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雲重重

白羽歌帶著蕭語悠一路疾行,陽光曬幹了二人身上薄薄的紗衣,距登船之處越來越近,空氣間隱隱透著血腥之氣,白羽歌緊皺著眉,不祥之感在心頭升起。

輕功上樹,為求安全,白羽歌還是決定小心行事的好。透過層層疊疊的縫隙,隱隱可以看見湖岸旁坐著一個“男子”,黑色的錦繩將長發隨意束起,鬢角的青絲隨風飄揚,閉著雙眼,倚劍而坐,模樣甚是淡然。隻是,在她身旁,鮮血早已凝固,妖冶的紅色在陽光之下甚是紮眼,憑著直覺白羽歌覺得冬梅多半是遭不測了!

蕭語悠緊緊抓住白羽歌的衣袖,看著地上的已幹的血跡忍不住隱隱犯嘔。

清風拂過,湖麵上漾起層層水波,樹下之人睜開雙眼看著湖麵,小舟穿過層層疊疊的荷葉,在湖岸停下。小舟之中,另一白衣女子提著劍躍到岸上。

“人跑了?”樹下之人冷聲問道。

“半路殺出兩個礙事的,被她們潛水逃開了!”白衣女子狠狠說道。

黑衣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果然,在她身旁那個女子是個麻煩的家夥!”

“那個丫頭呢?”白衣女子四下掃了掃,問道。

“太臭,扔湖裏了。”黑衣“男子”淡淡道

“真可憐,遇上你這麽一個不會憐香惜玉的家夥,多好一姑娘啊,你就這麽對她!”白衣女子一臉可惜的模樣歎道。

“你若是喜歡,日後給你留著便是!”黑衣“男子”麵若寒霜,沒好氣道。

“怎麽,吃醋啦,生氣了?放心吧,除了你我白雷還從沒看上過其他人,你說我怎麽就攤上你這麽個木頭冤家?”白衣女子嬌笑著問道。

不去理睬那女子,黑衣“男子”兀自起身,估摸了一下時辰,道:“天色不早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撤吧!”神色依然冷漠,隻是語氣中卻添了幾分溫柔。

“木頭!”白雷輕嗔一聲,笑盈盈地跟在其後。

白羽歌在樹上,大氣未敢出,當聽見二人說那丫頭沉屍湖中之時,白羽歌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麽才半日工夫,那個早上還就著自己耳朵的刁蠻丫頭就這麽……死了?

蕭語悠心中難過更甚,冬梅被人拋屍湖中,與她無疑是五雷轟頂,多年來都是冬梅照顧著自己,無微不至,那丫頭雖是刁蠻,但本性卻是純良之至,她怎麽舍得,就這樣走了?蕭語悠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胸口氣悶,腳下一軟,竟生生昏了過去。

白羽歌見狀慌忙將她攙住,正欲離去,忽聞見林中腳步匆匆,白羽歌慌忙重新將身子藏如林中,低頭一看,便見兩個渾身濕透的女子趕至湖畔,細看了湖畔的血跡,二人彼此對望,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白,依我看此事還是需盡快報與公主知道!”蕭黑皺眉道。

“你定奪吧!不過黑麒和白雷怎會突然出現在浩軒?還對著那人下手,他們不是……?”蕭白疑惑道。

“你我本不該插手此事,不過事已至此,咱們還是請公主定奪好了!”蕭黑嚴肅道。二人商量了一番後,便匆匆離了去。

白羽歌站在樹上,沒見山丘越蹙越高,黑麒,白雷,還有方才那兩個人,究竟是誰?蕭沁言已然離去,那這三番四次襲來的刺客目標究竟是何人?還有方才他們口中所說的公主又是誰?究竟是梓辰,還是麒月?白羽歌覺得此事疑雲重重,需得速速回山與白清嵐商量才是。念及此,拉過蕭語悠的骼膊搭在肩上,環住蕭語悠的腰,輕功一點,向著玉玄山飛奔而回。

玉玄聖山中,白清嵐和楚青正打得難舍難分,劍氣炸響之聲在山穀中不斷回**。

白清嵐輕功在空中騰挪翻轉,劍光幻化做一道道金色魅影,劍氣灌頂而下,隻聽聞“當啷”一聲,長劍斷作碎片散落,楚青隻覺持劍的右手一陣癱軟,虎口早已被震麻。

“軒月劍第十三式——月沉西山”白清嵐低聲道,收劍入鞘,回頭慌忙奔到楚青身邊,道:“師父——”

楚青一臉笑意,欣慰地看著麵前的白清嵐點頭道:“嵐兒,這軒月劍法你已練成,為師也沒什麽可再教你的,你可以出師了,日後行走江湖坐擁天下之時也隻需多加注意精進內功,假以時日也定能進入修真之境,過些日子你和羽兒便下山吧!”

“是,師父,徒兒謹遵師尊教誨!”白清嵐撩衣跪倒,重重叩首道。

“好,這樣就好,今日先回去歇息吧!”楚青捋著胡須,微笑道。

“是,師父!”白清嵐起身,輕功躍起,匆匆離了玉玄聖地。

疾步走回玄嵐院,路過山門,餘光卻瞟見一抹熟悉的聲影。

“羽兒,這是怎麽了?”白清嵐見白羽歌架著蕭語悠艱難上山,忙趕到白羽歌身旁問道。

“皇姐,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先吧語悠帶回玄嵐院吧!”白羽歌喘著粗氣道。今日又是潛水又是上山的,縱是再好的體力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回到山上自是已筋疲力盡。

白清嵐見她累作這般,心中一陣心疼,左手環過蕭語悠的腰,將她攙起,右手握上白羽歌的手,溫柔道:“走吧!”

西玄院,安頓好蕭語悠,為其診脈清理後,二人方才放心離去。

回到玄嵐院,白清嵐把白羽歌按在美人榻上,打了水來輕輕為她擦拭臉龐。

“羽兒,究竟出了什麽事?”

“皇姐,今日我們又遇見刺客了!”

聽見“刺客”二字白清嵐的手微微顫了顫,趕忙著急問道:“你可有受傷?”

“皇姐不必擔心,羽兒無事。”白羽歌伸手撫上白清嵐的臉,笑道,笑中帶著安慰。

“無事就好!”白清嵐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語悠的丫環被人沉屍湖中了!”白羽歌嚴肅道。

“什麽?怎會這樣?”白清嵐驚訝道。

“刺客有兩個,一個女扮男裝,叫做黑麒,另一個女子喚作白雷,我雖未與那二人交手,但看那二人的招數,武功應不在你我二人之下。此外還有兩個女子,不知是何方神聖,但卻救了我和語悠,否則隻怕連我們也一並葬於那湖中了!”

“沁言早已離去,為何還有刺客來襲?”白清嵐沉思道。

“這也是我所好奇的地方,皇姐,此時絕非蹊蹺,隻是咱們連刺客的目的是什麽都不清楚。”

白清嵐神情嚴肅,思索半晌,方道“這樣,羽兒,你我準備收拾包袱,咱們明後兩日便啟程。”

“皇姐,去哪?”

“鳳鳴山莊!”

“鳳鳴山莊?去那作甚?”

“羽兒還不知吧,鳳鳴山莊是我浩軒密探總部,母後曾將這天下所有密探都交與了鳳鳴山莊莊主所管,若想查清那些刺客的來路,定要借助鳳鳴山莊的力量!”

“原來是這樣!”白羽歌恍然大悟道。

“羽兒,你也累了,先在這美人榻上休息片刻吧!”白清嵐看著白羽歌嗬欠連天的模樣,心中一陣憐惜,伸手解去白羽歌外衫,柔聲道。

“皇姐在這裏陪著羽兒好不好?”白羽歌緊緊攥著白清嵐的手央求道,今日之事,方才細細回想後白羽歌才覺得無比後怕,若是自己躲閃晚了一步,若是沒有人前來助自己與蕭語悠逃脫,隻怕自己真要葬身那湖水之底,便也再無法見到白清嵐,無法與之相守了。

“放心吧,皇姐在這裏陪著你便是!”白清嵐柔聲安慰道,她又何嚐不是害怕的,生怕失去這個小丫頭,這個愛著她,守著她,無怨無悔的小丫頭。

白羽歌拉著白清嵐的手貼在自己胸口,那裏跳躍著一顆活物,有白清嵐的溫度,溫暖無比,讓人心安。

白清嵐端詳著白羽歌的睡顏,狹長的鳳眼,薄薄的丹唇,精秀的五官得天之誠,這樣漂亮的小丫頭倒讓自己給占了,上天待她不薄,自己過去還傻傻地不領情,真是罪過!手指在白羽歌的臉上輕劃,點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終落在那一片丹唇之上。朱唇微啟,讓白清嵐忍不住俯身輕輕一啄,小心翼翼地抽出放在白羽歌胸前的手,為她蓋上涼被,複又看了看,生怕驚醒了她。

蓮步輕移,腳步聲弱不可聞,退出玄嵐院,悄悄關上院門。現下還不是陪著白羽歌睡覺的時候,還有其他要事,需得等著白清嵐去做。

梓辰皇宮。

蕭沁言手中握著蕭黑蕭白送來的書信,眉頭緊皺,來回踱步徘徊。究竟是誰派人行刺,行刺的對象又是誰?

“皇後娘娘駕到——”宮外的太監傳到。

她怎麽來了?蕭沁言心中暗道。

“天月給母後請安!”蕭沁言冷聲上前見禮道。

“你們都退下吧!”齊錦低聲衝著身後的宮人吩咐道。

“是,皇後娘娘!”

眾人退下,空****的宮殿中,隻剩下齊錦和蕭沁言二人。沉默籠罩著二人,良久。

“沁兒!”齊錦猶豫半晌方低聲喚道。

蕭沁言身子微微一顫,這樣的稱呼,究竟有多久遠?當年那個女子,在百花叢中柔情地呼喚,現在卻早已變質了。

“你來幹什麽?”蕭沁言冷聲道:“對了,我是否該祝賀你成功奪位母儀天下?或者說祝賀你那個可憐的兒子就要當上太子了?”

“沁兒!”齊錦沒曾想過三年未見,再度相逢蕭沁言竟是這般冷漠,想想也是,這些不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嗎?是她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幸福,想要找回當年那個愛著自己寵著自己的人,隻怕是自己奢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上居然停電……周末上網碼字的心傷不起,……有木有……有木有,供電局,偶恨死你了!

努力在今晚吧三更發出來,進度加緊中,關於語悠和羽歌的糾結問題,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求花花,各種求……打滾耍賴,今天憋屈了一早上!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