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羊皮的惡狼

原先發話的大漢悶哼一聲,灰溜溜地走到一邊潛伏下來。

黑夜再次恢複了寂靜,隻有不眠的夜蟲發出唧唧的鳴叫聲,聽起來如此陰森恐怖……

大約過了半分鍾,剩下那道黑影陡然轉身向北,淡然道:“尊駕既已來了,又何必躲著不肯現身呢?”

一陣陰風掠過,一道修長的黑影從枯草上長身而起,一起一落,已經悄然落在原先那黑影麵前,兩人相距不過區區數尺。

兩人的犀利如刀的眸子同時落在對方身上,直欲把對方看穿了似的。

“你就是孽畜!?”

“你是銅皮!”

“好眼力,不錯,在下正是銅皮!”

“金角為什麽不親自來?是看不起我,還是貴方根本就沒有誠意?”

“誤會,實不相瞞,我大哥、二哥月前遠赴歐洲至今未歸,目前這裏一切大小事務均由在下做主。”

“行,隻要你做得了主就行!”

“東西帶來了嗎?”

“錢帶來了嗎?”

銅皮嘿嘿一笑,不答。

孽畜道:“我們是彼此彼此,真人麵前不用假話,談生意用不著帶貨!”

銅皮道:“好,你開個價!”

“2億美金!”

“開什麽國際玩笑?”銅皮厲聲道,“那玩意雖然值錢,但如果賣不出去仍然隻是廢紙一張,我們把它買下來是要擔很大風險的,這價太高了!”

孽畜冷然道:“隻要有貨有市,任何商品都能被交易出去,別以為我不知道市場行情,在歐洲黑市,已經有人開出3億美金的天價求購這幅清明上河圖!”

銅皮冷笑道:“你當歐洲黑市是那麽容易進入的嗎?至少一半的錢要落入黑水黨的腰包,所以,我隻能給你1億美金的價格,再多就沒得商量了!”

孽畜冷然道:“你就不怕我直接找上黑水黨,和他們做交易?”

銅皮道:“你盡可以試試,不過提醒你一句,黑水黨可不像我們這麽好說話,他們對東方人有一種竭斯底裏的不信任。”

“好吧,成交!”孽畜思索片刻,冷聲道,“七天之後,還是這裏,同一時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銅皮道:“沒問題。”

孽畜道:“另外,我警告你別玩什麽花樣,否則一切後果由你承擔。”

銅皮凜然,孽畜猛地曲身再彈起,身影已經像炮彈一樣射了出去,頃刻間就消失在黑暗的夜空裏……

孽畜的身影消失片刻後,一群黑影鬼魅般從四周冒了出來,其中一條黑影幾個起落已經到了銅皮的身邊。

“三哥,為什麽不動手?”

“豬腦啊你!?”銅皮狠狠地罵道,“這時候就算能殺了他,清明上河圖上哪找去?”

黑影懊惱道:“三哥,你真打算用1億美金贖回那幅畫?萬一孽畜要是用幅假畫來蒙我們,咋辦?”

銅皮冷聲道:“我還沒有蠢到要你提醒的程度。”

“咳,是,三哥神機妙算,自然用不著小弟提醒。”

“老九,這幾天你想辦法把華藝拍賣行的楚漢文弄來,手腳幹淨點。”

“是,三哥,死的活的?”

“你是不是腦癱了?”銅皮勃然大怒,罵道,“我要死的楚漢文幹嗎用?”

“是!”

朱九嚇了一跳,還從未見銅皮如此盛怒,趕緊退開一步。

銅皮哼一聲,壓下怒火淡然道:“行了,這件事你加緊去辦。”

燕京警官大學,升華廣場。

聶楚已經正式走馬上任,成為警官大學新任督察大隊的大隊長,這廝剛一上任就直接任命呂華為第一督察中隊的中隊長,小強為第二督察中隊的中隊長。

正好今天是星期天,學員們都有空,呂華和小強大清早便在升華廣場擺了個攤,現場招聘督察隊員。

廣告語:你想打架嗎?你想打人嗎?你想打人不被處理嗎?OK,來參加督察隊吧,這裏是打架者的天堂……

我們的目標,隻有我們打別人,沒有別人敢打我們!

我們的宗旨,以暴製暴,消滅一切校園暴力!

呂華和小強這倆痞子就懶洋洋地坐在海報前,歪著腦袋、眯著眼,嘴裏還叼了根粗粗的雪茄煙,又酷又充滿痞氣。

在如今的警大校園,甚至連打廁所的老大爺都知道聶楚的大名了,呂華和小強跟著沾光,自然也就有了不小的名氣。

廣大學員們對聶楚三人的印象自然是各不相同,絕大部份學員對他是深惡痛絕,敢怒而不敢言,但剩下的一小部份對他們卻是頂禮膜拜,將之奉為偶像。

早晨,玫瑰苑。

勁暴的迪士高音樂響徹雲宵,那是蘭妮,把客廳裏的音響音量調到最高,然後跟著音樂的節奏瘋狂扭動嬌軀,不斷舞出讓人血脈噴張的舞姿。

聶楚雖然住進玫瑰苑不久,但已經深知蘭妮的習氣,聶楚不敢想去改變蘭妮,所以他隻好改變自己去適應蘭妮,就像俞悅,這時候正戴著耳塞,一邊悠然自得地喝牛奶,一邊愜意地瀏覽早報,完全沒有受到蘭妮的任何影響。

楚眉也起床了,不過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下來客廳,既不洗漱、也不吃聶楚買好的早點,甚至對震耳欲聾的迪士高勁音樂也毫無反應,就那樣抱著雙膝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發了會呆,眼淚就像脫線的珍珠般,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

聶楚是第一個留意到楚眉的異常表現的,趕緊以胳膊輕輕撞了撞俞悅,俞悅嗯了一聲,抬頭望聶楚,聶楚輕輕指了指一邊流淚一邊發呆的楚眉。

俞悅直接上前摁下了音響的按鈕,瘋狂的音樂聲嘎然而止,蘭妮正在急促擺動的嬌軀也跟著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使用了時間停頓魔法一般,擺了個POSE,僵在那裏。

“小眉,你怎麽了?”

俞悅不理會蘭妮愕然的表情,徑直走到楚眉跟前蹲了下來,撫著楚眉香肩,柔聲問,這一問,楚眉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將腦袋埋進雙膝間,竟然是嚶嚶啜泣起來,一副哀哀欲絕的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