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慈失笑,神情染著幾分女兒家的嬌俏,“聽什麽?”
“聽你說你在意我。”周延梟有些恍惚。
女人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聞著好聞的香氣,她吳儂軟語地呢喃:“我在試著接受你,你不要急,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他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夢。
她是夢,說的話更是讓他心驚。
周延梟喉嚨滾動,迫切地看向她,“真的嗎?”
真的在試著接受他了嗎?
霍慈的眸光那樣柔,仿佛夏季的風,不帶一絲冷意的拂過他的心房,“真的,你給我點時間,好嗎?”
“好!”
周延梟緊緊地把她抱進懷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恨不得要炸出來了!
“你這兩天這麽忙?”霍慈退出他的懷,順手替他整理了下褶皺的襯衫。
瞧著她的舉動,周延梟心裏的溫度越來越熱,開心極了,“嗯,有家公司在背後做了點事情。”
給他帶來了些不算小的麻煩。
霍慈開始削蘋果,“說來聽聽?”
難得她關心自己工作的事,周延梟自然不會隱瞞分毫,“秦家的企業,他們也是做影視的,之前被我收購,後來又單飛,上個月跟好萊塢談合作的時候,秦家從中作梗。”
“然後呢?”霍慈垂眸認真地削蘋果。
“咱們家損失了十幾億。”美金。
霍慈把蘋果皮丟掉,用水果刀將果肉一分為二,隨手遞給他一半,“秦家很厲害嗎?”
麵前的半塊蘋果白白的,周延梟怔怔地看著,好像沒反應過來霍慈會給他。
“不愛吃?”霍慈作勢要拿走,周延梟立馬搶回來,當即咬了一口,“愛吃。”
看著他那副模樣,霍慈下意識地笑了,那個笑聲與神情,仿佛是發自內心的,能暖到人的心坎裏。
周延梟穩定住心神,“秦家的確是個麻煩。”
在京城,能叫得上名號的家族,首當其衝的就是周家,其次是劉家、秦家,與做物流業的金家。
都是家大業大的家族,輕易撼動不了。
但這三家哪怕聯起手,都未必能讓周家傷了根基,可耐不住有些人喜歡背地裏搞事情惡心人,大麻煩沒有,小麻煩不斷。
除卻周家,他們三家任意拎出來,都能讓京城動一動。
“而且秦家有正麵的人。”
正麵?
當官的?
霍慈瞳仁裏漂浮過幾絲流光,她豎起大拇指,“加油,你是最棒的!”
這一聲鼓勵……
周延梟都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半晌,他展露笑容,“會的,有你給我加油,我一定不會輸的。”
隻要有她在,周延梟就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怕。
從第一天接手家業開始,他就是為了她。
等周延梟回書房後,霍慈打給了譚好,“好好,你有空過來玩啊。”
譚好嘿嘿笑,“想我了是不是?”
“是的。”霍慈咽下蘋果,“你跟魏征還聯係麽?”
“聯係啊,昨天還打電話來著,他現在牛著呢,給國家打工啦,怎麽提起他了?”
霍慈笑意不減,“無意間想起了,上學的時候他學習最好啊,那有空的話約一下吃飯,膜拜下大佬。”
“好嘞,我來安排。”譚好感覺閨蜜最近開心了不少,自然願意多陪她玩耍。
“好。”
-
書房。
霍慈進來的時候,端著晚飯。
“你……”周延梟急忙起身接過。
她拉過椅子坐到他旁邊,“你忙你的,我就坐在另一邊。”
周延梟站在那看她。
她現在真好,賢惠溫柔,愛笑,還願意陪自己。
他好像越來越愛她了。
周延梟的確有點忙,他忙著處理秦家給他帶來的麻煩,手在鍵盤上敲個不停,還在時不時地接通語音跟公司的人交涉。
勺子突然出現在嘴邊,周延梟一愣。
霍慈挑挑眉,“吃一口。”
周延梟錯愕地吃下飯,隻覺得這口飯跟那會兒的半塊蘋果一樣的好吃。
接下來,周延梟一邊忙,一邊吃著霍慈喂的飯。
她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乖巧得讓人心疼。
周延梟不想工作了,想陪她。
恰好倚在座椅中的女人盯著屏幕,“處理好了?”
“還沒,秦家就像個惡心人的蛆,時不時出來拱一下。”周延梟也很頭痛。
他也無法一下子把秦家扳倒,畢竟秦家上麵有人罩著。
“我盡快解決完手頭裏的事。”周延梟按了按眉心。
霍慈正在吃飯後水果,她不鹹不淡道:“光解決這件事有什麽用啊?”
他徐徐回眸,等著女人繼續說。
霍慈抬眸,“直接把人解決了,以絕後患。”
周延梟怎會不想呢,“沒那麽容易。”
後來霍慈就沒再說話,安安靜靜地陪著他一起看電腦,文件裏出現的一些東西她都看到了。
“早點休息,我先回臥室了。”
她彎下腰來,周延梟順勢抱住她。
暗淡的光線下,霍慈勾唇柔笑,落在他唇角一個吻,“乖,我等你。”
看著她離開,周延梟摸了摸心口。
他想,他是再也離不開霍慈了。
他喜歡的就是霍慈身上的那股子遠離喧囂的氣質,她像是高高在上的仙女,是他把她拉入人間的。
而現在,她的身上也在逐漸多了幾分煙火氣,能夠讓周延梟切切實實的感覺到體溫。
-
深夜十二點半。
周延梟疲憊地走向臥室,他悄悄的推開門以防吵醒她。
可門一打開,**並沒有女人的身影。
他關上房門準備去看看浴室,可這時候一雙纖細溫暖的手臂忽然從身後圈住了他的腰。
周延梟回眸。
霍慈正仰著小臉,神態俏皮染笑,“忙完啦?”
“嗯,怎麽還沒睡?”他疼惜的摸著女人的腦袋。
“等你啊。”
霍慈拉著他的手過去**,“洗澡麽?”
“不洗了。”周延梟累了,“明早再洗。”
“好。”
兩人躺下後,霍慈自主的鑽進他的懷裏,聲音輕輕地:“老公。”
就這麽一句輕喚,讓周延梟整個人都翻了個身,他猛地壓在了霍慈的身上。
那吻,一個似幽林裏的螢火,一個似蜜桃上的甜汁,澄澈迷亂,幽微輕淺。
他們靈魂的邊角處處都不同,卻在某一刹那,在這人間的夜色中,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