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莫名

“真是莫名奇妙嗎!”剛進家門,我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甩出這麽一句話。

“嗬嗬,怎麽有些不高興?”陶彥倒了杯水遞給我。

“不是不高興,是覺得整個事情有些奇怪,一開始有些擔心,但是也有些期盼,似乎幕後黑手就要浮出水麵了,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嘟著嘴,感覺有些氣憤。

“其實一點都不奇怪!”陶彥微微一笑,眼睛笑成了月牙,裏麵滿是寵溺的味道,讓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

陶彥見狀,哈哈大笑,一幅故意得逞的模樣,頓時氣氛尷尬之極,我有些囧,隻得提高了嗓門來掩蓋此刻慌亂,“怎麽不奇怪了?”

“這個人肯定是我們認識的人。”陶彥意味深長的說道,“不對,準確點說應該是我們接觸過的人,否則他不會這麽遮遮掩掩的。”

“那也未必啊!”我迅速調整了心態,和他唱反調我一向還是比較擅長的,“說不定有什麽不能見人的原因,例如說奇醜無比,例如說麵部受過傷害之類的。”

“那樣的話,他根本沒有必要連聲音也改變!”

“改變聲音?”

“沒錯。”陶彥說的很肯定,“他的聲音既沙啞又低沉,應該是用某種東西壓迫喉嚨所發出來的。”

“你怎麽如此知道?”我不相信。

“我就是知道!”陶彥一歪頭,那表情就好像我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不信,你可以試試嗎!”

我將信將疑的將手放在喉嚨上,使勁壓了下去,頓時喉嚨像被卡住一樣,立刻不舒服起來,沒有兩秒鍾我便忍受不了,拚命地咳嗽起來,直到咳嗽夠了,我才抬頭惡狠狠的盯著陶彥,“這是什麽鬼方法,被人掐住脖子就是這種感覺,誰受得了啊!”

陶彥哈哈笑了起來,“誰讓你這麽實在,使這麽大力幹嘛!不怕把自己掐死!應該是這樣。”他輕輕將手放在喉嚨上略微一壓,然後說出的話真的變得沙啞低沉起來,“怎麽樣?笨丫頭,這下服了吧!”

見我略有些呆滯,他輕晃了一下肩膀,繼續解釋,“用手壓效果還不是很明顯,如果換成其他一些道具的話,甚至還會發生變聲擴音的效果。”

“你的意思不就是說他用了變聲器嗎!”看著他拽拽的表情,我不屑的總結道。

“變聲器?”陶彥挑了一下眉,“挺新穎的詞,不過卻很形象,沒錯,就是用了變聲器,加上他不見人,所謂的這個老大的這些行為表明,他是認識我們的。”

“恩,貌似有道理,那你猜出是誰了嗎?你又沒有事實證據。”

“沒錯,不過我心裏大概有數了,但是這都不是我所擔心的。”陶彥突然變得憂愁起來。

“哎哎哎,什麽時候你也這麽多愁善感了,擔心什麽?說來聽聽。”

陶彥想了想開口道,“他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目的,知道我們做的一切,這太可怕了!另外,我懷疑尹蜜、裴樹熒都是他的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的勢力就太大了,他組織這個丐幫又究竟是為了什麽?他又為什麽要查清朱錦宏的死?如果你真要說奇怪,這才是真正奇怪的地方。”

一開始並沒想這麽多,聽陶彥這樣一講,我突然意識到事態的嚴峻,對啊!這個老大似乎掌握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那麽陶彥兩次受傷,是不是就是他安排的呢?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到底被攪進了一個怎樣的陰謀裏?

陶彥的話和這些問題一直盤在我的腦子裏,就像一堆漿糊。我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簡單的嚇人,有時候整天瞎琢磨,一旦鑽了牛角尖,連睡覺都成了問題,翻過來覆過去睡不著,直到實在撐不住。

後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裏夢見在一片廢墟之中,陶彥正若無其事的對我笑,笑的很燦爛,可在陶彥身後是一個帶著花臉麵具的男人,他舉起砍刀向陶彥砍去,我見狀拚命地喊、拚命地叫,可是嗓子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就在砍刀即將觸到陶彥的時候,一聲尖叫響起,我睜開雙眼,原來一切隻不過是場夢。

“丫頭你怎麽了?”屋外傳來陶彥急切的敲門聲。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那聲尖叫是自己發出的,伸手抹了一下額頭,全是汗,我拉緊了被子,將自己縮在裏麵找尋安全感,好半天沒緩過勁來。

“丫頭,丫頭,怎麽了?”

我穩了穩神,回答,“沒什麽,做了個噩夢而已!”聲音竟變得嘶啞,想想夢裏的情景,心裏後怕極了。

“這樣啊,是你太累了,天剛亮,你再休息一會兒吧!”

聽著陶彥離開的腳步,心裏有一點發慌,人家都說夢是反著的,自然相信他不會有事,盡管如此安慰自己,可仍覺得不安,睡意全無,就這樣看著床頂發呆。

不知不覺,眼皮又開始沉重,慢慢地自己再次睡了過去,然而卻沒有想到,夢竟可以連續下去,再次進入夢境時,廢墟還是那個廢墟,一個人倒在血泊裏,麵具人手持砍刀站在一旁,砍刀上的血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濺起一片血花,“嘀嗒”聲穿透我的耳朵,如刀子一樣刺進了心裏,我傻傻的站在那,我想跑過去看看他,卻一步也邁不動,麵具人仰天長嘯,勝利般狂笑激怒了我,我很想衝上前去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很想衝上前去給他一刀,但自己的身體卻毫無反應。麵具人將手放在麵具上緩緩將麵具扯下,一點一點露出真容,可恨的是眼睛突然模糊起來,看不清是誰,我拚命地揉啊揉,再看過去,卻把自己嚇呆了,麵具下麵的臉……麵具下麵的臉竟然是我自己!

“啊——”尖叫聲又一次響起,我做起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我知道我的聲音又一次救了我。

深呼吸以後,我才發現天已然大亮,好奇怪,這次陶彥居然沒有過來。這個爛人,需要他的時候就找不見他,真是……

心裏咒罵著,滿房間找他,家裏已經空無一人。

傷還沒好就亂跑,跑去哪裏了!一跺腳,什麽也沒收拾便奪門而去,回想一下夢中的場景,更是害怕,不會有事的,我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