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春天來了

“你笑什麽?”田勝利眨巴眨巴眼睛故意不解地看著她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姚長青圍著他轉上下打量道。

“我是真不知道,是她莫名其妙嗎?我剛才應該狠狠的揍她一頓才是,她居然罵你……”田勝利舉起拳頭凶狠地說道。

就是知道也不能說知道,死都不能承認,虛榮、驚喜沒有,他承認他被惡心到了。

真當他傻啊!如果說剛開始不明白,那麽後來,她的表情,肢體語言都出賣了她,拒絕後恐怕又要死纏爛打,於是幹脆順著她的話,承認自己是個‘沒種’的男人,這樣以絕後患,省的長青疑神疑鬼,胡思亂想了。

“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姚長青試探性的問道。

“後悔什麽?你怎麽也莫名其妙?”田勝利繼續裝傻道,“長青,媳婦兒不生氣了,咱倆以後好好過日子成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在異性麵前吹噓了。”

姚長青抓著他的領口,踮起腳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錯過了這次你可就沒有機會了,我可是會想八爪魚似的死抓著你不放的。”

“嗬嗬……我也會巴著你不放。”田勝利雙手圈住她把她抱在懷裏道,咧開嘴,露出一排閃亮的牙齒,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長出一口氣,可算是哄住她了。

一次就夠了,他可不想再來幾次,他這小心髒科受不了折騰。

“放開,別人看見不好。”姚長青低垂著頭嗔道。

“是你先投懷送抱的。”田勝利‘奸笑’道,“我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快走吧!上班遲到了。”姚長青提醒道。

“反正已經遲了?”田勝利不在乎地說道,放開她順勢拉著她的手。

“放開啦!”姚長青扭捏道。“你這家夥越來越厚臉皮了。”

“搞清楚是你起頭的,你都不怕,我怕啥。”田勝利沒臉沒皮地說道,把袖子拉長一些,“這樣就蓋住了咱倆的手了,任誰也看不出來了。”

“唉……長青,抓著你的手。就如抓著我的手一樣。”田勝利感慨道。

“說什麽呢!找打是不。”姚長青揮舞著拳頭道。

“我是說。執手已經沒有初次的怦然心動,但斷手肯定會有切膚之痛的。”田勝利摩挲這她的手背柔聲道,“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仍然是我們,隻是感覺變了。”

“變啥了,變得又老又醜。不在有那種輾轉反側,寤寐思服了。”姚長青拉著他的手。望著四野悠悠道,“有的隻是習慣,習慣你的關心,習慣你的嗬護……”

“我呢?習慣你的盤問。習慣你飛揚跋扈的樣子,習慣了平淡如水的日子,習慣了平靜的相處模式。當然現在還習慣了家裏的吵雜熱鬧。這生活變得有滋有味兒。”田勝利輕笑道,“咱們就一直習慣下去。看看習慣到最後會是什麽?”

“好……”兩人手拉著手一起朝公社走去。

“嘻嘻……”妮兒聽著消失在耳邊的腳步聲,輕笑出聲。

“這下滿意了吧!淘氣地丫頭。”劉姥爺輕點她的鼻頭道。

“哼!本來想製造麻煩,不過看在姑父表現還不錯,他們是姑姑、姑父的麵子上饒了他們。”妮兒大人有大量道。

“爸,你說習慣到最後是什麽?”劉淑英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隻是習慣了,所以離不開,也不敢離開,怕不習慣,所以隻能繼續習慣,不過我想他們成熟了,最後變成了親人,少年夫妻老來伴兒。”劉姥爺猜測道。

當愛情變成親情時,不是愛的終點,而是愛的成熟……妮兒在心裏無聲的說道。

“走了,雨過天晴,重見光明,咱們回家報告。”妮兒昂首挺胸,蹬蹬的往家走。

姚長青兩口子傍晚回來,收到了來自家裏的關心,真是熱情的叫他們倆吃不住,這自然是姚奶奶交代的。

姚奶奶發話:這姑嫂之間,相互串串門,聊聊天,談談不如意的人生,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談一談。

田勝利雙手抱拳,感謝大家的關心,多謝、多謝。

又是一年三月三,風箏飛滿天,天氣漸暖,村裏開始抓豬仔,抓羊羔。這兩年年景好,今年不用在像往常一樣抓鬮分派官豬了,家家戶戶爭著喂豬,除了要上交的官豬,喂得多了,也可以多上交嘛!

“老爹,你從桃林來啊!”妮兒笑著問道。

正蹲在井邊洗手的姚長海詫異地抬頭問道,“你咋知道的?”

“我聞到了桃花的香氣了。”妮兒嗅嗅嬌俏的鼻子道。

“桃花還有近一個月才會綻放,現在還是花蕾呢!才剛剛冒頭,這麽心急啊!”姚長海濕漉漉地手刮刮她的鼻尖道,“到那時,才是美不勝收呢!”

草長鶯飛三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四月初的姚灣村正是嬌豔的花兒紛紛綻放,處處散發著春天的氣息,桃紅柳綠姹紫嫣紅,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一隻白鷺從盤龍湖上空飛過,真是美景如畫!

戴著綠色大頭巾祁紅直起腰,垂了垂,有氣無力道,“為什麽春光如畫,我們得在這兒拔草。”

“大家都在拔草,不然你想幹什麽?”戴著黃色大頭巾的田悅寧頭也不抬道,“要不像男人一樣,去耕地播種。”

“咦……”祁紅撇撇嘴,四下看了一眼,滿眼是頭戴花花綠綠的大頭巾女社員,歎口氣認命的彎腰下去拔雜草。

春天萬物複蘇,這美景如畫中,地裏的雜草也如麥苗一般瘋長。為了避免地裏的雜草和麥苗爭奪肥力,所以這村裏的女社員出工多是來除草。

“唉……這何時是個頭兒啊!”祁紅小聲地感慨道。

“基本上到夏收季節了。”離她不遠處的姚夏穗回道。

村裏的自從郝老他們來了,這老師就多了起來,姚夏穗這半吊子老師就退下來了,和村裏的女社員們一起出工。

“啊!”這下輪到田悅寧哀歎了,“我們就一直這麽幹下去!我們不是拔了雜草了嗎?”

“二位姐姐這書都白讀了,沒聽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拔過了,又長出來了唄!”妮兒站在田埂上甜甜一笑地說道。

得她們兩個被小孩子嘲笑了。

大平原上有的是廣袤的農田,縱橫的阡陌,大大小小的溝渠,成片的林木。沃野上隻有黃土。隻要有土,就有它們——野草。這野草真是生生不滅啊!真是低級卑微的生命,又是頑強高傲的生命。

“妮兒來了,太好了有水喝了。”田悅寧和祁紅激動地跑過來道。

喝水就意味著可惜短暫的歇上一會兒。

姚夏穗頭也不抬的輕笑道,“這野草生長的速度特別快,咱們這麽速度慢的拔下去,好不容把這塊兒地的野草給除幹淨了。你回頭看看剛剛拔過不久的那塊兒地,野草又長出來了。這麽周而複始下來,可不就一直在與野草做鬥爭嘛!這野草除不盡,咱們隻能一直這麽拔下去,不然的話這莊稼可就要受委屈嘍!”

唉……這種辛苦難以言表,沒有機械和農藥的年代,可不就得依靠雙手來斬草除根嗎?不過這農藥可是有利有弊,雖然人力又慢又累,但吃的健康。

“不過這草鮮嫩,可是上好的喂牛草料,你們也算沒有白費力。”妮兒不忘為她們加油打氣道。

“嗬嗬……算是有點兒安慰。”祁紅幹笑道,“夏穗姐,喝點兒水歇歇唄!”

“不忙!”姚夏穗笑道。

“為啥不用鋤頭?”田悅寧問道。

“你看能用鋤頭嗎?”拔在前麵,領先她們一大截的姚夏穗頭也不抬地說道。

小麥生長的密集,下不去鋤頭,而且麥苗根莖細,一不小心傷著根苗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了鋤頭是比手快,可它鋤不幹淨,留下根野草長的更快。”姚夏穗接著說道,“用手拔得斬草除根,長得要慢的多了。”她低著頭,彎著腰,把長在小麥地裏的野草一棵棵拔起來,仍在田埂上,等著人收走,或者被太陽曬死。

不過生產隊裏的牛群又壯大了,基本上一個小隊十頭牛,所以這些草都要收回去喂牛的。

姚夏穗拍拍手上的泥土,野草的汁液,走了過來。

“這麥苗要是像雜草一般這麽長就好了。”祁紅小聲地嘀咕道。

“噗嗤……”姚夏穗抿嘴偷笑。

“嘿嘿……說笑呢!”祁紅尷尬地撓撓頭道,“夏穗姐,你長的真漂亮。”

暖黃色的大頭巾下是一張麵如桃花,可愛又柔美的心形臉,劉海下是光潔飽滿額頭,臉頰圓潤而豐盈,皮膚沒有因為風吹日曬粗糙,反而水嫩,如綠豆芽似的能掐出水來,小巧玲的下巴,油黑光滑,又長又粗的麻花辮盤在腦後,垂在肩頭。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微微一笑間眼睛彎的如月牙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舉手投足間一點兒沒有鄉下的村氣,反而讓人不得不驚歎於他清雅靈秀。

“不知道誰有幸摘得這朵花。”祁紅抬眼調侃道。

“果然是春天,我隻聽過貓叫春的,沒想到小妮子也思春了。”姚夏穗笑眯眯地回擊道。()

ps:感謝過妹、小小萩、jxmdni1981投得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