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蕭縱十分幸運地撞見了精彩場麵,麵皮正發緊。

“皇上,穿堂風大,臣風寒初愈,望皇上體諒一二,與臣把門關上吧。”秦王的聲音依然低醇,不緊不慢沉沉地飄了過來。

蕭縱杵在門邊,尷尬地虛垂著眼瞼。自打他一腳踏進這間房,赤|條|條一具身子赫然紮進眼中,他就再沒敢把眼光往房中央擺。這會兒聽到秦王說要關門,蕭縱想,他還是先出去,在廊裏站站,等人收拾停當了再進來不遲。剛要回身跨出門去,卻突然覺得這好像是自己落荒而逃,在人麵前示了弱一般。

不過就是一副光身子,他有的,自己一樣不缺,他跑什麽。

蕭縱在門邊定了定神,抬手把門一合,向房裏走,在靠裏牆而設的一張靠椅裏坐了下來,靜候秦王更衣。

秦王站在浴桶邊,見蕭縱當真一臉淡然走了進來,坐在一旁等,利眼微微一挑,淡淡朝天子瞥了一眼。這房中其實設了一扇七尺高四排扇雲母屏風,要遮一遮秦王現在的不雅,綽綽有餘,不過秦王絲毫沒有要移到屏風後麵避嫌的意思,他瞥了蕭縱一眼,拿了擱置一旁的幹巾,如若無人擦起身子來。

蕭縱眼角抽了抽,他雖然克製了心中的別扭沒有退出去,但對看人擦身子也確實沒興趣,隻好轉過眼把房內陳設來回掃了兩遍,目光觸及臨窗擺放的那張小榻,呆了一呆,很不是時候的記起某些回憶,眼皮不由自主又抖了抖,木著臉別開,轉回視線。

哪知那廂秦王身子還沒擦好,沒留神便又再上下瞧了個遍。

野旗一族自古風俗,男子蓄發較中原人長,這會兒秦王沾了水的長發正淩亂散扒在他那寬肩後背上,沒個遮攔的身子魁偉挺拔,一身肌理線條堅硬飽滿緊繃,還有幾顆水珠順勢而下。秦王擦身正擦得不緊不慢。

蕭縱委實有些鬱鬱,他今日是為著正事前來,相信秦王自個兒心中不會沒有數,但眼前這一出又是在作甚?

“秦王,你身子前幾日受寒,這才剛轉好。眼下天氣陰冷,實在不合適沐浴,快些擦幹了身將衣袍披上,莫要又受寒了。”蕭縱終於忍不住道。

秦王沒吱聲,仍然慢條斯理擦著他那一身精悍的肌肉,片刻,終於把自己擦幹了,扔了布巾,抓了件黑袍子往肩上披,“難得皇上也還記得臣病著,臣這幾日發了幾身汗,”頓了片刻,淡淡道,“皇上不是總嫌臣身上味不好麽。”一邊綁腰帶一邊朝蕭縱走來。

蕭縱坐在椅裏想,他剛剛是不是聽差了什麽。

從上一回禦花園中不歡而散之後,他緊接著便聽侍衛報秦王在行館裏折騰親衛,然後折騰了半月把自己折騰病倒。他是想象不出如秦王這般冷峻冷靜之人折騰自己是哪種樣子,可能是很暴戾。不過,今日從他踏進這房,見到的秦王與此前並無不同,冷峻依舊,深刻的五官精湛若刀刻斧鑿,線條硬朗,狹長的眼眸光冷厲,一如當日大明殿上覲見的那刻,懾人心魂。實在要說有哪裏不一樣的話,似乎氣勢上沉斂了些。

一臉沉斂的秦王不鹹不淡吐了這麽一句。

蕭縱想秦王是在挖苦他吧。

心下不覺有些犯堵,他今日來得不是時候,或者如韓溯所言,他本就無需走這一趟。

正當暗自煩悶,秦王已走近他麵前,眉眼微挑,玄黑的緞麵錦袍半包半敞裹住結實精悍的身軀,順手拉了張靠椅,秦王在蕭縱對麵坐了下來,繡著金邊萬福紋的衣襟半拉,露出一片銅色胸膛,飽滿的肌肉微鼓,蓄著經年征戰沙場搏殺融入肌骨的力量。

蕭縱剛想開口,瞅見那片胸,微微閃了閃神。

那胸口遍布傷疤。

廝殺戰場的人,任你武藝冠絕天下,都不能在千軍萬馬森森刀戟中遊刃有餘。

當初留這個男人在信陽宮解封魂之毒的時候,他已經留意到那副魁偉健碩身軀上刀劍留下的幾道猙獰傷痕,隻是,適才無意間見著了**,又著實被那一身大小交錯的新舊痕跡震了震。

且不論這個男人最終安得是什麽心,到底這些年戍守西北疆域,戰外邦驅韃虜的,是他拓跋鋒。

“那道傷怎麽來的?”蕭縱看著那半開的衣襟,一句話下意識就問出了口,隨即又有些後悔,眼下,他又問這個做什麽。

秦王自在蕭縱對麵坐下,並未發一言,隻身子輕斜,靠著椅背微微眯著眼,看著蕭縱卻不知在想什麽,冷峻的麵孔不似平日銳意逼人,聽到蕭縱發問,一瞬間似乎怔了怔,掃了自己胸前一眼,淡淡道:“皇上說的是哪條疤?”

蕭縱默了片刻,抬手略是比劃了一下,“脖頸處劃下來的那道。”那疤痕已經泛白,貼在秦王銅色的肌膚上,幾乎是靠著頸脈往下一直拉到了左胸,格外紮眼些,“看起來是個舊傷,似乎不少年了。”也應該,不是輕傷吧。

秦王隻微微掀了掀眼皮,看著蕭縱,對那當初幾乎是要了自己命的一刀一句話帶過,“第一年上陣,被人砍的。”薄唇揚了揚,“皇上在意?”

蕭縱轉過頭,避開對麵乍然之間鋒芒逼人的琥珀色眼眸,沒說話,半晌,卻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秦王何時開始上沙場的?”

他今日分明不是來說這些的,可一些事情卻似乎一旦起了頭就不能停止。

“十三歲。”秦王挑眉,卻不知為何唇邊竟然有一抹笑意。

蕭縱記得他的二哥睿王是一眾兄弟中最早掛軍職的,那也是滿十五歲之後。十三歲,不過還是個青澀半大少年,夾在千軍萬馬之中十之**會被踏得屍骨無存。

畢竟刀劍不長眼。

蕭縱下意識地又朝秦王脖子上那道疤痕看了一眼,也許,頂著個王子身份刀劍還真長著眼,“朕聽說先秦王其他幾位公子都是年滿十七歲才披甲上陣,秦王還真是不懼生死啊。”

秦王微微挑了挑狹長的眼:“臣要怕死,今日頂著王爵的隻怕就是其他人了。”

蕭縱看著他臉上那抹冷峭,沒有說話。

“怎麽不問了?皇上要是還想知道臣的什麽事,隻管開口,臣定然不會有所隱瞞。”秦王道。

蕭縱淡淡轉過眼,“秦王之事,倘若日後你還想對朕說,朕洗耳恭聽。不過,今日我們還是談談你的那份表書吧。”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稀飯搞曖昧,河蟹大風一刮,我就更加稀飯搞曖昧。 鑒於大家催得急,我先更一點,另外一點曖昧看今晚能不能更。今晚不更就隻能等明天了。

另外,其實這是正劇,隻是我把它寫得歡樂了些,正劇味道沒那麽濃了,到底它還是個正劇,H神馬的沒你們想得那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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