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揚見他終於把這個小姑娘安撫靜了,黑著個臉疑問:“二哥,她就是你要娶的十三歲小姑娘?”

“什麽她不她的,叫二嫂。”柳風揚不爽了,他娶個妻子而已,這群弟弟妹妹有必要這麽大力幹擾嗎?

柳拂揚和柳楊揚見他竟然連二嫂都出來了,兩張白析的臉立即黑的和包公一個模樣。

“二哥,你醒醒,她還這麽小,如何能嫁人呀。”

“我知道她還小,但是就是想娶她。”停頓一下後,他朝前麵的弟妹承諾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對燕兒做禽獸之事的。”

聽到他的承諾,兩人鬆了一口氣,柳拂揚想想又不對,急勸:“二哥,我燃柳山莊家大業大,怎麽能娶一名來曆不名的姑娘為媳。”

“你是說她沒家世?”柳風揚向柳拂揚挑起了眉毛。

“三哥,算了,就隨二哥吧。”柳揚揚反過來勸她三哥,飛燕是雪霜的堂妹,誰敢說她沒有家世。

“楊揚你……”柳拂揚大歎,拂開她的手,堅定對上他二哥,“對,我燃柳山莊家大業大,二哥要娶理當要門當戶對才對。”

“你要門當戶對是嗎?”

“沒錯。”

“行。”柳風揚點頭道:“明天我修書一封到吐蕃給真哥,讓他把聘禮送來這總行了吧。”

“這……”咋舌的拂揚聽他提起真哥,訥訥打量著隻及他胸的小姑娘,疑惑問道:“她是真哥的?”

“雪霜的堂妹。”柳楊揚把真相公布於眾。

“什麽?”柳拂揚大驚。

柳風揚看著他一驚一咋,調侃道:“這個身份配得起了吧。”他的燕兒可是王妃的堂妹耶。

“這這這……”講不出話的柳拂揚,結舌了,一時無詞喃道:“可……可她才十三歲。”

“我不是答應你們不做禽獸的事了嗎?”

“既然如此何必如此急?”

“我喜歡她,想光明正大摟著她睡,這總可以了吧。”一定要把話說的這麽明白嗎?除了真哥外,他和這些凡夫俗女講話,是越來越費勁了。

柳拂揚覷了覷柳楊揚,最終屈服了,雙手一攤問道:“二哥你打算如何?”

柳風揚見他們無話可說了,開心把飛燕抱在懷裏,興奮道:“馬上把她娶進門。”

見他說馬上,拂揚與楊揚立即大吼:“夜這麽深,哪有時間準備啊。”

“當日真哥娶婉君時,也是對靈位拜三拜。”話落,他揚起開心地笑麵,接著道:“燕兒還小,我今晚與她先拜祖先,等她長大了,再隆重行禮。”照真哥的話說,這叫同居關係,沒想到他也先進了一把。

聽他這番言談的兩人,愣愣地對彼此相覷了一眼,不知該應好還是不好了。

見他們木愣,柳風揚眯起眼吩咐道:“雖然隻是先拜祖先,可是燕兒是我的妻子,你們要立即改口喚二嫂,明白嗎?”

柳拂揚見他都自行決定了,大哥不在屬他最大,雙手一攤道:“那就趕快吧,我衙裏還有事。”反正今天又不是正日,當個過場就行了。

“嗯。”點頭後,柳風揚鬆開抱著飛燕,愛憐向她問道:“讓大妹帶你去換喜服,我們去給祖先磕頭,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們再隆重大辦好嗎?”

“夫君決定就可以了。”飛燕想到她要嫁人,怯生生輕抬羞眼,看了自己俊美的夫君一眼,不敢有自己的意見。

猛翻了個白眼的柳楊揚瞪了他二哥一眼,上前溫柔牽著飛燕的小手,“二嫂,我們回房換衣裳吧。”她這個二嫂這麽小,二哥詢問什麽,自己決定就行了。

“是……”見到這位美麗的大姐姐喚她二嫂,飛燕怪異極了,不敢說不,任由她牽著向內門走去,害怕又不舍地轉過水眼,用可憐兮兮地眼眸再眺了她夫君一眼。

在幽靜且沁人的南菀內,自阿真離去後,每當夜晚一到,這裏便漆黑詭異,可今晚與往昔不同,今夜的南菀內燈火通明,大群的婢女與奴仆忙進忙出,好不折騰。

清風徐徐吹拂,深黝的天空上,高掛的圓月灑落滿地的輝光,玉蘭花與桂蘭花的香味繞**在這座美麗的南菀,百花怒放,遊廊曲徑,雕柱翔窗,樓宇亭閣,粼粼清湖映射著點點的燈火與月華,碧水潺潺,遠處那一座瀑布飛流直瀉三千尺。

幽雅宜人的深夜裏,飛燕怯怯端坐在主菀房內,不敢動亂的她,用咕嚕的水眼打量著忙進忙出的婢女姐姐們,任她們在她臉上翻弄,任他們在她的發上撩拔。

梳著她發絲的楊揚見她緊張,和善笑道:“二嫂別害怕,二哥人很好。”

“嗯。”咽了咽口水的飛燕怯生生看了這個喚她二嫂的美麗姐姐一眼,小小聲咕噥道:“姐姐,不……不要叫我二嫂,好……好奇怪。”

見她如此怯懼,楊揚把玉釵別進她的發上,手輕搭在她的小肩上,狡黠地捉弄道:“不叫二嫂,那就叫小嫂子嘍。”

“可……可不可以叫我名字?”飛燕小聲討價。

“不行。”頑皮的楊揚一臉慎重地看著她,恐嚇道:“二哥不會同意的。”

聽她說夫君不會同意,單純的飛燕看著她愣愣問道:“夫君不會同意嗎?”

“沒錯。”

“那……”低垂小臉的飛燕懼怕喃道:“既然夫君不同意,那就沒辦法了。”討價徹底失敗。

狡黠地楊揚見她如此單純,不吭聲中故意仔細盯著她看。

害羞又膽怯的飛燕感受到她的目光,羞紅的臉蛋越垂越低,悱紅的臉上不停發熱,輕咬著嘴唇不敢亂動,也不敢呼氣。

見她頭都快垂到地上去了,柳楊揚噗哧一笑,“小嫂子,地上有東西嗎?你怎麽老盯著地上看呀。”

“小……小姑。”輕聲回應,不知該如何的飛燕緊攪著自己的一雙小手,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好了,小嫂子別害怕。”說罷,輕輕把她扶站起,誇讚道:“小嫂子長的清麗可愛,難怪能虜獲二哥的心。”她這二嫂雖不豔,可是身上透著乖巧與靜瀾的氣質,靜靜的氣息與雪霜一樣,令人遺忘,但卻又讓人不容忽視,她們曠氏的女孩應該全都是這樣子吧。

被讚頌的飛燕害臊不已,小聲回喃:“小……小姑才美,我我不美。”

“別自貶,你的美美在心內。歲月不饒人,容顏易老,可是你心內的美永久常存。”說完楊揚不由的也暗然神傷,她已十八了,雖然來提親的人快把門坎踏破,但她卻無一個中意郎君。輕聲歎氣裏不由想起那個終於醉死在西廂的男人,不知他何時才能重振站起。

不知覺走神的楊揚晃了晃亂七八糟的腦袋,關心中小聲問道:“小嫂子你告訴我,你的葵水有過來嗎?”

聽見小姑問如此私密的事情,飛燕害羞裏深抽了一口氣,紅著臉緊低垂頭腦袋,不敢回答。

“小姑,別的事你不用告訴我,但是這件事一定要跟我說。”見她不吭聲的楊揚萬分堅定。

飛燕不知這位新小姑為什麽非要問這麽羞人的事情,但見也如此堅決,一時之間蹉蹭不已,不知該怎麽辦。

良久的等候,柳楊揚見她依然不吭聲,深歎了口氣抬起她的小巴,真執望著這張已紅成一片的臉蛋,開解道:“小嫂子別害羞,我們都是女人,告訴我沒有關係。”以身作則先對她說道:“我的葵水在十四歲就來了喔。”

見她如此直言,飛燕吸了吸氣,放開緊咬的雙唇,輕蠕著唇回答:“上……上個月來……來了。”一開始她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流血,以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躲在柴房哭時,被府裏的廚房婆婆知道了,她才告訴她,這不是不治之症,而是長大了每個月都會這樣,她才知道這叫葵水,原本並不是抱很大希望的柳楊揚驚訝地張大著嘴巴,沒想到她這麽小就來了。可隨後想到她出身貧寒,從小吃苦,做體力活,早熟也無可厚非。

這一想,趕緊把她拉到椅子上座著,牽著她的手問道:“小嫂子,你知道為人妻子該做什麽事嗎?”

“娘親有說過,要順從夫君,以夫君為天。要養育孩子,以孩子為已任。要*持家務,不可有怨言。要與叔姑和睦,不可多舌。要慎行,不可讓夫君煩惱。要慎言,不可令夫君無顏……”如數家珍珍,飛燕把去逝娘親對她耳提麵命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在一旁聽她低念的柳楊揚,仿佛看見往日那個靜坐在婉兒房內讀女戒的雪霜,輕拉著她的手問道:“飛燕讀過書嗎?”

“沒有讀過書,伯母有教過一些字,可是識的不多。”講到這裏,她想起病重的伯母,一時之間眼眶通紅說道:“伯母待飛燕好好,可是她掛念堂姐都生病了。”

“雪霜的母親生病了?”柳楊揚驚訝,急問:“怎麽呢?”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離村近半年了,也不知道伯母和堂哥怎麽樣了。

柳楊揚見她如此傷心,輕輕拍著她的手安慰道:“小嫂子別傷心,明天叫二哥帶你回村子一趟。”真哥的嶽母生病了,她們怎麽能坐視不管?

聽到能回村子,曠飛燕驚喜抬起紅眸,期望追問:“真的嗎?夫君會帶我回村子去嗎?”

“當然是真的。”柳楊揚含首。二哥這麽敬重真哥,真哥的嶽母病重,他肯定會第一個跑到睢縣去,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你們待燕兒太好了,來生我一定要報答你們。”驚喜的飛燕含著眼淚,鼻頭酸楚不已。

柳楊揚聽她這幼稚的話,啞然失笑,拾起手帕輕擦掉她的眼淚道:“不用來生,今世你就可以報答了。”靜看著這個憨厚的小嫂子,“今晚你嫁給二哥,以後好好伺候二哥,就是給我們最好的報答。”

“燕兒一定會好好伺候夫君的。”理所當然的飛燕慎重地點頭,可是這是她該做的事,怎麽能算報答呢。

“好。”見她如此慎重,柳楊揚把她拉近了一點,開始說道:“小姑,你初為人妻,有些事你不明白,你要好好的聽我說。”

“小姑你說,飛燕肯定會記下。”坐正的她靜靜聆聽,乖順的舉指仿佛深怕漏聽到任何一句話。

在皎潔的明月下,穿的如紅包的柳風揚焦急站在宗祠門口等待著,廟祠裏麵燈火通紅,清香嫋嫋,檀木桌上那一排排燃柳山莊的列祖列宗,如果還活著肯定大力會跳腳地呐吼,這個不孝的子孫三更半夜還來吵他們,可是他們是死的,所以全都把沉默是金的真理發揮到了極至。

月華照耀下,穿著鳳冠霞帔的飛燕被眾婢擁簇步進了宗祠。

柳風揚知道飛燕長的不差,但他喜愛的並不是她的美色,而是那份令他怦然心動靜瀾與乖順。可在如此美麗的光輝下,那一張精致極為清秀的小臉蛋兒,清清楚楚地映入他的眸裏。眼前的飛燕令他一顆心不停跳動,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小嬌妻,那如遠山般的黛眉下,嵌著一對清若秋水的鳳瞳,懸膽般的瑤鼻,櫻桃的小嘴,再配上嬌小玲瓏的身軀,如此雅致的嬌靨和那憨態的神情,令他一種心中無名的柔情燃燃燒起。

怯怯站在他前麵的飛燕,小臉緋紅,臻自垂首的她,輕抬起修長的睫毛偷覷了自家夫君一眼,見他用明亮如星子般的眼眸細理著她,一時之間小臉更紅了,“夫……夫君。”

一道春風撫過柳風揚的心田,呆若木雞裏聽到聲蚊語般的羞喚,回神時已無法顧及一旁的眾人,深情裏緊把眼前這個嬌小的人兒緊摟在懷裏,愛憐地溫唇無法自禁地輕輕吻著她那被高高盤起的雲鬢。一種心滿意足,一種此生無憾的情緒從心底由然而升,如踏在九雲宵殿裏,令人忘了今夕是何年。

第一次做新娘,不知道該做什麽的飛燕,想到剛才小姑的私語,被緊抱的她耳朵通紅不已,沒想到她可以和夫君如此的親密,如此的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