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筆仙之怒 27

?方文俊一票,何家鵬兩票。

江一姍和何家偉還沒有投票,何家偉肯定是投自己一票,如果江一姍聽到自己早上的話,投自己一票,那可怎麽辦?方文俊心頭一驚,兩手捏得緊緊的。

正自心驚肉跳間,隻聽得江一姍淡淡地說道:“我也投何家鵬一票。”

聽見沒有自己的名字,方文俊頓時心中一寬,驚喜得都快跳起來了。

方文俊一票,何家鵬三票。

不管何家偉怎麽投票,這個討厭的小鬼都死定了。方文俊在黑暗中握了一下拳頭,卻發現手滑溜溜的,根本就握不住。原來在這短短的幾鍾秒時間裏,他已是滿手的汗。

一陣絕望的抽泣聲在黑暗中響了起來。

“媽媽,哥哥,我想媽媽了!我想回家,你們讓我回家吧!”何家鵬這個倔強的少年哭了起來,他哭得那麽傷心,又是那麽無助和絕望。

是啊,回家,我們誰都想回家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張格宇隻聽得何家偉柔聲說:“哭什麽,我的傻弟弟,有什麽好哭的。”聲音說不出地安詳、慈和,像是大徹大悟一般,再也不是前幾日的焦灼、惶恐和不安。

“哥哥,我要死了。可是我想回家,我想找我的媽媽!”何家鵬繼續哭著。

何家偉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何家鵬金色的頭發,說:“我的傻弟弟,你以為我會投你一票麽?”

說著,何家偉站了起來:“你們把鐵門打開吧,我棄權。”

什麽?棄權?張格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方文俊也驚呆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

何家偉又說:“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把鐵門打開吧,我自己走進去。”

鐵門在驚愕間被張格宇和方文俊緩緩拉開。

何家偉抱了抱呆若木雞的弟弟:“我已經犯了一個平生最大的錯誤,殺死了我心愛的女人,你以為我還會殺死我最心愛的弟弟嗎?”

說著,他鬆開了何家鵬,用手按著胸口慢慢向鐵門走去。當他一隻腳跨進鐵門時,又緩緩轉過身來,衝弟弟笑了笑:“我隻是不想再多受苦了。”

何家鵬慢慢走到火把下,緩緩舉起了雙手,十根手指上全是鮮紅的血跡,血液順著手掌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在火光的掩映下,何家鵬的臉上寫滿說不出的驚恐,說不出的詭異。

張格宇這才發現,何家偉的胸口上赫然插了一把瑞士軍刀。

他手一鬆,鐵門自動關上了,何家偉消失在門裏。

突然間,一個瘋癲女人的笑聲在石室裏響起:“哈哈哈哈!”聲音由低及高,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恐怖!方文俊、江一姍立馬挺身而起,指著石階驚恐萬分地叫道:“外麵有人!”

笑聲卻突然戛然而止,隻有何家鵬,發了瘋似地大吼一聲,發足向外麵奔去。

張格宇見狀,跟在後麵就追。江一姍稍稍遲疑,也追了上去。

方文俊一見大家都走了,心中害怕,也在後麵跑了起來:“等等我,你們別扔下我一個人!”

一眨間的工夫,石室裏隻剩下了一支火把,吞吞吐吐,閃閃爍爍。

“救我。”

“我棄權。”

“你以為我會投你嗎?我的傻弟弟。”

“這隻是場遊戲,我做的一個心理實驗。”

幾個人的話在張格宇腦中翻來覆去,轟轟作響。

天已經破曉,月亮卻仍清晰可見。張格宇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睡不著。他怎麽也睡不著了。自從回到營地後,他就這麽一動不動地躺著,看著,想著。因為他並不想吵醒其他人。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找回何家鵬,他們幾個人才睡下沒多久。

透過洞開的窗戶,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天邊的月亮。

不對頭,這裏總有什麽不對頭。每到夜晚他隻要看見月亮,就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今晚的月亮飽滿而圓潤,溫柔地照耀著海島,完美無缺。

張格宇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像是悟到了什麽,他一個箭步跨到了窗戶邊上,因為激動而有些發抖。他抬頭努力看著天邊的月亮,沒錯,問題就是出在這個完美無缺的月亮上!既然今天的月亮是個滿月,那麽,七天前他們剛上海島的**又怎麽可能是陰曆十五呢?

“鐮刀,死神的鐮刀。”這是李勇在上島之夜所說的話,陰曆十五又怎麽可能出現一輪鐮刀似的殘月呢?這裏麵大有文章。張格宇努力回憶了半天,卻怎麽也想不起到底是誰說的七天前是陰曆十五。不過,這已不重要了。

遊戲該結束了。

是的,遊戲該結束了。

張格宇躡手躡腳地走到雜物屋,隻見地上亂七八糟堆滿了背包、睡袋、帳篷。除了他們五個人,其他人的所有物品都被堆到了這裏。很快,五個背包被他拎了出來,碼成一排。看著這五個背包,個個鼓鼓囊囊,他皺了皺眉,到底哪個是呢?他撓了撓頭,怎麽也想不起哪個包是哪個人的。

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決定每個包都檢查一遍。

他蹲下去剛拿起第一個包,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柔和的女聲說:“這個包才是陳飛鴻的。”

他回頭一看,原來江一姍也過來了。

他愣愣地看著江一姍一伸手,從中間拿起了一個藍色的雙肩登山包,隻是包太沉了,她一把沒拎得起來。他趕緊放下手中的背包去幫忙:“你的心真細,我就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的。”

江一姍說:“陳飛鴻的東西太好認了,哪個最好、哪個最貴就肯定是他的,這個北歐牌子的登山包,少說也要一千多。”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把拉鏈拉開,把背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逐一檢查起來。

看來看去,隻有一套睡衣、一個筆記本電腦,一些野外生存的生活必需品。除了一根長長的白色金屬棒不知道用來幹嗎的,以及釣魚線格外透明,透明到要不是正好江一姍用手摸到幾乎根本看不見的程度外,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東西。

“這是什麽?”江一姍伸手從一件睡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藥瓶,上麵全是英文。藥片為白色,已然隻剩下了小半瓶,看樣子裏麵的藥已被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