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遺落風塵的解語花 第十七章 共進晚餐
見我們不語，黃啟榮語重心長的說了一番話：“你們也許不信，我是把小然當做親女兒來看待的，小辰勝似小然的親哥哥，而且小辰是個非常聰明一點就透的人，我非常的欣賞，還認他做幹兒子，隻不過後來出了夢飛和小然的事，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他變得陰沉而尖銳，還經常鑽牛角尖，讓我甚為擔心。”
這讓我頗有些意外，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可奸猾如他實在是讓人無法相信。
“你的意思是蘭一辰是你的幹兒子？”陶彥反問。
“沒錯，這在整個皇龍會不是秘密，你可以隨便找人去問，要不這個在上海無依無靠的小子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爬上這麽高地位置，現在在皇龍會，他可是很有發言權的。”黃啟榮表現的有些無辜。
“那這又有什麽好隱瞞的，為什麽不願意配合我們？反而要提出如此滑稽而苛刻的要求？”陶彥問得很直白，說實話，這可不像他的風格，以我對他的了解，大多數在他能掌控或者相信的情況下才會如此，難不成他真的相信了黃啟榮的話？我有些看不懂了。
黃啟榮眼下一片陰霾沒有再說話，陶彥也沒有再追問。
“既然如此，那我們要見一見這日本人，就麻煩黃先生幫忙引薦一下！”陶彥笑的很是狡猾，黃啟榮則一臉了然，“請靜候佳音！”
這是……這麽容易？
“不過……”黃啟榮話音一轉。
我就知道不會這麽簡單的。
“什麽？”
“我要這位仇枚單獨與我共進晚餐！”黃啟榮笑的很平和，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上鉤的味道，可這個時候，早已經下不來台了！
陶彥拉住我，搖了示意我不要衝動，可是晚了，我已經打定主意，我就要看看這個黑社會老大究竟能做什麽？！
“去就去，怕你不成！”我打腫臉充胖子，小心肝卻撲騰撲騰跳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爽快！”黃啟榮哈哈大笑，“明天旁晚六點鍾，我在和平飯店恭候大駕！”
說完，黃啟榮起身華麗麗的離開了。
“你怎麽這麽衝動，與黃啟榮吃飯很好玩？”陶彥氣呼呼略帶諷刺的挖苦道。
“人家還不是想做些事！”我佯裝委屈，“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了，你幾時看過我吃虧了！”
“你啊！”陶彥急撓撓的撓起了頭發，很是無奈地來了一句，“永遠都這麽任性！”
“喂，你相信黃啟榮說的話？”從“不醉城”出來以後，我率先問出了內心的疑問。
“談不上相信也談不上不相信！”
“那你那麽說？那不是明擺著表明你相信了黃啟榮的話了嗎！”
“我就是要表明立場，我相信他。”
“為什麽？”
“我在給他傳遞信號，如果沒有問題我不會和他起衝突！”陶彥平靜的說道，“在上海灘生活，還是不要和招惹他為妙！這是後路。”
原來如此！
第二天下午，我選了一身淡藍色的旗袍，將頭發盤在腦後，既幹淨又素雅，既嬌媚又大方，略作打扮去赴約。
陶彥站在我麵前千叮嚀萬囑咐“小心、小心、要小心！我就在和平飯店門口，如果遇到什麽事就大喊知道嗎？”
“知道了！”我俏皮一笑，“囉嗦鬼！你已經說了無數遍了！耳朵都長繭了！”
陶彥將我送到了和平飯店門口，他擔憂的眼神一直印在了我的腦子裏，從沒想過自己會和他走到這一步，真不知是欣喜還是憂愁。
和平飯店的客人不多，黃啟榮選了一個靠窗且安靜的位置，看出來真是財大氣粗啊！透過玻璃，我清楚的看見江中返家的漁船、江邊暈黃的照明燈，平靜、祥和……
“怎麽樣？仇對這裏還滿意？”黃啟榮笑眯眯的問道。
“黃先生太客氣了，如果沒有您，我怎麽可能到這樣的地方來，真是一種享受！在這樣的社會，在這樣的地方享受生活，對於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不知道是多大的奢望呢！”
“仇真是會說話！”黃啟榮說著打開了紅酒，先甄到了我的杯中。
我拿起酒杯，輕輕一晃，紅酒便掛到了杯上，真是上等的紅酒。
“來，為我們相交的這份緣分，幹杯！”黃啟榮舉杯示意，入鄉隨俗，既然到了他的地盤，我自然不能駁了他的麵子，幹杯，一飲而盡！
“好酒！”我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落落大方的向黃啟榮展示了空杯，他顯然很高興，又給我的杯子添酒。
“仇真是性情中人，黃某喜歡。”
“黃老板——上海界的一代梟雄，我才真是佩服呢！”
黃啟榮沒想到我會用上梟雄一詞，當場愣在那，轉瞬又暢快的笑了起來，“哈哈哈……有魄力，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麵前用這個詞來形容我！我喜歡！”
“那是因為我從來不認為梟雄是個貶義詞！”我解釋，“關鍵是看你如何去理解它！如果沒有點能耐和本事，誰敢做這天下的梟雄，梟雄往往才是真厲害之人！”
“嗯？”黃啟榮再次呆愣，“哈哈……說的好，仇，從第一麵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尋常女子，今日一見更加讓我刮目相看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用激將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幫另一個人的忙？”
這次輪到我變僵屍了！但很快我便反應了過來！“知道？當然！像您這樣閱人無數、曆經世間坎坷，充滿傳奇色彩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小女子的小聰明呢！”
與其裝傻充愣還不如直來直去的好，尤其是麵對這千年的老狐狸更是如此！
“你不用如此說！”黃啟榮滿不在乎，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我欣賞你是認真的，我想和你交朋友也是認真的，那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
合作？我這次真是傻呆了，我有什麽值得他合作的？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相信仇明白的很。”
“說吧，想讓我幫你做什麽？”我了解黃啟榮的目的，於是開始擺出一副談判的樣子來，“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