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龍舞啊,你說會不會等我們趕到戰場的時候,老大已經掛了,畢竟,那可是一千對三萬啊!搞個不好陷入圍剿的話,狼群再強也無濟於事了!”說話之人也是陳留劉族的子弟,此刻一麵拍馬緊跟龍舞的步伐,一麵氣喘籲籲著說話。
“哼,你最好求神拜佛祝咱老大好好的活著,否則,我們也隻有客死異鄉這一條死路了!你還有說廢話的精力,就去給我督促大軍跟上,我們絕對不能錯過那場大戰!”龍舞縱馬疾馳,麵色中泛著淡淡的憂鬱,其麾下數千名精兵,也在以小步快跑的方式,緊隨著龍舞,向廣平郡方向進發。
無獨有偶,那個被高覽稱之為“不可敵”的猛將——典韋,此時也肩負著率領大軍增援廣平戰事的任務,所不同的是,典韋完全是以一種一往無前絕不回頭的架勢在縱馬飛奔,雙戟背在身後,懷裏捧著大壇烈酒,嘴裏還銜著大塊的雞腿的絕世猛將絲毫沒有發現,他已經將屬於他的那支隊伍甩掉數裏地了!
而在廣平郡下,早已列好陣勢靜待郭圖大軍的小誌,在滿不在乎的表情之後,也藏著深深的憂慮。手中隻有一千精騎的他,並沒有守城作戰的本錢,陣前相拚才有可能在萬軍包圍之中博取一絲生機!當然,如果自己的兩路救兵能夠及時趕到的話,小誌有絕對的把握可以一舉扭轉局勢甚至反敗為勝!問題是,那兩路救兵的指揮者,都不那麽值得信任,尤其是典韋,想起這個人,小誌的眼皮都控製不住的連連跳動。
好在,自己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呢!回頭看了看廣平城牆,小誌差點抑製不住想要仰天狂笑的念頭。
袁尚,這位曾經的天之驕子,此時全身都被套在一麻袋中,隻露出一顆腦袋,憑空懸吊在城牆上!披頭散發,形象全無的他此時倒還清醒,滿眼血絲的看著戰場上的一切,目中不時閃過一絲恐懼和絕望。
袁尚可不是視死如歸的料,郭圖更不敢不顧主子的生死盡情的投入全力廝殺,手握如此絕妙的人質的小誌,此戰還未開打,就占了一個不可逆轉的便宜。
這一點,正統領大軍與小誌對峙的郭圖無疑知道的更清楚!郭圖那原本精光閃爍蘊含智慧的小眼睛,此時時而瞅瞅袁尚,時而看看對麵的小誌,滿含著痛苦和矛盾,顯然至今也沒有想出應對之道!
雖然手下尚有三萬雄兵,但嚴整的陣勢並不能掩飾士兵的忙亂和無序,每個人都看得見城上那有如死豬般狼狽的袁尚,士氣幾乎降到了冰點,被那隻有千人的騎兵,在氣勢上死死的壓製!
拍馬上前,小誌一臉的得意和自信,揚聲說話:“戰事一開,死傷在所難免,但本將心慈手軟,若爾等立刻繳械投降,本將必不薄待!”以一千招降三萬,這種話小誌自己說著都覺得不可思議,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但郭圖和他的大軍卻不得不慎重考慮小誌所說的每一句話!
長吸口氣,最後一次深深凝望了袁尚一眼,郭圖以最大的定力控製自己,再也不向其看上一眼,滿麵的決絕,聲音顫抖著說道:“賊我勢不兩立,今日唯有奮力一戰,殲滅敵寇,保我冀州!呂翔何在,將敵將拿下!”
不等郭圖把話說完,身後的呂翔已然按捺不住,狂吼一聲,縱馬飛出,長刀連連揮舞,直取小誌!
“還我兄弟命來!”將至小誌身前,呂翔驟然將全身力氣釋放,怒氣盈胸的他,赫然發揮出不俗的實力,一刀橫斬而出。
小誌早有準備,並不驚慌,一震銀槍,挽出數道槍花,架住了呂翔的刀!
“砰~~~砰~~~砰~~~”刀槍連連互拚,金花散射不絕,殺氣縱橫!不得不承認,暴怒中的呂翔實力頗為驚人,勢若瘋虎的他發狠猛攻,刀式凶悍,有幾分猛將的感覺!但曆經生死一再突破進步的小誌也早已修煉到更高的層麵,遠遠不是普通的戰將可比,縱然呂翔豁出了全力,但五十回合過後,小誌還是輕鬆的占得了上風!
“哼,反擊!”清叱一聲,小誌在撥開呂翔一刀之後,悍然出槍,槍速驟增,在呂翔眼前一閃,就劃破了他的鎧甲,刺進了左臂!
一槍得手,小誌再無保留,根本不給呂翔任何的機會,槍式瓢潑如滾滾不絕的大浪,覆蓋住呂翔的全身,縱然呂翔奮力抵擋,但渾身還是多出一道又一道細小的傷口,激的他不住的痛極嘶吼,聲音慘然!
“全軍聽令!擊殺敵酋,奪回廣平,拯救少將軍,殺!”正在小誌大占上風之時,郭圖忽然下令進攻,龐大的軍陣瞬間就啟動開來,浩浩****的洪流,帶著踏平一切的氣勢,向著城池席卷而來!
若能盡最快速度奪下城池,拯救袁尚,則戰事尚有可為!這是郭圖此時唯一的希望!
不好!敵軍啟動,小誌心中狂叫不妙,呂翔反而精神大振,不顧傷口,奮勇反擊,意在拖住小誌,為大軍贏得時間。
“去死!”小誌決意不再與呂翔糾纏,勁灌右臂,絕招呼之欲出!銀槍一化為三,淩空遮向呂翔,煞氣襲人,呂翔根本來不及分清虛實,殺招已然臨身。
“呃?”呂翔咬牙賭一把,揮刀至劈三道虛影中的一道,卻不料出手成空,啥都沒有碰到,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痛,因為小誌的槍已經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啊~~~~~”呂翔發出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聲慘叫,長刀落地,在馬上晃了幾晃,終於也一頭栽倒在地,至死也不敢相信,敵將隻用一招,就取了自己的性命!
看都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小誌隻是瞪著那漸漸逼近的無數大軍,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無所畏懼!
來吧!
“狼群聽令,隨我,殺!”小誌銀槍高舉,直指蒼穹,那閃亮的槍尖就是全軍信念之所聚,千名狼兵瞬間行動,追隨著小誌的槍,迎上了相向而來的數萬大軍!
以一千對三萬!在小誌的記憶中,來到三國時代以來,這一次,是玩的最大的一次了!
要玩,就玩個痛快好了!
“吼~~~~”銀槍刺出,穿越一名敵兵的防禦,直接刺進了他的咽喉,熱血噴湧不絕,那兵滿麵驚駭的倒下,死不瞑目!
小誌精神大振,又是一聲鬥誌昂揚的嘶吼,漫天槍影在一瞬間就爆出!
衝在最前麵的敵兵們隻覺得眼前一亮,好似千百朵銀白色的禮花在眼前綻放,寒光點點,待他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時,那寒芒卻驟然綻放得更加絢爛,方圓五丈的空間內開滿了那美妙至極的銀白花朵,有如神跡一般!這些士兵是幸運的,因為終他們的一生,幾曾看見過如此扣人心弦又美豔不可方物的招式,那簡直已經到了如夢似幻的程度,細碎若雨絲的槍影,在天地之間盡情揮灑,盤旋,起舞,似鮮花****一般,盛放出最最美豔的光芒!但他們又是不幸的,因為他們猛然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天地間盡是虛幻而又蘊含內勁的槍影,逃,又能逃向何方?那感覺就像陷進蜘蛛網中的飛蟲,一對翅膀給蛛線黏著,似乎掙紮一下立可逃出,可是愈掙紮,黏得愈緊,更沒法振翅高飛。
鐵樹開花,臨風綻放,然後,一陣微風吹過,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慘呼,也沒有掙紮,幾十名士兵隻是軟軟的倒了下去,在看過了世間最美的表演之後,他們需要休息——永恒的休息!
小誌心中無悲無喜,平靜一如那西湖的春水。
原來,殺人的利器,也可以使的如此美輪美奐嗎?小誌捫心自問,這,難道就是武道嗎?
第一次,小誌感覺自己已然突破了武技的範疇,開始接觸到那更高一層的,玄之又玄的東西——武道!
不同於許褚所說的殺人催命無往不利的絕殺之“道”,小誌所感覺到的是一種美,一種隱伏於招式之間,隻有夠資格的人才感受的到的一種美,一種站在巔峰之上俯瞰四方,春風拂麵波瀾不驚的美!
這,就是我的武道!
認識到這一點的小誌開始相信,自己已經夠資格,站在三國頂尖武將之林了!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小誌那太過美妙的招式雖然締造了驚人的戰果,卻並沒有嚇住那一群群仿若飛蛾撲火的士兵,仿佛是那朝聖的信徒,又仿佛是追求至美的行者,他們踏著同伴的屍體,一波一波的衝擊著小誌,和他麾下的狼群!
身處於萬軍之中,無數的兵器正從四麵八方圍剿而來,小誌卻笑了,微微的笑了!沒有人能相信,在血雨腥風的戰場上,卻有人能夠笑得比春風還要溫暖,但是小誌,看著那無數滿麵殺氣的敵兵,卻發出了淡然從容的一笑!
那是淩波踏浪征服一切的暢快之笑,那也是身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氣之笑,那更是身為一名絕頂高手,所特有的自信之笑!
再出手時,絢爛依舊,卻沒有了那暴烈駭人的凶氣!銀白的槍尖星星點點好似那夜空下的螢火蟲,四散飛舞,偏偏又錯落有致,有種讓人舒服到極點的韻律感,在極動偏偏有一份極靜的感覺。每一個敵兵都感覺得到那能夠使人呼吸停止,皮膚撕裂的千百道小氣旋迎頭而至,他們所知道的唯一的保命方法便是逃,不停的逃,可是那槍實在來的太快了!
“砰~~~砰砰~~~”無數的兵器相交之聲仿佛是在一個瞬間就奏響,可見小誌槍速之快!下一個瞬間,無數的兵器砰然墜地,無數的士兵眼神迷離,捧著手腕,呆呆的站著,猶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小誌心中已無殺意,更不願意用自己辛苦所悟的至美武道去屠戮那些毫無抵抗能力的小兵,是以這大群的士兵雖然看上去血肉橫飛,東倒西歪,卻都是皮外傷,傷而不死,僥幸的留下了性命!不過,小誌那太過澎湃霸道的氣旋,還是震得他們個個氣血漂浮,暈厥倒下,失去了戰鬥能力!
“老大這是怎麽了?吃錯藥了?”緊跟在身後的一眾屬下個個心中嘀咕,不曉得小誌怎麽突然就變成了戰場活菩薩,不過托了小誌神勇莫敵的洪福,狼群的突擊銳利的無法抵擋,在萬軍之中衝突卻仍能發揮出至高的速度,來去如風,肆意縱橫,狼群所過之處,處處腥風血雨,一片一片的士兵倒下,連稍稍延緩狼群的腳步都辦不到,死的不甘又不願!
率領狼群橫向反複的衝突,一隊一隊的敵兵根本連廣平的城門都摸不到就被無情的擊潰,雖隻有千人,卻縱橫自如,所向無敵,硬抗數十倍於己的敵軍,狼群的威名,此戰過後遍傳天下,成為大漢有數的幾支精兵之一!
而在戰場之上,狼群的神武更是幾乎將勝局掌握在手,但是,突然發生的劇變,使得戰局瞬間變幻,脫離了小誌的掌控!
因為廣平城上,響起了刺耳的鳴金示警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