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懷 孕
出了醫院，歐曉萱撫住自己的額頭。
天！
自己這個白癡。真是的。竟然還以為自己生了什麽大病，近來的確老是沒有什麽精神，嗜睡，自己也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可是，向來對醫院有些抵觸情緒，因此，一直不肯來看。但，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好的消息，歐曉萱也希望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人，而不是從別人的嘴裏知道。
沒有想到，卻是懷孕了。
不能怪歐曉萱遲鈍，實在是因為她這個月的例假還是來過，隻是量較往常少一些，她當然不會往這個方向想。隻是，醫生說要她注意一些，原本三十歲過了懷頭胎，再加上她又受過重傷，身子骨本來就不算好。
雖然休養調理得好，但是，比起一般人來說。還是弱些。
歐曉萱摸子平坦的肚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什麽實感。這裏麵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嗎？會像自己還是像子林，還是他們兩個都像一些呢？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會是文靜的還是活潑的？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歐曉萱打了的，在車上，電話就響了。
“在哪裏？”
卻是李子林，他想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提前回了家，在自己家裏沒看到老婆的人影，梅若琳說去了他爸媽家吃飯。可是，跑了過來，也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心就慌了。李子林也知道自己這個習慣有些不好，可是，卻總是忍不住就擔心起來。擔心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某個地方，又出了什麽事。這樣的心情，沒有經曆過的人，大約是無法了解這份恐懼感的，這種隨時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恐懼。
“我在車上，馬上就到家了。”
歐曉萱聽出李子林話語中的擔憂，趕緊安撫道。大約真的被自己嚇壞了吧，歐曉萱有時半夜醒過來，就看到李子林正盯著自己，似乎生怕自己會消失似的，這樣的不安和恐懼。歐曉萱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撫他才好。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連著經曆了兩場要人命的災禍，歐曉萱也覺得自己的點子是有點低。但是，歐曉萱自己卻不曾害怕過。活著和死亡，命運自然有它的安排，害怕也改變不了什麽。歐曉萱早就知道了，不論是哭泣也好害怕也好，該失去的，不會因為這樣而停留。她早就已經學會不去奢望一些什麽了。隻是，看著那樣的李子林，讓她有些心疼。
歐曉萱剛從車上下來，李子林就迎了上來，將她抱在了懷裏。
“去哪裏了？怎麽沒有說一聲？”
歐曉萱怕李子林不知道自己的行蹤而擔心，所以，一向很少出去。她原本也是安靜的性子，並不喜歡到處跑。要買什麽東西，一般也是等李子林下班之後，一起出去。真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出去，也會告訴李子林一聲。
這樣一句話也沒有留就跑出去還是第一次。
“我去醫院了。”
醫院？聽到這兩個字，李子林的身體就是一僵。
他站定，將歐曉萱的身體朝向自己，看著她的表情。卻見她的臉上滿是喜悅的笑意，不像是有什麽壞消息，這才鬆了口氣。
“醫生怎麽說？”
“說我有了。”
“有了？”
李子林呆呆地重複。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歐曉萱看著他這傻樣，總算平衡了一下。自己剛才聽醫生說的時候，估計這表情跟他也差不離，不是自己一個人犯傻，讓她感覺挺不錯的。
“醫生說，我要當媽媽了。”
“可是，你這個月……”
李子林對歐曉萱的每個月的那幾天可是清楚得很，沒辦法，會影響到他不能跟老婆大人愛愛的日子能記得不清楚嗎？
“醫生說，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情況。不過，確定無疑，是有了寶寶了，差不多三周的樣子。讓我多注意一些。”
“太好了。”
終於確定自己聽到的的確是事實，李子林將歐曉萱打橫抱了起來，一路抱進了客廳裏，嘴角咧得大大的，他和曉萱的孩子，太好了。
正在沙發上等著吃飯的李子儀用兩隻手捂住眼睛。
“又來了，又來了。麻煩你們兩個要親熱等回你們自個兒家再親熱也不遲啊。”
唉，也不體諒一下她這個沒有男朋友的剩女的心情。
最近，周圍的人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有男朋友了沒有？”就是說“給你介紹個男朋友怎麽樣？張家的兒子剛從國外，人長得那是玉樹臨風……”，好像二十五歲沒有男朋友就犯了什麽罪似的，李子儀煩都煩死了。哥哥嫂嫂還一點兒也不顧忌一下她的心情，天天上演親熱戲給她瞧。嫂子還好，尤其是哥哥，就沒有見過這麽粘老婆的，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嫂子去廚房裏做點東西給他們吃都要跟進去的。真是的，要是她，可受不了這個粘乎勁，虧嫂子怎麽忍受得了？唉，記得以前，沒有遇到嫂子之前，哥還是酷哥一枚啊。愛情，到底是什麽？能將一個人變得完成不像自己？
“子儀，你要當姑姑了。”
李子林抱著歐曉萱，在客廳裏興奮地轉了個圈，宣布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李媽媽趕緊叫道。
“那你還不快把曉萱放下來，小心，小心一點。”
而李爸爸的臉上也露出歡喜的笑容，一直沒有消息，他們不是不擔心的，原來，女人年齡大了，懷孕就要艱難些。可是，瞧兒子寶貝媳婦的那個樣，絕對是不肯給一點兒壓力的。就算是沒有孩子，估計也絕對不會讓媳婦受一點兒委屈。他也隻能急在心裏了。這下子，總算好了。
而聽醫生說要注意之後。李家的寶寶守護站就打響了。
李媽媽一聲令下，李子林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歐曉萱就被打包回了李家的大本營。至於他，李媽媽說了，隨便，愛在哪兒就在哪兒。老婆都回來了，李子林還能在哪裏？隻能收拾衣物跟著回家了。卻又被李媽媽強迫住回了他樓上的房間，說懷孕初期要禁止同房。為了避免他一時獸性大發，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從現在開始，他要跟歐曉萱保持距離。
李子林哪是肯這麽乖乖聽話的人？
於是。李媽媽經常會發現，原本睡覺的時候還在樓上他以前房間的人，早上，卻是從樓下的主臥室出來的。
為此，兩人展開了貓與老鼠的大戰。
但是，根據戰果，顯然還是李子林更技高一籌就是了。
三個月之後，李子林總算獲得了回房睡覺的資格，當天晚上，李子林心滿意足地抱住了感覺好像有千年萬年沒見的老婆在沒有老**打擾下，安安穩穩地睡了半覺。
至於為什麽叫半覺呢？
那是因為，睡到半夜，突然被歐曉萱叫了起來，說想吃葡萄。
於是，李子林隻能苦命地爬了起來，為了老婆大人的突發其想，去洗葡萄去了。而自此開始，歐曉萱就一發不可收拾。什麽大學旁邊的煎餅，“包子王”的湯包，酸辣粉，魷魚串……每天的花樣層出不窮，而且，從城東到城西，從城南到城北，到處都有。
李子林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親愛的老婆大人跑過的地方還真不少。
哪裏的什麽好吃，比他這個土生土長的落櫻市的人都清楚。
而且，跑路不算什麽，最讓人鬱悶的是，明明按歐曉萱指示的位置找過去了，但是，現在早就已經改換門庭了，原來做生意的人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
歐曉萱就會用那種老哀怨老哀怨的眼神看著他，眼淚漣漣。
李子林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歐曉萱會這麽愛掉眼淚。明明以前都不輕易掉眼淚的人，最近卻不知道怎麽了。眼淚像水龍頭似的，說掉就掉，不打個轉兒。而且，性格也變得孩子氣了許多，還會跟他賭氣了。有一天，看她睡得香，結果一時舍不得，在她愛看的節目開始放送的時候，就沒有叫她。結果，歐曉萱醒了之後，丟了一床被子給他，讓他睡地上，叫李子林哭笑不得。
隻是，看著這樣的歐曉萱，李子林卻滿心都是寵她的**。
這個女人，隻怕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任性過吧。
她現在才偶爾會跟他提起以前的生活，媽媽死後，爸爸本來接了她去家裏。但是，在那裏，看著爸爸和阿姨，就總是無法忘記媽**愛、痛、恨、怨。各種各樣的情緒交雜在一起，愛也不能，恨也不能，讓人的心總是處在一片陰霾之中，擺脫不了。
於是，她最終偷偷地拿了一筆錢，離開了家。
不過，運氣不好，錢在路上就給小偷給偷走了。身無分文的她，隻能睡在公園裏，睡在天橋底下，夏天還好，冬天，直凍得發抖。還沒有成年，很難找到工作。工地上的活幹不了，隻能給人洗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寄身的地方，卻被色狼老板闖了進來，她打破了他的頭，連工資也沒要，就逃跑了。睡在公園裏，也不敢安然地睡在長凳上，流浪的女人不小心還會被同樣流浪的男人非禮。年紀小的時候，留了短發，髒兮兮的還看不出來，年紀越大越大的時候，流浪在外生活就變得越發困難。好不容易，滿了十六歲，可以在酒吧時當服務員，總算能夠租得起房子了，生活才變得安定一點。後來，一次李麗娟到不夜城玩的時候碰到了流氓，是歐曉萱為她解了圍。但是，歐曉萱卻沒有辦法再在那間酒吧裏上班了，李麗娟幹脆就帶著她來到了落櫻市。李麗娟的爸爸是公安係統的高官，那時還在職。於是，歐曉萱便央她為她重新辦了身分證，換了另一個名字，忘記了以前的過往，開始了新的生活。還好她以前上學的時候身績就很不錯，一邊打工，一邊學習，參加了高考，用打工的錢和李麗娟的資助上了大學，畢了來，找了工作，這才有了安穩的生活。後來，就遇到了李子林。
雖然歐曉萱隻是簡單的述說，但是，那樣孤單一個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挺過來。李子林卻能夠想像得到。
他每夜每夜地將歐曉萱緊緊地抱在懷裏，一千次一萬次地想。
如果老天能夠安排他在她十五歲的那年遇到她就好了。
那麽，至少，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度過那樣的日子。
聽他這麽說，歐曉萱卻笑了。
“我十五歲的時候，你還是個流著鼻涕的小鬼呢！”
聽到歐曉萱這話，李子林怒了。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無視丈夫的威嚴。小這個字，是絕對不準隨便對男人說的，你不知道嗎？”。
當下，李子林就不肯甘休了，直要撓歐曉萱癢。
不過，歐曉萱自有絕招，祭出無敵法寶——寶寶。李子林便也隻有罷手了，拿出一個日記本來，記下了今日之仇，等寶寶生下來之後，再回以討還。
這個日記本原本是用來記寶寶的生長的，不過，好像已經變成了歐曉萱的欠債記錄就是了。
歐曉萱的肚子一天又一天地大了起來。好像鼓皮球似的，行走也變得有些困難。然而隨著第一次胎動，她的情緒卻漸漸地安定起來，變得越來越詳和。經常，會摸著肚子，悄悄地跟寶寶說話，那美麗的畫麵，讓一邊看著的李子林發覺自己怎麽也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這一天，離預產期已經沒有幾天了。
晚上，歐曉萱摸著肚子，突然道。
“我真的能當一個好媽媽嗎？”。
就在孩子即將要出生的前夕，她卻有些不自信起來。從小到大，記憶中，雖然有媽媽，可是，總是在歇斯底裏的哭，美好溫馨的記憶少得可憐。究竟要如何做一個好媽媽，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才好。
李子林握住她的手。
“放心，你一定會是最好的媽**。有我在，什麽也不用擔心。”
將李子林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歐曉萱就安心了下來，一定會像子林所說的那樣的。自己曾經向往過卻沒有來得及實現的，一定要讓寶寶他好好地享受到。
就在這裏，歐曉萱的肚子開始痛了起纄e6礎?br/
原本，她也以為不過像平時一樣，痛一下就會過去。
然而，這回的痛，卻不一樣。
痛一陣，過幾分鍾，又開始痛了起來，極有規律。
歐曉萱覺得好像倒像是醫生所說的產前陣痛。她趕緊推了推李子林，把他叫醒了。
“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