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看病(二)
聽了一會兒,姚夏穗輕輕叩叩他的後背,‘找到了。’
姚致遠輕輕點了點頭,‘應該是!’沒想到醫院都沒能幸免。
“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老單拍了下老景的肩膀,“你這不是給我惹麻煩啊!”
“哈哈……”
“我說你們倆就別笑了,求你們小聲點,小聲點。”老景趕緊拉著這倆都已經到這份兒上了,還不知深淺的家夥說道。
“老景,怕什麽?咱們已經刷廁所了,還能咋地,再來不就是掏糞了。”老單不以為然地說道。
“哎!我這不是怕咱再吃虧啊!難不成,你還真想掏糞去。”老景拉著他道,就差拿手捂著他那張臭嘴了。
“吃啥虧呀!敵人的機槍老子都沒怕過,怕他們鳥甚!”老單手一撩,直接揮開老景的手。
“瞧你小心的樣子,還像不像當年的二杆子了。”老單上下打量著老景撇撇嘴道。
“哦!你以為咱還二十郎當啊!現在在傻不呼呼的往前衝,那不是二杆子,那是二傻子。”老景苦口婆心道,“你說你都多大了。”
“得,我不跟你吵,繼續刷廁所。”老單擦著隔板,是虎虎生威啊!
“老景,你認真點兒。”老單直起身子道,“你看人家老薑刷的便池多幹淨啊!人家是用心再洗,說句不客氣的,比你用的臉盆都幹淨。”
“去你的,老薑你評評理,有他這麽說話的嗎?”老景怒道,隨後又訕笑道,“行了你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就別太急了。”
“嗬嗬……”姚夏穗聽得實在是忍不住了,“阿嚏……阿嚏……”
“誰……”廁所內的男子猛躥了出來,一掌揮了過來。姚致遠身後就是夏穗,隻好硬生生扛下這一掌。
不過來人看見他們的衣服後,就收回了力道。無奈即使泄了力道,仍然有威力。
“砰……嘶……”姚致遠感覺雙臂都震麻了。畢竟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姚致遠看向來人,好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滿臉橫肉,一雙濃黑的張揚的粗眉,虎眼大鼻唇厚,身上透出一股威嚴和殺氣在看到他們兩個時一閃而逝,現在則嚴肅地看著他們兩個,上下打量著。
這……這是醫生嗎?簡直就像是鄉下的殺豬漢子,肯定不是醫生。
震驚地不止姚致遠兄妹兩個,單忠信震驚不亞於眼前這倆娃娃。看著姚致遠細皮嫩肉的,當然那是跟他這個糙漢子比,居然接下了他這一掌,要知道,他這一掌力氣大的能拍斷人的肋骨。
他泄了力道。可是對方還隻是個少年,眼中的驚訝隻是一閃而逝,狐疑地打量著姚致遠他們二人。
“你們是誰……怎麽跑到這兒了。”單忠信虎聲虎氣地問道,這聲音聲如洪鍾,中氣十足。
“我們是……”姚致遠開口說道,隻不過話沒說完,“阿嚏……阿嚏……咳咳……”就被姚夏穗給打斷了。
“小姑娘。你生病了。”老薑上前一步關心地問道,言語之間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姚致遠看著來人,一身軍裝外麵罩著藍色的長衫,帶著皮子圍裙,橡皮手套,手上還拿著破抹布。
也遮掩不住他周身散發的溫文爾雅。真是好看,聲音溫柔地就像是淒冷的冬日裏的暖爐,溫暖人心,令人舒服的很。
“對,我妹妹有些發燒。嗓子也啞了,我想知道是感冒引起的,還是氣管和肺部感染引起的。”姚致遠直接掏出了聽筒交給了老薑。
“你等等,我進去洗洗手。”老薑說著脫下手上的皮手套,往裏麵走到。
“老薑,他們可是紅色小將。”老景追在他後麵,小聲提醒道,那是一群瘋子。
“聽口音他們是外地串聯而來的。”老薑洗完手回轉回來,拿起聽筒直接掛在了耳朵上,“再說了我們無冤無仇的。”
言外之意不是本地人,不用太擔心。
“治病救人乃是醫生的天職。”老薑溫柔且堅定地說道。
“可也用不著你這外科一把刀看病吧!”老景探出腦袋,如耗子是的,小聲地嘀咕道。“這種小病,前麵的門診大樓不是有醫生嗎?”
“別說沒人,就是有人我也……”姚致遠撇撇嘴,急刹車道,這些日子看的太多了。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表達的非常明確。
“什麽?他們這幫龜兒子亂來,不是說好了,醫院的業務不能停嗎?簡直是胡鬧!胡鬧!”單忠信滿臉陰沉地能滴出水來。“老子,去找他們說道、說道,怎麽能這麽幹!人民還怎麽看病。”
真是烏雲壓城城欲摧!那氣勢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老景抓著他,這麽冒冒然的去,無濟於事。”老薑趕緊說道。
“哦!”老景一把上前抱著他道,“老單,別衝動,別衝動。”
“衝動是魔鬼!”姚致遠‘鄙夷’地看著他道。
“小鬼,你懂什麽?”老單被一個娃娃給訓了,這老臉有些掛不住。
“我是不懂,不過我還知道謀定而後動。”姚致遠解開了姚夏穗的棉襖,露出了粗布內衣。“麻煩你了醫生。”
老單被堵的啞口無言地,如風箱似的,呼呼地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眼看著老薑要給姚夏穗看病,“可是……他們是……”老景扯扯他的衣袖道。
“行了,你一直扯什麽後退啊!”單忠信一下子揮開了他的手,“真是的唧唧歪歪的,治病要緊。他們不一樣,是個明白人,分的清是非黑白。”
“我不管你們了。”老景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老薑拿著聽筒,聽了聽前後,“氣管和肺部都沒問題。”
“張開嘴。”老薑又道。
姚夏穗張開了嘴巴。
“嗯!好了。嗓子也沒紅,估計冬季幹燥,多喝些水不礙事。”老薑溫柔地笑道。“該下雪了,下場雪就好了。”
“呼!那就好。那隻是單純的著涼、感冒了。”姚致遠鬆了口氣道,這要是肺炎的話,看著現在亂糟糟的醫院,真是讓人心涼。
“小夥子。懂得還挺多的嗎?”單忠信濃眉輕挑,笑道。
“我姑父也是醫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姚致遠微微一笑道,“謝謝你們了。”
“夏穗,我們走吧!”姚致遠幫姚夏穗扣嚴了扣子。
“哎!老薑他們要走了,還不趕緊開些治療感冒的常用藥。”老單催促道。
“不用多喝些熱水就成了,七天後自然就會痊愈了。”老薑含笑道,說真的他真是喜歡眼前這個小夥子。並非腦袋空空的起哄的‘瘋子。’
“不用……我們回去煮些五虎湯就成了,效果很好的。”姚致遠連連擺手道太姥爺推崇的方子,絕對的有用。
“五虎湯……”三個大男人齊齊地看著姚致遠。老薑直接問道,“那是什麽?”
“就是蔥根、香菜根、白菜頭,茴香根一起熬煮,治療風寒感冒有奇效。”姚致遠抬眼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道。
“啊……那不是爛菜葉子,不都是廢物嗎?”老景撇撇嘴道。“這治病還得靠藥物。”
“是藥三分毒!”姚致遠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道,“這五味藥,除了白菜頭有清熱作用,其他四味都是辛溫藥。辛溫藥有解表發汗的作用,專門針對以低燒、發冷、頭痛、渾身疼為特點的風寒感冒。吃完這個藥,蓋上被子,出一身汗。一會兒就好了。秋冬季節的感冒多為風寒型,所以這副藥對大部分病人都對症。”
“夏穗發低燒,喝完湯捂上被子,半個小時以後全身是汗,估計這燒慢慢就退了下來。一天吃兩到三次,溫度就基本能恢複正常。”姚致遠好心地提醒道。“假如周圍的人都感冒了,沒病的人吃這個藥也有一定預防作用。”
“嗨!我到什麽,怎麽聽著像是薑湯啊!”老單拍著大腿笑道。
“薑湯驅寒!效果不及這個快,而且這些是廢物嘛!”姚致遠朝他們眨眨眼,蹲了下來。“夏穗上來,我們走。”看完病了趕緊走,別給他們惹麻煩。
姚夏穗趴到了他單薄地後背上,“今兒謝謝你們了。”盡管聲音如磨砂似的,聽在耳朵裏難受。
“夏穗拿上聽筒。”姚致遠抬頭說道。
老薑把聽筒遞給了姚夏穗。
“哎……這聽筒可是醫院的。”老單趕緊說道,“你們拿了也沒用。”
“我知道,哪來的,送哪兒去。”姚致遠笑著說道,笑容那麽溫暖、純淨,恍然依稀見過。
三人看著兄妹倆消失在走廊盡頭。
“啊……我想起來了,老薑他的笑容和你好像耶!”老景驚訝道。
“你一驚一乍地幹什麽?”氣呼呼的單忠信沒好氣地幹什麽?“笑容像老薑有什麽用,還不是毛孩子。”
“還在氣人家說你‘衝動是魔鬼。’啊!”老薑笑著說道,重新戴上了皮手套,“老實說,那孩子真沒說錯,別瞪眼。”
老薑接著說道,“你可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出身,本來沒你的事,你說你幹嘛非湊這熱鬧啊!”
“就是,就是,怎麽刷廁所光榮啊!”老景出言擠兌道,“你要是還在院長的位置上,不對我們能多加照顧啊!現在倒好,真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老景!”老薑撇了他一眼,又朝他使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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