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章 沒有條件
接到金秘書的消息。警方人員迅速展開了行動。
此時，離綁架案發生也不過三個小時左右，九點整。
夜色彌漫。
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官胡漢武臉色並不好。原本，這並不是他的轄區，但是，他因為破獲了多起綁架案享有盛名被特別調到了緊急成立的專案組，並作為組長全麵負責此案。這麽快有了綁架犯的消息，應該算是一件好事。畢竟，如果連聯係都沒有的話，那恐怕就更叫人頭疼了。事關不夜城酒店業龍頭老大夜氏的綁架案，上麵極為重視，辦得好了，自然是好說，辦砸了，隻怕所有調來的精英麵子上都不太好看。
李子林和金秘書也一同坐在一輛偽裝的車上，同他們一道趕往現場。李子林看到胡漢武沉重的臉色，問道。
“胡警官，有什麽問題嗎？”。
“喔，沒什麽。”
胡漢武一笑，企圖唬弄過去。
但是，李子林並不是這麽隨便說說就可以唬弄過去的人物。他緊盯著胡漢武的眼睛。
“有什麽話就直說，不論是好是壞。放心，我不會壞事的。”
說實話，胡漢武有些搞不清楚這李子林究竟是什麽角色，跟夜氏又是什麽關係。不過，既然連夜氏老板夜未央的代表金秘書也一副以他的馬首為瞻的樣子，這麽問，也就不是打著哈哈可以敷衍過去的了。
雖然心裏不爽上麵的對這些特權階級的特別優待，甚至讓他們整個跟進，但是，這是上麵的決定，也不是他一個小警官質疑就能有所改變的。
而且，一切以救出受害者為先。
因此，再大的不滿，胡漢武也放在了心裏，解釋道。
“綁架案一般來說，對方來的消息越早，越是好事。但是，一般的綁架犯對綁架的地點都會含糊其詞，甚至為了避開警方的耳目，而會多次變換地點。但是，這個犯人很奇怪，給出的地點是一個廢棄的工廠，但就在市內，周圍的雖然還算僻靜，但也不是沒有人煙，並不算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但是。又不像是隨便說說的地點，如果隻是隨便指定一個地點，等到達了之後再換，以便擺脫警察的追蹤的話，一般會選擇一些熱鬧有名的地方才是。這就有些奇怪了。而且，犯人也沒有再度打電話過來。如果這個地點是真的犯人所在的話，那隻有一個解釋，犯人根本就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行蹤。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怕被抓。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聽胡漢武這麽一說，李子林的心不禁沉了下來。
奇怪，並不是好事。
“這是不是說，這可能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綁架案？”
胡漢武訝異地看了李子林一眼，不錯，感覺十分敏銳，而且，明明能看得出眼裏的焦慮，可是，態度卻仍十分鎮定，是個人物。總算這次不用麵對竭斯底裏的受害人家屬了，胡漢武不得不說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嗯。再等等看。如果從夜先生那邊沒有再傳來什麽別的消息的話，真的犯人就在那裏的話，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犯人的目的可能並不在於勒索金錢什麽的，很有可能是夜先生本身。”
“你是說，我們老板可能會有危險？”
金秘書的臉色大變，心裏再一次懊悔起來，應該跟在老板的身邊的。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可如何是好？
他拿出手機來。
“這件事我要通知一下我們老板，沒有問題吧。”
胡漢武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也好。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還做不得了準。關鍵是要讓夜先生盡量拖延對方，拖延得越久越好。另外，也請夜先生盡量回想一下，到底是誰會有可能不惜做下這樣的事？”
金秘書疑惑地搖了搖頭。
“做生意的人免不了得罪人，但是，不惜綁架，這就讓人想不出是誰了。不過，我會把胡警官的意思轉告給我們老板的。”
夜未央接到了金秘書的電話，知道對方的目的可能是自己之後，反倒鬆了一口氣。如果目的在自己的話，那明珠可能隻是一個幌子，應該不會傷害她吧。
夜未央趕到說好的地點時，往周圍一掃，發覺警方已經有人先趕到了。不過，都隱蔽偽裝在四周，如果不是特別留意的話，應該看不出來跡象的。
在夜未央下了車。離目的地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有一個行人匆匆地經過，不經意地撞到了夜未央，隨後，夜未央的手裏被塞入了一個東西。
“竊聽器和通訊器，一個放在身上，一個塞在耳朵裏，快。”
夜未央不動聲色地將東西接了過來，借著某一個死角的掩護，將耳機塞到了耳朵裏。這時，手機這時候又響了，他趕緊接了過來。
“既然到了，就進來吧。不過，記著，隻能你一個人。”
“當然是我一個人，不過，我要確定明珠是不是在這裏，讓我再聽聽她的聲音。”
“你以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立刻進來，到五樓上來。”
說完這一句話，電話被再次掛斷。
對方完全沒有2000商量餘地的做法讓夜未央不能再遲疑下去了，雖然想照著警方的要求拖延時間，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夜未央再不想其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明珠的安全。
其餘的，都不再重要。
夜未央走到工廠的大門前，推開了大鐵門，裏麵空地上的照明設施不知是沒有打開，還是廢棄了，完全沒有一點兒燈光。隻唯一的一棟五層的建築物的頂樓上燈光通明。
穿過黑暗的空場地，角落邊堆了一些廢棄的建築材料，除此之外，便沒有瞧見什麽了。連樹也沒有一棵。
夜未央在路上，不小心腳被絆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不過，還是又站穩了。隻是，這一番動靜，大約是驚動了黑夜中沉睡的一些東西，雖然看不到，但卻能聽到簌簌移動的聲音。還有一隻野貓，綠色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有些滲人。它似乎盯了夜未央瞧了一會兒，但又縱身幾個跳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空地的麵積不小，大約走了六七分鍾左右，夜未央終於來到了那五層建築之前。
這個建築雖然還沒有完工，不過，大致也差不多了。但，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動工了，因為，能看到雨水衝刷牆後留下的青苔，駁跡斑斑。
夜未央也不及細看，掃視了一圈，找到了樓梯的位置，便朝上爬去，一會兒之後，便上了五樓。
入目，是一大片廣闊的空地，可能是用來做車間用的吧，隻有一排，大約是用來做辦公室的房間。
“我來了，你在那裏？”
夜未央高聲喝問。
而耳邊傳來了警方的聲音。
“夜先生，我們特警隊人員已經趕到了現場，請盡量確定犯人的人數，身份，並且吸引犯人的注意，方便他們潛入援救人質。”
“你終於來了。”
隨著說話聲。一個中年男人從一扇門裏麵走了出來，向夜未央慢慢地走了過去，一邊笑著，有些神經質。
“是你，周誌平？”
夜未央驚訝地道。
他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人。
這樣的人，對他來說，不過是螻蟻一般，早就已經被他丟在了腦後。
“明珠在哪裏？”
夜未央沉聲問道。
“哈哈哈。”周誌平狂笑，笑得腰都彎了。
夜未央忍住了心中的怒氣。
“還是想要錢嗎？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
“夜未央夜總也會有這麽緊張的時候嗎？早知道如此，當初乖乖地把錢交出來就好了。如果，如果你當初肯把錢給我，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周誌平的神情扭曲，充滿憤恨：“我本來是準備拿到錢，帶著我的老婆孩子離開不夜城，回我們的故鄉，去買一幢房子，再做點小生意而已。我要的並不多，對你們這些有錢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然而，這一切，全都毀在你的手裏了。如果不是你不給錢給我，我不會還留在這裏；我如果不留在這裏，我的老婆、孩子也不會因為在餐廳裏吃飯，就這樣遇到了火災，活活地被燒死了。那一天，是我女兒的生日啊，好不容易，我才下定決心在外麵吃一頓好的。我忘了買蛋糕，讓她們在飯店裏等我。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到處都是火，煙，我的妻子、女兒就這樣被堵在三樓，我就這樣看著她們，活生生地，被燒死了。她們的慘叫，直到現在，我還記得。而這，全部都是因為你，夜未央，全部都怪你。”
周誌平的樣子十分瘋狂，這個時候，夜未央可不敢刺激於他。
“是，都是我的錯。放心，我會補償你的，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說。”
周誌平咧著嘴一笑，同時從手裏拿出了一個打火機。
“我想要的，是你感受跟我相同的痛苦。夜未央，你以為，我隻抓了你心愛的女人嗎？告訴你，就在那個房間裏麵，還有你的妹妹，哈哈，想不到吧。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和女兒，今天，我也要讓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人，血債血償。夜未央，你就等著看你的愛人和妹妹被活活地燒死吧。這樣的感覺，你一定畢業難忘。哈哈哈……”
周誌平不斷地狂笑著，將打火機點燃，往那邊一扔。
夜未央飛身上前去搶奪周誌平手上的打火機，但哪裏來得及，隨著打火機的落地，滔天的火光漫天而已，那一排房間立即被火海所吞沒，火勢極大，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並且，以那邊為起點，極快地向這邊蔓延開來。顯然，為了這一刻，周誌平已經作好了充分的準備，就等著夜未央的到來。
他所要的，
“不——”
夜未央發出了嘶聲裂肺般地呼喊。
“明珠、未晨，你們在哪裏？”
一邊叫，一邊向那一排被火包圍的房間衝了過去。但是，幾個特警隊的人員持著槍驀然出現，一看形勢不好，一個人迅速地上前，一個手刀劈錯了夜未央。而周誌平，也早已經被另外的人員製服了。
一個隊長模樣的人看著這個火勢，聞著空氣中的汽油味，知道已經無力可施，於是，拿出對講機。
“報告，犯人已經抓獲，但人質被困，火勢實在太大，無法施救，這裏很危險，需要立即撤出，請指示。”
“撤出吧！”
胡漢武萬分艱難地下達了指示。
“叫消防車。”
事情發生的經過，通過竊聽器，他們都聽得十分清楚，犯人的計劃稱不上周密，手段也稱不上高超，可是，有時候，再多的手段也抵不過人的決心，周誌平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讓夜未央體會到他同樣的痛苦，為此，不惜任何代價。這樣什麽要求也沒有，隻是純粹的報複的人，反而讓人更加無從對付。
破壞遠遠要比營救要簡單得多。
漫天的火勢以極快地速度將整棟建築包圍，原本裏麵就有不少的木料，再加上汽油助燃，消防車就算來得太快，大約也是來不及了。
這樣的火勢，估計早就將人燒成灰，渣也不剩了。
李子林的臉色蒼白，車一停下，就要往裏衝了過去。
卻被警方人員牢牢地抓住，有人勸道。
“李先生，冷靜一點。現在你過去，隻是白白地送死而已。”
“放開，都給我放開。”
難道這一次，又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麵前嗎？
如果要親眼看著這樣的事發生的話，還不如一起死掉算了。這一次，絕對不要再被一個人留下來了，同樣的痛，他絕對不要再經曆兩次。
李子林的腦海一片空白，什麽也不知道，眼睛離不開那熊熊燃燒的烈火，曉萱就在裏麵，他要到她的身邊去。
說話的同時，李子林的腳一踢，手肘狠狠地一撞，就從抓住他的警察手中掙脫了開來，朝火場奔去，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
“看，那是什麽？”
突然，有人指著一處驚叫。
隻見一條繩索垂下，有人正順著繩索，以極快的速度往下溜。雖然以五樓來說，這條繩索的長度，冒似短了一些，隻能到達二樓之上，可是，以這個高度，要活下來，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