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美人一吻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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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前,輪回池仿佛一個平靜的湖泊,波瀾不驚,滴水不泛。張震閉著雙眼,嘴唇上被牙齒咬出幾個血印,淚水沾濕衣襟,滑落,匯入到芸芸眾生苦辣清淚中……

白色飛鳥畫麵轉換了一千次,時間也隻是緊緊過去5分鍾而已,跟莎莎用的時間相差無幾,多了幾秒。

畫麵繼續升起,這次,不再是那個仿若亙古不變的天空,而是一片無邊無際荒涼的沙漠。烈日炎炎,一隊車馬揮汗如雨,車輛奢靡,兵馬蕭索。一隊人馬冒著酷熱,疾馳在滾燙的黃沙鑠礫之間,沙礫鬆軟,馬車木輪一半深深陷入。二十幾輛車輛,上千穿著古樸的兵士如狼似虎般緊密的護衛在中間,天地間一切都被炙熱的太陽烘烤成扭曲,就連空間仿佛都支離破碎。車輛極盡富麗堂皇豪華奢靡,以金為木,琳琅做轅,玳瑁成簾,東海明珠裝飾照明……富貴中不缺蕭蕭殺氣。隻是所有馬車均被厚厚的綾羅包裹,看不到裏麵絲毫。忽然,其中稍微靠後的一輛馬車內傳出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之音,不多久,厚厚的車簾匆忙揭開,一個侍女模樣的中年婦女匆忙下車,在車簾一開一合間隙,濃濃的草藥味散發而出,其內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婦一閃而過,豔麗少婦模樣憔悴,身邊一個白胖的嬰兒手腳舞動。

“老爺,老爺……恭喜,是個男嬰!”中年侍女看來是穩婆,滿臉喜色的報喜。

後方一騎高頭大馬急馳而來,馬上一個彪悍的中年男子,策馬來帶穩婆身邊,激動的問道:“真的嗎?是男孩?!哈哈!哈哈哈,好,賞你千金!”魁梧男子大笑著一把掀起車簾鑽了進去。

正中一輛比其他車輛明顯多出許多侍衛的馬車中,車簾被掀起,露出一個滿臉蒼蒼的老頭,旁邊有精銳騎士策馬疾馳兩步來到旁邊,恭敬的低頭等待吩咐。

“生了嗎?是男孩?”

“將軍,聽穩婆講,少夫人確實剛剛生了個男孩。”侍衛低聲回答。

耋耄老人臉上一陣激動之色,灰白的胡須顫抖著,片刻後,爽朗的大笑起來:“哈哈,好,好,好,上天眷顧,不絕我大楚項氏,此時紛爭亂世,諸侯戰亂,我大楚有得一虎將!”老人抬頭,天空,一隻雄鷹展翅翱翔,眨眼消失成一個黑點。“雄鷹展翅,傲視群雄,此子取名項羽!”

“是,將軍。”精銳騎士應諾一聲,調轉馬頭,匆匆奔產婦車輛去了。

……

眨眼間,畫麵一換,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歲搖頭叉腰,右手伸直指點江山狀:“書足以記名姓而已,劍,一人敵,不足學,學萬人敵。”

……

鉛雲低壓,大雨傾盆。無邊曠野上,枯草低伏,食屍禿鷲呀呀叫著在天上盤旋,殘肢斷首,丟盔棄甲,破碎的屍體丟棄的到處都是,血水混著雨水流淌成一道道血河,沙場上血腥和屍體的腐爛彌漫,。個身高八尺有餘的魁偉男子,黑盔銀甲,座下一匹黑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有四個馬蹄子部位白得賽雪。男子手持鐵戟,頤指蒼天,渾身一股好似吞天噬地般的霸氣,仰天長嘯。轟隆隆,憑空一聲炸雷,霹靂閃電如蛟龍入海劃裂長空。

……

草木青青,溪水潺潺淌過,水很淺且清澈,水底鋪滿了大大小小的卵石。偶爾有鳥兒撲棱著翅膀從林中乍起,低飛身而過,驚的草叢中蚱蜢飛蟲紛紛跳動,那個高大魁梧的男子*著雙腳,站在小溪中央,身邊是還是那頭通體烏黑隻有四蹄雪白的駿馬。男子一反血腥霸氣,而是平靜溫柔的彎下腰,捧起一捧清澈的溪水灑在駿馬身上,一捧又一捧……彎下腰,低頭風輕雲淡,直起身,風起雲湧。那氣勢,似乎整個世界為之驚怕顫栗,又似乎這天地是伴他而出,一念之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身邊的駿馬,好似通神般,就那麽安靜的站著,享受著男人手中的清水灑落在身,又滴落在身下的小溪……

男子偶爾用手輕柔的搓洗馬身,眼中是濃濃的柔情。一個一腔鐵漢柔情,一個萬縷似水柔情, ……

風蕭蕭馬林林,將軍百戰,馬革還屍,戰士拋頭顱,一腔熱血染紅棲霞。

高堂大殿中,白玉鋪地,琳琅珠寶鑲嵌四周牆壁,拳頭大的夜明珠發出淡淡的柔和白芒。一群身著輕紗的歌姬隨著悅耳的絲竹聲翩翩起舞,不時有觥籌交錯,哈哈大笑聲發出。大殿裏主客紛紛席地跪坐,有身披森森鎧甲的武將,也有高冠束袍的文官,互相不停推杯換盞。宴席上座位置,坐著那個魁梧的男子,豪放不羈的抓著一口酒缸,汩汩狂飲。“哈哈,眾傾家,毋須拘謹,今夜不分君臣,隻需放開暢飲,不醉不歸。哈哈哈哈……”男子一通狂笑,震得大殿顫抖不已。座下眾人紛紛應諾,舉杯。男子身邊,一個美麗女子緊挨跪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雖鳳冠霞披,有珠寶毫光卻掩飾不了她那動人的姿色,舉止間,一股天地鍾靈的氣息自然而然,一顰一笑,卻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女子渾然不覺自己的鍾靈秀氣,一雙盈盈秀目瞬也不瞬的溫柔注視身邊的男子,眼眸若晶瑩露珠,微微翹起的嘴角春風帶香。他放肆的哈哈大笑,她跟著微微掩嘴……

一道殘陽,美人蹙眉,溫柔的給男子整理鎧甲,身後的紅色披風颯颯而起,接天連地,染紅了整片殘空。如果你出征,我以酒相送,帶三分醉意去馳騁縱橫,我要在東邊掛一道彩虹。裝點你那閃亮的行程。如果你稱雄,就該做先鋒,帶七分豪情去立業建功,我要在西邊采一抹火紅,渲染你那凱旋的披風。我還有一吻要賞英雄,印證這一切不再是夢,傾聽著少年飛揚的心動,來為你撫平所有傷痛。我還有一吻要賞英雄,讓你看我也柔情萬種,當北鬥閃爍在彼此眼中,我好想與你飛向這星空……(不好意思,明明剽竊了歌詞,嘿嘿)鏗鏘中帶著戀戀柔情的歌聲唱的蒼涼悠遠。

……

一幅幅畫麵閃過,雖有旖旎和煦的春景,卻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征戰殺戮,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瘋狂的血腥畫麵。仰天長吼伴雷霆萬鈞之勢,攜如玉美人,金戈鐵馬,縱橫馳騁八荒。

畫麵再轉。

滔滔長河,洶湧澎湃,驚濤拍岸飛雪,轟然炸開……一個美人匍臥江邊,身下一灘殷紅的鮮血,汩汩而淌,混入身邊黃浪滔天的江水中,不見。江中,一葉小舟,幾個渾身是血的將士睚眥欲裂,那匹駿馬,蹄踏甲板,瘋狂焦躁,小船在狂風大浪中上下顛飛。一聲淒涼沙啞的馬嘶,“噅——”,駿馬縱身一躍,在滾滾浪濤中,駿馬高昂著頭顱,浮沉了片刻,沉入了無盡大江中。滾滾烏江,東逝水。“不——”男子虎目怒睜,眼角掙裂,鮮血流淌了滿臉,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充滿了不甘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