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男人走在路上,滿臉的頹喪之意,當他摸到口袋裏一分錢也沒有,更是加重了這喪氣感。

“嗖”的一聲,他已然來不及反應,石頭已經撞上了他的後腦勺。

他吃痛的叫出聲來,引得一旁的路人側目相看。

“誰啊?”男人捂著傷處轉身,憤恨的看向每一個路過的人,但卻是沒有一個人有作案的嫌疑。

此時,從男人身邊擦肩而過一抹高大身影,他麵無表情,那張妖孽般的麵龐叫人移不開眼來。

隻見他重新踢著那塊石子繼續前進。

這個踢著石子渾然不覺的男人便是印宿白。

而男人自然是看不見他的。

這已經是他從顧家離開後的第三天了。

宋翎沒有來找他。

他當時隻是一時起意,不想拖累她,但當他發現她真的沒有來找自己,他心裏最後的那點希望也慢慢開始褪去了。

不是說好了要替他還陽嗎?怎麽,現在看到更好的男人,所以背棄了自己的承諾了?

不怪他這麽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顧修就是一個行走的荷爾蒙。

雖然在長相上,他們不相上下,但顧修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屬於貴族才有的神秘感來,加上他沉穩的個性,更是將他整個人打造成一個耀眼的存在。

“狠心的女人!”他罵道。

想到這裏,他有些生氣的踹到了一旁的餐廳玻璃上。

可罵完了這一句,卻是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突如其來的撞擊嚇得正坐在窗邊吃飯的客人虎軀一震,可扭頭看去,卻是什麽也看不到,他們隻好自認倒黴。

撞擊聲倒是小事,但兩人說的奇怪話語倒是引來了一些人的關注。

目光投向窗外,正好看到了一臉憤恨的男人。

那隻白皙的手摸著透明玻璃杯,眼睛裏流露出異樣的光彩,唇畔邊勾起了笑容。

印宿白繼續往前走著,不知終點在何處,不知歸期是何時,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暮色開始籠罩著城市。

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孤寂。

卻是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印宿白提前繞路,那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般的跟他作起對來,他往哪邊走,他也往哪邊走。

失戀的人本就脾氣不太好,而麵對此刻這麽明顯的搞事,印宿白也忍不住了,抬起頭看向這個意外闖入他的視野中的不速之客。

燈光昏暗,他並不能看清她的長相,隻能辨別她究竟是男是女。

“怎麽?搞事?”他微眯著眸子,那雙桃花眼裏露出一副狹長的森冷。

“嗬,沒想到還能這般。”

女人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聲音裏還透著淺淺的笑意。

她能看到他,就足以證明她非常人。

印宿白皺眉,一臉狐疑的看向她。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白天也能在路上行走嗎?”女人似乎對他很感興趣,從剛才開始,她的視線就開始在印宿白身上掃描器一般的過了幾遍。

聽了這句話,印宿白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

那就是這女人白天就已經盯上他了!

他驚恐的看向這女人,他該不會是遇到癡女(癡漢)了吧?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長相俊美,但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這麽執著的癡女,還是有陰陽眼的那種!

他上下刮了她一眼,緊接著趕緊加快了腳步從她身旁走開。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能以這種形式行走在人間,但我也能看出此刻的你已是強弩之末,想要活命的話,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女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印宿白的速度終究是慢了下來。

他沒有轉身,隻是定在了原地。

他算是明白了,她不僅是個癡女,還是個通曉陰陽的癡女。

印宿白在糾結了許久的到底是選擇活下來免不了被她揩油好,還是揮一揮衣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想到宋翎,他那顆心又是碎了不少。

眼中流過一絲悲傷,是

啊,他已經離開宋翎了。

先不說這癡女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隻要是個機會,他就不能放過,因為每一個渺小的可能對於他而言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癡女又怎麽樣?她是人,沒聽說過人還能日鬼的,更不要說他不是人也不是鬼了。

要是女人知道印宿白是在為自己的貞潔擔心,恐怕會給他一個白眼。

“你說的都是真的?”印宿白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從不說謊!”女人卻是燦然一笑,頓了頓說,“你很幸運,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興趣,對於有價值的東西,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幫你活下去。”

見印宿白仍在猶豫,她從光暈裏走了出來,印宿白看清了她的臉,一瞬間,有某些畫麵閃過他的腦海。

他怔在了原地,指著她,不確定的說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

宋翎走在花園裏,一個人思考著問題。

想到之前這所房子裏的傭人告訴她的,再結合剛才問過顧夢的問題,有些事情似乎已經浮出水麵了。

半個小時前,她去找了顧夢,打著探望顧夢病情的由頭,就連顧麗微都相信了。

她起先也的確是詢問了顧夢近來的恢複情況,然後才接近主題。

她裝作無意的問到顧夢,最近幾個月裏,秘書小茹有什麽變化。

顧夢倒是沒說出有什麽變化,隻覺得小茹似乎越發開朗了。

隻這一句話,便讓宋翎看出了端倪。

傭人們都說女傭小柔近來似乎便的越來越沉默了,而顧夢卻說小茹越來越開朗了。

每個人都有兩副麵孔,人前一副,人後一副。

如果說原先的女傭小柔隻是在人前沉默,人後開朗,而原先的小茹是人前開朗,人後沉默。

而這對雙胞胎又各司其職,一個是女傭,一個是秘書,雖說都是給顧家打下手的,但這兩種職業卻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宋翎算是想明白困擾了她這麽久的疑問的答案是什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