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壺酒下肚,謝琅已是半醉。
醉後將那些縈繞在心頭的事情拋開,總算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好覺。
到了第二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韋氏雖然不信謝守言出事是意外,但也恢複了一些理智,沒有再無憑無據攀咬別人,她派人回了一趟敬國公府,讓敬國公府徹查此事。
一大早,謝瓔便拖著謝珀來了四方苑。
“三兄,你還不知道呢,咱們這個大嫂,真是好得很,守言摔下馬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她嘴巴一張就攀咬你和母親,真的很想一巴掌呼上去,叫她知道厲害。”
“她算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攀咬母親,說母親害了她兒子!”
按照道理來說,謝守言是他們的侄子,受了傷,他們這些做叔父姑母的理應是心疼他的,可平清王府的這幾個都不是一個母親生的,關係本來就差。
謝琅與謝璟原本就勢同水火,對於這個侄子也沒有任何喜歡,全當他什麽都不知道。
韋氏攀咬平清王妃正好被撞見了,惹怒了平清王妃與謝瓔,就連謝珀這個老好人都被謝瓔壓著不準去看望謝守言。
可見是一家人感情之冷漠淡泊。
“阿瓔......”謝珀無奈,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讓她不要再說了。
“哼,你扯我做什麽?”謝瓔憤憤不平,“她都敢這麽說母親和三兄,難不成我就不能說她了,哦,就她嘴貴是不是?”
“她韋氏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一會兒敬國公府的人估計要來,我倒是要問問敬國公府是怎麽教女兒的?”
“要是這麽論,他們韋家的人要是死光了,這罪名是不是也要扣在我們頭上!”
“真的是欺人太甚!”
“不錯,你可以去問。”謝琅終於是開了尊口,“你不是喜歡陛下賞我的那條鞭子嗎?你要是搞得韋氏他們灰頭土臉,那鞭子就是你的了。”
“當真?”謝瓔聞言眼睛都亮了,“三兄,你說話可要算數啊!”
說罷,謝瓔眼珠子轉了轉,威脅道:“你要是不算數,我就去和程嬌說,你就是一個虛偽狡詐的小人!”
“算數。”謝琅笑了笑,謝璟來惡心他,他也想好好惡心惡心謝璟那些人。
不過他出麵和一群女眷吵,總是有些不合適,謝瓔是個好人選。
就當是他報了昨日之仇。
“成交!”謝瓔想要那鞭子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隻是讓她去鬧長房與敬國公府的人,也正合她意。
“等等!”謝珀聽了這兩人的議論,頭都大了,“這會不會...會不會不合適啊?”
這麽搞事,會不會不太好啊?
“有什麽不合適的?四兄你腦子壞了嗎?”謝瓔伸手戳謝珀的頭,“就你會做好人是不是?她韋氏如今都敢欺負到母親頭上了,你還敢忍?”
“母親生你這個兒子何用!”
聽到這裏,謝珀就閉嘴不吭聲了。
謝琅笑了笑,讓壽山去將鞭子取來交給了謝瓔。
那鞭子做得十分精致,很適合女子用,柄上還鑲嵌著三顆寶石,金貴非常。
謝瓔拿到手裏,隨手甩了甩,簡直是愛不釋手,連連拍著胸口保證:“三兄你放心,我定然在他們身上扒一層皮下來。”
謝琅道:“好,那我便靜候佳音。”
謝瓔拿了鞭子,連謝珀也不管了,興奮地跑出了四方苑,準備去搞事去。
謝珀咽了咽口水,憂心不已:“三兄,阿瓔這樣鬧,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怕什麽?”謝琅覺得這兄弟實在膽子小得很,是個受了委屈自個往肚子裏咽的受氣包,“能出什麽問題?”
到底是韋氏不占理,就算是謝瓔這一回鬧得掀了天了,也可以說一句為母親不平。
“你不是要去國子監嗎?還不快去?”
“啊?是啊,我要去國子監了!”謝珀這才想起自己要去國子監上學,拍了拍額頭,屁股著火一般地跑了。
謝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久,搖頭輕歎:“給他定百裏家女,當真是可惜了。”
謝珀是個心思單純又寬懷的人,碰上了麵上溫良心中諸多算計的百裏鳶,也不知曉將來怎麽樣。
不過各有各的人生,謝珀自己也不覺得娶百裏鳶有什麽不好,他這個外人,就不多說什麽了。
。
這邊,謝瓔出了四方苑就立刻去找了平清王妃,和平清王妃說了此事。
平清王妃皺眉了好一會兒:“你就為了你三兄?”
“當然不是為了他!”謝瓔摸著鞭子,愛不釋手,“我是為了他給我的這根鞭子,不過最主要還是為了母親。”
“這韋氏好大的膽子,無憑無據竟敢攀咬母親,總要給她一個教訓的。”
平清王妃想起當日韋氏說的話,臉色又是一黑,也想給韋氏一個教訓,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平清王府的當家人。
“既如此,我便裝病,到時候你就說我被韋氏給氣病了,都起不來床了,然後問責敬國公府,問問他們是怎麽教導女兒的。”
謝瓔眼睛一亮:“好。”
平清王妃立刻派人去請府醫過來,開始裝病。
不過平清王妃也沒將希望全部放在謝瓔這炮仗身上,另外安排了她信任的桂嬤嬤跟著。
大約是一個時辰之後,敬國公府的人便登了平清王府的大門。
來的便是敬國公夫人以及世子夫人宋氏。
一行人被侍女引著去拜見平清王妃,但進了屋隻見到謝瓔抱胸坐在那裏,沒見平清王妃。
宋氏有些不高興地開口:“客人上門,王妃避而不見,這是什麽道理?”
謝瓔抬起下巴,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冷笑:“巧了,本縣主今日也想問問你們敬國公府做事一朝的是什麽道理!”
敬國公夫人擰眉:“縣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們這些——”
“縣主。”邊上的桂嬤嬤見謝瓔就要開口罵人,忙是出聲打斷,而後上前來對敬國公夫人與宋氏行禮,
“國公夫人,世子夫人,當真是對不住,原本兩位上門來,王妃理應親自接待,可王妃眼下病得起不來床了,隻能與兩位說一句對不住了。”
敬國公夫人問:“王妃怎麽起不來床了?”
謝瓔冷哼:“還不是因為您養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