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前奏

“反正該藏的咱也藏了,來了也不怕,他們也搜不出什麽?”姚長海突然擔心道,“媽,鄉下到沒事,想有個封資修的東西都難。就是您在縣城多小心點兒,就您一個,我和幼梅不太放心。”

“嗯!嗯!”連幼梅重重地點頭道,心裏卻在思索怎麽辦,有個啥事都不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劉淑英歎口氣道,“縣城裏現在批這個鬥那個的,幼梅你記得街口那個小賣部嗎?他們翻出一些舊賬本,愣說是變天賬!你說這叫什麽事啊!”

“媽,要不你來村裏住得了。”連幼梅一聽立馬著急上火道。

“傻丫頭,我一老太婆又沒啥事,家裏幹淨的就隻剩下炕了,餘下的家具也都沒有任何的裝飾,光板。”劉淑英擺擺手道,她可是把家裏的東西能扔的都扔進密室裏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放心我沒事,別忘了這發報機上離不開我,離開了我誰也玩兒不轉。”

“媽媽,不是還有你徒弟常虹妹子呢!她可是出師了。”連幼梅好奇地問道。

“別提了,常虹現在調離崗位了!成了後勤打掃了大媽了,還能呆在局裏已經是萬幸了。”劉淑英無奈地說道。

“啥?這好好的,她咋調離崗位了。”姚長海和連幼梅齊齊地看著劉淑英。

“由於家庭的原因?”劉淑英好氣又好笑道,“你說這要是沒有點兒家底,能供出高材生嗎?這要是沒有文化水平,能玩的轉發報機嗎?”

“可是現在都成了錯了。”劉淑英哭笑不得道。

劉淑英無奈地說道,“我沒事,農場怎麽樣!聽說真正幹實事的都被排擠到邊緣了,幼梅你可要小心。”

“嗬嗬……我又不爭權奪利,整個一個逍遙派。”連幼梅一撇嘴不屑道,“業務給政治讓步,春耕鋤地都得背政治口號……”

連幼梅接著說道,“總的來說目前還算平穩,就算在胡鬧,我們農場可是關係到許多人的吃飯問題。”她搖頭道,“說真的,這局勢怎麽走,還真讓人看不透,都不知道該怎麽下腳,現如今這形勢真是聞所未聞。

這人都不各司其職,亂哄哄的,越看越糊塗。好在是軍墾農場,都是以前都是當兵的,軍人這定力非同一般。”

“不管如何,妮兒媽,你小心點兒,咱誰的事都不摻合,不行的話,咱請假。”姚長海聞言幹脆說道。

“說什麽傻話?一個月三十塊錢的工資不掙了。”連幼梅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再有,農場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博遠和清遠相互照顧的。”

“對哦!”姚長海點點頭道,回頭好好囑咐一下倆侄子,互相照應著點兒,也得叮囑倆侄子,別頭腦發熱,這內外不分,加入任何派別。

“對了,媽您的菜園子拾到了沒?”姚長海轉移話題道,“這場雨過後正好播種,菜種子有嗎?需要啥?絲瓜、黃瓜、西紅柿、豆角、南瓜……”

“夠了,夠了,再說下去,大冬瓜都出來,我那小院種點兒就成,就我一個人。”劉淑英趕緊說道,“種子,你給我包點兒吧!”經過靈泉澆灌過的植物留下的來種子,那還用說嘛!

“妮兒鬆手?”姚長海驚叫道,“乖,快鬆手,別紮著手了。”

原來他們在說話當中,本來窩在劉淑英懷裏的妮兒,一把抓住了姚長海編的柳條筐。

“咯咯……”

“你還笑!”姚長海看著笑得傻乎乎妮兒道,“快鬆開。”

“我的。”妮兒死死地抓著柳條筐說道。

“你要這筐幹嘛!乖鬆手。”姚長海耐心地輕聲細語道,他可不敢硬掰開妮兒的手。

“媽,妮兒媽快幫幫忙。”姚長海求救道。

劉淑英揉揉妮兒的腦袋道,“妮兒,來告訴姥姥,為啥抓著柳條筐不放啊!”

“箱子,我的。”妮兒甜甜一笑道。

“這是啥意思。”姚長海看著她們倆問道。

劉淑英問道,“妮兒想要箱子。”

“嗯!嗯!”妮兒重重地點頭道,看著便宜老爹的柳編手藝這麽好,她就想要一個柳條箱子,確切的說是柳條編的雙肩背包。

可是該怎麽說,大咧咧地說出來除非她腦子有問題,所以大家就在這裏你猜、我猜、大家猜。

“姥姥背,背的餅幹。”妮兒費了半天勁兒才憋出來一句話。

“啪……”劉淑英捉摸了片刻一拍手,“我知道妮兒說啥了?”

“啥意思?媽!”姚長海和連幼梅一臉迷糊地看著劉淑英問道。

“咱家妮兒是不是羨慕小哥哥們背的竹背簍。”劉淑英好笑地問道,“你才多大啊!”

“對喲!她爸,給妮兒編個唄!這背在後麵放個餅幹,放點兒水也好,老是讓致遠拿著也不好,他還一身活計呢!”連幼梅接著拿著燒火棍子在地上劃拉道,“就像是軍用書包似的,咱家妮兒能雙肩背的,哦!最好在有個蓋兒,這樣東西也跑不出來。”

‘上道!’妮兒心裏樂開了花。

“行!妮兒要的,爸爸立馬給你編。”姚長海把手中的活兒放下,立馬給妮兒編背包。

有了音信,妮兒打了個哈氣,劉淑英說道,“困了,給妮兒洗洗睡吧!”

“正好,水已經燒熱了,我來打水。”連幼梅起身,拿著木盆打水。

母女倆給妮兒洗洗,劉淑英直接抱著已經迷糊的妮兒,進了西裏間。

連幼梅趕緊脫鞋上炕,鋪炕,把妮兒放進被窩裏,掖好被子。

母女倆小聲地走了出去,劉淑英拿起自己的背來背簍,“這些是你姥爺這個月的糧食。這是給妮兒做的布鞋,這眼看著天熱了,很快就該穿了。這是我給妮兒做的兩身換洗衣服。這是你姥爺的衣服和鞋子。”

“行了,別說話,隻要收下就行了。”劉淑英趕緊說道,閨女這些年深受婆家影響,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見不得她亂花錢,每回總要叨叨兩句。

真搞不懂了,現在誰是當媽的。

“行了,天不早了,洗洗睡吧!”劉淑英催促道,“妮兒的背包,不急在這一時,趕緊睡去。”

“知道了,媽!”姚長海笑笑道,這手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媽媽您泡泡腳。”連幼梅把熱水端到劉淑英麵前道。

劉淑英洗了洗,起身道,“你們早些休息,我先進去了。”

“媽,晚安。”姚長海和連幼梅一起說道。

劉淑英挑開簾子進了西裏間,爬上炕後,盤膝而坐,很快就入定中。現在她是一刻也不放鬆,暗勁的美妙讓人欲罷不能。

中堂隻剩下連幼梅和姚長海,“她媽,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去。”姚長海笑道。

“我陪著你,給閨女編完在睡。”連幼梅還不了解他,閨女第一次要東西,連夜也得趕製出來。

正好燒著灶,這照明沒有問題,連煤油燈都省下來了。

連幼梅雙手抱膝,頭枕著膝蓋,秋水明眸就這樣看著紅紅火光下,一張剛毅、認真的臉,有些吃味道,“你對閨女可真好。”

姚長海抬眼一笑,雙手如穿花蝴蝶般得飛快的編織,“你想要什麽,我給你編?”他突然傾身上前,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去?沒個正行,趕緊給妮兒編包,我去拿針線。”連幼梅起身進了東裏間,雙手捂著紅紅的熱乎乎的臉蛋兒。

好一會兒她才拿著針線筐轉身出了東裏間,坐回了凳子上,夫妻二人就這樣一個編背包,一個納鞋底,鞋底的大小,可以看出來是給當家的做的。

“老頭子,你就別翻來覆去烙煎餅了。”姚奶奶拍拍被子不耐煩地說道。

“沒有妮兒在,還真不習慣。”姚爺爺嘟囔道,抬眼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

“是啊!這親家母一來,孩子就抱走了。”姚奶奶酸溜溜地說道。

“這晚上沒吃醋啊!不對吃酸筍了,怎麽那麽大的醋味兒啊!”姚爺爺調侃道。

“說我呢,你不也一樣。”姚奶奶沒好氣地說道。

“行了,親家母兩個星期才來一回,她抱走妮兒也是應該的。”姚爺爺笑道,“睡吧!也不知這雨明兒停不停,停了就該播種了。都說:春雨貴如油,這可真是一場及時雨。”

“今年又是一個好年景。”姚奶奶笑道。

“對呀!老伴兒,你不知道這地裏的苗,長得有多讓人欣喜。”姚爺爺提起莊稼苗,就絮絮叨叨的,直到最後沒了聲音,兩人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天還沒亮呢,劉淑英就起來了,妮兒一咕嚕也爬了起來,她可是清楚的知道今兒要進山的。

起床的姚長海看見妮兒起來,立馬顯擺道,“起的正好!妮兒來試試爸爸給你編的包包,來背背。”

“哎呀!真合適,咱家妮兒也像個小學生。”姚長海樂嗬嗬地說道,仿佛看見幾年後妮兒背著小書包,上學校的情景。

劉淑英摘下來妮兒背包,妮兒自己摸了摸,老爹的手裏沒得說,玉白似的柳條編出來的還真是個書包樣子。

“謝謝,爹。”妮兒雙手抱拳笑眯眯地說道,嘴巴甜如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