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良種
劉姥爺隻是負手而立,背對著他,沒有任何言語、動作,明明是夏日炎炎卻讓鍾小貓卻感覺到如墜冰窖似的,森森寒氣,那強大的力量似乎不用任何的修飾,就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我……?”鍾小貓握了握拳頭,手心裏兒滿是汗。
“你所謂何來,我已知曉,不過我不會答應。”劉姥爺淡淡地說道。
“為什麽?”鍾小貓出離的憤怒道,靦腆、羞澀、溫文爾雅的麵孔瞬間崩塌。
“你身上戾氣太重。”劉姥爺難得好心提醒道,“大丈夫是要恩怨分明,快意恩仇,但記住一點,切切不可以被仇恨迷失了雙眼,蒙蔽住了心靈。否則心魔難除,難成大器。”
這小子才剛從所謂的學習班——監獄出來不久,即便關押的是‘政治犯’。能活著出來,他真實的內心,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麽人畜無害。
劉姥爺從兜裏掏出一瓶藥扔給了他道,“接著!這些能治療好你身上的舊疾。就當你救了軍遠他們的謝禮。”
這下子連挾恩要挾的路也被劉姥爺給堵死了。
“求您收我為徒,你讓我幹什麽我都願意。”鍾小貓雙膝跪地誠懇地請求道。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劉姥爺背著手朝外走道。
“我願意給她當牛做馬一輩子。”鍾小貓情急之下喊道,被劉姥爺冷漠地眼神給盯得,他吞咽了下口水道,“做她的眼睛一輩子。”
劉姥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唇邊泛起了一抹笑容,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現在的你?”
“噗……咳咳……”
“妮兒,怎麽了,喝水也喝嗆了。”姚長海輕拍她的後背道。
劉姥爺則快步走了過來。抱起了妮兒,看向姚長海道。“長海,送鍾小貓回農場。”
“是姥爺。”姚長海起身,從大木盆裏撈出一條大鯉魚,又拾了一籃子雞蛋,“小貓,我送你回農場。不然家裏人該著急了。”
“我沒有家人!”鍾小貓冷著一張臉冷冰冰地說道,眉宇間泛起無盡的哀傷。
姚長海不解地看著他怎麽同一張臉,現在看來滲人的慌。
看他悲傷的樣子。姚奶奶同情心泛濫道,“真是可憐喲!”
姚長海道,“抱歉!”
“抱什麽歉!這又不管咱的事!”劉姥爺沒好氣地說道,看這小子的麵相明明是父母雙全,博什麽同情心,同情心這個早八百年不知道扔哪去了。
不過這小子的麵相顯示,家中卻是有長輩不在了。
鍾小貓淒然一笑,失魂落魄地出了姚家,姚長海疾步追上,劉姥爺在後麵喊道。“姚姑爺,別忘了提醒幼梅一聲,農場也在晾曬麥子。”
“知道了。姥爺。”姚長海揮揮手道,姥爺不說還真差點兒忘了,衝著上次山火人家急急忙忙跑來,這點兒小事,自己也該提個醒。
兩人消失在劉姥爺他們麵前,在農場門口兩人分開。
姚長海則去找了連幼梅,告訴她下午有雷陣雨,兩人沒說幾句話,她又開始了政治學習。他隻好告辭離開。
吃完午飯,劉姥爺盤膝坐在炕上。看著在炕桌上摸玩具的妮兒,手支著下巴內心卻因為鍾小貓的話泛起了漣漪。
即便他進入化勁壽元增加到一百二十多歲。卻也無法照顧妮兒一輩子,傳說中的境界,三花聚頂、五朝元氣,金丹大道,沒人見到,不太實際。
我們都會死!出神地看著妮兒……是該為以後多考慮一下。
喂喂!太姥爺你可別胡思亂想,‘一個人的世界,我可不想被人給破壞了。’
“太姥爺!太姥爺。”妮兒抓著胳膊道,“陪我玩兒,陪我玩兒!”
兩人一問一答玩兒的挺起勁兒,呼!總算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劉姥爺歎口氣,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慢慢考慮。
有了劉姥爺的事先提醒,下午的雷雨,可以從容的應對,順利通過。
而上午驚牛的事件也有了最新的消息,大公牛原來是被蛇給咬了,才發瘋一路狂奔了三個村子,碾壓眾人,好在沒有人受重傷,多是摩擦和皮外傷,不幸中的萬幸,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慶幸的是沒有人被牛頂到,不然的話可不是擦傷了,重則連命都沒了。
經過幾天太陽的暴曬,麥粒由淡黃變為金黃了。就可以收進倉庫儲藏了。
這時候生產隊長或者保管員要先來檢查一下麥子的幹燥度,這時候可沒有儀器,全是憑老農們的經驗,隨便抓起一把麥子,抓幾粒麥子拋進嘴裏一咬,如‘啪’的一聲脆響,說明麥子完全幹燥,達到了進倉的要求了。反之要繼續晾曬,要進倉的麥子,村裏的婦女們風車車麥粒,通過車麥,把麥子中的癟粒,雜碎都揚棄掉,留下純淨的飽滿的麥粒。
再一次磅秤了一下麥子,這一次幹重,重量更加精確,依然達到了畝產五百斤以上,今年確確實實是個豐收年。
寬闊的打麥場周圍堆積著大大小小的麥秸垛,麥秸垛的旁邊是一排石屋結構的房屋,這成排的房屋就是生產隊的倉庫,村民們把收獲的糧食都存放在那裏。倉庫裏每天都有人看場,夜裏還安排有人巡邏打更。
麥子收完了,農民要把最好的糧食交給國家——交公糧。每個生產隊除了按規定給社員分一些口糧,並稍微有些集體留成外,基本上都如數上繳了。交公糧可以說是這時候農民對國家盡的一種義務,並且按照現如今的經濟條件,從數量上來講,似乎也遠遠超過稅賦的意義。
這個年代比較講政治,收入分配的原則是國家得大頭、集體得中頭、個人得小頭,提倡講貢獻,所以,對於每個生產隊來說上繳公糧都是竭盡全力,並且即使是遇到歉收的年景,寧可社員群眾們自己空著肚子,也要最大限度地向國家交納公糧。
小麥曬好後,姚灣村就要組織交公糧了,提起交公糧,全村人行動,絕對的積極響應黨的號召。
正當姚灣村積極交公糧裝車的時候,老鄰居登門拜訪。
“孟場長,殷大隊長,什麽風把您二位給吹來了,裏麵坐。”姚滿耕笑嗬嗬地說道,麥收以來的這些日子就沒見他嘴角耷拉下來過。
“就在這說吧!”孟場長拍拍棗紅馬上用麻袋裝得滿滿當當的麥子,“就是它把我們吹來的。”
姚滿耕也不是笨人更可以說是粗中有細,一琢磨就知道這二位的來意了,“您二位有事直說,隻要上級同意,我這邊沒問題。”
“我說姚大隊長,您知道我說的啥呀!”殷鐵柱挑眉笑道。
“不就是良種嘛!”姚滿耕一副我早猜到的樣子,姚灣村的糧食產量早已經匯報給上級,現在來除了為了良種,他實在想不出還為了啥!
“那既然知道我們所為何來,一句話應不應。”殷鐵柱手指著馬車上的麻袋道。
“孟場長找上級說過了。”姚滿耕看向他問道。
“說過了,上級也同意,咱們一斤換一斤。”孟場長笑道,今年農場麥收這算下來,滿打滿算畝產四百斤,這守著良種不換豈不是傻啊!所以黨委會決議,又找上級調解。“一句話換不換。”
“我們也一樣。”殷鐵柱趕緊說道。
“換!沒問題。”姚滿耕答應道,“隻是這最好的肯定要給國家,我不能做主……”
姚滿耕的話還沒有說完,光彈兒跑了過來道,“大隊長,上級來電!”
姚滿耕看完最新的指示,看向他們二位道,“我給你們最好的。”
“那謝謝姚大隊長了。”孟場長和殷鐵柱齊齊說道。
“那咱們還等什麽?走走……”姚滿耕指著正在組織裝糧的姚長海他們道,“卸下來,一部分,作為良種拉到農場去。”
“好嘞!”社員們齊齊應道。
“至於殷大隊長晚一會兒行不。”姚滿耕征詢道。
“不用,我帶著車來的。”殷鐵柱得意地笑道。
“原來早有準備啊!得我不多說了,咱們磅秤後,卸貨、裝貨。”姚滿耕豪爽地說道,“這種子是畝產幹重六百斤的。”
“確實好,粒粒飽滿圓潤。不是誇,種了這麽多年的糧食還沒見過這麽好的種子。”他們二位點頭道,幸虧早一步,這要是拉到糧站了,還有他們什麽事啊!狼多肉少,不夠分!
三家一起行動快速的換完糧食,姚灣村又重新整裝出發。
交公糧使用的交通工具,並非在電影裏見到的一律高頭大馬架著的膠皮輪子大車,而且也沒有唱著沿著社會主義大道奔前方的歌。當時一個生產隊通常隻有一掛大車,並且喂養的數量有限的幾匹牲口多數都是牛和驢。
姚灣村也就一輛馬車和一輛騾車,小牛們還不能上場。
所以送公糧主要還是靠人拉的那種平板車,通常一車要裝兩千來斤,車上的糧食都用口袋盛著,兩頭橫擱中間豎放,上下層疊交錯,並用麻繩箍緊,二到三個人拉一輛車,中間一般是小夥子掌把“駕轅”,邊上有一個或二個姑娘用一根栓在車廂上的繩子幫著向前拉。
最最原始的運輸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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