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伍仟字,中秋快樂! ,**虐妃,五度言情
心,在悲傷的琴聲中,寸寸破碎,不複完整……
話說,安語婧和小純然,以及雲竹坐在馬車上,趕往王府的路上,倏然間就聽到一聲聲嘈雜而淩亂的咒罵聲,夾雜著那令人壓抑的悶哼聲。
小純然睜著烏溜溜的眼眸,掀開車簾子,不禁喊道,“姐姐,你看。”
思緒還停留在開始的安語婧,經過她這麽一喊,隨即看了過去,隻見某個酒樓的一個角落,一群大人圍在一起,齊刷刷的看向同一個地方,對某個東西動手動腳的。
安語婧微微眯起眼眸,看清地上的那一雙腿時,頓時神情一凜,沉聲道,“停車。”
很快的,馬車停了下來,安語婧對著馬車喊,“孤影,去看看什麽情況?”
“是,王妃。”車簾外,孤影毫無溫度的聲音傳入彼此的耳旁。極快的,孤影就回來了,冷漠道“啟稟王妃,小偷兒偷東西,被人當場抓住,所以……”
原來是這樣。
安語婧想了下,歎氣道,“你去處理一下,給點銀子,讓事情過去算了。”
“屬下遵命。”孤影那粗狂的身子沒入那一群當中,三下兩除一的將問題解決了。
等眾人全部散去,孤影將人帶到了馬車前,安語婧這才意外的發現,那小偷兒的身高不是很高,一看就知道是個孩子。
也許是剛剛被一群人給打了的緣故,眼下他是衣不蔽體,渾身髒兮兮的,看不出半點的模樣,頭發淩亂的很,甚是狼狽的很。
這一幕,看的她心底的,那母性的關懷跑了出來。
“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安語婧不禁開口一問。
那偷兒聽到那柔柔的聲音,終於是抬眸,看向聲源地,不過是一眼,安語婧就給怔住了。
那是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眸,深邃的眸光,綿長而清冷,就好比那清冷的萬年枯井一樣,深不見底,卻又無法不令人吸引。
更重要的是,當他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眸卻沒有一絲的起伏。隻是,敏銳的安語婧,還是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涼薄的冰冷,以及濃鬱的嘲諷。
那種感覺,似乎就像是經曆了太多一樣,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無盡嘲諷,無盡冷漠的來看待這塵世間的一切。
而這樣擁有複雜的眼眸,出現在一個十歲不大的孩子的身上,的確是無法不令人驚訝的。還是說,他自身就承受了太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姐姐,她的手受傷了,都在流血噢。”倏然,小純然開口大聲的說,末了,還不忘伸出一指。
安語婧回神,順著小小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手臂那真的在流血,頓時臉色微微一變,對著孤影道,“將人帶上馬車,去最近的醫館。”
“夫人……”孤影開口,沉聲道,“要不,讓屬下送她去醫館,您跟鄢小姐先回府如何?”
話落,安語婧想了下,他這樣說,也很有道理。
剛要開口時,目光觸及到那小偷兒嘴角邊的那一抹嘲諷時,心一震。
還沒來得及開口,小純然柔柔的建議道,“姐姐,不如我們帶這位姐姐先去看病,等確定她沒事以後,我們再回去好不好?”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足以令馬車外的那個偷兒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當她抬起頭時,眼簾內納入的是小純然那一張天真無邪的嬌容時,觸及到她那一雙幹淨而清澈的眼眸時,嘴角的笑容僵住,眼底卻是極快的掠過一絲情緒,稍縱即逝。
安語婧摸了摸她的頭發,淺笑道,“好,聽純然的。”隨即,對著孤影道,“孤影,你也聽到了,將人帶上來,趕往最近的醫館。”
“屬下遵命。”
那偷兒被帶上豪華的馬車內,安語婧不顧地上那昂貴的毛毯,讓雲竹給他騰了一個位置,小純然則是被她抱在懷裏,“雲兒,先替她止下血。”
“是。”雲竹拿出隨身攜帶的絲帕,打算替他處理,誰知,她身體一閃,根本就不配合。馬車內的氣氛,瞬間變了,變得好安靜啊。
安語婧的眸光一眯,剛要開口說話時,懷裏的小純然扭動著身子,掙紮著要出來,口中說道,“姐姐,先放開我啦。”
鬆開手,就看到小純然眼睛一閃一閃的,甜甜的對著雲竹說,“雲姐姐,絲帕借我好不好啊。”
雲竹一向疼她,又看見她笑的如此的甜,自然是招架不住她的天真笑顏,別說是手帕了,隻要她出口要,什麽都可以依她。
而一邊的安語婧,則是淡笑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過是一句話,安語婧就已經知道了她要做什麽。
果然,下一秒,就見小純然挪動著小小的身子,到了那人的身邊,揚起一抹最燦爛,最天真的笑容,甜甜的說,“姐姐,你乖乖的拉,純然幫你處理,忍一忍就好了,不會疼的啊。”
說完,不管眼前完全呆愣的人,拿過絲帕,綁住住她受傷的地方,一氣嗬成。“行了。”
等那人反應過來以後,低頭就看到手臂處那一塊碧綠色的絲帕。
耳邊傳來那低低的悶笑聲,聽到開始的那位女子的聲音,道,“雲兒啊,看來還是我們家純然最有辦法呢。不過是微微一笑,目的就達成了。看來,還是孩子懂得孩子的世界,我們啊都老了呢?”
這聲音中,絕對的,絕對的是揶揄的成分多一些……
“誰說的,姐姐才不老呢,姐姐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啦……”
話落時,馬車內傳來一聲聲愉悅的笑聲,彌散在上空,依稀聽得說,“小純然,你這嘴可真甜啊……”
角落邊的偷兒,則是不留痕跡的看了小純然一眼,隨即收回眸子,不做聲了。
兩個時辰以後。
王府,攬月苑
安語婧坐在圓桌前,雲竹在其後站著,小純然站在那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這個跟自己一般大的人兒,伸出手,正欲摸摸她的臉蛋,卻被她閃開,末了,還不忘瞪了她一眼。
見狀,小純然古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才開口道,“姐姐,你長的好漂亮啊。”
天啦,她還沒有見過這麽美的姐姐呢。
結果,再次被某個人給瞪了,小純然鬱悶了,撅起小嘴,作勢要哭了。
“純然”安語婧淡淡的喚了一聲,“過來。”
小純然回頭,難得的有些鬱悶,委屈的窩在安語婧的懷裏,悶悶道,“那個漂亮姐姐怎麽不喜歡純然啊?”
說著說著,眼睛巴拉巴拉的,感覺聲音都要哭了似的。
那人抬眸,如鷹般的眸光盯住小純然的身影,情緒一閃而過。此時,感覺到一道柔和的目光投射過來,那眸光有一種似要將她看穿一樣的魔力,她被莫名的看的有些心虛。
安語婧斂下心思,拉回視線,摸摸小純然的頭發,溫柔的說,“小純然,她不是大姐姐噢,而是個大哥哥。”
話落,小純然從她懷裏跳了出來,吃驚的啊了一聲。
那人則是驚愕的看著安語婧,臉上掛滿了不信任,她怎麽知道的?
晃神間,小純然咚咚咚的跑到他的身邊,左看右看,看的那人冷漠的盯了她一眼。小純然的身體抖了一下,原以為她必定會怕才是。
誰知她出其不意的拉過他的手,眉目間漾起一抹笑容,甜甜地說,“姐姐說的對,你真的是哥哥。原來你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我把你當姐姐了,所以,你生我氣了,是不是?”
誰說,我喜歡你了!那男孩在心裏不屑的想著。
隻是,手心處傳來的溫度,以及不同於他的,軟綿綿的手,卻給他帶來了點點的溫暖,令他有片刻的恍惚,舍不得放手。
可是,一瞬間,他隻是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沉默不語,站在一邊。
這一幕,看的安語婧微微蹙眉,對雲竹掃了一眼,雲竹將失落不已的小純然拉回來,抱在懷裏,輕聲安慰。
“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處?我派人送你回去,如何?”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和抗拒,安語婧耐住性子,平生氣和的問。
隻是,話都落地好一會了,都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安語婧不得不開始正視某個問題,難道,他不會說話嗎?
想到這個可能,安語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也絲毫不畏懼,徑直對上她的眼眸,這樣的發現,再一次的將她給怔住了。
良久,安語婧發話了,“雲兒,去將食物端過來吧。”
“是。”雲竹領命離去,安語婧喚來小純然,見她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男孩子瞧,剛要開口時,窗外閃過一個人影,轉眼已經到了跟前。
當看清那人時,安語婧手一抖,心情有些激動。
懷裏的小純然,早已經是彈了起來,直接撲入他的懷裏,甜甜地說,“桀哥哥。”
夏桀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子,掃了一眼旁邊的彩蝶,“你先帶著小姐下去休息。”
“桀哥哥,純然還不累。”小純然仰起頭,天真的解釋道。
安語婧眸光微顫,柔聲道,“乖,純然,哥哥和姐姐有事情要談,你先去休息,晚點姐姐再來找你,好嗎?”
“好吧,那純然先去休息。”
小純然離開前,看了男孩子一眼,對上他那冷冽的眸子時,心裏沒有來由的就慌了。
人離開以後,夏桀站在原地,目光觸及到房間內那個陌生的男孩子時,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放肆的開始打量,神色間看不出半點的情緒。
男孩,雖然不過十歲大,但是,麵對夏桀時,沒有半點的慌亂,依舊的冷漠,神情間添了幾分倨傲的感覺。
一大一小,四目對視,火光十足,表麵卻是雲淡風清的。
長時間的沉默,讓安語婧本就有些不安,又見他習慣性的眯起眼眸,不禁解釋道,“阿……”說出一個字,意識到他不愛,匆忙改口,道,“王爺,他、他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當時受了傷,所以……”
聞言,夏桀斜睨了她一眼,冷冷的說,“你將王府當做什麽地方了?”
這個女人,來曆,身份都沒有搞清,就隨隨便便的將人給帶回來……
安語婧短暫的愣神,男孩子的臉上卻揚起一抹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諷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那架勢就像他們討論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來人啊,將這個孩子打發走,立刻,馬上。”
“是,屬下遵命。”孤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冒出來,作勢就要將人帶走。
“不……”安語婧回神以後,慌忙起身,抓住他的衣袖,“王爺,他身上還有傷呢?你這樣將他趕走……”
“你給本王閉嘴!”不等她說完,夏桀冷冷的打斷她,“你別忘了,在這個王府裏麵,依舊是本王說了算。”
安語婧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雙手交織在一起,神情悲憫的凝視著他,雙唇顫抖著,“我、我知道……”
在這個王府裏麵,她隻是一個空擁有王妃帽子,卻沒有半點實權的人。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了,比誰都清楚明白。
觸及到她那難過的神情,夏桀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沉聲道,“孤影,給他一點銀子,讓他走。”
“阿桀……”安語婧沙啞的開口,艱難的說,“你就算讓他走,至少等他傷好了以後再說,這樣都不行嗎?”
心,不可複加的開始苦澀,苦澀的就像是整個人浸泡在罐子裏麵。
為什麽,你要那麽的冷漠?為什麽,你要如此的對待一個受了傷的孩子啊?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阿桀嗎?
將她的情緒看在眼底的夏桀,眸光一寒,殘忍的笑了,“還在等什麽,還不將人給帶出去。”
孤影不敢多說什麽,一把揪住男孩子的手,飛快的消失在房間內。
此時,房間內死一般的安靜,除了彼此的呼吸以外,沒有半點的聲響。
夏桀和安語婧兩個人就麵對麵的站立著,彼此對視,四周卻彌散著濃濃的詭異氣息。
倏然,夏桀向前邁一步,粗魯的捏住安語婧光潔的下巴,安語婧本能的痛了下,被迫的對上他眸底的寒意,心害怕的顫抖了一下。
她無助而狼狽的模樣,倒影在他深藍色的眸子內,愈加的襯托著她的無能。
安語婧雙手攥緊,咬住雙唇,淒涼的凝視著他的冷酷。
“你在怪本王,是不是?你在心裏是不是在想,本王怎會如此的狠心,對不對?”
夏桀殘忍的笑了,目光迸射出一點點寒戾的幽光,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傷害。
安語婧逐漸瞪大了雙眼,口中喃喃自語,“我、我……”
‘我’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隻是睜著漸漸模糊的眼眸,無聲的凝視著他。
夏桀狹長的眸子微微一揚,眼底的寒氣褪去,手中卻是無情的甩開她的人。
安語婧連連後退,身子不穩,不意外的跌坐在地上,眼淚悄悄滑落。
“收起你的眼淚,本王不會再被你給騙了。”殘忍到絕情的話,重重的敲打在安語婧的身上,心口,傷的七零八落的。
砰的一聲巨響,緊跟著他殘戾的命令道,“給本王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裏,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夠靠近這裏一步。若有任何閃失,唯你們是問。”
“屬下遵命!”門口的守衛,齊齊呐喊,傳入安語婧的耳畔,淒楚的笑了。
身子無意識的蜷縮成一團,鼻尖酸澀的厲害,心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了似的,痛的眼淚都出來了,痛的整個神經都開始麻痹了。
她想,他們是回不到從前了,回不去了。
自從那一次開始,他就再也不從信過她,以後也不會再信她了。
那樣的認知,令安語婧哈哈大笑起來,晶瑩的淚水不知不覺爬滿臉龐,心底那撕裂般的痛苦,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她,啃食著她的神經,吞噬她的意識。
接下來的幾天內,攬月苑,一波又一波的守衛,來來回回的替換,把守的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房間內,圓桌上的精致食物,早已冷卻,原封不動的擱置在那裏。
床榻上,安語婧麵色憔悴,雙手環住身子,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也不動,渾渾噩噩的,分不清白天晝夜,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不問世事。
這幾天,除了到點送膳食過來的雲竹以外,安語婧再也沒有看到第三個人。小純然也沒有來過,怕是聽了命令,不讓過來了吧。
偶爾,她會抬起頭,看到門外的那一幕時,總是會自嘲的笑笑。
看來,他是真的恨死她了。
隻是,他用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她一個女人,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多的人來看守。
這一天,渾渾噩噩的下了床,觸及到雲竹給她解悶的古琴,安語婧苦澀一笑,放在桌前,手指輕輕一動,音律乍然響起……
琴聲悠悠響起,空靈又悅耳,卻夾雜著濃濃的悲傷。
淚水模糊了安語婧的眼眸,緩緩的滑過臉頰,悄悄的掉入冰冷的琴弦上,濺起一點點晶瑩的水滴,沾濕在那一雙白皙的玉手上。
然而,手指沒有停歇,悲傷的琴聲,依舊在繼續,卻不再順暢,一曲下來斷斷續續的,七零八落的,揮之不去的淒涼……久久的回**在攬月苑的上空……
心,寸寸破碎,不再完整。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道頎長又冷漠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府邸的某個角落,沉默的聽著她那一遍又一遍的帶有濃濃悲傷的琴聲,一次次的心痛,卻又一次次的狠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