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是野獸

耳邊響起滴答滴答的水聲,清幽至極,慕容九迷迷糊糊醒來之際,睜開有些視物不清楚的雙眸,眼前的山壁上折射了粼粼的水光,形成一道光影的幻奏。這裏是……

她漸漸地有了些感覺,身子冰涼地浸了半身在水裏,全身濕透,發生了什麽事?“唔……”腦袋在思索地時候傳來疼痛的感覺,她努力地思考,想起軒轅燁帶她出逃,然後被八個騎馬的武士追殺,再然後……拓跋野出現,她走投無路絕望之際,選擇了跳崖。

跳崖?那麽她此刻是死了還是活著?

會痛,會感覺到冷,那當然還在活著。可是……

她錯愕地瞪大眼睛,想要挪動身體,才驚然發現一處力道將她死死地壓住。

軒轅燁的身體護著她,卻也把她壓得死死的。

她望著緊閉著眼眸,渾身潮濕、臉上毫無血色的軒轅燁,不禁心下一顫。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被拓跋野打下懸崖還是也跟著自己跳了下來?

然而,不管何種情況,此刻看著他的狀況似乎不容樂觀。

她咬了下唇,用力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男人的身軀被推開時,發出一聲疲痛的嗚咽。

慕容九邊咳著邊從水裏爬起來,上了岸後,看著麵蒼白的軒轅燁,她知道自己應該扔下他,她應該要去找去路。

可是,身體像無法被自己控製一般,她抓住他的兩隻手,艱難地將他也從水裏拖起來。

不知道是拖動弄疼了他,還是什麽,軒轅燁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轉眼間,又昏死過去。

慕容九不由得一陣不安和慌亂,現在是什麽情況她都還沒有搞清楚,身邊還有一個傷重不醒的他。

山洞裏冷颼颼的,濕透的衣服被風一吹,貼著皮膚,像一層冰似的。

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那麽多,四下環顧一圈,隻見不遠處山壁上貼了一些幹枯的藤蔓,便爬起來扯斷一些擰成一捆,她再俯到軒轅燁身上,想要找找他身上有沒有什麽火折子。火折子是沒找到,卻翻到兩塊包在油紙裏的打火石。

仿佛他已經預料到會變成這樣,否則他不會用油紙來包裹打火石以防受潮。

慕容九用打火石點燃藤蔓,漸漸地有了一些溫暖。

她拔開軒轅燁的濕衣服,卻在火光的昏黃下,看到遍體的傷痕?有些地方血跡已經凝固,有些在水中泡的發白,那深深的傷口皮肉翻飛,更是觸目驚心。

她停下了動作,怔怔地看著他那些紅色的痕跡,心口一陣陣的抽痛,幾乎難以呼吸。

她艱難的脫下他的衣服,將他平放在早已鋪好的幹草上,然後將他身上的濕衣服拿到水邊洗幹淨,再返回用沾了水的袖子替他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這山洞裏和外麵的世界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此刻,她冷的發抖,然而,更讓她難過的是,內心是那樣掙紮和矛盾。

她一次次的想要離開他,卻一次比一次貼他更近。

她不想管他,可是,偏偏他就在她麵前病倒傷到,甚至於此刻昏迷不醒,讓她想棄之不管卻又根本無法做到。

“我不是救他,我是利用他,利用要他帶我離開這裏,他的功夫比我好,他一定可以帶自己離開這座荒蠻的山洞,我要走,我不是救他……”她一邊輕柔的替他擦拭著傷口,一邊不停地喃喃自語,試圖說服自己,然而卻感覺到無力。

她心痛了。軒轅燁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一點也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而且他日日囈語不斷,“對不起”“原諒我”“小九兒”,這三句話幾乎反反複複地不停出現在他的口中。

高熱燒紅了他的身子,慕容九隻能撕了自己的裙擺,就了一邊池裏的水,不斷的給他擦拭身子試圖降溫。

不過,這不是辦法。

聽著他口中那些混亂又不停的囈語,望著那痛苦和被折磨地失去血色的麵容,慕容九覺得心像是被尖銳的銀針紮刺一般的痛苦、不安。

她半跪在他身側,將他的白色中衣烘幹後,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布條,然後將他傷口包紮好。

再握緊他的手,不停的小心著幫他按壓掌心的穴位。

終於,在第三日的傍晚,軒轅燁撐開了沉重的眼皮,他勉強地將視線望出去,看到眼前正用濕衫為他擦拭的慕容九,也不知是那裏來的力氣,他一下扣住她的手腕。

“額……”慕容九一驚,濕衫掉落到地。

“你醒了?”震驚中閃過一絲釋然,更多的是欣喜。

然而讓慕容九措手不及的是,他一把扯過她的手臂,跌摔到地上的瞬間,他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小九兒……我好想你……”他深深的埋首,磨蹭著她的臉頰,貪婪的深吸著空氣中淡淡地屬於她的味道。

“軒轅燁,你放開我。”這樣被壓在冰冷的地麵,讓慕容九非常的不舒服,然而,兩手被他扣在頭頂,他的雙腳壓住她的膝蓋,她想要奮力掙紮地扭動,可是卻點燃了他異樣的火種。

“小九兒,我知道,我在做夢……夢裏……夢裏,讓我抱你好不好?”他被高熱燒昏了神智。

慕容九驚慌地看著他深邃的眸子,他的眼眸幽深,一點也看不出來神誌不清,可說出的話,還有她感覺到的體熱。

“軒轅燁,你給我聽著,你不是在做夢!你放開我!”

“不,九兒,我知道我在做夢,這些日子你一直不理我,隻有夢裏你才會對我好。”他的吻沿著她的顎線下移,來到她脆弱的脖間。改為一手摁住她的頭頂的雙手,另一隻手解開了她的衣帶,舍不得放手:“九兒……我想要你……”

慕容九當即腦子一懵。想要她?該死的,他是清醒了還是在裝糊塗。

“軒轅燁,你給我起來。”她咬牙。

“小九兒,我想你……想你……”濃濃的鼻音傳進耳朵,聲音沙啞迷亂。

“不要,軒轅燁!你不要讓我更恨你!”她拚命掙紮,可是被他壓得死死的,無論怎樣地扭動根本無濟於事,“別碰我!聽到沒有!”

“放輕鬆,小九兒,我也想要你快樂。”他微笑,鬆開鉗製住她手腕的大掌。

慕容九當即渾身僵硬,卻因為雙手得到釋放,本能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在他的傷口處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這回的痛呼是出自他的口中。

趁此機會,她一把將他掀開,隨後狠狠的將他踹翻在地,整個人連滾帶爬的縮到了角落裏。

肩頭的傷口又裂了開,有殷紅的血染紅了白色的紗衣。

他頭痛的動了動,艱難的撐起半個身子,旁邊的柴堆的篝火小了很多,山洞內的光線有些昏暗。

跳躍不定的火光中,他吃痛的皺起了眉,口裏輕呼了一聲,“小九兒……”

聽到這聲‘小九兒’,慕容九的身子本能的顫了一下,又趕緊往角落縮了縮,恨不能躲到他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去。

這個男人,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以前她隻知道他冷情無情的可怕,卻不知道他發起情來更是恐怖,就像隻嗜血殘忍的野獸,每一次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害怕那種被他穿刺撕碎的感覺。

“小九兒……”他又喚了一聲,雙目環顧四周,似乎多了幾分不安與惶恐。然而,當目光落到那個角落的小小身影時,他的呼吸幾乎停止了一般。

“小九兒。”激動的聲音從胸腔內迸發而出,他忙爬起身,朝她奔去。

“啊,你別過來。”慕容九驚叫著朝旁邊閃了過去,隨後抄起靠在石壁上的長木,指著他,“別過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軒轅燁微微一怔,深邃的黑瞳中湧出一抹傷,這個時候了,她還不願他靠近嗎?

見他不動了,慕容九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走到篝火邊,用火點燃手裏的長木後,摸索地朝洞穴另一邊的漆黑蹣跚走去。

她不敢與他獨處,更不想與他獨處了。

軒轅燁忙快步走出想要追上她,慕容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用火把朝他一掃,冷冷地說:“別跟過來!”

說罷,她一手扶著石壁,一手拿著火把,摸索著向前,漆黑裏洞穴裏,前麵就像永無止境地黑暗,他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進黑暗裏。

軒轅燁隨手從火堆裏抄起一根長木,跟了上去。

他始終跟在她身後兩米處,看著她蹣跚不穩地步伐緩慢向前,或是中途扶了石壁氣喘籲籲,或是疲憊的無法移動。

從身體上的感覺,他自己也渾身疲倦,並且痛得要命,何況她一個弱女子。

“小九兒。”他扔掉手裏的火把,快步走到她身邊。

所有傷口得到細致的包紮,這都是她做的,這說明她對他沒有她嘴上說的那麽絕情,她還是在乎他的,不是嗎?不然,幹脆丟下他不管就算了。可是,她管了,並且一直留下來照顧他。

眸色逐漸暗沉,他無法再忍耐她冰冷的對待,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何況,他依然確信,她還是愛著他的,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既然如此,為什麽他們還要如此的冷戰下去?如此的折磨下去呢?

不要,再也不要了。當看到她絕望的從懸崖跳下的時候,他的心都碎了,靈魂也好似跟著她一起飛走了一般,那個時候,他真的覺得,隻要有她,什麽都不重要了。“小九兒。”快步走到她身邊,她猶防不及,火把掉在地上。

她被他按在石壁上:“軒轅燁,你放開我。”說話間,她抬腳想要踢他。

但軒轅燁比她更快,膝蓋壓住她的腿,讓她無法動作,他咧嘴笑道:“這一招誰教你的,很是惡毒哦,用在別人身上猶可,用在為夫身上,難道你不怕你今後的幸福被毀掉嗎?”

“軒轅燁,我叫你放手!”地下晦明的火光在她臉上度上了一層朦朧的陰影,但是,他依舊瞧出了那雙眸之中閃爍的紅暈。

“不要用這種冰冷的口氣跟我說話,這很不像你,何況,你該知道,眼下你這樣的話一點用也沒有。”他邪佞的勾唇一笑,“眼下,這深山幽穀,你我孤男寡女,若我真的想怎麽樣你的話,你也隻能任由擺布,不是嗎?”

“你!”身體的弱勢和眼下的狀況讓慕容九氣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救他?如果知道這樣,不如把他扔在水裏,讓他等死算了。

“你現在明白嗎?不許再拒絕我或者說些讓人惱火的話,不然,我不肯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畢竟,這樣的環境下,很容易激發一個男人的獸性。”他挑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睛,狠心說出嚇唬她的話,沒辦法,九兒,逼他的。

逼他不得不用強勢地手段將她圈禁在自己的懷中。

“你也就隻會恃強淩弱而已。呸。”她狠狠的啐了他一口,由於一時氣急,胸口處一陣悶痛,她急急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吐出她的憤怒。軒轅燁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鉗製她手的動作不變,臉卻親密地與她貼近,呼吸在彼此之間流竄,他的味道和她的味道,親昵地仿佛下一刻就會相吻一般。

她屈辱至極,狠狠的瞪他,而他卻在她想要再啐他一口的時候,遠離了她。

“對,我是隻會恃強淩弱。不過這一招往往很有效。招不在新,有用就行。不是嗎?”他若無其事地笑笑,眸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的身子,“這裏恐怕就隻有我們兩人,既然如此,我怎麽可能放著手邊的女人不用?”

“你簡直是個混蛋!”慕容九幾乎咬繃牙齒。知道他是匹會隨時咬死她的狼,可是,她卻偏偏不知悔改,一次次的救他,又一次次的被他欺負。

“有什麽關係。”他再度埋首她的頸脖間,一口吮|含著她小巧的耳垂,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一下子掙紮起來,全身雞皮疙瘩全起來了,“軒轅燁,你瘋了嗎?”

她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前一刻,他還昏迷不醒,身上不但發燒還有重傷,此刻竟然能對她做如此下流的事情。

他……痛恨之餘,她甚至有些無語,他到底哪裏來的精力?

為什麽好端端的她在他麵前卻如此的沒有招架之力?男人和女人的差別真的就那麽大嗎?

“反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再多幾次又何妨?”他在她耳邊壞壞的低笑,灼熱撩人的氣息噴灑在她紅的不能再紅的耳根,癢癢的麻麻的,幾乎要讓人抓狂。

慕容九握緊雙拳,全身緊繃的有如一根尖銳的刺,“軒轅燁,以前的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但我要告訴你,要麽讓我去找出路,要麽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你如果再敢碰我一下,我要你生不如死!”

“可惜啊九兒,現在手無縛肌之力的你,能對我做什麽?”他聳聳肩,笑問道。

慕容九眼神一暗。

是啊,她能對他做什麽?她什麽都不能做!除了後悔之前救他沒有讓他自生自滅外,此刻,就算憤怒的想要殺了他,可是,除了想法,她的動作全部製住了。

“九兒……”見到她的悵然,軒轅燁突然放軟了語氣,“九兒,別鬧了,我們去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我保證,絕不會再傷害你。”

保證?他的保證有用嗎?他之前不也說過嗎?可是呢?剛剛差點強了她的人是誰?

可是,知道他的脾氣,惹急了他他說不定又會對她施以那夜的暴行。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和他爭執受到傷害的隻是自己。她咬下恨意,沉默地隻是點了一下頭。

重新揀起火把,他霸道的執起她的手,一起向洞穴深處走去。

深長的洞穴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沿路看到有長的枯枝廢木也順手揀了起來,以便中途替換。

沿途的藤蔓上長了或是青紅,或是紅透的果實,軒轅燁記得在篝火旁邊有這些果實的皮子,應該是慕容九靠吃這些果實充饑。

隨手將火把在洞穴上空晃了晃,是個天然的洞穴,不過石壁上結滿了青藤,而青藤是從頭頂的泥裏落下來的,這藤蔓應該是樹根,而果實,應該是樹種之類的。

越向裏走,頭上樹根藤蔓越加密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纏上。

“你在這裏等著,我過去看看。”點起另一支火把,軒轅燁交給慕容九,“我在火滅之前會回來的。”

她隻是點了一下頭,不再多話。

藤蔓遍布窄洞,軒轅燁艱難地前行,漸漸地他看不到身後慕容九的火光,漸漸地他前麵出現一點白光透過垂落地藤蔓縫隙照射進來。

慕容九拿了火把,她怔怔地盯著燃燒的火焰,腦海裏突然迸發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她想著如果這個點燃了軒轅燁的衣服會怎麽樣?他會不會活活被燒死?

雙手抓緊了火把,她過於專注地凝著跳躍的火焰,甚至沒有發現到一條黑色大蜈蚣落到了她的肩上,正順著衣服,朝她的脖子爬去。

突然她感覺到脖子處的一點異樣,下意識地去抓,當摸到那條蜈蚣時,她嚇的驚聲尖叫,那蜈蚣也被摔到地上。

“怎麽了?”聽到她的尖喊聲,軒轅燁立刻折了回來,隻瞧見她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驚慌不已地在地上跺腳。

一看到軒轅燁,她趕緊指著地上蠕動地蜈蚣,口齒不清地道:“它,它,它……”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軒轅燁覺得既無奈又好笑,想要腳踩死它時,心頭卻突然起了作惡之心,他將蜈蚣撚在手裏,“它?”

“恩恩恩恩。”慕容九像見了什麽最可怕地東西,連連點頭,小臉早已嚇的沒有顏色。

“你要?”他一伸手將蜈蚣送到她眼前。

“啊!不要!不、不、不、不要……”她連忙退後幾大步,提心吊膽地死盯著他手裏扭來扭去的百足蟲。

很久沒有看到她如此的驚慌失措,突然她在自己麵前變得又叫又跳的,就像個需要別人嗬護的小女孩一般,軒轅燁向前一步,惡劣地笑道,“你要就拿去吧?”說完,他就故意朝慕容九的腳下扔過去。

“啊!”她被嚇得不清,忘情地一下撲進軒轅燁地懷裏,抱緊了他。

趁機,軒轅燁將她將圈抱住。他得意地暗笑,原來他的九兒害怕百足蟲呢。

嗬,真是,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讓她投懷送抱,他就該多找幾條蟲了。

“好了,它死了,你看它死了。”

她埋在他胸口用力搖頭,死也不願意去看一眼那蟲子。

“真的死了。”

“是、是嗎?”話是這樣說,她還是不敢去證明。

“恩。”他笑得寵溺,摟得更緊。

此時,慕容九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他懷裏,而且還是她主動地撲進他懷裏。

立刻她反射性地推開他,眼眸不自覺地上瞧,想著怎麽給自己剛才的行為找個解釋比較好。

知道她心裏的隔閡又回來。軒轅燁決定:“啊,還有蟲在你左邊!”

“啊!”他才說完,慕容九立刻害怕地跑到他身邊緊緊地抓住他衣袖,死死地不願鬆開,躲在他手臂後麵,緊張地問:“哪、哪、哪裏?”

“鑽進洞裏了。不過你最好不要離開我身邊,這裏的蟲很多。”他刻意加重了“很”字,好吧,他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慕容九又有些害怕地將洞穴裏看一眼,真的,她之前都沒有看到百足蟲,可能是因為這裏樹藤太多的原因吧,那怎麽辦?她可不要死死地抓著他的手。

她換個方式問道:“你……剛才去找路……前麵,有路嗎?”

“有。不過,你可能不太願意過去。”軒轅燁攬住她的肩頭,將她更緊地擁進自己的懷裏。

“不願意過去?為什麽?”她很想離開這個有蟲的地方。

“因為……”他惡劣的笑,“外麵有一條大蟲!”

“啊!”他才說,果然慕容九又抓他更緊,不由地他失笑出聲,原來這丫頭這麽容易被騙啊?

聽到他的笑,慕容九明白自己被他捉弄了,才想要推開他,他卻早有預料一般地攬住她不準她的逃離。

他正了正聲音道:“那邊不一定是個出口,不過應該比這裏強。我們先去看看,然後你做決定,好嗎?”

雖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慕容九還是讚成他的建議。

早前因為軒轅燁已經通過,這一次就要比方才前行順利了很多,手上的火把熄滅的時候,他們兩人都看到了前方洞穴的光明。

慕容九曉得軒轅燁為什麽會說出口不一定比洞穴好了。

因為,太高了!他們所在洞穴是崖壁上的一處出口,而外麵是天然的穀地,抬頭看去,一座橫過山穀的天橋。

“我們不下去嗎?”慕容九問。

軒轅燁摟了她腰,怕她摔了下去,“現在還不能確定下麵有沒有路,如果冒然下去,沒有路的話,那麽我們來的那個水潭就是唯一的出口。但因為這崖壁……你看很光滑,而且也沒有藤蔓可以攀登,一旦下去了,恐怕就上不來。”

“那……我們還是折回去,通過那水潭潛出去。”

“這樣,你在這裏等我。我先回去嚐試能不能潛出去。”他采取折中的辦法。

“我和你一起回去。”

“那你不怕裏麵的蟲了?”說到蟲,慕容九退縮了,“那你小心。”明知道自己不該相信他的。

“恩。”軒轅燁重新燃起火,飛速在她臉頰親了一口,“乖乖等我。”

在她還未反應之際,愉悅的笑著,很快轉入洞中。

他回去的目的很簡單,如果那處水潭是唯一的出口,那麽他就堵了它。這下麵他剛才已經下去探清楚了,沒有出口,一個徹底封閉的山穀。

怔愣過後的慕容九覺得臉頰熱熱的,氣的原地跺了跺腳,他何時變得如此……**了?

過了許久,還沒有等到軒轅燁回來,慕容九不免有些擔心,從洞|口望見的天色越來越暗,怕是要天黑了。

她猜測著,他會不會找到到了出口,然後扔下她一個離開了?

不,不可能,縱然他很惡劣,可是,她還是相信他在這個時候不會丟下她的。但是,他遲遲不回,讓她顯得很焦慮,難道他在裏麵出事了?

這個想法讓她心下一驚,當下決定回去找他。

她站起來,找來長木,用火石點燃,雖然洞裏有百足蟲,硬著頭皮也要進去。皮抖抖地再度回到洞中,她小心地巡視四周的石壁,生怕從什麽地方再冒些蟲子出來。

漸漸周圍變得越發的暗,就連火把的光也隻能照到眼前的一點距離。

摸索中,靜得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

好在,才行了沒有多遠,另一頭傳來微弱的火光,不一會就變得更大,隻見軒轅燁拿了火把,頭發濕透了的出現在她麵前:“你怎麽進來了?”

“有出口嗎?”她急急地問,隻想著能盡快離開。

“被堵死了。”

“堵?”

“出口有暗流。”他到了水潭邊,脫下外衫,潛進水中,的確潭裏有一處出口,隻不過出口處的水流異常湍急,在水下形成了洶湧的暗流,他們根本別想通過那裏出去。

慕容九歎息,看來還是隻有先從這裏出去,然後到山穀裏找出口。

下到山穀以後,慕容九才發現錯了,這也是一個被封死的穀地,唯一的出口應該就隻有在下來的山洞裏。

這下倒好,因為崖壁異常光滑,軒轅燁說上不去了,於是他大爺一般的就在一棵大樹上翹了二郎腿閉目休息,扔下她在樹下幹著急。

山穀不大,是個左右約十丈的見圓,可是卻沒有可以上去的道路。

穀裏雜草叢生,地上稀稀拉拉的有些野花和散落的枯枝,周圍的山壁上長滿了藤蔓和幾顆老鬆,其中有一顆的一截樹枝已經攔腰斷了,崖邊有一條小小的窄溪,水從石縫裏細細的流出來。

她環視四周,不由得有些絕望,這裏真的是個徹底密閉的山穀。

她懊惱地在樹邊坐下,心中充滿怨氣:“軒轅燁,這都是你害的!”

“我怎麽害的?”嘴裏咬了一根狗尾巴草,他半睜了眸子,悠閑得很,這裏進不來也出不去,就算她再這麽恨他,就眼下這情況也沒處發泄。不過,他呢,並不打算離開。所以他垂下眼梢嬉笑地看了一眼樹下的怨念中的慕容九,她也別想離開。

“你說呢?”她沒好氣地哼道。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們兩個被困在這裏當野人嗎?而且,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再相處,何況,她很怕他再突然性情大變獸性大發,那她到時候不就是他爪下的獵物嗎?想跑都跑不了。

更有……她害怕自己一直以來的偽裝會在此破功,很怕對他的感情又死灰複燃,就像當年一樣,飛蛾撲火,不知死活。

她的心如此疲憊不堪,可在這裏又不自覺地依賴於他……這份複雜和矛盾讓她覺得茫然,不知所措。

她依靠著樹幹,怔怔的望著眼前的花草,漸漸的,心似乎平靜了下來,大腦什麽都沒有思考,空****地,明明是雜草叢生,明明她應該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這鬼地方,可是,此刻,她竟然發瘋了會覺得鳥語花香?

“九兒。”她默不作聲。

好吧,軒轅燁歎了一口氣,猛然道:“有蛇。”

“啊!”她立刻猶如驚弓之鳥般地跳起來,慌張地四處尋找蛇蹤,在哪裏在哪裏在哪裏……

悶笑忍在肚子裏快要內傷了,軒轅燁看著她慌慌張張,皮抖抖地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九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

她怎麽能讓他曉得自己怕蟲啊,蛇這些的!

她氣的全身發抖,卻有無可奈何。軒轅燁見真的把她惹火了,從樹上跳下來,站到她麵前,臉上仍是強忍的笑意。

慕容九氣的咬牙切齒,真想一把掌拍扁他的俊臉。

“是我的錯,成嗎?”他道歉。

深情款款的眼眸,讓慕容九微微失神,心中泛起莫名的漣漪,她連忙背過身去,不願被他看見自己的頰上的緋色,嘴硬道:“本來就是你的錯。”

“害羞了?”軒轅燁一把捉住她的手,反將她拉到自己懷中,“你害羞了?”

“你別這樣……放開……”發現自己竟然被摟進他堅實而溫暖的懷抱中,慕容九有些不能適應,她又急又惱地在他的懷中掙紮,但他環得太緊,幾乎難以撼動半分。

“怎樣?”一手輕輕地扳過她的越加嫣紅的雙頰,讓她側臉與自己對視,軒轅燁低沉了聲音問:“這裏就隻有我們兩人,不是嗎?”

慕容九結巴了:“是、是,但、但……”話還沒有說完,慕容九的“但”字就被一個溫暖的嘴唇給結結實實地覆蓋住了。

她驚慌失措地瞪大眼睛,有些傻了。

他重重的吻著她,激烈的深入的狂吻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腦中亂成一團。

是燃燒了你我的情|焰,滅頂了的災難,卻陶醉在此時的索取當中。

他不顧一切地索取,她閃避地回躲,原本推卻的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棄了抗拒,沉淪在滿穀的清幽和鳥語中,直到許久許久以後。

“你也想我的,對不對?”他凝注她被吻紅的雙唇,指腹輕輕撫過,她反射性地別頭想要躲過,但絲毫也影響不到他撫摩的動作。

“沒有。”她又背過身去,賭氣不看他。

她發什麽神經,她是恨他的,該死的,為什麽自己到了這個山穀以後,突然就對他的恨覺得一點點消失了?

是因為隻有他們兩個人?因為如果失去了他,就會隻有她一個人?她害怕孤單,所以就容忍了嗎?

意識到這個,慕容九恐懼地抱緊了手臂。

再這樣下去,她會不會漸漸地又變成曾經那個隻為他活著的慕容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