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大半年,給自己弄來一祖宗◎
大雪一過, 寧圳市的氣溫就徹底冷了下來。
顧雲合早上就穿了件打底和衛衣,出門了片刻,她又跑回來加上了件羽絨服。
方一可被開門聲吵醒,探出頭來瞧著她的樣子好笑:“外邊有這麽冷啊。”
顧雲合搓了搓手臂:“是挺冷的。”
早上七點多, 外邊天都還沒亮完。
方一可瞧了眼時間, 問她:“這麽早, 又和周憚跑哪裏去?”
顧雲合正拉開門的手一頓。
近來寧圳大學傳得最沸沸揚揚的事情,莫過於就是周憚和顧雲合這兩個看似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居然真的談起了戀愛。
還是向來被女生追的周憚主動追的人。
那天晚上周憚過生日, 酒吧裏眾人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沒少人拍照和錄視頻,自然顧雲合坐周憚腿上的照片被傳了出去, 引起一大堆人熱議與轟動。
自那天以後, 周憚就常來樓下接顧雲合出去,她們一個寢室的人都習慣了。
“我去畫室。”顧雲合否認。
下周有堂素描課要期末考試,她準備先去畫室練習。
方一可“哦”了一聲,又躺了回去,感慨:“這大冷天早起往畫室跑,專業第一不是你還能是誰。”
顧雲合出門去了。
宿舍外天還沒亮全, 東邊隱隱約約翻起了點魚肚白, 操場上的薄霧還未散去,路兩邊暖黃色的路燈也尚未關掉。
美術學院的專業畫室要等到早上九點才開門, 顧雲合打算先去學校的藝術館裏學一會兒。
她拿著剛在食堂買的熱豆漿和油條,等最早一趟的校園班車。
嘴中哈出的熱氣化成白霧慢慢往上升著。
……冬天其實算不上是個讓人高興的季節。
因為顧父就是在十多年前的冬季, 大雪封山的時候跟組進入了某個山區進行拍攝。
隔天氣溫升高,引發了融雪性泥石流,至此, 再無歸期。
她的書包裏從此, 再也不會被人偷偷放進去一包小熊餅幹了。
校園班車緩緩駛來, 顧雲合垂眸,回過神來,刷卡上了車。
校園班車搖搖晃晃了二十多分鍾到了目的地。
顧雲合還以為這麽早藝術館裏應該沒什麽人,沒想到路過舞蹈室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女生在裏麵了。
從舞蹈室的窗子瞧進去正好能看見那麵巨大的落地鏡。
幾個身段窈窕的女生在練著舞。
她在裏麵看見個熟悉的麵孔。
蔣懿舒正在裏麵。
女生梳了個元氣的高馬尾,下巴尖尖,四肢修長,正隨著動感的BGM舞動身姿。
應該又是在為什麽活動做著準備。
她移開目光,推門進了畫室。
畫室開始還沒什麽人,顧雲合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畫具和紙描了起來。
後麵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基本都是美術學院的,有幾張麵孔顧雲合瞧著都還挺熟悉。
過了會兒,她放在一邊的手機震動起來。
顧雲合先看了眼時間,九點左右。
差不多就是某人睡覺該醒的時候。
拿起手機,果不其然是周憚發來的消息,問她在哪兒。
九點美術學院的專門畫室已經開門了,顧雲合打字回到“藝術館,等下準備去學院的畫室”。
周憚消息繼續彈出來:“等著,開車接你去你們學院畫室。”
於是她放下手機又畫了會兒。
藝術館裏邊隔音不是很好,若是稍微安靜一點,挨著的教室都能聽見隔壁彼此的聲響。
顧雲合聽見隔壁舞蹈室的門打開了,吱呀一聲。
幾個女孩子的聲音在走廊響起。
有女生在誇讚蔣懿舒你的皮膚怎麽這麽好。
蔣懿舒挺高興地和她分享了護膚品的牌子,又互誇那個女生的頭發發質很好。
女孩子們的聲音由大變小,最後消失在走廊裏邊。
正好周憚發了消息,說開車到了叫她下去。
顧雲合收拾好東西就背著包走了。
此時天已經亮得差不多了,今天天氣應該還不錯,出了點太陽,曬在身上挺暖乎的。
顧雲合走出去的時候陽光正好就直直地對著藝術館的大門打下來。
她被亮光刺激得下意識閉了下眼,然後才睜開。
周憚今天沒開他平時最愛開的那些拉風的跑車,換了輛四驅的黑色SUV。
這麽冷的天,他就短袖外麵套了件黑色的連帽衝鋒衣,頭發直愣愣向後鈀著,露出淩冽鋒銳的眉目,倒是和這SUV車身挺搭。
顧雲合沒急著走過去。
因為蔣懿舒站在周憚麵前。
兩人麵對著麵,正在說話。
周憚要比蔣懿舒高一個多頭,所以從顧雲合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男人微勾起的唇角,以及桃花眼中泛著的細碎笑意。
蔣懿舒像是再說了最後一句話,這才揮揮手離開,繼續和她那群練舞的姐妹們走了。
顧雲合站著沒動。
周憚這才抬眼,看見她站在門口。
“站那不動幹嘛,走了。”周憚有些好笑地瞧著她。
她慢吞吞走過去,拉開副駕駛上了車。
一打開車門,她就發現駕駛室和副駕駛中間的扶手箱上放了袋炒板栗,還是熱乎的,正冒著煙。
看樣子應該是才買的。
她愣了愣,垂眸裝作沒看見,側身去寄安全帶。
周憚也上了車。
瞧著顧雲合沒拿那袋炒板栗吃,他還以為她沒看見。
他一邊發動車一邊漫不經心道:“中間那袋炒板栗拿去吃,剛路上來才買的。”
顧雲合頓了頓,出聲:“不要。”
她語氣有點冷。
周憚聞言睨了她一眼。
顧雲合沒看他。
女孩臉上沒什麽表情,正盯著窗外。
周憚哼笑了聲。
車一會兒就開到美術學院外邊。
周憚路邊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甫一進線停穩,還沒來得及拉手刹,顧雲合背著包不聲不吭就開門下去了。
他瞄了一眼扶手箱上那袋板栗。
已經差不多冷了。
男人挑了挑眉。
顧雲合走到馬路另一旁才發現周憚沒有跟上來。
黑色SUV還穩穩當當停在停車位上,駕駛室的門就沒打開過。
她抿了抿唇。
最終還是慢慢踱了回去。
隻不過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SUV車玻璃貼的單向膜,看不清裏邊。
顧雲合走到駕駛室旁邊,猶豫了下,抬手拉開車門。
她語氣還是硬硬的:“你怎麽不跟上——”
下一秒,女孩驚呼出聲。
“呀!”
駕駛室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周憚從裏邊伸出隻手來,精準無誤攬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提起來直接抱進了駕駛位上麵。
駕駛位的位置應該是被他往後調寬了的,能有容納下兩人的空間。
但也僅僅限於容下兩個人。
顧雲合是被攬腰直接抱進來的。
所以現在她跨坐在周憚大腿上,腰上被一隻遒勁有力的手圈著,男人另一隻手懶洋洋地搭在她外大腿處禁錮住她的行動,後背緊緊貼著方向盤,根本動彈不得。
她下意識往後靠,後背被方向盤抵得生疼。
周憚手隻稍微一使力,顧雲合整個人就往前趴在了他身上。
兩人近到彼此的體溫都直接源源不斷地傳給對方。
隨即他抬起她下巴,不容拒絕地強硬親了過來。
親吻由上到下,由淺及深。
顧雲合被親得喘不過氣,扭過頭去,又被周憚掐著臉轉回來。
他咬她,緝住她舌,猛烈追逐。
“嗯……嗚!”
顧雲合受不住地嗚咽。
良久,周憚才放過她那兩瓣被他親得濕潤紅腫的唇。
“寶貝兒。”
近在咫尺的男人胸腔因為說話發聲而起伏。
周憚盯著她,啞聲,“這一路你鬧什麽別扭?”
顧雲合咬著唇不吭聲。
就倔。
周憚舌頂了頂腮幫,大抵能猜到她是因為什麽事情在生氣。
但他壞心眼地非要叫她自己開口說出來。
“不說?”
男人懶洋洋搭在顧雲合大腿外側的手一動,大拇指狠狠摩挲了下掌下嬌肌,然後眼看著就要再往斜上方走。
顧雲合被他嚇得一抖,連忙出聲:“周,周憚!”
周憚笑得無賴。
光聽她這麽又嬌又羞地叫他一聲名字,他都快他媽的起反應了。
就邪乎。
“板栗怎麽不吃?”他問她。
顧雲合撇開臉。
良久,她才終於開口:“……給你前女友吃去唄,對她笑得那麽開心。”
方才這人對著蔣懿舒眼底的泛泛笑意還在她腦子裏晃著。
周憚抵在她頸間低笑,肩膀直抖,問她:“吃醋了?”
顧雲合瞪他。
還好意思笑。
“後麵那幾個女生是我們學院的,看我開了車,叫那誰來問能不能搭她們回去。”周憚對她解釋,“我說我在等我女朋友。”
那幾個女生都是經濟學院的,在舞蹈室排練完幾遍活動就想回宿舍去。
校園班車才離站不久,要坐車的話還得在冷風中等半天。
剛好有人看見周憚的車停在這兒,其中有幾個膽子大的就慫恿蔣懿舒來問問能不能搭車。
——當時周憚都快忘了站自己麵前那女生叫什麽了。
他自然開口拒絕了。
聽完解釋,顧雲合悶悶:“那你還對她笑什麽?”
周憚沒想到她看得這麽仔細。
他埋在女孩脖頸間,尋著那分明的鎖骨,極輕地咬了一口。
顧雲合渾身一顫。
“心裏想著我那鬧小脾氣的女朋友為什麽還不下來,笑笑怎麽了?”他回聲。
“……哦。”
所以是在想起她的時候才眼底泛上笑意。
顧雲合不說話了。
“所以這一路上悶著頭就因為這個?”周憚笑她。
是有點幼稚。
稀裏糊塗吃了一肚子的瞎醋。
顧雲合不說話,禮尚往來般,憤憤在男人脖子上也叼了口。
幾次下來她也知道,每次一碰這人脖頸喉結處,周憚就受不了。
果不其然,周憚悶聲輕哼,喉結上下一滾,兩隻手掐著她的臉,故作狠聲:“顧雲合,你是不是欠收拾?”
知道他這兒受不住,專挑這兒來碰。
以前怎麽沒發現她乖乖巧巧的臉下藏著這性格。
顧雲合彎了彎唇角,笑得有點小嘚瑟。
周憚又要來親她。
顧雲合這次打死都不讓親了。
“我要去畫室了!”她後仰躲開男人尋過來的唇,“等會去晚了就沒位置了……”
周憚還真就拿她沒辦法了。
追了大半年,給自己弄來一小祖宗。
他側頭去看了看,拎起那袋冷掉的板栗:“板栗都冷掉了,剛來時想著你餓了特意去給你買的。”
“藝術館那邊沒開暖氣吧,這麽冷的天坐那兒畫那麽久。”
他問,“餓不餓,餓我再去給你買點熱乎的東西。”
顧雲合回他:“冷的也能吃。”
周憚掂了掂袋子。
其實也沒有太冷,車上一直開著熱空調。
“行。”他笑了聲,把板栗拎給顧雲合,開門兩人下了車。
顧雲合先走了下去。
“永遠別衝我鬧脾氣。”周憚落在她後麵,忽然出了聲。
她拎著那袋炒板栗,回頭。
男人靠在車門上,衝她懶散笑了笑,“有事直接和我說,老子永遠在你這邊。”
作者有話說:
愛情裏麵彼此有效交流和溝通很重要~不要悶著腦袋一個人生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