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陶,屍體處理了嗎?”隔著一層木板如沁聽到了輕展軒生冷的話語。

“嗯,我留了記號,隨後而來的暗影會處理一切的。”甄陶一邊趕車一邊說道。

原來暗影並沒有隨在輕展軒的左右,竟是現在才趕過來。

“想不到千變魔女的座下弟子也追來了,隻是,他也忒大膽了,居然單蒼匹馬要對我不利。”爽朗一笑,都以為他睡了,可是對於危險的氣息他一向反應靈敏,所以那人一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就在睡夢中嗅到了他身上的殺氣,隻可惜讓他自盡了,否則說不定從他的口中就能查出些什麽呢。

“王爺,難道千變魔女的主子就是無相國嗎?”甄陶將話題直接從那黑影的身上轉移到了千變魔女的事情上。

“我想是的。”心裏已經篤定,看來無相也不容小覷,她伺機來西楚製造疫情,又屢屢襲擊他的府宅,這一些讓他不得不猜疑她真正的目的,便是要讓西楚的民心浮動,再借機挑起西楚的內亂吧。隻可惜卻都被他一一的化解了,也終於沒有達成千變魔女的目的。

如沁靜靜的聽著這些無關於剛剛那張字條的討論,她的心糾結著,她不知道甄陶的目的何在,但是他藏起了那張字條本身就代表了他與輕展軒之間早已有了嫌隙,可是在明裏,他卻又象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好奇心越來越重,真想下一個落腳點就偷偷的從他的身上找到那張字條,也看看那上麵究竟都寫了些什麽。

馬車越來越快,她煎熬著聽著車廂內的兩個人漸漸沉穩的呼吸聲,又是睡了,隻有她陪著甄陶行駛在這暗夜的山路上。

盼著天亮,盼著下一個歇腳的地方,那麽她就可以重見天日了。

昏昏沉沉中,她終於感覺到了馬車慢了下來,心裏一喜,終是到了嗎?

“甄陶,到哪裏了?”車裏麵傳來了輕展軒低沉的聲音,原來他早已醒了,如沁咂咂舌,幸虧她一直忍著沒有弄出什麽聲響,可是人呀就是奇怪的,越不能動她卻偏要想動,於是每一分鍾就都成了煎熬。

“前麵是一個小鎮,再往前就是岔道口,一條路是通向無相的,一條路就是通向……”

“哦,找個客棧先吃了飯,就直接奔向那裏吧。”不想要說出那個地名,隻唯恐說了婉柔聽了都是一個傷心,但是舊地重遊就更是她的傷心了,然而倘若她不親自前來,所有的一切就更加的沒有希望了,因為甄陶與暗影已經數次的來過這裏,卻都是一無所獲的無功而返了。

如沁在心底思量著,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在這個小鎮與輕展軒一行分道揚鑣,她是要去邊域的,可是輕展軒卻是向著不同的方向,但是甄陶身上的那張字條卻一直吸引著她的心,讓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字條上到底寫了什麽。

有一種感覺,那字條仿佛就與自己有關。

一個下坡,馬車飛快的駛下去,那坡路那般的陡,讓她的心也隨著狂跳。

再慢下來時,如沁聽到了馬車外的嘈雜聲,竟象是一個集市,來來往往的人群即使沒有親眼所見,她也感受到了那份熱鬧,仿佛從前她去過的古鎮一樣。

馬車停了,她嗅到了飯菜的香氣,輕展軒帶著婉柔下了車,如沁聽到車裏終於沒了聲音,這才慢慢的從車座底下爬了出來,悄悄的看著車外湧動的人群中並無她熟悉的人影,這才迅速的下了馬車。

朝著客棧對麵而去,她不能讓輕展軒發現她的蹤跡,她隻想要暗暗的尾隨著他們,可是她沒有輕功,更沒有馬車,站在茫茫的人海中,她才發覺除了藏在那車座底下,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繼續跟蹤他們,否則明晃晃的馬車一直尾隨在他們後麵,隻怕走不出二裏地就會被輕展軒和甄陶發現了。

矛盾著,她真不知道要何去何從了,或者就在這裏她想辦法看到甄陶身上的那個字條,然後就……

迎麵一個店麵,是賣著裝飾用品的,如沁閃身而入,她身上原本就是普通人家的裝份,臉上也畫了最能讓她醜陋的妝容,粗粗的眉,灰白的臉色,這一些總會少惹些注目吧,四下一掃間,她看到了一排飾物上有一個遮麵的輕紗,冬天冷,女子以輕紗遮麵也不足為奇,而這般又可以不讓輕展軒和婉柔甄陶發現她的蹤跡,這似乎是一個好辦法。

銅鏡子裏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戴了麵紗的自己,隻要自己不出聲應該是不會被他們發現的。

付了錢,這才樂顛顛的走出店麵來,就仿佛一隻從籠子裏被放飛的小鳥一樣,如沁開心極了,估摸再過一會兒輕展軒與甄陶就出來了,她且隨意吧,能偷到那字條就偷了,不能偷到她也要走了,真不想再回那車座底下了,一切就這麽簡單。

路邊買了兩個包子,真香,比幹糧好吃多了。

一邊吃一邊瞄著斜對麵輕展軒所進的那家客棧,說什麽也不能錯過了他們。

等不多時,三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卻並沒有朝著馬車的方向而去,竟是在這小鎮上慢慢走著。

心裏一喜,如沁登時就尾隨了過去,走在距離甄陶不遠的地方,卻被不停湧過的人群衝擊的走也走不穩,這一下被擠出了老遠,那一下又被拉近了距離,不知不覺中她居然就到了甄陶的附近,心裏狂跳,看著他的籠袖仿佛在看著寶貝一樣。

“阿軒,那把笛子真漂亮,你買一把吧。”婉柔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賣樂器的店麵說道。

婉柔的美麗早已吸引了許多人的注目,也是因為如此這路上的人便有了看不見路的人,撞人的,摔倒的,在這一刻都是自然的了。

也是婉柔的惹人注目才讓戴著麵紗的她更加的不起眼了。

“去看看。”輕展軒頗有興致的說著就拉著婉柔一起向那店裏走去。

身後的甄陶緊緊的相隨,不知道為什麽,如沁發覺他的視線並不在路上,也不再這周遭的街景與熱鬧中,他注意著的居然就是輕展軒與婉柔拉在一起的兩隻手……

有些專注,讓他走得頗為慢了一些,他的對麵走來了一位十一二歲的大男孩,穿著很是華麗,一邊興高采烈的看著街景,一邊向前走來,卻在經過甄陶的那一刹那,他動作迅速的就向甄陶的籠袖中和腰間雙手齊下的掏了過去。

如沁驚詫的看著這一幕

,急忙就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衣袋,她的盤纏可不能丟了,丟了就沒辦法到了邊域了,可是驀然間她發現那大男孩的手抽出時,一張小紙條慢慢的飄到了街麵上,而甄陶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小紙條的掉落,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了有小偷在偷他的東西,甄陶是何等的人物呀,倘若不是剛剛的他的注意力移到了別處,他豈能任由這小偷偷了他的東西。

身形一閃就飄然追去,如沁緊盯著那張落在地上的字條,大步移過去,一彎身,字條就拿在了手中。

身前,是甄陶追向小偷,身側是輕展軒與婉柔正在店裏買笛子,這一刻當她如願以償得到字條的時候,那麽輕展軒與婉柔就再也不是她此行的目的了,回轉身,如沁大步的向著人群中走去,直到被淹沒在人潮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手心裏攥著紙條,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小胡同,那裏麵的人也少些,想也不想的就走了進去,冬日的風在人潮中並不覺的冷,可是到了這無人的地方,便凜冽而肆虐了。

拉了拉衣襟,如沁撩起了麵紗,手中的字條展開時,一雙眸子凝神望過去,寥寥幾字卻讓她驚然而歪倒在身邊的牆上,隻片刻間麵上就一片慘白。

讓他恨她,再親手殺了她,否則皓兒必死無疑。

癱軟了的身子因著這句話而驚心,那個他就是輕展軒,那個她就是自己,而皓兒就是婉柔的孩子,難道這字條本意是要送給婉柔的嗎?

可是為什麽甄陶卻收了起來,她迷亂的想著這些,為什麽……

仿佛又是甄陶在緊緊盯著輕展軒拉著婉柔的手,似乎看到輕展軒與婉柔如此他並不高興似的,可是理由呢?

身子貼在院牆上,她不知道要怎麽消化這樣的事實,皓兒是婉柔的孩子,哪一個做娘親的會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呢,就連她隻要想想皓兒要因為自己而被殺了,她的腦子裏迅速竄出的就是孩子在臨死前那痛苦的低吟聲,可是他還那麽小,才五歲而已呀。

不,不能因為自己而這麽殘忍對待皓兒。

可是隨即,如沁又苦笑了,她也是兩個孩子的娘親,哪一個自己都舍不下,舍了,倘若世間真有天堂,那麽無論她走到哪裏,她心心念念著的還是她的寶貝。

揪緊的心越來越痛,痛得讓她居然在這冷天裏沁出了薄汗。

將那張紙條一下一下的撕碎再灑在被踩得結實的胡同裏的小路上,如沁怔怔的站著,看著那小小的碎片被風吹起揚在空中,那一片片,都是她的悲涼,仿佛那受脅迫的就是自己一樣,可是想想那個她從未謀過麵的五歲的孩子,她真的不舍。

一個個的人從她的身邊走過,她卻恍然不覺,直到陽光下一道影子斜揚在雪地上,那影子靜靜的就在她的身前,眯眼望著陽光下的男人,“啊”的一聲驚叫,怎麽也想不到此番來的竟然會是甄陶,是的,就是他。

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後退,這張字條她不該讓甄陶發現她已經知道了的,可是麵前那不住隨風飛舞的小小碎片卻泄露了一切。

身子貼著牆,老天卻不容她有後退的機會,如果是甄陶刻意要保護婉柔和皓兒,那麽他絕對的不希望她知道。

可是,她就是知道了呢。

真後悔呀,後悔看到了那張字條上的字,看了就是她的糾結,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算計著要置她於死地,可是不看,有一天當她被輕展軒親手殺死的時候,說不定,她心裏恨著的就隻是輕展軒,殊不知,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是輕展軒也不是婉柔,而是那個挾迫了皓兒在手的人。

咬咬牙,她恨他,“他是誰?”淡淡問道,這一刻的她對甄陶也生出了幾分懷疑,因為這張字條他並沒有送到輕展軒的手上,所以他也是間接的幫凶。

甄陶緩緩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好奇這張字條的來曆與意思,甚至想要偷偷的找到你來辯認一下,看看那字跡象是誰的,又為何要以皓兒來挾迫婉柔呢,卻不想我才找到了你,你便發現了那張字條。”當他追著小偷討回了一切時,他才驚覺那張字條的遺失,其實他該扔了的,隻是一路趕車,竟然忘記了,本以為字條隻隨風而去,素不相識的人,誰也看不懂那上麵字的意思的,可是當他猛然想起了馬車車座下的如沁時,他轉回身去尋找之際,才發現馬車裏的空空如也,心裏猛的一跳,已然驚覺或許昨夜裏如沁就發現了一切……

於是,當他追來,當他看到雪地上片片染著墨跡的紙屑時,這一刻,甄陶已全然的明白了。

他不能承認,不能承認他與婉柔的關係,雖然他真的很想,很想與婉柔手牽手的走在街道上,可是屬於他的那份期待他不知道這一生還能不能再有了,但是他會一直一直的期待,因為,有心,才會有夢想,也才會有夢想實現的那一天。

“婉柔,她很喜歡皓兒,是嗎?”明明知道答案,可是風裏她依然追問甄陶,仿佛他的答案就能夠給她一個安然似的。

甄陶靜靜的回望著她,她的蒼白就在他的眸中,他知道她已明白了那字條中每一個字的意義,這樣殘忍的打擊任誰都會倒下的,何況如沁也是孩子的媽媽,她懂得娘親愛孩子的那份情到底有多深……

那深,是怎麽也見不了底的。

因為愛,所以痛。

伸出手,“如沁,每一個做娘的都愛自己的孩子,看到那些的時候我的心也是一歎,所以我選擇了沉默,因為我想要用我自己的悄悄努力來化解這一切,其實,找到皓兒才是最後的抉擇,然而想要找到皓兒卻又是這般的難呀。”他歎息了,他的孩子,他何嚐不想找回來,他比誰都用心用力的在尋找皓兒的下落,可惜,任他翻遍所有的可能的不可能的地方,都沒有皓兒的消息,恨意,恨著自己的笨,也恨著自己的無奈。

把手交到他的大手上,想要尋找一份安然和寬慰,“我們,可以嗎?”如沁不相信的問著,倘若連甄陶也無力找到皓兒,那麽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

“如沁,或許我們有辦法可以完成那字條上的所有,而讓你沒有任何的損傷,隻是這需要你的信任與配合,隻要你答應了,那麽就會是你與皓兒同時的生。”一字一頓的說完,其實這想法伴著甄陶在山間已經千百次的在成熟了。

聽了甄

陶的話,她的眸間綻開了笑,這一刻,她懂得了甄陶的心思,因為她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次,隻是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辦法瞞天過海了。

一切,都需要逼真,越少人知道就越是逼真,甚至包括輕展軒,那麽就皓兒的生,而找到了皓兒,那麽就是婉柔的生。

雪地上,如沁漸漸的理清了思緒,心裏不住的盤算著每一個細節,“甄陶,這一些隻你我知道就好,請不要告訴王爺,而婉柔,或許她早已收到過類似的東西吧,所以才有了她從前的如此對我……”迷朦的想著從前的種種,那每一個畫麵都讓她更加的篤定了,“甄陶,這件事要告訴婉柔,必須要我們三個人配合了,才能完美的完成。”雖然過程驚險,但總比她眼睜睜的看著皓兒去了要好,她的心總是肉做的。

她不怕那驚險,真希望歐陽永君在呀,經曆過一次的人才會更加的淡定,想想那一次她服下那粒藥丸詐死在棺中時,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而穩妥,可是如今,她甚至不知道歐陽永君去了哪裏,她一直也沒有歐陽永君的消息,甚至也沒有芸清的消息,是去紅族了嗎?

真想要去紅族看一看,一時不見,就讓她擔心了。

“如沁,謝謝你的理解,婉柔的事我負責告訴她,至於這件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否則皓兒的命就……”沉聲說著這一切,他的心也在滴血,此時的皓兒在這人世間的某一個角落裏不知道在做什麽,他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這一些都是他這個做爹的惦記呀,可是,他卻不能說,更不能承認皓兒就是他親生的孩子。

一切,都沒有到事情大白於天下的時候,而他就隻能做一個躲在暗處裏悄悄想念孩子的父親了。

如沁點點頭,“我會的,其實無邪也……”就是因為無邪,所以她才最懂得失去孩子的傷與痛,也才更加的理解了婉柔心中的難。

“無邪的事,王爺也交待我了,隻可惜我一直查不出他的下落,每一次出門我都是連著皓兒與無邪一起去找的,卻從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而京城裏的那個穩婆,死得更是古怪,居然是在為別人接生的時候受了驚嚇置死的。”輕言說出,他也猜不出為什麽,按照輕展軒的分析,那個罪魁禍首該是宮裏的那個穩婆才對,可是怎麽查也查不是宮裏那個穩婆的破綻,而且她現在還好端端的呆在皇宮裏侍候著太後。

誰人也不相信自己親手找的穩婆卻害了自己的孩子呀。

“甄陶,王爺與婉柔此番前去就是要尋找找到皓兒的線索,是嗎?”想要確認,畢竟她聽來的都是隻字片語,雖然被她連貫了起來猜了又猜,卻終不是最確切的消息。

“是的,或者你應該露麵了,這樣才更加便於所有一切的進行,也更讓人以為婉柔是按著那張紙條上的一切行事的。”甄陶坦然說道,事情走到這一步,為了婉柔為了皓兒這是退而求其次的最好的辦法,誰都沒有傷害,卻誰都保留了性命,隻是這一些,會難為了如沁。

“好,你先回去吧,別讓王爺找你找急了,在街上再轉一轉,然後故意的撞見了我,這樣自然而然的出現,才不至於惹了王爺懷疑。”想一想,這樣的辦法最為妥當。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車座底下的。”甄陶笑一笑,這是他很久以來又一次的微笑,至於上一次,他真的記不得了,因為日子裏讓他的能夠微笑的事情太少太少,所有的沉重都壓在他的身上,卻又無從去說,此一刻,當如沁了解了他心裏的難,當如沁決意配合他的一切時,他才有了一種見到陽光般溫暖的感覺。

一切都已在片刻間達成協議,當甄陶悄然離她而去的那一刻,她忘著他的背影,為何會有一種蒼桑的感覺,難道他的心裏也有著什麽難言的苦衷嗎?

默默的望著他的離去,直到的背影徹底的淹滅在胡同口的人群之中,如沁這才慢慢的踱向鬧市區。

站在胡同口的刹那,她才有了一種回到人世間的感覺,仿佛在大悲大痛中醒來一樣,雖然痛已不再痛,悲已不再悲,可是心裏還是再為著未來而迷茫,所有的一切隻是她與甄陶在算計著,雖然是善意的,可是冥冥中卻有一道深冷的目光還在暗處中偷偷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那人他要置自己於死地,他是要讓輕展軒徹底的忘記她吧。

連著心都一並的忘記,因為恨,就不再有愛,因為沒有了愛,那麽他的世界裏從此就不會有她的存在了。

果然陰狠,人生最狠然的境界莫過於改變一個人的心,讓他從愛到不愛,這本身就是一種困難,這要婉柔落下多少的心機才能做到呀,卻全都是為了皓兒。

她苦笑,從前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滑過,卻再也不真實了一樣。

腳步沉重的邁在街路上,明知道甄陶會引著輕展軒遇見她,可是她的心裏卻沒有了歡喜,再見,那一切又是一番難。

肩頭一次次的碰到了熙熙攘攘走過的人,也一次次的讓她的心慢慢的蘇醒,抬首時,不遠處一身白衣的輕展軒與嬌柔俏麗的婉柔走在街路上時,是那般的張揚,也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真的是很配的一對呀。

而她的出現卻是要做一出戲,一出對自己更不利的戲,讓輕展軒恨她,再殺了她。

心裏在哭,心裏在悲傷,卻隻能一步步的迎向即將而來的苦難,卻是她自願的。

仿佛漫不經心,可是她卻是在向那人群中醒目的一對晃過去,她低著頭,看著別人的褲腳,避開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偶爾抬頭的瞬間再次鎖定目標,終於,快近了。

明明昨夜裏他們還同在一個馬車裏,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卻仿佛她與輕展軒許久未見了一般,一切都如戲裏一樣的讓人無法相信那是真……

漸漸的,低垂的臻首,眸間是一團白影,白衣的衣角在她的眼裏翻飛,她站在了原地,明明是她刻意的要見到輕展軒,可是此刻她卻在等待,等待他發現她的行蹤。

那一刻,她就站在街道上,緊緊盯著白色衣角的時候,男人抬眸時終於發現了她的存在。

身子一掠,頃刻間落在她的身旁時,他的氣息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楓葉林中的浪漫紅葉舞。

手指送出,他輕輕抬起了她的下頜,“沁兒,真的是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