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線索
郭美琳盡管精明善妒,但她愛江偉駿的心卻是實實在在的,陶彥以火災蹊蹺、查明真相為條件換得了郭美琳的信任,就這一點來說不得不佩服陶彥那與生俱來的親和力,也讓我再次懷疑他叫我來的目的,難不成就是專門讓我來嫉妒的?
其實聰明如她,怎麽可能不懷疑她丈夫的死,單純的火災不足以安慰她,可是她沒有懷疑的對象,沒有證據,所以我們的到來正符合了她的心意,她也很配合的告訴了我們想要知道的一切。
“有一天晚上偉駿回來的很晚,一進門就緊緊抱住了我,渾身顫抖,我心裏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存在感,這是偉駿第一次如此依賴我,我不知道什麽原因,偉駿沒有說,我也沒有問,第二天我看到了報紙,知道書進社的社長朱錦宏死了,同時我也聽到了一些流言,說實話我心裏挺打怵,我很害怕,害怕前一天反常的偉駿與這件事有關,所以我便想找他問個清楚,沒想到到書房的時候,竟然看見他吩咐管家去燒掉什麽照片,我衝進去,看見的竟然是他和一個女人鬼混的照片,當時我真是氣瘋了,瞬間失去了理智,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和他大吵了一架。”
說到這裏的時候,江太太郭美琳閉上眼睛沉思了好久,好像在拚命抑製著什麽,但是淚水依舊不自覺的滑落,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看了不免有些心疼,她抬起頭苦笑了一下,“沒想到吵架之後竟是永別。”
“你是說江偉駿或許與朱錦宏的死有關?”我忍不住驚呼。
郭美琳搖了搖頭,“說實話,一開始聽說這事的時候,我確實懷疑過,但是後來我仔細想了想,不會是偉駿。”
“為什麽!”
“因為我了解他,信任他,他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郭美琳認真的盯著陶彥,目光懇切、真誠,似乎在企盼著陶彥的認同。
陶彥看到後,像是承諾又似是安慰,很認真的說道,“知道了!請繼續!”
郭美琳深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偉駿向我道歉,說這是最後一次,保證是最後一次,可是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他不止一次說過這樣的話,卻從沒有遵守過,我早就對他失去了信心,可是,可是這次他沒有說謊,真的是最後一次了!”說著,淚流滿麵。
陶彥遞上手帕,郭美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緩了片刻才又開始,“當時我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懲罰他,我要讓他知道沒有我是什麽樣的日子!於是我遣散了所有的傭人,離開了家。”
“可是你又不放心他,所以留下了管家照顧他的起居?”陶彥又揣測到了人的內心。
郭美琳有些詫異,點了點頭。“如果知道會如此,如果知道我離開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做,我好後悔,但是世上唯一沒有的東西就是如果了。”
在郭美琳悔恨的淚水中,我們離開了郭家,心裏有些同情,又有些無奈,雖然同是女人可還是理解不了部分女人的心思,也許沒有愛過,所以才體會不到她愛的無助吧!
“你怎麽看這件事?”走在路上,陶彥主動開口問我。
“嗯?”我撓著頭想了想,“沒什麽看法,隻能說有一種可能,江偉駿為了要回照片,而殺了朱錦宏。”
“既然他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那他又為什麽會被殺呢?”陶彥反駁道,卻又像是自言自語的推理。
“我不是說了嗎,這隻是一種可能而已,再說了,現在還沒有證據說江偉駿是被殺的,說不定真是意外,是巧合呢?”我半解釋半理論。
“巧合?”陶彥重複著思索著……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麽一樣,“走,找尹蜜去!”
“找她?是為什麽啊!”我極不情願的像鬧別扭的孩子被父母拉著。
“你不覺得尹蜜也有殺人的嫌疑嗎?”
“啊?怎麽講?”
“第一,她跟在朱錦宏身邊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我們還不清楚;第二,她是最容易接近也是最了解朱錦宏的人;第三,那天她告訴了我們這麽多事,似乎在提醒我們幫助我們,她是單純的好心還是別有居心?如果真是為了誤導我們,那她的嫌疑就很大了!送了水,待這些人走後,再進去殺人,然後就自然而然將嫌疑轉移到這些人身上了!你不想想有誰笨到在大吵一架後來殺人,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我有動機嗎?有些時候,像她這種不會被懷疑的人往往才有問題。”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這與江偉駿的死又有什麽關係,你能不能不要一蒙一蒙的,做事情應該有計劃性吧!”
“我很有計劃啊!”陶彥回頭衝我微微一笑,“你看現在天還沒黑,肯定沒有辦法去江偉駿家裏,如果能夠從李蜜那裏得到一些線索,就可以知道江偉駿的死和朱錦宏的死究竟有沒有關係了,我有預感,這兩起命案絕對都有聯係。等我們從尹蜜那裏回來的時候,正好天就黑了!”
“什麽跟什麽嗎!”
尹蜜的家很容易就找到了,她一個人住在一間很小公寓裏,也就十幾平米的大小,女子的房間永遠都是幹淨整潔的,尹蜜也不例外。
“請喝水!”兩杯白水便擺到了我們麵前,尹蜜則自然的坐到了我們對麵,“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你倒是很清楚我們的來意啊!”
尹蜜的微笑很甜,甜得有些發膩,反而讓人忽略了這笑容背後所隱藏的東西。“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人不是我殺的。至於我為什麽要去書進社這是我的事情,與案子沒有關係。”
“你不說明白,讓我們怎麽相信你!”我好笑的問,“憑這句話就讓我們排除你的嫌疑?”
“信不信由你們!我是為了節省你們的時間才這樣說的。”
陶彥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沉默了半天卻冒出一個讓我大跌眼鏡的問題,“那你認為誰是凶手?”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他是傻了還是癡了,竟問出這麽“有水準的”問題,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尹蜜也跟著笑了,“這麽說你是相信我了?”
“我沒有這麽說過。”陶彥麵不改色心不跳。
尹蜜抿著嘴極力控製著自己因發笑而微顫的身體,“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天幾個人離開的以後,我進去找過朱社長,他讓我先走就行,換句話說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所以這幾個人都沒有嫌疑,也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