對吧,原諒小翠的赤?裸?裸背叛吧!讓凶狐來把皮取去吧!這是自己漠然生命應得的報應。
狐去不動手,隻在三步開外靜靜的看著他,九命是罪魁禍首,得讓他多感受下被剝皮前的恐懼及等待時的痛苦。
九命重重歎了幾口氣,不再作任何的掙紮。。。。。。
村裏人是第二天清晨才在河邊發現九命的,他沒有皮膚的軀體上上爬滿了吸血的螞蟥,螞蟥們個個吸得是肚皮滾圓。河**黑壓壓的仰臥了一大片。
九命死了,小六一瘋了,世上再沒人能知道凶狐複活剝皮的真相。恩,還有十個人吃過嫩狐肉,誰都明白,凶狐不會罷休。
村裏住進大批全副武裝的公安了,其火力配置能打死十頭老虎。他們來隻有一個目的,幹掉這支隻會剝人皮的狐,防止慘劇再發生。
負責指揮的頭頭外外號排長,一聽姓名就是個退伍軍人,更是一個牛皮哄哄的粗人。他拍著胸膛說,要把這個事件的真相調查個水落石出。
對凶靈的傳說,排長持懷疑態度,關於母狐複活的定論他更是不屑一顧。他漲紅張臉說:“封建迷信,純屬鬼扯蛋”。
排長決定去親自驗屍,他帶上小跟班葉飛。路上,葉飛道:“莫非你懷疑是人為製造的凶殺案?”排長道:“很有這種可能,真是人為的,凶手應該是個心理變態者。”葉飛道:“你去驗屍的目的是什麽?你難道能從死人身上發現破綻?”
排長咪起眼睛道:“你知道什麽叫黃金分割線嗎?”葉飛搖搖頭,但他看見排長一咪眼睛,就知道這個家夥又要吹開了。
果然,排長道:“把一條線段分割為兩部分,使其中一部分與全長之比等於另一部分與這部分之比。其比值是一個無理數,取其前三位數字的近似值是0.618。由於按此比例設計的造型十分美麗,因此稱為黃金分割,也稱為中外比。?”
排長又道:“這個數值的作用不僅僅體現在諸如繪畫、雕塑、音樂、建築等藝術領域,而且在管理、工程設計等方麵也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葉飛聽得腦袋大了0.168倍,道:“你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按照這個數值剝皮?”排長道:“是啊,我就是要找到痕跡,發現凶手剝皮時采用的黃金分割線。”葉飛用手拍著額頭道:“莫非凶手是個數學家?”排長道:“把皮整塊都剝走了,剝得這麽完美,他應該是運用了數學知識。”葉飛聽迷糊了,道:“作個比方,你來剝我的皮,那請你告訴我,我的黃金剝皮分割線在哪兒”?排長嘿嘿的笑道:“我又不是變態剝皮王,我哪知道,我要真剝你的皮,肯定給剝得零零碎碎的”。
葉飛打了個寒顫道:“剝豬皮我都剝不完整,你說人皮這麽薄,凶手是怎樣做到的,太鬼怪了。”排長道:“這便是我反複給你提到黃金分割線的原因,別小看這條分割線,它至今仍是數學上的一個謎,我一直在想,人身上或許真存在一根黃金分割線,隻要找到這條線,用刀子沿著線這麽的輕輕一劃,整張皮就完美的脫離了。”
葉飛給聽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灑落了一地。事件太詭異了,也隻能做出更詭異的猜測了。
說話間,兩人抵達芙蓉姐姐家。兩人的屍體頭並頭的躺在木板上,排長深吸口氣揭開白布。
雖然早有思想準備,看到屍體的霎那間,兩人還是有被強電流擊中的感覺。
排長打仗時,在戰場上斷肢殘腿見得多了去。一次,他在死人堆裏走,一不留神,踩到一具高度**的屍體,腳深深的被陷進死屍的肚皮裏。排長用力拔了幾次都沒拔出來,腳被死屍肚皮的氣壓給死死吸住了,排長那時那刻的感覺也沒現在惡寒。
排長吐完腸胃裏的東東後,掏出放大鏡,從秋生頭部逐寸觀察。**的肌肉紋理在放大鏡下變得象一條條細麻繩。
排長觀察的入了迷,葉飛卻在旁,用一種比見了厲鬼還要恐怖去一萬倍的聲音道:“排。。。排。。。排。。。”
排長立起身道:“見鬼啦,怎麽這麽不經事?”葉飛依然結巴得不行:“排。。。排。。。排”。越急越說不出來。叫不出排長,他幹脆叫平日裏天天叫慣的娘了:“娘啊,快跑。”喊完這句話,他扭轉身比旋頭風還快的跑了。排長依然沒動,他四處望了望,根本就沒啥動靜嘛,這小子怕是第一次見到被剝了皮的人,腦袋給嚇出了毛病。說實話,連他都是頭一遭見到,也給嚇得不輕。
排長掏出放大鏡繼續作業,尋找著他腦袋裏幻想出來的那條“活剝人皮黃金分割線”。
王路順過來了,他是來找排長聊聊凶狐的事。老人家剛走到便說了一句話:“我咋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呢?”排長道:“看看這隻狐,把你們一個個都整得神經兮兮的了。”頓下又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人了解點情況,對了,你們村的所有屠夫裏,誰剝豬皮的技術最好?”
王路順奇道:“你怎麽這樣問呢?這鐵板錠釘的是凶狐幹的了,人皮要說有多薄就有多薄,再高明的屠夫哪有本事整張全給剝離出來,而且還在這麽短的時間?最重要的是秋生被剝皮後,神誌還很清楚,他對我說,他說皮影走出折子戲來剝人的皮了。而恰巧母狐就是憑一張皮子複活的。”
排長疑惑的道:“皮影殺手?折子戲?”王路順道:“對,就是皮影走出了折子戲,來剝的人皮。”排長道:“皮影是驢皮製作的吧,皮影戲我以前倒看過幾折,皮影在燈光下栩栩如生的象人,不過看上去沒有厚度感,活人是有厚度的。皮影也並非真能在燈光下泛活,隻是真人在控製它的動作,擬配上它的話語而已,皮影走出折子戲剝人皮,太荒唐了,絕對的不可信。”
王路順道:“當初九命他爺爬出墳更是荒誕得不得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比這次皮影剝皮更加的離奇古怪,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用鬼神之說來做定論,你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第二種解釋。可是,後來專家來了,說是海市蜃樓加上地磁錄音合並產生的現象。我就想,莫非這次剝皮事件也存在一個類似於九命他爺爺爬出墳的玄機?”
排長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現在我們怎麽破解這個玄機呢?這關係到10個人的性命,這可得爭分奪秒,萬不敢怠慢大意阿。”王路順道:“這便是我來找你的真正目的,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玄機,隻是他現在腦子有點迷糊。”排長道:“有人知道玄機?誰啊?”
王路順道:“小六一,九命沒死之前告訴了他狐剝皮的玄機,結果小六一被這個玄機當場嚇瘋了。”排長道:“那不是扯蛋嗎?能從一個瘋子嘴裏掏出什麽有價值的話?”王路順道:“瘋後的小六一嘴裏老重複四個字,皮麵桃花,我想所有的玄機就在裏麵”。
排長道:“皮麵桃花?我隻聽說過?人麵桃花,那也是一出皮影折子戲。”王路順道:“要不,我們再去套套小六一嘴裏的話,或許能分析出許多更有價值的線索。”排長道:“也隻能這樣了,那我們現在就去。”言罷,他將白布掀開,準備蓋住屍體。
王路順用手擋住了道:“我剛才一直覺得哪兒不對勁,現在看出來了,這屍體有古怪。”
“哪有古怪?”排長放下裹屍布湊近看。隻見死屍的眼睛忽的一下睜開了。排長一驚,剛要往後退,死屍悚然坐起,伸出血淋淋的雙臂將排長的頭抱住。“屍變啦,屍變啦!”一旁的王路順嚇癱在地。掙出喉嚨的聲音都全變了調。
排長處亂不驚,掏出手槍打爆了死屍的頭,死屍緩緩把眼閉上,重新躺回了木板。排長用手摸去臉上開槍時給濺上的腦花汁,驚魂未定的道:“他娘的,那個狗日的葉飛早先就看出了屍變的苗頭,竟然丟下老子一人就跑了,回去我不割了他小**,俺就不叫排長。”
王路順仍癱在地上,尿把褲子都淋濕了一大片,青天白日的,怎麽會發生屍變,傳說中,隻有在雷雨天才有可能發生屍變的。一切都不按常理出牌了,先是九命他爺大白天爬出墳,後是凶狐剝皮,現在又發生屍變。世上真的沒鬼神嗎?每個靈異事件的背後是否都含有:可以用科學解答的玄機?
排長攙起王路順去找小六一了。在黑夜來臨之前一定要找到突破口,天一黑下來,狐又該進村剝皮了。
到小六一家後,小六一父親說:“我昨天就把他打趕出門了!”排長道:“打趕出家門?他不是你親生的?你是後爹?”
小六一他爹被搶白了,臉紅一陣白一陣,想發作,又見這哥子腰間別有個鐵家夥。他娘說話了:“小六一從小行事不著調,說起他的話一籮筐,氣都不打一處來,這次惹上凶靈總不能連累我和他爹吧。”排長道:“留在家裏就會連累你二老?他是個瘋兒,你們把他趕出門,他哪裏找吃的?象條狗一樣進茅房吃屎?”
他娘理直氣壯的道:“凶狐進屋剝秋生的皮時,秋生的小媳婦芙蓉當場目睹,竟給活生生的嚇死了。我和他爹都有心髒病,我們這兩把老骨頭都還想再活兩年,不趕他出門,難不成趕我們老的出門?”
排長道:“歪歪道理挺多的阿,小六一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吧!做娘的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喔,他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不假,隻怕是你身上掉下來的瘤子,你才會這麽厭惡他。”
他娘他爹都不在做聲了,上過戰場的脾氣暴躁,惹毛了給你幾梭子,還不是象癩蛤蟆挨鵝卵子石,挨得起也要挨,挨不起也要挨。
排長氣衝衝的出了門道:“虎毒不食子,天底下就沒見過這麽硬心腸的父母,一個瘋兒也下得起手趕出門。”王路順歎道:“要不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呢?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在天黑前找到小六一,盡快破解玄機,遲了,怕小六一也被剝皮了。”排長道:“你跟我回指揮所去,我發動所有的公安,放下手頭所有事,全力搜尋小六一。”
兩人走到半路,碰見葉飛和幾個公安來找他了。排長一見葉飛卵子上都是火,往他**就是一腳道:“要屍變你狗日的也不給我講明白,把老子差點嚇死了,鄙視你,叛徒,膽小鬼。”葉飛委屈的道:“我不是喊了一句娘啊,快跑嗎,我一直以為你在我屁股後麵跟著呢呢,這不怕你出事。又來尋找你了嗎?”排長道:“你是怎樣看出來要屍變的?”
葉飛道:“我看見那無皮屍的手腳都在動唄,我又不是大白眼。”排長道:“你直接說我大白眼算了,別拐彎抹角的,現在有要緊事辦,以後再收拾你。”葉飛道:“案件有進展了嗎?”
排長三言兩語說了大概原由,叫葉飛通知其它人分頭尋找,自己和王路順先沿著大河搜尋開了。
其實當時已是黃昏。沿著河岸,不時可見一些孤獨的墳淹沒在雜草叢中,墓碑上長滿了花斑樣的苔蘚。古樹上,一隻垂暮之年的昏鴉立在枝頭打著瞌睡。羔羊跪乳,烏鴉反哺,這隻年老的烏鴉可是在巴心巴肝的等它的崽兒回巢?
兩人用竹棍拔著深黃色的茅草。排長道:“你年紀大,見過的世麵多,給我講講關於凶靈的傳聞?”王路順道:“凶靈的傳聞可多了去,有一年,村裏有個叫楊虎的年輕人在家做飯,隻見一隻野山雞飛到他家灶台上停下,旁若如無人的梳理皮毛。楊虎興奮壞了,抓起山雞就往鍋裏按,殊不知這山雞便是凶靈啊!吃了雞的當天晚上,楊虎就害起了大病,不拉屎,拉成塊成塊的血陀陀,一星期上就死了。”
排長聽起了興趣道:“再講一個”。王路順道:“村裏還有個張屠戶,職業屠牛的。牛本身就性格溫順老實,當眾人粗暴的把它掀翻在地,把長刀架在它脖子上的時候,牛還會滴出眼淚。說得更神奇的是,牛不能仰頭望天的,假如一頭牛不小心摔下高坎,牛的脖子被翻轉,被迫扭向了天,那麽這牛會洞悉到天的秘密,從而把它嚇死。”
排長仰頭看看天,天上彩霞滿天。他道:“天能有什麽秘密,我咋看不到?”王路順道:“你不是牛,何知牛隻知,傳說在人的眼皮上塗抹牛眼淚,還可以看見鬼。”排長道:“是有這種說法,剛才你說到張屠夫,接著說下去。”王路順道:“張屠夫殺的牛太多了,有一年,他無意的仰頭看了天一眼,卻撲通栽倒在地。口吐白沫,脖子全硬了,家人忙將他抬回家。
兒子問到:“爹,你抬頭看天究竟看到了什麽秘密,嚇成這副德性?”張屠夫說:“我看到了牛才能看到的秘密。”張屠夫本來是要說出這個秘密的,可這是天機,豈能容他透露,瞬間,他就再不能說出人的語言了,隻能發出?盎盎的牛嗥聲。死前,張屠夫象一條待宰的牛,喘著粗氣,象牛一樣的悲鳴。”
王路順又道:“人啊,這一生要盡量少殺生,才能平安度過,命債欠多了,難免惹上凶靈。”
排長道:“我在部隊時,有次部隊殺牛辦夥食,有個新兵蛋子出了個主意,將牛趕進一個四麵高牆的空地。然後假裝和牛親熱,那牛特溫順,伸出舌頭舔著新兵蛋子的手。這個孫子卻是腹裏藏刀,繞到牛的後麵給牛抓屁股,牛很享受,把牛尾巴翹得老高,牛的眼光是溫柔無比的。新兵蛋子掏出刀了,用狠了力氣捅進牛屁股眼。牛發狂的圍繞著空地跑,慘叫聲不絕,最終血盡而死。”
排長道:“牛在吃痛激烈奔跑的同時,更加快了血液循環,所以牛死去的時候,是把肌肉裏的一點一滴血都排幹淨了,這樣,牛肉就完全沒了血腥味,炒著吃味道很鮮美。”王路順歎道:“人啊,才是最大的凶靈。”排長又道:“古人吃驢肉也很講究,喜歡把驢養在家裏,想吃了,就去割,割了又替驢止血療傷。日複一日,隻至將驢割成近乎骨架,驢才死去。”
排長又道:“人類天生喜歡動物,我以前有個老首長的小兒子,僅十歲,逢逮到鳥,必用針將其眼睛戳爆,家裏的貓狗更是身受其害,小小年紀,便毫無仁愛之心,讓成年人都看得心顫膽寒,我倒願意這個世間真有凶靈,至少會讓惡毒的人心裏還有個懼怕。”王路順道:“說了這麽多,你還是不相信有凶靈?”排長道:“相信,我現在連世上有鬼都相信了,要不,你用科學給我解釋,發生在一個多小時前的無皮屍變是咋回事?”
王路順剛要回答,卻聽見毛草叢深處有響動,他對排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躡手躡腳的靠近。
走在王路順臉色突然大變了,跟在其尾後的排長一時不知道,他究竟是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
王路順匆匆忙忙的將排長拽出毛草叢。可憐他一大把年紀,,怕是又撞上鬼了,尿又給嚇去來不少。排長道:“看你給唬得!臉色和嘴唇都烏青烏紫了,草叢裏有蛇?”王路順拚命搖頭,嘴唇誇張的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喉嚨裏卻不見滑出聲來,他竟被嚇得暫時喪失了語言功能。
排長道:“這毛草深長,怕是有什麽奇形怪狀的野生物驚嚇著你了吧?我進去看看”。王路順死拉住他手不放,拚命的搖頭。排長看他恐怖到無以複加的表情也有些心虛了。他掏出槍警覺的四處望,心下疑惑,莫非老頭子剛才看到了那隻剝皮凶狐。這可大意不得,若狐真的洞悉了人身上的黃金分割線啥的,用爪這麽一劃,那還不把自己的整張人皮也給剝去了。這樣深入一想,排長呆不住了,將王路順拽到了地勢寬闊處。
排長替王路順揉著胸口,怕他一扣氣提不上來,駕鶴西歸。半晌,老頭子緩過氣兒來了。他道:“我。。。聽見。。。。九命。。。和張小猛。。。在草叢裏對話。”排長道:“誰是九命,誰是張小猛?”王路順道:“就是被凶狐剝皮已經致死了的那兩人啊!一個小時前發生屍變坐起來,抱住你的頭的那個叫秋生。”排長道:“咦,狗日的,真的屍變了阿。張小猛腦花子都被我打出來了,還能站起來跑到這,速度還比我們快啊。”王路順道:“喪屍的行走速度應該比人快才符合常理。”排長頭痛萬分的道:“你和喪屍比賽過跑步?”
王路順把臉一秋:“你說話咋老陰陽怪氣的?”排長道:“我從娘胎裏出來活到現在,第一次經曆如此荒誕的事,真世上真有鬼嗎?怎麽我現在腦袋暈暈乎乎的,象做夢。”王路順道:“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不信?”排長捶著腦袋道:“腦殼青痛。”
天上的彩霞顏色褪淡了,黃昏大去,山成了青黛色。樹枝上昏睡的那隻孤鴉扇著笨拙的翅膀回巢了,它最終沒等到兒子回家。今夜該餓肚子了,這隻烏鴉很老了,再不能捕食,它的崽兒便風雨無阻的去捕蟲贍養老烏鴉。這就叫反哺。
排長感慨道:“人不如鴉。”王路順道:“別在這抒發感情,我們還是走吧,一會兒喪屍出來就麻煩了。”排長道:“喪屍吃人不?”王路順道:“我家又沒人被喪屍吃掉過,我哪知道它吃素還是吃葷。”
排長聽出了老頭子話裏透著的不爽。老頭子還在為,剛才排長問他是否跟喪屍比賽過跑步的事生氣。老年人一般都比較敏感脆弱的,排長那樣問,擺明是在取笑他嘛!
排長也不計較,淡笑道:“你剛才聽到那兩個無皮喪屍的談話內容了嗎?”王路順回憶道:“好像是已經被剝皮致死的秋生在追問已經被剝皮致死的九命,關於狐剝人皮的真相。”
排長拍了下頭道:“首先拜托你不要在名字稱謂前加:已經被剝皮致死的?幾個字,太羅嗦了”。王路順道:“人死除名,不加這幾個字說著很別扭。”排長牙巴骨都咬緊了,要是葉飛如此無視他,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他早給他**踹上一腳了。
排長耐著性子道:“喪屍九命告訴了喪屍秋生剝皮的真相了嗎?”王路順道:“我哪敢在聽下去啊,我一個小老頭膽子哪有你們年輕人粗壯。”排長道:“狗日的喪屍秋生變成鬼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剝皮的,真是個糊塗鬼”。王路順道:“所以他死不瞑目啊,就非得向九命問個緣由才能去安心投胎。”
排長道:“總說九命已經自悟出了狐剝皮的真相,可惜我們來晚了。”王路順道:“九命這娃心思重,他不把真相說出來一定有他的道理。”排長道:“何以見得?”王路順道:“小六一糾纏不過,九命就告訴他了,結果小六一立馬被嚇瘋了。我就想,這個真相不知會有多麽的令人毛骨悚然,你若早到幾天,得知了真相,或許你也會被當場嚇瘋。”
排長搖搖頭道:“我不信世上會有這樣可怕的真相,你剛才不是說,喪屍秋生在糾纏喪屍九命關於狐剝人皮的真相嗎。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王路順大吃一驚道:“莫非。。。你想。。。去偷聽?”
排長道;“要不你也去?”王路順象個不倒翁似的趔趄著身子道:“我怕跑不過無皮死屍,你真想跟他們賽跑就去吧,我在旁邊給你們當裁判。”排長笑道:“小老頭說話怪有意思的哈,你還是跟著我安全些,我怕你遇上剝皮凶狐,那凶狐剝皮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我好歹有槍,可以保護你。”
王路順有些進退兩難了,從這到村裏人口密集處至少2公裏,王路順還真不敢一人回去。他想想道:“那我還是跟著你,好歹相互有個伴。”
兩人輕腳輕手的靠近茅草叢了。夜幕其實已經拉下,月亮鬼鬼祟祟的也已經爬出了山頭。
兩個無皮死屍還在茅草深處萬分詭異的對著話。死屍秋生說:“求你了,我的皮被剝得不明不白,心裏有個結解不開,投不了胎。”死屍九命道:“隻是這個真相太恐怖了,要說小六一膽子也不小,聽到真相都給當場嚇瘋了,我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你被嚇得魂飛魄散,要真這樣,你連投胎做豬的機會都沒有了。”
死屍秋生道:“你既然已經知道真相,為何你不去投胎做人呢?”死屍九命道:“慌什麽?慌狗找不到好屎吃,村裏還有十個吃過狐肉的人要被剝皮呢,,到時我們這些無皮人也好一齊上路,結伴去報到。若到時你心裏還閉氣,我再告訴你真相”。
死屍秋生道:“那你現在先給我一點點提示,剩下的由我自己去捉摸吧,我就不相信我的腦袋會沒你豬腦子好使。”
王路順和排長把耳朵放的尖尖的。看來,不枉此冒著天大的危險來偷聽一場,真相就要浮出水麵一點點了。
死屍九命道:“真拿你沒辦法,我就給你說四個字,皮麵桃花。所有的剝皮玄機就在這四個字裏麵。”
排長輕輕重複:皮麵桃花,皮麵桃花。
死屍秋生道:“九命哥,我肚子餓了,想吃人了。”死屍九命道:“那個狗日的排長,膽敢把你的腦底都用槍打爆了,今夜俺哥倆就去吃他,吃他個連皮不吐骨頭。”死屍秋生道:“王路順也不錯,人老骨頭香,我最喜歡敲骨吸髓了。”死屍九命道:“那就這樣定了,午夜過後就去拜訪他倆。”
半天無聲息,兩人剛要退出,喪屍秋生又說話了:“九命哥,你說我的獠牙怎麽長得這麽快啊,牙根也癢得難受,就想抱著個人啃上兩口”。
排長和王路順聽著這談話,那是一個膽寒啊,兩人扭轉屁股就往外開撒,弄出了響動。
死屍九命道:“秋生,你剛想啃人,就有人送上門來了,你去按那個老的,我去按年輕的。”
“媽呀,”任由排長膽多粗,此時仍給嚇得屁滾尿流。他看見王路順嚇癱在地,將他甩布袋似的甩在肩膀上,頭也不回的狂奔。但似乎仍慢了點。
王路順說得對,喪屍跑步速度是超過人的。排長隻感到脖子被喪屍給含住了,幾顆獠牙深深刺進了他肉皮。他想,這下完蛋了。
這叫什麽事?活人就要被死屍給吃了
背上的王路順卻叫道:“快停下,是小六一。”排長一個急刹車,兩人狗啃屎般的給摔在地上。排長不顧疼痛站起身,細看這個瘋了,也不忘裝鬼嚇人取樂玩耍的人間極品。隻見小六一渾身髒兮兮的,臉上布滿汙垢。
他麵頰深陷,眼光無神,似是幾天沒沾水米了。排長抬起腳又放下,要換別人敢這樣嚇唬他,管哪個‘別人’是天王地老子也好,他也早就一腳踹過去了。但,他此刻真的不忍心踹小六一。
排長在戰場上死人看多了去,卻反而多了份對生命的尊重和關懷,每個人都有權利好好活下去。
已經被剝皮的及尚未被剝皮的這十三個人,他們根本就無大錯。僅是為了貪圖一頓美味。在這個肉食匱乏的年代,這無可厚非,他們不應該得到如此殘酷的懲罰。
王路順上前揪住小六一胸口,哭笑不得,“我活了七十年了,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活寶。”
排長卻在旁失聲大叫道:“王路順。凶狐站在你背後了,它來剝你的皮了。”王路順一驚,手一鬆,又給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排長卻道:“咦,我剛才沒做聲阿,誰在學我說話?”小六一用手捂著嘴巴壞壞的笑開了。王路順站起身。
。。。。。。。他徹底的木有語言了。
三人回到指揮所,排長親自打了盆清水給小六一擦臉擦手,又叫葉飛去熬稀飯。久餓的人所進之食首先要保證柔軟,不然會傷到胃。
王路順道:“看你人挺粗糙的,照顧人還是蠻細心的嘛。”排長道:“我是見小六一?很可憐,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這話的人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小六一應該是個好人,不外乎搞點惡作劇,不但不可恨,還能給人帶來不少歡笑,你看他家也沒得回了,也不知何時又會命喪凶狐?他現在雖然瘋了,也是一個鮮活活的,十月懷胎的靈魂人物。或許此時,誰都不把他當人看,包括他的父母,但我依然會把他作為一生命,從內心去關愛他。”
小六一吃飯的時候,排長召集了所有人馬,召開了緊急會議。排長道:“所以人的槍全部得壓滿子彈,一律上膛,這隻凶狐遠比我們所能想到的都可怕。我不願看到在坐的弟兄有哪個也被剝皮”。
排長三言兩語,就把氣氛搞緊張起來了,把眾兄弟夥的心個個都整得懸吊吊的。葉飛補充道:“凶狐固然很可怕,但就連被凶狐剝皮的張小猛今天下午也炸屍了,我們可真是四麵殺機啊”!
排長道:“對了,還有這個炸屍的事忘了提,喪屍哪個奔跑速度比人可快的多,千萬別妄想跟他賽跑,用子彈招呼就得了。”
言罷,排長頭痛的又道:“我剛才胡說啥了,這世上真有炸屍這回事?可那無皮死屍真的是把眼睛睜開,然後坐起來抱主了我的頭了呀!亂套了,怎麽啥怪事都趕在一堆了。”
有個年長的老公安插話了,他道:“關於無皮死屍炸屍的事,我倒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排長道:“你這合理的解釋和鬼神有關不?要有關聯的話你可以到此閉嘴了”。老公安知道排長的意思,他也是怕此時有人胡扯八說,動搖軍心。人可以對抗可知的東西,卻無法對抗未知,那怕是以血對抗也不成。”
老公安道:“放心,我這個關於死屍炸屍的說法不但與鬼神無關,還很科學,足以說服你們。”
排長道:“額!這到挺新鮮的,請講”。老公安道:“我年輕時,一次執行任務,前往少數民族地方呆過一段時間。那兒實行的是火葬,所謂火葬就是先搭好一堆柴火,再將死人架空在柴堆上。起始燒屍時火必須小,也就是說先小火預熱。”
排長插話道:“小火預熱?你當實在烤人肉吃啊,還怕被烤糊了不好吃說?”眾人被逗笑了。老公安笑道:“這樣做當然有它的道理,話說到小火預熱時,家人親戚還會在旁用手撫摸揉搓死者的屍體。”
排長道:“越說越稀奇了哈,你繼續吹。”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好在老公安聽慣了排長的習慣性幽默,也不生氣,繼續吹道:“所以要小火預熱,所以要邊燒邊揉搓死屍,卻是怕死屍的筋猛然被火燒收縮了,筋猛然收縮的直接導致結果就是,死人會突然的坐起來。”
排長道:“喔,你意思是說,今天那具無皮屍突然手腳齊動,也是因為筋收縮的緣故”?老公安道:“應該就是這個原因,隻不過引發他筋猛然收縮的不是熱量,至於是什麽,我也說不上來。”
排長道:“你的推測很有道理。炸屍的事就此搞一段落。不過,通過這件事我們可以得到一個啟發,那便是,日常所說的眼見為實,而在這一係列詭異事件麵前,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了,再比如前段時間,九命他爺爬出墳,村裏百多號人都看見了,有鼻子有眼睛的,還會開口招呼人。可後來專家那麽一解釋,我們才都明白,那隻是大自然給咱們開的一個玩笑。再細想下這次的凶狐剝皮事件,也必然存在一個科學合理的解釋。這就象一個魔術大師的高明把戲。你想破腦袋也找不到竅門,甚至你跟本就無從著手去研究探秘,一切都設計的貌似天衣無縫,而當魔術師告訴你真象時,你才恍然大悟,才能從思維死角裏走出來。”
排長又道:“現在,村裏所有的人都看見那隻凶狐進村,目前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這隻凶狐便是九命已經宰殺了的那隻母狐。從村民的描述中,我們知道這狐通體毛色金黃,它還有一個特別明顯的特征,那便是狐的嘴巴是爛的,那是被九命宰殺前用鐵棍戳爛的。”
排長喝口茶道:“至於這隻母狐怎麽就憑一張皮複活了,我也說不上來,但這狐絕對不是光和影的幻象,九命爺爺爬出墳,給人的是虛驚一場,大不了嚇瘋一個書記。而這隻凶狐會活剝人皮,而且還剝得如此高明,不留破綻。大家一定要記住了,它是實物,不是光影幻象。”
排長又道:“我相信這隻狐憑一張皮就複活,到最終必然也會得到一個科學的合理解釋。本來是有兩個人知道這解釋的,一個是九命——魘狐殺事件的引發者。他已經被凶狐剝皮。另一個是小六一,隻可惜如今已經瘋了,他是被凶狐剝皮的真相給當場嚇瘋的。”
排長道:“能把一個正常人當場嚇瘋的真相會是怎樣的一個真相呢?這真相必然是達到了極度的血腥和怪異,並且其恐怖它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排長道:“我所以說這些,主要想表明兩點,一是不要封建迷信,認為是狐妖作怪,二是不要掉以輕心,這狐太可怕了,比豹子老虎都可怕萬倍。”
王路順作為了會議列席成員,發表了看法。他道:“所有的事端都起源於九命貪圖美味,不知禁忌的沾惹上了凶靈,唉,盡人力聽天命吧,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聽說過有誰能對抗得過凶靈。勿近凶靈,勿近凶靈,唉,娃兒些,要再把你們的命給搭上了,那九命的孽就造大了”
排長眉頭一鄒,這個老家夥話真多,自己加半天油。他倒跑來捅油罐子漏油了。排長不容他再講,打斷道:“現在天黑了,意味著凶狐又要進村剝皮了。大家趕快商量個對策出來,先把今晚平安度過再說下文。”
老公安道:“我們警力有限,需要保護的人又多達十人,凶狐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有點懸乎。”排長道:“大不必漲凶狐威風,滅自己誌氣,在把它當作一個最可怕的敵人同時,也要樹立信心,俺們可是人,人是什麽,人才是最具有靈性的動物。狐的大腦發達程度難不成會超過人?”
葉飛道:“怕就怕這隻狐成精了,再或者要是它基因突變,比人類的腦殼聰明可咋個辦?”排長道:“狐妖?你是鬼打鬼的小說給看多了吧!基因突變?你科幻小說中毒了吧!”
葉飛道;“那你們都認為狐是死而複活的,你們一定是被重生小說蠱惑了。”
排長懶的鳥他,道:“我想到了一個暫時的權益之計,現在大夥兒辛苦下全部出動,到每一家做工作,把凡是吃過狐肉,哪怕是喝過一碗狐湯的人員一個都不能少的給請到這來,讓他們坐在屋子中間,我們在四周荷槍實彈通宵保護,我倒想看看那凶狐可有日天的本事?”
葉飛留下來保護小六一,其它的人全散布出去了。王路順和排長搭檔。兩人來到了劉勇家。劉勇20出頭,相貌怎一個帥字了得,頭發都是天生帶黃帶卷的,談吐間那氣質簡直酷到**了。連那外號都是別具一格的,人稱‘卷毛狗’。
此卷毛狗那是一個冤啊,眼看他就要當新郎了,準媳婦是全村秀女排行榜第二名:春花。一些村裏小夥兒平日沒卵事幹就熱衷於選秀,小翠當然是當之無愧的穩操第一,春花本來臉蛋身材都可以堪比小翠的,隻因她胸部過於扁平,平的象飛機場。男人不都好大波嗎?春花就在這點給扣分了。
卷毛狗第一次跟她做那事時,看著她那比小蘋果還小的咪咪說:“哎,你可以去做計劃生育形象大使了”。春花羞紅了臉問道:“此話怎講?”卷毛狗壞笑道“可以這樣圖片配字宣傳:生男生女都一樣”。要不怎麽說,漂亮的女子腦袋苯呢,春花半天才反應過來,狠狠的咬了卷毛狗肩膀上一口。
此時,卷毛狗那是一個後悔啊,把腦髓都要悔幹了,就很平常的去吃了那麽一頓狐肉,腳就給跨進了鬼門關,想抽身時卻發現雲斷遮歸途。
春花再不敢來找卷毛狗玩耍,兩家定好的親事基本上給泡湯了,隻等卷毛狗被凶狐剝皮後,一切方才塵埃落定。
排長敲開門時看到了催人淚下的一幕:卷毛狗的母親將自己的手跟兒子的手捆在了一起,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把尖刀。她是在誓死不離的保護著兒子。
排長一進去說明了來意,卷毛狗的母親向他跪下磕頭了,聲淚俱下的道:“我就這樣一個兒子,你千萬得保護好他啊。”排長此時又能承諾什麽?象往常一般牛xx哄哄的將胸口拍得震山響?
卷毛狗的淚也泉湧了出來,流過他那張蒼白年輕的臉。
出門後,卷毛狗是一步三回頭,母親無力的扶著門框向他招手。卷毛狗長這麽大,就沒有一夜不在家睡。他還是一個離不開娘的孩子。而這一別,不知是否就是生離死別?
也許,明早村裏又會多出了一具無皮屍。即便多苟活幾天,躲得過初一就躲的過十五嗎?王路順說的對,沒聽說過有誰能對抗得過凶靈。
老公安去的是陸斌家,前麵已提到,陸斌從九命手裏救下了兩隻小白狐,這是凶狐僅存留在世上的一點血脈。時過幾月,小白狐已經翻長了一頭。平日裏陸斌省吃儉用,有點好的,就給小白狐吃。
剛抱來的幾天,小白狐還未斷奶,加上沒了母親,再加上受到驚嚇,不吃任何東西,日日夜夜悲鳴。陸斌去向村裏剛生完孩子的婦人討要奶水,人家不給,罵他是流氓,他就給人家跪下。
為了讓小白狐隨時打上牙祭,他更是挖空心思去偷村裏村外的雞,好幾次他都被逮住了,被人按在地上揍。還有次剛翻進村長家院牆,就被村長家的惡狗發現了,撕了他屁股上的好大一砣肉。可陸斌還得去偷,他的心思竟全部的放在了小白狐身上,他越看這兩個小家夥,越是心生憐愛。
村裏人說,陸斌完蛋了,被狐狸精迷主了。他被狐狸精迷住不要緊啊,城門失火,豈能不殃及池魚,村裏家家喂養的雞都被他偷了個遍。走進陸斌家的後院,你首先看到的是好大一地的雞毛。
陸斌睡覺也是樓著小白狐睡的。兩隻小白狐在他麵前調皮死了,常用他們軟乎乎的舌頭舔陸斌的臉。
陸斌一點也不嫌髒,反倒覺得癢酥酥的,很受用,還可省去洗臉。小白狐也隻會在陸斌麵前撒嬌,若看見其它的人進屋卻會飛快地跳上床,鑽進被窩,不時露出眼睛警覺的觀察,在它們眼裏,除了陸斌外,其他的人是凶靈,勿近凶靈。
老公安進屋的時候,陸斌正縮在牆角發抖,他也是吃過狐肉的,盡管他從灶台上救下兩隻小白狐,可凶狐會因此饒過他嗎?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陸斌可不想死,他還想討個老婆好好過日子。想到自己也有可能被剝皮,他的冷汗那也是大粒大粒的從額頭上往外冒。
小白狐鑽進他的懷裏,嗚嗚的鳴叫著。陸斌摟緊它倆道:“我這條命留不留得下,就指望在你倆身上了。”
老公安進屋後四處掃瞄了下問道:“你父母呢?”陸斌道:“我是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也無兄弟姐妹。”老公安點點頭道:“據我們了解,你是吃過狐肉的,有可能遭到凶狐剝皮,為了你的安全,請跟我走。”陸斌也害怕一個人呆在屋,起身換了件衣服,並把小白狐放在**,一狐嘴上親一口道:“好好呆在家,別亂跑,我明早再來給你們找吃的。”
老公安奇道:“你竟然養狐,還是白色的。”陸斌把整個緣由過程說了遍。老公安若有所思的道:“要不把小白狐也一塊兒帶走吧。”老公安的心,好比司馬昭的心,路人皆知。他是在打小狐的主意了。
陸斌不幹了:“你們休想,我是不會答應你們傷害小白狐的。”
老公安苦笑道:“在沒捕到凶狐之前,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去傷害小白狐,除非我們都不想要這一身的皮了,放心吧,帶小白狐去,也隻是讓凶狐再來剝人皮時有個顧忌。”
好說歹說,陸斌終於答應帶狐一起前往。
所有吃過狐肉的人全部被集中在指揮所裏了。排長在給他們開會,幾個公安荷槍實彈守在門外,窗戶上架了一挺輕槍,排長把自己從戰場上偷偷私藏帶回家的家夥都搬出來了,可見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葉飛配發的是幾枚手榴彈。他們是準備跟這凶狐死幹上了。
陸斌的兩隻小白狐也被排長關在了單間小屋裏。一旦到危急時刻,這兩個小家夥肯定有用處。
排長說:“大家先不要驚慌,有我們在,你們暫時絕對是安全的,目前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凶狐剝皮的竅門,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弄明白了真相,我們就成功了一半,才能把這幅死棋走活”。
排長道:“小六一是知道這真相的,可是他瘋了,但如果有分寸有計劃的逐步誘導他,也許還可以掏出點有用的線索,要把戲演好,這就得大家通力配合”。
眾人趕忙湊攏一堆,聽排長安排,準備就緒後,小六一被帶上來了,他看著眾人嘿嘿的直笑。
按照計劃,誰都做出了無視他的樣子。卷毛狗先說話了,他道:“狗日的,我想了一晚,終於想明白了凶狐剝皮的真相。”
小六一不笑了,道:“你在吹貓x?,憑你也能破解這天大的玄機?”眾人假裝附和道:“說來聽聽嘛!”
卷毛狗道:“這就得提到空間這回事,我們現在生活的空間一般習慣性稱為三維空間:點是零維,線是一維,麵是二維,體是三維。因為人是三維的東西,所以再往上加的維度就隻能靠你自己想像了。”
卷毛狗又道:“我們所在的宇宙其實是十維的空間加上一個時間維度,也就是十一維。正常情況下我們隻感受到4個維度,其餘的維度蜷縮起來了。”
排長假裝道:“那你再給我們講講四維空間的概念。”
卷毛狗道:“四維空間是一個時空的概念。簡單來說,任何具有四維的空間都可以被稱為“四維空間”。不過,日常生活所提及的“四維空間”,大多數都是指愛因斯坦在他的《廣義相對論》和《狹義相對論》中提及的“四維時空”概念。根據愛因斯坦的概念,我們的宇宙是由時間和空間構成。時空的關係,是在空間的架構上比普通三維空間的長、寬、高三條軸外又加了一條時間軸,而這條時間的軸是一條虛數值的軸。”
排長道:“暈死你,顯擺你有知識似的,說簡單明白一點”。
卷毛狗道:“往簡單處說便是,根據愛因斯坦相對論所說,我們生活中所麵對的三維空間加上時間構成所謂四維空間。由於我們在地球上所感覺到的時間很慢,所以不會明顯的感覺到四維空間的存在,但一旦登上宇宙飛船或到達宇宙之中,使本身所在參照係的速度開始變快或開始接近光速時,我們能對比的找到時間的變化。如果你在時速接近光速的飛船裏航行,你的生命會比在地球上的人要長很多。這裏有一種勢場所在,物質的能量會隨著速度的改變而改變。所以時間的變化及對比是以物質的速度為參照係的。這就是時間為什麽是四維空間的要素之一。”
排長拍拍腦袋道:“你究竟想說明什麽。”卷毛狗道:“我懷疑這隻母狐本來是死了的,就暫時是權當是靈魂吧,已經進入了所謂的十一維空間,隻是由於魘氣過大,竟讓它又從異靈空間歸來,所以它就憑一張皮子複活了。”
排長道:“有些道理,再繼續說。”卷毛狗道:“生活在十一維空間的生靈和生活在三維空間的我們,行為方式完全不一樣,比如拿出一根環環相扣的鏈子,做為三維空間的我們,要把鏈子拆散,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鐵錘將其砸斷裂。可你若把這鏈子交給十一維空間的生靈,他們根本無法想象:怎麽就能用鐵錘將鏈子敲的斷呢。他們解開鏈子的手發卻更是讓我們匪夷所思和毛骨悚然。”
排長道:“那他們是如何解開鏈子的,這和凶狐剝皮有關嗎?”
暫時
排長道:“那他們是如何解開鏈子的,這和凶狐剝皮有關嗎?”
卷毛狗按照排長事先教授好的話道:“異靈空間的生靈直接的就將鏈環一環一環的給解開了,解下的每一環都沒有斷裂口。”
排長插話道:“你意思莫非說凶狐是十一維空間裏的來客,所以它剝人皮才會剝得如此不留痕跡。”
卷毛狗道:“對呀,人皮這麽的薄,三維空間的生靈根本不可能做到在瞬間把整張皮都給完美的揭去。”
排長道:“這也太jb恐怖了,差點都把我都給嚇瘋了,算好我的膽子神經比較粗大”。
小六一突然插話道:“鬼扯蛋,就算有真有十一維空間上的來客,能把鏈子解開就牛的逼阿,那隻不過是一種魔術,不就是九連環嗎?小馬莊的馬傲都會表演。”
排長道:“這麽說,凶狐不是來自其它空間的?”小六一肯定的搖搖頭道:“不是”。
排長籲了一口氣。話說這個排長腦袋裏一天到晚都是鬼想鬼到的,別看他是個粗人,卻還是愛因斯坦他老人家的鐵杆粉絲。
他先是去尋找一根,一根至今也沒找到的活剝人皮黃金分割線,現在又把愛老的相對論,再結合看過的科幻小說,玄玄乎乎的把十一維空間也給扯出來了。
不錯,卷毛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他事先教授好的,他隻是想通過由旁人的講述,把自己捉摸出來的“真相”講給小六一聽。小六一雖然瘋了,但他潛意識裏,仍會把別人眼裏的這個真相,跟那個把自己嚇瘋的,真正的真相作番對比。
愛因斯坦老人家在科學領域做出了後人無法比擬的成果。但他死前,留了一句讓後人相當值得玩味的話。愛老說:“我相信,人真的有靈魂”。
現在,小六一否定了排長的異靈空間殺手的猜想。這讓排長的心由喉管回到了胸腔。
隻要不是異靈,隻要它還是地球上的生物,排長就有信心幹掉它。
誰知小六一又說道:“你們猜想的這個所謂異靈空間殺手的所謂真相,它根本就不及真正的真相恐怖,萬分之一也不及。你們想想,這個真相竟然能把我的神經都給剪斷了,從這點足以說明,這凶狐剝皮的真相該是何等的令人膽寒。”
排長道:“咦,你說話這麽有條理,腦袋清醒過來了嗎?”
小六一答非所問,冷笑道:“剛才卷毛狗提到了,三維空間,四維空間,以致十一維空間,可你們就沒想到會出現二維空間。”
排長大吃一驚道:“二維空間?”小六一道:“卷毛狗剛才也說了,點是零維,線是一維,麵是二維,體是三維。因為人有厚度,長寬高都具備了,所以人是三維的東西。可你們就沒想過,一張驢皮在經過千百次的鍛壓後,厚度感就可以基本的被忽略了。製作出來的皮影人於是成了麵。點是零維,線是一維,麵是二維,皮影殺手就成了來自二維空間的殺手。”
所有人都被小六一的話給驚呆了,一種大到極致的恐怖感在小屋裏蔓延,真相的皮毛就已經如此恐嚇人心,何況全部呢?難怪小六一被嚇瘋了。難怪芙蓉目睹秋生被剝皮的當兒也被嚇死了。
排長道:“狗日的小六一,說實話,你到底瘋沒瘋?”小六一又作出了?這個表情,嘻嘻的笑開了,讓人好生的猜不透,他剛才提到的‘二維空間’可信度為多少。葉飛插話道:“大家不要驚慌哈,就算真有‘二維空間’這麽一個概念,俺們人可是三維空間裏的生靈,維度都要高了一級,難道還怕它不成”。葉飛的話顯然沒有說服力,在未知的領域麵前,人永遠都是恐懼無助的。
小六一嘴中提到的皮影殺手指的就是那張突然消失不家的母狐皮了,點是0維。線是1維,麵是二維,所謂二維空間的殺手指的就是皮麵殺手了。那麽一張皮究竟是怎樣給泛活的,生命的載體也可以沒有厚度感嗎?
整個事件的真相被一層迷霧給厚厚重重的給包裹住了!你跟本就看不見找不到落腳點,再如何去抽絲剝繭?這層迷霧它不是白色的,它是紅色的,是血色的迷霧。
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聲,象一個婦人在哭自己不幸夭折的愛兒,聲之淒惶哀怨。凶狐來了,它每次來剝皮時都會唱響這一前奏曲。排長大喝一聲:“全部進入緊急警戒狀態。”輕機槍手,擲彈手趕緊到位。”
拉槍栓聲響成一片,隨之夜又寧靜了。狐一定在某一個隱蔽萬分的角落裏潛伏著,準備隨時出擊。大戰前夕的這一刻總是那麽令人恐懼並興奮著。
嗖的一聲,母狐串進屋了,隻撲油燈將其吹熄。王路順大叫一聲:“媽呀,鬼吹燈了”。
屋裏頓時亂了手腳,烏漆麻黑的,誰也看不見誰。能看到的隻是一雙發著綠色光芒的大眼睛在空間移動。
排長瞄準裏了那雙在黑暗裏發光的大眼睛。牙齒都咬緊了,幾次想給它一梭子都自我控製住了。屋裏人那麽多,這憤怒的子彈一旦脫膛,那下句該怎麽說的,可是撿不回來滴,要撿也隻能在人家的肚肚裏去撿。
這狐太jb狡猾了,誰能想得到它來這一招,屋裏響起了幾聲慘叫:“我被剝皮了。”排長急中生智,朝天花板上連放幾槍:嘭?嘭?嘭?。那雙浮動著的綠眼一下就閉上了。狐常年都受到獵人的捕殺,對於槍聲,它們應該是再熟悉不過的。
排長從褲包裏掏出火柴擦燃,就憑那黃豆大的微火,他看清了空間裏的狀況,狐已不在,葉飛正雙手抱頭蹬在地上,王路順嘴唇造型象個零圈圈兒,老公安最勇敢,用雙手把眼睛捂住了。地上,還有三個血糊糊的人在扭動。天啊,凶狐就在這電石火閃間就剝去了三個人的皮。
排長集中了屋裏所有的油燈,一?一點燃,放在了各個角落。躺在地上的三人仍在曲動,排長痛苦的把眼閉上,不忍再看,一個無皮人爬到他腳下哭道:“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槍,我太難受了”。
排長淌出了眼淚,緩緩的摸出槍。葉飛見狀上前阻攔道:“你不能開槍,開槍你就成殺人犯了。”
“去你媽的殺人犯,你再不給老子把你的鳥嘴閉上,老子連你一齊幹掉”。排長狂暴的把槍抵在了葉飛腦殼上。
葉飛嚇得把雙手舉到頭頂,做出投降狀。地上的三個紅色人蟲又爬過來了,一個還抱住排長的腳:“快開槍,我們太難受了,全身的肉象被成群的螞蟻叮咬,說不出來的難受。”
排長輕聲道:“兄弟們,我馬上就給你們解脫,但你們現在好好回憶下,究竟是怎樣被狐把皮子給剝去的。”
無皮人中的代表說道:“不知道,隻感覺到被狐爪抓了下脖子,。。。身上。。。一陣奇燙,象被人從頭頂往下淋了。。。一壺滾燙的開水,然後感覺到。。。皮膚被燙得鬆散了,輕飄飄的就離體。。。而去了”。
沒錯,九命是用滾水燙殺的幼狐。幼狐的皮毛被燙鬆散了,九命用鐵刮子將其通體刮得白亮亮的,幼狐仍沒死,哀鳴著扭動著身子爬向母狐,母狐的眼睛一下變得幽蘭藍無比。
母狐的眼角流出了血紅色的眼淚。從那刻,就已經注定了今天必來的魘狐殺。
排長扭轉過頭,三聲槍響劃破長空。
無皮死屍象被拖牲口似的給拖到了牆角,排長找了幾塊白布將其蓋上。屋裏,還幸存著7個未被剝皮的人,加上公安同誌共計15人,可誰都沒細心思說話。
排長臉色鐵青,半響,用手指著諸多公安大發雷霆:“要你們來有個錘子用,眼皮底下讓狐都把人皮剝走了,看看你們當時那造型,抱頭的抱頭。蹲地的蹲地”。
排長又陰陽怪氣了起來,道:“看著你們當時的造型倒讓我想起了一道智力題,話說有一天,有個少婦去浴室洗澡,忘記了插門栓,她脫光了衣褲,光溜溜白晃晃的走到籠頭下,搓洗了起來。突然一各愣青頭小夥子走錯門闖進來了,麵對這樣一個尤物,小夥子眼睛都給看直了,少婦驚叫一聲,馬上捂住了身上的某一器官,問題出來了,請問,少婦最有可能捂住什麽地方?”
眾人都不做做聲。排長走到葉飛麵前道:“葉參謀長,平常就數你腦袋最聰明了,觀察事物最仔細了,那個無皮死屍,手腳才輕輕那麽一動,都讓你給瞅出來了,那現在請你回答我,那個光屁股女人最有可能捂住哪兒?”
葉飛結巴道:“應該是捂住下麵吧,女人那下麵是不能讓人隨便看的。”排長道:“那上麵呢?上麵的咪咪咋個辦?女人的咪咪也好像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葉飛無奈的道:“那隻好一隻手捂上麵,一隻手捂下麵了。”排長道:“你用一隻手能把你的兩隻咪咪給捂得住嗎?你捂給我看看,何況人家那咪咪還是大號的。”
葉飛道:“那實在捂不住就蹬下唄,蹲下了,那小夥子就看不到啥多具體的內容了”排長道:“嗯,難怪凶狐來時,你會選擇蹲下,這樣,狐就看不到你了,但是葉參謀長,請注意我的提問。我問的是女人首先想到的是捂住哪兒?不是問你她該怎麽辦。”
葉飛把臉一偏,不鳥他。
排長走到了老公安麵前說:“老大,這個問題怕隻有你能回答了。”老公安道:“象個領導的樣子哈,不要在這講黃段子”。排長猛然將聲音提高八度,大聲吼道:“雞?巴?大哥給你開玩笑,回答我,女人該捂住哪兒。”
屋裏所有的人都吃驚的望著排長。老公安臉上的筋象一條條肥大的蚯蚓鼓了出來。排長不依不饒的道:“快點回答阿,捂哪兒?”老公安氣極反笑道:“我真不知道她會捂哪兒,我又沒鑽過女浴室。”排長道:“再想想看,給你點提示吧,凶狐進屋時你捂的是哪兒?”老公安生氣道:“我捂得是眼睛。”排長拍手道:“回答正確,可以加十分。當時,光屁股女人捂得就是眼睛”。
老公安不依他了:“你這不是繞著彎子罵我是光屁股女人嗎?”排長道:“你比光屁股女人強不了哪兒去,思考問題的方式是一樣一樣的,掩耳盜鈴而已”。
排長又道:“看看你們的熊樣,還有點戰鬥力嗎?凶狐肯定還要再來,誰要再敢拉稀屎,凶狐不剝他的皮,老子都要剝他的皮。”葉飛委屈的道:“我手上當時又沒槍,你給我配的可是手榴彈額,你總不希望我這個屋裏整響它吧!”
排長道:“嗯,剛才是委屈你葉大參謀長了,誤解你葉大參謀長了,這樣吧,明早天一亮,我們倆個上山去搜尋凶狐,其餘的人留守陣地,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狗熊。”葉飛道:“你瘋了啊,就我們倆上山,萬一遭遇到狐,那是要被剝皮的”。
排長的道:“怕錘子,隻要舍得一身剮,還怕整不死那凶狐。”葉飛道:“關鍵漫山遍野的,一狐九巢,巢巢十倒九拐,哪裏去找凶狐。”排長道:“老子自有辦法。”
令排長想八輩子都沒想到的是,上山尋狐的過程中,自己的小命就差點給戳脫在這個葉大參謀長身上。他們的遭遇那是一個驚天動地,前古未聞
三個人已經被剝的麵目全非,爹媽來也認不出來了。排長是采用排除法,排除了幸存的7個人,剩下的就是慘遭毒手的人員名單。
排長吩咐人去王大膽哪兒購置了三副棺材,收斂好才去通知受害者家屬。卷毛狗的母親也來了,盡管卷毛還生龍活虎的活著。她摟抱著卷毛,查看著他的皮膚,兩母子哭成淚人。
排長找了個口袋,到小房間抓起兩隻小白狐就往裏塞,小白狐尖聲鳴叫,似在向陸斌求救。
陸斌正端著碗飯,剛要往嘴裏送,聽到狐的求救叫,甩下碗衝進房間,一把奪下裝狐的口袋,生氣的道:“憑什麽動我的狐狸?”排長道:“憑什麽?就憑棺材裏睡著的這幾具無皮屍,憑還有包括你在內,即將要被剝皮的7個人,你現在倒是跟我在這活蹦亂跳的,被狐剝了皮後,我看你還跳的起來不?”
陸斌仍把小白狐緊緊的摟在懷裏不鬆開道:“那你究竟想對小白狐做啥手腳?”排長道:“我敢對它倆做啥?我即便想燙殺它倆也得先把母狐幹掉再說。我還想要我這張人皮子不?”
陸斌仍不鬆手,排長又道:“你給老子想明白了,今天老子是冒著被剝皮的危險,要帶著這兩隻小白狐上山引誘凶狐顯身,我給你一分鍾考慮,你要再不將小狐給老子,老子馬上收兵,不管你們了。”
其它的人圍過勸說陸斌道:“沒有人會真敢去傷害小白狐的,隻不過是把它倆當作誘餌罷了,再退後一步講,是人命重要還是狐命重要?”陸斌道:“你們的命當然比小狐的命重要。但小狐的命卻比我的命重要,我寧願被剝皮,我也不願傷害去小狐。”
排長一把奪過狐道:“你太jb囉嗦了。敢情你救過小白狐,你的名字就不出現在凶狐黑名單上了說,即便如此,你得為其它6個人想想哈,這可都是些人生爹媽養的人命”。
排長提著小狐,吆喝上葉參謀長出發了。葉飛那是一百個不願意。排長這廝也太瘋狂了,竟然敢綁架小白狐,真的是身上皮子發癢了。
兩人氣喘籲籲的爬到半山坡,坐在一塊大平石板上休息。葉飛道:“你打算怎樣用小白狐把母狐引誘出來?”排長道:“一會兒你就明白了,先燒根煙。”排長掏出了火。
葉參謀長道:“狗日的,一想起昨天小六一說這凶狐是來自二維空間的皮影殺手,我後背就發寒發冷。”
排長道:“你害怕這也是正常的情緒,作個比喻吧,現在你麵臨兩種選擇,一是你將被老虎吃掉,二是你將被三葉蟲吃掉,如果隻有這兩種選擇的話,你會選擇把自己送給誰?”
葉飛道:“啥叫三葉蟲?排長道:“大概是地球上幾億年前的一種古生腔腸型動物吧”。
葉飛打個冷戰道:“那我還是願意把自己送給老虎吃。”排長道:“這就對了,你為什麽會選擇老虎呢,老虎吃人雖然也很恐怖,但大不了就是一口一口的把你撕碎吞進肚。可三葉蟲該會用怎樣的方式吃人呢?是先往你身上噴灑點助消化的胃酸液?還是把吸管從你的眼口耳鼻的洞洞處插?進去,一點一點的吸體液?這就無從所知了,人在不可知麵前是最感到害怕的。”
排長頓頓又道:“人有長寬高,所以人是三維的,但麵隻有長寬,所以麵是二維的,不光是小六一,還有已經被剝皮的九命和張小猛,都提到了“皮麵”這個概念。這個案子就一定和那張自己長腳,逃跑了的母狐皮有關。”
葉飛道:“仔細一分析,其實小六一所提出的所謂‘二維空間’概念根本不可信。”排長道:“哦?”葉飛道:“小六一小學都沒畢業,這個山村又基本與世隔斷,他哪裏會知道,有三維空間,四維空間,乃至十一維空間的說法。當卷毛狗提到,點是零維,線是一維,麵是二維時,小六一自然想起了狐皮殺人的真相,皮就是麵,他自然而然的也就將其加到二維空間了。”
排長又是一聲:“哦?葉參謀長道:“又鵝?鴨行不行,發表點看法三,你再這樣隻說一個字,我要關嘴不和你聊天了,真鬱悶。”
排長道:“不是,我剛才在想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小六一所以提到二維空間,更加說明了剝皮案子真跟那張母狐皮有著莫大的關聯。你再分析下,從小六一嘴裏說出了n+1的‘皮麵桃花’這個詞組。‘皮麵’指的就是母狐皮了,桃花又該暗示著什麽?皮麵和桃花貌似風馬牛不相及,怎麽就給組合到一塊兒了呢?”
葉飛道:“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先說說咱現在,你究竟打算怎樣利用小白狐作誘餌,引誘母狐現身?”排長道:“這個簡單,你先去砍根竹子來,三米長就夠了。”葉飛奇道:“你要竹子做啥?”排長道:“那麽多廢話幹嘛,砍來了就知道了";?
是啊,砍竹子來做啥?排長荒唐的舉動隻能導致一個更加荒唐的後果,那便是:手榴彈都給整掉進褲襠裏。
排長看著葉飛屁顛屁顛的去砍竹子,舒服的伸個懶腰,平躺在大青石板上,呆望著天上變幻莫測的浮雲,山風從山頂往下吹來,垂直落往腳底板下的小村莊,帶來清涼的同時,也帶來幾許詭異的氣息。
也許,這次冒險的上山,會遭到凶狐殘忍的剝皮,也許,又能將它完美的誅殺。排長從內心不相信凶靈,不相信異靈,盡管,他現在根本找不到整個事件所能顯示出來的,哪怕是一小點點的合理成分。
幹掉凶狐,或許就能阻止這場可怕的魘狐殺。排長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賭一把。他不會坐以待斃,這是他的性格使然。
葉飛空手回來,臉上充滿驚煌,排長心裏直發毛,問道:“你遭遇到凶狐了嗎?慌成這樣?”葉飛道:“這倒沒有,隻是我看見一大片竹子竟然全部開花了。”
“竹子開花”!排長心裏也吃了一驚,在農村一直有一種說法,竹子是不輕易開花的,一旦開花,村裏就會死很多人。農村類似的說法還很多,比如,一般家庭都不會在後院栽種一種叫‘拐棗’的樹,因為還有一種說法,要想‘拐棗’掛果,除非栽種它的人死掉。
哎,不但動物裏存在凶靈,連植物都不好招惹,這叫什麽理論,貌似人走到哪裏都會有危機似的。
排長道:“怕錘子,還是去砍根竹子。”葉飛道:“我不敢砍,萬一招惹到竹妖啥的,我可吃不完兜起走。”排長道:“隻聽說過槐樹精,哪有竹妖這碼事,你現杜撰的吧?”葉飛道:“若沒竹妖,為何有‘竹子開花會死很多人’的說法,竹子應該是有了靈氣,才能預測人的生死禍福。”
“算了,算了,有這點時間在這跟你鬼扯筋,我早把竹子砍來了,要你跟來有何用”。排長奪過葉飛手裏的砍刀。葉飛順勢道:“跟你來山上,本來就是一個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正在發生的一件錯誤事件,是你說我沒用的啊,對不起,排長大人,俺不奉陪你了,俺要下山了。”
排長摸出槍道:“你轉身試試,俺要不在你屁股上甩上一槍,俺就跟你姓。”葉飛氣惱的蹲在地上抱住頭道:“我總有不好的預感,這次上山,俺們倆沒好果子吃,綁架小白狐,虧你想的出來,那凶狐沒準現在就躲在草叢裏偷窺著我們呢!關鍵是這凶狐會剝人皮啊,你看它昨晚幾秒種就剝了三張人皮,要剝我們倆的皮也就在眨眼的功夫。”
排長道:“那你說咋個辦?回去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另外七人喪命?你看卷毛狗母子多可憐,你再看看小六一,他又犯了什麽錯,憑什麽要得到如此殘酷的懲罰?今天我把話給你撂在這,我要真拿這凶狐沒辦法,我就把它的這兩隻小狐給燙殺了做菜喝酒。我等著他來剝我的皮”。
葉飛不吭聲了。排長又道:“你放心,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此次上山,我預備了有一整套的方案來收拾這隻凶狐,你就等著看我的表演吧,讓你見識見識老哥門兒的手段。對了,你要把你的手榴彈檢查下,別關鍵時候整不響就扯大怪了,現在還得去砍竹子,這是我實施計劃的第一步。”
“砍吧,砍吧,我倒要看你有啥高明主意。”葉飛站起身,倆人並排向竹林走去。
眼見的一大片竹子果然都開了花,紅的,藍的,竟然還有墨汁般濃黑的。說不出的妖豔詭異。一隻貓頭鷹瞎子般在竹林裏亂闖。排長看見,貓頭鷹扇翅的同時,在空中凶恨的瞄了他們一眼。
排長剛要動刀子,葉飛道:“別忙,我忽然想起十多年前,俺老家發生過的一件異事,還就真和竹子扯上了關係,這竹子自古以來都有古怪,怕是砍不得。”
排長放眼望去,看到這片翠綠到發暗的竹竟然把空氣都染色了,到處都遊動著些微小的綠顆粒。
排長打個冷戰道:“那先講講你老家的異事。”葉飛道:“十多年前,我老家所在的村子裏住了一戶人家,就父子倆,老的叫黑漢,小的叫黑牛。黑牛管爹不叫爹,叫‘嗒嗒’。一天,黑牛對黑漢說:嗒嗒,我們去把後園裏的竹林連根給挖了吧,栽上桃樹兩年就成林了。??黑漢想想就同意了。兩父子扛上鋤頭就去。竹根那是一個深啊,錯錯雜雜的糾纏成一股,要挖斷真是千難萬難。”
葉飛說到這,臉色大變了,排長心裏想道:“接下來的情節應該是恐怖萬分了。”
果然葉飛道:“黑牛力氣賊大,一鋤頭下去,隻見竹根底下,一股腥臭紫紅色的血衝天而起。血濺在臉上竟然是溫溫熱熱的。黑漢停住了鋤頭呆望著兒子,一時不知兒子挖斷了什麽?兒子是罪魁禍首,隻怕兒子是要出大事了。”
葉飛換口氣方道:“是的,黑牛是罪魁禍首,黑牛要遭報應了,黑牛笑一會兒,哭一會兒突然大聲道:“嗒嗒,你看滿山金晃晃的,滿山都是金子,我們上山撿去。”
葉飛道:“黑牛從此瘋了,村裏人都叫他瘋兒洞。瘋兒洞天天上山挖黃金,挖來挖去幹脆去挖人家的墳了,祖墳新墳他都挖,有時,頭天人家剛埋下的死屍,第二天他就能給他刨出來。”
“一天,瘋兒洞從山上歸來,神神秘秘的將一包東西放到鍋裏加上水熬,頓時滿屋子的腥臭味,黑漢聞到後發現不對勁了,想要揭開鍋蓋看,瘋兒洞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死死按住鍋蓋,偏不讓嗒嗒看。”
排長忍不住插話道:“莫非他在燉死人肉吃?要判斷鍋裏燉的是否為人肉,我倒有一個快速有效的檢測方法。”
葉飛正講得有勁,被打岔了,不爽的同時也給逗起了好奇心問道:“吆喝,看不出你知識挺豐富全麵的啊,不但愛因斯坦相對論你懂,連燉熟的肉你也可以判斷出是否為人肉,你太有才了,那你可得教教我怎樣判斷,讓我也長點見識三!”
排長道:“這個簡單,你將燉肉的湯舀一瓢到太陽底下,你可以看到一層油浮在湯上,油滴子是圓形的為動物油,油滴子為半圓形的就為人油。”
葉飛道:“嘿嘿,可惜黑牛在鍋裏燉的不是死人肉,死人肉也不會發出如此的腥臭味,但他鍋裏燉的物件卻又跟死人肉一般的恐怖。”
排長忙問道:“那鍋裏到底燉的是什麽?”
葉飛道:“你不是多jb聰明的啊,猜三。”排長抬起一腳就往他下身踢去,道:“快點講,要講得不精彩,小心老子讓你撲街。”葉飛道:“話說,黑漢終於把黑牛按翻在地,揭開了鍋蓋,”
這個賊日出來的葉飛講到這又不接著說了,反問排長道:“聽說過潘多拉魔盒沒有?一旦盒被打開,魔鬼就鑽出來了。”排長道:“說二大爺的裹腳布,從哪裏扯到哪裏,快說,到底鍋裏燉著啥?”
葉飛道:“話說鍋蓋一揭開,黑漢看到的是半鍋烏紫色的湯,他用鍋鏟這麽一撈,撈上來了好些骨頭,這竟是人的頭蓋骨,腳趾股和手指骨,甚至還可以看見這些骨頭上附著些黑色的筋和爛肉。”
“黑漢當時就被惡心的大叫一聲,跑到屋外翻天覆地的嘔吐,黑牛正好從地上掙紮起來,隻見他舀了一大瓢人肉骨頭湯就往嘴裏灌。”
排長笑道:“骨頭湯其它的不說,補鈣倒是真的。”葉飛道:“你惡不惡心啊,你當我是吹牛說,這全都是真事,我要說一句假話,今天上山我就被凶狐剝皮。”排長道:“不用發這麽陰毒的誓吧,我信你信你,接著往下吹。”葉飛又唾沫橫飛的吹道:“待黑漢把胃裏的贓物都吐幹淨後,他折身一進屋,看到兒子把半鍋骨頭湯都喝精光了,兒子正四腳朝天在地上翻滾。黑漢想,這下完蛋了,兒子是中了屍毒無救了。”
葉飛道:“這黑牛是邊在地上打滾邊用手騷抓皮膚,一大塊一大塊的皮膚都被他抓落了。”排長道:“打住,再抓下去又要抓個無皮人出來了。”葉飛道:“你也特沒想象力,就知道無皮人,難道就不能再抓出啥?”排長道:“你該不會想說,抓一大堆屍蟲出來吧。再接下去你又該給我講,這瘋兒洞屍變了,又把他老爹給吃了吧?”
葉飛笑咪咪地道:“請看顯示屏,回答錯誤,但還是可以給你加十分。”排長道:“你個250,答錯了還可以加分。”
葉飛又道:“你鬼打鬼故事聽多了吧,再強調一次,我講的是真人真事,還想聽不?想聽的話就閉上你的烏鴉嘴。”排長想冒火,但還是乖乖的把鳥嘴給閉上了。關鍵他想聽啊!
葉飛這才道:“話再說到,瘋兒洞皮膚癢的沒辦法,抓啊抓,把全身都抓出了一個個拳頭般大的疙瘩。”排長實在忍不住插話道:“牛皮都要被你吹爆了,誰身上會長拳頭般大的疙瘩?”葉飛道:“這山上亂墳堆挺多的,要不我也撿點人骨頭,帶回去給你燒湯喝,看看到時候你身上會長出多大的疙瘩。”排長道:“我要喝也隻喝你先人祖宗的骨頭湯,對了,後來瘋兒洞死了嗎?”葉飛道:“沒死啊,自從喝了死人骨頭湯,生了一身悶疙瘩後,瘋病竟然還痊愈了。”
葉飛又道:“後來有村人問黑牛,人骨頭湯好喝嗎?你猜黑牛如何回答,他是這樣形容的,那湯的味道好比在一塊生滿蛆蟲的臭肉上,再撒上一層竹筍子的外殼毛毛,吃了會卡嗓子的。”
排長咽咽口水道:“這個比喻真他爹的恰當。”
葉飛說:“所以這個竹子是不能隨便砍滴,我剛才如不阻擋你,你閉起眼睛瞎砍嘛。沒準你現在都變成個神經病了。”
排長道:“jb,黑牛一鋤頭挖下去,竹根下麵所以有血冒出,與竹子無關,黑牛是將地脈給挖斷了。傷到地脈家破人亡,這都沒聽說過。”
排長掄起砍刀幾下就放翻了一根竹子,他將枝葉剔幹淨後,拿出根繩子將小白狐死死綁在了竹杆上。然後又將竹竿扛在肩膀上。小白狐頭朝下,大概是因為痛苦,不住的哀鳴。排長道:“俺們倆隻要扛著小狐,繞著山溜達一圈,母狐要是不顯身,我把卵子咪咪割給你做下酒菜。”
葉飛擦嚓頭上的冷汗道:“你真的是不想要你這身人皮了,這麽餿的主意你也能想得出來,即便把凶狐引出來,你又能做啥,這山可是狐的地盤,狐的地盤狐做主,我不相信你咬的到凶狐屁股一口。”
排長道:“別操心,隻要凶狐顯身,我自有辦法收拾它。”兩人說著話,順著山路遍山的轉悠,小狐一路都在痛苦的悲鳴。這恰好是排長追求的效果。
“站住別動,千萬別再向前邁半步。”?排長一聲暴吼。葉飛嚇得趕緊停下。
排長蹲在路上,仔細的觀察,麵色凝重的道:“趕快往後退,再向前走一步你就死定了。”葉飛道:“前方有獵人布下的陷阱嗎?”排長道:“不是,是黑腹劇毒蛇布下的陷阱。”
葉飛一輩子都怕蛇,連看見根麻繩骨頭都要酥半天,他趕緊後退幾步道:“毒蛇布下了啥機關?”排長道:“你眼睛順著我的手指所指向位置看,看出啥名堂沒有?”葉飛瞅半天道:“山路光光生生的,哪有什麽不對勁的”。排長道:“再仔細看,在太陽底下,路上是不是拌著一根有點點發亮的細絲?”葉飛道:“好像是有一根,是蜘蛛絲吧!”
排長道:“錘子蜘蛛絲,這是黑腹蛇故意布下的。黑腹蛇視角特差,接近失明,為了捕到食,它會在山路上布下此等細絲,自己則隱藏在附近的草叢裏或附近的土洞中,隻憑這根絲與外界聯係,隻要有動物經過,觸動了這根絲,黑腹蛇就會順著這根絲,用比弓箭還快的速度射出,咬住獵物,把神經毒素注入獵物。幾分種後,獵物就死翹翹了。”
葉飛聽得張大了嘴,排長道:“貌似你不信,我馬上驗證給你看。”隻見排長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瞄準絲線丟過去,果然石子剛一碰到絲線,一條體型肥大,長達兩米的黑蛇閃電般射出,含住石子又閃電般縮回去。”
葉飛依舊大張著嘴道:“你深藏不露哈,哪裏學了這身本事。”排長道:“以前在部隊,我參加過叢林作戰訓練。”
重新上路出發的時候,葉飛腿就有些僵直,總怕再給碰到黑腹蛇布下的機關。
排長小聲道:“葉飛,別四處張望,好好走你的路,凶狐跟上我們了。”葉飛聞言,手腳更抖的厲害。到了一個土洞前,排長蹲下觀察,土洞的半徑很小,排長解開小狐,用竹杆試了試,土洞挺深的。
排長從兜裏掏出根細繩,將小白狐的四肢捆死。然後向洞深處拋去。完畢,排長將葉飛拉到不遠處藏好道:“過會兒,母狐肯定會進洞去救它的幼仔,到時俺們倆去把洞口捂住,你往裏麵招呼手榴彈就ok了”。葉飛懷疑的道:“可不可行哦。考慮不周的話那是要被凶狐剝皮的。”
排長說話的同時,一直在觀察著外麵,他輕聲道:“別弄出響動,凶狐現身了。”葉飛小心的探出了腦袋,果見凶狐在土洞口來回徘徊,它大概也意識到這是一個陰謀,但母狐似乎也別無選擇,陽謀陰謀它都得進洞營救自己的孩子。”
排長道:“狗日的,我咋看著這隻狐越看越覺得很別扭啊,象一具空殼似的。”葉飛道:“哪裏是空殼,你看它那張爛嘴裏都還在往外流濃水似的,可能被九命用鐵棍戳傷後,傷口感染了”。
排長道:“真的很日怪,反正我瞅著這隻狐就覺得很不順眼,好像真的隻是一張皮似的,皮麵桃花,皮麵桃花”。排長突然一個激靈,渾身大抖了一下道:“我剛才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卻又給忘了,我想我應該快接近真相了。”
葉飛道:“回去再思考吧,現在母狐已經進洞了,下步該怎麽辦。”排長道:“再稍等一會兒,等母狐完全鑽進去後,我們再下手。”
又一分鍾過去了,他倆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洞口旁,可以聽到洞口深處,母狐和小狐相互交替的鳴叫著。母子重逢,這應該正是它們最大意忘形的時候。排長示意葉飛掏出手榴彈拉燃引線。
葉飛拱起個屁股,剛要往洞裏扔炸彈,突然,母狐從洞深處一步躍起,迎麵向他撲過來了。
我的媽媽呀!隻要被這隻剝皮狐哪怕隻是那麽輕輕的一碰,整張人皮那可算就是被它給忽悠去了,葉飛本能的蹲下,他那天穿的恰好是鬆緊褲,由於蹲下時動作幅度太大,鬆緊褲被繃開了,又恰好他手中已經拉燃的手榴彈這麽的一鬆一滑,順著他的肚皮就滾進了他的褲襠。
凶狐從葉飛頭頂上串跑了,葉飛這才回過神來,到處找他的手榴彈,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根本感覺不痛,所以,盡管手榴彈爆炸前噴出的火苗已經把他的卵毛都給引燃了,他還是不曉得手榴彈就在他褲襠裏,他還是原地轉著身在找他的手榴彈。
排長也慌神了,跑過來搜他的衣服褲子包包,都沒有。日怪,地上也沒有。那手榴彈跑到哪兒去了呢?難不成長了翅膀飛了?
排長聞到了毛焦臭,一看葉飛褲襠都著火了。他顧不上多想,把手伸進了葉飛褲襠四處摸,慌亂之中,排長抓到一個像手榴彈的物件就往外扯,葉飛痛得驚叫道:“抓錯了,那是我的卵子”。排長忙鬆手,再一探才摸到真手榴彈,他抓起用力向山下甩去。
“轟”手榴彈還未來得及落地就爆炸了,震得鬆毛蟲下雨似的往下掉。排長看著幾乎燒來隻剩褲角的葉飛道:“說句實話,從此刻我得另眼相看你了。橫看世界各地,縱觀古往今來,你是第一個把手榴彈都扔得到自家褲襠的奇人。”
葉飛仍是驚魂未定的,半響才小聲道:“你看,我褲子都給燒掉了,羞體都遮蓋不住了,這咋個回村去。”排長道:“你還想我把褲子脫給你穿哈,你倒不光屁股了,但又把我整來光屁股了,你才想得安逸,自己把衣服脫來圍上”。
排長又不由的心生感慨道:“葉參謀長,你真的太jb有才了,一個正常人他擲彈水平再差,總不至於給擲到自己褲襠吧,你要說今天這檔事說給誰聽誰會信?我要再晚幾秒種才摸到彈彈,我們兩人都要給轟上西天了。”
幽默夠了葉飛,排長不忘正事,蹲下看著洞口道:“這下麻煩大了,洞口太深,小白狐也取不出來了,空手回去陸斌那個渾小子那還不跟我拚命,你說要是能把凶狐幹掉,死兩隻小白狐那是一萬個值得,現在倒好,偷雞不成倒虧一把米”。
天色不早了,密林裏的光線暗了下去。兩人嚐試了些辦法都取不狐,隻得往回趕,這可不是久呆之地。
走著走著,排長悄聲對葉飛道:“第六感覺告訴我,有人在跟蹤我們。”葉飛道:“不會吧,這荒山野地的,哪來人?”排長道:“好像這人就站在我們身後了,我們一齊回過頭看看。”葉飛起了一身雞皮小疙瘩。兩人還是一齊回過了頭。隻見果然有一個站在他們身後,這人穿套青灰色衣褲,在他倆轉身的同時,這灰衣人也跟著轉身了,把一個背脊留給他們。”
排長道:“哥門兒是誰啊,跟著我們幹啥?”灰衣人不做回答。排長道:“看你身形挺熟悉的,你一定是我認識的某一個人,讓我轉到你麵前來看看你是誰?”葉飛突然想起了什麽,抓住排長的手道:“咱千萬不要去看他的臉。”排長道:“為什麽呀,這人我肯定認識。”
葉飛道:“正因為這人看著貌似認識,我們才不能去看他的臉。”排長道:“碰見個熟人咋就不能打招呼了,越說越稀奇古怪。”
葉飛不理他,仔細的看了看道:“我好像也見過這個人!”排長突然失聲叫道:“這不是小六一嗎?真是個神經病,竟然跑來跟蹤我們。”他說著就要去拍灰衣人的肩膀,葉飛又給擋住了道:“沒這麽簡單,我們怕是給遇上生人魂了。”
排長吃驚的問:“何為生人魂?”葉飛道:“人死之前,他的靈魂會事先脫體而出,把他(她)這生所走過的路的足跡全部都收了,這人才死的安心,這收足跡的魂就叫生人魂。”
葉飛又道:“傳說生人魂沒有嘴巴,沒有耳朵,沒有鼻子眼睛,臉是一張桌平麵般的肉平麵,很是嚇人,這就是我剛才阻止你去看他正麵的原因”。
太誇張離譜了吧,兩人就在生人魂的背後談論起了生人魂的話題。排長道:“生人魂會攻擊人嗎?”葉飛道:“不會,相反生人魂心很善良很柔軟。人都將死了,他的靈魂還會處心積慮的去禍害別人嗎?”?葉飛又道:“生人魂在往行走時,如果後麵有人招呼他,他從不回頭,因為他怕他的樣子會嚇著別人。”
排長道:“那我今天真要來驗證下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神,他挽起袖子就要衝到灰衣人跟前,隻見灰衣人頭也不回的往前跑了,速度之快,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叢林裏。
排長埋怨葉飛道:“聽你在這談迷道信,萬一要真是小六一可咋辦?他一個人在山上瞎轉悠,還不被那凶狐把皮給剝掉啊”。葉飛歎口氣道:“該來的終將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葉飛又道:“剛才你牛氣衝天的想去看生人魂的臉,從表麵上看,你膽子貌似大的嚇人,其實你也隻不過是聽我說了,生人魂的心很柔軟善良,假如我換句話告訴你,生人魂喜歡吃人肉,看你還敢不敢。。。。。”
葉飛話還沒說完,排長突然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他,輕輕聲聲的道:“別動,半點都別動,呼吸盡量放弱點,說話聲音越輕越好。”葉飛剛想抬頭四處張望,排長又輕聲道:“頭也要保持不動,我們倆碰到大麻煩了,你必須聽我指揮,不然,我們在瞬間連骨頭都找不到一塊。”葉飛心砰砰亂跳,憑直覺,他知道排長沒在和他開玩笑,事實上,排長也不比小六一,可以不分場合地點的逗人玩耍。
葉飛輕聲道:“附近有蟒蛇嗎?若真有蟒蛇,即便我們不動,它一樣會通過感應體溫,從而纏殺我們的。”排長輕道:“不是蟒蛇,但這玩意兒比蟒蛇恐怖”。葉飛輕輕道:“要麽就是黑寡婦。”
黑寡婦是森林裏的一種蜘蛛,隻有針鼻子大,卻是劇毒無比。但不等排長回答,葉飛就自己否定了這種可能,他想起來排長的話:動一下就要在瞬間連骨頭都不剩一塊。世上會有如此可怕的動物嗎?可以在瞬間滅人,即便是老虎豹子吃人都還要有個過程呢。
葉飛輕輕道:“那你快告訴我,附近有什麽可怕的動物?”
半天過去,不見排長回答,葉飛剛要抬頭看他,排長突然輕聲道:“別抬頭,更不要說話,你現在隻管聽我指揮,萬不敢應答。快。。。。快。。快停住呼吸,那玩意兒離你隻有幾十公分了,你隻要動一下必死無疑。”排長的聲音盡管很輕,你卻又能從他輕微的聲音中聽無限大的恐懼。
到底是何物呢?竟讓神經粗大的排長也怕成這樣,可惜葉飛不敢抬頭張望,盡管眼珠可以不受限製,可以上下左右翻動,但視角範圍畢竟也就幾平米而已,看不到那個瞬間就可以取人性命的怪物,而且還連骨頭渣渣都不給你留下點。
葉飛為了排除心裏那即將無法忍受的恐懼,隻得強迫自己胡思亂想起來。他幻想道:自己要是隻丁丁貓兒(蜻蜓的綽號),該多好!丁丁貓兒頭部可長有三千六百多隻小複眼,人家丁丁貓兒即便頭部保持中立不動,都可以把四周看的通通透透,連屁股後麵的景致都可以一覽無餘。
可惜葉飛不是丁丁貓兒,所以他現在?在保證腦袋固定不動的前提姿勢下,他根本無法得知更多的信息。他隻知道,這玩意兒不好對付,也沒有能力去對付,所要做的,就是讓它發現不了活物,自行的離開。
可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呢?排長腰裏可是別有‘五四’牌名牌手槍的,自己殘破不堪的褲包裏也還兜有三顆手榴彈,就這點火力配置,解決幾隻老虎都不成問題。
最關鍵的是,隻要槍聲一響,手榴彈一拉燃爆炸,自然界還有哪種生物不被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可聽排長口氣,他根本就無半點去抵抗的意思。
關於排長,葉飛最了解不過了,是個最懂得主動出擊的特種兵,在最強大的對手麵前,他也不會坐以待斃。這從他今天上山,主動尋找剝皮凶狐就可以看出一二。
俗話說:兔子死前都還要蹬三下腳,能把一個特種兵都嚇爬倒,不言抵抗的那會是啥呢?即便是條龍,以排長的性格,他都會跳上龍背,剝它幾片鱗甲下來。
葉飛雜亂的想:“莫非碰到三葉蟲了?”排長幾個小時才剛談過三葉蟲,這是一種地球上最古老的腔腸型生物。排長說,三葉蟲吃人時,是先往人身上吐點消化液,或是把它枝枝蔓蔓的千手千腳插?進人的口耳眼鼻嘴,總之人身體上隻要有洞洞的地方,這千手千腳都會伸進去的,然後它就開始吸人的體液了。人的身體百飛之七十都是由水夠成的,人被吸幹體液後,樣子不知多恐怖。”
葉飛又雜亂的想道:“三葉蟲不是地球上幾億年前的古生物嗎?為何進化到現在還是動物裏最低級的腔腸型?再沒比這級別更低的了,再往下的級別就是植物了。”
他又想:“莫非三葉蟲的外殼已經石化,刀槍不如,所以排長才不言武裝抵抗”
葉飛被自己一係列的胡思亂想唬得打了個冷顫。排長又輕聲說到:“冷顫都不能有,那玩意兒又向你靠近一點了。你若害怕就把眼睛閉上,最重要的是,你千萬別說話”。
葉飛那是一個想問啊:“幹嘛我說話就有事,你說話就沒事,你當你是大媽生的,三葉蟲就不吃你了哈。”
想歸想,在沒搞清是雜個情況時,最好還是聽這個特種兵的。不容置疑,他的確非常的牛的逼,黑腹蛇布在路上的那麽細小的一根絲,他都能發現。這簡直近乎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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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眼珠上下左右的移動,眼珠都被他逼到了各個視角的極限位置。排長輕聲道:“別費神,那玩意兒正在你的後腦處,你看不到的,你隻要記住,千萬不能動,不能說話,呼吸也要盡量減弱調勻,否則等待你的會是滅頂之災。”
其實天已經暗下去了,天空不知何時已經密布滿了濃厚的黑雲,一場大暴雨即將而至。
一條通體碧綠的青竹膘(注:劇毒蛇。學名:竹葉青)在草叢裏做著花樣遊動,看架勢是要奔著葉飛過來了。
娘的,這一幕恰巧不屬於葉飛的視線死覺,所以葉飛很輕易的看到了這條蛇。他的嘴頓時張得老大,尿意都給嚇出來了。葉飛想:“雖然有了尿意,能不能尿還是個問題,這還得先向特種兵請示,但他又不能張口說話啊,尿意更濃了,葉飛想,再這樣憋下去,他得活活把**給憋爆炸,活活把自己給憋死。
有句常被領導掛在嘴邊的話,是用來教訓手下人辦事木訥不懂變通的,這句話就是:活人還能被自己的尿憋死啊!可大領導親親勒,您要處在葉飛目前這種形式下,我先借您一百個膽子,我看您敢尿不?所以說啊,有些事是要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的,不可一概而論。
葉飛看著蛇一點一點的接近自己,尿意更濃了,他趕緊分心思去想他放置在家的漂亮媳婦,想他們的恩愛,想他們的第一次。可這尿意卻象瘋**長的野草,瞬間就遠遠的壓過了他對愛情及對性行為的那點遐想。
實在是憋不住了,葉參謀長開始嚐試一點一點的往外排尿,但閘門一打開,哪裏還由得了他自如掌控。那尿象黃河之水一發不可收拾了,猶如鄙人對某大神的由來已久敬仰之情。
青竹膘被尿衝到了,吃驚的抬起頭尋找水水的發源地,葉飛大驚失色,它要被淋的不爽了,飛撲上來一口含住他的**那可咋個辦?更不可想象的是,這條蛇萬一眼神差了,把他的**當成另外一條蛇,上來親熱可更不得了哈。
青竹膘抬頭看了下他的**,卻飛快的溜進岔道跑了,葉飛想,它莫非被自己那條貌似大蛇的東東給嚇到了,看蛇那慌張逃離的樣子,可否大致揣摩它當時的心態為:我靠,這麽大隻蛇懸掉在半空中,還是趕緊溜之大吉為上策。
請原諒葉參謀長那點顛三倒四的念想吧,請原諒他那點齷齪的自戀狂吧,其實他的那個東東真的很小,相比種馬大大的小號多去了。
可唯有通過胡思亂想,他才能轉移注意力,他才能承受的住無邊恐懼的強製入侵,不至於當場崩潰。
“對,就這樣,不錯”。排長又輕聲的說話了。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在自己的腦袋背後?為何排長會一直不提呢?難道他是怕自己被得嚇腿軟了,從而導致死得更快?
排長輕聲道:“那玩意兒快飄到你麵前了,你看到後千萬不要驚慌。”葉飛把眼珠轉至眼角,終於看到了那個東東,可他越看越迷糊,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兒呢?皮球般大小,圓嘟嘟光閃閃的,剛看到時是橘黃色的,轉眼竟變成了灰黑色,這玩意兒一直飄忽在空中,不時上下跳動,十分的詭異。
排長道:“這東西叫球形雷,可產生在雷暴天氣之前,自身帶有大量電荷,因為基本無重量,所以很微小的氣流都會引起它的順向運動,這就是我要你不能動,不能說話的原因,它剛才距你最近時都隻有幾公分了,嚇得我心砰砰跳。”
葉飛輕聲道:“那它萬一碰到了人會怎樣?”話音剛落,忽的,球形雷向他靠近了幾公分。葉飛嚇得趕緊閉嘴。排長輕生聲道:“都叫你別說話了,嫌命長是不是?”
此時,山中竟沒有一絲風,也許是排長話多了點吧,球形雷忽然掉頭,飄飄悠悠的向他奔去了。排長嚇得立馬禁言,此時更不能跑,一旦開跑會引起氣流的強運動,這玩意兒一旦抓狂,可從靜止到難以想像的高速,即每小時2萬公裏。誰跑得過它,千萬跑不得啊,書友親親們,一跑它就跟著你屁股直追,被它轟上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眼看這玩意兒就要和排長親嘴了,排長急中生智,對著它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球形雷又向葉飛飄過來了,葉飛受到啟發,也學排長吹氣。
這球形雷就在兩人之間來回飄動,不明就裏的人還會以為他倆在修真呢,這不,元神都出來了。
天不絕人啊,轉機出現了,一隻山雞在樹上剛剛睡醒,叫兩聲,扇扇翅膀。球形雷便如一個高速發射的炮彈,瞄準山雞奔去了,轟得一聲巨響,連樹都給攔腰轟斷了,一道電光從地麵射向長空,天上頓時感應雷聲不斷。
排長和葉飛因為靠近大樹,也給感應電荷擊到了,兩人的衣褲燒燃不說,眉毛頭發都不見了,臉也給整成一張非洲鍋底臉。
兩人互相拍打著身上的火,待火熄滅的時候,他們的衣褲也基本化為灰燼了。
排長道:“這下安逸,連我都光屁股了,咋個回村裏去嘞?要被村婦看到,俺還要這張老臉不?”
他媽的真邪門,本來是上山尋找剝皮凶狐的,先是葉飛把手榴彈掉進褲襠,現在又被雷擊了,還好,最終還是保留了一條小命。
葉飛道:“雷暴天氣來了,我們還是先下山,到草叢裏藏起來,等天黑才摸進村,那就沒得人會看到我們光屁股了。”
排長道:“也隻有暫時這樣。”倆人趕緊狼狽萬分的下山了。
走出了密林,兩人才發現還在光天白日的,他們隻好躲在山腳下的茅草從中。這個樣子出去,不要說**害羞,就他們現在,頭發眉毛一根不剩,那張臉比包公大人的還要黑上三分,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嚇著別人才怪。
葉飛終於忍不住好奇,問起了球形雷的事。排長道:“我曾聽說過,有個球形雷飛進了一個盛有近7千千克水的大鍋裏,水立即沸騰起來,球形雷在鍋裏呆了10分鍾才熄滅;還有一次,一個足球大小的球形閃電,沿街滾動,在離路麵不高處跳躍,接觸到地麵時,炸出了一些深半米、直徑一米半的坑,最後轟然一聲,火球鑽進地下”。
排長又道:“球形雷中兩種最常見的顏色是白色和橘黃色,其他較常見的是紅、藍、黃和綠色,銀色和黑色很少見。有些球狀雷會變色。譬如我們早先見到的那個,先是橙色,後變成了黑色。”
排長又道:“說到球形雷的結構,似乎是某種等離子體或雲霧狀物質,有的球形雷中心是透明的,有的是中空的,或根本沒有明顯的固定結構,有些球狀閃電又似乎處在動態變化之中。”
排長又道:“你知道啥叫人間蒸發嗎?被強雷擊中,可以讓被擊中的人或物體在瞬間化為蒸汽,這便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葉飛豎起大拇指由衷的道:“您老知識麵真廣”。排長卻不吃他這一套,慢悠悠的道:“你看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我也怕剝皮凶狐趁機下山再次行凶,等到天黑才進村怕誤事,要不你現在進村去,再順便幫我搞條褲子回來。”葉飛大驚道:“我連褲衩都不剩條了,你該不會想要我裸奔吧?”
排長道:“咦,你不裸奔,難道我去裸奔?我又沒有露陰癖好”。葉飛道:“你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仿佛我有露陰嗜好似的”。排長道:“那這樣吧,我用柳條編製條短褲給你穿,把主要位置遮住就行了,再說,你瞅瞅你那張臉,象剛從煙囪裏剛鑽出來似的,誰會認識你。”葉飛羞憤的道:“烏鴉笑豬黑,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排長道:“廢話這們多幹嘛,就這樣定了,我現在去折柳樹條給你編短褲。”官大一級壓死人,葉飛莫法了,隻得叫道:“再給我編一頂帽子,最好大點,把整張臉都給蓋的住。”排長咕噥道:“你真麻煩。”
要說排長手藝還不錯,一會兒功夫就給葉飛置辦好了行頭。葉飛套上後果然完全的遮住了羞處,但樣子卻是非常的滑稽,?以致排長都看笑了。葉飛冒火道:“笑錘子,再笑你龜兒子出去找褲子。”排長止住笑道:“好了,同誌,出發吧,我等著你回來喝慶功酒。”
葉飛把柳帽一直拉來蓋在臉上,心一橫,做出了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一頭紮出去了。要說也點背,剛走了幾十米,一大群村婦迎麵過來了。”?周圍空曠一片,根本無藏身之處,葉飛將牙一咬,迎麵走了過去,村婦們好奇的盯著他看,繼而哄然大笑。葉飛低垂著頭加快了腳步,卻被幾個婦女故意站成一排,把路給他擋住了。
一個婦女笑嘻嘻的將葉飛的柳條帽摘去了,看到的是一張除了眼白,其它地方都是黑漆漆的臉。
“這是誰啊,出什麽事了?”一婦女問道。葉飛結巴道:“我是。。。排長,我被雷擊了,衣服褲子。。。都被燒成灰了。”
“真的啊,你怎麽會被雷擊了,一定是做了什麽壞事?”一個小媳婦調皮的說。葉飛道:“沒有,我真沒做過壞事。”小媳婦卻壞笑起來,她趁葉飛岔神的當兒,竟一把扯去了他圍在腰間遮羞的柳條。”葉飛那個東東全被暴露在眾目睽睽下了。村婦們紅著臉笑成一團,葉飛用手捂住他的私密處,光著屁股沒命的跑,把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葉飛在村裏那是一個裸奔啊,路上不時碰到小姑娘,也不時碰到老大媽,有紅著臉給他讓路的,有用掌聲和吆喝來鼓勵他的。
終於裸奔到了指揮所,剛進屋,迎麵裝上了老公安。老公安道:“這是誰啊,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嗎?“葉飛道:“我,我是葉飛,我和排長上山尋狐時被雷擊了。”
老公安起初也是不信的,這個隻有眼白是白的家夥真的會是葉飛?待找了塊香皂給他,讓他把臉洗幹淨後,這才露出了本來麵目。
老公安道:“你們這也太誇張了吧,上山去一趟,回來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葉飛道:“隻怪那凶狐太邪門了,我和排長在山上那真是一個步步驚魂,能活著回來都得感謝老天爺了。”
老公安去給排長送褲子了。葉飛坐在凳子上,回味起剛才一路上裸奔的感覺。還真別說,害羞的同時,還真摻雜了一股興奮勁,蠻刺激蠻有衝動感的。葉飛想:“媽的,莫非自己真有露陰癖,這個秘密倒是得死守住,千萬不能讓別人給知曉了。”
陸斌和排長幹起架來了,竟然還是陸斌先動的手,排長猝不及防,被幹掉兩個門牙。排長捂著鮮血淋淋的嘴,四處躲閃,並不刻意還手。他若真正出手,一個小指頭就能都把陸斌戳爬在地。特種兵的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陸斌還在不依不饒的扯著排長的衣服道:“你要不把小白狐還給我,我跟你沒完!”葉飛上前將他倆隔開道:“都跟你說了一萬次了,小白狐回到它母親哪裏去了”陸斌道:“它哪裏有母親,母狐不早就被九命宰殺了嗎?”。葉飛道:“母狐不是又活過來了嗎?,真是的,今天我和排長都看到它了,它的嘴不是被九命用鐵棍戳爛了嗎?我們還看到它的嘴都在潰亂流膿了。”
排長豁著風含糊地道:“它倆本來就屬於山林,我隻是幫著你放歸而已。你這麽激動幹嘛。”
陸斌蹲在地上抱著頭哭,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早把小白狐都看得比他的身家性命還重要,現在說分開就分開了,不知此生可否還有緣分再見麵?唉,或許,就在今夜,他也會被凶狐剝皮了,畢竟,他也是吃過幼狐肉的。
窗外電光陣陣,黑夜更顯得無比猙獰。七個吃過狐肉的人,包括陸斌和已經瘋了的小六一,被圍在中間,窗戶也用木板給訂死了。吸起了昨晚血的教訓,屋裏共點燃了五盞油燈,四角各放一盞,屋子中間的桌子上放了一盞。
排長在屋裏來回的走動,他得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狹小的空間裏足足擠有十五個人,空氣很是汙濁。
話說人有三急,卷毛狗憋不住了,要去大便。為了安全起見,排長分派了兩個公安隨身保護。
茅房裏黑漆漆的,一個公安劃燃了火柴,隻見那隻母狐竟然就蹲在蹲坑旁邊的一塊木板上,直愣愣的瞅著他們,它的眼睛翠綠無比,散發出一種奪人心魄的光芒。公安手一抖,火柴落地熄滅了。隨即傳來卷毛狗慘痛無比的一聲尖嚎?。這尖嚎隨即被掩蓋在連綿不絕的陣雷聲中,兩公安跑回屋驚聲大叫:“母狐就在茅房裏,卷毛狗出事了。”一陣突來的狂風跟隨著裹滾進屋,幾盞油燈同時被慣滅。
排長摸出槍,大聲叫道:“大家不要慌,千萬別走出小屋。”可是一切都無法再控製了。慘叫聲混著雷聲又響個不絕。排長心裏想:“這下完蛋了,吃過狐肉的怕是基本上被洗白了。”
再把油燈點燃的時候,隻看到地上有5條紅色的人蟲在蠕動,誰是誰都已經分辨不出來了。排長痛苦的閉上眼,兩股眼淚長淌。他道:“去兩個人把茅房裏的卷毛狗抬出來。”
排長把子彈壓滿,依次對著仍在地上起伏翻滾的這幾條人蟲腦袋扣動了扳機,排長開了五槍了,當他把槍抵在第六個無皮人腦袋上時,這第六個無皮人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將他往下扯,似乎是有話要對他講。
排長蹲下,這無皮人用一雙血糊糊的眼睛望著他道:“我。。。是小六一,我有話要對你講。”
排長把耳朵輳過去,小六一道:“我親爹親媽。。。都不要我了。。。謝謝你還收留我。。。你是個好人。。。在我死之前。。。我願意把魘狐殺。。。的整個真相都告訴你。”排長輕聲道:“我已經猜想到了關於母狐複活的秘密,我現在仍想不明白的是,它是怎樣做到,在幾秒種之類就剝去人一張完整的皮?”。
小六一道:“你。。。聽。。。好。。,了。。。我。。。現。。。在。。。就。。。告。。。訴。。。你。。。。。。。”
是的,小六一在臨死前腦子變清醒了,他告訴了排長凶狐剝皮的真相。隻見排長聽得臉色數變。末了,他說:“小六一,你安心去吧,你放心,我會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的”。
陸斌呢?陸斌在哪裏?排長猛然想起什麽,大聲呼喊。可誰也不知道陸斌去了哪裏。地上共躺了六具無皮死屍,這說明在七個吃過幼狐肉的人中,還剩一個未被剝皮。而能躲過魘狐殺的也隻能是陸斌了。
那天,陸斌從灶台上救下來了兩隻小白狐,母狐竟然給他跪下,叩謝救子之恩。
陸斌還發現,母狐看著他的眼神竟充滿了渴望和感激。這眼神跟看九命時完全是天壤之別。
看九命時,射出的是一股會令人汗毛倒豎的魘殺之光。
半個多小時後,陸斌回來了,懷裏竟然抱著兩隻小白狐。排長吃了一驚問道:“白狐怎麽又回到你手裏了,剛才你去哪裏了?”陸斌道:“母狐進屋剝皮時,我因為害怕就一個人跑到外麵,誰知過了一會兒,母狐竟然又出現在我麵前了,當時,我都料定自己躲不過去了,我閉上眼隻等它來取走我的皮,誰知,母狐竟然叼著我的衣角將我帶到一個大樹下,而兩隻小白狐就好好的躺在洞穴裏。”
陸斌道:“說來也太神了,這隻母狐竟然又給我跪下磕頭了,這是它對我的第二次磕頭,第一次磕頭是在我剛從灶台上救下這兩隻小白狐時。”
陸斌又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了,這的確就是被九命宰殺了的那隻母狐,那體型,那毛色。最重要的標誌是母狐那張被九命用鐵棒戳爛的嘴,都整個的感染化膿了,合都合不攏了。”
排長深深的歎了口氣,沒人知道他為何歎氣。
王大膽終於銷完了他棺材店鋪裏的所有存貨。
王路順召集了村裏的人開了一次會,決定了在某一天將這十三具無皮屍集體抬上山,統一下葬。會要結束的時候,王路順留下了眼淚,他說:勿近凶靈,勿近凶靈啊。
排長也出席了那天的會,他也流了許多的眼淚,為卷毛狗-----?一個馬上就要做新郎官兒的小夥子,為小六一?-??一個總能給別人帶來歡笑的人,為張小猛,為種馬秋生,這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排長又單獨在村裏逗留了幾天,直至參加完了這十三個無皮人的葬禮,才決定回城。那天,村裏小夥子們腿都跑細了,來回跑了好多次才把所有的屍體都抬上了山。
排長正在收拾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王路順敲門進來了。他直言不諱的道:“我知道小六一在臨死前告訴了你整個魘狐殺的真相,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在走之前也告訴我真相。”
排長不吭聲,王路順又道:“隻有兩個疑問。第一,母狐究竟是怎樣憑借一張皮複活過來的?第二,這隻複活過來的母狐究竟采用了什麽手段,以致能在數秒之類就完整的剝去一張人皮?”
排長歎口氣道:“我答應過小六一,也是為了尊重死者,亡人為大嘛,我真不能說。”
排長臨走前,還去看了一次小白狐。兩隻小白狐比之以前瘦了許多,而且不再淘氣,神情憂鬱了許多。
奇怪的是有一天,有人發現那張消失不見多日的母狐皮竟然又掛在了九命家的牆上了。
再後來,排長辭職下海,買了輛車跑運輸,一次拉一車礦石下山,刹車失靈了,車撞在山崖上,後車廂的礦石全部傾倒在車頭上,把排長壓成了塊肉餅餅。
從此,世上再沒有人知道魘狐殺的真相了。人們隻知道,這個真相就隱含在:皮麵桃花?四個字上,可這四個字又該做何解,才解的開這個天大的秘密呢?
又是一個清晨,混混陸斌又去爬別人家的院牆偷雞了,兩隻小白狐已經長半大,食量比以前大了許多,而陸斌又盡量想給它們吃上最好的,除了去偷他又能怎樣呢?
陸斌這次不走運,被主人家逮住了,更不走運的是,碰上的這家人是惡人,他們見陸斌是個孤兒,無人替他伸腰,竟然一心想弄殘他。
陸斌被掉在屋粱上,惡人用皮帶抽他,用針戳他的嘴,罵道:“我叫你偷雞,我叫你嘴饞。惡人父子倆虐待的性起了,竟然商量著是否要搞瞎陸斌的眼睛。父親說:“要不就去砍節竹筒來,隻要將竹筒抵在他眼睛上,用力這麽一按,他的眼珠就會滾進竹筒。”兒子接著說:“再去抓一把鹽來塞進他狗日的兩個血窟窿裏麵。”
陸斌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沒人會注意他的生死,加上在那時的農村,法製觀念淡薄,普遍人都認為,給予小偷怎樣的懲罰都不為過。
村裏有次抓到了一個外地潛伏過來的偷牛賊,就曾被這僅僅作為看客的父子倆燒了一壺滾水,將他從頭淋到腳,後來還不是屁事都沒得。
人啊,人才是最大的凶靈,陸斌曾對九命由衷感慨,九命回答說:陸斌,想不到你小子這點年紀就有如此深刻的認知,你呀,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陸斌說:大前途不敢去想,若真能混個三餐無憂,便心滿意足了。
後來陸斌真打九命話上來了,果然成為人中之龍。當然此時,為了偷雞給小白狐吃,被吊在橫梁上生死為仆的陸斌就更想不到,二十年後,他那個善良美麗的千金女兒,會與這兩隻已經長大的白狐,結下了同樣的不解情緣。世事真是變幻莫測,充滿著奇跡和浪漫,也充滿詭異和驚悚。
惡父子已經找來了竹筒,正用刀子往短處削,陸斌的冷汗沁透了他的衣褲,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濺,擊打在肮髒的地麵上,匯聚成塘。
王路順背著手進來了,陸斌一看到他,眼淚大股大股的往下淌,之前他從未哭過,陸斌知道:他有救了。
王路順說道:“哎,他還是個娃娃,就放了他吧。”惡子道:“狗日的老東西,狗逮耗子多管閑事,陸斌和你八輩子都不在一根竿上,又不是你啥親戚,你來瞎摻和啥?”惡父道:“他偷俺家的雞,是個賊,俺不弄死他那是他的造化。”王路順咳嗽幾聲道:“要不,我替他陪點錢給你們吧。”
惡父想了想道:“那也行,這小子前前後後共偷了俺家十隻雞,你計算下該賠多少錢。”陸斌剛要開口聲辨,王路順用眼神止住他道:“好,我全數陪給你們,先把娃放下來,再吊下去要出人命了”。
王路順背著陸斌往自家家裏走。陸斌的腳趾骨都被惡父惡子用鐵錘敲碎了。陸斌道:“爺爺,我想去陪著小白狐,我被這家惡人都吊了兩天,小白狐一定給餓壞了。”王路順道:“爺爺知道,爺爺這就把自家養的雞宰殺一隻,給小白狐送去。”
陸斌傷勢太重,下不了床,兩隻小白狐蹲在他枕頭邊,望著他,小白狐竟流下了眼淚,仿佛知道陸斌是為了它倆才負的傷。小白狐的眼睛是幹幹淨淨的,透著清亮,滴落下的淚也不含一絲雜質。
唉,陸斌伸出手撫摸著它倆的頭,重重的歎氣,他想起了王路順的話:狐已經長大,該放歸山林了,你總算不負母狐的二跪之恩和不殺之恩。
放歸山林,隻是遲早而已。
陸斌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
在王路順的精心照顧下,半月後,陸斌基本能柱著拐杖下床了。在**的這半個月,他想了很多。他決定離開山村到外麵去闖**了,反正在這個山村,他也沒什麽可以值得去牽掛的人。他唯一戀戀不舍的還是這兩隻小白狐。
與狐分別的時刻到了,狐和人都是一步三回頭,陸斌哭了一場後,收拾了幾件破衣服。王路順勸不回頭,隻好給他備了足夠多的幹糧。
陸斌杵著拐杖上路了。王路順說:“孩子,外麵實在混不下去還是回來,爺爺家就是你的家。”陸斌流著淚道:“爺爺,我死在外麵也不會回來了,這一分別便是與你的永別了。”
話說光陰似箭,話說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山還是那座山,可20年說去就去了。象昨天剛做的一個夢,王路順還活著,隻不過是由七十多歲的老人變成九十多歲的老人,可他的身子骨還在多硬朗。還可以挑水澆菜。20年間,村裏死了一些人,又降生了些人,生命就是這樣,不斷的推陳出新。
話說若幹年前,這個村莊就完全與世隔絕。那時人們就爾虞我詐,巧取豪奪,罪惡使整個村莊暮氣沉沉。
那一晚貌似是月圓,月光將荒涼的大地照得蒼白其中又透出幾分慘淡。那一晚同時發幾樁慘案:先是一個在路上行走的小男孩突然被天空中俯衝下來的老鷹啄去雙眼,小男孩頓時昏死過去。其二:老婆因偷養漢子被患有性無能的丈夫活活掐死在**。其三:一個大富人家的公子被亂石砸死在河灘下,身上華麗的衣服被剝得精光。
突然陰風四起,烏雲密布,天地陡然墨汁般漆黑。人們驚慌失措,認為末日來臨。
“轟……”驚天動地的那一幕發生了,大山忽然從中裂開,從山肚子裏搖搖晃晃走出一條犀牛。犀牛眼大如燈籠,隻有一隻角。它身後是洪水巨石,它走到哪兒,哪兒就全部毀滅。直到踏平了村莊,它才回到山肚。山又重新合攏了。
從此以後再沒有人敢搬進村莊居住,大山也始終危危欲倒。直到後來,有一先知用純金鑄成一雙金筷子埋在山裏,才把它支正。
山莊又住進人了,他們聽取了先知的忠勸,從此和和睦睦相處,互敬互愛的過日子。他們為告誡後輩子孫,將村莊更名為犀牛鄉。
,???話又說回二十年前,犀牛鄉的寡公子九命,了幾隻幼狐,從而導致魘狐殺,十三人被整整剝皮。
其實二十年後,已是2006年了,改革的春風早吹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卻偏偏吹不進這個四麵環山的村莊
村裏依然隻有籬笆,女人,和狗。村裏的未婚男人仍是個個都充滿性壓抑
天黃有雨地黃晴”。王路順自打小就有看天看地識陰晴的本領。
時逢八月十五的這天下午,天也黃了,地也黃了,黃得令人觸目驚心。村裏老不死的老怪物王路順拄著拐杖在村裏四處轉悠,他嗓子裏像堵了塊硬物,心裏憋得發慌。天下大亂時,該有異象發生,如黑氣衝天。再還有漢高祖斬白蛇一段。
“難道犀牛鄉又要遭劫了?”他想。一群小孩從他身邊跑過,其中一個順口罵道:“他娘的,賊天賊地,像塗了顏料一般。”
“站住!”王路順發怒了:“犀牛鄉就出你們這幫不肖子孫,隻會指天罵地,天地如父母,能罵嗎!”
小孩中的頭頭春生站住了詭笑說:“我們的父母都是凡人,獨你的父母才是天地。”王路順一時沒有搞明白,沒接腔。春生接著說:“孫猴子,孫悟空的前身乃是一石頭,後因吸取天地之精華才變成猴子,它的父母也是天和地。”眾小孩聞言全都哄然大笑。王路順氣得手直打抖。待他舉起拐杖,他們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眾小孩吵吵鬧鬧來到一高牆下,牆頭上早已放有一大簸箕,春生敏捷地爬上去,坐在簸箕當中,要騰“簸箕雲”。牆下的小孩吵嚷一片。
“能行嗎?”一個說:“萬一不行,會有危險的”。
“劉神仙說行準行”。另一個接腔。
“嘻,劉神仙說的不是人話,是鬼話,也信?”
“別吵,”春生揮下手發話道:“我豁出命也要試試。如不靈,回頭咱們找他算賬。”頑童中的一個小女孩喊:“你要當心呀!”原來,劉神仙一時圖好玩,便如此糊弄他們,為說得真有其事,還信口胡諂出幾句咒語。
“嘛哩嘛哩哄”。春生嘴角微動,眼皮上翻,屁股扭來扭去。簸箕真飛起來了,隻是飛往的不是天上,而是地上。春生落地摔了個大跟鬥。
“媽呀”!他痛得驚叫,再也站不起來。眾小孩這才嚇得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將他送往醫療站。
田敏十年前就守寡,隻有春生這一根獨苗苗。這會兒,她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將春生攙回家。
照顧好兒子後,她撒腿就往外走。“媽,劉神仙說簸箕能飛起來,他又沒有說明是往天上飛,我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春生揣出了她外出的用意。田敏回頭就罵:“你咋這麽笨呢,老娘可咽不下這口氣。”
老遠,她就看見劉神仙家門前圍著一大群人,待走近後,才聽清楚劉神仙的話:“大禍臨頭,你們千萬要記住,隻可遠遠避開,萬不可去招惹”。王路順也在人群中,他說:“大師,你可要想法救救村民。”劉神仙趕忙拱雙手說:“當然,當然,我必萬死不辭。”
田敏聽得很是納悶,旁邊一婦女顫抖著聲音向她解釋說:“今天下午,有人看見兩隻白狐領著一大群紅狐在山上大搖大擺地走呢!”田敏聞言,悚然一驚。自先輩起就有狐狸千年黑、萬年白的說法——萬年,必然成妖了。
她被唬得忘了正事,劉神仙倒先問起來:“春生的傷不重吧?”田敏經一提醒,氣不打一處來,她剛要想張口破罵。劉神仙卻說:“所謂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春生不摔傷,以他的頑劣之性,豈不招惹白狐,白狐一怒,村人豈不遭殃。”田敏轉念一想,也覺得有理,兒子可是連毒蛇也敢逮著玩的。
與此同時,村幹部們正在別處開會討論白狐的事情。第一個發言的是書記,一位年輕的小夥子。
“白狐的確有,還是我最先看見的,我認為僅僅是變種出來的,並非什麽千年黑,萬年白,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先將劉神仙關?押起來,防止他再妖言惑眾,第二步我們得組織人圍剿狐狸。”
憑空就鑽出兩隻白狐,難道真會是妖?村裏無疑像平靜的湖水中投進了一塊巨石,頓時謠言四起,鬧得人心惶惶。狐妖,多可怕。長著人的模樣,它為了吃你可能會變成你的父親或是你的妻子,它隻有在酒醉時才露出尾巴。
當晚,狐群襲擊了村莊,偷走了上百隻雞,幾條牛也死在棚裏,剖開後發現心肺、腸子已全然不在。
“狡猾的狐狸會在牛屁股處搔癢,待牛把尾巴翹起,體型較小的狐狸就會趁勢鑽進去。”獵人鑽山龍說。鑽山龍:方正黝黑的臉,鐵塔般的個子。有人傳聞:他的眼在夜裏能象狼眼般發出綠光。
下午的時候,書記找到了他:“村委會再三討論,決定還是得請你出山,犀牛鄉也隻有你有這本事。”鑽山龍聽後沉默不語。他把目光投向了大山,許久才說:“我是怕一次捕殺不完,剩下的就會進行可怕的群體報複。”
書記笑了,說:“區區狐狸有多大能耐,你也太神經質”。鑽山龍道:“狐字從孤字,單從字麵上就知道,狐是一種極生性多疑的動物,它們曆來單獨行動,更談不上成群結隊,而這次犀牛鄉的狐卻為何能一反常態的聚集在一齊”?
書記笑道:“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是挺怪異的,它們為何不再相互猜忌,願意過群居生活看來隻有它們自己才知道了。”
鑽山龍習慣性的縮小瞳孔道“我卻已知道它們為何能聚在一齊了。”
書記驚問:“為何”?
鑽山龍道:“因為它們找到了王者,王者的霸氣與靈性竟讓它們不可思議地改變了秉性。”
書記道:“你說的太誇張了,別忘了,兩隻白狐即便是王者也終究為畜牲”。
鑽山龍道:“你聽過狐的鳴叫嗎?狐的鳴叫猶如嬰兒啼哭,這本身就已經帶了幾分人氣。”
書記笑道:“古書上記載:成精的狐稱之為魅狐,魅狐又要再經千百年的修行方可化為人形,能化為人形的魅狐反而會更善待人類,它們對人很有禮貌,會主動與人交談,會與人握手擁抱。隻是,魅狐在四周無人時常會自言自語”
鑽山龍似笑非笑地道:“你向來都比我們山裏人有禮貌,見到誰都笑嗬嗬的,經你一提醒,我倒有些懷疑了,你不定也為一隻魅狐,要不你為何有這麽多的奇談怪論,還說了這麽多魅狐的好話。據我所知,魅狐有時也是要食人的”。
書記一下就不笑了:“我不是魅狐,我若是魅狐就不會動員你剿殺群狐了,此外,魅狐從不食人。”
鑽山龍腮幫子**了一下,他沉聲道:“狐不食人並不代表狐不可怕,經有個村莊被蛇踏平,隻因為有人殺了它們的蛇王。而我也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最終會由此而命喪這兩隻白狐。”
書記笑道:“你未免也太過於神經質了。”
鑽山龍沉聲道:“你不神經,因為你不是獵人,曾經有個村莊被蛇踏平,隻因為有人殺了它們的蛇王。”
沉默了許久鑽山龍沉沉道:“你才來犀牛鄉沒幾年,而我在這已呆了近三十年了,20年前,我當時隻有二十歲,就在這個村發生了一件恐怖靈異的事件,人們後來把這個事件稱為魘狐殺事件”
書記驚問道:“魘狐殺,我怎麽一點都沒聽說過,這麽說這事件也與狐有關”。
鑽山龍道:“是啊,整整有十三人被狐剝皮,而現在出現的這兩隻領頭白狐,我懷疑就是那隻魘殺狐的後代,二十年前,一個叫陸斌的小子從灶台上救了它倆,養了幾個月後就放歸山林了。”
“但不殺狐狸也不行”。書記說:“它們沒吃的,能保不襲擊小孩”
“你讓我想想。”鑽山龍將書記推出門外。
作為一個獵人,鑽山龍是不會袖手旁觀而無動於衷的。他組織了十幾個小夥子,又去武裝部領了十幾條火藥槍,並策劃好了圍剿方案。
八月十八晚,他們一夥人全埋伏在村口深草叢中。全村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王順路年紀大了,無法再阻止後輩無知小夥兒的瞎胡鬧,唯有歎道:“但願不要再上演二十年前的悲劇。”
夜裏11點過了,狐群還沒出現。鑽山龍鄭重地囑咐說:“你們所有的槍口都必須對準白狐,它是變種的,應該更狡猾。況且又是首領,擒賊先擒王。”
今晚最難熬的要數春生了,他生平最喜歡熱鬧,此刻卻因腳傷走動不了,他也隻好躺在**哀聲作歎。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雪英正凝神思考,不由被嚇了一大跳。她顫抖著聲音問:“誰?”。她本不想開門,但見兒子難熬模樣還是去開了。
站在前麵的兩個分別是夜寒,春雲。後麵躲著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叫江陵。夜寒先問:“春生哥,好點沒有?”
“還不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我現在是床底下的風箏,飛不起來嘍。”虧他還有閑心耍嘴皮子。
“對了,白狐還沒有出現?有新情況嗎?”他問。
“大概快出現了吧!”夜寒答道。
月亮在黑雲間穿梭。風停了,夜間的小蟲子也仿佛感覺到一場血腥的風暴即將來臨,不敢再吭聲。四周靜悄悄的。
“啪”鑽山龍伸手拍死臉上的一隻蚊子,手上印上了花瓣狀的血跡。他盯著血跡猛然感到一陣突來的驚悸,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強烈的不安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揪緊頭發。旁邊的人被他這種神態嚇壞了,忙拽了他一把,他回到現實中來,心中也泛出疑團,難道這是很不詳的預兆?
白狐終於出現了,一公一母走在最前麵。鑽山龍目不轉睛地盯住它倆,手心鼻尖全是汗。
兩隻白狐體型比它的同類反而略顯小些,倒是尾巴又粗又長的拖在地上。它倆的毛全都純白,模樣還挺討人喜歡。在它倆後麵竟跟了幾十隻紅狐。
“不許談白狐”。田敏用掃帚拍打夜寒的屁股。正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油燈被震得落翻在地,隨之傳來狐的成片哀鳴。春生激動地喊:“春雲,你快去現場看看,要快點回來給我們講講”。
春雲飛似地跑出去。屋裏,田敏幾次都沒有把火柴劃燃。油燈劃燃後,春生發現媽、江陵、夜寒的臉上全是淚,他想笑卻發現自己鼻子怪酸的。難道這最後的生命之聲使每位聽者都情不自禁地流淚?
十多分鍾後,春雲才氣喘籲籲趕回來,他顧不上擦汗,說:“糟了,糟了”。“你別說糟了,趕忙講明白”。田敏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春雲喘氣說道:“紅狐倒死傷一大片,卻唯獨讓兩隻白狐給跑了”。
鑽山龍木癡癡的聳在地上。別人與他說話,他就像沒聽見。
鑽山龍此刻象患上了極度嚴重強迫症般,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去反複想槍響的那一瞬間,那兩隻白狐看他時的眼神。
白狐已跑了,但他的精氣兒也被白狐的眼完全的吸去了,給粘牢了。
鑽山龍從沒想到動物的眼也能這樣的攝人心魄,翠綠中透出幽藍。說不出來的詭秘怪異,說不出的妖豔狐媚。
這確是兩隻魘狐,能走進人午夜夢魘的魘狐,隻有這樣的魘狐才能具備這樣令人膽寒的雙眼。
豹子老虎都不曾怕過的鑽山龍此刻也覺得怕了,也感到後背發冷,他膽寒了,他竟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聽村裏老人王路順的,不去圍剿狐群,不去招惹這兩隻白狐。
鑽山龍不相信世間會有鬼神,不相信凶靈,但他根據從獵多年的經驗,他確實相信世間真有有靈狐存在,20年前的剝皮事件便是由靈狐一手導演。
可怕就可怕在這兩隻靈狐從此有了再也化解不開的怨氣,兩隻靈狐從今夜後蛻變成了魘狐!
就如二十年前,母狐目睹幼崽被燙殺後的那質上的蛻變。
鑽山龍想,自己的命算是給搭上的,隻是他希望,不要因為自己魯莽的行為禍及鄉親及自己的親人。
書記組織人員將死傷的紅狐全裝入了袋,並叫他們抬回保管室放好,等到天亮再作處理。
他走近鑽山龍,拉了拉他的衣襟說:“我們回去吧,也算大獲全勝”。
“大獲全勝?”鑽山龍終於答話了:“你知不知道:十幾條火舌卷著鐵射擊的目標都是白狐,而它倆卻是唯一逃脫的。”
書記滿不在乎地答:“這又意味著什麽?”鑽山龍一字一句說:“它倆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書記輕鬆地回答:“你太小題大做了,沒那麽嚴重。”鑽山龍沒再理他。而是在心裏反反複複地回想當時的情景:槍響的時候,自己可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狐,可仍沒看出它倆是如何逃過這鋪天滿地的鐵砂的。
但有一點鑽山龍是捕捉到了,捕捉到的還是白狐從他鼻尖劃過的那一瞬間看他的眼神。
白狐眼裏射出的全是冰冷、陰森、刻毒的光。鑽山龍知道,他這生休想忘記這詭秘的複雜的“白狐眼光”。
在書記指揮下,村民們將狐狸全剝了皮,肉煮滿三大鍋,香噴噴的。忽然,山頂傳來了一聲碎人心肺的悲鳴,回音是那麽的幽長。吃了肉忍不住吐個一幹二淨,鑽山龍卻多聽出一層意思——白狐要複仇。
他罵罵咧咧地回到家,女兒淑琴大概聽了劉神仙的謠傳,嚇得像篩糠一樣地縮在**。見父親回來,她趕緊上前撲進他的懷裏,心裏也安定了許多。
半夜,父女倆已酣睡,兩隻白狐悄悄的又進村了,睡夢中淑琴好像聽見“籟籟”聲。突來的害怕使她睜開雙眼,天!屋頂的茅草已被撕開一個碗口大的洞,一隻白色的狐爪正緩緩伸進來。
“爹”,淑琴捂緊耳朵尖聲驚叫,鑽山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枕頭下摸出槍,但不等他摳動板機,白狐爪已縮回去了,屋頂的洞隻漏進月光和灰塵。
他迅速推開門,閃到空地上,兩隻白狐居然還沒走,齊齊蹲在屋頂上。他剛一舉槍,白狐竟然一下就不見了,就在這零點幾秒之間。
鑽山龍嚇出一頭冷汗,難道真已成妖,會隱身術?思索良久,他終於找到竅門,不由啞然失笑,心中暗罵:媽的,跟老子耍心理戰術。原來,白狐蹲的是屋頂,它們隻將身子一滑,就縮到屋的另一麵去了。
鑽山龍不敢再逗留,起身返回屋將門抵死,覺也不敢再睡,他隻是很擔心女兒。
接連十幾天,白狐半夜都要來打擾,淑琴的臉色日漸蠟黃,身體也越發消瘦下去。
這天下午,鑽山龍正蹲在門口卷旱煙,書記過來了,手裏提一瓶酒。他說:“來,咱爺倆喝兩杯”。鑽山龍將他帶進了屋,又令淑琴炒菜。
“別繞彎抹角,有話就講,有屁快放。”鑽山龍一仰脖子,將半瓶酒全灌下肚。
書記隻輕呷了一小口,他說:“現在全村人都被劉神仙蠱惑了,全認為狐妖已附在淑琴身上,你想她一個大姑娘家多委屈,夜裏還得擔驚受怕。我是實在看不下去啊”。
淑琴剛好過來,聽到這話眼眶不由一熱,她趕緊用衣角揩了一下。
“淑琴,你也過來坐著。”鑽山龍擺好凳子,“爹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再忍幾晚,爹自有辦法殺死白狐。”
書記道:“哦,原來你早有辦法,我還以為你束手無策,坐以待斃呢!說來聽聽,什麽法子?”鑽山龍緩緩答:“過幾天你自會知曉。
除了養足精力跟這兩隻白狐鬥下去,隻到有一方倒下為止,鑽山龍已別無選擇。
夜裏,淑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以前多少小夥子對她大獻殷勤,可自從白狐纏上他父女倆後,人人都躲開了,都視她為不祥之物,而唯有書記在這個時刻還來關心自己……她哭了。
天剛微亮,淑琴已梳洗完畢。她挑起桶,掩上門,準備去河邊打水做早飯。半路上剛好遇見書記趕過來,她忙放下桶點頭招呼。
“淑琴,昨天夜裏兩隻白狐竟然偷偷銜走了保管室裏的幾十張狐皮。”書記盯住她高聳的胸脯說。淑琴聞言,臉頓時煞白,白狐竟靈性到如此地步,不是妖也讓人生畏了。
書記將手輕輕地放在她肩膀上,她再也忍不住,哭著撲倒在他的懷裏。他嘴角掛了一絲冷笑,他的手開始不安份的在她的身上移走,最後徑直伸進她的內衣,輕輕地揉她**,她的臉緋紅。她想掙紮但全身卻酥軟無力,當時路上清清靜靜的,還沒有行人。
當書記俯下身,要吻這個平日在他心目中低聲軟語的村姑的香唇時,淑琴卻緊緊地咬住牙齒,不讓他的舌頭進入。書記試了多次隻好放棄。
這個村姑的唇**好香,書記想,他一定要將她搞上床。
早飯後,書記又來找鑽山龍:“白狐含走狐皮,說明它已在宣戰,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對付?你的槍法不是百發百中嗎?”
鑽山龍沉聲答:“鐵砂都打不中,何況子彈。”過會兒他又冷笑說:“不過,我會讓它們死得很難看。”
送走書記後,鑽山龍回屋把門抵緊,這項計劃絕不能讓白狐看見,不然會付諸東流。為防萬一,他還找了塊厚布將窗子捂得嚴嚴實實。
他先用小刀片在鵝蛋殼上旋個小孔,讓蛋清蛋黃流出,然後他小心地裝上炸藥和按鈕。最後,再用蛋殼把孔還原。他做了兩個鵝蛋地雷,接下來他將餘下的鵝蛋全敲碎,將“地雷”浸進去。
三天後,鑽山龍把“地雷”撈起來,仔細嗅嗅,確定沒有火藥味後才小心把它們擦幹,藏好。
半夜白狐照例來騷?擾,鑽山龍悄悄地從後門閃出,將“鵝蛋地雷”放在早已打探好的白狐洞穴旁,這又才匆匆返回家。白狐還蹲在屋頂上,它倆每次幾乎都要天亮才肯離去。
快回去吧,有正餐等著你們呢,鑽山龍臉上掛著邪惡的正義之笑。
白狐發現鵝蛋,嗅嗅沒事,含在嘴裏一咬,隻要輕輕的一咬,就炸得他媽的屍骨無存。
是的,這兩隻狐雖是靈狐,但它們總得吃食物吧,它們唯有吃飽了才會有力氣跟它們的仇人鬥。
鑽山龍在今夜刻意地注意到了,這兩隻靈狐的肚子是空塌下去的。
它倆應該幾天都沒吃東西了,皮毛再不雪白,再不光亮,甚至還附著一些汙垢。
唯一沒變的,仍是這狐眼。若硬要說變,隻能是變得更幽藍,更翠綠。
這吸人心魄的眼已走進了鑽山龍午夜的夢魘。
鑽山龍想著,一口一口的猛喝酒。
第二天中午他醉薰薰的一步一晃上山了。臨到洞口,他聞到了一股股濃濃的硝煙味,還混有血腥味,人頓時酒醒大半。
他快步跑過去,隻見洞口前躺著一隻白狐,已經死了,它的身體幾乎被炸成了兩片。它雪白光亮的皮毛上粘滿了紫色的血汙。
“還有一隻呢?”
鑽山龍埋頭沉思,可惜洞穴彎彎曲曲,一直通進巨岩深處,是無法看見裏麵的。
他再仔細察看了看四周,唯有些許血跡和碎鵝蛋片。他將死狐提起來看了看,這是隻母狐。
他估計了一種最壞的可能:公白狐並沒死,它將另外一隻地雷含到了隱蔽處藏了起來,如真是這樣就太可怕了,小孩們都愛滿山遍野地跑,踩到後足以死人。
更可怕的是另一隻白狐又該采取怎樣的惡毒報複嗬!
鑽山龍非但沒除去心病,反而越來越嚴重了,他叫淑琴炒了幾個菜,自己親自去請書記過來喝酒。
一向比較沉默的鑽山龍此時在酒桌上話也多了,他給書記講起了全部經過及自己的擔心。
“兔子逼急了都要咬人,不知怎麽的,想起白狐那眼光我他媽就心虛,說出來你或許會笑話,我真的很怕這隻沒死的公白狐,它怨我殺它同夥,它婆娘……”。鑽山龍依舊在喝,盡管已經很醉。
書記卷起舌頭說:“你是獵人,深知狐性,可你把它看得太可怕,太狡猾了。難道會超過人?它畢竟是隻畜牲,俗話說得好,蛇咬人有藥醫,人咬人無藥醫,人才是最——可怕的。”
書記又喝了一口酒。鑽山龍在醉眼朦朧中,無意間看了他一眼,渾身陡然一個激靈,酒全變成了冷汗。
書記的眼光居然和白狐眼裏射出的光一模一樣,陰森,刻毒,複雜,詭秘!鑽山龍趕緊揉揉眼,書記又變得滿臉笑容,恢複了常態。難道這是錯覺?還是被白狐攪得疑神疑鬼?以致於太過敏?
鑽山龍否定了這種可能,因為他剛才的的確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書記那一閃而過的惡毒。
他想,自己或許真的被那兩隻靈狐給折磨得快崩潰了,有點草木皆兵。
但鑽山龍明顯的感覺到,書記的眼裏再出現白狐眼光的霎那間,眼珠也像那兩隻魘狐般,迸發閃爍出了一縷翠綠之光。這卻又該作何解釋?
鑽山龍是獵人,他可以深知狐性,他卻不知人性。
他想:書記該會是一個怎樣性格的人呢,他眼裏為何會出現隻有在白狐眼裏才出現過的那種仇恨?他在恨誰?
鑽山龍想,或許就在隨之而來的這個午夜裏,書記也會象那兩隻魘狐般走進他午夜的惡夢。
夜裏,鑽山龍翻來覆去睡不著,書記眼裏那不經意流露出的眼光和白狐的多相似啊!他在大腦裏將白狐眼光與書記眼光細微的作著比較,竟發現沒有半絲差別。
一會兒酒精作用下他漸漸入睡並做了一個離奇的夢。夢裏,他和書記並肩走進一個黑洞,他們之間誰也看不見誰,伸手不見五指。光線太暗了,他掏出火折子將鬆枝點燃,卻發現書記屁股處有條長長的狐狸尾巴。尾巴是純白的,原來他就是那隻白狐。書記張開嘴咬住他的喉管,他拚命地掙紮卻無濟於事,漸漸地他的意識微弱下去了……
在意識完全喪失前,他再次看到書記的眼閃爍出了翠綠如鬼火般的光。
鑽山龍醒後對淑琴說:“你今後少跟書記來往”。他沒講理由,淑琴沒點頭也沒搖頭。
接連幾個星期,公白狐都沒出現。鑽山龍甚至僥幸地想過:“或許它也被炸死在洞裏了”!然而這僥幸很快被打破。
那是一個晴朗的夜,月如玉盤掛在天空正中。大概已經12點鍾了吧,村民們都已熟睡,整個山村一片靜謐。忽然,一道尖厲剌耳的顫音打破寧靜的夜,劃向了明月,村民們都被驚醒,他們雖不懂得音樂,卻也聽得如癡如醉。
他們知道,這是人世間最美最纏綿的戀歌。人們心裏都明白,這是那隻沒死的小白狐唱的,它該是在對月嗥叫,訴說著無限的哀思吧!
此後每逢月圓之夜,白狐都按時對月嗥叫了,每次月亮都那麽圓,那麽大,,大得桂花樹都能分辨出枝葉……。
明天又是月圓了,外鄉幾十裏外的人們,已陸續趕到犀牛鄉,他們來此的目的隻不過是想聽聽這神秘的魔鬼之音。
這已是白狐第十一次對月嗥叫了,這其間鑽山龍並沒有去找過它,它也沒來找過鑽山龍。宿怨在時間的衝瀉下,似乎已經**然無存。
但鑽山龍知道,這僅僅是假象而已,他們各自都在尋找著一次致對方於死地的機會。
每次白狐嗥叫都要達二分鍾之久。鑽山龍也總是要聚精會神的聽完。他竟然也有些感動——為這份癡情。
淑琴端來洗腳水,因為疲倦先去睡了,鑽山龍剛把腳伸進盆。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硝煙從女兒房間裏飄出,火藥味混著血腥味,多熟悉啊!是從白狐洞穴裏漫出的吧!他抖抖索索的想穿鞋卻老套不進去,他隻得赤著雙腳,他幾乎是爬著進女兒房間的。
女兒平躺在**,腦後有一灘血。
一年的時間竟沒使白狐忘記仇恨,它終於以牙還牙,含來“鵝蛋”地雷放在了她枕頭處
淑琴還是被救活了,隻是腦後於血取不出來,從此變成了白癡。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變成白癡後的淑琴常常會怔證地注視著掛在牆上的那兩半截白狐皮,隻有在這時,她才會停止傻笑,取代的是滿臉的怪異表情。
鑽山龍平生剝無數動物的皮。但在剝那隻被地雷炸成兩半的母白狐皮時,他卻感到了如剝人皮般的恐懼。
被炸成白癡後的淑琴也隻對鑽山龍說過一句清醒完整的話。那是她在長久注視了白狐皮後才說的。
她說:“爹,我看見白狐皮腦袋部分眼睛位置的那兩個空洞裏閃爍出了一抹幽蘭的光”。
說完這句話,淑琴又嘿嘿的傻笑開了,隻是這次的傻笑不同以往,竟含有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刻毒。
現在,鑽山龍不光是怕,他更是要給氣瘋了,女兒是他一生的希望,他一生的希望就毀在了那隻該死的白魘狐手裏。
他發誓要活捉了它,生剝了它的皮。
他每天一早提著槍上山,直至天黑才回來,可連根鳥毛也沒找到。偌大的山,山又連有山,數不清的洞穴隨處可見,狡兔三窯,何況這隻已通人性的狐!
山風嗚咽,他坐在大石塊上打盹,槍也散丟在幾米開外,兩隻碩大的灰狼輕輕地踏過茅草,向他背後慢慢靠攏。
鑽山龍頭也不用回,他已從輕微的響動中判斷出為何種動物,又有多少隻,他輕輕地轉過身,散亂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凶殘,狼被震懾住了,又不甘心放棄快到口的美味。而鑽山龍久藏於心的鬼火早就想找個通道出口了。
兩隻狼長嗥一聲同時向他撲來,其中一隻騰起幾米高,徑直去咬他的頭。他紋絲不動,待隻距幾厘米時,他才閃電般地舉起拳頭護在臉上
。
狼咬住了他的手背,他也不縮回,順勢將手徑直伸進它的肚裏,他張開五指把它的心、肺、腸子全一古腦扯了出來。狼拖著被掏空的身子跑了幾十米,才撲到在地像哮喘病人似的“咳”,身子像波浪般起伏。
另一狼本已咬住他的大腿,此刻它大概被同伴的慘象嚇住了,它想逃,但卻已來不及,鑽山龍雙手卡在它脖子上,用力一扭,它的頸椎骨“卟嚓”一聲斷了。
夕光已移至山頂,天色微黑下去,搖滾樂似的狼嗥聲響徹山穀。源於對白癡女兒的牽掛,鑽山龍扛起死狼,憑模糊的意識快步下山了。
回家後仍是冷鍋冷灶,再也沒人親切地叫他爹,為他盛上熱飯。女兒腰上圍了幾圈繩,手裏還在不停地搓——這是條永遠也搓不完的繩。他放下狼,用槍挑起掛在牆上的兩半截白狐皮出門了。
滿天的烏雲,伸手不見五指,兩半截白狐皮在溪邊的柳樹上迎風搖擺,像有生命似的,又像招魂旗。
白狐會來的,萬死不辭。它曾一夜掠走幾十張同類的皮,鑽山龍更聽得懂它在十五對月的嗥叫。
他藏在深草叢中,眼睛眯成細縫。忽然一隻毛茸茸的爪搭在他脖子上。他血液頓時凝固了。他想起那個夢,白狐咬破他的喉管。
咬吧,咬吧,是該用毀滅生命的劇痛來趕走身心的麻木了,咬吧,他突然想看從自己喉管裏汩汩流出的血,那一定很紅,很熱。
許久,爪仍放在他肩頭沒動。鑽山龍奇怪了,心中反升起股懼意。懼意快速擴散,刹那間充滿了他的心間,他害怕得閉上眼,猛回過身用槍柄狠狠砸下去。一股溫熱的血噴了他一臉。他不敢笑,因為他想起程咬金程大爺就是給笑死在仇敵的背上的。
他緩緩地睜開眼,表情刹時僵硬,地上死的是一隻老狐狸,紅毛稀稀拉拉的,柳枝上的白狐皮也早已不在。
鑽山龍遲鈍地回到家,抱起死狼毛茹血飲,吃飽後他一頭栽向**,床板“嚓”地怪叫一聲,從中裂開了條口子。
天剛亮,幾十個人便圍在了他床前,吵吵嚷嚷的。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等待著他們說話。王路順將手放在他額頭片刻說:“他發燒了,你們都出去,待會兒我自會給他說。”
眾人不情願地移到門口,王路順這才歎氣說:“糊塗後生喲,當初我就阻攔過你剿殺白狐,你不聽,現在全村人都快要賠上性命了!”
鑽山龍睜大雙眼,頭上冒出絲熱氣,難道白狐來屠村了?他想起了那條蛇王的故事。
、
王路順捶捶胸口說:“今天早上,白狐含來斷腸草投入了村裏井水中,幸好發現得早才沒有出人命。你也知道一根斷腸草足以死幾頭牛。”
鑽山龍緩緩說:“你們是要我離開犀牛鄉?反正白狐對付的是我。”王路順歎道:“唉?,我也沒法,這是全村人的意思”。
鑽山龍掙紮著爬下床,收拾個小包裹來到門外,他撲通一聲給村民們跪下:“我是罪人,我現在立刻就走,但請你們照顧我的女兒,她現在是白癡,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小孩們四處躲閃,怕折了這個平時就崇拜的英雄好漢的臉。
大夥兒噓著聲,有些婦女流下了淚,誰能料到一隻白狐就將他逼得背井離鄉,還賠上女兒。哦,可怕的小白狐,神秘的小白狐,多情的小白狐……。
人群中沒有書記,鑽山龍不知為何總忘不了他眼裏那曾經一閃而過翠綠和充滿仇恨的“白狐眼光。”
鑽山龍冒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難道書記真的是一隻已修煉成精,幻化為人形的魅狐,難道他真的是那隻未死白魘狐的同盟?
鑽山龍被逼走了,比起二十年前被剝皮的九命,表麵上看他要要幸運的多。他隻搭上了一個女兒,可他才跟這隻白狐對上勁嘞,好戲還在後頭,他的小命其實早被這隻更可怕的魘癡狐捏在了爪裏,隨他走到天涯海角,就讓他多活些時日吧。
話說偷雞摸狗的小混混陸斌二十年前出走山村了,他跛著腿一路乞討來到了春江市,一天,他正在垃圾堆裏找吃的,剛找到一塊骨頭,一隻長相滑稽的沙皮狗來跟他搶東西吃了。快到嘴的食物豈能轉讓,陸斌抬起腳就往狗肚子上踹。
一個戴著黃金首飾的光頭跑過來了,將陸斌按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嘴裏罵道:“一個小叫花子還上天了雜滴,連俺家的親親也敢踹,俺家這條沙皮狗可比你的小命值錢多去了。”沙皮狗嘟著臉上的哈啦皮,蹲在地上幸災樂禍的看著主人揍這個不懂事的家夥。
“住手,光頭李,怎麽欺負一個乞丐呢?”一個幹部摸樣的老者散步經過,看到這一幕出言製止。光頭李趕忙站直身恭恭敬敬地道:“林叔,他先動手踹俺家皮皮的??。”被稱為林叔的這個老者二話不說,狠狠一腳踢在了蹲在旁邊的皮皮那張長滿皺褶的的長臉上,皮皮一時沒搞懂還有人敢不給自家主人麵子,敢煽它耳光,一下就跳起多高,張開嘴要來啃老者,光頭李嚇壞了,乖乖嘞,你要真咬了他一口,他不把你燉來吃了我跟你姓沙。
光頭李橫起一腳,攔截住了皮皮。皮皮也會看陣勢哈,知道這個老家夥果然惹不起,趕緊跟主人一道夾著尾巴逃跑了。
老者從地上扶起陸斌道:“看你嘴唇都餓開裂了,走,到我家去,我做飯給你吃。”陸斌知道,他遇到好人了。
這老人正是春江市的前任市委書記,本來也有一個兒子的,前幾年出了車禍。他收了陸斌作為養子,並將他改名為林飛龍,林是老書記的姓,飛龍預示著他從此將為人中之龍。
要說林混混腦袋真的好用,記憶又好,從拚音字母學起,直到留學歸來,他隻用了十五年。
二十年後的今天,他成了春江市的第一把手,一個前途不可預測的新任市委書記。也是一個愛狐如命的市委書記。他有一個長相極為漂亮乖巧的女兒,今年18歲了,名為林畫兒,實則是人比畫美。他還有一個養女,取名為林妹兒,是8年前,他同樣在垃圾堆裏撿來的流浪兒。林妹兒小林畫兒兩歲,十六了,也出落的跟一朵花似的。
話說林畫兒在本市的一所音樂學院讀大二,這天中午,她剛提了瓶開水上樓,電話鈴聲響了,寢室裏空無一人,她忙放下開水瓶手忙腳亂的去接
林畫兒提起電話輕聲慢語的道:,“喂?,請問你找誰?”?了幾聲,對方卻始終沒回音。畫兒將話筒輕輕放下,下午五點時,類似的電話又打來了,這已經是當天的第五次了,林畫兒再也忍耐不住了嘟著嘴罵道:“討厭!變態!”
第二天中午,大家正在寢室吃飯,電話又來了,可愛的林畫兒搶先提起來:你再不說話我就不客氣啦!
隻是對麵傳來一個標準的性感的男聲:?“小姐,你好!這裏是201電話服務中心,因為係統昨日故障,影響了您部分通話,我們向您表示歉意,現在我們已經排除了故障,但還要請您協助進行以下測試……?”
天真的林畫兒馬上說:好,好!
“請您將你電話上的鍵從1按到0。?”
林畫兒傻呼呼的照做。
“好的,請您再按一遍,以便確認。”
聽話的林畫兒又重按了一遍。
“好的,小姐,經我們測試,你的智商為0!哈哈”
可這還遠遠還沒完。畫兒被戲弄後氣的一天沒說話。
第三天,又是畫兒一人待在寢室的時候,電話來了,又一個好聽的男人的聲音,但明顯與上次不同:?“小姐,你好!這裏是201電話服務中心……”
還沒等對方說完,畫兒就火冒三丈:你去死吧!
剛要放下電話,誰知對方說:
“小姐,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這裏的確是201電話服務中心,我們得知您受到以我中心為名義的不良電話的騷擾,特來澄清,並承諾將這事追查到底。?”
畫兒一聽,臉紅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
“沒關係,現在我們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請您將昨天發生的是描述一遍。”
畫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昨天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說到對方罵她“智商為0”時,非常可愛的畫兒臉紅到了耳根。
“好的,小姐,經我們再次確認,您的智商還是為0。”
我們的畫兒這次真的很無語了。。。。。。。
其實我們的畫兒非常的聰明,隻是有時又有點傻乎乎的可愛。好在是星期五了,畫兒心情總體上還是很不錯滴。住校幾天,她都快想死爸爸和妹妹了。
上完最後一節課,畫兒迫不及待的收拾行裝,歸心似箭,畫兒目前就讀的這所音樂學院坐立在離城50公裏的郊外,繁華的都市中央才是她的家。
畫兒被卷裹在都市擁擠的人潮裏湧動,沿街的商鋪總放些震耳發潰的歌,夏日的風帶不來一絲清涼。連空氣都充滿著浮躁。
畫兒蹲下身去綁鞋帶,一個中年男子肅然停步,眼睛竟然被訂在了畫兒的胸部,無法在挪動,畫兒的穿作其實已經很莊重了,今天因太熱,才穿了這麽一件稍稍有點低胸的短袖。畫兒蹲下的時候,風趁機鑽進鑽進去騷擾,袖領便被擴張了些。其實也根本就看不到那對花骨朵,隻能看見的是那一小抹白嫩嫩的酥胸。
可這就非常的誘人了,誰叫咱們的畫兒是畫中畫嘞,她即便隻露出一小節小肚腿,也一樣能引發男人內心的**。
不得不承認,世間速度最快的不是光,而是男人的**念,這個出差在外的中年男子隻在一秒內就把畫兒帶回了千裏之外的家。在另一秒內就衝了個涼並剝光了畫兒的衣服。接下的幻想就是壓在她的身上了。
美女畫兒感覺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色狼眼光,她心裏罵道:“媽的,又碰上個銀人了”。中年男人依然在表情嚴肅的意**著林畫兒,卻冷不防被人拍了下肩膀,回頭一看是個貌似黑社會的壯漢。
壯漢虎背熊腰,**的上身紋滿青龍和白虎。壯漢的屁股後麵還綴著一大幫古惑仔。壯漢約莫四十來歲,看上去不狗言笑,也是個成熟嚴肅的樣子。壯漢道:“喂,兄弟,偷看人家小姑娘的咪咪說,你知道這個小姑娘是誰麽?”中年男子驚恐的搖搖頭。壯漢道:“那你一定是外地到這裏來出差的,告訴你吧,你正在偷看的這個小小姑娘是俺們市市委書記的千金林畫兒,她也是俺們全城老百姓心中最純潔的女神,現在,你把俺家的小女神都給猥瑣了,你說該咋個辦?”中年男子腦袋轟的一聲響,眼前就有些亂冒金星。
可見這是一個非常膽小怕事的小男人,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黑社會要挾。港片裏的大哥大多少都有些易怒和無厘頭。心情不爽就要拿刀斷人的手手腳腳。
中年男子用一雙快要抖翻轉的手遞上了錢包,壯漢使個眼色,一個小弟上前接住了。壯漢喝道:“還不快滾。”中年男子如獲大赦,抱頭鼠串了。壯漢走到林畫兒跟前,竟然伸手連拍了她屁股幾下,說是拍,其實更象是摸,壯漢不苟言笑的道:“哎。。。。。你可是俺們城市的形象代表,注意下穿作,回家去換件高領口的”
畫兒怒聲尖喝:“有話好好說,你幹嘛摸我的屁股”。尖喝聲竟使路上的行人都紛紛停下匆忙的腳步,圍攏了上來看美女。畫兒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哎,也不能全叫失態,難道被陌生男子冷不防的摸了下屁股還得保持沉默嗎?盡管這陌生男子看上去貌似個黑社會大哥大。
壯漢哈哈大笑道:“啊,哪天就想摸林千金的屁股了,今日終於如願以償。兄弟們,鼓鼓掌啊,我終於摸到林畫兒的屁股了。”壯漢竟然興奮得搓著手。林畫兒仰著一張粉嘟嘟的臉,她的嘴巴都給氣歪了。
壯漢笑夠吆喝上他的兄弟道:“走,兄弟們,先去砍人,今晚上俺請大家喝茶。一行人嘻嘻哈哈的遠去了。
畫兒也挺不好意思的往外擠,她發現,不但男人,好像連女的都在盯著她的胸部某一處捂嘴偷笑,難道是哪裏穿作出了問題,
哎,這件短袖是妹妹林妹兒送給她的。林畫兒當時也沒多看就放在手提包裏帶回學校,今天是太熱了,才翻找出來穿上。
莫非這件短袖有問題,可別線縫脫了,那可羞死人,憑肉感,畫兒知道,這短袖布料很差,屬於幾塊錢一件的那種地攤貨。
畫兒這麽的低頭一看,頓時隻差給嚇暈過去了。隻見短袖的正中,恰好是她乳峰的**位置竟然印有一排醒目的小字:百分之百純牛奶。
這個死妹妹?,竟然給她這樣一件牛奶廠免費派發的宣傳短袖,這次溴大了,畫兒遮遮掩掩捂著胸部逃離了現場,好個林妹兒,我饒不了你,她心裏萬分氣惱的想。
回到家,林畫兒見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她一縱步上去就摟住他的脖子撒嬌,昔日的混混陸斌,如今的市委書記林飛龍一臉慈愛的推開女兒道:“多大了,也不害臊。”說到害臊,林畫兒想起了她還有一筆賬沒跟妹妹算。她問:“爸爸,妹兒放學回來沒有?”林飛龍道:“早回來了,在玩電腦呢!你做姐姐的多說說她,別完全的沉迷進去,對學習對身心都不好。”
“嗯。”林畫兒應一聲背勾著手指進電腦室了,隻見林妹兒滿臉通紅的定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劈劈啪啪的敲個不停。“死丫頭,跟誰在網上戀愛啊”?林畫兒伸手去擾她的癢處。“姐姐別鬧啦”。林妹兒飛快的關了qq,笑著出手還擊。
林妹兒望著姐姐穿的短袖哈哈大笑了,道:“傻姐姐呢,你真還就敢穿著在大街上走阿,你可真出得色。”林畫兒把妹子推到在**玩打道:“要不連爸爸都說你缺心眼呢,連姐姐你都敢算計。”
兩姐妹在**嘻嘻哈哈的打鬧著,外麵的林飛龍一點也不覺得吵,相反,他覺得這是一種天籟之音。
本來是周末,所有的政務都可以放到星期一解決。但林飛龍接到一個電話後情緒就變了,在電話裏大吼道:“先把人給我扣住,我馬上過來。”
兩姐妹出房門了,問道:“爸爸,出什麽事了,幹嘛發這麽大的火?”林飛龍套上外衣道:“城管隊長剛才打電話來,說是有幾個人竟然在鬧市中現場殺狐,現場賣肉,我倒要去看看,還有誰這麽膽子大,這麽的囂張。”
林飛龍人稱愛狐書記,由他參與擬定的地方法規第一條就明確規定,禁止捕殺野生狐,違者將從嚴處罰。狐本就屬於國家保護動物,有這樣的地方法規也不算出格。隻是林飛龍作為一市委書記,隻要是有關於狐的事件,他都要親自參與處理,比如,他親自帶隊,封殺了幾家都市裏的大酒樓,隻因為他們推出了?‘涼拌狐肉?’?這道菜。
全市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個愛狐書記為什麽會如此愛狐成癖。
林畫兒給父親理好衣領道:“爸爸,我和妹妹在家也無聊,跟你去看看。”“走吧”。林飛龍對這兩個乖巧女兒提出的要求總是無法拒絕。
司機早將車開到院子裏,見父女三人下樓來,忙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車開到了事發點,
隻見早圍了一大群人,警車也到了好幾輛。兩個賣狐肉的外地人驚恐的蹲在地上,一隻被割破脖子的母狐還在地上抽搐,小型貨車上還關有七八隻野生狐。
林飛龍走下車,林業局長擦著冷汗迎了上來解釋:“剛得到消息我就趕來了,這兩個家夥竟然當眾殺狐,現場剝皮賣肉”。林飛龍陰沉的問:“他們殺了幾隻了?”林業局長道:“還沒開張,倒是吸引了很多人觀看,躺在地上的這隻狐,我們趕到時已經被割破了脖子,基本是無救了”。林飛龍大聲質問道:“你是獸醫嗎?你怎麽就知道無救?”“是,是”。林業局長趕緊掏出電話撥給獸醫站站長。
兩個外地人徹底暈菜了,殺幾隻狐固然是違反了動物野生保護法,但總不至於連市委書記都親自出馬了吧,看這架勢,整不好武裝特警都要來。
兩個小販剛來貴地,當然不明春江市已經深入人心的禁殺狐令。不過,這兩廝也的確太猖狂了點,為了暴利,公然無視《動物野生保護法》。
今天在碰到這個愛狐書記,活該他倆個日黴了。
其它部門的負責人相繼趕到了。書記都到了,他們敢不到嗎?兩販子此時的心理感受是什麽?可用一句話來形容:哎,把大炮都推出來轟蚊子了。其實也可以用這麽一個笑話來類比。
話說一對男女躲在一草垛堆裏正有傷風化著,幾百米外,解放軍正在搞實彈演習,一個新兵發射時沒調好坐標,跑偏了一顆炮彈,正不偏不倚的落在草垛上,把草垛都引燃了,這對**的男女提著褲子狼狽的跑出草垛堆,男的擦著冷汗道:至於嘛,就這點男女破事也值得用大炮轟。
這兩小販此時的想法就是:至於嗎,不就殺幾隻狐,這麽多部門都聯合作戰了。不好鳥,看這架勢是要把我們往死處整啊。
林飛龍提小雞似的將兩小販提了起來道:“哪裏來的狐?”一小販弱弱的道:“進山林給獵戶買過來的。”林飛龍指示林業局長道:“要深挖下去,連獵狐的獵戶都得給我一並處理。”
林業局長把個頭點的象母雞啄米。
最終,狐被全部送往了動物園,林飛龍看到,幾隻狐的眼裏都溢滿了淚水,就連看他的目光都是充滿深深的感激。
這眼光使林飛龍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隻母狐,也似乎這樣的看過他。是的,母狐唯獨沒有活剝了它的人皮,母狐還兩次給他跪下,第一跪,
林飛龍又想起了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放歸山林的那兩隻小白狐,二十年過去了,小白狐也該長大成年了吧,林飛龍想,若不是自己分不開身,他一定回犀牛鄉去尋找兩隻小白狐。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得到它們。
回家的路上,司機將磁帶塞進車載播發器,調到了書記平常最愛聽的那首網絡歌曲:白狐。林飛龍把頭靠在座位上,微閉上眼,兩個女兒一邊一個把臉貼在父親肩膀上。傷感多情的歌聲響起。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滾滾紅塵裏?誰又種下了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隻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
車窗外,華燈初放,人流如織。繁華的紅塵裏,**,夢想和傳奇相互交織。
沒有人知道林飛龍20年前的舊事,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愛狐。
魘殺狐放過了他一條性命,他得用一生來補償報答。這是他的一個情結,一個死結。
晚上,兩姐妹在被窩裏議論起了她們的老爸,畫兒道:“爸爸好奇怪喔,從不給我講他以前的事,連媽媽的事也不給我講,每次我問到媽媽時,他隻輕描淡寫的說,死了,在你兩歲的時候就死了,可是妹兒,我總覺得媽媽沒死,要她還活在世上,也不知這會兒正在做什麽。”林妹兒道:“我覺得爸爸最奇怪的地方還是:怎麽就愛狐愛到如此癡狂的地步,都有失市委書記的身份了。”畫兒嬌聲道:“不許說爸爸的壞話,爸爸就愛狐怎麽啦,誰規定規定市委書記就不能愛狐。”
林妹兒吐下舌頭道:“爸爸不但愛狐,還愛聽那首網絡歌曲:白狐,最為關鍵的是,我有次放學回家,見爸爸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怕他著涼,就找了件外衣給他披上”,林妹兒說到這,臉上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畫兒捕捉到了這神色,頓時一愣,問道:“你發現了爸爸的什麽秘密?”
林妹兒佯裝歎口氣道:“表麵上俺姐姐傻呼呼的,挺好捉弄,其實俺姐姐心細如發,竟是個極度聰明的女子。”畫兒笑道:“我何以見得就心細如發了呢?我何以見得就極度聰明了哈。”林妹兒道:“我剛才?才說到去給爸爸加衣服,我臉色才那麽輕微的一變,就讓你給猜到,我發現了一個爸爸的秘密。”
林畫兒果然是個極度聰明的女孩,所以當她去了犀牛鄉,竟能就通過一些已經被歲月洗刷衝淡的微小細節,就合情合理的還原出了當年魘狐殺的真相,當所有人都認為真相已經沉底的時候,畫兒卻伸手給它撈了出來,盡管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附著在真相上的血依然沒被風幹。真相依然是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
畫兒笑道:“你別誇我哪,我哪裏就心細如絲,就在前兩天,我去坐計程車,下車時把數碼相機都忘記了,丟在車座上,下車時司機好心提醒我道,小姑娘,你相機。可我仍想不起我的數碼相機來呀,我以為,他在說我長得象雞,”林妹兒聽到這裏,早笑翻了在**。畫兒繼續道:“也是我經常被人惡搞慣了,都被整得有點神經質。我聽到司機的這句話竟又認為他也是個小流氓,生氣之下我就怒罵道:“我象雞?你他媽的象鴨。司機生氣之下,發動車子絕塵而去,我這才回過神來,跟著車屁股追,我相機,我相機。”林妹兒笑得喘不過氣,道:“求求你,別在講了,饒了我吧,再將下去就把我給笑死了。”
“咦,別笑。”畫兒突然道:“你剛才正要說,你發現了爸爸的一個秘密,我們咋就給岔到其它話題上去了哈,快講,到底是什麽秘密?”林妹兒一下就不笑了,道:“我剛要給爸爸披上衣服的時候,我聽見了爸爸說夢話了,我好奇之下就俯身去聽,結果,我聽到爸爸一直在重複四個字。”
林畫兒驚問道:“那四個字?”她隱隱約約覺得,在爸爸的心裏,裝著一段驚天動地的過去。林妹兒小聲道:“爸爸一直重複的四個字就是:皮麵桃花。”
林妹兒打了個冷戰道:“姐姐,這四個字光聽著就有些讓人感到恐怖??如果這四個字裏真的藏了一個秘密的話,這個秘密該是多麽的另人毛骨悚然。”
林畫兒沉呤道:“皮麵桃花,皮麵桃花。”過好一會兒,畫兒才道:“桃花好理解,桃花代表的是女子,有一首詩叫:人麵桃花,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出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隻是搞不懂為什麽要把人麵桃花改動一個字,變成皮麵桃花。”
林妹兒道:“人麵桃花這首詩非常的著名,這首詩還被改變成了一折也很出名的皮影戲,我在網上看過這折戲,唱腔非常的圓潤有個性,皮影人表演的動作也非常的到位,隻是,這樣一個挺浪漫的愛情故事,因表演的皮影人看上去沒有厚度感,就覺得有些詭異了。”
林畫兒呆呆的道:“你剛才說什麽了,皮影戲?”她猛然大悟道:“對,就是皮影戲”,林妹兒茫然的道:“姐姐,你在說什麽啊?”林畫兒道:“皮麵的意思就是皮影戲裏的一張皮臉,後麵的桃花二字是補充說明這張臉性別的,四個字連在一齊的意思就是皮影戲裏的女子。”
林妹兒道:“皮影戲裏的女子又怎麽了,難道她還能走出折子戲不成?”林畫兒道:“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有一天我一定會替爸爸解開這把心鎖的。”
星期六,兩姐妹去逛商店,漂亮養眼的這一對女孩兒走在大街上那個回頭率簡直高的嚇死人,因為人人都隻顧那回頭的一眸,撞人事件便多了起來,有一個司機竟然給望忘神了,直接導致了較嚴重的追尾事件,司機惱怒的道:“誰家的小姑娘啊,長得這麽漂亮也不好好在家老實呆著,盡出來瞎轉悠害人。”有人回答說:“你是不是本市人啊,連市委書記的兩個小千金都不認識。”司機趕緊捂住嘴巴道:“哎。。。。。,當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林妹兒嫉妒的對姐姐道:“每次跟你上街,我都成了一片綠葉,姐姐的容貌可是傾城傾國,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林畫兒笑道:“傻mm,人家是在看你嘞,姐姐哪有妹妹漂亮?”林妹兒道:“那你告訴我,這個月你總共被人摸了多少次屁股?”畫兒偏著頭想想道:“有十五六次吧,都是些不著調的小混混,摸了就跑,逮都逮不住。”林妹兒嘟起嘴巴道:“還說我比你漂亮呢!怎麽就從來沒人摸過我的屁股!”林畫兒挽起妹妹的手膀笑道:“嗯,那我哪天通知幾個小流氓來摸摸你。”林妹兒掐了畫兒屁股一下道:“壞姐姐,臭姐姐”。
兩個小女孩逛遍了各種時尚店,也不見買一樣,逛的太累了幹脆去泡網吧。網吧的氣氛可比家裏好多了,開了兩台相鄰的機子坐下後,畫兒問妹妹道:“你和村長的qq愛談得怎麽樣了?”
村長是一個林妹兒的一個qq好友,兩人在網上談得特攏、林妹兒的網名叫apple?(蘋果的英文)
說起村長,林妹兒來了興致道:“姐姐,這個村長嘴巴特別會說,挺幽默挺,很討女孩子喜歡。”畫兒笑道:“又多會說?你把你和他的聊天記錄調給我看看”。
林妹兒掛上了qq,打開與村長的對話窗道:“你來看,全在這兒嘞!”林畫兒湊上去看,上麵記錄的是林妹兒與他的第一次口槍舌戰,對話日期是2006年6月12日。隻見聊天記錄如下
村長:**說,錦州這個地方出蘋果,不吃是高尚的,你叫apple,那你是錦州的嗎?
apple?:??你是大仙?怎麽猜的這麽準啊,我就是錦州的
村長:嗬嗬,我也是彈指神蒙。
apple:今日得見武林前輩,讓小的開了眼,還望以後多多指教
村長:02172635。這是下期中獎號碼。不中你找我。
村長:你今天遇見我是你一生當中最大的轉折了。
apple:嗬嗬,多謝前輩賜教,小的不食嗟來之食
apple:嘿嘿,小的以後會在武林顯神威了?那時小的一定不忘您老的好處
村長:小女俠是不是武俠書看多啦?
村長:難怪你明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
apple:嘿嘿,豔情的也不少,還有名著呢,不過今天俺偏要以武會友,不知仁兄以下如何
apple:??那俺就不叫你師傅,記名弟子總行吧
村長:以後不必客氣,叫我老爹就行啦。那麽在下不才,今天也要討教討教。
村長:但不知我們今天是幾個回何?文鬥還是武鬥呢?
apple:嘿嘿,俺看仁兄年紀好象……怕您老折壽就叫你仁兄吧
村長:不怕,你叫我兵馬俑我也受得住。
apple:嘿嘿,小妹我向來沒人管教,哪裏會得文呢,接招吧,看劍
村長:隻是我一個雄雞展翅,逃過一劫。
村長:看在你是女流之輩,且讓你三招。
apple:俺乃村姑一名那裏受的這鍾怨望氣,隻見?劍花6朵直奔村長麵們
apple:小女可不客氣了,
村長:看你小姑娘的功夫實屬上乘,可是出自師範中文派?
apple:又一個長虹落日,劍風一轉直奔仁兄腰眼
apple:家師有言在先,不準俺擅報家門,除非讓俺領教出對方門派
村長:我們回到現代吧。我的文言文從小不及格。
apple:隻見村長輕輕一閃跳出圈外,小女子多有得罪,請您老不要記在心上,
村長:人說網絡上的性格與現實中的格格不入,背道相馳,我可以想像現實中的你是多麽溫
柔可人。
apple:真惡心,我本人就這德行
村長:等等,眼鏡跌破了,我撿下碎片。
apple:嘿嘿,實話實說
村長:那是我的寫照,我在網上深知禮義廉恥,現實中嗬嗬。。。。
apple:嘿嘿是不是和我一個德行
村長:唉,如果能知道你的真名,那麽死而無憾啦!
apple:為了不早日讓你死俺現在就不告訴你了,你謝謝俺吧
村長:你還是讓我更早解脫吧。嗬嗬。
村長:打字太慢,黃牌警告你一次。
apple:我是天使化身怎能讓一個健康人因要得知人姓名而輕鬆飛往天堂?
村長:早就聽說那裏風和日麗,鳥語花香,隻是沒有關係辦不了護照,你若送我一程,我不勝感激。
村長:待我在那裏置辦產業,一切安穩之後,接你過去安度晚年,豈不人生一大幸事?
村長:而這一切幸福生活源於你是否在今天晚上是否將芳名告之與我。
apple:給俺多少錢啊?
村長:我以為你清高脫俗,怎麽也開口就一股銅臭撲來,要美元嗎?
apple:嘿嘿怎能這樣侮辱本人,我怎麽會要你的美元?來英鎊好了
apple:我的英鎊帶來了嗎?
村長:最近歐元持續走強,來點更實惠的好不?
村長:回頭我讓大隊的會計給你打張白條。
apple:白條啊,什麽年代,你們村可真土,看俺們村早就改革春風吹進門,治富有出路了
村長:我們村也是改革春風吹滿地,老老少少都爭氣。
村長:我們別貧啦,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apple:我哪貧了你說啊你
apple:我也是真心可見天地啊
村長:是我貧,你富,還不行嗎?
村長:我是日月可召人心。
apple:你當我是地主啊,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村長:那我該稱呼你
apple:就叫我姑娘吧,天使也行,女俠也罷
村長:那麽女俠天使姑娘,你倒底姓什麽,叫什麽?是否接受我這個朋友?
村長:總該表個態吧?
apple:真討厭。
apple:討厭乃討人喜歡百看不厭之一
村長:人生跌**起伏,真是太刺激了。
村長:我的心情像是坐了一次過山車。
村長:我不禁對中國的語言文化肅然起敬。
畫兒看笑了幾次,道:“這個村長果然蠻有意思的,特別欣賞他說的那句話,人生跌**起伏,真是太刺激了。我也有此同感嗬”,林妹兒笑道:“你天天被人摸屁股,當然會覺得人生很刺激,我就覺得很平淡啦。”畫兒將她的嘴巴捏扁道:“死丫頭,盡知道取笑姐姐。
村長不在線,林妹兒也無心再上網,倒是畫兒把那一出皮影折子戲《人麵桃花》調出來看了會,皮影女子看著果然是十分的詭異。
皮麵桃花,嗯,畫兒產生出了強烈去窺探爸爸心裏的秘密的**。
走出了網吧,?兩個小女孩實在無聊的慌,就坐在大廣場的條椅上看來來往往的人,或行色匆忙的,或自由散漫的,看一會兒,還是非常的無聊。妹兒提議道:“要不我們倆去看看?不象楊柳姐姐。”
妹兒口中的?不象楊柳姐姐?原名?向楊柳,本市政法委書記的千金,也是一個長相極養眼的女子。
向楊柳今年20歲了,大學裏學的是建築專業,目前在本市最大的一家房地產公司擔任項目總監。
畫兒同意了妹妹的提議,是有很久都沒看到她們的不象楊柳姐姐了,怪想念她的。兩姐妹去了房地產公司,,卻得知向總監到工地去了。
兩個小姑娘問清楚了工地?地點,幹脆徑直前往去找她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村長說過:人生跌**起伏,真是太刺激了。
下一刻,你又會遭遇到什麽呢?兩姐妹何曾想到,這次去工地,她們竟從此開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爸爸內心埋藏的那個秘密了,一切的遭遇仿佛都是天定。
20年前的那個秘密,皮麵桃花所包含的詭異氣息又開始在20年後的這一天肆意散布。
城市的兩旁栽滿各色的花,正瘋狂的綻放,全不管同樣會極致的敗落。
到工地要經過一大型垃圾場,空氣一下無比的惡臭,一個幾歲的小女孩正勾著腰在垃圾場裏翻找著什麽。林妹兒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她掏出包裏所有的錢走過去,塞在了小女孩的手裏。小女孩有些惶恐的望著她。林畫兒則掏出塊手帕給小乞兒擦臉,又拿出手機撥通了救助站的號碼。林千金交代的事春江市恐怕沒有人敢不照辦,十分鍾後,那邊就來人了。
林妹兒道:“姐姐,當年若不是爸爸收養了我,我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十年前,隻有六歲的林妹兒,因肚子餓極就在垃圾場撿變質生黴的食物充饑,結果中毒疼昏死在路邊,被恰巧從此處經過的林飛龍發現,將她送進了醫院。
林畫兒揉著她的頭發道:“妹妹是天使,隻是墜落凡塵時給折斷了翅膀。”
工地上密密麻麻的分布著正在作業的農民工,他們一色的穿著黃膠鞋,身上的衣服多是青灰兩色,從他們幾乎麻木的臉上,你看不到任何豐富的表情。畫兒道:“其實誰又不是十月懷胎的靈魂人物,他們這樣為妻女為家庭在外超負荷勞作,我倒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男人,我特討厭小白臉,討厭那些拿著高薪就狗眼看人低的所謂成功人士。”林妹兒笑道:“好姐姐,我們別在這大發感慨了,下去找不象楊柳姐姐吧。”
兩小女孩徑直去了臨時搭建的辦公室,還沒走到的時候,畫兒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費力的推著一車磚,一不小心,車輪滑進了一個近半米的坑。男子把臉都逼紫了,就是把車推不上來,畫兒見狀,忙去搭了一把手,女孩子力氣小,似乎沒起多大作用。
一個滿臉橫肉,長相凶惡的監工過來了,二話不說,一腳踢在了男子的身上道:“媽的,到這來混日子啊,那邊磚都供養不上了。”這一腳正中男子胸口,男子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可監工仍不罷手,又奔上去拳打腳踢道:“叫你裝,我叫你不起來。”
畫兒上前去扯住監工的衣袖道:“你怎麽打人啊,還講不講道理?”監工回過頭,看到比天使還美麗清純百倍的畫兒一時就發起了呆,畫兒厭惡的扭過頭不讓她看。監工竟然伸手來捏畫兒的臉蛋了,**笑道:“妹子,你臉上有灰塵了,哥哥幫你擦掉。”畫兒惱怒的將他肮髒的手拍去道:“趕快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別惹我,不然叫你吃不完兜起走。”監工道:“還蠻有個性的嘛,但我有錢啊,有錢不就圖個樂子嗎?你隻要陪哥哥睡一晚上這些錢就是你的了。”監工說著掏出一大摞錢,足足有四五萬的樣子。畫兒臉都被氣綠了,一時竟找不到語言。
監工道:“還嫌少啊,夠啦,我去酒店找個小姐一晚上也就花費一千多。不過你要把我給伺候舒服了,我還可以再給你。”林妹兒緊張的把姐姐往外拽。林畫兒死活不動。監工笑道:“嘿嘿,動心了吧,要不妹妹也別走,一齊陪哥哥,哥哥也不會虧待你的,姐姐得多少,你也得多少。”
林畫兒氣極反笑道:“隻怕你睡不起。”監工道:“笑話,我銀行卡裏可有十位數。”被挨打的中年男子掙紮著爬起來了道:“你別為難這兩個小姑娘,我這就把磚拉去。”監工又一腳踢過去道:“管你錘子事,管天管地你還管的了我泡妞?”中年男子又倒地了,監工上前又要踢他,還故作幽默的說:“這次別慌起來哈,別打攪你大爺的好事。”
畫兒掙脫妹妹的手,上前去護中年男子,監工正踢在興頭上,刹不住腳,有一腳竟踢在畫兒嘴上,萬般柔弱的畫兒哪裏經受得住,一縷血從她嘴角流了出來,林妹兒嚇哭了,上前抱住姐姐。監工也作出心疼的樣子道:“怎麽就踢到我小心肝的臉上了。”林妹兒站起身,張開小嘴就去咬監工的手榜,監工吃痛使勁一甩,林妹兒被拋到三米開外爬不起身來,林畫兒臉都嚇變色了,不顧疼痛疾步上前將妹妹摟到懷裏道:“你沒事吧,不要嚇姐姐。”林妹兒伸手去擦姐姐嘴角上的血絲道:“我沒事,反倒是姐姐嘴都流血了。”
監工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兩分鍾後來了幾個小弟。監工輕描淡寫的道:“把她倆帶下去給看住了,老子一會兒來享受。”
這個狗日的,竟然要霸王硬上弓了,他才來春江市幾天哈,他知道春江的水有多深?春江市的水比起點都還深。
他仗著自己有兩個狗卵子錢就燒包了,仗著自己剛新建起來的勢力就敢胡作非為了,然而這次,恐怕他會栽大了。
春江市的第一黑社會老大,最多也隻敢在不被記名的前提下,摸摸林畫兒的屁股就逃之夭夭。而眼前這個勉強入流的黑道小人物竟然還敢在光天白日之下,綁票兩個小千金,他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林畫兒對著幾個欲要動手的小弟弟道:“我先打個電話給我叔叔,你想睡我們兩姐妹沒問題,但得我叔叔同意哈。”
監工問道:“你叔叔哪條道上的啊,聽你口氣,貌似也有點牛xx哦”。畫兒道:“我叔叔呀,說出來嚇得你腿軟,在百花幫混嘞!”。監工哈哈大笑道:“百花幫就名字取得有點響亮,其實江湖上跟本就被多少人鳥它,不要說你叔叔隻是在裏麵混,就是百花幫幫主劉老根見了我也得點頭哈腰的。切,劉老根就一農民,又不是再寫小說,他能混到啥份上?”
畫兒道:“你吹牛!等我叔叔來了,你就笑不出聲音來了。”監工笑道:“打吧,你就打電話去求救吧,我在這兒等著他來。”
畫兒乘機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道:“向叔叔,城南錦繡花園施工地段,有個流氓要睡我和林妹兒,你管不管,你要不管,你就等著來給我們倆姐妹收屍吧!”畫兒不等他那邊回答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監工笑道:“你這小姑娘不但人長得極乖巧,還相當的可愛”。
隻是如果,如果監工知道畫兒的這個電話是打給政法委書記的,如果他知道,政法委書記在聽了這個電話後,拾起煙灰缸就把家裏剛買的一台36英寸的大彩電給砸了,他恐怕就笑不出聲來了。”
監工還是有點怕人單勢薄吃虧,掏出電話一陣猛打吆喝幫手,每一個電話將要結束時,他都要加上這麽一句:“來幫哥哥把場子紮起,哪天哥哥請你吃飯哈,最貴的菜由你點,不差錢”。
畫兒冷笑的看著他,世上就有這麽多自以為是,裝腔作勢的人,可笑可歎之極。
也才幾分種的時間,十多輛軍車殺氣騰騰的開進工地了,車還沒停,就從車篷裏跳下幾十名端著微型衝鋒槍的武裝特警,拉槍拴聲響成一片。
特警隊長虎生生的走過來,一腳就將監工踢跪在地上,再揪住他頭發,將他脖子往後一扳,監工就給痛得臉色都慘白了,大滴大滴的汗從他額頭高密集的沁出。
隨後兩分種,刑警中隊也趕到了。政法委的向書記看到林畫兒嘴角上的血絲,看到林妹兒被摔在地上摔青腫了的手膀,臉色陰沉的怕人。
中年民工男子也從地上站起來了,驚恐的望著這一幕。。。。。。
畫兒執意也將那個民工男子一並拉上車去了醫院,檢查下來,三人都隻是皮外傷,搽點紫藥水都沒事了。向楊柳聽說了這件事,把客戶晾在一邊就趕來了,硬是要請客給兩姐妹壓驚。剛好是下午飯時間,畫兒又硬是將民工男子跩上車,幾人去了全市一家最高檔的酒樓。
中年男子衣著汙破,一看便知是個民工,酒店的侍從不讓他進。畫兒衝那侍從嚷道:“這是我叔叔,你們別狗眼看人低啊。”
侍從聳聳肩膀,向楊柳也冒火了,道:“你就一個看門的,還學外國人聳肩膀,你惡不惡心啊”!
說罷邊拉著民工男子進了酒樓。主管看見了這一幕如臨大敵,趕緊連撲帶爬的跑到一豪華包間推開門,裏麵有四個人正在搓麻將。一個體態肥胖的禿頂看見主管不敲門就進來了,有些惱火,剛想訓斥他,主管對著他耳語起來。“你沒看錯?”禿頂急問。主管道:“沒看錯。”
禿頂再次得到證實後,將麻將往桌上一推道:“不玩了,有大事要親辦。”三個牌友不依了,說他牌不好就抄牌,牌品不好。
禿頂冷笑道:“我牌品不好,翻給你們看看,清大對下叫,糊幺雞,必殺牌,就這一抄牌,我至少損失上萬元。”一個牌友道:“馬經理,出啥事了,慌裏慌張的。”禿頂道:“市委書記的兩個小千金林畫兒,林妹兒,市政法委的大千金?向楊柳光顧我的酒店了,你說春江市有幾家酒店能有這榮耀,這算不算得上大事?我呀,得趕快去調集全城最好的廚師,調集最好的菜料”。
牌友道:“林書記最忌諱殺狐,想必他的女兒也是如此,你可別圖新鮮上盤狐肉啥的啊!”禿頂道:“這還用你提醒,我回頭去把係在褲腰處的這根金狐狸牌皮帶都給換了。”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酒店老板禿頂親自打雜端盤子送菜了,畫兒不認識,心下嘀咕:“怎麽招這樣一個服務生,體肥貌醜,看著很是影響食欲。”
三個女孩喝飲料。民工男子要的是啤酒。熱情好客的林畫兒給男子夾菜,男子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他不笨,他知道這三個小女孩絕非普通人家,加之一個個都生得賽過鮮花,男子喝了點酒借故上廁所,自個找地頭抽煙去了。
男子不在,三個女孩談話更加沒了顧忌,說笑了會兒,畫兒正經的道:“不象楊柳姐姐,有天夜裏,我聽到了我同寢室的女孩說夢話,隻說了非常奇怪的四個字,你一向聰明,我現在把這四個字說出來,看看你能不能從這四個字裏分析出什麽信息。”向楊柳道:“奇怪的夢話,奇怪的四個字?哪四個字?”畫兒微微一頓才道:“皮麵桃花。”
向楊柳想想道:“這四個字聽著就怪別扭的,很象一本恐怖小說的書名。但若要分析這四字所包含的信息也不難,首先談皮麵,麵即是臉,皮麵就是皮臉,皮臉又可分為人的皮臉或動物的皮臉。”向楊柳繼續分析道:“皮麵二字推敲之下,含有已死的味道在裏麵。
向楊柳喝口飲料又道:“《聊齋》裏麵有個短故事畫皮,講得是一個道人畫了副畫,這畫中的女子就複活了,去吃書生。我認為,皮麵桃花裏的皮麵雖已僵死,但因後麵加了桃花二字後,這張皮麵就複活了,還變幻成一個女子。”
畫兒臉色變了變道:“這皮麵複活幻化成女子後又做了什麽?”向楊柳道:“這就分析不出來了,這四字隻是在敘述一件事的過程,不包含結果。”
向楊柳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還可以從這四個字分析出另一個信息。”
畫兒忙問道:“你還能分析出什麽?”向楊柳道:“前麵我已經講了,皮麵代表已死,雖加桃花二字便有了複活的意思,可這複活合偏偏又給人一種空洞的感覺,就如人皮麵具般的虛偽。”
向楊柳又道:“你要這麽好奇,去問那個說夢話的女生不就全都明白了嗎?”畫兒笑道:“我哪有多好奇,這不閑著無聊,隨便的擺談下嗎?”
民工男子抽煙剛回來,聽到了皮麵桃花這四個字臉色頓時大變。他失聲道:“你。。。們。。。從哪裏聽到的這四個字?”畫兒一察顏觀色,心裏也是吃了一驚,卻淡笑道:“你聽到我們說哪四個字了啊,被嚇得這樣失態?”民工急道:“皮麵桃花,我剛才分明聽到你們說皮麵桃花四個字,快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從哪兒聽到這四字的。”
畫兒不動聲色的道:“你真聽錯了,我們剛才談到說的?人麵桃花,這是古代詩人崔護做的一首詩而已。”向楊柳和林妹兒也在旁幫腔作假證明,她們雖不知道畫兒為什麽要說謊,卻相信她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男子自嘲的笑笑,端起酒杯自飲起來,畫兒漫不經心的問道:“還沒請教你貴姓呢?”民工男子道:“別人都叫我鑽山龍,至於自己的真實姓名反而倒沒怎麽用了。”
原來,鑽山龍自被白狐逼得背井離鄉後,來到了這個城市,也是為了生存,才去建築工地做小工,巧合之下,才有了緣分給畫兒坐在了一齊,這又才成就了畫兒與白狐的一段情緣。
這其實就是際遇,每個人一生中都會經曆許多次,比如一月當中,你總會認識幾個陌生的人,經過相處,你們的關係要麽就如同浮萍,隨風聚散,要麽就成為一對出癡男怨女,從此愛的死去活來,要麽就成為一對銀娃**?婦,從此不分日夜不分地點場合的胡搞。
每個人每天都在上演著故事,情節或許固然離奇,但終究會合理,終究會精彩。
鑽山龍先離去了,畫兒硬塞了點錢給他,又要了他在這座城市的臨時住址。
向楊柳責怪畫兒道:“我當你一直是好妹妹,你卻不把我看作姐姐,現在他人走了,告訴我你為什麽剛才要撒謊,皮麵桃花四個字你究竟是從哪兒聽來的?”
畫兒道:“好姐姐我全告訴你,皮麵桃花這四個字是我爸爸做夢時說出來的,剛才根據我的觀察判斷,這個叫鑽山龍的男子顯然知道這幾個字的出處,看到他聽到這幾字時臉上所顯示出來的驚恐表情,直覺告訴我,皮麵桃花這幾個字不簡單,它或許包含了一個巨大的陰謀,又或許對應了一個恐怖驚悚的事件,偏偏我爸爸又有可能被經過卷裹在其間,”
畫兒又道:“最不可思議的是,今天偶遇的這個中年男子,他竟然也知道這個我爸爸夢話裏的這個詞組!我所以撒謊是我本能的在保護著爸爸,如果皮麵桃花事件是我爸爸過去的一段夢魘往事,我不會再讓這個事件裏的其他人再跟我爸爸建立任何關係。”
向楊柳道:“你下一步是想通過另一方式,在不暴露林叔叔的前提下,試探出鑽山龍所知道的,關於皮麵桃花的其它信息。”畫兒笑道:“知我者,柳姐姐也。”林妹兒則是一臉的驚慌,“哎。。。。。難道爸爸夢裏隨便說出的這幾個字真的大有名堂?”。
十五這天,月亮過早的爬上了山腦殼,幾個小孩在場壩上玩,他們的名字分別叫:“春生,江淩,夜寒,春雲。”春生就是那個騰“簸箕雲”的仁兄。十五六歲了,用農村的話形容他就叫大紅苕,快成年的人了,還更村裏的這群流鼻涕的小破孩玩耍。
春生望著月亮道:“你們仔細看,月亮裏真象是有棵桂花樹呢。”夜寒道:“話還說吳剛正在用一把斧子砍桂花樹,但是吳剛每砍去一點,桂花樹馬上就長還原,所以他永遠都砍不斷。,”
春生眯起眼道:“咦,我好像看到嫦娥在旁給吳剛擦汗了,月亮上就他倆人,孤男寡女的,別整出點啥事來哈?”夜寒道:“能整出啥事?”春生道:“生個小吳剛出來唄,”
春生悄悄靠近夜寒,猛然將他的手握住,並將他的中指分出,強製瓣向天上,直指月亮。春生笑道:“你完蛋了,用中指指了月亮婆婆,她下半月會下凡來割你的**”。江淩道:“我聽媽媽說過,是割耳朵,不是割**。”春生道:“那是女孩沒**可以割時才割耳朵。”
江陵臉紅了,罵春生道:“流氓哥哥。”
今夜月圓,白狐又該對月嗥叫了。一年多來從未間斷過。春生說:“可惜我晚生了二十年,不能目睹當年魘狐殺的過程,不然憑我的智慧還破解不了這一詭案?”夜寒道:“你少吹牛,聽我媽媽說,當年有個特種兵排長帶了十多名公安駐進村,還全副武裝都奈何不了凶狐,隻能也睜睜得看著它活剝人皮。”
春生不屑地道:“據說排長和葉參謀長上山尋找凶狐,回來時連衣服褲子都沒了,葉參謀長用圈柳條隨便的遮擋了下身羞體,就在村子裏狂奔,笑死了村裏多少人,當年扯去葉參謀長下身柳條的就是我媽媽,她那時剛嫁到這個村,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媳婦,非常的調皮,比我現在還調皮。”
說話間,白狐對月嗥叫了,這卻正是那隻陸斌當年放生的白狐,正是那隻凶狐的後代。魘狐殺事件遠遠的不會完結,這隻幸存下來的白狐究竟會跟林畫兒擁有一段怎樣別樣的情緣?鑽山龍大肆屠殺了它的同類,它又該怎樣去報複他?
一切都在按照天定的安排在發展。直至所有莫不相幹的人都因它而相見,又因它而死亡。
到最後,這隻白狐所帶給人的恐懼甚至超過了當年母狐的殘忍活剝人皮。
“??豌豆開花,各人回家,不回家的是個壞娃娃。”大紅苕春生和幾個小破孩喊著口號回家了。
江陵想起那隻白狐,心下有些恐懼,叫夜寒送送她。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兩人背道而馳,江陵說:“夜寒哥,月亮它跟我走呢!”夜寒道:“月亮它也跟我走呢!”江陵不依了,娃娃的臉說變就變,江陵哭了,說:“月亮它就隻會跟我一人走。”夜寒忙伸出滿是泥巴的手去給她擦臉,卻把她的臉給擦花了。夜寒道:“嗯,隻跟你走,你長的這麽乖,它當然隻會跟你走”。
江陵說:“誰叫你把我惹哭了,罰你明天陪我上山摘野果。”夜寒爽快的答應了,他何曾想到,這一上山,他便被迫的走進了一個極度惡寒的惡夢。
從早上開始,天上就沒有一絲雲彩,天空碧蘭碧蘭的。江陵和夜寒根據昨晚的約定,到山上摘野果去了。
走進密林後,夜寒也說不出有哪兒不正常,卻又讓他感到莫名心慌,夜寒說:“可別讓我們碰見白狐啊,也不知這隻白狐會不會象它媽媽一樣,喜歡活剝人皮。”
江陵是個小女孩,膽子反而大些,她說:“白狐是要對付的是鑽山龍大叔,我們是小孩,又沒做過傷害它同類的事,算帳也算不到我們頭上。”
再往深處走,陽光基本透不進來了,因為常年都這樣,所以森林的深處空氣十分的潮濕,空氣裏還彌漫著動物屍體的腐臭味,也彌漫著花草樹木的清香味,意味著死亡和浪漫相互糾集。
夜寒的汗毛不知怎麽的一個勁往外炸,他問江淩道:“這樹林裏該不會有髒東西吧,我怎麽感覺到有一股陰寒之氣呢?”江陵道:“這座山本來就屬於陰山,陽光常年都照射不進來,有陰冷的感覺也很正常啊。”話剛說到這,江陵卻也跟著打起了冷戰。江陵道:“夜寒哥,我也感覺到不對勁了,這股襲人的陰寒氣好重,好像陰氣要比寒氣重的多,我們不摘野果了,趕快下山吧。”
夜寒警覺的四處張望,他看到了一座墳,這是誰的墳阿,幹嘛給埋到密林深處。夜寒忍不住走過去看墓碑,墓碑和磊墳的石塊已經變得黑漆漆的了,偏在黑漆漆的表麵上還生長了些雪花狀的青苔。
夜寒用手指將墓碑上的青苔掛了部分,湊近去認字。夜寒的臉色突然就變了,變得慘白慘白的,江陵道:“夜寒哥,你看到墓碑上刻著誰的名字了,嚇成這樣?”夜寒不做聲,一屁股坐在墳前,呆呆的出神,江陵還沒上學,不會認字。但她隱隱約約覺得,夜寒是被墓碑上的名字給嚇壞了。
這座墳的主人是誰?為什麽會被埋的離村這麽遠?看墳頭上的雜草萋萋,可以推斷從來就沒有誰來給她掃過墓哦,這墳的主人難道就不曾有過一個在世的親人?
墳孤孤獨獨的呆在這裏應該有幾十年了,剛才所感受到的陰寒之氣,應該就是從墳裏向外輻射的。
江陵去扯夜寒的袖子,想拉他起來,夜寒忽然將她的手狠狠一摔,並且表情凶惡的盯住她。江陵有些怕了,夜寒的性格為何會突然的大變呢?以前可都是對她千依百順的,叫他往東他絕不往西,叫他吃飯,他絕不敢穿衣。
江陵道:“夜寒哥,天氣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夜寒不作應答,目光仍是直愣愣直盯著某一處,不知道移動。
江陵帶著哭腔道:“夜寒哥,你到底怎麽了。”夜寒忽然笑了一下,這笑特別的詭異,象一個成年人才會有的獰笑,笑裏有惡毒,有殘忍,就是沒有天真和純潔。
天色更暗了,夜寒已經呆坐了兩個小時,江陵實在是太害怕了,決定一個人先下山找救兵,她哭著對夜寒道:“夜寒哥,你別四處亂走,我下山去找人來幫你。”夜寒兀然站起身來,向江陵走了過來,他的腿腳已變得很僵硬,走起路來象個小僵屍,又象個小木偶。
江陵嚇壞了,趕緊四處躲閃。
夜寒逮她不住,便去拾了些柴火堆碼在墳前,舉止行為非常的怪異。夜寒對著墳堆說:“婆婆,柴我給你拾好了,你省著點燒,天色很晚了,我該回家了,下次再來看你。”說完也不管江陵,自顧下山去了。
江陵在後麵跟著他,也不敢靠的太近,她一直在想,假若剛才被他按住了,他會對自己做什麽?他的眼神怎麽突然就變得凶狠怨毒起來。
夜寒性格大變了,平常多調皮的一個孩子突然就變得陰沉起來,他常常把自己關在黑屋裏靜靜出神。
夜寒的母親王芳開始也沒注意到把兒子的變化,即便後來有了點覺察,也沒多放在心上,以為他是跟其它的小夥伴玩耍時置了氣。
她真正感覺到大事不妙是那天夜裏,王芳因為睡前多喝了些茶水,頻繁的起夜小解,入秋後,天氣比較的寒了,王芳怕孩子半夜跺被蓋,決定到他房間去看看,她把煤油燈的燈芯拉長了些,火苗串了一大截起來,淡藍色的火焰不停的跳動(因為該山村太偏遠,雖已到了2006年卻尚未通電),王芳端著油燈走進了夜寒的小房間,印在牆上的她自己的影子有好幾個,都鬼鬼祟祟的跟著她的步子移動,隨著火苗的閃爍而跳躍不定。
王芳看見**的被蓋被卷成一陀,這孩子,蓋個被蓋都不會蓋,她微笑著,充滿憐愛的去理被子。
待她把被子一拉開,她吃了一驚,被子裏麵是空的,這孩子莫非上廁所去了,不對,王芳否定了這種可能,按正常的情況來推測,小孩在起夜時,隻會將被蓋隨意的一拉開就下床,可如今這被蓋象是被故意隆起來,留了一個中空,不拉開的話是根本不能發現裏麵沒人。
深更半夜的,夜寒到底到哪裏去了呢?他為什麽要偽裝這樣一個假象?可以推測他是不想讓大人知道他不在**,他到底有什麽秘密?
王芳仔細的回想這孩子近幾天來的反常行為,越想那是越覺得疑點重重。她坐不住了,披上衣服去找她的孩子了,先是去茅房看了下,沒人!又借著夜色在村裏小道上,及別人家的房前屋後四處搜尋。
“夜寒,我的小寶貝,你不要嚇唬媽,你到底在哪兒了”。王芳心力裏那是一個又急又怕。”
天微微的亮了,村裏的公雞們扯開喉嚨討債。為什麽這裏會用討債這個詞呢?傳說公雞以前是有角的,而龍沒有角。龍有次要去參加選秀,為了能使自己看上去更美些,它去給公雞借角,公雞當時也不答應,耐不過龍的死纏亂磨,就把角借給它了。誰知後來,龍奪得了冠軍上了天就開始耍賴皮了,不還角給公雞了。
公雞心裏那是一個憋屈,所以就天天的一大早,扯響喉嚨討債了。還真別說,你仔細的聽,會發現公雞的打鳴聲翻譯過來好像是:龍哥哥還我的角。
找了半夜都找不到孩子,王芳隻得拖著疲軟的雙腿回到了家。她抱著一絲僥幸去了夜寒的房間,卻發現他已經回來了,正在**甜甜的入睡。
王芳疑惑的去給他理了理被子,剛想轉身離開,卻看到夜寒在睡夢裏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見孩子入睡的樣子,王芳也不忍心將他叫醒問其緣由。她坐在床沿上想: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他既然要把被蓋隆起騙人,那問他也是白問,他必定是不會說實話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今晚別睡了,跟蹤他,看他到底往哪兒去。
打定主意,王芳去做早飯了,夜寒一直睡到近中午才醒過來,王芳看他的臉色竟有些浮青水腫的,毫無光亮。王芳裝著很隨意的一問:“乖兒子,昨晚睡得還好嗎?”夜寒竟是不睬她,隻顧往嘴裏塞飯。吃完飯後又徑直的走近房間,把門從裏抵上。
這孩子莫非被鬼迷了,王芳坐不住了,去請教王路順。
王大爺畢竟活了90多歲了,一生見過異事無數,算得上半個神鬼專家。聽完王芳的陳述,王大爺道:“這孩子莫非患上夢遊症了?”王芳一驚道:“夢遊?”
王路順道:“我活了90多歲了,夢遊的人倒見過幾個,就在三十年前吧,有個部隊駐進我們村開山挖路,人家解放軍那是一個好樣的,一天要挖十多個小時,除了睡覺吃飯,基本上都在幹活。我們村吧,當時有個活寶叫小虎,是個嚴重的夢遊患者,這天夜裏他夢遊發作了,扛上鐵鍬來到工地就幹活。部隊領導被吵醒了,也不知他是在發夢顛,就問他,同誌,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工地上來幹啥?你猜小虎怎們回答?小虎說,道路一天不開通,我一天睡不著阿,我心裏著急呢!小虎說完這句夢話倒是屁股一拍回屋家睡覺去了,可他這句話把解放軍害苦了。領導在小虎轉身後吹響了哨子,同誌們起床幹活啦,你看人家老鄉思想多積極,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思想可不能落在老鄉後麵哈。”
王路順道:“夢遊的人可以繞開障礙物,還可以跟人打招呼說話。”王芳道:“這孩子要單純是夢遊我道不擔心了,我問過江陵,江陵說,她跟夜寒上山去摘野果,夜寒看到了一座墳,性格就大變了。”
王路順道:“是看到誰的墳?”王芳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根據江陵說,這座墳在在鬼陰山的半山腰”。
王路順大吃一驚道:“你是說南麵的那座鬼陰山?”。王芳道:“這也是我擔心的原因阿,這山光名字都有股邪性,我這不是怕孩子被鬼迷了心竅,才來問你的嗎?”
王路順再次道:“你是說夜寒自從見到鬼陰山的那座墳後就不正常了?”
王芳道:“應該是這樣。”王路順臉色立馬劇變了,他說:“大事不好了,你知道那座墳裏埋的是誰嗎?沒想到阿沒想到,70年過去了,她依然心存魘氣。”
王芳也給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問道:“埋的是誰啊?”
王路順白胡子一翹翹的,道:“70年前,我隻有二十歲,村裏當時住了一戶人家,共四口人,婆婆叫李柳氏,其兒子叫李三,兒媳婦叫素娥,兩小夫妻有個兒子叫李曉曉。兒子兒媳孝順老人,婆婆也知兒知媳冷暖。李曉曉三歲了,長得十分的乖巧,被一家人視為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李曉曉特別的依賴李柳氏,一會兒見不到李柳氏就會哭,看得素娥都妒忌的說,這個小犢子跟婆婆親,跟娘反而不親了。”
“平常間兩口子要下地幹活,就把小稚兒交給婆婆領。李柳氏那是一個溺愛孫子阿,孫子要吃她的心肝,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挖出來給他。”
王路順講到這,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他道:“慘禍就在那天發生了,那天照例隻有婆孫倆在家,因為李曉曉老愛在地上打滾玩,身上非常的髒了,李柳氏決定給他洗個澡。”
“?她燒了大半鍋水,待水溫合適後,去院子裏找浴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小家夥又扭著她鬧,奶奶,我要洗澡,我要洗澡,李柳氏又在鍋裏試了下水溫,偏燙,她把火熄滅了,又加了幾瓢冷水進鍋,做完這一切,她幹脆把李曉曉放進鍋裏直接洗了。據說喝小孩的唾液都能治成人的消化不良症,喝童子的尿也能解毒敗火,那麽,洗一點稚兒的汗漬在鍋裏那更能強身健體了。”
“李柳氏滿臉慈愛的給曉曉搓著身上的汗泥,小幼兒嘻嘻的笑著把鍋裏的水潑向婆婆。”
“正在這時,外麵的狗狂吠了,李柳氏忙出來看是誰找上門來了,卻是村裏的張大彪。張大彪說:“李婆婆,你家的羊扯脫繩子了,正在啃人家的莊稼。李柳氏嚇慌了,一著急之下跟著張大彪就往外走。”
“人年紀大了,腦袋就容易糊塗,她竟然忘記她的乖孫子還在鍋裏,在她轉身出門的霎那間,灶孔裏的柴轟的一聲複燃了。
“小稚兒感覺到水溫不對了,掙紮著往鍋外爬,無奈鍋邊很滑,爬不上去,小家夥哭著喊媽媽,媽媽不在,哭著喊奶奶,奶奶不在。”
“待李柳氏重新把羊拴好回到家,剛進家門口,她就聞到了一股肉香味,她心裏那是一個奇怪啊,難道是兒媳婦從田裏回來了,宰了雞燉著吃?待她拐著小腳走進廚房,她腦袋嗡的一聲。”
她這才想起給孫子洗澡的那碼事,張曉曉在鍋裏已經被燉熟了,身上的肉部分都脫離了骨架。
李曉曉在鍋裏漂浮著,那雙眼睛就呆直直的望著李柳氏,那雙眼睛是灰白色的,活著的時候,他的眼睛可是是黑漆漆的,特別的水靈,特別的靈動。
李柳氏瘋狂的哭著,想把孫子從鍋裏撈起,可已經撈不起來了,一撈肉就散架。
一個家就這樣散了,兒子兒媳雙雙自殺,除了自殺還有何法?這邊也是他們的親娘。從此李柳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得很陰沉,她再不會再跟誰說一句話。她成了個啞巴。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麽。”
王路順講到這,臉色更變得蒼白了。王芳心裏打了一個冷顫,接下來又該發生什麽更恐怖的事?難道兒子夜寒近日的反常竟和李柳氏扯上了關係?
王路順接著道:“此慘事過了一年有餘了,當它不再成為熱門話題的時候,另一個熱門話題又冒出來了,村裏常常無故的丟失幼兒,年齡都是三歲左右的,後來有人開始懷疑到李柳氏。果不其然,一天,有人發現李柳氏正在把一小幼兒往家裏抱,事出蹊蹺,這人跟蹤到李柳氏家,隻見她燒了一鍋水,正把孩子剝得精光往鍋裏放。”
“李柳氏被公安帶走了,當公安問她為何能忍心煮殺眾多幼兒時,李柳氏哭了,她說,她想試驗下孩子被燙死前有多煎熬多痛苦,她說她的孫子就是這樣被煮死的。說到她的孫子時,李柳氏哭成了一個淚人。”
“李柳氏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了。”王路順歎口氣道:“被判死刑也好,她也唯有一死才能得到解脫,隻是可憐李柳氏這樣一個花甲的老婦人,還得被五花大綁押撲刑場。”
王路順又歎道:“說起李柳氏未出事前的為人,村裏誰不豎大拇指,見到誰都笑哈哈的,真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婆。唉!隻是後來遭受到這天大的打擊,心裏才出現了問題。”
王芳試探的問:“莫非我家的夜寒行為反常是被李柳氏的魘魂給纏上了?”
王路順道:“你再聽我往下講吧,聽完了你就知道夜寒是出啥問題了。”王路順吐了口痰方才道:“李柳氏被槍斃後,因她世上再無親人,由村裏將其屍體領回來安葬。當天晚上,有人就聽到停屍房裏時時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響,象有人在碰牆,又象有人在廝打。吵鬧聲一直延續到第二天雞鳴才停止。誰都知道,出現此異象是因為李柳氏的魘氣太重了,是她心裏的死結結的太死了,就連靈魂都得不到安生。當時還有人會擔心,李柳氏會變成一厲鬼血洗山村,於是便有人自發湊了些錢給她做法事。”
“最終,李柳氏被安葬在李家墳地。又一年時間過去了,村裏終究是太平的,也不見誰家的小孩找不著,也不見誰突然得怪症病死,這足以說明李柳氏的靈魂已經安息了,她不會來驚擾村民了”。
王路順道:“我那時不是正年輕嘛,我跟村裏的一寡婦雪英有了層男女之間的關係。”說起幾十年前的風流情事,王路順的老臉微紅了。
王路順紅著臉道:“先聲明下哈,我和雪英當時也算是情投意合,她喪夫我又未娶,不算得是銀娃**?婦”。
王芳心裏咒罵道:“老東西,誰有閑心管你年輕時候的那點男女破事。”
王路順道:“在村裏約會畢竟耳目眾多,我又按耐不住,想時時刻刻的都跟她做那事。”
王芳心裏罵道:“老流氓,不細說這些就要死啊,想我一個小媳婦被迫在這裏被迫被你強奸耳膜。你什麽玩意兒!曬客一個!這年頭當真什麽人都有,以前凡曬個**曬個襪子的,還知道害臊,隻敢曬在後院,現在倒好,公共場合,各大論壇曬感情曬**的,都鑽出來了,這和露陰癖有啥區別嗎?”
王路順當然不知道這小媳婦此時的心理活動,還以為她真聽得很受用呢,繼續的曬著他的風流往事。
王路順道:“這天,我實在忍不住想跟她那個了,就假裝在路上和她偶遇聊天,我小聲對她說,我先去山邊的李柳氏墳邊等著你,過一會兒你跟著來。雪英紅著臉點了下頭。”
王路順錘打著胸口道:“沒想到阿沒想到,此次上山就把雪英給害死了,這個李柳氏阿,靈魂裏還殘留有魘氣呢!”
王芳驚問道:“李柳氏是怎樣把雪英給害死的?”這可關係到夜寒的生死,她不可能不緊張。王路順卻按部就班的講道:“那天,我和雪英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山邊的亂墳崗,也因為我太猴急,就在墳邊跟雪英做起了那事,待我們倆都穿好衣褲後,我才注意到了,麵前的這座墳竟是李柳氏的墳。我當時就覺得怕是要出事了,村裏的人對李柳氏的墳都是退避三舍的,寧肯多繞點路也絕不靠近。而我們卻竟然在她墳前大為不恭,豈能不惹怒她!。”
王路順喋喋不休的道:“我是男人,又正值壯年,精氣足,倒對抗的住,可雪英是女流之輩,她就被那股陰氣給控製了。”
“此後的一段時間裏,雪英倒也沒事,象個正常人一般,能說能笑,能拉能吃,隻是我再跟她做那事時,我聞到了一股腐屍的味道,我把她全身都嗅了個通遍,最後竟發現這股腐屍味竟然是從她嘴裏發出來的,我問她,雪妹子,你漱口了嗎?嘴怎麽這麽臭!雪英道,我天天都漱口啊,我也不知最近怎麽了,身子也很困乏。”
王路順講到這出了會兒神才接著道:“有天早上,雪英忽然一大早就跑來找我,也不怕左鄰右舍嚼舌根,我當時就想她一定是碰到她無法解決的難題了,也不怪她,她一個女人家能有啥主意,她是把我當成主心骨了。”
“我問她,雪妹子,出啥事了?慌成這樣?我記得雪英的臉當時比雪還白,她顫顫抖抖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東西放在我的手裏,我一看卻是一小塊人的手指甲片,我奇怪的問她,你哪裏來的指甲片喔?”。
“雪英臉更慘白了,她說,你真覺得這是塊人的手指甲片嗎?我回答說,必是無疑,而且應該是一個成年女人的小拇指指甲片。你看,還挺完整的,特好認”。
“雪英蹲下了,雙手抱住頭連聲說,完蛋了,這次真的完蛋了。我拉起她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哪來的指甲片啊?雪英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很森然的表情。她不肯說。我也在一瞬間發現了她的臉色雖然白卻又非常的灰暗,蒼白中甚至還帶了點青紫色,反正她那張臉怎麽看都覺得很別扭,不光臉色,細看之下連五官都有些挪位扭曲了。我關心的問道,雪妹子,你是不是生病了,氣色不好,也難怪近日你口臭,中醫上說口臭之人是腸胃上有濁氣。”
“雪英忽然樓住了我的脖子道,我口臭了你會嫌棄我嗎?我說哪裏會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心肝”。
王芳心裏惱怒之極,心裏罵道:“老東西呢,看上去一本正經的,沒想到如此之yy,有這本事怎麽不去碼字vip”?
王路順老人繼續yy道:“雪英主動來親我了,她的舌頭剛伸進我的嘴,我就被熏得差點吐起來,連她的唾液都有股腥臭味,我感覺到我是在跟一具高度**的屍體接吻,她的唾液是酸的”。
王路順道:“親著親著,我感覺到我的舌頭上附了塊小東西,我取出一看,竟然又是另一塊指甲片。我當時被嚇得魂不附體,我問雪英道:“你啃死人吃啦,你嘴裏怎麽會有指甲片?雪英說,沒有啊,我自己做了什麽事我還不知道嗎?我這不也給嚇壞了嗎?我嘴裏怎麽會莫名其妙的鑽出人的指甲片?”
王路順道:“我當時再聯想到她那嘴裏那股般死屍般的味道我就懵了,這雪英她現在還是人嗎?她又去哪裏吃的死人肉?一切都是謎團了。”
話剛說到這,夜寒走進來了,對王芳說:“媽媽,我找你半天了,我餓得慌,你快去做飯給我吃。”
王路順看看夜寒的臉道:“這孩子臉色不正常,這臉色倒是和當年雪英的臉色有幾分相似。”王芳聞言,忙將孩子拉入懷抱,湊上去聞他的嘴巴,所幸孩子的口氣很清新,沒有腐屍的味道。
王路順還想說什麽,被王芳用眼色製止住了,在沒搞清楚真相前她不想嚇著孩子。王芳說:“我先去給孩子做點飯,一會兒再來找你。”
王路順把她母子倆送出了門道:“過會兒一定要過來啊,故事還沒講完呢。”王路順歎口氣回到屋,自從雪英死後,他發誓終身不娶,隻是這七十年他太寂寞了,原本可以去回憶與雪英相處的日子,可記憶的閘門一旦打看,血水裹著香水分岔洶湧而出,左邊是醉人的浪漫,右邊是腥臭的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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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做好了飯,夜寒狼吞虎咽。王芳憐愛的看著孩子道:“昨天夜裏,你記得起過夜嗎?”夜寒道:“我沒起來過阿,昨晚十點鍾我就睡了,今天早上才醒過來的。”
王芳心裏好一陣發毛,看著樣子,夜寒不象在撒謊,難道他真不知道他昨夜到底去幹什麽了嗎?
王芳此刻當然想不到,多日後村裏會來幾個大城市的人,一個叫林畫兒的小姑娘會救了夜寒,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塵世的際遇就這樣的千奇百怪,兩個若不相幹的人有一天就沒有任何征兆的相遇了,並不可思議的彼此改變了對方的人生,有個神說:這就是塵緣。
我們聰明可愛,又有點傻乎乎的林畫兒此刻又在做什麽呢?故事也正如人生,總會分幾條線進行。
同一時間,不同的空間,正同時發生著另外的事。畫兒跟林妹兒此刻正閑逛在繁華喧囂的大都市裏。
前方砰的一聲巨響,人群如炸了鍋的黑螞蟻,紛紛向某一中心點湧去,出啥大事了?畫兒牽著妹妹的手隨著人流跑過去,費力了好大的力才擠進圈子,隻見人一男子躺在水泥地麵上,腦後真正向外湧著血水。
看客們象麻雀一般嘰嘰喳喳的議論個沒完,有人說,他親眼看見了這男子坐在窗台上,做了一個飛翔的動作就往下跳了,這人還說香港有個暴力美學大師,在他執導的影片中,你可以欣賞到,殺手用機槍將一個又一個的人掃射的象在跳舞。殺手的動作飄逸瀟灑,被掃射的人肢體動作要有多完美就有多完美。這人又說,若要把這跳樓的年輕人那飛翔的姿勢拍下來,才可謂算得上是真正的暴力美學呢!
年輕人還沒有死,眼睛失神的往著周圍笑嘻嘻的人群,目光掃到畫兒身上時,年輕人就定住不在移動了,因為他看見了畫兒在流淚,這是人群中唯一為他啼哭的天使,年輕人嘴角輕輕的動了一下,對畫兒擠出了一個很微弱的笑容,算是回報她為自己流下的眼淚。
救護車到了,幾個醫生將年輕人的眼睛翻看了下,又聽了下心跳,搖了搖頭回車上去了,一張纖塵不染的白布蓋住了他的身體。畫兒拉著妹妹走出了人群,吸著鼻子道:“唉,究竟有什麽坎過不去,非得選擇輕生?”妹兒道:“最可氣的是那些圍觀的人,都說人走茶涼,人還沒死呢?看客們就嘻哈打笑的了”。妹兒又道:“所幸他在離去世的瞬間,他看到了姐姐在流淚。”
畫兒不在說話。
夜寒吃飽了飯,又走進了黑屋,獨自一人呆著。王芳到娘家叫來妹妹守著夜寒,就急匆匆的去找王保長了。
王路順又開始yy了,沒辦法,誰都有傾訴狂,這是人性,為了留住聽眾他得想方設法的挖坑,坑外還得有坑,大坑套小坑,在王保長的傾訴經驗裏,這還隻算冰山一角,要想真正留住聽眾,他更有一絕,便是讓文字**,這就是他為何總要向王芳反反複複提起,提起他跟雪英親熱的那些枝枝蔓蔓的細節了。
要說王芳若沒被孩子的事堵著胸口,到也真會被吸引住,要說王保長真去碼字vip倒也真能搞到錢,還順便可以滿足露陰癖般的傾訴狂。
王路順接著上小節情節講道:“雪英是我的最愛啊,她現在碰到了如此詭異恐怖的事我能不管她嗎?為了搞清真相我和她住在一齊了,不再顧及滿天的流言蜚語,我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卻不見異常,隻到有一天夜裏,,,,,”
王路順說到這,臉上神色變了幾變,王芳的心給提到了喉嚨。
唉,各位親親,我就是那個王保長,隻有明天才接著說了。得9月5日考完試再爆發,到時每天3000字以上。
唉,終於湊到一千字,太困了,我得睡覺去了,給點花花犒賞下吧,親親們。
王路順道:“我死守雪英死守了十多天,真沒發現她的行蹤有何異常,雪英天天都漱口,可嘴巴還是惡臭無比,頭天剛漱的幹幹淨淨的口,第二天也竟能從牙齒縫裏剔出些肉絲,你要知道,那個年代肉食匱乏,一般家庭一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最重要的是我和雪英頓頓都吃的是白菜,那湯裏連油珠粒子都數的清楚有幾顆,你說她牙縫裏的肉絲是從哪兒來的呢?我和她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王芳道:“那一定是在半夜,半夜你睡著了時出的問題。”王路順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唄,真就在半夜扯的拐,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夜的情景,我和雪英躺在**,我們談人生談未來,還談起女孩子的小氣,談著談著雪英落淚了,是啊,她現在碰到這麽一件恐怖+驚悚+惡寒+無厘頭的事件,鬼才知道哪天就被鬼把命收了。”
王路順道:“我們當時也懷疑到了李柳氏,她煮了這麽多小孩,包括她的親孫子,生前魘氣極重,死後靈魂也充滿煞氣,我和雪英推測,一定就是一月前在她墳前胡搞激怒了她。”
王路順道:“我們正在盤算第二天去找道士為他超度的時候,窗扉突然被推開了,我和雪英一看,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芳問道:“你們看見什麽了?”王大爺王保長道:“我們看見一個黑糊糊的腦袋伸了進來,它的鼻子卻是白色的,細看是貓的腦袋。”
王芳也吃了一驚:“難道你們看到的是花鼻貓公子?”
解釋一下,傳說花鼻貓公子是厲鬼附在了貓身上從而引起了貓毛色上的變異,全身漆黑,唯有鼻子是白的。花鼻貓公子一旦光顧誰家,誰家就得血光了,這是厲鬼前來先禮後兵,變異貓就如現在流行的變異人吧,同為一個種屬。
王保長道:‘這隻花鼻貓公子依在窗扉上死盯著雪英,眼睛裏充滿陰毒,嘴巴抿成一個倒寫的v,貓須如鋼針。足足盯了十來分鍾,這隻貓妖才離去。”
王保長道:“以前也隻聽說過關於花鼻貓公子的傳說,沒想到真有其物,雪英當時就哭了,哭得很絕望。”
王保長又道:“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為了平息絕望,通常會選擇去瘋狂的作愛”。
曬客王保長猥瑣的道:“那天夜裏,我和雪英反反複複的做著那事,好像不會再有明天似的,也果不其然,真的就沒有了明天”。
曬客王保長猥瑣的道:“那天夜裏,我和雪英反反複複的做著那事,好像不會再有明天似的,也果不其然,真的就沒有了明天。
王芳驚問:“你是說雪英當天晚上就死了,怎麽死的。”
說到雪英的死,王路順臉色劇變了,仿佛在回憶一件極度恐怖的事。王路順道:“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令人惡寒的事了,比二十年前凶狐活剝人皮還恐怖十倍”。
王路順道:“花鼻貓公子走後,雪英分明感覺到大限將至,她一遍一遍的跟我做著那種男女之間的事。”
王芳要暈死,現在的男人咋哪?從小的到老的,都喜歡在女性麵前**性的話題,還一**起就沒完沒了了。真齷齪。就如麵前這位yy無極限的王保長,齷齪的外貌,齷齪的心理,就是齷齪,相當的齷齪。bs!
王路順接著道:“直到我們耗盡了所有力氣,這才沉沉的睡去,半夜時分,我一個激靈醒過來了,隻見雪英正在穿衣服,我問她,你要去上茅房嗎?她也不應答,我也在那時,發現了異常,我看到雪英懵懵懂懂的向屋外走去了,碰到障礙物她也懂得去繞開,這是典型的夢遊症狀。”
王路順道:“夢遊症患者是不能被叫醒的,叫醒隻會增加她的病情,我那時候不正年輕嗎,膽子很大,我決定跟蹤她,看她究竟去做什麽。”
王路順道:“那夜,外麵的月光非常的璀璨,將大地照得白晃晃的,雪英向山上走去了,她本來束好的頭發自動的披散下來,遮住了她那張在月底下異常蒼白的臉,走到一山洞,雪英俯身鑽了進去,我也悄悄的尾隨其後,那夜的月光真的好亮,把山巒大地都照得宛如白晝,月光還如流水一般,淌進了山洞。”
王路順道:“我看見雪英把一堆幹穀草搬開了,卻露出了一具人的屍體,我細看竟是半月前已經入土下葬的鄭蘭,鄭蘭本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半月前得病死了,下葬後三天,墳就被刨開了一個洞,屍體不翼而飛。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狼幹的,村裏以前也發生過狼刨墳叼屍的事。”
王路順道:“沒想到阿,沒想到,這墳竟是雪英夢遊發作時給刨開的。鄭蘭的屍體已經被她啃的血肉模糊了,一切都真相大白,難怪雪英嘴裏老有一股腐屍的味道,也難怪她嘴裏會出現人的手指甲,這是鄭蘭的手指甲!”
王路順道:“我看見雪英啃的滿嘴滿臉都是汙血,任憑我膽子再大,我也被嚇得失聲尖叫,雪英卻被我的尖叫聲嚇醒過來了,她醒過來後,看見自己正抱著一具血淋林的屍體在啃,她怪叫了一聲,當場就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王芳聽得那是一個心驚肉跳,李柳氏的魘魂纏上雪英,讓她去夢遊啃死人,如今她又纏上自己的寶貝兒子了,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
王芳決定夜裏去跟蹤夜寒了,為了兒子,即便要選擇去跟李柳氏的魘魂拚命,她也會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就是母愛。
話又得說回林畫兒,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她又在做什麽呢?
又是一個周末,她當然會跟她最愛的妹妹一齊度過,兩姐妹正在家裏爭著上電腦。本市公安局局長的公子哥楊公子打電話來了。要請兩個千金喝茶。
楊公子並非他的綽號,是真名。汗,你說這名起得多拽!
楊公子的老爸雖貴為局長,楊公子本人反到沒有公子哥的脾氣。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楊公子竟然是個宅男,是個職業的網絡寫手。他爸簡直拿他莫辦法,隻好退而求次往寬出想,寫手就寫手吧,總比出去吃嫖夜賭好,總比去涉惡好。
可一旦提起這個混蛋兒子在網上寫的小說,老公安局長腦殼就青痛無比,比如啥《我的爸爸李蓮英》,《我娘和龐太師的兩三事》,啥《孔子夜會西施論乳》光聽書名都能把死人的尿都要氣出來。
畫兒最怕跟他聊天。三句話就得給扯到文學上。可眼下又不好耍,何況還有人請喝茶呢!不喝白不喝,畫兒就爽快的應承了,放下電話,林畫兒拔下了電源插頭,強行關了機。林妹妹道:“我才不想去呢?去了耳朵不清靜,得聽楊公子談一晚上的文學,就為了這碗免費茶非得讓耳朵受罪值得嗎?
畫兒道:“你要怕聽他聊文學就把mp3戴上,我和他聊,這小子文學中毒了。看在楊叔叔麵子上,我嚐試嚐試挽救挽救他”。
兩姐妹叫了輛計程車,到達了指定茶樓,楊公子早在那裏恭候大駕了。畫兒還沒坐定,楊公子就吹開了:“嘿嘿,我碼字兩年,今日總算有人肯花錢**訂閱了,怎麽也得慶祝一下”。林畫兒故作驚訝道:“不可能吧,是你換馬甲自己定的吧”!
楊公子不理會畫兒的嘲笑,說道:“不容易啊,網上才子才女太多了,競爭大大著捏!作個比喻,魯迅才華好不?當然沒得說,可要他換個馬甲上網寫小說,照樣一寫一個撲街”。
畫兒道:“沒外人,說實話,你今天**的vip收入到底為多少?”楊公子道:“5角四分”畫兒道:“為了碼這這5角四分錢的字,你抽了多少錢的煙?”楊公子道:“20元”。畫兒道:“你腦袋是被驢給踢著了,還是進門時被門擠著了?”楊公子也不介意道:“雖然隻有5角四分錢,可這錢含金量重著呢!,要說憑我爸的關係,我一天在社會上找個萬多元錢也是小兒科,可我為什麽還是寧願當宅男呢?”畫兒道:“嗯,你也就這點可愛了。”林妹兒插話道:“是極品的可愛”。
楊公子道:“現在文學早死了,網上的文文還好,寫得好不好看自有讀者公斷,可笑的是那些擺放書店裏的實體書,動不動就攔腰封吹,啥德國總理唯一看得上的一本中國作家寫的書,啥中國第一部啥啥的書,更可笑的是七八十歲的老作家了,也不顧臉,跟著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寫啥?笑搞江湖?啥的網遊之類的小說。裝嫩也裝得特惡心,玩文字模仿秀也玩得特下作”。
畫兒笑道:“碰上憤青了,還是個憤怒的文學青年。好吧,我投降我不勸你改邪歸正了,你就墮落下去吧你。”
林妹兒也咯咯的笑開了,道:“別說,寫手裏很多都蠻搞笑的,若家裏多有幾個碼字為生的,都可以成搞笑一家人了”。
楊公子還想再談文學,林妹兒痛苦的道:“楊公子,你就閉嘴吧,不要在關於文學到底是個啥東東這個很無聊的話題上糾結,我要是個男孩子,蛋蛋一定都會被你給糾結痛了。”
楊公子一愣,臉反而先紅了,道:“哎,,,,,現在的小丫頭怎麽一個比一個野。”畫兒笑道:“這下你該嚐到我妹妹的霸道了吧!”
走出茶樓,天色還早。林畫兒有了個主意,對楊公子道:“要不你冒充成一個通靈故事作家,我帶你去采訪一個人,他可以給我們講述一個真實的故事,故事名叫皮麵桃花”。
“皮麵桃花,皮麵桃花”。楊公子說:“有意思”。畫兒道:“有意思就一齊去吧,我在車上給你細說,到時別露了馬腳就行。”楊公子道:“不就冒衝個通靈故事作家嗎?也不叫冒充,俺老本行呢!”
畫兒含笑不語.
入夜,夜寒幽靈似的下床了,一雙眼睛賊閃賊閃的,他掂起腳跟,繞過障礙物象隻小野貓般的鑽出了屋,王芳緊張的尾隨其後,雖然月亮都不圓了,月光還是算得上皎潔。
夜寒往鬼陰山方向走去了,哪兒可埋有李柳氏的墳,王芳心裏那是一個驚顫跟著一個驚顫,她卻又不敢驚醒兒子,夢遊患者最忌諱被人喊醒,王保長說,若被叉生生驚醒,輕者增加病情,重者則當場身亡。
進入密林了,月光在密林裏被分解成碎片,光亮和暗格交錯擠壓,風吹過,風裏夾帶著土腥味和很奇怪的聲響,時而還會傳來狼的嗥叫。
夜寒在一座墳前停住了,王芳躲在十多米外的灌木叢中觀察,她竟在想,莫非今夜能看見李柳氏的魘魂,人的靈魂和她本人在生時的相貌會相似嗎?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王芳就真的看見了一個老太婆從墳裏爬了出來,她滿頭的白發,體格龐大,有點點駝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鼻子是典型的鷹勾鼻。
幻象,一定是幻象,王芳眨了下眼睛,那老太婆就不在了,可她又聽到了一聲幽怨的歎息,幻聽,一聽是幻聽,當她再豎起耳朵的時候,聽到的又隻有大山的聲音。
可夜寒忽然說了一句話,差點把王芳給嚇暈過去。
出租車上,畫兒給楊公子再三交代了要扮演的角色,根據鑽山龍提供的地址,出租車七繞八繞鑽進一個小胡同,幾人根據門牌號,很輕鬆的就找到了人。
鑽山龍正獨自一人窩在小屋裏喝悶酒,見畫兒來訪,有些意外,忙用袖子擦幹淨幾條墩子招呼客人坐下。
畫兒也不繞圈子,直接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是個撰寫靈異題材的專欄作家,他聽說你這有一個恐怖故事的題材,特意來采訪你。”
鑽上龍睜著雙血紅的眼睛疑惑的道:“恐怖故事的題材?”畫兒道:“皮麵桃花啊!”
“皮麵桃花”!鑽上龍虎軀一震。
夜寒在李柳氏的墳前突然問:“李婆婆,你是在說我媽媽在跟蹤我嗎?她在哪兒,我怎麽看不見”?
天啦!王芳隻感到頭一陣眩暈。
鑽上龍思慮了會兒歎口氣道:“好吧,我就把這個關於皮麵桃花的故事告訴你們,哎,,,你們倆個小姑娘,可別嚇著你們。”
楊公子道:“會嚇得著她倆?你去看看這兩個小千金在xxx文學網的藏書架,哪一本不是寫鬼寫神的。”
林妹兒道:“糾結,你真讓我糾結,又要扯到你的網絡文學上去了。我和姐姐即便再無聊也一定不會看你寫的書的,對了,你的書倒是可以介紹給我爸爸看。”
楊公子喜道:“林叔叔喜歡看我寫的文文”?林妹兒道:“那到不是,我爸爸有失眠症,看你寫的東東或許有治療作用。”
楊公子剛想還嘴,畫兒道:“你們兩個前輩子是冤家,別吵了,都安靜聽故事。”
鑽山龍道:“一切都要從二十年前,活該千刀萬剮的九命了三隻幼狐講起。。。。。。”
提起這場魘狐殺,鑽山龍講得那是心驚,魘狐殺當年,鑽山龍不過20歲,若不是當時年輕氣盛和九命幹過架置了氣,沒準就被九命請去吃狐肉了,沒準也就在當年被凶狐剝皮了。
作為三個在大城市裏長大的公子千金,自然個個都給聽得汗毛到豎。畫兒沉思道:“當年被卷入魘狐殺事件的所有人中,應該還有一個人幸存活了下來,他究竟因為何種緣由沒被凶狐剝皮”?
鑽山龍奇道:“你怎麽知道?不錯,當年是幸存活了一個下來,這人叫陸斌,他因心善在灶台上救下了兩隻小白狐,從而躲過魘狐殺。”
“白狐”!畫兒想起了爸爸一直都愛聽白狐那首歌,再從他愛狐如命及從他在夢中說出了皮麵桃花四個字,畫兒現在就可以肯定,爸爸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魘狐殺幸存者,他的真名原來叫陸斌!
關於爸爸是被爺爺20年前從垃圾場撿回來的流浪兒這一事實,畫兒倒是從小就知曉的,這一點林飛龍沒做隱瞞,他隱瞞的隻是他的過往。
鑽山龍搖頭道:“九命雖然當年沒請我吃狐肉,然而二十年後,我還是栽在了被陸斌放養的這兩隻小白狐身上。”
鑽山龍又講述了他如何製造‘鵝蛋’地雷誘殺白狐,及反被白狐將地雷銜到女兒枕頭處的經曆。
鑽山龍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年魘狐殺事件還沒結束,我遲早會喪失在那隻公白狐手上,它怨我殺它同伴,它此生此世都不會善罷甘休的,一想起它那雙幽藍的眼睛我就會做噩夢。”
林畫兒道:“你可以選擇不會家鄉,即便那隻白狐再如何靈性,它也不可能到大都市裏來找你複仇。”
鑽山龍道:“沒有用的,它一定會追我到天涯海角,這一點都不玄幻。”
鑽山龍頓頓又道:“前幾天聽工友談起件異事,說一隻狗跟著主人去幾千公裏外的城市旅遊,結果狗與主人失算散了。主人隻好先返回家中,可不曾想到,幾年後,這狗竟然就從幾千公裏外的城市一路流浪著跑回來了。細想下覺得根本就不可思議。我又還聽說過,有個獵人撲殺了一隻母狼,結果公狼追逐他達十五年之久,動物的靈性有時也會讓自稱為靈性之王的我們感到害怕。”
楊公子插話道:“我前幾天倒是在網上看到一則趣聞,說倫敦有隻貓每逢星期六都會在站台上等公交車,當它想乘坐的公交車一到,它就會跳上車,象個乘客似的找座位坐下,車到達目的地後,它便下車。”
楊公子說:“這表麵上看是一則趣聞,其實也蠻讓人不寒而栗的,這貓難道具備了人的思維?”
畫兒道:“動物是否能通過變異,萬裏挑一的具備了類似於人的思維,這對整個魘狐殺事件來說,更本就不在點上。整個魘狐殺事件最讓人感到不解的有三點:“第一:這隻母狐是怎樣通過一張皮子複活的,第二:這隻複活過來的母狐究竟通過一種怎樣的手段在瞬間剝去一個人的皮?”
畫兒說,整個魘狐殺事件有三個疑點,她講出了兩個,這兩個疑點是一般人都會提出的,那麽畫兒還會提出哪一條旁人無法看出的疑點呢?
鑽山龍不敢小看這個年紀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了,這竟是一個極聰明的小丫頭。
畫兒道:“第三個疑問為:皮麵桃花這個詞很值得玩味,並非山野村夫可以從口中隨意說出,這就存在兩種情況,一是凶手曾經說給被剝皮者聽過,二是這個詞確實高度的概括了整個事件的真相,即是這真相用這個詞形容再確切不過了。大多數人一悉知凶狐剝皮真相都能自然而然的想起這個詞。
“皮麵桃花的皮麵無疑是暗指狐皮,可桃花呢?難道說桃花是指由狐皮變化出來的女子?那麽整個事件成了狐狸精版的《畫皮》了,一張皮子如何變成一個女子的?”
快到暑假了,畫兒打定主意要去犀牛鄉調查皮麵桃花的真相了,妹兒也定著要去,她是離不開姐姐的。向楊柳也執意要去,她卻是被皮麵桃花這故事給吸引住了,她想知道謎底。
向楊柳的準男朋友,本市公安局局長之子陶玉當然也得去做護花使者。很快的,她們就組成了一個優秀的探秘團隊。
在這個團隊裏,除了陶玉看不出有任何天賦外,三個女孩都各有所長。事實上,也正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優秀的團隊,這才使?皮麵桃花的真相,這一終極懸案在二十年後還原出了它惡寒猙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