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冰
“醫生,她的傷勢如何?”手術一結束,紀戰旋馬上詢問主刀醫生。
他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拽下口罩,“我們已經盡力了……”
一旁焦急緊張的雅子,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在楚展靳的麵前不能露出燦爛的笑容,但是嘴角悄悄地勾了一抹淡笑。
“沒事沒事!”紀戰旋安慰醫生,“我們什麽時候收屍?”
“還沒死呢!收什麽屍?”
“沒死,你說什麽已經盡力了?”要是他是紀戰旋的手下,如此耍弄他,非給他一拳不可。
“已經盡力救回她一條命,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之數!”
喜憂參半,雅子咬了咬唇,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醫生慢條斯理地接下去講,“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她醒過來的機率不大,有可能就腦死亡了。”
紀戰旋真想把這位說話半吊子的醫生怒揍一頓,明明一句話,卻要分好幾段,好幾個意思來闡述。
楚展靳靜靜地坐在輪椅上,沉默良久,終於抿嘴一笑,開口道,“紀戰旋,給我去找最好的皮膚科整形醫生。”
“你要找整形醫生幹嘛?”紀戰旋困惑不解。
楚展靳嘴角勾了勾笑,眼底掠過一絲喜悅。
看來,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讓湘以沫和湘如沫的身份互換回來了。
私人飛機在機場穩穩降落。
四輛黑色的jeep和一輛加長林肯已在機場等候多時。
湘以沫知道bonanna家族的勢力遍布全球,但是也用不著如此高調吧?
一踏出機艙,凜冽的寒風刺骨,直往衣服裏麵鑽。湘以沫打了一個寒顫,肩頭隨即一沉,南宮寒強勢地將她攬入了懷裏。
坐進了車裏,湘以沫一直趴在窗口,凝望著車窗外,十幾年沒見了,已經跟她記憶裏的街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車緩緩地駛入環湖公路,這裏環境清幽,最後在一幢臨湖而建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走出屋子,拄著拐杖走過來。
南宮寒隨即下車,攙扶著他,“爺爺,外麵這麽冷,你怎麽出來了!”
“臭小子,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肯回來了!”
湘以沫推開車門,驚詫地看著那個老人,“老爺爺,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假期,湘以沫打工當導遊的時候,發現一位中暑的老爺爺,當時已經昏迷,湘以沫馬上掐人中,塗清涼油,喂水,扇風,他這才清醒過來。見他差不多好了,湘以沫馬上就回去工作了。
他看清了湘以沫的樣子,卻不知道她姓氏名誰,直到幾年後參加一次晚宴,見到了陪著養父養母出席的湘如沫,他就把湘以沫當成了她,還讓南宮寒娶了她。
似乎,冥冥之中,兜兜轉轉,他跟她的關係早有注定。
沈業南見到了湘以沫高興地合不攏嘴了,“臭小子,還是你媳婦好,知道關心關心我這個老頭的身體。”
從屋裏走出來一位身姿娉婷的女子,精致小巧的瓜子臉,身材高挑,穿著端莊的小禮服,妝容精致,沒有刻意地濃妝豔抹,用清新淡雅來地刻畫她的美貌。
沈夢妮從走出來的那一刻,目光就沒有從南宮寒的身上移開過,嫣然一笑,“寒,好久不見。”
南宮寒敷衍地點了點頭,視線淡淡地從她的身上掃了過去。走向湘以沫,自然地摟住她的纖腰,順勢帶入懷裏。
沈夢妮視線死死地盯著落在湘以沫腰際的那隻手。
一年前,他們兩個還是相敬如冰,怎麽一下子變得如此親近了?
湘以沫雖然感覺到沈夢妮射來的敵意,但還是大方地朝她笑了笑。她現在緊張地心跳加速,湘如沫從來沒有告訴她,南宮寒有什麽親人,現在帶她來見陌生人,希望不露餡才好。
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一定距離,交談的時候千萬不要追憶往事。
湘以沫僵硬地跟著南宮寒進了屋,裏麵的裝潢透著中式的古典美,牆角的屏風,牆上的山水墨畫,透著古樸典雅之美。
南宮寒跟待在自己家一樣隨意,一進房間就開始換衣服。
湘以沫打量著四周,這個房間跟bonanna的裝潢簡直一模一樣。她心裏充滿了疑惑,南宮寒的至親不是都已經去世了嗎,怎麽還會有一位爺爺?
“這位爺爺,他……”她支支吾吾地開口,想要含蓄地提出這個問題來。
“我爸出事的時候,他最好的朋友,也跟著他一起遇害了。他就是沈爺爺的兒子。當時我從patrick的天羅地網中死裏逃生,留在意大利太危險了,沈爺爺過來找到了我,並且把我藏了起來,才躲過了patridk的迫害!”
這算是在向她解釋嗎?
“哦!”湘以沫應了一聲。
“還怵在那裏幹什麽脫衣服!”
“啊?”湘以沫驚叫一聲,隨即雙手抱住自己,後退一步,“你想幹什麽?”
南宮寒抿了抿嘴,“你想多了,換衣服!你穿這麽少上山非凍死不可!”
“為什麽要上山?”
“問那麽多幹嘛!”南宮寒不耐煩了,將加厚的保暖衣和羽絨服丟給她,“要我來幫你穿嗎?”
“不用!”湘以沫抱著衣服溜進洗手間,一轉身馬上就鎖上了。
一下飛機,也沒有稍作休息,南宮寒開了一輛蘭博基尼沿著盤山公路直奔山頂。
“是不是你在山洞裏待了一晚上還沒有待夠,還想去重新回味回味?”
“我又不是人猿泰山,喜歡待在深山老林!”
湘以沫眼睛一飄,嘀咕道:“那天其實你跟人猿泰山也差不多了。”
“什麽意思?”
“全身光光,隻差一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