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贏陽看著大殿之上的百官,享受著大權在握的感覺。

很快,侍衛抬上三大箱謄抄典籍、五十餘名士子來到大殿之上。

“父王,都在這裏了。”秦文鞍惶恐不安、瑟瑟發抖稟報。

楚贏陽萬分欣喜,心心念的武帝秘籍就在那裏,若是習得將平步天下。剛要上前查看,卻發覺極為不妥。

便操控著秦烈大步來到大殿中央,翻看起來,卻發現都是治國之策,隨即扔回到箱子之中。

“秘籍呢?武功秘籍!”

秦文鞍快速來到近前,在懷中掏出秘籍,雙手呈在秦烈麵前:“父王,秘籍隻此一本,並未謄抄。”

秦烈快速翻看起來:“練成此功,可似神似仙,可開天辟地。欲練此功,須為完全之身,不可肢體不全……”

秦烈怒不可遏,重重合上秘籍,身體不住顫抖起來。楚贏陽憤憤不平,緊咬牙關,感到右臂傳來陣陣劇痛。

秦烈此時卻看到秘籍上書寫“上冊”,再次翻開到最後:“……若非完全之身,可依下冊之法習練,亦可成功。”

“混賬,秘籍下冊何在?”秦烈怒視起秦文鞍。

“父王,並無下冊。秦峰給我時隻此一冊。”

秦烈大步來到秦峰麵前,怒吼起來:“說!下冊呢?”

“父王息怒,息怒。武帝秘鑰有兩部,我隻參透其中之一,另一個尚未參透。下冊想必是在其中。”

楚贏陽隱隱心生疑惑,這秘籍似乎在針對自己,未免太過巧合。看向大殿中戰戰兢兢的百官,現已大權在握,斷然不可操之過急。還需細細觀察,若是其餘事情可成,方可證明穩妥。

秦烈拿著秘籍重新走上寶座旁,穩穩坐下:“將所有典籍焚毀,看過典籍之人全部處斬。”

此言一出,殿內亂做一團,百官紛紛勸阻起來:

“王爺,萬萬不可,這會讓天下士子寒心啊。”

“他們隻是聽命行事,並沒有任何過錯。”

“典籍乃武帝存世經典,輕易焚毀太過可惜啊。”

……

“住口!”秦烈大吼一聲:“再有敢妄言者,一並處斬!”

大殿之上瞬間鴉雀無聲,再無人敢言。

大隊侍衛衝入大殿,將五十餘名士子帶出大殿,將典籍抬出。

頃刻間,大殿之外求饒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典籍被聚於一處,燃起熊熊大火。

秦峰長歎一口氣,這楚贏陽竟然幹了一把焚書坑儒的事來。

“傳令,西線全部軍隊撤出原肅國之地,調至北線駐防。”

武將們紛紛上前勸阻,但剛剛開口,便被秦烈喝止:“剛才說話這幾個,推出去斬首!”

又是幾名將領,被侍衛拖出大殿,紛紛被快速處決。

一時之間再無人敢違抗、勸阻。

楚贏陽心得意滿,大權在握感覺原來是如此,難怪天下紛爭皆為此。以前隻依附於西景王,總要想盡辦法令其滿意、賞識,現如今卻再不需再那般。

可惜,依然要依靠秦烈之口,還需謹小慎微,待一切平息,令秦烈將王位禪讓給自己,再練成神功成為仙體,君臨天下指日可待。

楚贏陽最放心不下秦峰,秦峰小時候便能異於常人的思維,現在更是北鄴之中最大的隱患。可是,還有武帝秘鑰之事,還需留著秦峰。現如今,羽墨似乎一心追隨秦峰了,想必秦峰也知道融心功法。可是在京都城外時,羽墨所說的話又不像……

一切結束,百官散去。楚贏陽緩步走出大殿,外麵雪白石階、地麵之上盡是片片猩紅,中間還有一大片焦黑。看得楚贏陽心潮澎湃、興奮不已。

深夜,楚贏陽在王府之中,不住閱讀著秘籍,雖不能習練卻還是愛不釋手,越看越覺得精妙。試著調息運轉真氣,卻突然感到斷臂處疼痛不已。隨即便將秘籍扔在地上,憤憤喘起粗氣來。

焱鷙啊焱鷙,我本真心敬畏你這位前輩,你隱世多年,何必此時出現。如若不然,我已可練成不世神功。楚贏陽不覺感慨,時也命也!

楚贏陽書寫密信,分別向西景、京都送去消息。告知西景王,北鄴西線撤兵,可輕取肅國之地;告知陳燁章,一切順利,已將典籍、士子解決,不日將解決秦峰、秦文鞍。

楚贏陽隱約感覺一切還不穩妥,此時斷然不可失去西景、京都的支持,隻要西線真的撤兵,那便可確定秦峰並不知曉融心之事,自己真的掌控北鄴大權……

隨後的幾日,秦烈深居王府之中,不見任何人,縱使官員、將領、王室求見,都統統被擋在門外。

秦文鞍來到聽軒別院,商議起今後之事。

兄弟兩人看出楚贏陽生疑,秦文鞍卻是一籌莫展,再沒了辦法。

秦峰將所有事情思量一遍,緩緩開口道:“楚贏陽是在等。他要等看到西線的戰報。”

“你的意思是?”

“肅國之地盡數落於西景之手,便可以消除他的戒心。”

“萬萬不可。”秦文鞍無比激動:“西線將士浴血奮戰,現在要將肅國之地拱手讓人,無疑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秦烈撤兵的軍令並未送出,西線依然在血戰之中。西景已經略顯頹勢,攻下肅國之地萬不可能。

秦峰不再說話,拿出一個無比細小塗黑的竹節,放在秦文鞍手上。

秦文鞍不知是何意,打開後看著裏麵紙條上書寫的文字,無比錯愕。

“這是?”

“西景傳給楚贏陽的密信。”

秦文鞍思考片刻,隨即大笑起來:“四弟,真有你的。”

“並不是我,丫鬟立功而已。”

羽墨將密信截獲下來,令楚贏陽與西景斷了聯係。

王府之中,傳令兵狂奔而入:“西線急報,西景已占肅國之地!西線急報……”

楚贏陽清晰聽到外麵的聲音,心中不免大喜,但緊接著便冷靜下來,此等重要的事,不可輕易相信一個傳令兵啊。

沒過多久,楚贏陽接到西景密信:“肅盡歸景,愛卿大功,封興國公,望再圖他。”

楚贏陽大喜過望、狂笑不止,喜的不是母國攻城略地,而是證明秦峰並不知情,自己已經切切實實掌控北鄴大權。西景王還想“望再圖他”?不久的將來,恐你西景將不複存在!

楚贏陽已經迫不及待,喚來百裏師,下達起命令來,將玄武騎安置在王府內外、城中重要位置,抽調精銳跟隨,確保妥善保護他與北鄴王。

百裏師並不言他,領命後便去安排。

楚贏陽一刻不停,操控著秦烈喚來秦峰。

秦峰趕來,顯得唯唯諾諾,謹小慎微。

“峰兒,父王最看好你了。”秦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如若你解開第二道秘鑰,父王便既往不咎,還要立你為世子。”

秦峰聞言連連鞠躬:“父王,其實我已經想到解開秘鑰方法,隻是礙於去了京都,還未曾試過。”

“走,現在就帶父王去。”

“是是是。”秦峰邊說邊向外走去,卻看向楚贏陽停下了腳步:“父王,他?”

“楚先生已歸屬北鄴,忠誠無兩,無妨。”

秦峰帶著秦烈、楚贏陽來到湖邊,多年過去了,一切的景象與秦文善心境中並無太大變化。秦峰做足了充分準備,救下秦烈、為秦文善報仇就看今天。可接下來能否成功,秦峰卻並不確定,他隻是在想,無論如何他都要去做,哪管是被反噬、哪管會喪命。

秦峰上了小船,秦烈、楚贏陽卻依然站在岸邊,身後站著百裏師及不遠處集結的二百名玄武騎。

楚贏陽內心無比期待,多年前他已尋得密道入口,怎奈半路遇到秦文善和秦峰,此時能平步天下的秘籍就在哪裏等著他。但此時他又開始不安,看向身後百裏師及兩百名玄武騎,不知該不該帶他們上島。畢竟百裏師為陳燁章所派,這等關鍵時刻如若有變,後果不堪設想。

楚贏陽看向秦峰,他正站在小船之上,卑躬屈膝、滿臉堆笑。哪管你再有城府、如何隱藏實力,隻要鄧燕煌不在身邊,對付你個秦峰還是信手捏來。

楚贏陽想著做最後的決定,便操控秦烈詢問起來:“兒啊,那秘鑰到底在哪裏?”

“父王,就在湖心島假山底部。”秦峰手舞足蹈介紹起來,隨後還不忘了問一聲:“父王,你可要說話算話,必須立我為太子。”

楚贏陽聽秦峰如此說,終於放下心來,哪管你在有心機,都逃不過權利的**。

楚贏陽看向身後百裏師:“你們在湖邊駐守。”

秦峰暗中竊喜,機會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