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華揚不舍地看了一眼季雪晴,季國辰強硬的態度及一張耷拉著的臉,讓季雪晴想要求情也是沒有辦法的。季雪晴趁著季國辰不注意的時候,回望了一眼,閔華揚落寞的背影早已掩蓋住他的風流瀟灑。
“孩子,”季國辰見人走光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一個慈祥而又受傷的父親形象,”都是爹爹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的母親。”季國辰的眼裏擒滿了淚水,濃鬱的慚愧,壓抑得季雪晴呼吸不過來,似乎喜歡上閔華揚就是對季國辰的不敬。
“爹爹,無需這般自責。您看,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嗎?”季雪晴努力地將笑容擠上眉梢,麵對強烈的父愛,她也不能再如以往般應對如流。在她被淚光模糊的視線裏,仿佛看見了老父親佝僂的背影,無力的顫抖著的布滿褶皺的雙手拚命地想要將她從黑暗深淵裏拉出來。
季國辰收起女人般哭哭啼啼的模樣,眸子裏凝聚了足以看透未來的透徹目光,深沉而又凝重地說道,”嫁給那麽一個男人,怎麽會好好的?風流成性,胸無大誌,怎配得了你丞相女兒的身份,更何況,爹爹知道你想回來,對不對?”
是啊,她是多麽地想要回來,知道季國辰回到相府,她就曾寫下多封信,可是,現在若是叫她說出回來的話語,她是萬般不能的。
“爹爹,”季雪晴不能為閔華揚解釋,那些風流韻事早已在季國辰的心裏根深蒂固。她越是解釋,隻能讓季國辰認為閔華揚更為狡詐,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一個危險分子,季國辰怎麽能夠忍受她還繼續呆在閔華揚身邊。
她為自己的情緒震驚了,不是要討回公道,而是想著如何維護閔華揚。
“孩子,放心好了。爹爹現在回來,就會給你做主的。”在季雪晴的眼裏,此刻季國辰高大威猛的形象,那是一個多麽英雄的行跡。季國辰站在季雪晴的麵前,眸子裏發出興奮而又激動的光彩。
季雪晴不禁格格地笑出了聲,兩個優雅的梨窩,為整個孤寂而又單調的房間增加了揚光般的流光溢彩。
“爹爹,您怎麽比女兒還要幼稚呢!”季雪晴的眼裏流露出看老小孩的柔和光線,”你不是說了嗎?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更何況,女兒若是回來了,如何給閔府一個負責的交代呢?”
季雪晴的心裏倒
不是不願回來,雖說對閔華揚並非完全沒有感情,但心裏隱隱約約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幹擾著她做這個決定。露出端莊的笑意,免得讓季國辰懷疑。
季國辰白了一眼季雪晴,繼而又寵溺般地笑了笑,每一次季雪晴這般笑意,便知道是她內心不願意,但為顧全大局而為之。
搖搖頭,季國辰說道,“你是我的女兒,怎能不知道你的脾氣秉性。分明就是不願接受,又何苦為難自己呢?為夫的,又怎能看見自己的女兒受苦呢?”
“爹爹,可是你要知道,你這麽做會為季閔兩家帶來多大的誤會。若是女兒回了季府,回到了你的身邊,府裏的人更是會閑言碎語說女兒不得婆家寵愛,被攆了回來,這豈不是讓父親為難。”季雪晴說的是實情,盡管在閔府偶爾會受到閔華揚的女兒騷擾,但也起不了大的風浪。
微微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自己最心愛的孩子,真是過於善良。季國辰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你就太善良了!你真當爹爹什麽也不知道嗎?你三姐如此待你竟願意如此厚待與她。”季國辰到底還是承認了季如景是自己的女兒了。
季如景所做過的一切,季雪晴是真的介意了,但是,以現在的結果去評判當時所受的苦難,完全是值得的。
“你就放心回來,家裏的人誰要是敢說閑言碎語,爹爹就封了他的嘴。”季國辰像是在寬慰一個自己跌倒的孩子,這樣的甜果,到了現在還有什麽用處呢!
看著執著於回府這件事的季國辰,季雪晴也是失去了選擇。所有的後路都以鋪平,哪裏還有不滿足的地方呢?季雪晴看著滿眼都充滿期待的父親,隻得點點頭。
季國辰連說了兩個好字,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輕鬆了。季雪晴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還未等到季雪晴說下麵的話,季國辰就高興地大步地邁了出去。季雪晴估計是為了迎接她回來而又要大費周章地讓其他房的人給妒忌死了!
本想著好好睡一覺的,剛一隨意地躺在**,大字形狀才放開,便聽見屋外有開門的聲音。紫竹園的門是另建的,就是為了防止旁人擅入紫竹園找季雪晴的麻煩。
季雪晴立馬起身,整理了一番,想著,這會子到底會是誰來呢?其他房的人?
感覺到門外的人似乎還沒有離去,季雪晴暗想,難
道是想聽聽裏麵的動靜,方便動手?她目前還想象不到,到底是哪裏的仇家需要終結她的命運。
“雪晴休息了嗎?”
門外是朱鳳儀的聲音,真是虛驚一場,想進來就直接推開門進來,害得她浪費了精力。
“正準備休息。”季雪晴能夠猜到朱鳳儀見季國辰走後,又來的目的,卻不想這麽快就要滿足朱鳳儀的心意。
朱鳳儀站在門外,遲疑了。她的臉色很難看,也很尷尬。
沒有離開時步子發出來的聲音,季雪晴也不願將朱鳳儀的好意推得遠遠的,便起身,打開門,笑著說道,“大夫人,這門也沒有鎖,推開就可以了!”
朱鳳儀見季雪晴如此大方得體,真為她自己以前的行為感到慚愧,便不安地問道,“閔華揚對你好嗎?他風流事……”
還未等到朱鳳儀說完,季雪晴便“嗬嗬”地笑了幾聲。
氣氛便更加地尷尬了。
“難道說,他對你不好?”朱鳳儀不好意思地問道,她隻想要和季雪晴能夠好好地說一場話。
“大夫人,你覺得我在閔府會有好日子過?”季雪晴反問,臉上的憂傷沒有絲毫是佯裝出來的,作為一個已婚婦女,她的日子確實不好過,但作為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子,這一切又是幸運的。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也不會深究,更何況,以現在的情況我應該怎樣去算這筆賬呢?”季雪晴可不想錯過朱鳳儀主動送上門的回擊的機會。
朱鳳儀聽得不好意思,將頭深深地埋下,手裏的手絹以不同的姿勢變化著,怎麽也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動作因而停不下來。
“如果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聽我說這些責怪的話,我想,我累了。不想再說什麽!我的婚姻情況,我不想多談及。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不留你在這裏了!”季雪晴見朱鳳儀還是舍不得開口,便主動出擊。
“我,我是,”朱鳳儀抬起頭,拘謹地說道,“真的很謝謝你和華揚為如景求情。”
“不客氣!”季雪晴淡淡地說道,似乎這件事與她毫無關聯。
朱鳳儀也甚是覺得尷尬,又想著話也說了,情也謝了,便以要準備午膳為借口離開了。屋裏,一個人的季雪晴不知道要做什麽。或許,睡覺才是一個好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