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① ≡恨 047我,嫌,你,髒!

這種近似擁抱的姿勢,近乎曖昧的氣息,伴著她自己寫下的曲子,如果對方不是恨她入骨的季銘斯,黎邀或許真的會把這當成人生第一支舞,用心去感受、享受,可她現在卻隻能僵硬著身體,滿心戒備,像一個木偶任由他牽扯,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肩膀上有千斤重,壓得她連呼吸都是沉重的。

她越來越不知道季銘斯想要做什麽,他反複無常,陰晴不定,腦子裏的回路與正常人不同。

她示弱,她讓步,他會更加暴戾、發狠地逼她,侮辱她;可真當她不管不顧反抗他,罵他,甚至狠狠甩他一巴掌時,他卻一聲不吭,連個表情都沒有……

她隻覺得累,全身都是無力感,以至於這一支舞結束時,整個都虛脫了似的。

如果這是自己家,隻有她一個人,她就早軟到了地上,可偏偏這裏是季銘斯的地盤,她還在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去應對他。

“照片刪了!”幾乎是季銘斯放開她的同時,她就是迫不及待地督促道。

季銘斯大概是跳舞的興致終於得到了滿足,麵對黎邀的冷臉他竟然沒有生氣,還扯著嘴角笑了出來。

隻是這個笑容那在那一個紅腫的五指印和那一道血痕的陪襯下怎麽也顯得搞笑又滑稽。

大概是麵部肌肉不太靈活,笑到一半,他就眼角一抽,冷下臉來,無比幽怨地瞪了黎邀一眼,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機,找出相片,在黎邀眼前顯擺似的晃了又晃。

對於那張相片,黎邀簡直不想多看一眼,又厲聲催促:“舞已經跳了,快把照片刪了!”

季銘斯又瞪了她一眼,這才當著她的麵按下‘刪除’鍵,並‘確定’。

黎邀眼看相片被刪去,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保證這是唯一一張,沒有備份?”

季銘斯像受了巨大侮辱似的,終於忍不住開口:“當然!”

黎邀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那好,我也相信堂堂的季家大少,季氏總裁不會做出那種陽奉陰違,出爾反爾的事。”

說完,轉身就朝門的方向走去。

事情解決了,她也該回家了。

可是剛走兩步手腕就被人大力地抓了回去。

“去哪裏?”季銘斯一口盤問的語氣盯著她。

“這麽晚了,當然是回家,難道你以為壓馬路嗎?”黎邀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甩手又要走。

季銘斯卻再一次抓住她,勒令道:“不準走,今晚哪兒都不準去!”

又耍起橫來了!

黎邀深深懷疑他剛才的反常完全是被那一巴掌的打蒙了的原故。

她回頭不耐地看著他:“季銘斯我今天很累了,沒心情跟你吵你,你讓我過來,我就來,你讓我穿成這樣,我就穿,你讓我跳舞我就跳,你還沒玩夠嗎,還不滿意嗎?機械也是要喘口氣的,現在已要快到12點了,你讓我回家吧。”

季銘斯像是沒聽到一樣,眉毛一橫就道:“累就睡覺!就在這裏睡,想回去,門兒都沒有。”

說著就拉著黎邀徑直朝裏麵的臥室走去。

什麽叫‘累就睡覺’‘就在這裏睡’,這是睡覺的事兒嗎!

黎邀氣得一邊掙紮一邊大罵:“季銘斯,你個混蛋,放開我,放我回去……啊!……”

她掙紮得太厲害,鞋跟又太高,沒走兩步就腳一崴跌到了地上。

“唔……”腳脖子生生地痛了起來,痛得黎邀冷汗直冒。

季銘斯急忙回頭,一言不發地蹭下身,握著她受傷的腳,退掉鞋子,揉了起來,動作拿嫻熟卻又輕柔,讓人誤以為他手裏捧著的不是腳,而是一顆一碰就碎的稀世明珠。

他低著頭,劉海擋在額前,隻能看到濃黑而又緊蹙的眉,至於他的表情是嚴肅還是認真又或是幸災樂禍,無從得知。

黎邀這麽一跌也沒有掙紮的力氣了,隻得閉眼歎上一口氣,重複道:“季銘斯,你讓我回去吧……”

季銘斯抬頭,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幹脆把她另一隻鞋子也一並扔了,二話不說就把她橫空抱起,大步朝臥室走去。

黎邀隻覺得身子突然一輕,然後就不聽使了,她有氣無力地喊道:“季銘斯,你放開我下來……”

季銘斯的確放開了她,不過地點卻是臥室裏的軟**。

黎邀被放在上麵,床就起伏地晃了幾下,晃得她頭暈,還沒有緩過神來,季銘斯就整個人覆了上來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差點連喘不過來了。

黎邀怒叱:“季銘斯!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季銘斯是淡淡吐了兩個字:“睡覺!”還伸出手在她手腦後一扯,頭發就全部鬆散開來,然後他就把頭埋在她頸間,動也不動了。

好一個‘睡覺’!

感情她還是專門送上門來給他睡的!

黎邀吐了一口氣,沉默地、麵無表情地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語速平緩地問:“季銘斯,跟一個你恨得咬牙切齒的女人睡在一張**你不覺得惡心嗎?”

季銘斯連頭也沒抬,嗅著她發絲蹭了蹭道:“惡不惡心我說了算,你隻要管好你的嘴,別惹我生氣!”

黎邀冷笑:“可是我惡心,惡心得想吐!”

季銘斯身子一愣,隨即躬起身俯視她,竟然笑得有一絲得意:“還說你不恨我,你也恨我恨得要死要活是不是,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黎邀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不,我惡心不是因為恨你,而是因為——我,嫌,你,髒!”

季銘斯神情劇變,忽地眸子一緊,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道:“你TM什麽意思,再說一遍!”

黎邀麵不改色:“不是嗎?難道你不髒嗎?你TM就是一個被女人睡爛了的種馬,誰知道跟你睡了會不會惹得一身髒病,你說我能不惡心嗎?”

季銘斯眼睛頓時布滿血絲,捏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說我是髒?你TM又能好到哪裏去,你不也是被遭老頭子睡爛了的嗎?”

“再遭再老也是我丈夫,我樂意!你連遭老頭睡過的女人都不放過,你的品味比你的人品更讓人惡心!”

“你樂意?”季銘斯直直地盯著她半晌,隨即扯了扯嘴角,詭異地笑了出來:“一個吃糟老頭就能讓你樂意了?看來你的品味也不過如此!我不介意幫你開開眼界,保管你會樂意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