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癱倒在地的李隆萬萬也沒有想到,眼眸的焦距漸漸流失,心裏悲淒。

“我告訴你吧。”阿真依然慈眉善目,輕輕蹲在他前麵笑說道:“昨晚我就派人叫邊境的駐軍偷渡過紅河,在紅山待命了。今晚我們提軍來攻打時,我那密駐在河畔邊的二十萬兵馬早已伏於空寨各處。”

阿真講到這裏,嘴巴突然大裂,搖頭笑道:“當我們破了升龍,你在大殿內痛快的殺人之時。我傳命所有兵士回營拔寨。可是在他們剛抵達營寨時,我的二十萬大軍就的兵士團團的包圍了。”雙肩一聳,搖頭歎道:“你們李朝的兵將聽說是吐蕃的虎師,連反抗也沒有,全都束手臣服。”

“我我……我…你你…你……”

“哈哈哈……”在李隆講不出話來之時,跌趴在地的李越突然仰頭狂笑,隨後悲愴呐喊:“我千年的李朝,可歎、可恨、可惡呐。”

“嗬……”站起身板,阿真也愉快地揚起嘴角,高舉一根手舉頭笑道:“群臣被你們所殺,你們李朝的百姓不但不會怪罪於我,反而會為迎來一個新主而舉天歡騰。兵士疲憊不堪,不原再重起啟戰事,全都默然的接受這個轉變。”講到這裏,心情很好地徹笑,“千年李朝,破了千年,也窮了千年。終於要迎來一個嶄新的盛世了。”

不甘心的李隆捶胸頓足怒問:“你吐蕃國*廣,為何要我貧苦的李朝。”

“那當然是有我的道理。”板起臉,急走上皇位,轉身入座。雙手緊握住擅木椅上的兩隻龍頭,威嚴喝責:“大膽李隆,竟敢直呼本王名諱。”

“你……”

“大膽。”怒拍椅上龍頭,阿真暴喝:“給我掌嘴。”

“是。”痛快之極的達爾巴六親不認,孔武有力的大掌朝跌趴在地的李隆一大耳光摑下。頓時打的李隆嘴角大破,鮮血濺溢,不敢再吭出半句。

阿真見這李隆安份了,站起身宣詣:“封李隆為西南悠哉王,賜王廷府抵一棟,賞金過千,領萬戶。欽此!”

聖詣落下,可是卻沒有磕頭謝恩。

阿真朝達爾巴使了個眼色。達爾巴心領神會,蹲下身扯過他,險狠問道:“李隆,大王詣宣完了。你不領詣嗎?”

木愣的李隆哪裏能聽到上麵的人在念什麽,可是這張恐怖的巨臉就放大在眼前。他可是領教過的,心頭頓時大顫,嚇的翻身緊跑在地,磕頭謝道:“是是……是,李……李隆領詣。”

巨聲暴叱怒問:“什麽?”

戰兢聲音更正的響起:“臣……臣下領……領詣,大……大王,萬……萬福千壽。”

“嗯。”阿真非常滿意,走下台扶起李隆,和善說道:“等一下我派一隻騎隊護送你去王廷,好好在王廷裏安住。哪裏熱鬧極了,好吃好喝又好玩。”

“是……是……”心裏縱然再恨,可是權力已被架空,又能如何?

“哈哈哈……”哭笑的李越趴在地上冷觀著這一切,悲從心來。揚起呐吼:“愧對烈祖烈宗啊。”

眉頭輕挑,阿真皮笑肉不笑,低眼看著這位有些謀略的老七,搖頭歎說道:“老三,你看這個老七,真是死不悔改。”

“是……”噤噤不敢作聲,李隆咬牙說道:“請大王作主。”

“你們的仇恨這麽大,就讓你來動手吧。”說道朝李能武使了個眼色。

“悠哉王,請。”李能武的鋼刀再遞上前。

牙一咬,李隆接過鋼刀,一把拉起地上的李越。原本李隆信勢旦旦要殺他,可在這一瞬間卻下不了手。

自他接過鋼刀,阿真就轉過身,不願看這對兄弟自相殘殺。可是李越一定要死,因為他是聰明人,而聰明人不會臣服,隻要虛於委蛇。唯有笨蛋才會甘之若愚,糊塗的得過且過。

被提的李越見到鋼刃遲遲不進,朝李隆嗆呸了一口,嘲笑道:“李隆蠢豬,連殺人都不會了嗎?”

臉上被呸了一口痰,李隆暴怒,可是安在他脖頸上的鋼刀依然遲遲不動。

“我呸……”再呸的李越,決然的雙手握著鋼刃,強行拉過自己的脖頸。一條長長的血口立即噴出鮮血,而他自己雙目猙獰,抽筋地再看了這個世界一眼,便眼睜睜的暴斃跌地。

聽到這聲倒地的砰聲,不願見這一幕的阿真大手一揮:“抬下去好生安葬。”

不言不語的達爾巴暴喝:“來人。”

“拖出去埋了。”

“是……”急來的兵士,立即杠起四肢倒地的李越,飛速離去。

大量的腳步聲遠去,阿真才走向皇位,落坐後便開口說道:“達爾巴,你派一隻兵馬,即刻護送李隆到王廷。”

“是。”大步一跨,達爾巴扯過旁邊呆愣的李隆,淡淡說道:“悠哉王,咱們走吧。”

李隆被扯回神,朝上麵那位雖然含著笑意,但是卻很恐怖的大王再投去一眼,心裏打抖應是,便被達爾巴拉出宮後,向遠步去。

坐於皇位之上,阿真朝旁邊的李朝武說道:“派匹快馬立即回廷向王後稟報,叫她盡速派遣官員來整頓李府事務。”

“是。”

“段台。”

“臣下在。”

“立即把安特叫來。”

“是。”

一瞬間大殿空了,隻剩下他靜靜坐於空**的大殿之內,李朝終於奪得,可是心情為何卻那麽的壓抑?

疲乏之極的阿真向安特吩咐了眾多事務,在萬無遺策下,便拖著不知為何突然如此疲憊的身軀,一頭栽進檀木**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哭求聲。

不知睡了多久,他翻身坐起,這聲哀求的聲音更加的清析了。

“什麽事?為何如此之吵?”

悲痛欲絕的呂瑤進到升龍就得知老父被叛軍害死,暗然愴涕中,卻聽聞許久未見的夫婿已被被封王,被送回吐蕃亨福。

前思想後都覺的不對的她,一心掛念夫婿,便急來侍寢。希望能眾這位大王嘴裏得到證實。

苦苦哀求的呂瑤突聞這聲熟悉的喊問,驚喜中抹掉眼淚回道:“大王,是賤奴。”

坐在**的阿真聽到是呂瑤的聲音,輕皺著眉喚道:“放她進來。”

隨著他的話落,呂瑤頓時通行無阻。

跨進原是夫婿的內殿,呂瑤心裏悲淒,物依在,隻是人卻非了。

“賤奴見過大王。”

“起來吧。”喚她起,阿真看著眼前這位美少婦,眼一眯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賤奴聽聞大王送李隆去王廷?”

“沒錯,我封他為悠哉王,到王廷亨福。”

呂瑤得到確定,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霾,可仍作乖巧地地解著身上的衣裳,不再多問喃道:“賤奴侍候大王就寢。”

“呃?”這個女人在搞什麽飛機?不會是想為他李朝報仇,趁他熟睡之下,一刀刺死他吧?

可是……

眼睜睜看著前麵的女人脫的一絲不掛,身上哪裏有藏什麽武器,唯一的武器就是胸前那兩顆巨大的人間胸器。

拋卻羞恥投懷送抱的呂瑤羞羞喃語:“大王勿疑,賤奴雖與李隆有夫妻情份,可是李隆無情。賤奴早就想開了,隻祈求大王不要把賤奴送到李隆那無情無義之人身邊,留下賤奴在李朝,等候您久來的臨幸。”

嬌軀抱於懷中,再聽一這席柔情蜜語的話。就算明知她用心不良,阿真也甘願牡丹花下死,當鬼亦風流。

風生雲湧,雲雨巫山過後,兩具*的身體疊交在一起,沉沉入睡。

累極的阿真得到充分的休息,疲憊一掃而空。一覺睡起,天都黑了。

原以為有陰謀詭計的他,看著趴在他臂彎內沉睡的呂瑤,一時之間不由的晃忽了。她老公的皇位被他謀了,而她卻這麽甘之如飴。太過奇怪了,這個女人不是一直都以夫婿為重嗎?怎麽突然說起違心之話呢?

沒怎麽睡的呂瑤在他睜開眼睛時,立即閉上厭恨狠毒的矛盾雙眼,貓在他臂彎內,假作甜睡,心裏傍徨之極,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眾多疑問堵在心裏難受,煩悶的阿真輕輕把臂膀內的小頭顱移到枕頭上,才緩緩走下床,穿起褻衣。

“大王……”在他走下床時,呂瑤故作驚醒,揉著眼眸,疑惑問道:“天還未亮,大王怎麽起來呢?”

“睡飽了,睡不下了。”穿著褻衣坐在床緣上,很是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張剛醒睡的美臉,自然的問道:“你很恨我吧?”

“嗯。”呂瑤放下揉眸的雙手,凝看著眼前的大王,輕說喃道:“賤奴應該恨您,也一定要恨您。”講到這裏滿臉糊塗,疑惑再道:“可是不知為何,卻想看您。”

阿真咋舌不已,暗暗良思,這女人不會愛上他了吧?

“為什麽?”

“賤奴也不知道。”手撫著心髒,滿臉疑惑說道:“十五歲嫁給李隆,今年已十八歲了。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什麽感覺?”

“跟您在一起覺的很快樂,很安心。你一不在身邊便要睡不找。”小心抬眼羞羞了看了他一眼,嬌柔萬千羞語:“時常想您,做夢都要夢見您。”

果然愛上他了。對女人沒有抵抗力的阿真連懷疑也不懷疑。長得帥就是這樣子,他照鏡子的時候,都要情不自禁地愛上鏡子了。

“我謀了你千年李朝,難道你就沒有怪我嗎?”

“當然有。”呂瑤理所當然的回應,默然垂首後,抬起真執的眼神老實說道:“一開始賤奴聽聞李朝變成李府,淚就不停的流。想不通擁有比李朝更好的您,為何要這樣做。可是後賤奴便想通了。”

“如何想通了?想通了什麽?”

“您是仁慈的大王,身係天下百姓。想的念的全是萬民。必定是您見到李府如此多難民,如此艱苦。心係百姓的您心生不忍,所以便想改善李府的千萬百姓,讓他們人人都有飯吃,有衣穿。”

“不錯。”當然這隻是其中之一,眼一眯懷疑的再問:“你是如何想通這些的?”

“嗚……”緊捂住小臉的呂瑤淚流滿麵,抽泣回道:“父親在世之時,便時常叨念百姓。常說如李朝也能有一位像大王一樣的人來改善朝政,必然不會如此。”

聽到此話,阿真完全相信了。因為她爹與李湧就是讚同派的,最後在李越的迫*之下撞牆而亡,身為這位宰輔的女兒,她必定是從小就耳染目濡。

相信這個女人的阿真,心裏不安地把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好了,別哭了。”

“嗚……大王。”卟通一聲,嬌弱的身軀猛向前麵這個男人的懷裏撞進,青淚仍不停止,眼內濃濃的恨意,連清澈的眼淚也洗刷不掉。

寒意深深,二天一夜的吐蕃鐵騎在李朝的各個城上插滿著屬於吐蕃獨有的獒旗,而升龍城門已然拆了,新徹的城門上高高寫著兩個大字——李府。

餓著肚皮的百姓不會管是誰來主政,隻要誰能讓他們有飯吃,他們就擁護誰。而吐蕃大王的仁德早廣布四海,吐蕃的富饒更是他們向往的所在。當皇榜發出,說李朝從此納入吐蕃版圖,改名為李府。歡慶的百姓比李隆即位更加的雀躍。李隆即位隻會延續千年不變的貧窮,而吐蕃大王卻會改變格局。最重要的是吐蕃大王一即位,立即施糧發衣,人人有頓飽飯吃,人人有嶄新的過冬暖和襖子穿。

曆經三月餘戰火硝煙的兵士也欣然的接受改變,列入吐蕃的軍隊裏。全都發到那鑄藝精良,保護性更好,威武凜凜,獨屬吐蕃才有的獒鎧。最重要的是他們從此脫去山雞的名稱,變成虎豹神師,從此並列於版圖上的三大強國之最。

有了自己的海口,阿真在得到充足的休息,便迫不及待的叫來李能武,心急如焚地向升龍的南側的海邊策馬奔去。

風很涼,涼風裏帶著海邊獨有的鹹味,和濕漉氣。

一個多小時的狂奔,穿著暖和的紫玉貂披,巨大的海風吹的阿真仍有此許寒冷。

“大海,我來了……”興奮的溢於言表的阿真立在馬匹上,任馬匹狂奔,自己張開雙手,在這處巨大幽曠的海崖上盡情的歡呼。

“籲……”抵達北部灣時,阿真拉住馬繩。飛速的翻身下馬,提著兩隻腿向海崖邊狂奔而上。

“少爺小心。”海崖巨高,下麵的海浪狂拍著礁石,掉下去甚難生還。

無視危險的阿真興奮地反握李能武的手,遠眺著滔滔的巨浪,一望無際的波滔,碧海青天連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