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母親的身世
見到唐禮青的背影,我既驚又喜的,沒想到他這麽快又上門來了。
跟昨天踹門討人厭的唐禮青不一樣,他坐在餐桌邊望著我淡淡微笑著說:“來得及時,趕上湯叔叔的做的午飯了。”
唐禮青今日穿的仍是淡色係的衣服,裝扮和昨日夢中的一樣,隻是這次淺藍色變成了淺黃色。輕鬆悠閑之餘,又帶出了一分明亮,顯得更加的明朗和俊秀,又規規矩矩,尊禮知禮,將三好學生的行為規範發揮到頂峰的同時,又將上層人士中特有的那種風度與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難怪爸爸這麽高興了,他這是入了爸爸的眼了。爸爸對我使了個眼色,相比我昨天所說的唐禮青那一番混亂之後,爸爸顯然更高興他眼前看到的唐禮青是這種類型的。
爸爸高興,我也高興,一頓飯吃得開開心心。早上沒爬起來吃早餐,午飯被我狂掃而光,風卷殘雲的吃了個盡。
連寵愛女兒的爸爸也忍不住點了點我:“貝兒,注意點吃相。”說完又看了一眼唐禮青。
但見他一臉淡定,任對麵如何狂風驟雨,我自巍然不動,仍是慢條斯理的吃著碗裏的飯食,連眉頭也不動一下。
甚至,他還給我夾菜。
不動聲色的關懷與寵溺溢於言表。爸爸見了,開心的嗬嗬直笑。並不指出他這不合時宜的舉動。
我終於被笑得紅了臉。感覺肚子有些飽意後,便放下碗,溜出了客廳。
唐禮青很快的也吃完了。
我站起來要給爸爸洗碗,爸爸卻將我趕走,叫我去陪客人。
我想了一下,正事要緊,也不推托,便走出來叫了唐禮青,和爸爸交代一聲後便一塊出門了。
家裏地方小,又不便總是避著爸爸,於是隻有出門再聊。
走下樓的時候,發現有人在窺視著我們,我們漠然置之,權當不覺。
“去我家嗎?”唐禮青說。
我這才想起唐禮青在這小區裏,也是有房產的。於是欣然點頭。
“蔡叔在家裏泡好了茶。”
很久不見到蔡叔,這位有著一流素質的高級管家站在窄小的三室一廳裏,仍然顯得一派雍容。
小房子已經裝修過了,因為是暫住地,所以裝修得像個休閑的小吧,以黑白色調為主,四麵角落都是幹幹淨淨亮堂堂的,雖然沒有太多的生活氣息,卻也自在舒適。
房子有隔音設備,把門一關上,就是在裏麵打架也沒人聽得見。
陽台的安有特質的黑玻璃,把窗簾再一拉上,無論從任何角度也窺不見這屋裏的情形。
開始時我還覺得他這樣的裝修有些奢侈,現在卻覺得是非常合適的。
隻除了周邊居住的居民太多以外,如果發生什麽事,仍然不好處理。
“當初買下這裏,隻是為了等天池便利店的邱灝然,現在看來,要做為基地的話,應該首選我家。”
他說的我家就是大別墅。
我走向沙發坐下,謝謝蔡叔給我倒好的茶,說道:“什麽基地?”
唐禮青用優雅的姿勢抿了一口描花金邊杯中的冰茶,看著我又一次轉移話題說:“貝兒,對不起,把你拋下了。”
意外他會說出這句話,我一愣。
他仿佛把昨天魯莽衝撞我家門的事給拋諸腦後了,他的道歉應該是指去美國的事?
太久沒有好好跟唐禮青像這般坐下來聊天了,熟悉的感覺再次回來了。
“雖說承諾過一定會回來,但也不應該不打招呼就離開了。”
“實在是情況緊急,我要趕回去參加我的成人儀式……”
“繼承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唐禮青的……母親?
接下來聽到的消息令我非常的驚訝:
原來,唐禮青在久候不到邱灝然之後,他便知道,是邱灝然不再見他。既然邱灝然不見他,便是沒有見他的必要了。
在當時,對唐禮青來說,如何尋到救回母親的線索是最為重要的。於是,他便連夜飛回了外國,找他父親詳細問了當年從認識母親到母親離去後的各種細節。
從而得知了原來母親是父親在某一天下班回家的半路上,撿到的。
撿到了母親?
唐禮青非常意外,他還以為父親與母親的相識是如大數人的一般,是從同學,同事,朋友間的關係發展出來的。卻不料,母親當時暈倒在公路中央,身上沒有帶有任何可以識別身份的東西。
她穿著一條碎花的複古式連身裙,眼睛靜靜的閉著,仿佛睡著了一般。
雖然是躺在大馬路上,時間地點皆不合時宜,但當爸爸的車在她的身前停下時,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靜溢的氣息吸引。
他的心便如他腳下所踩的刹製,狠狠的陷了下去。
一見鍾情,是他唯一的感覺。
他匆忙的下了車,打開車門的時候他的心跳得幾乎要從喉嚨裏嘣出來。
多麽害怕她沒有了氣息。
僅差幾步,他僵僵的不敢走過去。就在他辨別她是否還有氣息的短短幾分鍾裏,他覺得有如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
唯恐夢會破碎,在他有生的三十年裏,除了工作,沒有任何事情能令他在意,卻在這意外的幾分鍾內,讓他品嚐到了什麽叫心悸,心動,到心碎的感覺。
終於,等到了她的胸口微微的起伏。
那輕輕的一動仿如一個動人的旋律,比開天劈地對他的思思響還要深重。
他輕輕的走過去,害怕會驚醒她一般,將她由冰冷的地麵抱起,以擁抱著全世界最昂貴的珍寶的姿態,將她抱上了車。
家裏有固定的家庭醫生,因此不必送去醫院。
母親就這樣被父親撿回了家。之後的事情,順理成章。
父親和母親結了婚,生了唐禮青。
可直到母親失蹤的那一天,父親仍然不知道母親的身份,不知她來自何方。
父親曾經問過,但每次問起時,母親均以淚顏相對,並說:親愛的,請原諒我不能陪你到老。
父親被嚇壞了,再追問之下母親隻會哭得更凶,或以沉默回應。
漸漸的,父親也就不敢再問了。
他知道,母親的言下之意,總有一天,她會如來時的一般,突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