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不忍心見玄鷹傷心的樣子,終於答應讓玄鷹與自己同行,而破雲不知道的是,在他消失在鳥林的這幾個月中,江湖中的暗湧越來越洶湧起來。

陽關大道。

一人一鷹。

人是俊朗的青年。鷹是氣宇軒昂的玄鷹。

隻不過青年顯得無精打采,臉上盡是愁容。

來回飛舞的玄鷹心情卻好的很,不時破雲頭頂盤旋一會,不時落在破雲的肩膀上,高興的用小腦袋來回蹭破雲臉龐。

破雲卻一絲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從鳥林已經出來四五天了,對破雲來說簡直四五年還要長。

“石頭。我們到底去哪啊。”

“我不叫石頭。”破雲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玄鷹。

“石頭比破雲好記,再說叫石頭怎麽了?”

“再叫石頭我把你毛拔光烤來吃了!”破雲惡狠狠道。

“......幹嘛這麽凶嘛,就知道欺負我...”玄鷹拿出殺手鐧,使用抽抽欲泣的聲音。

“......”破雲感覺頭疼的要命,隻好強顏一笑,“開玩笑,我開玩笑呢。”

一路上破雲受這樣的氣已經受得快要崩潰了,隨時隨地都有一個會說話的大鳥在身邊喃喃不停,而且還竟問些匪夷所思的問題。

像什麽天為什麽是藍的啦,為什麽會有風啦,為什麽破雲不會飛啦,破雲為什麽會總皺眉擺出一副頭疼的樣子啦…簡直就是一個三歲孩童一樣,看什麽都新奇,看什麽都要問為什麽,甚至連原來見過的東西也要問這問那的。

破雲頭疼之餘也曾問過玄鷹為什麽原來見過的事情,蛻變以後反而都不認識呢?難道蛻變不是進步,反而是在後退?玄鷹不屑的說一聲不知道,就把破雲噎得有種想殺了玄鷹的衝動。

再問玄鷹為什麽當日隻要小的內丹,為什麽不要大個的內丹。玄鷹隻淡淡的說道,自己有一種感覺,吃了那個大的內丹不一定有命在,所以隻要的小個子的。

破雲奇怪之餘,不由質問玄鷹為什麽沒有提醒自己,那個大個的內丹弄不好可能要命。

玄鷹甩過來一句,看你皮糙肉厚的可能沒事。

破雲氣得大罵玄鷹不夠義氣,不顧自己的安危,更是把秋晴扔下自己跑了。說得狠了,玄鷹就馬上變成嬌滴滴的欲泣的語氣,讓破雲有再大的脾氣也沒辦法發作。

還有領破雲氣憤的是,玄鷹果然和自己想象中差不多,在山洞外麵差點被牢蛭蟲捉去,因為懷恨在心才把破雲引到山洞中去教訓教訓牢蛭蟲。

至於山洞中有什麽東西,牢蛭蟲厲害不厲害,玄鷹根本不能想的。

破雲氣憤之餘也隻能暗中自我勸慰運氣不錯,不僅把牢蛭蟲宰了得到稀世之物,更是得到一柄鋒利無比的利劍,奪魄。

可以說沒有玄鷹,就沒有這幾樣東西。至於如果自己在山洞中了什麽埋伏,或者讓牢蛭蟲吸幹血肉當壁燈掛在山洞中,這些東西破雲連想都不敢想,惟恐自己控製不住真把玄鷹烤來吃了。

這幾日來,破雲對奪魄越來越喜愛。

長長薄薄的劍刃、流雲般的身形,無一不讓讓破雲感到很滿意,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劍鞘。破雲又去山洞中找尋幾次,都沒有發現劍鞘,最好隻好斜斜的插在腰間。當然,也惹來不少街邊好奇的目光。

自從出了鳥林,破雲就告誡玄鷹在有外人的時候絕對不能說話。

破雲可不想讓玄鷹惹出什麽騷亂。

玄鷹雖然不願意,但見破雲一臉沒商量的表情,也就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對玄鷹來說,不過是把平時的話攢到和破雲單獨相處時一塊說,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破雲在鳥林中就已經決定,出鳥林先去震龍山搗搗亂。自從服用牢蛭蟲的內丹,破雲感覺自己的實力明顯上升了一大截。但剩下的內丹,破雲卻沒有繼續服用。

一來,不知道對自己還有沒有用,別和別的補藥一樣完全無效了。那樣實在太暴殄天物,不如留給日後有需要的人用。

二來,牢蛭蟲內丹化為的熱流實在太厲害了,簡直讓人痛不欲生。破雲考慮自己實力大增,似乎不需要第二粒內丹,其實不過是給找個合適的借口不想受煉化內丹的罪罷了。

從鳥林出來認明方向,發現去震龍山要經過長岩山,過家門而不入似乎有些過分吧,破雲決定先去夜羽門一趟,反正自己去震龍山也不是著急的事情。

一路無話,這日便來到了長岩山夜羽門。

夜羽門守衛弟子看見山頂的階梯上慢慢走上一位俊朗的青年,長發在頭上束的幹幹淨淨,腰間一柄明晃晃的長劍,讓人奇怪的是肩膀上竟然還站著一隻似鷹非鷹,比鷹還要打上幾圈的大鳥。

兩名弟子對視一眼,眼中均閃出警惕之色。

慢慢的一人一鷹走到近前,一名弟子臉露驚容失聲叫道,“師叔!師叔你回來了!”說著快步迎了上去。

另一名弟子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聽走來的青年微笑道,“不必多禮,我自己進去就好了。倒是你們值守辛苦了。”

迎上去的弟子臉上閃著光,覺得破雲的讚賞比任何報酬都要珍貴,重重的點點頭,恭恭敬敬的看著破雲走進門內,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

另一名弟子年紀不大,走過來疑惑問道,“師兄,這人是誰?師叔?”

方才的弟子臉上掛著不屑,繼續崇拜的看著破雲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你剛進師門,這都不知道。這位就是咱們夜羽門青年一代,不,甚至當今江湖中所有青年的追尋方向。破雲師叔!”

“破雲...?破雲...!”年輕弟子大驚失色脫口而出。

先前弟子狠狠的敲了一下年輕弟子腦袋,大聲叱道,“破雲師叔的名諱豈是你能隨便叫的!”大有年輕弟子再說一聲就要刀劍相向的架勢。

年輕弟子自己也感覺自己犯了很大過錯,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心中不停的回想方才遇到破雲的情景,暗罵自己竟然大意沒有記牢破雲的容貌。

那可是年輕一代第一人啊!

破雲剛進夜羽門不遠,就見郭杉正指使著兩名小弟子跑東到西。破雲微微一笑,喊道,“郭杉,又再欺負小師弟們呢吧。”

郭杉臉色一變,怒道,“哪個不長眼的…”扭頭一看竟然是破雲,後半句話生生的咽了進去,驚喜道,“師…師叔…?!”連忙跑到破雲跟前行禮,喜道,“師叔,你回來!”

破雲故意板著臉,“方才你說哪個不長眼的什麽啊…”聲音拉得老長,斜眼看著郭杉。

周圍認識破雲的弟子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不認識的弟子好奇得看著郭杉師兄竟然還會被罵?不一會,圍上來一群人,不過誰都不敢亂說話,靜靜的看著破雲和郭杉二人。

郭杉臉色變得很難看,尷尬的兩手不知道放在哪裏好,嚅嚅道,“師叔,杉兒沒說什麽不長眼的。師叔聽錯了吧。”

破雲臉色一沉,道,“我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紀嗎!”

郭杉聽破雲語氣一沉不由一驚,連忙恭聲認錯道,“是杉兒口出不遜,是杉兒錯了,請師叔懲罰杉兒吧!”

破雲微微點點頭,看看四周圍觀的眾弟子,聲音變緩,道,“杉兒,師叔不是想為難你。師叔是想讓你、讓你們所有弟子都必須記住一件事情!”

破雲的聲音變得很嚴肅,鄭重道,“我們習武之人切忌心浮氣躁!”看著垂首的郭杉,道,“貪欲、權利都是心魔。控製不當,輕則停滯不前,重則走火入魔!杉兒,上次我見你就有亂用權利的現象,如此下去你的武功是不會有進步的。這點,你一定要記好!”

郭杉羞愧的點點頭,嚅嚅道,“杉兒記住了。杉兒以後不敢了。”

“好一個貪欲、權利都是心魔!”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破雲眼睛一亮,脫口道,“師兄!”

一位長袍老者分開人群走了進來,可不正是夜羽門主,木海。

眾弟子紛紛躬身施禮。

木海微微一笑,笑罵道,“你們這群不爭氣的東西,讓你們師叔教訓了吧。”

破雲微笑道,“沒有。我們是隻是聊聊天罷了。”

木海微笑搖搖頭,“是我慣壞了他們啊。”故意瞪眼看著周圍的弟子,“還不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還等著挨罵呀。”

眾弟子偷笑著一哄而散,看來平時木海對弟子們的教育並不嚴厲。

郭杉也要扭頭就跑,木海沒好氣道,“杉兒,你想跑哪去啊?”

郭杉一怔,尷尬笑笑。

木海輕歎一聲,瞪眼道,“還不快去備茶!你師叔回來都不知道請茶嗎!”

郭杉咧嘴一樂,一溜煙跑走了。

破雲微笑看著木海,由衷道,“師兄待人寬厚、治理門派有方,破雲實在是佩服啊。”

木海微微一笑,“快別誇我了,夜羽門掌門戒指還不是你給我的。這個門派本來應該是你的才對。”

破雲笑著搖搖頭,道,“師兄知道我的意思,何必老說以前的事情。”

木海哈哈一笑,嚇得玄鷹從破雲肩膀上飛起,在空中不住盤旋。

木海大有深意的看著破雲,道,“我說你小子說去熾陽門搬救兵,怎麽搬的沒了消息。到底出什麽事情了,趕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