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和穆琛大驚,“蕭王反了!”

蕭王是皇上的堂兄弟,常年駐守在外,對韋後一族甚是痛恨。在李雲昊向他發出招降書的時候,他猶豫了多時才答應,當然李雲昊也許給了他優厚的條件,讓他繼續保留以前的爵位,還有一部分的軍隊。

“師兄,是否立刻返回瑞都。”追風清楚看著李雲昊變了的臉色,急聲問道。

李雲昊微微凝了眉。未央的毒在體內已經集聚了一段時間,不容再耽擱。齊慕白說,斷劍門和羅刹門本屬同門,後來因為掌門之爭,才分成兩個門派。毒是羅刹門下的,斷劍門如知道,想必也不會太過刁難。

隻是有一件事,他一直都有疑慮,師父和斷劍門的玉鼎真人早年曾有一段情,後來又因愛生恨,不知玉鼎真人會不會不計前嫌,將解藥交出。

江湖也曾有傳言,玉鼎真人的性子非常古怪,假如他不親自前去,隻怕她不肯輕易就為未央解毒。

然而,蕭王先降後叛,關係國祚,他必須回去。

從出發時起,他就讓齊慕白用了藥,讓未央處於昏睡的狀態中。畢竟她現在和孩子一樣,不知道路途中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為了萬無一失,隻好出此下策。同時他又讓蘭心跟隨,主要是因為蘭心會武功,既能起到照顧的作用,又能起到護衛的作用。

再說她們兩個人相熟。萬一未央醒過來,也能有一個好友在身邊。

他一定能在她醒過來的時候趕回來,一定能。

“齊慕白,我能夠相信你嗎?”李雲昊目光如炬,朗聲對齊慕白說道。齊慕白對未央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

齊慕白眉宇一揚,一掌朝身旁的一棵大樹擊去,眾人看去,隻見大樹枝葉顫動,似被勁風刮過。

“若齊慕白不能護衛怡妃娘娘安全,或者是對怡妃娘娘有半點不敬之心,就如同此樹。”

眾人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卻突然聽得一聲悶響,那棵大樹攔腰被劈斷,轟隆倒下去。

追風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樹身,張恒卻狠狠地一跺腳,咬牙道,“少爺,你何必如此。”

少爺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他也明白,少爺不可能去搶皇上的女人,但是有必要為了一個注定不能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這樣掏心挖肝的嗎?

這個長樂公主也不知是不是命中帶煞,總是坎坎坷坷,禍事不斷,這一行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麽。少爺,何苦!

“張恒,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少爺,如此不懂規矩。”齊慕白橫了張恒一眼。他一貫都是雲淡風輕的狀態,不管多棘手的事情,他都能夠笑著麵對。但是他瞪張恒的這一眼,卻顯然帶了警告和不耐煩的意味。

張恒自知不該說這些,遂低下頭。忽然,他想到了少爺在未央白頭時,他痛恨,悲怒的模樣。白天他去和未央說話,晚上整夜地翻找各種典籍,看能不能找到治療之法。

那個時候,他已經有種感覺,少爺變了

,他的喜怒已經漸漸以未央的喜怒為中心。

後來少爺毫不猶豫地離開,他心裏是高興的,似乎那種沒有牽掛的離開,從側麵印證了少爺對未央感情還沒有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然則,此刻他突然意識到,少爺對蕭未央的情感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可他又和陸長風不同,陸長風熱烈如火,他卻深藏在心裏,隻是那樣,會更痛,更傷。

有些人喜歡一個人是一時,恐怕少爺是一世。

馬車裏,溫熱的大掌扣住未央的掌心,“未央,等我回來。”

未央一動不動,依舊熟睡如嬰兒。李雲昊轉身時,她的眼角一滴淚水流下來。

李雲昊和穆琛快馬離開,其他的人繼續前進。

斷劍門建立在群山之中。

玉鼎真人雖然曾經來自魔教,但自立門戶之後,便醉心於武學,再不過問江湖事。再者,她和李雲昊師父的關係,從某種程度上講,也算是李雲昊的長輩。所以齊慕白和秦楓兩人在商量了之後,都認為應該先禮後兵,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果能和平從玉鼎真人的手上拿到解藥,是最好的了。

故而,齊慕白和秦楓讓所有的禁軍都駐紮在外,隻帶了未央,蘭心,張恒以及追風上山,與他們隨行的還有數十名暗衛。

李雲昊在離開之前已經對齊慕白交代,直接以皇帝的身份去求請斷劍門的掌門賜藥,以免玉鼎真人找理由不見。並且還交代說,不管玉鼎真人提出何等條件,隻要不違背國法正義,都可答應下來,不用向他請示回複。

假如,假如玉鼎真人無論怎樣,都不肯交出解藥,便隻好采用強硬的手段強取。

能和平解決的事情,就不要訴諸武力。所以齊慕白和秦楓共同決定,還是先客客氣氣地求藥,暫時不公布他們的身份。這樣一來,玉鼎真人或許能感受到他們的誠意,而不是說他們以皇權的力量,強製她就範。

結果事與願違,玉鼎真人連他們的麵都不見,甚至連門都不給開。齊慕白隻好擺起了架子,拿出李雲昊走之前留下的金牌,命斷劍門的玉鼎真人接皇上金牌和皇妃大駕。

有金牌和沒金牌的差距果然很多。玉鼎真人果然命童兒敞開山門,接著數十女弟子衝出,有秩序地兩邊排開,氣勢十足。最後才是她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後麵還跟了兩個女弟子。

玉鼎真人發中帶著幾根銀絲,眸如死水。追風入門之時,她和師父之事已是陳年往事。

眾人見到她,不禁想,都說道人仙風道骨,這玉鼎真人一身哀怨之氣,倒負了道人二字,反像是怨婦。

秦楓將求藥的事說了,又徑直將李雲昊說的條件講了。卻沒料到,玉鼎道:“挽心丹是我斷劍門祖傳之神藥,不僅可以令癡傻之人恢複聰明本性,還可護人心脈,延年益壽。豈可因為你三言兩語,就雙手奉上。”

“真人有何條件盡管說!”秦楓客氣地拱手道。

“我出生草莽,

最煩的便是聽你們官家的那套道理。江湖事,江湖了。如果你們能贏過我派,我便將丹藥給你們。如果你們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用所謂的皇命來欺人!”

玉鼎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就是一戰定結果。

玉鼎真人的功夫不會比幽蓮弱。上次他們和幽蓮交手尚且不能剩,何況是玉鼎。根據江湖排名,這玉鼎還排在幽蓮的前麵,是江湖上的第六大高手。

如果她派的是門下弟子,倒還有一線生機,但若她親自出手,憑著他一身及厲害霸道的武功,有誰能夠勝出。

李雲昊隻告訴了秦楓等人,齊慕白是鬼穀子的傳人,但是並沒有說他同時也是龍泉山莊的後人,更加沒有說龍泉山莊的莊主白嘯天其實就是當年和鬼穀子並肩作戰的白家後人。

所以大家所能想到的是,李雲昊已經衝破了天龍訣的第十層,應該能和玉鼎真人一戰,卻沒將齊慕白列入其中。

張恒就更加不會說了,他巴不得少爺不趟這一趟渾水。

玉鼎冷冷換視了麵前的眾人一眼,沒有發現有人出戰,便嘲諷道,“沒有人敢和貧道一戰嗎?大內的高手眾多,皇帝更是師出名門,卻連一個有勇氣的人都找不到嗎?”

眾人一驚,玉鼎果然老奸巨猾,也不看看現在在她麵前的都是晚輩,竟然真的親自應戰。

“那牛鼻子老道的得意門生,手下竟都是窩囊廢嗎?”說來說去,七彎八拐,最後都是為了將李雲昊的師傅羞辱一番。

秦楓,追風的武功雖然各有所長,但是總體卻是實力相差甚微。追風聽不得玉鼎對著他已故的師傅冷嘲熱諷,無明火起,想也不想,便大步上前。

反倒是秦楓淡淡看了齊慕白一眼,齊慕白一直給他的印象都是很神秘。花滿樓裏,他追著皇上而去,他便已看出,這個人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可能他們這群人當中,能夠有機會贏得了玉鼎的,隻有他。

“追風,黃袍老道弟子請前輩賜教。”追風拔劍出鞘,朗聲道。

玉鼎一聲冷笑,“黃袍老道的徒弟,你師父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何況你。既然你以卵擊石,我就看看他能教出什麽樣的好徒弟。”

兩道身影在半空中交錯,數不清的劍影繚亂。蘭心靠在馬車邊上,捏著拳頭,“一,二,三……”

她數到四十招的時候,追風的身影從空中跌下,他執劍而起,想要再戰,卻猛然咳出鮮血。

秦楓微皺眉,正思量著要不要傳山下的禁軍上山,憑借武力強取。卻突然聽得蘭心大叫一聲,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經與玉鼎交戰開來。

蘭心仔仔細細地數著,數了三百多招,還沒見他們分出勝負。

不要說蘭心,就連玉鼎自己也是大吃一驚,這個年輕人如果有意爭江湖排名,恐怕江湖高手排行榜要改寫。

身影交錯間,兩道劍影倏然分開來。齊慕白和玉鼎兩人同時從空中躍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