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仙獨家首發/066 三尾妖狐尾
試煉歸來之後,穀暨丞變了很多。
師父是這樣說,大師兄是這樣說,二師姐是這樣說……就連小師弟也這樣說。
誰又真的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呢?
除了自己以外。
得到這份記憶,是意外,然而他總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什麽都不知道的話,以後的自己又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好像……八九不離十吧?如果遇上了記憶中那些事,他好像一定會做同樣的選擇,包括雙修之後,他也必然會那樣對待那個“張白菓”吧?
不冷不熱,不遠不近。
正因為相似,所以才會覺得真實,才會陷入那些記憶中,無法區分“前世”和今生。
可到底……什麽才是真實?
他故意讓她看到了自己撫琴的樣子,果然,她就說她要學琴。
不一樣了呢……和記憶裏。
可這一次,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沒有去想為什麽自己要這樣做,就當做他想要彌補她“前世”的遺憾好了。
而且還有另一個收獲……
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師弟,在他的身上,是不是發生了和他一樣的事呢?
穀暨丞微微一笑,看向甄雲榮道:“她自己選的,樂之一道,還是學自己喜愛的樂器才好。真心喜愛才會有熱情,能學得好。”
甄雲嶸渾身一震,無言的垂下頭。
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問來的突兀,可是總覺得好像不問問為什麽,這心裏總是無法安寧。
比起張白菓給出的理由,反倒是穀暨丞所言更能將他說服。
哪能看一次就喜歡上呢?四師兄最常用的樂器還是笛子吧?她肯定見了不少次,怎麽就沒喜歡上笛子呢?可見,她原本心裏就該是喜歡的才是。
“六師弟,你這回師門任務可是去了許久,不知可有所獲?”穀暨丞瞧在眼裏,也不欲多和他較勁,顯得他好像多麽看重張白菓似得,於是便扯開話題,問起了旁的事情。
師門任務本就沒什麽好隱瞞的,隻要到任務大殿去,人人就都可以看到,區別隻是實力的高低罷了。甄雲嶸便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說起來,這次他倒是的確收獲頗豐。
也是,對他來說,沒有好處和價值的任務,又怎麽會特意去接了來做呢?
“……旁的也就罷了,倒是有一把三尾妖狐的尾巴,正好能送給小師妹,算是我祝賀你成為修士的賀禮吧!”正說著,甄雲嶸便摸了摸儲物袋,翻出一把毛茸茸的巨大狐尾。
張白菓麵色窘然,到底沒敢伸手去接。
那尾巴的斷口處,還有已經幹涸的斑斑血跡呢!
甭管她前世是個多麽牛逼的律師,身為女孩子,對於看起來血腥的東西,總是有著一份天然的排斥……再一想這玩意是從狐狸尾巴上切下來的,就更加無法接受了。
甄雲嶸也並非白目,張白菓眉頭都皺成這樣了,這滿臉嫌棄的模樣,他要還看不出來才是怪事!“這三尾妖狐狐尾上的毛可以替換樂器上頭的琴弦,於初學者而言是最好不過了……這一把足夠你用上許久了,雖說有些髒汙……拿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收著吧,六師弟說的沒錯,你學琴,這三尾妖狐狐尾做琴弦再好不過了。”見到此物,穀暨丞都是眼前一亮,忙幫著勸張白菓收下。他原就喜愛彈琴,琴弦也是長換的,隻是他卻是沒什麽閑心去捉這最狡猾的妖物的,因此所用不過是普通的琴弦,自然比不得這個好。
聽到穀暨丞都這樣說,張白菓自然隻有收下的道理。
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答應下來的那個瞬間,甄雲嶸陡然黯淡下來的臉。
將東西收到屋裏,出來就發現焦白已經在往桌上端菜,這才發現,這不知不覺的,竟也已經過了足有半個多時辰了。
利用這點時間,焦白竟也整治出了滿滿一桌的飯菜,著實能幹的緊……須得曉得,她本來隻是打算請了穀暨丞一個人來吃一頓而已,哪裏想到還能有個來蹭飯的?
請一個人吃飯,自然不會買上許多菜,她給的預算本就不多,焦白卻是個實誠人,隻怕是自己一點都沒克扣下,才能有這樣一桌滿滿當當的。
菜都上了桌,張白菓忙喊了焦白一道坐下吃。
“不用了……”他聽了頓時連連搖頭。
穀暨丞看出他的顧慮,便笑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就坐下一起吃吧!我們師兄妹三人也不是什麽看重規矩的,在這裏吃了,出了這個門,大家都不往外說,你又怕什麽呢?”
焦白仍是不肯。
“你這樣不肯吃,莫非是這菜裏放了些不該放的?”甄雲嶸玩笑道。
此話一出,他便是臉推拒都不能了。
張白菓給甄雲嶸使了個“還是你有辦法”的眼神,看他自鳴得意的翹著下吧,心底不由好笑。
還真是孩子氣呢!
如此,四人一起飽餐了一頓。
興許是許久都不曾嚐過飯菜的滋味了,又可能是因為焦白手藝太好,三個大男人帶張白菓一個,將滿滿一桌子的菜都給吃了個精光不說,便是鍋裏的米飯都沒剩下幾顆。
吃完飯收拾好了屋子,焦白便跟著穀暨丞走了——張白菓這邊並不需要他多做什麽,隻要照料好她平日的起居,別讓雲中小樓缺衣少食即可,餘下的時間,他大可以自由分配。
“焦白怎麽也跟著走了?”甄雲嶸有些詫異的問道。
“因著我不慣與生人同住,他如今是住在四師兄那邊的,等明日自會過來我這兒照看。”張白菓忙解釋道。
“你一個小不點,怪癖倒還挺多。”甄雲嶸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許久沒見她了,竟然有些想念的緊。
“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已經快滿七歲了。”張白菓眼軲轆一轉,理直氣壯的拿女誡來堵他的嘴……天知道她一個現代人,什麽時候在乎過這個!
“……”貌似張家盡出奇葩呢!
“我倒是差點忘了,你生辰要到了吧?”聽她提起自己的年紀,甄雲嶸才回想起了這麽回事……張白菓出生在冬日,如今已經入秋,離她生日並沒有多久了。
“好像是吧……”她笑的有點尷尬。
張白菓的生日……她還真不怎麽記得,畢竟對她來說,雖然占了原身的肉身,可本質上她和自己卻是兩個人。在張家的時候,她就沒過過生日,也想不起來要打聽,不知道很正常。
至於她原本的生日……孤兒院裏記錄的日期是按照她被撿到的日子估算的,做不得準。
於她而言,生日並不是什麽大日子,過不過都沒什麽關係。
左右沒有人會因為她的出生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