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上前,對著那頭顱和斷手,念起緊箍咒來。很快地幾縷白色的絲線,自半空中出現,像長了眼睛似的,將那頭顱和斷手捆住了。
那頭顱停下了吃影子的動作,猛地瞪向我。那頭顱的眼睛很大,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
但此刻珊珊的影子,還是在那頭顱的嘴裏。
我被它瞪得心裏發毛,轉頭對張子恒說道:“張先生,你看看能不能抱起珊珊。”
張子恒又嚐試著將珊珊抱起。然而,他還是失敗了。
“爺爺,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了。”珊珊哭著說道。
而此刻,頭顱和斷手,都在不斷地掙紮著,想要掙斷那些白色的絲線。
我又念起咒語。半空中出現更多的白色絲線,將頭顱和斷手都纏得嚴嚴實實。
然而下一刻,頭顱和斷手都掙脫了白色絲線,我被咒語反噬,踉蹌後退幾步,扶著牆壁,嘔出了一口血。
“小赳師父,你沒事吧?”張子恒見我吐了血,有點擔憂地問道。
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搖了搖頭:“我沒事。”
我使的這個禁錮術,如果不能製服對方,那麽就很容易被反噬。陸懷興曾經告訴過我,法術反噬很常見的,習慣就好了。
那頭顱又開始咀嚼起珊珊的影子來。它咀嚼的時候,發出刺耳的哢嚓哢嚓聲,一直在房間裏回**著,無比的瘮人。
我正在思考著對策,耳邊傳來了張子恒的嗓音:“小赳師父,你快去叫陸方士過來,我在這裏陪著珊珊,你快去!”
我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間,就衝向了電梯。關鍵時刻,還是電梯能節省時間。
我坐著電梯到了二樓,跑到長廊盡頭,到了那個紅色門的房間前。
我剛想推門進去,一聲巨響,陸懷興整個人穿過紅門,跌落到了地板上。
紅門被生生砸出一個人形。
陸懷興低頭,往地板上吐出了一口血。
“師父,你沒事吧?”我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怎麽回事啊,今天我們師徒倆雙雙嘔血,真是出門不利啊。
“我沒事。”陸懷興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就站了起來。
我看向房間內。房間內的牌位不見了,牆壁上的符紙,也不見了。房間又變成了空****的樣子。
“師父,有頭顱在吃珊珊的影子,張子恒在陪她,師父你快去救她!”我拉住陸懷興的手臂,著急地說道。
但當我們趕到珊珊的臥室時,發現那斷手和頭顱都不見了,而珊珊已經躺到了**,好像已經昏迷了過去。
坐在床邊的張子恒,見到我們過來了,便站了起來:“陸方士,剛才珊珊的影子,被那頭顱吃掉了。我的影子也是。”
我看了看地麵。張子恒真的沒有影子了。
陸懷興走到床邊,將手指搭在珊珊的手腕上。過了一會,他說道:“珊珊身上沒有邪物,現在應該是身體虛弱,先把她送去醫院吧。”
之後,張子恒和珊珊的父母,跟著救護車,送珊珊去了醫院。
而我和陸懷興,則到了客廳內休息。應該怕屋子裏再出現靈異事件,所以我們就沒有陪珊珊到醫院裏去。
“陸方士,今晚你和小赳師父兩個,就在這裏留宿吧。如果沒你們的話,我們不敢在這裏住的。”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過來,對陸懷興說道。
張子恒的家人實在太多,我認不全,所以這個年輕女子,我也實在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她跟張子恒是什麽關係。
反正在這屋子裏住的,都是張子恒的家人就對了。
“好,你放心,我們會在這裏跟你們一起的。”陸懷興說道。
“陸方士,你受傷了?”那年輕女子瞥到了陸懷興衣擺上的血跡。
這血跡可能是剛才他嘔血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
“沒什麽大礙的,謝謝關心。”陸懷興有禮地回答道。
接著,張子恒的家人都過來我們麵前,說盡好話,讓我們一定要幫他們家驅趕不幹淨的東西。
就挺可笑的。這幫人,明明之前還是很懷疑我們的,但是現在卻把我們當成了救世主一樣。
但陸懷興並沒有什麽不悅的情緒,他神色淡淡的,安撫了張子恒的家人幾句,就讓他們到另一個客廳休息。因為他要跟我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
張子恒的家人們都很順從地離開了。
“師父,還是我先說吧?”我征求著陸懷興的意見。
“好。有什麽問題你盡管問。”陸懷興還是氣定神閑的。
於是我將剛才在珊珊臥室裏看到的情形,都跟陸懷興詳細說了。
陸懷興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見他不說話,便又說道:“師父,是什麽邪物那麽厲害,會讓你受傷?”
“這個邪物,不同於我以往見過的任何靈異生物。它像是幾種邪物的結合體。妖精,魅魔,亡靈。但我不明白,這三種本來就不沾邊的靈異生物,為什麽會結合在一起?”陸懷興微微皺起眉頭,“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一些,我現在還不清楚的事情。”
“張家的人中,是不是有人在供奉著邪物呢?剛才我看那符紙上,好像寫的是供奉一類的咒語。”我又問。
“應該是。而且這個邪物,已經被張家供奉了不少時間。估計張家的好幾代人,都在供奉這個邪物。否則它不會有這麽大的法力。”陸懷興回答我。
“那剛才師父跟張家的人交流的時候,有獲取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嗎?”我說完這些話後,給陸懷興倒了杯水,“不如等會師父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剛才,好像傷得不輕。”
陸懷興雖然對我說沒事,但我剛才細細觀察了他一會,覺得他臉色比平日要蒼白,說話也沒有平時底氣足。
可能他隻是不想讓我們太過擔心吧,畢竟是這個特殊的時間點。
“不用。我自有分寸。”陸懷興接過我倒的水,喝了幾口,然後說道,“我剛才,著重從張家人的口中,去了解張子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