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番外之五

此時靈若正在屋子東瞅瞅西看看的打量這人間之物,川弦在一邊看得輕笑。

靈若停了下來,不滿地看著川弦道:“你笑什麽,我這第一次來人間,這兒又是皇宮,自然覺著新奇些。”

川弦上前去拉了她的手,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你這孩子,這些話怎能隨意說出口,人間有句話叫‘隔牆有耳’,你這話讓人聽去了,不是將你當癡人抓了就要把你拿去高價賣了。”

靈若聽川弦如此一說方才警惕起來,忙捂住嘴要跑出去看看,而川弦卻拉著不讓她走。

“唉……你做什麽……?”

川弦隻是向靈若眨了眨眼,伸手去施了法,便聽得外邊有人離開的聲音。

靈若驚了驚,望著川弦道:“那人……”

川弦揉了揉她的發說:“放心吧,那人什麽也不曾聽到。”

靈若知道是他將那人記憶抹去了,便安了心,隻是這會兒沒興致再去看人間的物件了,隻得悶悶地坐在一旁不說話。

“你若是喜歡這些東西,天界裏有更好的,想要多少要多有趣兒多稀奇的都行。”川弦走到靈若的身邊說,“如今的人間,便是皇宮裏的東西也不見得能好到哪兒去。”

靈若蹙眉看著川弦道:“我又不是想要,就是覺著太過無趣想找些樂子罷了。”

“那我帶你到那園子裏走走透透氣如何?這園子雖也比不得天界,倒也有凡塵的趣味。”

靈若忙點了頭,兩人這便往園子裏去了。

雖不知川弦所說的天界園子究竟是個什麽模樣,總之這人間的花園已經足夠靈若賞心悅目了,雖則這會兒人間世道蒼涼,但此時正是三四月的時候,繁花都開了,園中鳥語花香春色如許。靈若隻記著離恨天上的平靜日子,此時又怎能不歡喜新奇,便蹦蹦跳跳地玩鬧起來。

“小靈若,莫要跑遠了。”川弦跟在她後邊,見她如此開心便也沒多阻攔,隻是囑咐著。

此時靈若卻哪兒還顧得了那麽多,不一會兒就跑遠了,且這一玩鬧卻不小心遇著了正好走來的一行人,靈若此時沒多注意,不小心便撞上那走在最前麵的一年輕男子身上。

靈若嚇了一跳,忙轉身給人賠不是。隻是這男子身邊的人立即就站出來厲聲道:“簡直放肆!見了三王爺不跪下竟還膽敢撞到王爺身上了!來人!將這丫鬟拖出去斬了!”

靈若愣了愣,站在一旁有些無措,這時那被撞了的男人卻抬手阻止了。他看了看靈若,眯了眼道:“你不是這宮中的人,你是誰?”

“我叫靈若……”

此時川弦已經跟了上來,將靈若拉至身後與這三王爺說:“三王爺,我們乃是受向國公主邀請入宮的。方才我娘子她覺得太悶便出來走走,不想她第一次進宮便沒有留意撞著了三王爺,還望三王爺見諒。”

這三王爺點頭笑了笑,看向川弦身後的靈若:“原來是你家娘子啊……”

靈若見這三王爺臉上神色很是莫名,便越發往川弦身後躲著,卻不想三王爺又說:“你們可知在宮中隨意走動是什麽罪過?撞著本王又是什麽罪過?”他冷冷一笑,看著川弦道:“就你們這兩條罪,足以誅滅九族。不過……”說著,卻又望向靈若,“本王宅心仁厚,你們又是無心之舉便寬恕你們其中一人吧,你們自己選擇,究竟是誰來擔這罪名?”

靈若瞅了瞅川弦,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似是有些慌了想要離開。此時川弦卻隻是淡然一笑,他知道這三王爺的意思,此時若違背了他去反倒要有更多麻煩。於是他輕輕一歎,頗為無奈地回身揉了揉靈若的腦袋。

“你這孩子,多番叮囑你不要亂跑,這會兒惹著事兒了還不是要為夫出麵解決?”

靈若眨著眼,對川弦的這一番言語甚是不解。這時川弦卻是帶著靈若,繼而一揮袖間兩人便回到了方才的廂房之中。

靈若這才反應過來,又忙跑出去看,外邊的院子裏卻沒一個人。這會兒便又跑回到川弦身邊拉著他賠禮道歉。

“你是不是將他們的記憶都抹去了?是不是沒事兒了?”

川弦悠然地喝著茶,淡笑著看了靈若一眼,卻不回答。

靈若搖著他的手,甚是可憐地蹲在身邊。

“我……我真不亂跑了……”

川弦這才放下茶盞正眼瞅她,見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又不禁好笑:“你裝什麽可憐,方才那王爺要斬首的可是我。”

靈若心中一疼,忙搖搖頭:“你不會有事兒的!”

川弦愣了愣,覺著她這話又是可愛又是好笑,終究還是不忍心地將她拉起來讓她坐在身邊。

“我不是責備你,隻是擔心你離我遠了會遇到危險而已。”

靈若這心中思緒越發難以言表,隻得在一旁別扭著,川弦見著不禁好笑道:“你這模樣卻與人間的小娘子一般可愛。”

靈若愣了愣,又哼了哼說:“你方才……方才做什麽說那種話!”

川弦挑眉:“我說什麽了?”

“你怎能……怎能謊稱我是你的……唔……反正你就不應該這麽說!”

川弦越發覺著她可愛了,故意逗她說:“嗯?你是我娘子麽?”

靈若默然點點頭。

川弦笑道:“你自己都點頭承認了,怎能怨我呢……”

靈若恍然,急得跳了起來:“你!你不許說這般荒唐的話!”

川弦眨了眨眼睛,看著靈若泛紅的小臉笑得越發開心了。

此時卻隻聽得外邊也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接著有人推門進來,邊道:“這邊倒是熱鬧,我說怎麽南宮一直說要過來呢。”

原來是那公主和南宮禦天過來了。

靈若麵色潮紅未退,見兩人進來,忙躲到一邊低著頭不說話了。

南宮禦天見她與川弦麵色也猜出方才的事兒,此番不禁心中有幾分失落,卻不曾表現出來,隻是搖著折扇說:“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呢?”

川弦也沒起身,隻是支著頭懶懶地靠在一邊道:“倒是來的有些不大合適呢。”

向國公主忙道:“那不若我們還是回去吧……”

南宮禦天卻笑了笑,順勢坐了下來看著川弦說:“那邊最是來的湊巧了。”

一邊的靈若也聽不懂他們這番話的意思,隻是一人安生的站在一旁仍舊別扭著。不過南宮禦天見著了自然不會將她晾著,便喚了她道:“靈若,你自個兒站著做什麽呢,方才可是他欺負你了?若是這般,你便去東廂房住吧,我那隔壁的屋子無人,如此空著也叫人覺得冷清。”說著,他又看了川弦一眼,“他是習慣了冷清,我卻最是冷清不得的。”

靈若悄悄看了看川弦,川弦隻是回以淡淡一笑,心道這小丫頭還真想著要過去南宮禦天那邊住了,真是令他生氣又傷心。

不過靈若被川弦這一眼就看得收回了心思,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他沒欺負我……”

南宮禦天心知肚明卻仍要問個徹底:“那你們方才吵吵鬧鬧什麽呢?”

靈若這會兒本就迷糊著,又怎麽回答得出來,隻能支支吾吾無措地看向川弦。

川弦笑道:“不過是因我說到往後的婚嫁之事,這孩子麵皮薄,我逗了她幾句便急得和我鬧了起來。”

他這一言旁邊的公主聽去了卻是另一個意思,忙問川弦道:“我就說你們定是一對兒,當初讓人給你們單獨安排在這兒卻是沒錯了。”說著,還不忘問及兩人的過往,又問兩人何時成親。

靈若忙道:“你怎麽聽他胡說!我們根本不是那樣……”

這公主哪兒會相信,隻笑道:“你麵皮也忒薄了,這事兒有什麽好害羞的,不若現在訂下成親的日子,我定然也去參加,也好讓人準備大禮啊。”

此時靈若已是百口莫辯了,越解釋越抹黑,隻能在一旁著急著說不出話來。

而川弦顯然也不打算說個清楚,反倒是順著這公主的意道:“嗯……我們並非本國人,自然要回家了再辦的。”

靈若哼了哼,一臉的委屈難過,眼淚都掉了出來。川弦心疼了,也不忍再逗她,隻得上前去安慰。隻是此時靈若又怎會搭理他,見他走來便躲開。

卻還是那公主走到靈若身邊,拉著她說:“你別扭什麽,現在還有幾個男子願意如此待人的,這位公子不僅不隱瞞,還一心想著娶你回家,你應當高興才是啊。”公主說著歎了歎,“我還當這世間,難得再有如此有情之人了,卻不想今天竟遇上了兩個。”

靈若瞪了川弦一眼,氣道:“誰說我要嫁他!你若覺得他有心,那讓他娶了你吧!”

說著就要跑出去,哪知公主卻是將她拉住。

“這話可是你說!”她看著靈若,“我看他對你有意,本是不想強求的,不過你既然這麽說了,那本公主就將他收為麵首。你當真不後悔?”

靈若卻是一愣,邊抽泣道:“麵……麵首是什麽?”

公主笑起來,仍是與她解釋道:“麵首就是男寵啊!”她又看著靈若,“我再問你一次,你若真的願意那我這就下令了,你可確定了?”

靈若看了看川弦,雖知道他有法力不可能真當了這公主的麵首,卻還是忍不住搖了頭。

川弦見她此番回應,心如沉入柔水,而一邊的南宮禦天卻感到墜入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