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霜久違的半年多回去見娘親,一家人喜極而泣。緊緊抱著痛哭流涕。雪霜娘親聽來人說自己的閨女是賣身進燃柳山莊做奴仆,老懷安慰的緩下心來。燃柳山莊之名紅遍大周各地域。就連偏辟山村的人也知道。能進山莊做奴仆可是她家閨女的福份。自老伴去逝後母女兩人便分散,半年來女兒毫無音訊不知是生是死。今見閨女回來了,哪啥得就這樣讓她離去。好不容易勸說山莊裏事務忙碌雪霜娘親才依依不舍的放她離去。這次的離去雖不舍卻也無悲痛。至少知道自己的閨女在何處,要去何處尋找,總也能見麵。
雪霜見娘親雖兩鬢斑白,可家裏的環境卻明顯的改善了許多。弟弟也能起床下河捕魚了。對不起公子的心便越發的沉重起來。公子所言並不是說說而已,真的是付出行動來幫助她一家老小的。想到這裏她自己羞慚萬分,公子待她如此之好。她哪還有麵去見公子呢。
匆匆回到客棧裏,阿真一群人已整裝好了,芸兒坐在馬車內。柳風揚與阿真坐在馬背上,大小將已去開路了。
沒有多餘的馬匹阿真正疑惑雪霜要坐哪裏時,就見雪霜和別館內的奴婢向他們走來。
“柳三刀恭送二少、總掌”柳三刀以為自己會為逆子斷送自己在燃柳山莊的生路。卻沒想到總掌沒把他趕出山莊,原諒了他與逆子。即日要逆子進駐吐蕃做大使。想來也老懷安慰。逆子如此武逆,總掌心懷寬大雖不再計較。又大方拔出銀兩重建別館。想來老臉也禁不住報赧。反而柳風揚卻怒斥他要好好管教逆子,自燃柳山莊建莊以來,還從未曾出現過奴才奪主子愛妾的事發生。這簡直是活生生的給山莊蒙羞。柳三刀羞愧分萬,不敢答話。與逆子緊跪在地羞切萬分。柳三郎自進營牢裏已抱著必死之心,隻是愧對一家老小。沒料到事隔不到兩日便被放了出來,還被任命進駐吐蕃當大使。奪大司馬所愛本就有愧於心,沒料到大司馬竟有如此胸襟,他自歎不如。被二少爺一頓怒斥,斥的是麵紅耳赤不敢作聲。柳風揚足足罵了一個多時辰,阿真翻著白眼奇怪他就不渴嗎?好不容易罵完了,一群人也準備出發了。
“是雪霜來了嗎?”向芊芸抬起車簾緩緩的問道。
“是,夫人!奴婢回來了。”雪霜站在車外福著身道。見到站在遠處的柳三郎才,心裏酸楚難忍,可見他安然無事也就放心了。
芊芸見她們在大街上還眉目傳情著,不由的歎了口氣。這拆散鴛鴦之事她也於心不忍,可事關夫君顏麵便也咬牙把不忍壓住。想來四書五經,女誡要好好的教她。
“你就與車夫同坐吧。”芊芸歎了歎說道。
“是,夫人”雪霜低垂著頭忍住羞澀爬上車板,與車把式一起坐在外麵的車板上,就這樣一群人就上路了。
走了近二日的路程,一群人終於見到燃柳山莊那超大的牌匾了。大門新刷紅油漆,張燈結彩好不喜氣洋洋。莊內一群人早已接到真哥二少到來的消息,一群奴仆早在兩旁久候了,管事的見車馬來了滿臉喜氣的迎了上來。阿真翻身下馬,看到大家這麽喜氣,也跟著嗬嗬直笑。走到馬車旁扶下纖芸後不駐腳的往門內走去。雪霜緊緊跟在她們身後,暗暗咋舌,不敢吭聲。
一群人剛步到大堂外,幾日不見的婉兒挺著肚子站在堂內焦急的把她的小腦袋不停的向外探,阿真見到了心裏溫暖無比。趕緊跑過去緊緊拉著她那雙小手,不停的凝視著他。芸芊見他竟然如此的著急,抿著嘴不讓笑聲溢出嘴唇。
“夫君,你消瘦了。”婉兒抬手捧著他的臉,幽幽說道。
夫君在睢縣的所有事她全知道了,隻是自己有身孕在身不便出門。早在兩天前芸兒便有傳書信給她。所有的前因後果她就如在當場一樣知道的一清二楚,婉兒說完向芊芸望過去,就看見那位名叫雪霜的姑娘跟在芊芸後麵,那雙水靈的大眼也悄悄的打量著她。兩人眼光一碰,雪霜驚恐的快速的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婉兒心裏一歎。夫君也真是的,如果喜愛甚深,為何不早點把她帶回莊內呢?如早帶回莊內也就不會出現這變節的事情了。想來是夫君怕她傷心難過不敢告之。想到這裏,婉兒心裏暖哄哄的,對夫君無比的感動。暗自下定決心定要好好的教導雪霜,令夫君了卻這人在心不在的相思之苦。
“夫君快回房內換喜袍吧,吉事就要到了。”說完婉兒就走到芊芸旁邊拉著她的手。
“芸姐,快隨我回房吧,婉兒今日必把你打扮成最美的新娘子。”說完還紅著臉喃喃嬌笑。
芊芸見婉兒如此說,也非常不好意思。哪裏有她幫忙打扮的。婉兒也知她心思,不以為意的牽起她的手就朝芊芸的閨閣走去。
阿真見兩人這麽和睦,心裏也高興的嗬嗬笑不個不停。
“真哥別愣著啊,客人們都要來了。”向少雲比他更著急,也把他從大堂往南菀推去。
結婚,喔不!是成親,基本上都沒他什麽事,回房裏一站定,奴仆們揮汗如雨的幫他穿衣綁發。而他就站在哪裏任人擺弄,完畢後他照了照鏡子,感覺自己就像過新年時發的紅包一樣紅通通。頭上還戴了頂可笑的帽子,心裏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婉兒這一邊,一梳一梳的幫著芊芸綁著發絲。芊芸已換好喜裙,紅色毓裙繡著金色彩鳳栩栩如生,像要展翅向天空飛去一般。腳踩著金蓮,蓮頭掛著金色花兒,兩頰紅如火。把原本就漂亮的她映的更如仙女般。不一會兒婉兒就綁好她的頭發,認真一看,連她自己都看呆了。
“婉兒……”芊芸見她竟然看呆了,羞赧的低喚。
“芸姐太美了,美的連婉兒也心動了。”婉兒真心的稱讚。
芊芸被誇的羞怯不已,可心裏卻喜悠悠的。
站在旁邊婢女們個個也都看呆了,連雪霜都呆了,心裏湧出一陣說不出的味來。見兩位夫位美貌都堪比天仙。自慚形穢的低下頭,她貧賤如鼠。夫人們個個高貴知書達理,狐疑公子是如何看上她的。
“這位是雪霜嗎?”兩個打趣完,婉兒便向雪霜走過去仔細的打量著她。
雪霜原本站定在旁邊低垂著頭,突然就聽見婉兒夫人走到她麵前,驚嚇的抬起頭,福了福身:“雪霜見過婉夫人”
婉兒含笑著道:“雪霜姑娘不必多禮。”
婉兒這一聲稱呼嚇壞了雪霜,她隻是一個奴婢如何敢認姑娘這兩字呢?咬著唇不知所措。
“我叫你雪霜可好?”婉兒緩緩問著。
雪霜見婉夫人如此溫柔和藹可親趕緊點頭。
“雪霜識字嗎?”婉兒溫柔的問道。
“娘親曾有教過,識的不深。”雪霜不敢隱瞞。
婉兒點了點頭,微笑著轉過身子對芊芸說道:“芸姐,單日讓雪霜跟你。雙日讓婉兒教她讀書可好?”
芊芸原本就是把她帶來讓婉兒教她四書五經、女誡的,當然樂意了。
婉兒見芊芸同意了,又不敢大意的轉過身來對雪霜問道:“雪霜,我教你讀書,你可願意?”
雪霜受龐若驚,讀書當然樂意。福了福身答道:“奴婢謝過婉夫人,奴婢願意。”
一番話完,吉時也到了。一群人就擁著芊芸出去要拜堂了。
阿真早早就站在大堂內,堂內人群擁擠,黑壓壓的人群。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也沒請人,可人群還是差點把燃柳山莊的門檻給踩破。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
不知是誰大喊,阿真就見到被簇擁出來的芊芸,芊芸頭蓋喜帕身形阿娜多姿,那一身喜裝更添幽美。阿真看的是一陣心猿意馬,恨不得馬上就洞房。
“皇上駕到。”不知道誰高喊出這聲。大堂內所有人立即暴動。
阿真臉黑了。這皇上老爺子沒事來幹嘛,老子也沒請他,他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皇上一進大堂,所有人都跪下去下,什麽皇上萬歲萬萬歲的高喊不息。芊芸和婉兒也都一並跪下了。就隻有阿真站在那與皇上對視著,他見皇上穿著便服,一副微服出巡的樣子。芊芸和婉兒一人一手的見她們夫君還愣站著,跪在地上焦急地扯著他的袖子。
阿真一咬牙,媽的,這麽多人麵前不給皇上麵子怕這老頭子那老臉放不下,便矮下身子。
“不必不必,起來吧。”皇上見他跪了,開心無比的說道。
阿真牙一咬,這死老頭真會演戲,跪都跪了,真會馬後炮。一瞬間眾人就站立了起來。
柳晚揚靠過去弱弱的問道:“皇上駕臨微臣府上真是令小府蓬碧生輝。”
“今天可是林愛卿大喜之日,當然要來了。”皇上哈哈大笑,向阿真走了過來。
“朕可要恭喜林愛卿了。”皇上笑著站在阿真麵前說道。
“同喜同喜,皇上怎麽有空過來呀?”阿真客氣的問。
“如何再忙,愛卿大喜之日,也要先擱著。”皇上這一說大廳內所有人臉色大變,這林阿真能讓皇上擱著國家大事來祝賀,以後得多巴著點才行。
皇上笑了笑眼緩緩的掃向站在阿真旁邊的婉兒,婉兒低羞著頭,不敢直視皇上。
“林愛卿,這位想來便是尊夫人了?”皇上見他們靠的如此親密一猜一個準。
“這是內子婉君。”阿真一介紹。
婉兒見夫君介紹,壓下恐懼福了福身:“臣婦拜見皇上。”
“好好好,果然是國色天香,林愛卿可真有福氣,不知林夫人仙尊何位。”
這皇上還真哆嗦,竟然打聽他的家世起來了。皇上也有自己的考量,見阿真這麽有才能,對他更是一無所知。好像是平空冒出來似的。
“家父李勝廣”婉兒一答,皇上頓時愣住了。這名字他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是何人。
旁邊的太監心裏一驚,沒想到大司馬的夫人竟然是李勝廣的女兒,這可不得了了。見皇上好像想不起來皺著眉頭沉思。
趕緊躬著身對皇上低語:“皇上,是前任六部尚書李大人之女。”
太監一說完皇上就猛然醒悟,李勝廣不就是前任六部尚書嗎?怎麽這婉兒是他的女兒嗎?這林愛卿竟然是李廣勝的女婿,天下竟有這等巧事。
阿真一聽他老丈人竟然是六部尚書也一愣,萬萬沒想到老丈人以前竟然身居上位。直愣愣的瞪著皇上,不知他老丈人是為了什麽事得罪了皇上的。皇上也沒有想到阿真竟然是他女婿臉微微發紅,十幾年前他剛登位不久,想建功立業,吐蕃犯境,他就想展雄心抱負。全臣都同意力戰,深得他意。這李勝廣卻持反對意見,說吐蕃雖犯境,卻不是大周最大的敵人,大周最大的敵人是遼國。就在殿堂之上滔滔大論,他心生不悅。怒斥了一頓。不久便有密折報李廣勝私通吐蕃,一怒之下便下令抄家流放。那時年青氣盛也沒細想,一見李勝廣與吐蕃的書信便下旨了。事後也深悔不已,可是這話怎麽能說。身為皇上即使錯了也要將錯就錯。天下人都錯了,他都不能錯。沒想到這林愛卿竟然是他女婿,十幾年前李廣勝說大周最大的敵人是遼國,十幾年後他女婿也說同樣的話。這李廣勝一家子真的很不簡單呀。
阿真見皇上不語,也不想多問。日後再向柳晚揚問個明白就行了。現在最急的事就是把這婚給結了趕緊洞房才是王道。
“皇上?”阿真輕喚,果然皇上回過神來看著他。
“臣是否可以洞……。呃!拜……拜堂了呢?”阿真著急著想洞房,差點說錯了。
一幹人哪裏不知道他急什麽,皇上更是哈哈大笑打趣道:“林愛卿還沒拜堂就想著洞房呀。”
阿真臉一紅。蓋著喜帕的芊芸恨不得地上長出個洞能鑽進去。
一拜天地……,兩個就緩緩的拜了。
二拜高堂……,兩人沒高堂,可皇上竟然厚著臉皮坐在高堂坐上,阿真咬牙也拜了。
夫妻交拜……,他和芸兒也拜了拜。
送到洞房……
阿真一聽心裏喜的是眉開眼笑,芸兒被喜婆背進房內,他更是一刻都不想停留,趕緊也想向房中衝去,可手緊緊被柳風揚抓著。
“真哥,別這麽心急。芊芸已經是你的了。先來喝酒。”柳風揚不知趣的把他抓的緊緊。皇上見他們拜完了就回去了,回去時說明天再補辦一份大禮。那時阿真急著洞房哪裏在意什麽大禮胡亂的點點頭心急如焚,可最後還是沒洞成。
“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柳風揚拉著阿真坐進桌子裏,柳晚揚就站起來為他介紹道。
“這位是丞相李伊。”阿真見一位非常慈詳的老爺爺站著向他抱拳,他心裏非常的尊敬,這位李丞相慈眉善耳,怎麽看怎麽想電視上演的狄仁傑,瞬間倍感親切。
“這位是太保常大人”阿真見一位和皇帝老爺子差不多歲數的人向他抱拳恭喜著。
“常太保好。”阿真也不妨作秀。
“這位是司空祿大人”
“祿司空你也好。”阿真抱了抱拳,向這仙風道骨的老人至敬。
“大司馬客氣了。小老兒恭喜大司馬抱得美娘歸呀。”說完這司空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宗正、少府、大司農……”柳晚揚一一介紹,阿真也一一問好。
“大司馬真是青年才俊,年少有為呀。”二位搖著扇子和柳風揚差不多年紀的俊逸少年走了過來,恭喜的向阿真笑道。
“真哥,這是我和三弟的好友言承於,太子少保和臨王爺郭直孝。”柳風揚一介紹就高興的向二人走去:“兩位怎麽有空來呀。”
“大司馬大喜之日當然要來了,風揚快和兄弟說說你到哪座仙天尋來這位大司馬的?”兩個頓感興趣。
阿真一見兩人竟然和柳風揚臭味相投,真的是物於類聚。
“來來來。”柳風揚高興的一把把阿真拽到他們麵前。
“這是真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睢縣的仙山裏尋得的。”說完無比光榮的狂笑。
“原來是這位就是真哥,果然俊美不凡,小弟兩人很久就聽聞一直想來拜訪,可風揚總藏著好像怕我們搶了似的。”兩人打趣的說道,阿真聽見兩人的調侃,果然真的是和柳風揚一個樣子,這馬屁拍的舒服極了。
“哪裏哪裏。”說完阿真哈哈大笑。三人便找了個空桌坐下來喝酒吃菜。
“風揚傳來的那些詩小弟們都一致認為是天作。真哥,小弟就借花獻佛敬你一杯。”兩人一坐定捧起酒杯就敬了過來。
阿真聽了一陣報赧,我靠,李白和蘇東城你們別掐死我才好呀。捧起杯一飲而盡。
“上次和風揚喝酒時,他說這世界除我們大周、大遼、吐蕃外還有更大的國家是嗎?”一喝完言承於就迫不急待的問。
柳風揚和臨王郭直孝立即豎起耳朵認真傾聽著。
我嘞個去,不是又要來段譜及科學了吧?
四人邊喝邊談,阿真把那晚和婉兒說的話再說了一片,三人聽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他說完他們三人還沒回過神來。
“真哥太了不起了,世界竟然如此之大,是小弟們孤陋寡聞了。”三人捧起酒又開始敬了。柳風揚自得滿滿,見兩人崇拜之極。一番言談下來眾人對阿真的崇拜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真哥,你說這地球是漂浮在宇宙裏的?不會掉下去嗎?”臨王疑惑的問。
“當然不會,宇宙裏沒有引力怎麽會掉下去。就算把你扔在宇宙裏你也是漂在半空中。”阿真喝著酒笑著說道。
三人雖不太能明白,可是聽不會掉下也安了安心。
“那宇宙裏就隻有我們地球有人嗎?”柳風揚也感興趣問道。
“銀河係裏確實就隻有我們地球上有人,出銀河係就不知道了,也沒有人知道。”阿真說道。
“銀河係?”三人都不解。
阿真牙根一疼,他幹嘛沒事找事做。“宇宙裏有無數個星數,我們地球就處在銀河係。可就單單一個銀河係就走不完了。”
“為怎麽?騎馬也跑不完嗎?”三個傻二愣,瞧他們問的有多傻。
“跑不完,把全世界的馬全跑死了也跑不完。不!正確的說,你跑個一百萬年也跑不完。”阿真搖了搖頭,這三傻二愣還騎馬呢?
阿真把二十一世紀所知道的所有宇宙都說了,包括黑洞。這三古人聽的張大著嘴久久合不上。一番談下來夜竟也深了,阿真望了望四周,已經不記得他們是怎麽從大堂裏跑到芸兒的別院花園裏了。
才幾個時辰,三人對阿真是崇拜的五體投地,恨不得插香結拜。阿真看了看夜竟已這麽深了。心裏惦記著洞房,向三個抱了抱拳:“夜深了,我等不及了,你們聊吧。”一說完還怕他們抓著他不放似瞬間跑的連人影也不見了。三人一愣見他已經跑出老遠。頓時大笑,這真哥可真男人,可別累壞了真嫂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