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虐妃,五度言情
從別後,勞燕分飛,各不相關……從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寒月,對不起,連累你了!”車內,安語婧蒙著白紗的臉,露出一雙愧疚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寒月,卻聽到她說,“王妃,屬下是習武之人,不礙事。”
聽到她的稱呼,安語婧的眸光中倏然一暗,胸口處的某個地方絞痛的厲害,“往後,不要再叫我王妃了……”她已經不是了……
安語婧淡然一笑,“就叫夫人吧。”
寒月的眸光觸及到她嘴角邊的一抹笑容,忍不住移開視線,“好,夫人。”
很快的,純然淚眼婆娑的爬上馬車,後頭跟著來的,隻是妹妹小殤,沒有看到小莫,純然哭哭啼啼說,將小莫留在了王府,安語婧聞言,隻是溫柔的將純然擁入懷裏,說,“走吧。”
馬車緩緩行駛,安語婧終究是忍不住,揭開車簾,望了桀王府的牌匾一眼,手最終無力的垂落。
與此同時,一滴晶瑩的眼淚,悄無聲息的滴落在雪白的衣裙中,淹沒成點,最終消失無痕。
那頭,林柔柔站在門口,親眼目睹著馬車消失在她的眼簾當中,緊張的心情終於是放了下來,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愉快的笑容。
太好了,安語婧終於是離開了,以後,這個王府裏麵,就是她的天下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另一道身影似閃電般的消失在盡頭。
蘭亭苑
沒有了剛才的驚心動魄,沒有了剛才的戰火硝煙,剩下的,是無比駭人的沉默……
一身玄衣的夏桀,一動不動的站在窗邊,頎長的背影看上去異常的冷漠,以及那不可隱藏的蕭條。房內間的某個角落邊,小莫睜開銳利的眼眸,舒服的窩在那裏,樣子相當的愜意。
“啟稟王爺,安王妃帶著小姐已經離開。”孤影似鬼魅般的出現,聲音依舊那麽冰冷。
夏桀的身體一僵,卻沒有回頭,許久,才聽到他開口說,“退下吧。”聲音冷冽如冰,熟悉的人卻不難聽出,語氣中的疲憊和悲哀。
“屬下告退!”話落時,人如來時,極快消失不見。
房間內,又陷入了一開始的死寂,空氣中的氣氛,卻壓抑的過了,足以令人難以呼吸。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夏桀終於回頭,俊美的足以令所有女人為之癡迷的臉上,寒氣逼人的緊,銳利的眸光如同道道刀刃掃向整個屋子,最後,無力的跌坐在座位上。
“嗬嗬……”半響,夏桀低低的笑了,笑的悲哀,笑的苦澀,冰冷無情的說,“走吧,走吧,不要再回來了!別再回來了!”
眼淚,一點點的落下,落下書桌上,濺起一層層水漬,形成一朵朵晶瑩而絢麗的淚花……
從別後,勞燕分飛,各不相關……從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錦帝七年初秋,桀王妃安語婧休,被逐出王府,黯然回娘家。
休妻一事,以閃電般的速度,瘋狂的流竄在整個京都,眾人既錯鄂又驚訝,換來陣陣唏噓聲。
皇宮中,太後皇帝也是極為驚訝,邀人入宮,卻屢遭拒絕。然即便如此,動作頻頻,徹底激怒了當事人夏桀。
入宮時,聽宮中宮女議論此事,震怒之餘,以當場下令將人處於杖棍之刑,又擱下狠言,若是再聽到有人議論,誓必令人身首異處,永無翻身之地。這一招,殺一儆百,嚇的所有人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再也不敢議論。
稍後,又當著皇帝太後的麵,寒氣逼人的說,休妻是他自己的家事,無須任何人來管教,也無須得到誰的同意,若是再聽到有人議論紛紛,必定追究到底,絕不留情。
據說,當日在宮中,所有在場的人,包括皇上,太後,西妃等人,皆被夏桀冰冷無情的表情,嗜血的暴戾眼神,渾身散發出來的殘戾氣息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那日開始,京都,不論是皇宮內院,王府裏麵,還是市井小巷,再也聽不到任何相關的聲音,極有默契的緘口。
而作為此事的另外一個人安語婧,自從回到娘家安府以後,至此避門不出,避客不見,整日呆在自己的閨房當中,無聲的拒絕所有關注好奇的目光。
日子悄然的過,平靜又溫吞,京都甚是平靜,隻是這一次的平靜,卻是暴風雨來襲之前的假象……
錦帝七年,陰曆七月末,夏朝與雲國邊境一帶,因兩國士兵因為爭妓一事,各持己見,發生爭執,情緒激動時,意外兵戎相見,致使雲國士兵當場死亡。
此事一出,頓時激起雲國邊境兵團內所有士兵心裏不滿。再加上,之前太子、使者被和平處理一事,再次被擠出,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那再也壓抑不住的憤怒,如同燎原大火,在每個雲國兵士之人瘋狂的燃燒。於是乎,連夜偷襲夏朝邊境的根據點,放火行凶。
原邊城將軍範英傑知此事罪大惡極,朝廷必定嚴懲不貸,貪生怕死之餘,竟然無故城中所有人的生命,棄城逃離,下落不明。導致群龍無首,邊境兵士,無辜百姓,死傷無數,慘不忍睹。
消息傳回夏朝,一時間掀起千層浪,整個朝野為之震怒,當今皇帝在大殿上勃然大怒,當場下旨,將範英傑一家人等是三十餘口全部抓捕收監,封鎖範府,並且在全國範圍內通緝頭等重犯範英傑。
當然啦,像這樣貪生怕死之輩,名聲早已狼藉不堪,人人對其恨之入骨,遭世人萬般唾棄。
經此一回,夏朝和雲國的友好關係,也算是徹底破裂,戰爭一觸即發。
宮中,皇上因為此事,大發雷霆,日日會見朝中重要官員,日不能食,夜不安寢,渾身散發著太多的暴戾氣息,隨時一觸碰都有可能爆發。
三宮六院,宮女太監人心惶惶,小心謹慎,唯恐殃及性命。
西宮,西流月的寢宮。
奢華大氣,精致漂亮的裝飾,四周角落撐起鑲有珍貴寶石的通天玉柱,殿內,嫋嫋香氣,馥香撲鼻,靜謐的很,呈祥和之意,令人身心愉悅,放鬆無比。
“娘娘,如今已經到了用膳的時辰,需不需要傳膳?”殿內,異常謹慎的嬌嫩聲音倏然打斷了平靜。
透過淡紫色的輕紗,一位身材勻稱的女子,斜靠在軟榻上,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中光芒璀璨,顧盼生輝,絕美的容顏上甚是嫵媚,“平兒,可知皇上那邊的情況?”
那宮女,也就是平兒,回“回娘娘,皇上在禦書房約見了桀王,宰相,還有宮中大臣,暫時還沒有出來。”
隨後又請示道,“娘娘,需不需要奴婢前去打探情況?”
“不必。”說話間,西流月作勢要起身,平兒急忙去攙扶,西流月瞄了她一眼,道,“等事情處理完,爹爹自然會過來尋。”去了,若是被表哥知道了,心裏隻怕又會怪罪下來了。
“移駕去福壽宮。”這等關鍵的時候,她應該去多陪陪姑母,再說,表哥忙完事,必然會去那裏向姑母請安。
“是,奴婢遵命。”平兒扶起西流月,背後還尾隨著四個標致的宮女,一路朝著太後的福壽宮趕去。
宮中的院子,不比外頭,走到哪裏都相當的精致,仿如人間仙境一般。秋天到了,院子裏麵的秋菊開的甚好。
通往目的地的路上,便見薰妃的貼身婢女行色匆匆的穿梭在前方,她的身邊一路跟隨的,正是宮中醫術最好的顧大夫,也就是顧瑾風的爹爹。
西流月習慣性的眯起雙眸,邁步迎上去。
那頭來的人,自然看到了西流月,急忙起身,“微臣(奴婢)參見西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西流月斜睨一眼,道,“起來吧。”
“謝娘娘。”兩人行禮後便起身等候。
西流月隨口一問,“何事如此匆匆忙忙?”說話很輕,目光卻看向薰妃身邊的婢女。
那婢女青兒垂頭,恭敬的說“回娘娘,奴婢的主子這幾日身子不適,故特意宣禦醫瞧瞧情況。”
“哦,薰妃病了?”這倒是奇了。
“回娘娘,是的。”
“那倒是要好好瞧瞧了。行了,去吧。”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病了興許不會有這麽多的事情,不然太煩,令人心生厭惡。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的離去,緊跟著便到了太後的宮殿,福壽殿。剛巧,另一位妃子如妃在眾人的追捧下款款而來。
西流月自然而然的頓住腳步,心裏不禁腹誹道,今兒個這是怎麽了?到哪都能夠遇到不想看到的人?簡直就是太影響心情了。
如妃自然也看到了,款款而來,嫵媚動人的笑,“喲,這下子可趕巧了,西妃也來了啊。”
“可不是嗎?倒是沒有料到,你也會來。”西流月笑的妖媚,如妃抿嘴一笑,“西妃這話說的可見笑了,本宮身為妃子,來見太後實乃正常不過之事,無須如此驚訝。”
“不過,話說回來,本宮來這的次數,自然是還不能夠跟西妃比了,畢竟這太後還是西妃的親姑母,自然比本宮要親厚的多。”
這話,雖然說的很好聽,暗地卻在諷刺,西流月不過是仗著與太後的親戚關係,才會比後宮的妃嬪走的更勤快一些罷了。
西流月精明沒錯,但是一直得到皇上疼愛的如妃,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心急城府也不淺。兩位都是在這宮殿中,擁有相當地位的妃子,平日內經常勾心鬥角,爭寵鬥豔,早已經是視同水火。如今,再一次碰上了麵,那又怎麽會輕易的放過呢?
西流月鳳眸倏然一寒,雙手攥緊,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無比礙眼的女人,賤人!
如妃的眸光毫不畏懼的對上西流月的寒光,四目對視,殺氣逼人,敢罵本宮?哼,西流月,你別得意的太早,你早晚被皇上給拋棄。
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誰還會願意來寵愛一個隨時都會威脅自己皇位的女人和家族。
西流月,你我走著瞧,我一定會親眼看到你從雲端掉下來,方解我心頭之恨。
誰也不再語,隻是各自轉過頭,默契又沉默的步入太後的寢宮。
“臣妾見過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兩個人的聲音一高一低,一嬌一柔,各有各的特色。
原本斜靠在軟榻邊假寐的太後,鳳眸睜開,精明中帶有無限壓抑的目光,令人非常的不自在。成熟嫵媚,風華絕代的容顏上,看不出半點的情緒,語氣充滿著倦意,“你們都來了,起來吧。”
眼尖手快的下人倒了茶水以後,紛紛後退一步,太後在貼身總管的攙扶下,端坐在一邊,西流月眸光流轉,問,“太後,午膳用過沒有?”
西流太後搖頭,歎息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哀家哪還有心思用膳。”
西流月和如妃聽著,彼此沉默,深有同感的很。末了,倒是如妃先開了口,道,“太後,事情發生了,憂心之餘,可千萬要保重鳳體,以免皇上憂心國度,還要憂心您的身子。”
“哀家明白。”西流太後舒心的點頭,正眼看了如妃一眼,不禁說,“如妃有心了。”
話落,如妃則是笑意盈盈,溫柔的說,“回太後,都是皇上太後看得起臣妾,讓臣妾有機會入宮伺候皇上,太後,臣妾自然當盡心盡力。”
太後深深的看了如妃一眼,眸光中柔和下來,不禁笑言說,“如妃心思不錯,難怪皇上如此寵你。”
想必,也是因為她為人溫柔婉轉,晶瑩剔透的很,又知道什麽場合說什麽話,什麽時候示弱,什麽時候不退後,可謂是進退有度。這樣懂分寸的女人,有幾個男人是能夠不喜歡的。
西流月聽聞,冷哼一聲,如妃眸光一沉,依舊笑意相迎,倒是西流太後瞄了非常不以為然的西流月,眼底有些不悅,卻終於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說實在的,她這個親侄女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好強,為人又太精明,事事都喜歡爭第一,眼底又容不下半點的沙子。
這若是男兒身,必定是國之棟梁,皇上之幸。無奈,終是女兒身,這樣的女人,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夠容的下,更何況是全傾天下的君王呢。
“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們身為後宮之主,凡事要多多替皇上考慮,這段日子安分些,別再給皇帝添亂了。聽明白了嗎?”
這話雖然不好聽,可是這都是事實。後宮的鬥爭,誰也避免不可。但是,卻能夠稍微的停止,還一個稍微太平的日子。
西流月和如妃彼此一聽,都沒有異議,乖巧的同意。
正當三個人都各有心思的時候,殿外的太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眾人一聽,神色各異,西流月和如妃自然是麵露喜色,紛紛起身,迎上前去,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一身明黃色龍袍加身的夏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出現,一張英俊而儒雅的俊臉,足以令無數女子為之動容。隻是,神情冷冽,目光滲著威嚴,渾身上下散發著真龍的霸氣。
夏堯眸光一垂,冷眼看了兩個人一眼,語氣很淡,“起來吧。”
“謝皇上。”西流月跟如妃兩個人紛紛站在一邊,後頭跟過來的西流丞相請安,“老臣見過太後,西妃,如妃。”
“丞相不必多禮,來啊,賜座。”
一群人坐定以後,太後鳳眸看向自己的親生兒子,見他一舉一動間,頗帶有幾分倦意,不禁關懷的問,“皇上最近忙於國事,可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所謂,兒子是娘親身上的心頭肉。縱然是高貴如太後,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真心關懷自己的普通母親。
夏堯微微側身,溫潤的說,“母後無須擔憂,朕自當注意。”
“那就好。”太後點頭,又問,“用過午膳了沒有?”
“尚未。”一直在忙著處理國事,哪裏還有時間用膳。
“既然如此,那就陪母後吃一點,皇上已經有許久沒有陪哀家一起用膳了。”
夏堯本沒有心思,又聽太後如此說,不禁心裏動容,也就答應下來,“兒臣自當遵命。”
“丞相與兩位妃嬪既在,那就留下來一同用膳吧。”
“是,(臣妾)老臣遵命。”
隨後,命禦膳房準備了上好的佳肴,一行人同坐一張飯桌上,氣氛雖然談不上活絡,但也算得上是平靜了。
用膳過後,如妃借故先行離開,太後也不留人,撤去了多餘的宮女太監,剩下皇上,西妃,丞相幾個人以後,太後也就直接了斷的問,“皇上,雲國那邊,你究竟是何種打算?”
剛才有外人在,她終究還是要避嫌的,可是眼下,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幾個人,自然是另當別論。
皇上臉色有些陰霾,一向察言觀色的西流丞相,主動的說,“回太後,皇上剛才在大殿上,已經命袁澤凱將軍為大帥,率領十萬大軍,前往邊境,對抗敵人。”
“袁大將軍。”太後思忖了一下,才說,“他征戰多年,經驗豐富,又善用兵法。哀家還記得,當年先皇在世時,還對他讚賞有佳,的確是再恰當不過的人選。”
“太後所言甚是。”
“何時啟程?可有安排?”
“回太後,皇上命人明日啟程。”
“明日。”太後喃喃自語,隨即也釋然,眼下已經到了關鍵時候,必然是刻不容緩。隨後,開口說,“即刻吩咐下去,說哀家和皇上今夜要替袁將軍和一幹將士踐行,令朝中四品一下官員來參加。”
“丞相,回去以後,讓景兒那孩子一同入宮,哀家許久不見他了,怪想念的緊了。”
精明的太後,目光一頓,補了一句,“對了,趁這一次機會,把安語婧一同宣入宮,哀家倒是想看,她現在究竟是怎樣的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