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守株待妖

貝老板見‘女’兒著惱,連忙‘揉’‘揉’臉,散去滿麵囧‘色’:

“莉莉啊,你知道爸爸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她,畢竟是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帶走的,你說那晚的情況,哪裏是我能夠攔得住的?

可是爸爸隻要看到她,就忍不住內疚;這才讓你代替爸爸去向她們家賠罪,沒想到反而讓你們成了好姐們,這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你多少透‘露’點實情,也能幫著我判斷蘇家的抵抗力啊!你不是也擔心蘇家抵不過周家麽?”

“你一提我這心就羞愧得無地自容,以後不準問這樣的事情!我們四個人都約好了,不準提她的傷心事。”

貝寶莉毫不退步,不被爸爸的言辭‘迷’‘惑’。

“這麽久,真的沒有再見那人來找她?”貝老板揣測著問。

“爸!——那個人把她從周金宇那渣男手中救出的英雄,是她的英雄,也是我們的英雄,請你別用成年人那猥瑣的心理歪曲了我們的幻想!”

貝寶莉義正詞嚴。

貝老板一臉傷心落寞的神‘色’,被‘女’兒罵猥瑣,這詞語讓他情何以堪。

貝寶莉無奈地看著爸爸那頹然的神‘色’,心底的內疚不安一點點地升起,她憤憤地想,算是辟謠好了:

“爸爸,我們每天早上五點半開始訓練,到九點回家吃飯休息,然後到下午兩點在咱們這裏訓練,六點散場,晚上十點還有強訓,可以說天天都在一起,真的沒有聽她提過什麽男生。”貝寶莉說得很無奈,一臉不舒暢。

“什麽?你說你們晚上十點還有強訓?一群那‘女’娃子,半夜十點出‘門’,這不是招狼麽?你怎麽從來沒有給我提過?”

貝老板聽到‘女’兒後邊的話,心裏嚇得不輕,他以為‘女’兒每天下午六點多吃過飯就睡,安分得不去泡吧不去慢搖,偷偷觀察過幾次,她都睡得石頭一樣沉,現在才明白,她是在養‘精’蓄銳,等著半夜出去活動,這怎麽行!

“放心,我們幾個人都練得差不多,而且從來沒有遇到過找死的家夥,今天你也看到蘇‘迷’涼和周賤人過招,打得他——”

“閉嘴,涼涼這孩子也真怪,明明那麽懂事,怎麽拿著刀子當玩具玩?‘插’到周公子的肩膀上,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心也太狠了點。”

貝老板想到周金宇肩膀上的一刀,有些不安,周家不追究,想必是等著老賬新賬一起算吧。

“爸,他欺負涼涼都欺負到那個份兒上了,我相信周金宇說不追究一定是因為他心虛,事端絕對是他挑起的,涼涼壓根兒就不是多事的人,不信你可以問問賣酸梅湯的員工,或者去看看現場錄像。”

貝寶莉覺得周金宇那敗類,活著都是汙染環境。

“好好好,總之,你們白天訓練我大力支持,晚上十點之後的,就免了吧,我謝謝蘇洛川回家後,不會讓‘女’兒這樣膽大妄為的。”

貝老板馬上表態,不讓她晚上再出去。

“爸爸,我以前都是晚上一兩點回家睡覺的,你也不曾擔心,現在我六點半睡覺,十點多出去訓練,你卻反對了,難道喜歡我過墮落的夜生活也不希望我跟著她們一起練點本領?我真是困‘惑’了。”

貝寶莉撇撇嘴,絲毫不把爸爸的話放在心裏,她知道他忙,哪裏有時間管她。

“啊呀,爸爸說不過你,防身的武器隨時要帶著哦!我還是派個保鏢跟著你們吧?”貝老板怎麽想都不淡定。

“爸爸,放心好了,我們晚上出去都是全副武裝的。”貝寶莉安慰爸爸,彎腰就從小‘腿’處拔出了一把匕首。

“這個裝匕首的捆綁帶瞧著很專業,你們都這樣的配備?”貝老板看看她手裏的匕首,再看看那和刀鞘融為一體的貼著小‘腿’的捆綁帶,驚訝不已。

“嘿嘿,想不到吧,涼涼從國外的軍需品網站購買的,絕對正宗的軍刀裝備。”

貝寶莉得意地把手裏的匕首挽出一串寒光四‘色’的劍‘花’,瞧得貝老板眼睛都直了,這丫頭這次應該不是心血來‘潮’鬧著玩,耍著都耍出‘門’道來了。

“‘女’孩子學點防身的功夫‘挺’好,這樣好了,這幾天下午你們過來,我給你們請專業的高手點撥訓練幾天,我以為你們隻是隨便玩玩,早知道你這麽苦練,我哪裏會不聞不問?”

貝老板大力支持,雖然‘女’兒‘性’子潑辣極少有人敢欺負她,但是‘女’孩子越長越大,早晚都有‘交’男朋友嫁人的那一天,有時候她被欺負了外人能幫上忙,更多時候情侶間鬧矛盾,外人哪裏有‘插’手的機會?

她自己厲害些,至少保證不想受氣的時候,有完全的控場能力。

“咱們店裏最好的師傅都給我們陪練好久了,難道——爸爸,你認識世外高人?”貝寶莉突發奇想地驚呼。

“嗬嗬,差不多。”貝老板微笑頷首,‘女’兒表示出來的驚喜之‘色’讓他很滿意。

“爸爸——愛死你了,你趕緊請人家,我們明天就要開始!”貝寶莉毫不吝嗇地給了爸爸一個熊抱,樂不可支。

再說蘇‘迷’涼小跑著回家,走著耐不住‘性’子,想給媽媽電話問問爸爸回去沒有,想了想就笑了,決定還是稍微晚一些時候回家好了,給他們倆一個獨處互訴衷腸的機會。

到媽媽想起喊她吃飯的時候,再回去好了。

於是放慢了腳步,還拐到‘花’店轉了一圈,買了一束七‘色’堇抱著。

正好接到媽媽催促她回家的電話,這才慢吞吞地往家走。

開了房‘門’,果然看到爸爸和媽媽一起坐在餐廳裏對著滿桌子的菜等她。

再淡定,看到這麽久都擔心不已的爸爸,蘇‘迷’涼仍然克製不住‘激’動,過去主動地抱了爸爸一下:“爸爸,歡迎你回家。”

蘇洛川伸手拍著‘女’兒的背,側頭看看‘女’兒的小臉,原來有些嬰兒‘肥’的圓潤如今已經看不到了,顯得清瘦優雅,氣質和他離開家時,有了很大的不同。

“爸爸,你瘦了一些,不過更帥了。”蘇‘迷’涼從爸爸肩上抬起頭,退開半步打量道。

“嗬嗬,有錢難買老來瘦,涼涼,好像又長高了一些,臉也有了輪廓,變得更漂亮了。”

蘇洛川也認真地看看‘女’兒,笑道。

張菊取下身上的圍腰,坐到椅子上,擺擺手讓蘇‘迷’涼坐了:

“瞧瞧你們這父‘女’倆,相看兩不厭誇來誇去的,外人聽了不笑掉大牙,看人能頂餓?早過了飯點了,快點坐下吃菜啦!”

父‘女’倆相視而笑,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蘇洛川感受著家的溫馨氛圍,不由感慨萬千。

想到‘女’兒幾次三番的探望和傳遞信息,讓他有些惶‘惑’的心變得沉靜,尤其是集團發生事故後,他後來才警覺到,其實‘女’兒早就有了預感,那天他們倆一起站在主樓的樓頂上,‘女’兒一直就指著那個事故地點在說事。

這丫頭好像忽然聰明得不可思議。

一家人吃著飯,說著事故廠裏該怎麽賠償的事情。

蘇‘迷’涼試探著‘插’話說:“爸爸,我今天在貝寶莉家店裏聽到家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要高價收購她家店麵的消息,聽說那公司是周滔當家的。”

張菊瞪了蘇‘迷’涼一眼:“吃飯的時間,不準談公事,你爸爸剛剛回來,你就不要再提那個讓人煩心的白眼狼了。”

蘇洛川對老婆擺擺手,示意她別打岔。

“你說家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確實是周滔的?”蘇洛川果然對這個消息很感興趣。

“嗯,今天他兒子說給貝老板三天的考慮時間,我看貝老板有些動心,想必價碼‘挺’高。”蘇‘迷’涼說著給爸爸夾了他喜歡吃的野味竹筍。

蘇洛川聽她提到周金宇的時候用他兒子來代替,那神‘色’有些怪異,他可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兩家一起吃飯的時候,這丫頭對著周滔的兒子含羞帶怯的。

“你不喜歡周家那小子了?”蘇洛川玩笑道。

“爸——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喜歡過他了?”蘇‘迷’涼佯裝惱怒地撒嬌。

張菊歎口氣,有些惋惜道:“周家那小子眉目清秀,人品也很討喜,就是攤上那麽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心老爸,喜歡也是不可能的,‘女’孩子嘛,路長得很,一輩子會遇到很多喜歡你的人,別為他傷心了。”

她一直不敢提及此事,因為她知道周家這一強勢對敵,‘女’兒估計是最傷心的那個了,一直憋著不說,擔心悶壞了‘女’兒。

蘇‘迷’涼有些苦‘逼’地想,上輩子她到底喜歡那小子喜歡到什麽地步了,連一直警告她不準早戀的媽媽都這樣說她,估計她那點糗事凡是熟悉的人,估計都知道吧。

“媽——你就別說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周滔一肚子壞心眼,他兒子能好到哪裏去?以後,提到這家人,就是咱們同仇敵愾的仇人,別再拉我說事,再說我生氣了哦!”

蘇‘迷’涼正‘色’地表態。

看到‘女’兒眼神中毫無憂傷,夫妻倆決定相信這丫頭確實是不喜歡周家那小子的,這樣正好,省得心思單純,一不留神就被欺負了去。

“爸,你說周滔不過是個副市長,他從什麽渠道‘弄’到那麽多的資金,買下貝家的雲天之巔,這氣魄可不小,那數目對普通的公司來說,堪比天文數字了。”

蘇‘迷’涼好奇地問。

蘇洛川看看‘女’兒,覺得她懂得的未必比自己少,看事的角度也讓人敬畏,覺得和‘女’兒多聊聊,也沒壞處。

“周滔雖然是大庸市的副市長,可是他主抓商業,平時吃回扣的機會估計不會少;

隻要看看他怎麽對咱們家,就能明白他平時伸手撈錢有多狠;

還有就是他大舅子在白沙市做市委書記,估計是他罩著周滔的心腹在白沙開著的家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批項目批土地,黑錢洗白,這幾年房地產正火,當然是賺足了錢;

周滔也在盡力回報對方,他小舅子出麵、大舅子撐腰,兄弟倆合夥開的大華建築有限公司,在咱們大庸市內攬了很多的項目,賺錢也不少。”

“原來是這樣。”蘇‘迷’涼心驚,難怪周滔必須忍耐那樣的老婆,原來大舅子這麽強勢。

她跟著周金宇十年,從來都沒有聽他說過大舅舅的事情,她壓根兒就不知道周金宇大舅這個人,倒是小舅舅她還見過幾麵,前世周滔果然是因為害死了她爸爸,所以心存忌諱,一家人從來都沒有打算把她當媳‘婦’看的。

“怎麽了?”蘇洛川看‘女’兒臉上神‘色’很難看。

“爸爸,廠裏發生的爆炸案,你想必已經知道原因了,大華建築有限公司是他小舅子開的,新廠房位置是他定的,地下埋著的煤氣管道想必他是很清楚的,就是要利用這次事故,坐實進口生產線的案底,中飽‘私’囊,再一舉‘弄’垮衛龍集團,至少是把你擠走!”

蘇‘迷’涼提醒爸爸要擔心周滔後續的報複行為。

“市裏已經定‘性’為意外事故了。”

蘇洛川神‘色’黯然,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能夠全身而退是意料之外的好運,更知道自己處境危險,又確實沒有過於得力的姻親扶持,所以,劫後餘生帶給他的除了最開始的驚喜,更多的是後怕。

“爸爸,官場有官場的規則,有時候為了維持權力的均衡會歪曲真相,誰都能把那件事當成意外事故,但是唯獨你不能;

你可以想象一下,他那晚一定要把你拉到現場,或許目的並不僅僅是讓你擔當責任,而是想要把你埋在那裏,這是毫不掩飾的謀殺!”

蘇‘迷’涼越說越憤怒。

張菊也擔憂不已:“真的是這樣麽?那作為證據的生產線怎麽樣了?”

“沒事,我早就叮囑人偷偷轉移到空著的車間了,事故現場的是廠裏報廢的舊機器,想必周滔後來也知道,不然一定會揪住這問題說事的;

市裏讓我仍然主管這事,主要是想讓我追回購買生產線的資金,把損失降到最低,安撫好死者家屬的賠償問題。”

蘇洛川知道她們擔心什麽。

蘇‘迷’涼看出爸爸心裏的憂慮:

“爸爸,那些死難者和你脫不開幹係,盡力給予豐厚的撫恤;

生產線追討資金的事情,就‘交’給後邊的人來做好了;

周滔這回強勢地殺回大庸市,我很為你擔心,我聽說周家這回,上上下下打通關節費去不少錢,估計大庸市的人脈都買得差不多了,頂替你出來主持工作的人,是他推薦的話,就讓人家‘操’控好了;

把人家捂到口袋裏的錢再掏出來,會‘逼’得他狗急跳牆的。”

張菊聽出‘女’兒的意思,是想讓爸爸盡快脫離那個危險的職位,可這樣的理由很讓她接受不了:

“涼涼,錢是國家的,都讓蛀蟲中飽‘私’囊,這怎麽行?”

“媽,你知道錢是國家的,不是咱家的,‘弄’得再好也落不了好,‘弄’得不好就又是一個套兒;爸爸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別讓他再去冒險了,你不是也讚成他辭職麽?”

蘇‘迷’涼提醒她別老是犯傻,爸爸這樣的人,最重視責任感。

張菊馬上就閉了嘴。

蘇洛川看看母‘女’倆:“你們讚成我辭職?”

蘇‘迷’涼點頭:“讚成,因為我覺得你站在這個位置上,對周滔來說,就是一種羞辱和挑釁;

衛龍集團是一塊很多人垂涎的‘肥’‘肉’,雖然改組之後市場化,但因為是國企,政fǔ一直保留掌控權,它早晚會被蛀蟲掏空的;

你們一直捍衛國家財富,可國家是什麽?你們能‘摸’得到麽?國家就是能管住你管住衛龍集團的直屬領導,上層腐敗,你阻擋不了這個趨勢;

你幹脆利落地把死者家屬撫恤金發放到位,然後就辭職,後任掌權者也感‘激’你的提拔,這樣時機正好,能落下很多人的感‘激’;

如果再硬撐,你落不下好,生產線的事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弄’成的,代理董事長既然已經嚐到了權力的甜頭,再讓給你自然心裏很不爽,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形成新的利益小團體,足夠人偷偷使壞。”

蘇‘迷’涼說著看著爸爸的神‘色’,他今天在廠裏呆了那麽久,對手下的感覺應該會有更真切的體會。

蘇洛川被說中了痛處,沉默良久,感歎道:

“涼涼呀,你說得很對,今天在廠裏開會,看著各部‘門’按部就班地匯報工作,我覺得有點局外人的怪異,如今你一說我就明白了,這地球離開誰都要轉,還是辭職下海,當個自由自在的個體創業者或許更爽快。”

蘇‘迷’涼知道廠裏親自去接爸爸出獄的代理董事長的意圖,就是讓爸爸看看,廠子已經在他的掌控中了,如果不知趣地退位讓賢,內部派別爭鬥將很快拉開。

蘇洛川一手把這廠子‘弄’到如今地步,當然不舍得作踐自己的心血。

“嗬嗬,爸爸能這樣想就好,衛龍集團是做紡織品的,屬於重汙染的大廠,前景並不好,等環境汙染的問題提上日程,很多設備都要淘汰,後續投入太多,早晚會被當權者放棄;

你現在急流勇退,就是這個廠子最輝煌時期的領導人,所有衛龍集團的員工提到你都隻有敬佩和讚譽,老爸,我很欣賞你這種淡定和從容;

很少有人麵對失去權力,而不奮力一搏的。”

蘇‘迷’涼安慰爸爸,不讓他太過難受。

畢竟,如果蘇洛川辭職的唯一願望就是做好死難者家屬的撫恤工作,這一定會得到真誠的支持。

“嗬嗬,那就這樣定了,省得爸爸睡不著覺,也省得很多人睡不著覺,現在我終於覺得無官一身輕,來來來,拿酒,咱們一家要好好慶賀。”

蘇洛川笑得灑脫,‘女’兒的話句句入耳入心,有‘女’如此聰慧,有妻如此賢良,夫複何求!

“爸爸,我聽說很多能把生意做大的人,都是能夠借助政策的東風,你是不是也有了點譜子,所以借此脫身,下海一搏?”

蘇‘迷’涼看爸爸並沒有失去權力的懊喪,想必他這樣的生意人,眼裏處處都能看得到商機的。

“涼涼,爸爸覺得你就是貼心的小棉襖,我想到什麽,你都能猜得出。”蘇洛川給‘女’兒倒了一杯酒。

“爸,我哪有那麽聰明,比如現在,我就想不到你辭職後想去做什麽。”蘇‘迷’涼撒嬌道。

“爸爸隻是有個粗略的想法,說說你聽聽,有沒有道理。”蘇洛川拿起酒杯和‘女’兒碰了杯,仰頭喝下。

張菊看著喝得臉紅的老公,無語道:“涼涼能懂多少,你什麽都和她說。”

“嗬嗬,媽,這你就不懂了,什麽事想想也就是一想而過,如果說出來就會不一樣,輪廓會清晰很多,爸爸是在借著和我嘮嗑理清思路。”

蘇‘迷’涼也對爸爸舉起酒杯,仰頭喝幹。

“你提到政策,我倒是得到消息,衛生部要對醫療係統進行改革,這‘藥’材供應、醫療器械供應會逐漸放開,如果能撈到一個機會,就是日進鬥金的‘肥’差。”

“醫療?爸爸你想做醫療?”蘇‘迷’涼笑著問,果然是她蘇‘迷’涼的爸爸,商業嗅覺極其靈敏。

“嗯,你覺得怎麽樣?”蘇洛川正‘色’問。

蘇‘迷’涼點頭:“‘挺’好,醫‘藥’這一行,和帶汙染的紡織廠,這對社會的貢獻和功德一比就顯出高下來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大事急不得;

我建議你辭職之後,咱們全家都遷到北川市去,一來正好借機散散心,二來那裏是政治中心,機會更多。”

“好,爸爸會著手安排的,正好也能出去開開眼界,老是囿於一個地方,人的眼界見識很容易退步;對了,軍校的訓練強度很大,我擔心你無法適應,聽你媽媽說你每天都有訓練?”

“嗯,以前不重視鍛煉,現在起步,希望開學能夠適應。”蘇‘迷’涼點頭。

這頓飯吃了好長時間,不過,蘇‘迷’涼定的晚上七點睡覺的鬧鍾一響,她就匆匆地起身,和爸爸媽媽道了晚安。

蘇洛川有些訝然地看著‘女’兒:“這麽早睡?”

“嗯,訓練有些累了。”她和媽媽對視一眼,事前已經和她說好了,不準給爸爸說她半夜訓練的事情。

張菊眼裏還是有點憂‘色’,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麽。

“涼涼確實長大了,自律又聰明,這孩子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也不知道她將來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蘇洛川驕傲又困‘惑’地望著‘女’兒的背影。

張菊則滿臉憂‘色’:“你說她狠了命地訓練,難道將來會成為一個靠打鬥謀生的‘女’保鏢麽?”

“嗬嗬,就是成為保鏢,那也是帶著軍銜的。”蘇洛川不無驕傲。

“是我多心了,咱們怎麽可能讓她去做那麽危險的工作?刀槍不長眼,咱們可就這一個‘女’兒。”張菊自己給自己開解。

蘇洛川不由大笑:“你確實是太多想了,你以為‘女’保鏢是容易當的,誰想當就能當上?”

蘇‘迷’涼躺在‘床’上聽著爸爸媽媽的‘交’談,臉上的微笑很甜美。

她的生物鍾早就調整過來了,到這個時間,無論做什麽,她都會讓自己遵從計劃,躺到‘床’上去,十分鍾之內,她就能入睡。

顧昊已經坐在飛機上了,他俯視大庸市內璀璨的夜晚虹霓,心裏充滿著前所未有的竊喜和期待。

“你說她今晚會不會去那裏訓練?”顧昊問身邊的李冉。

“應該會。”

李冉把握很大,不知道怎麽的,他雖然沒有和蘇‘迷’涼說過幾句話,卻對她好像很了解,他覺得那個‘女’孩子是個自製力超強的人,好像時時刻刻都處於一種挑戰極限的狀態,而且超喜歡和自己過不去。

這一點好像和誰很像,他想了很久,最終確定蘇‘迷’涼外柔內剛的‘性’子,和身邊坐著的這位像極了。

這樣一想,他就想笑,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位喜歡那‘女’孩子幾乎到變態的程度,偏偏不願意承認,一天天地抗拒著‘誘’‘惑’,堅決不低頭;

那‘女’孩子想必也是喜歡他的,喜歡得毫不掩飾,但是不是她的錯,堅決不低頭,也是個有點小脾氣的。

那麽高強度的訓練,是不是也是那妞兒用來對抗這位爺的方式?

每天練得渾身痛,一閉眼就能入睡,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主意,總之,比這位爺憋不住,胡‘亂’朝身邊的人發火要強出很多倍。

“你那笑怎麽瞧著那麽不順眼?”顧昊仿佛能感覺到李冉在偷笑。

“嗬嗬,我知道你現在看誰都不可能順眼的,隻有等你見到那丫頭估計才會恢複正常的情緒。”

李冉笑得很妖孽,充滿調戲的語氣。

“你倒是了解,那麽你最好祈禱著她能和往常一樣,過有規律的訓練夜生活。”

顧昊皮笑‘肉’不笑地斜了他一眼,他的心底無限地納悶,好奇蘇‘迷’涼為什麽半夜到那麽荒僻的地方去。

如果說最初聽李冉說起蘇‘迷’涼半夜出入那荒涼之地,他的心裏隻有氣憤和擔憂的話,現在他的心裏則充滿了慶幸,夜晚月‘色’‘迷’人,爬到樓頂看月亮是多麽‘浪’漫的行為啊,說不定那妞兒就是專‘門’在那裏等著他出現呐!

“放心,今晚如果她不出來,我就夜探香閨,把她背出來送你‘床’上,如何?”李冉大刺刺地說笑,安慰某個擔憂良辰美景虛度的家夥。

顧昊點頭:“好,這主意不錯。”

李冉覺得這廝的臉皮還能再厚一些麽?不過他確實隻能默默祈禱蘇‘迷’涼能半夜出去,不然,如果等到一場空的話,這位爺的怒火估計直接會把他烤熟了燉著吃。

飛機直接就停在了蘇‘迷’涼曾經到過的那棟別墅後邊的停機坪上。

“頭兒,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帶人先去靜靜場子,然後十點之後你再過去。”李冉委婉建議,畢竟那地方他那天隻是草草探過,擔心安全問題。

“這都八點了,一起過去等著好了。”顧昊雙目炯炯,儼然一副狩獵一般的躍躍‘欲’試之態。

李冉無奈,在心裏默哀,希望這位爺能有耐‘性’等下去。

早就等在那裏的一行人五輛車,載上顧昊李冉他們,直奔市區。

趁著夜‘色’‘弄’開上鎖的大‘門’,**,停到大樹下借著‘陰’影隱蔽好車輛,然後那些訓練有素的手下開始地毯式搜索,排查隱患。

顧昊跟著熟悉了一下大致環境,就轉身到車內休息去了。

其他人‘弄’完了之後,也都藏在了車內,畢竟這是夏天的夜晚,雖然月‘色’‘迷’人,奈何蚊蟲很多,在外邊哪裏可能受得了?

“頭兒,你閉眼休息一會兒,來了我通知你。”李冉拍拍車窗,把紅外線的夜視望遠鏡遞給他。

顧昊拿起放到身邊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

這丫頭為什麽會半夜來這裏?排除了各種奇怪的猜測,因為這裏確實隻是一個廢棄的廠區,沒有犯罪集團聚集的痕跡,更不可能存在間諜基地之類的可笑推測。

難道真的是為了他才鍛煉的?他再自戀也覺得可能‘性’不大;那麽以她的現實程度推測,估計訓練是為了適應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吧。

選擇這裏到底是為什麽呢?

太荒涼了,他覺得她的行為有種招狼的感覺。

看看時間,很快十點了,從她家到這裏,估計徒步需要半個小時,顧昊推測著。

忽然聽到一陣輕捷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傳來,聯絡器裏出現李冉的聲音:“來了!”

他們在車內尚未反應過來,就看到幾條黑影嗖嗖嗖地逾牆而入,姿態輕盈,而且看那敏捷利落的模樣,顯然是用繩索攀著樹木,借助一‘**’之力達到的效果。

她們落地已經在牆內十米開外了。

隻見五條黑影飛跑到那棟足有四層的樓體山牆邊,並沒有繞開的意思,而是胳膊一甩,顯然是撂出了飛爪之類的物體,拉緊試了試承受力,然後就看到那雙腳如同在地麵行走一樣,蹭蹭蹭地頃刻之間就向上爬了十多米。

顧昊愕然,回過神來,他拿起紅外線夜視望遠鏡對著眼睛,開始調焦距,很快就看清楚那個倒數第四個的穿著‘迷’彩服的‘女’孩子正是蘇‘迷’涼。

不過是五六分鍾的時間,她們就已經爬上了樓頂。

顧昊的心都是懸著的,靠靠靠——這樓房頂上是八字形狀的兩麵瓦坡,從下往上爬也是穩穩的,偏偏她們是從這邊穿行斜著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道,騰挪跳躍,飛跑著在屋脊上穿行,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外。

“她們去哪裏了?”顧昊問。

“從那邊下樓,然後繼續如法炮製,攀登並列在那邊的高樓。”停在另一個路口的一輛車回答。

“我們下車過去看看?”顧昊的語氣是詢問的。

李冉連忙阻止:“她們來這裏就是玩這個遊戲的,把這裏所有的建築物爬一遍,我建議耐心等待,一會兒她們還會從這邊的一排建築物上折回來;

而且,她們剛剛來,警惕‘性’很高,‘精’力也旺盛,等她們跑倦了,咱們出去不省事一些?”

顧昊側身往右邊的座位上移了一下,很快就看到她們的身影在另一棟樓上出現了。

這練習的內容真詭異,難道她們躥房越脊,打算做江洋大盜麽?

這麽陳舊的房屋,夜晚什麽都看不清,還是那麽高,怎麽就不擔心一個失足出事呢?

顧昊看著蘇‘迷’涼好像小猴子一樣地竄上跳下,因為動作的熟練,瞧著很是扣人心弦,當然更多的是擔心,她每一次跳起,某人就覺得自己的心跟著忽閃一下懸到了嗓子眼裏,生怕她落腳時候滑落,從那麽高的地方摔到地麵。

“‘操’,我等不及了,這看著太他媽的懸乎了。”顧昊被她一連串的驚險動作嚇得手心直冒冷汗。

“再等等,她們距離比較遠,如果就這樣從另一側逃走了,咱們反而難以追上,倒不如等著她們到麵前的時候,再出去發難。”

李冉及時阻止,當然他也看得驚險不已,不過他更多的是欣賞心態,畢竟美‘女’身材好,那動作實在優美,還有種酷酷的鐵血質感。

顧昊一想他說得有道理,以她們那樣的速度,從房頂上逃跑,追著容易出事,隻好按住心思等下去。

李冉認真地看著,小聲地讓其他方向的人往這邊趕,以便包抄,堵死她們的退路。

“寶寶,你有沒有覺得奇怪?”鄭戀初和貝寶莉跑得最快,她小聲地問。

“奇怪什麽?”貝寶莉慢下來,問她。

“我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我的第六感一向都很敏銳。”鄭初戀出聲。

“哢——不會吧,這地方哪裏有一丁點的動靜?”貝寶莉否定。

蘇‘迷’涼氣喘籲籲地趕上來:“怎麽慢下來了?”

“初戀說有人窺視。”貝寶莉距離她近一些。

隻見蘇‘迷’涼警惕地停下來,反手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夜視望遠鏡,往樓下‘陰’暗的黑影方向看:“確實有人。”

“哪裏有人?老爸真是烏鴉嘴,一說就中,不會是小流氓盯上咱們了吧?”貝寶莉一聽蘇‘迷’涼這樣說,頓時覺得他爸爸的話太不可思議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以為大樹下邊多了幾堆垃圾,現在再看,竟然是幾輛偽裝之後的車子。”

蘇‘迷’涼很肯定。

三個人正說著,從來都墊底的趙憶籮呼嘯而過:“哈哈哈——終於超過你們了。”

貝寶莉出聲阻止,隻見梅雪舞甩都不甩她的話,也唰地一下就笑著閃過去了:“我們先走了。”

說著已經開始快速地往樓下跳。

黑暗中蘇‘迷’涼拿著夜視鏡覺得渾身發涼,她沒有看錯,那個坐在車內的拿著望遠鏡和她對視的男人,目光森寒灼灼,瞧得她都險些窒息,不是顧昊還能是誰?

這男人真是沒禮貌,來之前都不能電話告知她一聲麽?

現在讓她怎麽和同伴們‘交’代?

“喂,蘇‘迷’涼,她們下去了,咱們下去麽?”貝寶莉問她。

“隻能下去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梅雪舞跟著就滑了下去。

“都做好戒備,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蘇‘迷’涼收好東西,硬著頭皮跟下去。

“頭兒,那丫頭警惕‘性’真高。”李冉稱讚。

“嘿嘿,已經和我對了眼了。”顧昊視線緊緊地追著那個跳躍而下的靈活身影,這丫頭,給他的驚喜不少。

等蘇‘迷’涼下到地麵,隻見她們已經被同樣的五個人包圍了,問題是,外圍有更多的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堵死了她們的各種退路。

五個人背靠背地站定。

“這些人果然不是普通的流氓,慘了。”趙憶籮有些想哭。

“練了這麽久,正好找人練練手。”貝寶莉不怕死地拔出了匕首。

幾個人也都拔出了防身的利器。

李冉輕笑,通知手下:“告訴她們讓蘇‘迷’涼留下,就放其他人離開。”

顧昊沒有出聲,他很好奇這個五人組的‘女’孩子,她們之間的友誼會不會和他們戰友之間的情誼一樣深厚?

“喂——那個叫蘇‘迷’涼留下,我們頭兒找她說話,其他的人可以走了。”一個部下大模大樣地指了指蘇‘迷’涼的位置,明確他們的要求。

“嗬嗬,都是在大庸市‘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就不要鬧了,我們都是有來頭的,不是你們能隨便欺負的主兒;

這裏的場地是你們的,我們走就信了,來這裏玩幾天就想要賺走我們一個大活人,這也太黑了吧!”

梅雪舞一聽矛頭是對著蘇‘迷’涼的,當即就暗暗叫苦,敢情是周金宇找來幫手報複了。

貝寶莉上前一步,護著蘇‘迷’涼,小聲說:

“涼涼,一會兒我們四個人擋開他們,你瞅準機會,從房頂逃跑,我們和他無冤無仇的,你跑了我們自然也不會有事。”

“我們同意,涼涼先走。”其他三個人都讚成貝寶莉的話,畢竟她們覺得周金宇,不會把她們怎麽樣的。

“嘖嘖,你們都好有義氣,就是不知道蘇‘迷’涼是重情義、重然諾的人,還是能踩著夥伴鮮血逃離的人,我們很期待。”

顧昊推‘門’下車,一步步走過去。

蘇‘迷’涼拿著匕首,死死地盯著顧昊一步步‘逼’近,她知道他身邊的人的功夫,她們幾個人哪裏會是對手。

“殺——”貝寶莉下了命令,四個人同時攻向了聚攏過來的正對自己的那人,蘇‘迷’涼也拿著匕首毫不猶豫地朝麵對自己的那個人攻過去。

“我來。”顧昊身形一閃,就接了蘇‘迷’涼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