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親自賠償給霍慈一袋栗子的錢後,便笑著走了。
周延梟突然抱住她,心裏慌得要命,“霍慈,遇到這種事,你能不能別往上衝?”
他真的是……
隻要一不留神,她就能有點什麽事。
霍慈晃了晃手裏的兔耳朵,“這個怎麽辦?”
周延梟笑了,“再買。”
“我知道這套衣服是限量版的,去哪兒買?”
“讓設計師聯係廠家再做一套。”他說。
霍慈看了看兔耳朵,“你給我縫上吧。”
針線活?
周延梟想了想,“我試試,但我縫得未必好看。”
“那裏就有個定製衣服的店。”她指著一個方向。
-
定製店。
店裏的女員工們都羨慕地看著那個帥氣挺拔的男人捏著一根針,手都在抖地在縫那個耳朵。
“霍慈你別動啊,我怕我紮著你。”
她微微扭頭看了眼,“你抖什麽?”
“沒幹過這個活兒。”
“那讓她們幫忙縫。”
周延梟不說話,默默的,艱難的,把那隻兔耳朵縫了上去。
就是……
他後退幾步遠看著,然後問一旁的幾個女員工,“我是不是縫歪了?”
女員工一看他靠近,呼吸都快忘了,旋即緩緩點頭:“……是有點兒。”
“拆了吧,重新縫。”
可霍慈已經站起來了,扭過身照了照鏡子,“可以,就這樣吧,給錢。”
針線費總要給人家。
周延梟直接扔下一張紅票,“謝謝。”
等兩個人離開,女員工們歎口氣:“真羨慕人家這麽好命啊。”
一出來,霍慈上下打量他,“你這身衣服……”
周延梟低頭看了看,半秒鍾後拉著霍慈匆匆往回走。
他忘給錢了。
剛剛著急出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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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付完錢,周延梟又帶著她去了一家高檔的名牌女裝店。
他竟然親自幫忙挑選,“這件喜歡嗎?”
“這個顏色……”
明黃色。
周延梟看了看,“你白。”
霍慈眼波流動,“好。”
“這個呢?”
那裙子很長,對穿衣的人身材要求很高,不然穿起來就像是一座水缸。
周延梟說:“你瘦。”
霍慈:“……好。”
一口氣拿了十幾套,霍慈進去一件件地試穿,門口等待的售貨員嘴巴好像都要說破皮了。
等都試穿完,霍慈腦門上都是汗。
“都要。”周延梟把卡遞給售貨員,售貨員頓時笑得如花兒一樣的燦爛。
打包好以後,店家能直接送到家裏,不需要他們親自拎著。
周延梟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霍慈低著頭看著自己歪掉的兔耳朵,並沒有察覺到什麽。
直到她感覺周延梟握著她的手微微收了力道,她才扭回頭。
那一刻,她瞳仁微縮。
門口,安赫霖陪著他的妹妹一起走了進來。
三個人麵對麵的時候,安赫霖的眼神直接落在了霍慈的臉上。
而周延梟則沒停留。
可霍慈的腳步有些遲疑。
察覺到霍慈似乎想停下,周延梟的眼神微變,他攥緊了女人的手,暗中想將她往外拉。
霍慈,我求你,別停下……
霍慈與安赫霖對視著。
安赫霖的眼神很溫和,看著深深地笑了下。
而霍慈很快收回了目光,順著周延梟的力道與安赫霖擦肩而過。
兩人剛走出店門口,周延梟卻仿佛花了所有的力氣。
“霍慈。”安赫霖開了口。
那一刹那,兩個人都停下了。
霍慈徐徐回眸。
一袋栗子遞過來。
是她剛放在隨手放在店裏門口台麵的。
但安赫霖就是知道那是她的。
安赫霖把栗子遞過來,霍慈伸手去接。
“霍慈。”
周延梟突然喊她了一聲。
她動作微頓,側眸看向男人。
那一眼,她捕捉到了周延梟眼裏的央求。
他不想讓她接。
近在咫尺的栗子,和他的眼神。
光線恰好晃過來,打在了周延梟無名指的婚戒上,光芒再次折射進她的眼中。
霍慈的眼前不自覺想起他墜海的畫麵。
哪怕墜海,他的婚戒都沒有被衝掉。
短暫的失神,霍慈艱難地抬頭,似有幾分哽咽:“謝謝。”
看著她轉了身,安赫霖依舊站在原地。
安蘇辛走過來:“哥。”
他回眸,“嗯?”
“你還沒忘了她?”安蘇辛問。
安赫霖低頭看著掌心的栗子,笑得溫和,有點苦惱,“怎麽忘啊?”
“忘不了那就去搶啊。”安蘇辛焦急。
安赫霖又問:“拿什麽搶?我要是沒搶贏,你知道她以後會過什麽樣的日子麽?她會被周延梟看的更死,她那麽喜歡自由的一個人。”
“哥,你膽小了。”安蘇辛皺眉。
過了好久,安赫霖塞進嘴裏一顆栗子,“我是不想看見她哭。我這輩子吧,能遇見她一回,得到她一回肯定,能陪著她走到過巔峰,就夠了。況且我看得出來,她已經認了,除非她對我開口說,不然我不會去打擾她的生活。”
“她要是找到你,要你帶她走,你會麽?”安蘇辛問。
“會。”安赫霖回答得毫不猶豫,“不惜一切代價。”
安家是書香門第,不做生意,家族裏每個人都是教授級別的大牛,各個文學領域都有可以震撼行業的人才。
可對比起周家那樣的財權世家,他們之間根本不是一個路數。
這也就是為什麽周延梟輕而易舉的就能毀了安赫霖,書香門第最在意的就是臉麵。
當年傳出安赫霖睡了女明星的醜聞,讓安家幾乎淪落為過街的老鼠,網上無數的人罵他們道貌岸然,表裏不一,妄為書香門第。
而安家卻無力還擊。
這是他家跟周家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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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步行街的兩個人沉默了很久。
直到周延梟先開口:“餓不餓?”
霍慈搖搖頭,“不餓。”
他緊緊地盯著她的神色,沒有任何的不對勁,甚至一點波瀾都沒有。
周延梟鬆了口氣。
他病態地想,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讓安赫霖從這個世上消失。
可是不能……
即便他能做得到,他也不會再對安赫霖做什麽。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周延梟知道,一旦霍慈知道他再次傷害了安赫霖,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想什麽呢?”霍慈揮了揮手。
“沒。”
周延梟的臉色出賣了他的心慌,過了半天,他道:“霍慈,我覺得我應該得了心髒病了。”
“你才多大。”
他搖搖頭,“跟年紀沒關係。”
人長時間受到驚嚇或處於驚慌之中,心髒就會出問題。
霍慈抬手拍了拍他的心口窩,眨了眨眼,帶著幾分俏皮,“給你用點法術,趕走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