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懷子歸天的那天晚上,許國慶曾經和他探討過關於道家的耳報靈童和養鬼仔的區別。當時因為虛懷子的時間有限,所以他們隻是大致的探討了一遍。時候許國慶回去之後,通宵達旦的翻看了他留下的那本雜記。其中他也看到了虛懷子對關於養鬼的記載。

養鬼又分為養大鬼和鬼仔兩個區別。道理卻是一樣的。至於養什麽鬼,養多少個鬼,那就需要看你養著有什麽用途和實力來決定的了。

所謂的養鬼仔,顧名思義就是飼養小鬼。也就是飼養夭折小童的鬼魂。然後差役它們替自己辦事。

而養鬼仔其實隻是養鬼之中最為簡單的一種。真正複雜的其實是養鬼將。這種秘術的真正起源其實是中國大陸的茅山術數。不過現在除了茅山之外,東南亞一些國家的神秘宗教也是極為擅長這種役鬼之術。千萬不要小看了它們的威力,一旦是將小鬼培育成鬼將,甚至是鬼帥級別的,那麽其實力是很駭人的。他甚至可以憑借一個鬼將或者鬼帥來組成一支強悍的陰兵。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一年前他就曾經遇到過一個養鬼之人,就讓他差點跌了大跟頭。幸好當初那個養鬼之人是第一次嚐試養鬼,對這種秘術還在摸索之中。隻是粗略的知道一些低級別的養屍管狐的技巧。也幸虧當時他養屍管狐的技巧還沒有完全的成熟,再加上有杜燁的從中周旋,才讓他占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否則他恐怕早就一命歸天了。

不過,許國慶依然是大為奇怪,既然這種秘術起源於茅山,為什麽自己從來沒有聽杜燁說起過呢?要知道他可是正宗的茅山道士啊。難道是因為此術過於邪惡,所以他不好意思提起?現在回想,當初杜燁明顯的也是對養鬼很感興趣,當初製服了養鬼之人時,他就私下的將他圈養的還沒有完全練就的五鬼將據為己有,從而煉製了駭人聽聞的招魂幡。可強行的將所有靠近它的魂魄吞噬。其威力就可見一斑了。

而此刻,這個林楚很明顯是已經養鬼多年了,否則他不可能將這樣的秘術發揮的爐火純青。這樣的本事換著以前許國慶有清心訣護體的時候,恐怕也要頗為周折的來對付,而且他還沒有絕對能必勝的把握。更何況他現在還和一個普通人無異?

許國慶有九層的把握確定,這個林楚的身邊一定至少養了一個鬼仔。甚至還有可能是大小鬼同時圈養,這麽斷定他是有根據的。

虛懷子的劄記之中很明確的指出了一點:小鬼善嫉。而且童心未泯,頑劣不堪,所以但凡是養鬼仔之人就會需要注意很多的禁忌。一旦是小鬼嫉妒起來,可能還會起到一個反作用,甚至倒戈相向也不一定。就算是你有本事在事後對它們加以懲處教訓,但是對於鬼仔來說,你依然還是順著它的心意。畢竟它們終究是未成年就夭折了,是不能用對待大鬼的方式來對待它們的。畢竟養成一個鬼仔也很不容易,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對它們施以極刑。

而確定一個是否養鬼仔其實很簡單,隻要你注意觀察此人日常生活之中的一些具體細節就可以了。

第一,吃飯的時候多擺一副碗筷和座位,而且堅持必須要在自己的身邊。這類人必定是養鬼仔之人。剛剛說了,小鬼善嫉,尤其是主意主人對它是否愛惜,所以主人開飯的時候,必須要給它預留一個位置,以此來表示自己是很愛惜它的。這一點,林楚剛才已經很清楚的表現出來了。

第二,飯前飯後,將茶水或者是飯菜有意無意的倒在腳邊。這類人也必定是養鬼仔之人。這樣是因為小鬼想要某種事物,主人則會照辦不誤了。這點,剛才許國慶注意觀察了,林楚的腳下的確是有一攤茶水的痕跡。

第三,無論是出席什麽宴會,或者酒會,都會要求在自己身邊留一個空位置。這類人毋庸置疑的是養鬼仔之人。這點許國慶雖然沒有在此刻發現,但是之前梅若華告訴他開車的時候,任何時候副駕駛座都不能坐人,想必也是為林楚飼養的小鬼準備的了。

第四,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的人,這類人十有八九是養鬼之人。那是因為他在和小鬼交流說話。這點,許國慶暫時沒有在林楚身上發現。

第五,將玩具放在一些陰暗的角落,但是又不準別人去碰或者移動。這類人也絕對是養鬼仔之人。因為這些玩具就是為小鬼準備的。這一點,剛才許國慶開車的時候在副駕駛座上也看見了一個小玩具。當時他還以為是歐陽倩倩童心未泯,現在看來則是為小鬼準備的了。

最後一點,也是最為關鍵的一點,和養鬼之人在一起你會偶爾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寒意。而林楚則是不停的在給他這種感覺。尤其是當他看向許國慶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所以基於種種的推測,許國慶斷定,林楚的身邊至少養了一個小鬼。

許國慶可以肯定一點的是,當林楚看向他的時候,那種陰寒感覺尤為強烈是因為他身邊的鬼仔靠近了自己的身邊。隨時等候主人的命令好攻擊自己。

不過他現在需要證明,歐陽倩倩和梅若華知不知道這個林楚會這種邪惡的秘術呢?

想要確定其實很簡單,不過萬一遭來林楚的記恨,恐怕他一時半會就無法防備,而且他也無法防備。

許國慶暗暗皺眉,他需要找杜燁問問,到底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對付小鬼。因為虛懷子的劄記之中並沒有明確的指出一個應對之策,隻是說明以強大的實力將它們強行的封印就好了。換在以前他當然不會怕幾個區區小鬼,但是現在不同了。就算是他的清心訣依然還在,但是這個養鬼的林楚好像也很不簡單。他自然也不會看著你來對付他好不容易養成的小鬼了。

見許國慶若有所思的盯著林楚旁邊的空位置,歐陽倩倩和梅若華同時大感好奇。林楚則是對此微微愣了愣,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又怎麽了?”梅若華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覺得今天許國慶很不對勁。

許國慶聳了聳肩,心中閃電般的做出了決定。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好奇,難道還有客人要來嗎?”許國慶指的是林楚給旁邊空座位添茶水的這個動作。他不會傻到去揭穿他,但是試探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梅若華和歐陽倩倩沒好氣的一笑,她們二人對林楚這些奇怪的習慣當然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不過別人未必就會習慣了。

剛要解釋時,林楚悶哼一聲:“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你不過就是一個司機而已。司機是什麽?在古代稱之為馬夫。。。。。。。”

許國慶聳了聳肩,他不過是想證實一下對於林楚養鬼仔的事情她們二人到底是否知曉,看兩人的表情好像並不知道的樣子?當下嘿嘿一笑:“林顧問一看就是上層人士,階級層次分的涇渭分明。不像小弟我一樣,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哈哈。。。。。不過我想請問你一句,在古代不知道顧問被稱為什麽呢?”說到最後一句時,許國慶扭頭看向了梅若華。

“嗯。。。。。。說的好聽一點叫謀士,說的難聽一點就叫師爺!”梅若華暗暗好笑,隻看許國慶扭頭問她,她就猜出這小子葫蘆裏麵在賣什麽藥了。

許國慶長長的“哦”了一聲,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在古代師爺和馬夫一樣,同樣也是替人賣命的,說的不好聽一點,同樣是人家老板的一條狗,區別在於,一個是藏獒,一個京巴。。。。。。”

正二八經的說不過他,歪理他可是很在行的。可以一整天不帶重複的。

“撲哧!”歐陽倩倩差點將剛剛喝道嘴裏的茶水吐了出來,沒有見過這樣比喻的,為了打擊別人,連自己也給搭上了。不過她依然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絲毫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此刻兩人一個是一臉的痞笑,好像什麽事情也不放在心上的神情。另外一個則是快氣瘋了神情,好像在極力的控製自己。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從認識林楚以來,好像一直都見到他溫文儒雅,從來都不知道發脾氣似的,今天她總算是見識到了。老實說,此刻在她心中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姑且先不論兩人之間到底誰強誰弱?但是論起胸襟和氣魄,林楚已經輸了一籌。一個敢於自嘲的人,其實往往是最為自信的人,許國慶或許就是這種人。

梅若華強忍著笑意,見許國慶對自己擠眉弄眼,大是無奈,又見林楚一臉陰沉,心中暗叫不妙。她很清楚連歐陽倩倩都要讓這人三分,萬一許國慶這傻小子將他得罪了,恐怕就沒有好果子吃了。連忙打岔笑道:“好了,好了,瞎打什麽比方。林先生隻是習慣在喝茶的時候先替自己涼一杯放在那裏。”

果然梅若華並不知道養鬼仔的事情。許國慶再次陰陽怪氣的“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很容易讓人誤會,林師爺這杯茶水是替他的某位朋友準備的哦。。。。。。。”

許國慶故意將林楚“顧問”的稱呼改為了“師爺”。讓另外兩人大感好笑,不過卻同時很有默契的沒有笑出聲來。心中卻同時有種不安的感覺。

林楚微微一愣,繼而臉色再變,猛然間,許國慶再次感覺到了渾身遍體發寒。這一次他是真的感覺到了林楚的怒意。

“你不是餓了嗎?趕緊吃飯!”梅若華好像很怕他在故意挑釁似的,急忙親自夾了點菜放到了他的碗中。

許國慶點了點頭,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擺明了他現在的實力是鬥不過林楚,再說了剛才他在口頭上占盡了便宜也是該見好就收了。

當下和若無其事的夾起了梅若華夾給他的菜,好奇的道:“咦,怎麽總感覺渾身有種發寒的感覺。。。。。。是不是。。。。。。”說到這裏,許國慶淡淡的瞟了一眼林楚之後,目光落到了牆壁上的空調之上。“是不是冷氣開的太大了?”

幾人同時一愣,有點搞不懂許國慶顛三倒四的在說些什麽?不過許國慶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才那股寒氣再次消失,這證明林楚因為自己剛才的那句話暫時放棄了對他的警惕。

“咦。小姐,許小姐過來了。”梅若華驚訝的叫聲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她口中所說的許小姐,正是今天歐陽倩倩宴請的客人。

此刻歐陽倩倩急忙起身,順著他們的眼神,許國慶扭過頭瞟了一眼,嚇得他急忙轉過頭來。同時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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