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章 頭 痛
“我為什麽知道。是啊，我什麽會知道呢？”月明珠笑得有些奇怪：“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或許有一天你自己會知道答案也說不定。明珠，不，曉萱，我真的很想你能成為夏明珠的，做夏明珠不好嗎？比起歐曉萱應該要快樂得多。”
“我也不知道，或許吧！可是，如果再選擇一次，我寧願還是想起一切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或許是這樣覺得很踏實，還有真實吧。以前，在我還小的時候，大約十歲吧，也曾經因為貪玩，在江邊撞傷了頭，結果什麽也記不起來了。那個時候的感覺，就跟這次失去記憶的時候一樣，周圍的一切都這麽陌生，就連自己。也覺得好像是假的一樣。那種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能確定的感覺，連自己應該怎麽做才是自己都不知道，那種感覺真的很可怕，將自己一片一片地拚起來，用相片，用日記，可拚出來的，卻總覺得不是自己，倒像是個妖怪，是個異類，占據了這個身體。或許做夏明珠是比較好吧，可是，不論有多不好，我也想要自己真正的人生，是什麽樣的，就是什麽樣的。這才是我。”
歐曉萱說完，笑了：“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對你卻很容易說出來。”
“你媽媽也不知道嗎？”。
“嗯，媽媽她那個時候已經病了，有時候，還會忘記自己有個女兒。不過，也幸虧如此，我忙著照顧她。倒是沒有什麽空閑去想這些了，反而舒服多了。而且，幸好我小時候有記日記的習慣，照片也很多。裏麵還有著爺爺他們的照片呢，大約是這個原因吧，這回明明發覺我跟你很不一樣，卻一點兒也沒有懷疑我不是你呢。不過，你明明回來了，為什麽什麽也不說呢？為了夜未央？”
“嗯，未央他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但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你，我想你成為夏明珠。”
“有時候真覺得明珠你好像天使一樣，對未央的方法也是，對我的方法也是。我們都好了，你自己呢？難道要成為什麽都不擁有的月明珠嗎？如果不是意外遇到了爸爸，你就一輩子這樣什麽也不說，孤單一個人嗎？”。
“如果能那樣就好了。”月明珠說道：“曉萱，我不像你那麽勇敢，所以，有些事情，我明明知道。卻沒有辦法說出口，因為害怕會失去。我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善良，或許你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或許你有一天突然就知道了。但是，隻有一點，我一直希望著，你是幸福的。過去是，現在也是。可是，你現在要怎麽辦呢？未央和李子林？”
“我也不知道。”歐曉萱苦笑一聲：“我的媽媽，因為我爸爸在她和阿姨之中搖擺不定，受不了這種感覺的折磨，最終選擇了自殺。所以，我很討厭甚至是憎恨背叛感情的人。但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我自己，卻成了像我最討厭的爸爸這樣的人。”
“三個人之間的事，拖得越久，隻有越受傷害。這個道理，明珠你不是比誰都清楚的嗎？”。
月明珠看著歐曉萱眼裏的痛苦，卻還是不得不提醒。
“現在，不在於我的選擇，而是，這兩個男人，都不是肯讓我選擇的人。他們不是那種我說了一句‘不愛’，就會相信，並且放手的人。
而如果真的可以選擇的話，我誰也不想選。
因為，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我自己。竟然會將心分給兩個人的自己。或許追究起來。我愛子林多一點，愛未央少一點，可是，這又有什麽意義呢？我終究是動了心，我不能原諒的是我自己不能堅守自己的愛情。”
“這並不是你的錯，那個時候，你什麽也不記得。”
“不，是我的錯。”歐曉萱搖了搖頭：”不記得不能成為借口。若是真愛一個人的話，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應該背叛，可見，我的愛情並不純粹，和爸爸也沒有什麽兩樣。”
歐曉萱隻是很平靜地說著，月明珠卻再也聽不下去了。
真有錯的話，錯的應該是她才是。
如果不是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才是。
可是，她卻沒有勇氣說出一切，而即使說出了一切，到了現在，又能改變什麽呢？什麽也不能。
日子這麽一天天地過去。
夜未央派了金秘書找了一棟房子，三個人都搬了進去。
三個人什麽也不提。
因為知道提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誰都有自己的堅持，無論讓步。
夜未央、李子林都絕對不會允許歐曉萱選擇對方。離開.jpg。
而歐曉萱也沒有辦法忘記一切，再愛他們某一個。
刺，不僅是長在他們的心上，也長在歐曉萱的心上。
而這樣的僵持會在哪一天結束，誰也不知道。
他們隻是在等著，時間為這一切做個結束。
而這一天，宋美英來到了夜未央的辦公室，婚禮暫時取消，夜未央隻說想延期，然後，就從家裏搬了出去。卻什麽原因也不肯說，但到底，她還是從夏家那邊得到了消息。
“媽，你怎麽來了？”
宋美英一向從不來他辦公的地方。
夜未央十分意外，笑著站了起來，並且讓辛琪送茶進來。
宋美英卻阻止了他，用手邊捶著他的肩，邊落淚。
“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傻瓜。為什麽偏偏要愛上別人的老婆。你現在給我趕緊放棄，聽到了沒有？”
月明珠也好，歐曉萱也好，雖然沒有商量，卻一致地對夏家人隻說是夜未央認錯了人，而歐曉萱失去了記憶，這才誤將她作為夏明珠帶回了夏家。
真相，有的時候，並不適合說出來。
所以，宋美英聽到的真相也是如此。
夜未央聽這口氣，就知道老媽到底還是知道了。他將宋美英抱在懷裏，擁著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媽，不要傷心了，我沒事。”
“沒事？沒事你照照鏡子，看到自己的臉變成什麽樣子了嗎？兒子，心裏有著別的人的人不能愛，要不然，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一輩子也會很辛苦。你就放棄那個女人，不行嗎？媽媽這麽求你，也不行嗎？”。
夜未央抽出紙巾遞給了宋美英。
“媽，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就算這樣過一輩子，我也不打算將明珠讓給別的男人。”
“你這樣，人家可是可以告你妨礙婚姻的，你知不知道啊？”
“他不會的。而且，放心，你兒子可不是那種等著挨打的家夥，若真鬥起來，不會輸給任何人。”
夜未央自信滿滿地安慰宋美英。
“你這個孩子。”
宋美英腳步沉重地離公了夜未央的辦公室。兒子做出來的決定一向是九匹馬也拉不回來，可是，難道就隻能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麽痛苦下去嗎？
雖然表麵上不露聲色，可是，這孩子知道他的臉色都憔悴成什麽樣子了嗎？
還不到一個月就成了這樣，以後，他要怎麽過啊？
而歐曉萱的臉這個時候卻很痛。
她摸著自己的臉，苦笑。
最近，似乎需要苦笑的時候特別多。
梅若琳又揚起手掌，要揮下去的時候，手卻被另一隻手給牢牢地握住了，又甩了開來。
李子林還喘著氣，顯然，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這裏來的。
“若琳，若是再敢對曉萱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這個女人知道你為了她都做了些什麽嗎？她怎麽可以這麽對你？子林，你都沒有自尊心嗎？你那麽深愛的女人，結果也不過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而已，她值得你這麽對她嗎？你醒一醒，好不好？”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隻是，隻有在她的身邊，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活著。就算我們再也無法回到以前，就算以後，我們一輩子也隻能這樣，再也無法前進，我也需要她呆在我的身邊。若琳，不是她無法離開我，這個女人，即使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在她的身邊，她也能好好地活著。是我無法離開她，沒有了她的世界，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這半年來，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我清楚，所以更加為你不值得。歐曉萱，你配不起子林這麽待你。但，既然這是他的希望，你給我記好了，若是你敢再一次地離開子林，那我絕對饒不了你。”
梅若琳放下了狠話，就離開了。
歐曉萱在秋千上坐了下來。
李子林也在她的旁邊坐下，有一下沒有一下地**著。
“明天我們去哪裏完？要不要去溜冰？還是去遊樂園？帶上次那個小家夥去嗎？他好像很喜歡你。”
“嗯，可倒是可以。不過，我好像得找一份工作才行了。光靠畫漫畫封麵，好像連生活費也不夠。我是不是要再去找一份平麵設計的工作？對了，我以前的錢都哪裏去了？還不快點給交出來？”
“看你小氣的。放心吧，以你老公我賺錢能力，養你是綽綽有餘。這半年來，我賽車也賺了不少錢，就算跟你兩個一輩子不上班，也夠用了。”
“世界旅行呢？”
“那可能還差點。等我再設計些程序賣，再過幾年就行了。你啊，就畫你的漫畫吧。什麽也不用操心。對了，要不我們先從國內旅行好了，到處去看看。你不是一直想去旅行的嗎？”。
“嗯，看來我真是個幸福的女人啊。什麽都不用操心啦。”
“是啊，你喜歡孩子的話，我們什麽時候去領養一個就是了。然後，讓他叫我們爸爸、媽媽，多好。如果一個孤單的話，就多領養幾個。曉萱，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想太複雜，我們就這樣生活下去吧，就算一輩子，也沒有關係。不過，下一輩子，我一會牢牢地抓住你，不會再讓夜未央那家夥有可趁之機了。”
“嗯，我知道，不要擔心我會逃跑。我不是答應過你嗎？再也不會離開你。”
“好了，我們回去吧。這個時候，夜未央那家夥應該帶晚餐回來了。”
果然，兩人走到時，別墅裏的燈已經亮了。
夜未央正站在外邊路上，這邊瞧瞧，那邊望望。
看見兩個人回來了，不滿地道。
“兩個人單獨去哪裏了？”
真是的，自己因為工作的原因沒有辦法守在這裏，這兩個人倒是逍遙自在了。
“你管我們去哪裏？忌妒我和曉萱單獨約會啊。哈，誰叫某人還要上班呢？”
李子林可不會放過氣夜未央的機會。
“明珠，明天跟我一起去上班。這生活費不也是應該平攤的嗎？你也應該賺點錢了。”
夜未央發覺這麽下去，自己實在是太吃虧了，於是命令道。
“曉萱的生活費我自然會出，你擔心個什麽勁？小心眼的男人，像這種男人，還是趕快甩了他了好了。”
李子林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這兩個男人，在一起就沒個消停。歐曉萱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頭痛得越來越厲害了。
李子林、夜未央原本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像鬥雞一樣。
這會兒，卻又同時問道。
“曉萱（明珠），你怎麽了？”
“沒事。”
歐曉萱想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然而，下一刻，隻覺得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曉萱（明珠）！”
李子林、夜未央兩個大驚失色。
再也顧不得鬥嘴。
夜未央跑去開車，李子林抱起了歐曉萱，這個時候，兩人倒是出奇地有默契，朝醫院駛去。
“醫生，不要緊嗎？”。
“從檢查結果來看，頭部以前受過傷，但是，並不嚴重，應該不至於會引起暈迷。病人以前就有這種昏迷的現像嗎？身體自己怎麽樣？”
“沒有，身體也一向很好。”
“就是有時候會有些胃痛，但也並不是什麽大毛病，吃了醫生開的藥就好了。”
“那如果不是生理上的問題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心理上的原因了，病人最近是不是因為什麽原因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如果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是神經性頭痛導致的。”
“那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這個問題倒也不是特別大，關鍵是病人要放鬆，最好能解決她的壓力根源，這樣再配合藥物治療，很快就能恢複了。但如果一直持續緊張狀態的話，會變得越來越嚴重，頭痛的頻率會越來越快，嚴重的話，就會像今天一樣突然昏過去，甚至休克也說不定。”
醫生離去之後，夜未央、李子林看著歐曉萱躺在**的模樣。
這一段時間，她瘦了許多。
雖然總是帶著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她的心裏可能比他們兩人更難受吧。
夜未央對李子林說道。
“我們兩個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