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逃過一劫
是蔡童去找了楚慕來,楚慕自然沒什麽說話分量,幸得他家周念在,這時候才來保清境出去。
門打開了,馮錫朝門口看過去,隻見是周家老二周念帶著一個清雅的男人走進來,周念神色沉肅,無過多表情,這個男人卻一臉憂慮,想來被他看上的這個男孩子是與周念帶進來的這個男人有關係。
馮錫一笑,心想這個男孩子不直接是周家的人,那麽,他也就不用擔心了,以後有的是辦法上手。
笑道,“是弟弟呢,怎麽你在這裏,這個學生是你的客人?”
他這樣說,周念的表情也並無什麽變化,隻是他身邊的楚慕看到了馮錫旁邊沙發上的清境,很明顯,清境蜷著身子,身體還在發抖,想來是受到了很大的不公正待遇。
楚慕非常擔心,就要衝過去,馮錫的保鏢一向是非常訓練有素,趕緊過來把他攔住了,甚至要對楚慕動手,周念一見,兩步上前將保鏢撥開,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的意味和大家長的威嚴,讓保鏢不敢再動作,瞬間明白,這個男人不能惹。
周念對楚慕道,“你過去看看你的學生吧。”
楚慕瞥了馮錫一眼,這才上前去查看清境情況,隻見清境衣服淩亂,臉色發白,額頭上還起了一層虛汗,嘴唇有些發腫,眼睛閉著,身子顫抖,楚慕對他非常憐惜和擔憂,要把他扶起來,關心地問道,“清境,你怎麽了?”
要說起來,清境可算是楚慕最上心的弟子了。
每個人都免不了偏心,即使像楚慕這種一向嚴謹而公正的人,也對人有私心。
看到清境,楚慕總覺得像是看到自己年少的時候,不免對他更多關心和愛護。
清境聽到楚慕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來,看到楚慕,幾乎又要忍不住眼中眼淚,他肚子裏一團絞痛,手腕也痛得無法動彈,但強忍著疼痛,盡量讓自己平靜一點,“楚老師,你來了。”
楚慕憂心地看著他,把他扶了起來,說,“我讓他們先回去了,我們解決了這裏的事情也回去,你怎麽了?”
他這樣問起,清境的臉色更加蒼白,這時候,馮錫那雙狹長而淩厲的鳳眼看過來,看得清境背脊一陣發涼,又有種被毒蛇盯著的感覺,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縮身子,沒有直接回答楚慕的話,隻說道,“老師,我們走吧。”
馮錫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卻是居高臨下略帶嘲諷的,說道,“要走,沒那麽容易吧,你那一腳踢得,我現在還沒有回過氣來呢。”
清境被他反咬一口,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沒有過多心思和他爭辯,隻瞪著一雙大眼,罵道,“你個禽獸,活該。”
要是知道,他早先就該一腳踢斷他**。清境在心裏厭惡又惡狠狠地想。
馮錫對他罵的話似乎並不以為意,眼神很有深意地看著他,讓清境心裏開始發虛,但是想到老師在這裏,便又讓自己鼓起勇氣來,和他對視著瞪他。
楚慕看兩人這樣子,不像是隻打架那麽簡單,就把目光看向周念,周念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對馮錫直截了當地說,“這位同學是我愛人的學生,今天冒犯馮先生該是無心,而且,看樣子馮先生也已經討回來了,還請放他一馬,讓他走吧。”
周念要比馮錫大了幾歲,但是因兩人算同一輩,又深知馮錫做事時常不按理出牌,手段又狠,周念則是個謙謙君子先禮後兵的處事方式,便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口吻。
馮錫聽他這麽一說,就笑起來,神情上因此帶上了一些邪氣,又看了被楚慕護住的清境一眼,清境一雙故作倔強的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瞪著他,麵皮白,瓊鼻紅唇,下巴顯得秀氣,並不是多麽美貌得風華絕代的人物,但是,偏偏很牽動他的心,讓他放不下,他想,也許是他身上的單純的書生氣在吸引著他。
他回過神來,對周念道,“周先生這樣說,我自然是要給麵子的,不過,敢打我的人,我還沒讓他見過第二天的太陽。”
他這樣說,大家都知道他不會簡單放清境離開,剛才沒有別人,馮錫那樣侮辱他,他也就隻能忍了,現在他的老師在,要是馮錫又要侮辱他,他自然是忍不下去的,為了他的尊嚴,無論如何,他不可能對馮錫低頭,寧願魚死網破。
而馮錫似乎對他這倔強的樣子更感興趣,反而眼裏笑意更深。
楚慕看向周念,希望他能夠想辦法,周念是生意人,和馮錫又有生意上的往來,自然是以和為貴,不想因為這麽一個小小學生的事情,就和馮錫鬧翻,也不問事情原委到底如何,隻接著他的話說道,“那馮先生如何才肯消氣?畢竟,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愛人的學生受損。”
有後麵這一句,他料想馮錫也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事情能夠了了,也就夠了。
馮錫這時候倒是幹脆,拿起桌上的酒瓶,往酒杯裏倒了滿滿一杯酒,端在手裏,看了一眼,還用手指輕彈了一下杯壁,笑道,“周先生說得嚴重了,畢竟這裏是你們的地方,我能怎麽樣,這位學生給我敬杯酒,道個歉,我也就不追究了。”
隻是一杯酒的問題,自然好解決。
周念看向楚慕,他還是要征詢老婆的意見的,楚慕則詢問清境的意見,要是他學生不樂意,他也沒法子。
而清境,他自然不能讓老師再擔心,看向那杯酒,心一橫,那就把酒喝了吧,他自知自己酒量差,一杯倒,但是現在有老師在,應該不會讓他吃虧,他深吸了口氣,忍著身體的不適,突然站起身來,要去拿馮錫手上的酒杯,決定幾大口就把酒喝了,應該就沒事了。
沒想到馮錫卻不給他酒杯,還說,“就這樣喝。”
所謂就這樣喝,是由他端著酒杯,清境就著他的手喝。
楚慕隻覺得馮錫太過分,眉頭皺了起來,而清境心裏自然也非常不忿,但是看到老師對自己擔憂,還是咬牙忍了下來,道,“馮先生,今天打了你,真是對不起。”
馮錫目光深邃,掃在他的身上,不僅是他的臉,此時還包括他頎長的身姿,笑道,“嗯,沒什麽,把酒喝了,今天你打我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他說得大方,卻把手裏的酒杯放得非常低,清境為了喝酒,隻好跪到了地上去,清境知道這隻是馮錫想要折辱他,隻是此時,他不想給老師添麻煩便沒法反抗,隻好那樣跪著去喝那杯酒,而馮錫卻不斷使手段逗他,把酒杯又從下到上抬起來,清境隻好跟過去喝,心裏則恨死馮錫,隻把他全家都罵了一遍。
馮錫之後將酒杯端在自己胸前不遠,清境已經喝得頭暈暈,為了喝最後一點,幾乎趴在了馮錫身上,而馮錫並沒有推開他,反而一隻手摟住了他的腰,最後一點酒液喝完,馮錫腳把清境的腿一絆,暈乎乎的清境重心再沒法保持穩當,整個人栽倒在了馮錫懷裏。
馮錫手裏的酒杯被他隨手扔下去,滾在沙發上,他將懷裏帶著少年清新幹淨氣息的清境低聲說,“我是說不追究你打我的事,沒說不追究你壞我好事的事情,記住了?”
清境腦子暈得厲害,那酒,他不知道是什麽酒,喝時並不覺得多麽辛辣難受,醇厚而清香,潤在喉嚨裏十分爽口舒服,沒想到一會兒就醉得厲害了,隻愣愣把馮錫望著,傻乎乎的。
馮錫被他傻傻地望著,簡直又想親他了,而楚慕也早已明白過來,馮錫對清境大約是有所企圖,大老板對清境這樣單純的學生的企圖,讓楚慕覺得心裏很難受,他趕緊過去把清境從馮錫懷裏扶了起來,一句話也不和他說,對他充滿了厭惡,扶著清境就往外走。
而周念又和馮錫寒暄了兩句,才趕緊出門去跟上楚慕,讓李經理進包廂去處理善後,讓另外的工作人員來幫忙扶著醉了的清境。
清境被帶到了周家去,他完全醉了,在車上時就睡得不省人事。
楚慕擔憂不已,回到家,就讓醫生來給清境做了檢查,醫生檢查的結果,清境肚子上被打過兩拳,胸口上有被輕咬了一口的牙印,手腕上有瘀痕,也就沒有別的傷了。
這種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馮錫猥褻過,楚慕很惱怒,一邊惱怒馮錫的欺人太甚,一邊又惱怒自己怎麽帶了學生去那種地方。
醫生給清境身上需要上藥的地方上了藥,又說為了確保沒有內傷,和手腕上骨頭沒有被傷到,第二天病人醒過來了最好去醫院裏做檢查。
楚慕一一記下了,就讓傭人送了醫生離開。
而清境則在**睡得死死的,醉酒的他,倒是沒有什麽煩惱了,睡得很安然。
清境本就不是個心思重的人,心情開朗,無論是吃了虧,還是受了欺負,很快也就忘了,為人傻樂到會被人真覺得他傻的地步。
他這樣,自然是有好處的,總是快樂的時候比傷心的時候多,無憂則不易老,一直看著像個高中生。
第二天,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裏,愣了好半天才遲鈍地記起來前一晚的事情。
他坐起身下床,從窗簾透進來的點點光亮,隻夠他把房間裏的設置簡單地打量一遍,隻見是間很大的房間,大到可以在房間裏放置一張大床,還有很寬闊的空間,放置一組沙發,有穿衣鏡,大衣櫃,還有落地台燈,有桌子,窗戶也是落地窗,淺色繡著繁複花紋的窗簾從上麵垂下來,落在地上,有種華麗的美感,地上的地毯也是淺色,花紋裏透著暗金色。
他站在那裏,有點無所適從,心想這裏是哪裏?
五星級賓館裏,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房間。
他一起身,房間裏的感應器就有了感應,傭人知道他醒了起來了,就過來敲了門。
門被敲響,清境又愣了一下,赤著腳慢吞吞走過去把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一位神色溫柔禮貌而行為有素的女人,女人的穿著,有點像服務生,他想,這裏果真是賓館?
女人這時候說道,“你醒了?楚先生在樓下用早飯,你身體怎麽樣,有難受嗎?楚先生說你起來了,洗漱之後也下樓用飯,然後去醫院檢查身體。”
“楚先生?”清境並不笨,愣了一下,就說,“是楚慕楚老師嗎?”
女人微笑著應是。
清境又問,“那這裏是?”
女人道,“是你的老師,也就是楚先生的家裏。洗浴間裏,一切用品都有準備好,你收拾好了,我在這裏等你,帶你下樓用早餐。”
她的動作和語言一直保持著一種訓練有素的禮貌周到,讓清境萬分驚訝,心裏受驚不小,對她道了謝,趕緊去找到了進洗浴間的門。
發現這裏的服務比酒店裏還要好,而且溫馨,裝潢更加大方優雅。
他洗漱完,整理好自己,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當了,才出來跟著女傭人下樓。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大家會發現,我是來提醒大家上廁所前就要注意檢查紙是否用光的那個好人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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