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柔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青絲拂過臉頰,好像情人的撫摸,“宣姨,你是哪裏人?”看著眼前慈祥的老人,總覺得哪裏怪異。
宣姨笑著說,“姑娘,我是邊城人士,家中早已被山賊所滅,就我一個孤老太婆過。”
巧柔看著她心生憐憫,“宣姨,要不到錦都以後就留在我身邊?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宣姨低頭笑著說,“不用。老太婆一個人過過慣了。”低頭掩蓋過一絲不屑和仇恨。
巧柔見狀也就不再勉強,“那就隨宣姨的意吧。”轉頭看向窗外空曠的大地,如同她的心一樣的空落落,仿若一座空城,不再有春暖花開,不再有色彩斑斕。
窗外的天越來越黑,馬車外的人說,“小姐,我們今天就在這裏紮營吧。明日再走。”
巧柔走出馬車,看著外麵漆黑一片,已經有人升起了篝火,“也好。”
宣姨拿著一件毛皮披風,“小姐,夜晚風大,小心著涼。”看著她感激的眼神,她在心中冷笑。
夜晚漫天的繁星,如同一條銀色的絲帶,有一個女子飄然起舞。
遠處的一件茅屋內男子喝著藥,抬頭淡淡地問,“你是說她已經被送回了錦都了?”
邱子琪拿下空了的藥碗,“是的,已經在路上了。”看著男子落寞的眼神,知他還是放不下。
如風卻突然抬起頭,問道,“為何這幾日我都未曾看到溫冉月?”她不會逃走的,難道她去找巧柔了?
邱子琪也徒生疑慮,“據黃鶯說是去采藥了,可是都幾日了,都未曾看到她。”這才發現事情的蹊蹺,這幾日都在忙著少主的傷勢,都把她給忘了。
如風厲聲說道,“你怎如此的糊塗,去把黃鶯招來。”邱子琪知事情不妙,立刻出去找來了黃鶯。
女子故作鎮定的走近如風,“少主,找我
何事?”壓住心中的恐懼,此時隻能多拖住少主幾分,這樣得逞的幾率就高幾分。
如風冷笑,“黃鶯,溫冉月去哪裏了。”眼前女子冒著冷汗,心中更加擔憂巧柔的安危。
黃鶯低著頭說,“屬下不知。”如風伸手掐住她纖細的脖頸,陰冷的說,“你真的不知?”邱子琪大驚,“如風,你冷靜點,小心你的傷口。”黃鶯慌張的想要撥開男子的手,“屬下隻知道,她進城了。”
如風擰緊眉頭,“你是說她進城了?”難道她真的混進了軍營,想罷就起身走出茅屋,“子琪,你看著黃鶯,等我回來再行處置。”黃鶯在後麵大喊,“少主,您別去,屬下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她會毀了少主的!”女子悲傷而難以置信的聲音並未喚回男子的轉身。
邱子琪攔著如風,“如風,你先冷靜,你身上有傷不能去。”但是如風身影一閃就閃過了邱子琪,騎上了一匹馬,就呼嘯而去了,巧柔,你千萬不要出事,等我。
每每遇到巧柔,他的冷靜就全部消失了。
而就地紮營的巧柔正站在懸崖邊,微風習習,女子的裙擺隨著微風而擺動,“宣姨,你覺得邊城美麽?”身邊的宣姨也看著黑夜中的大山,它就像黑夜中的守護者,安靜而美好,“邊城很美,但總有人的到來毀了這一切。”巧柔疑惑地回頭看著宣姨,“宣姨,你是說那些山賊麽?”
宣姨笑著說,“當然不隻是他們,有很多人都覬覦這片土地。”身後不知為何響起了馬蹄聲。
如風看見了黑夜中有點點火光,便知這是巧柔的紮營隊伍,傷口的疼痛也讓他知道,傷口又崩裂了,他咬著牙硬是將口中的鮮血咽回肚中。
宣姨自知時間不多了,巧柔卻看著身後,說道,“宣姨,你有沒有聽到馬蹄聲?”看著黑影奔馳而來,確有幾分熟悉,鼻間又聞到了熟悉的梅香,女子顫抖的
看著黑影,會是他麽?
暗衛營的人衝了出來,“什麽人!”如風並未耽擱,腳踩著馬鞍,借力而起,飛躍過暗衛營,直奔懸崖邊的兩人,還好她沒事。
宣姨卻突然向後退去,眼見著就要掉下了懸崖,巧柔聽見身後有落石聲,轉頭一看,宣姨竟然站在了懸崖邊,不禁大叫,“宣姨!快回來!那裏很危險!”伸手就要去抓住她,卻不料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向懸崖邊一拉,轉眼間自己就掉落了漆黑的懸崖,仿若天地旋轉,她轉頭看著宣姨,無法相信地說,“為什麽?”她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這般的害自己?
宣姨麵目可憎,狠狠地說,“你去死吧!”巧柔看見她背後的身影,是那樣的焦急,是那樣的熟悉,“如風,是你麽?”
如風趕到懸崖就看到了巧柔被人推下懸崖的背影,一掌將宣姨擊退,“不!”腦袋裏一空,身體作出了最誠實的反應,竟然追隨著她一同下去。
宣姨看著他們一同掉落的身影,扶著胸口,擦去嘴角的鮮血,“那你們就一起去死好了!”轉身對著匆匆趕來的暗衛營的人,悲慘的說,“是我無能,不能救下小姐!她和那人一同墜崖了!”
暗衛營的人大驚走到懸崖邊,隻見其深不見底,又是夜晚,完全不知道這崖下的情況,“快,快回去稟告統領!”宣姨被人扶起走向遠處的馬車,蒼白而虛弱的麵容,眼中是莫大的喜悅。
隻留下了幾人看守懸崖,剩餘幾人帶著宣姨飛快地奔向邊城。
墜下懸崖的巧柔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是熟悉的梅香,她用雙手緊緊的抱著他,這就是她的一種本能。就像那次他們逃離白玉天的追捕一般,他緊緊的護著她說,“有我在,別怕,閉上眼。”懷中女子輕輕地顫抖,沒想到自己還可以這樣抱著她。
兩道白色的身影墜入了萬丈懸崖,消失在黑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