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齊淵死皮賴臉地坐在薑淑予的身旁,而薑淑予身為太子妃,又無法當眾嗬斥他,因為他這麽一個人而失去了自己身為太子妃的威嚴,畢竟她可不想像個潑婦一樣與人爭執,讓外人看她的笑話。

“本宮與六皇子沒什麽可說的,既然六皇子不懂規矩,那麽喜歡這個位置,那你自便。”

冷冷說著,薑淑予起身便要走。

齊淵笑吟吟道:“太子妃連一兩句話都不肯賞臉,這就是你們大燕國的待客之道嗎?”

薑淑予抬眸看了一眼坐在高處的皇帝,見他並無任何的反應,她眉頭微微一蹙,便又重新坐了下來。

同時,她給了身後繡春一個眼神,讓她回去東宮尋一尋太子,看看他究竟出了什麽事,為何到現在還未前來赴宴。

繡春有些不放心,離開之時,又找了一個宮女過來頂替她的位置守在薑淑予的身後。

“六皇子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薑淑予明顯有些不耐煩,眼前這個齊淵擺明了就是沒有安好心,她卻不得不應對著。

齊淵將胳膊支在桌子上,滿臉笑意地看著薑淑予,低聲問道:“太子妃這般出色的人兒,當初為何會嫁給太子這樣庸懦無能,愚蠢無腦之人呢?為了一個低賤的女奴,便對自己身懷有孕的妻子不管不顧,絲毫不顧及自身的顏麵,也全然不顧太子妃您的感受,這樣的人……也配當你們大燕國的太子嗎?就算日後他繼承了大統,又如何能……”

“砰——”

下一瞬,隻聽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齊淵屁股下的凳子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斷了一條腿,隨後迅速散架,他整個人瞬間向後仰倒,一屁股子摔在了地上。

齊淵半張著嘴,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摔了個四腳朝天,他滿臉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甚是不敢置信的樣子。

“噗哈哈哈哈哈……”

“六皇子你沒事吧?好好的怎麽突然摔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身為南齊國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卻在我大燕國坐在了本不屬於他的座位上……當然坐不住了哈哈哈……”

周圍的賓客們本就對齊淵無禮的舉動十分不爽,此刻見到他當眾出了醜,自然是哄堂大笑,暗中嘲諷的聲音絡繹不絕地響了起來。

齊淵呆愣在原地,顯然是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回事?

他身下的椅子為何會突然散架?而且就算真的散架了,以他的能力,也完全不至於如此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突然,他的視線直直看向了對麵的燕珩和薑晚寧。

燕珩雖然沒有在看他,但是他桌子上的荔枝核已然不見,而他的身邊卻滾落了一枚……他的椅子之所以會突然散架,顯然和燕珩脫不了幹係!

與此同時,他試著使用了一下內力,卻發現身體雖然並無異常,但是內力卻根本使不出來,他頓時意識到自己是中招了,隻是,他自從進入大殿內便沒有吃任何的東西,那他是如何中招的呢?

齊淵腦子還是很好使的,很快就反應過來,視線落在一旁燃著的香爐,裏麵的香味雖然高雅,但卻不是市麵上的普通香料,這香料顯然很有問題!

齊淵知道薑晚寧擅長製香,卻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膽,敢在皇宮裏用這種東西,他頓時冷冷地看向了薑晚寧,薑晚寧注意到他的視線,也絲毫不躲避,直接衝他大方一笑,毫不避諱地便承認了。

沒錯呢,就是她的手筆。

宮宴之中這麽多人,她不能保證會不會混入什麽鬧事的刺客,既然沒辦法檢查每個人是否攜帶凶器,是否會安穩,所以幹脆一棍子打倒,將今日到場的所有人的內力全部廢掉,這樣大家都一樣,也就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了。

當然了,薑晚寧提前給特定的自己人早早便用了解藥,給薑淑予也提前打了招呼,裴鈺的酒水之中也摻了解藥。

而齊淵作為這次來赴宴的重要人物,自然是要重點照顧了。

偏偏他還自己非要作死,坐到原本屬於太子的那個座位,距離香爐更近了一些,藥效發作的自然也就更快了一些。

“來人,還不快將六皇子殿下扶起來?”

薑淑予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冷聲吩咐道。

她倒是並沒有笑,算是在場的人之中比較理智冷靜的了,隻是她看齊淵的眼神,卻是怎麽都藏不住的嫌惡與不耐。

薑淑予身後的太監聞言立刻上前便要將齊淵攙扶起來,卻被他狠狠推開了。

“滾開,別拿你們的髒手碰本皇子!”

齊淵怒極喝罵了一聲,隨後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麵對燕國眾人的嘲諷眼神,他的臉色難堪極了,卻又不能發作,隻能陰狠地怒視著燕珩和薑晚寧,眼底仿佛在醞釀著報仇的計劃。

薑晚寧自然注意到了齊淵的目光,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那眼神,仿佛隻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燕珩則是看都懶得看齊淵一眼,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對手,仿佛剛才的舉動,不過是隨手為之,給大家增添一個笑料罷了,壓根沒有將其當回事。

“貴國的待客之道,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齊淵氣得麵色發青,眼看著身下的座位散架了,又沒有新的椅子端上來,他便隻能站著,或是回到他原本的座椅上。

可這時候,無論他是站著,還是坐回去,都會顯得很沒有麵子,輸得十分丟臉,所以他直接惱恨不已地看向了坐在高處的燕國皇帝。

“燕帝陛下,你們燕國的椅子,是不是太不牢固了,就這麽摔傷了遠道而來的客人,是故意想要羞辱我南齊嗎?”

齊淵直勾勾盯著座上的皇帝,想要得到一個台階。

這些年燕國與南齊的關係明顯有所緩和,他相信燕國皇帝不想在這個時候起戰火,因此他定然會對他以禮相待,哪怕他做得再過分……

然而,隻聽一聲輕蔑的嗤笑聲響起。

皇帝居高臨下地睨著齊淵,語氣譏嘲道:“南齊六皇子,你自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坐在了原本就不屬於你的座位上,那椅子倒了,也是怪你自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妄圖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結果自己摔了一跤,這不是你自找的嗎?何來被人羞辱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