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虐妃,五度言情

日子依舊那麽過,封後一事卻是風波再起。

以西流丞相一派的老臣子們以激進而極端的方式抗議著安語婧封後,有的甚至於以染病為由,拒絕上朝,早朝一度處於癱瘓狀態。

這種類似於威脅的舉動,自然引起皇帝的極度不滿,宮中人人自危,就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天子,小命不保。

而作為此事的關鍵人安語婧,反倒過著非常舒坦的日子,似乎殿前的硝煙彌漫,根本就不算什麽事。

“娘娘,剛剛皇上派人來傳話,說,正午有要事處理,就不過來用膳了。”碧綠來到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說,末了還不忘打量安語婧的臉色,擔心她有個什麽不悅。

安語婧聽後,恩了一聲,“知道了。吩咐下去,讓他們把菜都收一收,等會你親自送到皇上那裏去。就說,凡事再忙,也要注意龍體。”

“是。”碧綠應聲答應,連連後退,辦事離去。

隻等到一個人相處的時候,安語婧這才抬眸,嘲諷不屑的想著,他能有什麽忙的?說到底還不是擔心被人又說了閑話去?所以,才會有意的避開的,不是嗎?

還好,她從一開始就看的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裏?不然,還不知道該有多失落?

有時候,真心的痛苦過,絕望過,反倒什麽都麻木了。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令人措手不及,也防不勝防的例外。

那日,安語婧在殿內休息,碧綠麵色匆匆的衝過來,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安語婧睜開眼眸,不冷不熱,碧綠當下說,“皇上剛剛將李將軍抓起來,聽候發落了。”

李將軍?哪位李將軍?安語婧蹙眉,“究竟是為了何事?”

碧綠眼睛閃爍一下,安語婧就已經明白了,“說吧?過程是什麽樣的?”

情況大概是這樣子的,祖上三代忠臣,性格剛烈而堅毅的年輕少年李將軍,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在朝堂上頂撞皇帝,斥責皇帝被她美色所迷惑,失去了該有的理智。又說,安語婧乃禍國殃民之人,理應處死!若擁立這樣的女子為皇後,吾國必遭天譴。

這一番駭人聽聞的說辭,自然是令皇帝大怒,一氣之下,將人無情的關押,年輕有為的將軍瞬間淪為階下囚。

許久,安語婧淡淡的笑了,尋思道,想不到我安語婧也會被人說成是禍國殃民的蘇妲己。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往後一有什麽情況,你就立刻來稟告!”既然已經有人公然的站出來反對,那麽接下來的時間怕是不會如此寂寞了。

隻是,這李將軍究竟是何許人也?她倒是比較好奇,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晚上,夏堯自然又缺席,安語婧心如明鏡,隻是一如往常的命人備了食物送過去。

自己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安靜的獨處於清冷的宮殿中,直到她聽到熟悉腳步聲,還有那熟悉的氣息。

回眸時,夏桀已經站在身後,一聲墨色的裝扮,倒是非常合適在夜裏辦事。

“李將軍是誰?”安語婧直接了斷的問,半點也不廢話。

夏桀的麵色並不太好,眉目間更是有著難以掩藏的疲憊之色,卻半個字都沒有提上一句,說,“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聽了幾秒,看安語婧沒有說話,他方才主動說出原因,“李家世代忠臣,到了這一輩子,他已經是獨苗,李老將軍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而皇帝為了權衡各個臣子之間的勢力,必然不會對他有何過格的舉動。隻是,牢獄之災怕是免不了。”

安語婧瞄了他一眼,她根本就不想知道這些,夏桀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冰藍色的眸子盯著她,眼中化不開的思緒,卻不是她所能看的懂的。

“我以為,他是你的人!”這話倒是不假,皇朝一向都是秉持著各掃門前雪的態度,誰會傻到在皇帝頭上動刀子。除非是有人指使而為之。

“他目前還不是!”夏桀回答,安語婧聽出含義,目前不是的含義,也就是不代表往後不會是。

不過,這也不是她所在乎的東西,她所在乎的是,何時能夠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婧兒,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沉默過後,夏桀突然問一句,語氣中的關切,沒有半點掩飾。

安語婧冷笑,直視他的眼睛,嘲笑道,“王爺是想要聽我說什麽?送你四個字,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真是殘忍的字眼,卻是他咎由自取。

收拾好內心的傷痛,夏桀又回到了以往那個麵無表情的王爺,“如今局勢緊張,為了不讓人再對你不利,這段日子我盡量少過來!”

“隨便!”

這一天被太後請去喝茶,有了前車之鑒,安語婧自然是小心應對,意外的是,太後對她態度很好,令她受寵若驚,與此同時她卻更加謹慎提防。

到了一半時,安語婧終於聽到她說出來意,“你可是真心愛皇上?”

“回太後,自然是真心。”

“那如今眾人皆反對,你難道就忍心看到皇帝日日為了此事而憂心?”

安語婧微愣,想了想,說,“臣妾並不想。”

“所以,你有何打算?”

“臣妾明白了,多謝太後指點!”

“你真的明白了?”

“明白。”她是明白了。

回了宮殿後,提筆寫了封信,帶著包袱,利索幹淨的離開。

興許是太後的默認,她的出宮之路比想象中的要順利的多,她並沒有回家,而是在京城最繁華的酒樓住了下來。

餓了就讓人把飯菜送進來,困了就睡覺,閑了就讓小二去集市上買兩本小說過來打發時間,過得不知道有多清閑。

幾天過去,安語婧換下男裝,走出房門,慵懶的坐在大廳,耳邊是京城最新出爐的消息。

“聽說,宮中那位娘娘不見了,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將所有服侍的宮女太監全部殺了!”

“別提了,今上午那會,我親眼看到一大群官兵去了城南的桂大人那裏,一家五十口人全部入了監獄。”

“這事我也知道,說是在殿前提議廢除封後的聖旨,才會……哎,女人真是紅顏禍水啊!真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的?”

“江山美人,有誰不愛?皇帝也是人啊!”

“但是,皇帝的主要責任是社稷安危和民間生計,而不是對為了百姓勞心勞累的忠臣大動幹戈,就像是依舊在獄中的李將軍一樣。這樣的遭遇,又怎不令人心寒?”

“可不是。隻是,他是皇帝,又耐得了何?”

“那可不一定。改朝換代,自古就有……”某人不滿的嘀咕,驚的身邊的友人麵色遽變,伸出手噓聲,小聲道,“你可別……小心被人聽到要出大事的!”短暫的沉默,皆是無奈的歎息。

不久,兩人結賬,匆匆離去。

安語婧方才抬起頭,清麗的容顏上,漾起一抹極冷的笑意。看來,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啊。

回到房間內,安語婧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有不屬於女子的氣息,她雙手碰上木門,喝道,“誰在裏麵?滾出來!”

恰時,床榻背後傳來異響,來人一身錦繡長衫,神態自若,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冰藍色的眼眸依舊亮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是你!”語氣雖不好,但是好歹放下心來,安語婧坐到茶桌前,自顧倒了一杯水,“不錯,你竟然能夠發現我在這裏。”說到這,又停頓一下,“不過,比想象中的慢幾日,想來桀王爺也不過如此。”

夏桀聽到她語氣中的嘲諷,沒有回話,見她安然無恙的在他麵前,他就放心了。

過於直接,過於銳利的目光,自然不能夠絕對忽視,安語婧轉過頭,語氣冷冷道,“不如說說如今的情況吧。”

“你出宮以後,夏堯發現你不見了,一怒之下,下令將你宮內所有宮女太監全部滅口。”喝茶水的手微微顫抖,幾滴水漬落下來,由白淨的手上滑落。夏桀看在眼中,裝作不知情,繼續說道,“後來他又跟太後在宮中大吵了一次。隻聽說,那一日太後被氣的當場暈厥過去,事後母子倆的關係可想而知!”

“是嗎?”安語婧聽到這裏,低低的笑了,“西流太後不是自以為我離開了皇宮就能夠解決一切問題嗎?如今,讓她親自嚐嚐這其中的滋味,怕是永生難忘了!看來,當初留下書信,還是不錯的決定!”

夏桀微愣,原來她離開時,還留了書信,難怪夏堯會與西流太後……

隻是,眼前這個滿麵冷笑,不帶半點感情的女子,真的是他愛了多年的女人嗎?答案是肯定的,她是,千真萬確的就是!

“接下來,你想要怎麽做?”

安語婧放下手中的茶杯,眼底深邃的令人看不明白,“很簡單!你去把我住在這裏的消息透露出去,自然會有人來的!”

夏桀蹙眉,不讚同,“難道,你不知道,你這麽做很冒險?若是那個女人動了殺機,你一個人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由你來解決嗎?”安語婧冷冷的反問一句,夏桀頓時一愣,果然是關心則亂,竟然會擔心的失去自己應有的理智。

安語婧撇了他一眼,不冷不熱,“你可以走了!”

夏桀的心情瞬間跌落低穀,安語婧的陰晴不定,是他心中永遠化不開的結。

兩天後,安語婧的廂房內迎來了一位意外之客。同一日,在眾人好奇而懼怕的注視下,她與當今天子同坐一輛馬車,風光無限的再次踏入那冰冷的深宮當中,開始那漫長而久遠的宮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