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米發問,阿真笑了笑道:“很簡單,當李能武昏睡過去後,施錚便開始動手,把窗戶連框都卸了下來。”

眾人聽他這話,瞪大眼驚問:“連窗框都卸下?”

“沒錯,把整扇窗戶連框都卸下,因為是連框都禦下,所以從外麵跟本就看不出這扇窗戶有被破壞過。”

“這,太不可思議了。”捕頭臉色蒼白,他可是從窗戶爬進去的,怎麽就沒發現。

阿真沉下臉繼續說道:“把所有事做完後,施錚便掩上房門離去,離去後趕到琴女房中靜等著客棧打烊,直到時辰差不多後便把琴女綁在後背上,然後蓋上黑絨披風向客棧奔跑而去。”

芊芸聽的直點頭,“夫君,這就是店小二描述施錚當時的情況。”

“沒錯。”阿真牽著芊芸的手繼續道:“施錚怕店小二來壞事,叫他在門口等著,然後快速進李能武的房間,拿起李能武的佩刀往琴女的胸口一刺,當時琴女的血液還沒凝固,這就是為什麽李能武隨身的匕首會粘滿琴女血液的原因。”

洪瑞聽到這裏接口道:“然後施錚便把房門落閂,再把窗戶拿下,從窗戶爬出去,再把窗戶安置回原樣,等到天明時,捕頭一來,怕被人發現,便慫恿衙役們踢壞窗戶。”

滿瑞說完,捕頭咬牙切齒道:“好惡毒的詭計。”

琴米聽他們這番話,擰緊眉頭,疑惑問道:“不對呀真哥,據店小二說半夜還聽見酒缸打破的聲音,被迷昏的李能武如何能打破酒缸?”

“這個也很簡單。施錚把李能武迷昏後拖到**,然後被子一半蓋到他大腿,另一半擱在床簷,再把酒缸壓在床簷的被子上。”

他這一說,眾人齊問:“這是為何?”

他們這一問,阿真嗬嗬笑道:“李能武隻是被迷昏了,不是死了,半夜時天冷,身上沒蓋被子,被子更是在大腿上,迷糊之間一扯腿邊的被子,那床簷邊的酒缸便打破在地了。”說完他朝捕頭問道:“你當時進屋時看見那被打破的酒缸是不是就在床簷邊?”

他這一問,捕頭直點頭,沒錯,破酒缸就是在床邊被發現的。

眾人聽捕頭說是,驀然驚駭。

柳風揚捏緊拳掌拍了拍氣憤道:“施錚真是惡毒,此人該殺。”

郭直孝也讚成,趕緊說道:“真哥,快把這施錚抓起來吧。”

阿真蹩了蹩郭直孝,聳聳肩攤開手掌道:“所有證劇全被清理了,怎麽抓?”

他的反問令眾人愣怔,是啊?怎麽抓,雖然真哥這所推論的都合情合理,可單憑推斷就要抓人怎麽也說不過去呀。

柳風揚立即跳腳,“真哥,難道要讓施錚逍遙法外嗎?”

“當然不是。”阿真笑答,朝原路回去,今天的天氣真好,這陣午時風吹的很妙啊,“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高興的邊走邊吟。

眾人不知他在賣什麽關,蒙朧間見真哥念念有詞,一頭霧水中緊跟在他身後朝原路回去。

阿真剛走回衙門口時,就見小將奔來。

眾人見到小將,一頭霧水,左右看了看,驚訝的發現小將怎麽不在他們人群裏?

柳風揚皺起眉頭朝站定後的小將弱弱問道:“小將,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眾人齊點頭,對呀,這小將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他這一問,阿真白眼大翻差點吐沫,朝茫然的眾人調侃道:“怎麽?一群人裏麵不見了一人,你們直到現在才發現?”

眾人聽真哥的調侃對小將感到萬分報赧。

小將見眾人對他揚來那種不好意思的眼神,老臉報赧說道:“教練有什麽事都叫大將、大將,也難怪大家忘了我。”

他這一說,柳風揚等人豎起母指,就是這樣子。真哥有什麽事都是大將,小將自然而就被遺忘了,立即朝小將投去十二萬分的感激。

阿真大翻白眼,就他們有話說,轉過臉朝小將問道:“去查的怎麽樣?”

“稟教練,李能武和施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沒錯,可裏麵還有一位叫洪衣柔,這洪衣柔和兩人也是一起從小長大的。”

小將報告完,阿真皺起眉頭問道:“洪衣柔是不是福祿所說嘴裏所說,洪家堡三女兒?”

“正是,不單隻是這樣,這名洪衣柔的舅舅便是此地的長史。”小將據實稟報。

“難怪,難怪。”阿真點點頭,萬萬也沒想到這洪家堡的三女兒竟然是李能武的青梅竹馬。想後朝小將繼續問道:“查出有誰曾經向她提過親嗎?”

落話,小將立即接口:“如教練所料,施錚曾去提親,可卻遲遲沒答複,後來福祿去提親,卻立馬允應。”

小將這一稟,大家心裏多少有些知道了,這施錚連屍都奸,此人可是變態的很呀。

小將話落,阿真點頭,“走,看看李能武去。”說完朝衙內牢房步去。

走過長長昏暗的牢道,李能武依然仰靠在那麵牆上,好似對那麵牆情有獨終一般。

阿真見他這模樣子,比了比牢鎖,牢役很快便把牢門打開。阿真走進去後見他依然閉著眼睛,笑道:“李能武,我又來了。”

果然李能武依然不卑不吭,見狀他不由的裂開口朝郭直孝笑道:“直孝啊,你瞧瞧他有多傻,被人陷害了還這副坦然樣。”說道,手指比著閉目的李能武。

眾人齊往李能武身上看上去,連原本看他不順眼的柳風揚也情不自禁噗哧笑了。

阿真這一說,眾人這一嘲笑,李能武的眼立即睜開,猛然站起來指著阿真的鼻子叫道:“什麽叫被人陷害?誰被人陷害了?”

阿真見又激到他了,哈哈嘲笑中指著他的鼻子道:“就是你,你這傻蛋被人陷害了還傻傻愣愣的。”

說完他就見李能武怒火中燒,提著手銬便向他撲了過來。手還沒碰到他的衣視袖,旁邊的芊芸抬起腳把他踹回他鍾愛的牆壁上怒斥:“大膽奴才,竟然敢對當家主人動手動腳。”

李能武突然被芊芸這一踹,重重撞倒在牆上後毫不知疼痛瞬間就站了起來,狂喊問道:“誰被人陷害,你們給我說清楚。”

柳風揚見他這樣子,不由的可憐,指著他的鼻子吼道:“就是你這傻蛋,殺死琴女嫁禍給你的人,就是你的好友施錚。”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李能武聽柳風揚這一講,愣怔後搖了搖頭跪倒在地,萬萬也不敢相信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竟然會陷害他。

琴米見他如此模樣,心裏不忍,把真哥所有的推斷,和他說了一遍。

說完後,李能武更是搖頭呐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讓我出去,我要當麵問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真見他如此模樣,哼道:“因為琴女喜歡你而不喜歡他,因為洪衣柔答應嫁你而不嫁他。”

“不可能,不可能。”李能武抓狂了,提著手銬腳鏈就往牢門口衝去。

“攔住他。”阿真見他要衝出去,嘲門口的兩莫喊道。

莫苦見他衝到門框上了,抬起腳往他胸口踹去,瞬間把李能武踹飛,重重撞進後麵的牢牆。

阿真見狀,朝大小將喊道:“抓住他。”

旁邊的大小將立即把跌落在地的李能武緊緊擒住。

“放開我,放開我。”李能武見掙脫不開大小將的鐵手,仰天狂吼。

阿真板起臉踱到他旁邊,眼睛對著他的眼睛,陰狠的說道:“你今天一定要死,沒得選擇。”

眾人大驚,真哥知道他是被冤枉的,為何要讓他死?雖有滿肚子疑問,可是見到真哥如此陰狠模樣,不由的也暗暗心悸。

李能武聽他這一說,喊道:“你明知道我是被冤枉還要草菅人命嗎?”如果他真的殺人,一命抵一命也就算了,可他沒殺人要死他,他心有不甘。

“沒錯,我殺你不是因為你殺人,而是因為你無情無義,連豬狗都不如,如此豬狗不如之人活著有何用?”

阿真喝斥,李能武掙紮的更猛烈,狂吼道:“放屁,我如何無情無義,又如何豬狗不如了。”

“洪衣柔對你一往情深,而你見她被采花賊汙辱後,心生嫌棄。這不是無情無義,不是豬狗都不如那是什麽。”他就是存心要把他抹黑,讓他心生愧疚。

果然他話剛說完,李能武不再掙紮瞪大眼睛著急:“衣柔怎麽呢?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阿真見他如此著急,心裏笑翻了,青梅竹馬這份關心不是說能斷就能斷的,可仍板起臉喝道:“混帳李能武別和我裝腔作勢,你見洪衣柔遭人汙辱心生嫌棄,想棄她逃去,才會發生這遭人陷害之事,如此豬狗不如之人,竟然還敢在我麵前假裝不知。”

這一翻痛罵,把李能武罵的心裏委屈,他確實不知道啊,想到衣柔遭采花賊汙辱,不由的心裏悲痛,“不……”痛徹心悱的他仰起腦袋大吼。

阿真見他如此模樣,朝兩將使了個眼色,兩將見教練眼神,立即放開李能武。

李能武手臂一鬆,跌跪在地,身影破敗,淚不停往臉頰流,自從他進牢裏,衣柔每日三餐從不間斷,而他總是摔碗踢盤,對她不理不睬,沒想到她自己已身遭重創。

想完後,李能武心裏酸楚的溢滿心胸,仰頭呐吼:“不……”吼完,把自己一顆大腦袋往地上砰砰砰直撞,撞的血花四濺,渾不覺痛。

阿真見他竟然拿自己的大腦門撞地,撞的血花亂噴,不由傻眼了。

“快攔著他。”好幾滴血都噴到他臉上了。

眾人也嚇了一大跳,大小將立即上前死死把李能武擒住。

“讓我死,讓我死。”李能武不停掙紮,一心求死。

眾人見了不由心酸,討厭他的柳風揚突然間對他無比好感,隻是條有情有義的硬漢子。

“放心,我馬上讓你死。”阿真聽他求死,點點頭朝小將喊道:“小將。”

小將聽他這一喊,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粉,往李能武嘴裏塞進去。

眾人驚棘大喊:“真哥,不要……”

可是來不及了,李能武吃了藥重重癱倒在地。

阿真見李能武癱倒在地,朝擔心的一群人笑道:“放心吧,他隻是昏過去。”

眾人聽了他的話才鬆了口氣,原來隻是昏過去了。

李能武吃了藥後,癱倒在地,神智卻清醒,咕嚕的眼睛直打轉,兩耳雖能聽見他們談話,可身體卻僵硬如石頭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阿真蹲下身子望著李能武咕嘀轉動的眼珠子說道:“我知道你聽著見,別掙紮,一個時辰後你便會恢複正常。”

柳風揚等人聽他這一說,不由的好奇了,真哥又在弄什麽玄虛了?他們的頭腦真的跟不上啊。

琴米見他和李能武說完了,小聲問道:“真哥,你要如何幫他平冤定獄?”

站起來的阿真聽琴米這一問,笑道:“用我大司馬的身份。”

這一說眾人茫然,虛軟的李能武咕嘀眼珠子直轉個不停,他就是大司馬?他就是他仰慕的大司馬嗎?想問,可嘴巴卻無力張開。

“真哥,大司馬的身分要如何令施錚招供?”柳風揚好奇了。

阿真翹起嘴角,從李能武懷裏掏出他的扇子,往柳風揚的腦門一啪道:“想想民間爭相傳聞的大司馬是什麽樣子的?”

“閻王見了繞道走?”郭直任弱弱說道。

“是啊。”阿真高興萬份,大司馬在百姓的心裏是那種,飛天能打衛星,下海可滅航母的人物,不好好用用就太浪費了。

大家見他點頭,還是不明白的搖搖頭,閻王繞道走和這命案有什麽關係。

他見大家還是不懂,也不解釋,朝洪瑞問道:“洪瑞,你衙門有多少衙役?”

“稟公子,共有衙役五百多名。”

“好。”阿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城外有城隍之類的廟宇嗎?”

他這一問眾人愣怔,難道真哥打算和閻王爺拚一拚到底是誰比較厲害了嗎?

“有,在西門外的的山林裏。”洪瑞心裏沒底了,大司馬難道請閻王爺來破案嗎?

他聽洪瑞說有,心裏大喜,朝他招了招手。

洪瑞見他朝自己招手,害怕中小心亦亦踱近,恭敬的豎起耳朵。

“入夜時,你命衙役們把衙門裏的站籠或牢籠全都搬到城徨廟外的一裏地放著,然後命這五百多位衙役換上犯服,披頭散發站在這些站籠或牢籠裏。”

洪瑞聽著茫然,遲疑一下弱弱問道:“這,不知公子爺要做何事?”

阿真啪的一聲把扇子搖開,嗬嗬笑道:“本司馬要來一個陰間審犯。”

“陰間審犯?”眾人大驚,這真哥可真是越來越神了。

“今夜可又是個鬼夜呀,真是個好夜。”笑完朝躺在地上的李能武看了看叫道:“把他押起來,拖到刑場去。”

這一番命令又惹的眾人心頭一跳,刑場不就是要解決死刑犯的場所嗎?怎麽真哥不會真的打算殺李能武吧,可看他笑眯眯的樣子也不像呀。無數個問號立在眾人頭頂上不停轉繞著。

命令完後,阿真搖頭扇子走出牢房,邊走邊朝旁邊的洪瑞說道:“你快命人敲羅打鼓走街竄巷告訴所有百姓,就說李能武無情無義,背家棄主,觸怒大司馬,大司馬下令即刻對李能武實施腰斬。”

洪瑞聽的冷汗颼颼,不敢猶豫,看來大司馬真的要殺李能武了。

很快眾人便奔走到刑場,阿真命所有差衙清空一裏外的人,李能武眼綁黑布被放躺在刑台上。

阿真滿意的朝大將喊道:“大將。”

大將很快便走了上來,他下令:“穿上李能武的褲子。”

眾人不明白他要幹嘛,可卻見大將飛快的脫了李能武的褲子,然後自己穿上了。

阿真跺了跺自己腳下的木板道:“把這裏挖開。”

旁邊的衙役滿頭霧水,動手把下麵幾塊木板給拆了開來,露出黑黑的一個大洞。

“大將躺下去,腳露出來。”阿真比劃繼續指揮:“把李能武頭和肩露在外麵腳放進洞裏。”

很快一翻折騰,大將和李能武全都準備就緒。

大家看的一愣一愣,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拿快黑布把這洞蓋上。”捕頭立即找出來一大塊黑布,蓋在洞的中間。

黑布一蓋大家猛然驚醒,這黑布下躺著宛如就隻有李能武一人,讓人查察不出有兩人在裏麵。

阿真左右看了看,滿意思點頭繼續命令道:“快去賣一隻小豬,不要太大,洞口這般大小就可以。”

衙役立即跑去弄,旁邊的眾人不明不白。不知道這豬要幹嘛,可也不問繼續等待著。

命令完後,阿真走到一旁那滿臉橫肉的劊子手,劊子手雄漢站在一旁,手握大砍刀,一看就是殺了幾百人的模樣。

阿真敲了敲劊子手中的刀旁,說道:“去換把大刀。”

劊子手一愣,蹩了蹩他們家老爺,見老爺點頭,飛快離去。

很快衙役和劊子手都來了,兩名衙役杠著一頭小母豬急忙奔來,阿真滿意點頭道:“把豬嘴緊緊綁上,放在這坑上麵。”

衙役們聽命,把這頭小母豬綁的如結結實實的往那坑口一放,蓋上黑布完全看不出來中間還有一隻母豬。

阿真滿意地轉過頭看向那劊子手,見他已換來一把關公刀,一樣威武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他不由宛爾,如果這劊子手再留一把胡須就和關老爺有一拚了。阿真暗暗發笑朝劊子手下令道:“等一下行刑時,你要看清了,把這隻母豬連布給我砍成兩瓣,不要出錯了。”

劊子手抬眼凝視著那條黑布中央,尋找到定位點後點頭,他行刑多年,一向都是手起刀落,犯人也都是頭身分離,無一例外。

阿真見劊子手點頭,點頭叫道:“好,洪瑞你快去換官服,等一下百姓來圍觀時,你就猶如要刑犯人一般,該怎麽樣就要怎麽樣,知道嗎?”

“是,下官明白。”洪瑞不敢遲疑,立即離去。

“好了,把百姓們放進來吧。”阿真朝捕頭命令完,便和柳風揚等人走下刑台。

很快無數百姓如流水一般瀉進刑台下,寂靜的刑場立即亂哄哄的,眾人對台上綁住眼睛的李能武指指點點。

“教練,施錚來了。”小將在旁邊小聲說道。

隱在人群裏的阿真四周看了看,黑壓壓腦袋,人擠人,也不知道哪位是施錚。

小將見他找不到人,抬起手指指向遠方一位穿著青袍的年青男子道:“教練,就是那個穿青袍的。”

小將這一比劃,眾人全都看見了,阿真遠遠蹩著施錚,見他一副書生副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心裏變態的人,如沒有這一出,怕是讓人萬萬也不可能想到。

“嗚……差爺讓我喂我兒子幾口飯吧。”人群裏冒出福祿的身影,福祿老淚縱橫,好像一瞬間蒼老了許多。苦苦哭求著攔在台階的差爺們。

福祿旁邊的洪衣柔也泣不成聲,跪倒在地上苦求著。

“走走走,李能武無情無義,無父無主,罪該萬死,死也不能做飽死鬼。”捕頭威武走到台階大喝。

福祿和衣柔聽這話,淚更是止不住的流,任他們也無法想到大司馬來了,而且把秋決改成立即行刑。

“李伯,衣柔,你們起來吧。”施錚在旁邊扶著他們兩人,也是一臉痛苦。

柳風揚和郭直孝見到施錚這番假仁假意,很沒風度的朝地上呸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