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同時發生的兩起慘案
黃啟榮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滿臉鮮血，看不出傷口在什麽位置，眼睛無神、空洞、絕望的望向天花板，看不出還有一點生氣。
我直勾勾的盯著黃啟榮，嘴裏一陣腥鹹，才發覺自己因為緊張害怕已經咬破了嘴唇，我將手放到胸前死死的抓住衣服，似乎這樣可以減輕一些內心的恐懼與彷徨，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叱吒上海灘、剛剛還和我們在同一個飯桌吃飯的人轉眼間竟死在了這裏，盡管我與他不曾有什麽牽扯，盡管他算不得什麽好人，可是依然見不得這種場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你麵前，任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也許誰也沒有想到亮燈後會看見這樣一副場景，所以整個大廳安靜的嚇人。
陶彥略有些氣喘的走到黃啟榮身邊，輕輕的將手放在他的動脈處，我充滿了希望的看著他，一秒、兩秒、三秒，“他還沒死，快送醫院！”
頓時心裏一陣輕鬆，還好，還有一線生機。
陶彥指揮黃啟榮的手下迅速處理現場，然而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於是伴隨著一聲女人的尖叫，恍然想起了什麽，陶彥迅速向衛生間的方向奔去。
說實話剛開始聽見德川逍武慘叫時，我的心裏有點竊喜，暗想著如果他出了什麽事，那也是活該！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當我趕到衛生間看到現場那一幕時，我傻了眼，也改變了我的想法，沒有人有資格去說別人活該喪命，尤其是這麽殘忍的死法。
德川逍武麵向門口雙腿跪在血泊中，身子後仰到牆上，腦袋耷拉到胸前，如一個折斷了頭的玩偶，刀身橫切過腹部，皮肉外翻，腸子流到了外麵，說不出的惡心，一把日本武士刀跌落在地上，看來這就是凶器了。
“嘔——”再忍不住了，我迅速向後退兩步趴到牆角嘔吐了起來，隨後跟著跑過來的服務生，見此情形也跟著紛紛找牆角去了。
唯獨陶彥一個人冷靜的過分，一步一步向德川逍武走去，慢慢將他的腦袋扶正，雙目圓瞪，盯著前方，似痛恨，又似不甘心。
剛剛緩了緩情緒的我，隻因眼角無意中瞥過，再次趴回牆角。
“沒救了！”陶彥的聲音毫無波瀾的響起，我卻在心裏打鼓，如果這樣還能活，那就是見鬼了！真不知道究竟是誰發明了這種死亡的方式，偏偏日本人這麽喜歡，動不動還來個切腹自殺，真是受不了，想想那畫麵，渾身不住的顫抖，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正當陶彥仔細檢查著屍體、勘察現場的時候，叫喊聲“警察——”從大廳裏傳來。
我抬頭緊張的看著陶彥，隻見他眼眸深沉，眉頭緊皺，目光如鋒得看向周圍的人，我頓時覺得陣陣寒意。
身旁一個瘦小的男孩子似乎明白了陶彥眼中的深意，諾諾的開口說了一句，“剛剛我們頭去報了警。”
陶彥想了想拉起我的手便走回了大廳。
“你到那去！你到這邊來！”和平飯店的大廳裏，警員正指揮在場的人員排隊接受檢查和盤問。
“你們兩個到這邊來！”一個二八分頭的警員指著我們倆的鼻子喊道。
“哦！”陶彥很配合的應者。
“慢著！”一聲鏗鏘有力的男中音打斷了小警員的安排，“這兩個人交給我就好，你們去忙吧！”
嗯？我好奇的打量起聲音的主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挺拔一身合體的警服讓他看上去格外精神幹練，濃眉大眼、高鼻梁，模樣周正，他緩步向我們走來，氣場強大，渾身散發著一股懾人的霸氣。
“警察局長戴偉林。”陶彥在我的耳邊輕輕告訴我。
啊？驚得我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這麽年輕？”
“背景深啊！”陶彥顯然聽到了我的嘀咕，好心的為我解釋了一下，“不過此人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不像！”
“不像什麽？”
“不像會去的人！”
“人不可貌相！你哪隻眼睛看見他臉上寫著這幾個字了！”
“我——”一句話把我嗆得無話可說。
我正翻著白眼，戴偉林已經走到了我倆的跟前，“可以和兩位坐下來談談嗎？”聲音帶著點磁性，態度平和有禮，更是讓我驚奇，這是警察局長？不該是囂張強硬派的嗎！
一報還一報，我們自然也得客氣了，“當然，當然。”我傻嗬嗬的笑著。
來到一處安靜的飯桌前，戴偉林率先開口，沒想到第一句話竟是稱讚，“兩位一定不是一般人！”
“哦？何以見得？”陶彥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剛剛接到報案的時候，我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一些情況：由於前兩天發生的狀況，今天黃啟榮為防萬一包下了飯店來宴客，由此可見客人的重要性；麵對著這亂七八糟的場麵，兩位竟能如此冷靜，還在見到我時竊竊私語，沒有一點膽怯的樣子，試問普通人能做到嗎！”戴偉林笑著回答。
“哈哈——這你就猜錯了！”聽到外人的稱讚，不管是真是假，內心都會有些歡喜的，我就是如此，“你還不了解我們，我們就是一平凡的普通人，隻不過你沒見到我們的狼狽樣而已！”
“是嗎！”戴偉林頗有些興致，“我們還是按正常流程來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上海虹口區警察局局長戴偉林，不知兩位怎麽稱呼。”
“我叫宇文濤，是一位商人，這是我表妹，名叫仇枚。”
“好，宇文先生，不知道您二位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麽？為什麽還和日本人有關係？”
“做生意！”
“生意？”戴偉林質疑。
“恩，玉器生意。”陶彥不見絲毫慌張，平淡的回答，“日本的德川逍武先生是日本有名的玉器商人，這您可以去調查，我們見麵就是為了談一筆玉器生意。”
“這樣啊！”那語氣顯然沒有絲毫的相信，“那為什麽是黃啟榮請客呢！”
“嗬嗬。”陶彥無奈地搖搖頭，“德川逍武先生和黃老板認識，於是我就找黃老板麻煩他引薦一下，做生意嘛！可就得靠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